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鳳」（一）：東西方「龍」的傳說

        中國龍是中國古人對魚、鱷、蛇、豬、馬、牛等動物，以及雲霧、雷電、虹霓等自然天象模糊集合而產生的一種神物。龍的模糊集合過程，起自原始社會的發展與繁榮時期，即採拾經濟過渡到生產經濟、神物崇拜普遍產生的新石器時代前期，至今約有8000年的歷史。

在中國原始社會的中原地區，有以水中動物或兩棲動物作圖騰的幾個近親氏族。他們結成一個聯盟，其中最主要的是以蛇為圖騰的氏族。蛇加以神秘化，變成圖騰神物，就是龍。因此，蛇氏族也就是龍氏族。此外，中國龍的原形還可能因地域的不同而有不同的來源。在南方可能與鱷魚和蛇有關；在北方可能與豬的關係最大。隨著民族的融合，龍的形象越來越複雜，但無論如何變化，形象基本上是健康的，雖然也會有些壞分子。由此可見，中國的龍，最早只和水有關（比如東海龍王），與火沒有任何關係。關於龍的傳說，出現最早的是共工撞毀不周山放出的黑龍（後來被女媧斬了），然後是幫軒轅黃帝討伐蚩尤的應龍，這是中國神話里唯一一個帶翅膀的龍。而與火有關的龍，是同佛教一起傳入中國的。所以在後來的中國龍中有了新品種――火龍。

著名學者聞一多在上世紀40年代便探討了龍的原形，他認為，龍的主幹部分和基本形態是蛇。他說：「所謂龍者，只是一種大蛇，這大蛇的名字便叫做龍，後來有一個以這種大蛇為圖騰的團族，兼并了、吸收了許多別的形形色色的圖騰團族，大蛇這才接受了獸類的腳、馬的頭、鬣的尾、鹿的角、狗的爪、魚的鱗和須……於是便成為我們現在所知道的龍了。無論如何，中華大地是龍的故鄉、龍的家園。龍文化廣泛地滲入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我國現存有三處九龍壁，故宮九龍壁、北海九龍壁和山西大同九龍壁。故宮的九龍壁，是其中最精美的一座，堪稱我國古代城市雕塑的典範。龍是一種內涵豐富的文化符號，是中華民族的一個象徵、一個圖章、一個徽記。

現代有考古證明：「龍」是「人類的胎兒」的象徵。人類三四個月大的胎兒都帶有尾巴，便認為這是一種事實與規律了。但是古人會思考這是為什麼的原因！當時的古人可能認為這「帶有尾巴的胎兒的形象」就是一種動物、一種神物、神靈的形象，是人類的祖先，是祖先的形狀――有尾巴，然後慢慢在人胎中變成「人」的樣子――沒尾巴！同時，當時的古人把圖騰崇拜也摻和進去――把「帶有尾巴的胎兒的形象」說成是「一種動物、一種神物、神靈的形象，是人類的祖先，是祖先的形狀——有尾巴」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圖騰崇拜！所以，當時的古人給這種神物、神靈取名叫「龍」――意思是人類的祖先是一種叫「龍」的神物——這種有尾巴的動物、人是「龍」的後代與傳人――「三四個月大的胎兒帶有尾巴」就是當時的古人他們認為的證據！

西方龍（Dragon）是西方的一種傳說大型爬行類生物（reptiles），擁有強大的力量及魔法能力，種類很多，其家族的龐大比起東方龍來毫不遜色。西方龍擁有強壯的身軀，又長又粗的頸，有角或褶邊的頭，尖銳的牙齒，和一條長長的尾。它用四隻強而有力的腳步行，用一對像蝙蝠翼的巨翼飛行，它的身體全身覆蓋著鱗片，保護著身體。它的眼睛有四層眼瞼，其中內三層是透明的，可保護眼睛免受傷害，耳朵可以開合，但不是所有龍都有外耳。牙齒尖而利，通常會向內彎，以便撕開獵物。西方龍的視力比人多出一倍，在黑暗之中也能視物，聽力則和人類差不多。但它的感覺卻很好，能夠感覺到隱形的物體移動。西方龍會飛會走會游泳，部分更可在水中呼吸。

