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聖母政治」:米萊在說,戴蒙也在說
來源:倍可親(backchina.com)最近的幾篇文章偏向理論分析,閱讀起來可能稍微費力。希望通過這一系列文字,從文化的角度,探索西方社會面臨的深層挑戰,以及「保守主義復興」背後的核心問題。真誠希望朋友們喜歡這些思考,同時也期待繼續與大家分享對時局的觀察與評論。
2025年7月,當摩根大通CEO傑米·戴蒙在都柏林直言「民主黨都是白痴」,而阿根廷總統哈維爾·米萊在一座新教堂中宣講自由與信仰的倫理基石,西方世界彷彿感受到一股逆流而上的震動。
這不是巧合的言論碰撞,而是一個疲憊文明的本能呼喊。站在金融與政治前沿的兩位領袖,從理性和信仰兩端,揭示了同一個真相:西方制度正在失速,文化與信仰的根基早已鬆動。
在都柏林,戴蒙出席一場由愛爾蘭外交部主辦的高層論壇時,罕見地直指民主黨式治理的失能。據彭博社報道,他說:「我有很多民主黨朋友,他們都是白痴。他們情懷豐滿,腦子卻很小。他們不了解現實世界是如何運作的。幾乎每一項出台的政策都失敗了。」
這番話在全球政商圈引發強烈反響。有人批評其言辭冒犯,也有人稱之為「金融界罕見的清醒之聲」。但真正值得關注的,不是語氣本身,而是其所傳遞的制度信號。戴蒙不僅在批評民主黨的政策方向,更像是在投下一枚政治重磅。這位長期被猜測可能從政的銀行家,或許正藉此試探自己在華盛頓權力格局中的定位。尤其在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被廣泛認為將出任下一任美聯儲主席的背景下,戴蒙此時此言,顯然並非偶然。
過去八十年,支撐西方制度穩定的文化基石——新教倫理、猶太-基督教信仰、個人責任意識與自由市場精神,正在被一整套看似進步、實則空心的觀念體系所侵蝕。政治正確、福利主義、身份認同政治構成了這一「新道德秩序」的三位一體。這是一場深遠的價值崩解,比任何一次金融危機都更具毀滅性。
因此,「MAGA運動的出現,並非歷史的倒退,而是西方文明本能的一次抗爭。它拒絕的不是現代性本身,而是那種被倫理抽空、只剩技術理性與身份話語的現代性;它質疑的也不是全球化,而是一種被政治正確與精英治理劫持的全球敘事。
真正理解這一運動的人,早已超越黨派格局。他們關心的問題不是某項政策的細節,而是:在自由的廢墟上,還能否重建秩序?在國家機器之下,個體是否還有靈魂的位置?
從這個意義上說,米萊的出現,並非「阿根廷的異數」,而是這場文明保守主義覺醒在南半球的清晰迴音。
他被稱為「阿根廷的川普」,確實擁有類似的破局意志、反建制語言與政治能量。但他也具備川普所未充分展現的思想系統性。他像J.D.萬斯那樣,能夠將國家病灶抽絲剝繭般地分析清楚,再以一種道德哲學的方式,重新為自由主義安放信仰、秩序與倫理的位置。
他的講話中有憤怒,但不止於憤怒;有動員,但並不放棄原則。他試圖從精神結構上回答政治難題,從文明根基上重構制度邏輯。
這場佈道,不是反對派的即時回應,也不是一套技術性的改革方案,而是一場政治神學意義上的「重建工程」。
它之所以格外值得重視,還因為它發生在阿根廷,一個現代政治悲劇的典型樣本。
我們耳熟能詳的那首《阿根廷,別為我哭泣》,常把貝隆夫人描繪為哀婉的人民聖母,甚至成為左翼想象中的「溫柔政權」象徵。但現實遠比歌詞更殘酷:正是這種「由憐憫驅動的善」,將阿根廷一步步推入制度依賴與國家潰敗的深淵。
貝隆主義從來不是一次治理技術的失敗,而是左翼浪漫話語下的國家破產劇本。它承諾平等,卻製造出長期依賴;它訴諸人民,卻服務於統治階層;它鼓吹公義,卻持續削弱契約精神、摧毀產權制度。
米萊的出現,正是站在這片歷史廢墟之上。他所面對的,不只是債務、通脹與腐敗,更是一整套由「善意」包裝起來的政治幻覺。他的講話,既是對舊秩序的清算,也是對「偽善之善」的拒絕。
