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健康新聞時有所見一些令人害怕的辭彙:「類SARS」,「新SARS」等等,風聲鶴唳的氣氛,宛如十年前的恐怖SARS又要再臨似的。其實大家不要搞錯了,目前流行於中東和歐洲的疾病,不叫做類SARS,而是叫做MERS,是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中東呼吸系統症候群)的縮寫。
MERS病源體叫做MERS-CoV,至於十年前那隻恐怖的病毒,完整的名字應該叫做SARS-CoV,兩隻病毒的名字都有一個CoV,乃冠狀病毒(coronavirus)的簡稱。由此可知,SARS,和MERS,皆為冠狀病毒所引起的疾病。
冠狀病毒種類繁多,不只是感染人類,也會感染各式各樣的動物,比如說鳥,豬,狗,馬等等。至於人類身上的冠狀病毒,過去我們認識的共有五種(包括SARS病毒),加上這隻新發現的MERS病毒,現在我們都知道有六種人類冠狀病毒了。
就在去年(2012)的六月,一位六十歲的男性罹患了不明原因的肺炎與腎衰竭,住進了埃及Jeddah的一家大型醫院,經過各項的檢查與治療皆藥石罔效,最終仍不幸死亡。當時診治病人的其中一位醫師,也是著名的病毒學者薩基教授(Dr. Ali Mohamed
Zaki),眉頭一皺,發覺案情並不單純,於是發揮研究家的精神,抽絲剝繭,最終找到病源體,竟然是一種未知的冠狀病毒。
案情到此急轉直下,薩基眉頭又一皺,想想此時若通報國家的衛生單位,時間接近一年一度的麥加「朝聖月」,疫情肯定會被「高層」壓下來。於是念頭一轉,薩基教授把病毒封好,直接寄給荷蘭的冠狀病毒大師Ron Fouchier,請他幫忙鑒定一下。
沒過多久,Fouchier大師不負使命,分離出這隻從未在人類身上出現過的「新冠狀病毒」,當時以Fouchier博士所任職的EMC醫學中心命名,稱此病毒為HCoV-EMC。薩基教授立刻以郵件提醒全世界這個大消息,引起軒然大波。
不料此舉卻觸怒了沙烏地阿拉伯的衛生部,認為薩基教授有辱國家名聲,竟然知情不報,還偷雞摸狗把病毒送到荷蘭,顯然是瞧不起政府衛生單位。「高層」施壓逼院方表態,要殺雞儆猴,醫院迫於無奈,只好炒了薩基教授魷魚。一位令人敬重的學者,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找到最適合的專家,分離出前所未見的新病毒,並以第一時間警示外圍國家與全球衛生單位,最後卻以如此難堪的結局收場。
雖然案情並不單純,但也因為薩基教授的努力,不久之後當中東以外的地區,英國,法國,義大利等地也發現有不明原因肺炎的時候,可以很快地診斷出MERS感染,並且做好防護與隔離措施。今年的五月,國際病毒分類委員會正式宣布,此新病毒命名為MERS-CoV(中東呼吸系統症候群冠狀病毒)。有趣的是,此病毒是從沙烏地阿拉伯分離出來,理論上應該是以其地名Saudi Arabia為首,可惜這樣一來的簡寫又會是SARS-CoV,無奈之下只好把整個中東Middle East都拖下水。
目前認為,MERS病毒應該是來自中東的某種蝙蝠,也就是說在不明原因的狀況下,當人接觸到帶有此病毒的蝙蝠,或者排泄物,就有可能被感染。因為潛伏期很長,甚至長達十二天,被感染者甚至已經從中東經商或旅遊返國后,才開始發病。
發病之後,雖然一般的交談可能不會傳染給他人,但親密的接觸者,比如說至親,或是醫院同病房的病友(還沒被診斷隔離之前住一起),是有可能被傳染的。在法國與義大利,都有親密接觸者被感染的零星個案出現,但究竟是飛沫所傳染的,還是碰觸到病人的排泄物,目前還不是很清楚。
一旦有了發燒,咳嗽等等癥狀,死亡率就相當可怕了。目前全球大約五十名有癥狀感染者,死亡率高達六成。除了呼吸道癥狀之外,MERS常常會引起腎衰竭,進而造成更嚴重的併發症。MERS病毒的感染位置比較深,在人類的氣管深部,所以要大力咳嗽才有可能噴出,傳染力較差;反之SARS在上呼吸道纖毛細胞就可以繁殖,因此傳染力比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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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呼吸系統症候群
M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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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
S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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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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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僅約5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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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8000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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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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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CoV –
lineag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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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CoV –
lineag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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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道受體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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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在深部支氣管
Dipeptyl
peptidase 4 (DP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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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在鼻咽與肺部
Angiotensin
converting enzyme 2 (AC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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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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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地區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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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菊頭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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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傳人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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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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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患者平均傳染給2-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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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患者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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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歲(24歲-9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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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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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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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佔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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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比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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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健康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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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有慢性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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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為建康者(尤其是醫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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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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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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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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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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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呼吸道癥狀,倦怠,腹瀉,腎衰竭,出血癥狀,胰臟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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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呼吸道癥狀,頭痛,肌肉酸痛,食欲不振,倦怠,皮疹,腹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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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染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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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中東地區的蝙蝠,或與病人近距離接觸(痰液?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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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沫傳染或接觸傳染(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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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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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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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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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表:黃瑽寧醫師博客) |
總而言之,MERS病毒目前雖然有人傳人的疑慮,但引起大流行的可能性一般認為可能性不大。然而要警惕的是,以SARS為例,有一群體質特異的人類,感染SARS后自己不見得病得很重,卻有能力傳染給其它人,造成一大票群聚的感染,這樣特異體質的關鍵人物,我們稱之為super spreaders(超級傳播者)。萬一,這世界上也有一群MERS的super spreaders,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快速散布此病毒,可能才是我們所不樂見的災難之始。
因此,預防MERS病毒的方法:近期欲赴中東地區(如沙烏地阿拉伯或卡達)的民眾,請提高警覺,遠離蝙蝠,並注意個人衛生及手部清潔。返國12天內,若出現身體不適癥狀,應佩戴一般外科口罩並儘速就醫,主動告知醫護人員旅遊史。若有親密接觸者為MERS患病者,照顧時請注意個人防護,切勿掉以輕心。
(Z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