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有一種思維:似乎西方的價值就是普世的,其邏輯是:西方的媒體報道的多、聲音大、傳播廣,所以西方的價值觀就是普世的。而非西方的觀念,則必然就是非普世的。於是這也成了西方人批評和攻擊別人的價值標尺,似乎西方人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之上,有著天然的批評權、乃至武力干涉和打擊的權力。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這裡面恐怕並非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首先,普世的價值真的存在嗎?我們不否認西方社會在近代以來發展的文明程度較之奴隸封建時代高了很多,不否認自由、人權等觀念有許多合理之處。但是,這就能說明它就是普世的嗎?恐怕未必。中國儒家講仁義、講孝道,在整個亞洲地區廣泛傳播,我們一度也認為這就是普世的觀念。可是在西方的船堅炮利面前,這些價值很快被摧毀了,而且沒有一個西方國家接受這套價值。這說明什麼?普世的價值恐怕更多是在武力之下傳播的價值,而不是這些觀念本身具有多麼偉大的意義。從某種意義上說,誰更強大、誰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誰就能讓某些觀念更廣為人接受,成為所謂普世的價值。
其次,即使我們承認這些觀念是有價值的,但,它們僅僅是一種思想和觀念。要去實現它們,還必須有許多現實的條件和基礎。所謂的政黨制度、選舉制度、代議民主制度,在這個世界上許多的國家都在實施,但是,似乎絕大多數國家並沒有因此而強大、甚至變得更加糟糕。所以,那種指望變更一兩種制度、換個執政者、重新出台一部憲法就能讓一個國家變成理想中那樣民主自由的想法,無異於痴人說夢。存有這種想法的人,要麼就是幼稚到了極點,要麼就是別有用心。
再次,西方人真的希望別的國家自由民主強大嗎?凡事相信這一點的,也一樣,不是幼稚到極點就是別有用心。丘吉爾的那句名言:沒有永恆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恆的國家利益,難道還不能讓我們警醒嗎?西方國家絕對不是道德高尚的聖人、天使,他們深刻地懷疑著自己,堅信人性的原罪,哦能夠那麼我們怎麼能夠指望這樣的人會對我們的國家懷有聖人般的情懷來幫助我們強大?可笑的是,卻有無數的人天真的相信西方人是在幫助我們強大。可能嗎?西方的列強,永遠追求的是自己的國家利益,永遠不希望有人從他們那裡分一杯羹,永遠不希望別人去分薄他們的權力。既然如此,西方人推銷他們創造出來的所謂普世的價值觀,會給我們帶來好處嗎?這可能嗎?
湯因比在《歷史研究》中深刻地揭示了文明的發展和消亡歷程。幾千年來,這個世界上消亡的文明數不勝數。亨廷頓在《文明的衝突》中再次告訴我們,文明之間的衝突是一個客觀事實。任何一個文明都希望自己能夠存在、壯大。西方基督教文明在近代300多年來的擴張更告訴我們,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乃至把一切文明都納入到他們的麾下,成為他們的奴隸——肉體的或者精神的。
因此,所謂的普世價值,實際上不過是西方文明的價值,只是他們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聲音更大、範圍更廣,而其他文明的價值觀根本無從發出聲音的結果。假如我們自己都認同了這一點,那麼我們的文明還怎麼可能存在和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