2025年7月5日,米萊在阿根廷北部一座新教教堂落成典禮上的演講,堪稱近年來最具保守主義世界觀視野的政治宣言之一。
他直言:國家權力一旦脫離信仰,將淪為魔鬼的工具;socialism 打著平等的幌子,實則剝奪自由,帶來貧困、暴政與文明的崩塌。他呼籲重建古典自由主義的核心價值, 以非侵害原則、財產權與信仰自由為國家制度之本。
在這場典禮上,米萊沒有講阿根廷的財政赤字,也沒有兜售政客式承諾。他講的是文明的起源與未來,是國家如何濫用權力,是信仰為何不可放棄,是自由主義為何必須回到其道德基礎。
米萊的這番話,是對過去一世紀左翼政治遺產的系統反駁,也是對未來保守主義路線的再次奠基。簡而言之,這是一次用信仰語言講政治、用經濟邏輯談文明的復興宣言。
以下是米萊講話的文字版,由於來自第三方,可能有所省略或錯誤:
大家好,下午好。很高興來到查科省。
我由衷感謝牧師豪爾赫·萊德斯馬的邀請,並祝賀他建成了這座美麗的禮堂。這是全國信仰界有史以來最大的聚會場所,意義非凡。
我常說,要改變國家,必須在三個戰線上作戰。
一是執政戰線。總統府正推動一系列阿根廷急需的結構性改革。
二是政治戰線。我們在努力建設必要的體制力量,以實現這些改革。
三是文化戰線。我們致力於傳播自由理念,擊敗馬恩主義思想。這些觀念幾十年來已深深植入社會意識。
其中,文化戰線也許是最難的戰場,因為它是無形的,潛移默化的。許多思想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佔據人們頭腦。
從啟蒙時代起,西方文化中的自由理念與自由企業的資本主義,共同推動了社會與經濟的發展。
然而,過去幾十年裡,左翼卻在文化領域持續發起攻勢,並且不幸的是,他們贏了。
他們用一種文化和道德上的相對主義,摧毀了我們社會賴以構建的價值觀與秩序。
我們放棄了工作文化、儲蓄精神、對自己承諾的尊重,甚至放棄了「善」作為至高價值。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虛幻的幻象。
我們把對工作的熱愛,讓位於對享樂的迷戀;把儲蓄精神替換為無節制的消費與魯莽的負債;而面對真理,我們卻選擇了謊言。
這一切並非沒有代價。
正是這些基本價值,使我們的祖先得以播種、收穫並留下遺產;與之相悖的思想,卻讓我們把別人的財富揮霍殆盡,並將後果一推再退。
幾十年來,西方世界一直在鋸斷自己坐著的那根樹枝。只因它還沒斷裂,就以為永遠不會斷。
而這一切,也正是我們今天聚集在這裡的根本原因。
西方文明之所以偉大,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猶太-基督教根基下的核心價值觀:工作是天職,個體需承擔責任,須有遠見,並尊重法律。
正如經濟學者加布里埃爾·瓦萊里尼所說,《創世紀》中早已包含經濟的基本原理。神在亞伯拉罕進入迦南時,就賦予他兩個使命:繁衍生息、耕種土地。
這說明,財富並非道德的障礙,而是信守誡命者獲得的祝福。
我們的神,是一位富有而慈愛的神,他會供應信徒一切所需。
然而,當一個民族遠離神的律法,拋棄那些道德與倫理的原則時,貧窮、疾病、犯罪與苦難便接踵而至。
我並不是說「資本主義出自聖經」,但可以肯定的是:現代資本主義的倫理根源,確實在猶太-基督教傳統中找到了肥沃的土壤。
正如社會學之父馬克斯·韋伯所闡述的那樣:節制、勤奮、儲蓄、責任感、天職意識,這些價值觀在新教文化中得以發展,並成為資本主義精神的搖籃。
因此我們可以說,這些價值觀的實踐,構成了資本主義得以發展的道德基礎。它推動了一種以自由協作為本、以生產積累為目的的經濟體系。在聖經教義的支撐下,這套體系將西方世界推向了人類歷史上最輝煌的繁榮時期。
