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24日回國,到8月24日告別京城返回俄羅斯,一個月的光陰里是生活在家裡。與在莫斯科生活和住宿在學生宿舍是截然不同的。家:是有親人的地方。到京的第一天,母親就與我們姐弟三人到《東方餃子》館兒吃五花八門的各樣餃子,就像過年似的。媽媽告訴我,早在五、六月間就為我準備就緒了餐卷。聞此,淚水在眼中徘徊。是啊,母親的心——牽暢掛肚在兒女身。
我們住在吾弟提供,剛剛裝修不久 「鵬潤家園」的《靜苑》里,其樂融融,福至心靈。兒子已經結婚了,兒媳婦尊敬的對自己稱呼「爸爸」令已心暖。老同學來訪時稱讚道:「你的兒媳很有禮貌,有教養。我的兒媳從不叫人。」 「晚飯吃什麼?」——兒子常在下午4-5點時來電話問及此事。兒媳常在夜間為兒子和我,預定煮好次日早餐的稀飯。(定時電飯鍋)
抵京的第一個周末,祖孫三代、姐弟三家、老朽帶兒女四人(女兒攜其男友)、公司員工共計十餘人,在弟弟的主持和張羅下,驅車赴京郊「水長城」,登山觀湖合影,飽嘗烤肉烤魚,夜晚在卡拉OK引吭高歌,歸途選購新鮮的農家水果。已近耳順之年的自己未敢多飲酒,但是這珍貴難得的天倫之樂對久居異國他鄉的自己不就是醉人的醇酒一壇嗎!
姐姐為我選購了多件衣物,她說,你單身一人,沒有人照料……。在聞訊我即將赴內蒙鄉村時,頂著烈日為我送交盤纏。臨別之際早上四點多就起床,從北五環外趕到西南二環來為我送行,還帶來了刊載當年清華附中的報紙。望著姐姐那斑白的鬢角,心酸而感慨——這是當年清華附中的才女啊,知道我在研究「文革」,去年就為我挑選報刊,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探討「文革」問題,而是背負著家人、友人和俄羅斯朋友的重負。
或許是怕在俄羅斯生病、身體不適,母親和姐姐都為自己準備了不少藥品,你不帶都不行!年邁已經八十多歲的母親再度為自己用縫紉機軋了鞋墊,那針針線線聯著母子的心啊!油然而生的耳邊迴響起俄羅斯金嗓子——年輕歌星維塔斯演唱的《媽媽》中的歌詞:
「我無法用言語表述 Мне трудно передать словами此時內心的感受 Те чувства, что во мне живут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 Как объяснить все ведь ночами苦思冥想讓我難以入眠 Заснуть раздумья не дают我時常地憶起你 媽媽 Тебя я вспоминаю, мама,親愛的媽媽 請你原諒 Родная, милая прости原諒我曾經的固執 За то, что был всегда упрям я選擇了一條布滿荊棘之路 Избрал тернистые пути.」
是的,母愛和親情是不分國度、不計種族、全人類共有的,無數次,聽著這天籟之音欲落淚;無數次,夢寐以求的跪拜慈母腳下,請母親原諒寬恕:長子未盡孝,是因為「選擇了一條布滿荊棘之路」。
2010-8-26 夜深人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