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史實穿越小說《時空客》（連載四十一）：再別洋娃娃

2011年冬季，這是我一生中最值得懷戀的冬季。有興奮，也有遺憾；有期待，也有失望。

在多倫多的聖誕節期間，我第一次以4口之家的主人身份邀請多倫多的朋友們參加我們的家庭聖誕聚會，然後按照計劃回到上海，與分別幾十年的「龍府」家族親戚們聚會.而且，在中國春節期間，還要邀請重慶老家的親朋好友，參加我與曉菁（小羽）補辦的中國傳統婚禮儀式。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向雙方的父母解釋我們的「私奔行為」。在1944年民國時期，我與惠子舉行婚禮的時候，我答應過曉菁（小羽），一定要搞一個紅紅火火的中國傳統婚禮儀式。

聖誕節前夕，我陪曉菁（小羽）去逛了好幾家店，Eaton Centre、The bay、Sears等等，都沒有太滿意的鑽石首飾。

「剛哥，多倫多的鑽石品種還是很少啊！」

「你上次不是問過方芳了？上海品種多？」

「嗯。你看，多倫多的品種多數都是14K和18K的。雖然有些品種比較便宜，但鑽石都很小。」

「那就去上海買吧！反正我們在上海還有一段時間。」

「我也這樣想。方芳說，上海的鑽石，成色和拋光都不錯的。」

「就這麼說！」

「嗯。剛哥，你真好！」曉菁（小羽）每次說這句話時，眼裡總是散發出一種甜甜的味道，令人渾身酥軟。

多倫多的飄雪，在寒風中旋轉，讓我想起1942年與曉菁婚後的第一個聖誕舞會，浪漫而溫馨，充滿熱情與激情。那些歷歷在目的歡樂氣氛，彷彿就發生在昨天。表妹方芳用手機傳來上海的照片和視頻，顯示出與多倫多同樣的熱鬧氣氛和燈火輝煌，更有濃濃的鄉情凝聚在其中。一種溫馨、一種嚮往，迫不及待的心情，讓人難眠。

離開多倫多之前，家裡第一次架起了聖誕樹。曉菁（小羽）、星星、辰辰和我，還有Apple和Julyoung等幾個好友，一起用糖果和玩具裝飾樹枝。星星辰辰第一次做這樣的遊戲，嘰嘰喳喳，興奮至極，把家裡鬧翻了天，就連最喜歡看的動畫片也放棄了。這樣的氣氛，也是為了迎接搬新家之後的第一個節日party，而且主嘉賓則是Anja一家――Anja、Anja的父母，還有Anja的叔叔一家。

那天下午4點鐘，我提前下班，讓護士處理剩下的文件和病歷，便直接開車去Anja家裡。

「Anja！」走之前，我給Anja打了電話。

「Kyle！」

「……」

「嗯，怎麼啦？」

「我馬上開車過來，大約半小時後到。」

「嗯，我等你。」

「都準備好啦？」

「準備什麼呢？準備我們不再見面？」

「……」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

「我知道這事很為難你，可我……」

「別說了，Kyle，你永遠都是孩子的爸爸。」

「Anja！Anja！」對方沒有迴音，應該是掛了電話。簡短的對話，兩人心情都十分沉重，都知道不可能挽回，但內心卻又不肯放棄。雖然前段時間大家都過得還算是比較愉快，可眼前面對的，就是一次離別，說不清的憂愁。

一路上，很多店家、高樓和民居，都亮起了聖誕燈火。可我此時的心情，並沒有最初的那種歡快，彷佛看到了Anja憂鬱的神情，猶如這多倫多冬季里的天空，看不到一絲明快。

遠遠地，我就看到Anja家裡的燈火了，不，應該是Anja父母的家，而Anja應該與我有一個甜美的「家」，就在這多倫多的某個地方，一個小小的居室，一群屬於我們的孩子。然而，這一切，過去曾經期待和夢想的一切，都已成為幻影。

「您好！Merry Xmas」

「Merry Xmas！」

Anja的父親為我開門，還是那樣的擁抱，但感覺已經完全不同。

Anja坐在沙發上，挺著大肚子，知道我進屋了，也不抬頭，我感覺Anja眼裡有淚水。

「Anja！」我的聲音有些嘶啞，看到Anja這樣，心裡十分不安。

「坐吧。」

「Anja，對不起啊！我們現在只能面對現實。」我不知道如何開始談話。

「嗯，我知道。你也不要太責備自己，我只是心裡不太好受，雖然我一直認為我是一個樂觀派。」

「說好的，一起去聚一聚？」

「還是不要去了。如果去了，我會捨不得你，會更加想你。」

「……」

「Kyle，你過來一下。」Anja的父親從樓上下來。

我隨Anja的父親上樓，兩老坐在卧室的大沙發上，並讓我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

「你和Anja的事情，我們上次就說過了。我們會尊重Anja的意見，但只要你能夠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我們也就放心了。其它的，我們也不會為難你，畢竟你也有自己的家，有老有小。」

「我能理解。謝謝二老能為我考慮。」

「所以，今天聚會的事情，Anja是不會去了的，她也是今天早上才決定的。」

「那以後我們還是要保持聯繫，我不會放棄自己的責任。」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開車離開的。當我轉身的那一剎那，彷佛看到了Anja絕望的目光。美人心碎，天崩地裂。不會有人幫Anja遞紙巾，不會有人幫Anja擦去眼角的淚……為什麼這種事情要發生在我身上？我真的是無能為力！難道再次會被人說是「薄情郎」？

告別Anja和她父母，心情有些沉重地回到家裡。

朋友們在客廳聊天、看電視，我也只是簡單招呼一下。而此時，星星辰辰一看見我回來，馬上就跑過來，要我抱抱：「爹地！爹地！」

自從回到21世紀的多倫多，雖然曉菁（小羽）一直在家帶孩子們，沒有去正式上班，可家裡也就4個人，沒有其他的人幫忙，這樣也使得我與孩子們的交流更多了。我可以每天陪著孩子們玩耍，給孩子們講故事，做遊戲，教英語，一起看動畫片，把所有的父愛全部獻給了星星辰辰，讓星星辰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與快樂。

抱著星星辰辰，早先有些憂鬱的心情，總算是好些了。進入廚房洗手的時候，曉菁（小羽）看出來了，因為期待的主要客人沒有來，也就沒有問什麼，心裡一下子就全部明白了。

「剛哥，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進行的。」

「嗯，我知道。」

「如果你不開心，我和孩子們也不會開心。」

「我知道，小羽，謝謝你提醒。給我幾分鐘，我自己來調節，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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