春節故事（1）：過年分豬肉

大學畢業分配到研究所后，第一個春節就遇到節前分豬肉的事兒。

傳達室有通知：郊區魚場今年養的20頭豬，所里決定今年春節前分給大家過年。每人20斤豬肉，各個科室派人到後勤中心領全科室的肉，然後再由各個科室自己分發給個人。

我們科室是全所最大的，總共18人。主任算了算：360斤！「領料單」上寫的是3塊半「片豬」！研究所只研究魚，沒有小推車運送大件物品，主任就號召科室的男生出力了。除了年長的老師、女士、出差未歸的人，還有一個病號，就只剩下4個「猛男」。副主任也是40多了，他就背一塊小的，而其餘3個「猛男」基本上都是近幾年畢業的大學生，我算其中一個吧。每人背一塊「片豬」，也是100斤左右！

在主任的帶領下，在科室「老弱病殘」的陪伴下，我們幾個穿上實驗室的白大褂，「浩浩蕩蕩」上了路。還沒有進後勤中心大樓，遠遠地就聽見大樓裡面的吆喝聲和斧子剁排骨的聲音，有點怕怕！

費了九牛一毛的功夫，我好不容易才背上一塊，兩邊由老師幫忙扶著，擔心掉下來。從後勤中心大樓到科室不過200多米，而且還都是一樓，只能一路小跑，縮短時間，而且根本不敢喘大氣，猶如小偷一樣。到了科室，把豬肉往地上一扔，才能喘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就好像剛從戰場的地道里爬出來一樣。

「辛苦！辛苦！」老師們只能這樣安慰了。

「為了我們大家的肉，你們幾個一定要多分點肉！」主任一說完，全體大笑，主任趕忙改口說：「是為了我們的豬肉，要給你們幾個增加一點肉！」結果，大家笑得更厲害了！「不說了！反正就是那個意思！豬肉和人肉不能混談。」主任實在是沒轍了，自己也笑得不行。

副主任說他自己是第3次分豬肉了，前面2次都是他「主刀」，有經驗，這次應該還是非他莫屬了。副主任把「片豬」分成幾大塊后，我們幾個就用斧子剁成更小的，然後放在18張報紙上。為了分配公平，每一堆上面還放一張寫有名字的紙條，任何人不得隨意挑選。

副主任看到我們的分配，有點埋怨了：

「你看，王老師全部是排骨，沒有肉！」

「這裡，張老師肥肉太多，換塊瘦肉嘛！」

「還有，李老師的排骨太少啦，怎麼搞的？」

……

除了副主任，大家相互笑，不知道到底笑誰。到開始拿肉的時候，只聽見一個同樣的聲音：「我的肉呢？」「我的肉呢？」

我拿到自己的那一份，就回宿舍了。

路上遇到一個實驗室的同事：

「喂，我的排骨多不多？」

「都差不多，在科室那兒。快去吧！」

在宿舍大院里遇到門房的老頭：

「啊，你的肉都來了？好快啊！」

「是啊，您的肉，等會兒有人會送來的。」

又遇到一個職工家屬：

「還是你們單位好，人人有肉。我們單位每人20瓶醬油。」我回頭一看，那位女士說：「味品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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