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賞畫》之八十一：閑賞趙徐書法（全本完）

閑賞趙徐書法

閑來無事，便賞幾幅古人書法。

常言說，字如其人。有時是，有時也真不是。後者如蔡太師，如康生者，人品不可觀，字卻很漂亮。前者如趙子昂，如徐文長，真是能從字讀出其不同的命運品性來。

趙子昂，南宋臣，南宋亡后，又充當元臣。賞其楷書《度人經》。字體圓潤，肉肥個矮，有雍容之態，也有軟骨之像。書體布局，井然有序，安安穩穩，不犯風險。賞其書法，知其為人。應是一個圓潤擅長妥協的人。趙不但在朝妥協，在家也妥協——相傳，他看上一女子，本要納為妾的，不想管夫人不樂意，他就妥協了。當然，這種妥協是好的。有時候，妥協也是智者的一種表現。趙子昂便如此。

賞徐文長楷行書《豬齒臼化佛贊》。文長用筆恣意怪張，但起筆也常中規中矩，雖凌厲之氣時有展露，但多是在書寫「中腰」之後，至於落筆更是渾不計較，然力透紙背。看其書法，知其命運與性格。徐渭，字文長，自幼天資聰穎，終身不得志於功名，「不得志與有司」。然年青時抱負廣大，「自負才略，好奇計，談兵多中」，積极參与東南沿海的抗倭鬥爭，與胡宗憲合作，抗倭期間屢屢制勝，被譽為「東南第一幕僚」！後來 胡宗憲被彈劾，被逮自殺，徐渭深受刺激，一度發狂，精神失常，先後九次自殺，——曾用利斧擊破頭顱，「血流被面，頭骨皆折，揉之有聲」；又曾「以利錐錐入兩耳，深入寸許，竟不得死」。后又因懷疑繼室張氏不貞，殺死張氏，鋃鐺下獄，度過七年牢獄生活。 53歲出獄后，四處遊歷，寫詩作畫，潦倒不堪，窮困交加。 常「忍飢月下獨徘徊」，最後在「幾間東倒西歪屋，一個南腔北調人」 的境遇中結束一生。

趙書與徐書最大不同處，便是趙書有肉，徐書有剌。這是二人的性格使然。性格即命運，子昂一生做官，文長則凄凄慘慘。

2009年10月 支頤窺月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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