以不少西方文學都有出現過「龍卵」或「龍蛋」看來，西方龍應該是卵生的生物（爬行動物的特點）。西方龍有一個叫作「draconis fundamentum」的器官，所有血液離開心臟后都會先經過這個地方，它可以把肺部充滿能量以作「龍之吐息」（breath weapon，基本上所有的西方龍都可以從口中噴出火焰等作攻擊，有多個頭顱的龍有時可以同時使用火焰，雷電等多種不同的吐息）。

西方龍可以做出噴吐攻擊，視乎該種龍的類別而有所不同，如紅龍會噴火，藍龍會噴電等，而它也會對同類的能量攻擊免疫。西方龍是一種可怕的生物，會發出一種令人驚慌的氣勢（在《龍槍》中稱為「龍威」，《龍族》中稱為「龍之恐懼術」），它亦可以使用一些魔法的效果，視乎種類。但一般而言龍使用魔法時所做成的威力都比其他種族強大很多。西方龍多居于山洞，喜好財寶，通常洞中都會收藏大量的財寶。西方的英雄史詩，如希臘神話、北歐神話、塞爾特神話中都有英雄屠龍的故事，強大的勇者遭遇強大的巨龍，總是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戰，但西方龍也有作為英雄們的救贖而出現的時候。

中國龍和西方龍雖然都是虛幻的，但是也有相似與不同之處。相似之處都體形巨大，會騰空飛翔；東方龍可以騰雲駕霧，但不需要翅膀（沒有翅膀）；西方龍是有翅膀的，它必須扇動翅膀才能起飛。這也充分說明西方人的思維比較科學嚴謹，而東方人的思維比較抽象；另一方面，也可能表明中國人的智慧更具有前瞻性，預測了現代的飛行器會運用噴氣式，甚至是反地心引力（《西遊記》中有大量表現）。

但西方龍在外形和意義上相差很大。中國龍代表神聖，是一種瑞獸，而西方龍一般代表邪惡，但也有人說西方龍是中性的；西方龍的原形其實是蜥蜴，一般還有兩個翅膀，能吐火、噴電；中國龍的原型是蛇，但現代科學證實蛇（兩棲動物）與蜥蜴（爬行動物）還是有區別的：蛇基本上沒有附肢（僅蟒科物種有後肢殘跡），而蜥蜴大部分物種都有附肢，某些沒有附肢的蜥蜴也具有附肢殘跡（無腿蜥蜴，即蛇蜥，和蛇看樣子很像，以前是有四肢的，但由於長期穴居四肢退化，通身細長如蛇）；蛇大部分物種的眼都覆以透明膜，沒有可活動的眼瞼，而蜥蜴的大多數物種具有可活動的眼瞼；大多數的蛇沒有外耳孔，而大多數蜥蜴有可見的外耳孔。西方龍有四足，中國龍有四爪；西方龍更像恐龍一些，脖子長，中國龍則更像蛇一些，身體長。中國龍是「龍生九子，每子不同」，而西方龍則是「龍生百子，每子不同」。有居住於深海的海龍，有沉睡於火山的火龍，有蟄伏於沼澤的毒龍以及無數的奇形怪狀的龍，以及九頭龍、龍獸、亞龍、雙足飛龍等等。

「中國龍」這個字翻譯成英文是「Chinese Dragon」；有中國學者提出，把「中國龍」的英文翻譯改為發音與漢語接近的「loong」，認為「loong」這個拼法中的oo象形，猶如「龍」的眼睛，但目前尚未得到廣泛認可。2001 年出版的《The NEW OXFORD AMERICAN Dictionary © 2001》這樣區別：A mythical monster like a giant reptile. In European tradition the dragon is typically fire-breathing and tends to symbolize chaos or evil, whereas in the Far East it is usually a beneficent symbol of fertility, associated with water and the heavens。

