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媽媽，我永遠愛你！》（六）

記得，我當老師那會兒，有一位學生犯了錯誤，於是，我把他的家長叫到了我的辦公室。這位家長對她的寶貝兒子很傷心地說：「你怎麼那麼不聽話呀！你長這麼大容易嗎？我為你操了多少心吶！你也不小了，怎麼還是不聽話，還是要我操心！……」

聽了她這番話， 我深有感觸！

回想起我們幾個姐妹和小弟，我們的每一次進步，每一點成長都無不凝聚著媽媽的心血。

在我們幾姐妹里，大妹像個男孩子，很調皮。小的時候她沒少惹禍，最讓媽媽操心了。

七十年代中期，物資匱乏，不可能像今天這樣，天天都能吃到水果。那時，我們吃得最多的就是蘋果。當時，部隊里有一個果園，果園裡有一個用木條製成的四方形的葡萄架。盛夏時節，一串串的葡萄爬滿了木架。到了初秋，它們開始由綠變紫，密匝匝的，好似一座座紫色的珍珠塔，倒掛在葡萄架上，很饞人！說實話，看到那成串的熟透了的「貓兒眼」似的葡萄，我也想偷著摘一串解解饞。

可是，我有賊心沒那賊膽，從來也沒敢靠近過那誘人的圓圓的「紫水晶」。

一天，剛剛放學回到家，大妹突然叫住了我：「二姐，聽說今天部隊出去野營拉練，葡萄架肯定沒人看了，走，我們去弄點葡萄去！」

「我不敢。萬一被逮著，可就麻煩了！」我拒絕了大妹。

「你真的不去？！說好了？！」大妹試探著問我。

「不去。被叔叔抓住了，爸爸肯定要打我們的。」我膽怯地說。

「那，我弄回來葡萄沒你的份，你不能吃哦！」妹妹說。

「不吃就不吃。」我生氣地說。

因為我沒去，妹妹就找另外兩個小夥伴，去了果園。結果，不僅沒弄到葡萄，人也被扣在了部隊政治處的辦公室里。

記得，那天，媽媽為這事提前下了班。一回家，她就大聲叫我：「二晶！二晶！三子被抓起來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什麼？！不知道啊！」我驚訝地說。

「她和你王叔叔家的小四和李叔叔家的小雯到團部偷葡萄被人家抓起來了！我得馬上去團部一趟！」媽媽邊說邊把買來的青菜放到廚房裡，然後就往外跑。

「媽媽！媽媽！我也跟你去！」我放下手裡的鉛筆就跟著媽媽出去了。

我們到團部時，大妹她們已經不在團部了，於是，我們就跑到了葡萄園。到那裡一看，大妹他們三個女孩子正靠著葡萄架後面的牆根下面，像個小軍人一樣背著手站著呢。她們個個頭髮凌亂，臉上髒兮兮的，嘴巴上還掛著葡萄皮，一副狼狽的樣子。一位好像是當官的叔叔，站在她們前面正在訓話：「立正！稍息！立正！稍息！你們膽子可真大呵，居然都偷到我們團部來了！你們還是家屬院的子弟。現在，你們可成了家賊了！……」

話音未落，這位軍官就看見媽媽和我了，於是，不好意思地走到媽媽跟前，小聲說：「我就是嚇唬嚇唬她們，沒啥大事。哪個是您的孩子，您帶走吧。」

媽媽非常尷尬地說：「真的——很對不起！回去，我一定——好好地——教育孩子。這是十塊錢，就算我交的罰款吧。」

「怎麼能要錢呢！都是小孩子，又都是院里的小孩，說說就算了，這麼認真幹什麼？」這位幹部也不好意思了。

「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收下吧，這是應該罰的錢。我們認罰！」媽媽坦誠地說道。

大妹低著頭，不敢看媽媽，也不敢說話。

這時，爸爸也聞訊從團部趕來了。那位軍官朝爸爸敬了個禮，說：「政委好！」一看到大妹，爸爸氣得就要動手揍她，被媽媽一把攔住了，「你不要急呀！你不要打孩子！打是沒有用的，回去我好好跟她講清道理，以後，她肯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你相信我，好吧？！」

媽媽知道，爸爸不打孩子則已，打起來從不手下留情，所以她趕快把罰款交給了那個軍官，讓妹妹道了歉，把她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