「dragon」這個詞也源於拉丁文，有「大蛇，凶暴的人，嚴厲而有警覺性的女人」的意思。從這個意思引申出「撒旦，魔鬼」的意思；《聖經》中講魔鬼撒旦就是古龍，撒旦古龍！從這裡可以看出「dragon」原沒有「龍」的意思。常用語「blind dragon」是「陪客」的意思；「The (old) dragon」是「魔鬼撒旦」的意思。在動物學名詞中，「dragon」是「一種蜥蜴的名字」。「dragoon」這個詞是由「dragon」引申出的，意思為「龍騎兵」。這種士兵存在於17世紀的土耳其，他們腰間佩帶的槍就叫做「龍騎槍」。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中國先前是沒有「恐龍」與「dinosaur」這個名詞的，西方考古發現了遠古一種怪獸，取名為「dinosaur」；據說英語「dinosaur」這個單詞源自希臘語δεινόσαυρος，deinosauros。傳到中國，就翻譯成「恐龍」（筆者一直在猜想這個翻譯家是誰）。剛開始時，中國人幾乎都不知恐龍是什麼，以為是龍的一種，經過這麼多年的教育，現在小孩子是明白了恐龍是什麼。當然，中國現在也有「恐龍」或「dinosaur」的化石發掘，而且很多。如果當時那個翻譯家翻譯成「恐獸」或者「恐蜥」，中國人也就不會把「dinosaur」與「龍」扯上關係了。看看《失落的世界》（或《侏羅紀公園》），那些可怕的「dinosaur」，與西方龍的確有些相似。

至於「龍」作為一種姓，多數翻譯為漢語拼音Long，但也有翻譯為Lung的。1934年出版的《韋氏英語大辭典》（國際第二版）及其修訂本的《韋氏大辭典》第三版（於1961年出版）均在dragon字釋義下對西方dragon和東方龍相加解釋。《這兩個版本的《韋氏大辭典》還收錄Dragon Boat Festival（端午節），其中第二版還順帶提及 Dragon Boats（龍舟）。除此之外，這兩個版本的《韋氏大辭典》均收錄了漢語「龍」字的音譯「lung」作為dragon一詞的異體。之所以用lung, 而不是long, 是因為威妥瑪拼法是當時最標準最通行的漢語拼音。

在日語中，「龍」比較複雜。日本漢字「竜」是指歐洲傳說中的「龍」（發音kame），就是那種體形胖大、四腳著地、背後有翅膀的那種；「龍」是指中國傳統意義上的「龍」（發音long），而且使用繁體；ドラゴン就是英文的dragon；而「恐竜」就是dinosaur。但是，日語中沒有簡體的「龍」。相比之下，日本人用兩個不同的漢字，就把「中國龍（龍）」與「西方龍（竜）」區別開了，的確要比我們中國人自己對「龍」的理解要清楚得多，值得學習。

現代網民常常說「dinosaur and frog」、「you and me」。這裡，「恐龍」是指女生不美（霉），「青蛙」是指男生不帥（衰）。就是說「恐龍和青蛙」、「你和我」，「半斤八兩」，我們長得差不多，不要相互嫌棄啦！嫁給我算了吧！

正如外國的鳳凰與中國的鳳凰相互融合、相互影響、相互補充一樣，中國龍與西方龍也在相互補充、相互影響。但就程度而言，龍的融合遠不如鳳凰。只有印度龍基本上與中國龍融合在一起了，這也是佛教中的火龍傳入中國並被中國接受的原因。而西方龍與中國龍在形象上基本上相互獨立，但中國龍的形象也正進入西方，我們從美國和加拿大發行的龍年郵票可以看出。

加拿大2000年發行的龍年郵票

美國2000年發行的龍年郵票

中國2000年發行的龍年（千禧年）人民幣

（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