數十億人擺脫了貧苦,文盲幾乎被消除,人類壽命顯著延長,人口激增、生活改善。而這一切,皆源於那些幾千年前確立、至今仍有效的行為準則。資本主義,正是將這些準則推向極致的力量。
然而,左翼反資本主義的本性,使他們不斷扭曲這些價值。他們用虛偽的道德觀,顛覆我們文明賴以建立的根基。他們將通往繁榮的路徑徹底倒置。
《創世紀》第26章記載:「以撒在那地耕種,那一年有百倍的收成;耶和華賜福給他,他就昌大,日增月盛,成了大富戶。他有羊群牛群,又有許多僕人。」但非利士人因嫉妒他,便毀壞了他和亞伯拉罕心血所建之井。
在此,我想引用幾位偉大的經濟學家,如托馬斯·索維爾(Thomas Sowell)和耶穌·烏爾塔德·索托(Jesús Huerta de Soto)的觀點。
索維爾曾尖銳指出:所謂「社會正義」,其實只是披著正義外衣的嫉妒。它把嫉妒變成了美德,但別忘了,嫉妒本身正是七宗罪之一。
我們不會被擊倒。我們熟知聖經。正如索托所強調的那樣:「社會正義」也許是最背叛猶太-基督教傳統的觀念之一。因為,它的本質是強制性的「慈善」:用暴力剝奪一個人辛勤勞動的成果,分配給另一個人。
但真正的慈善,必須出自內心、出自靈魂,而非在槍口下完成。
因此,所謂「社會正義」不僅是偽善的,它還公然違反了十誡中的第七條和第十條戒律:不可偷盜,不可貪戀別人的財物。「社會正義」以公平之名毀滅他人的努力成果,是一種以制度化形式掩飾的罪惡。
而辛勤工作、誠實積累,恰恰是資本主義倫理的核心。而與之相反,馬恩主義的核心則是嫉妒與怨恨。怨恨者沒有能力直接掠奪他人財富,於是他塑造出一個偽神——國家,並通過這個神來完成偷竊之事。
他們打著「再分配」的旗號,妄圖通過政治手段解決一切問題,卻徹底忽略了最基本的因果:先有德行與勞動,後有財富與回報。
而左翼思想的根本前提則是:人的命運由出身和環境決定。也正因如此,他們否認自由,否認責任,聲稱個體無法掌控自己的未來。這就是他們為犯罪與反社會行為辯護的理由。
「罪犯是制度的不幸產物」,這樣的世界觀,只會帶來社會的徹底瓦解。看看我們幾十年來推行左翼法學家薩法羅尼(Zaffaroni)學說之後的結果:把罪犯當作「社會受害者」,讓真正的受害者無處申冤。但正如我們在競選和執政中反覆強調的:誰犯法,誰就必須承擔後果。
左翼最大的問題在於,他們試圖強行塑造理想人類,而不是理解現實中的人。他們不面對現實,而是幻想重塑現實。他們相信可以用國家權力去改寫人性,而這,正是他們所謂「socialism」的真正含義。一個不平等對待公民的體制,一個既當裁判又當球員的系統。
這樣的制度,最終甚至掠奪最弱勢群體,以滿足統治者和政治階層的私利。它不僅侵犯財產權與平等權,還公然違背經濟學的第一定律:資源是稀缺的。
正如托馬斯·索維爾所言:「經濟的第一定律是:稀缺。政治的第一定律是:無視稀缺。」
如果每一種「需求」都被宣布為「權利」,那麼這個世界將永遠無法擁有足夠的資源去滿足所有人。
幾十年來,左翼將「正義」定義為「分配公平」,但那不是正義,那是制度化的掠奪。在這種體制下,分配者永遠拿走最好的那一份,而我們大多數人卻只能為此買單。
今天,終於有人因為這種系統性掠奪入獄,這僅僅是開始。
真正的正義,是人所得取決於他的努力與堅持,是各得其所,是自願交換,而不是暴力再分配。
他們攻擊我們,說「沒有人能獨自成功」,說我們是「冷酷的個人主義者」。但事實恰恰相反:資本主義,才是構成最真實社群的機制。
在市場中,人們自願合作,自由交換彼此所需但自己不擅長的產品與服務。這才是真正的社會組織,不是左翼所鼓吹的集體強制。
資本主義不僅是最有效率的體系,也是最和平的體系。正如巴斯夏(Frédéric Bastiat)所說: 「只要商品不能越境,士兵就會越境。」
貿易進來,戰爭就會遠離。自由市場帶來的是創造、相互依賴與和平共處,而非征服與剝奪。
但左翼所做的,恰恰是在不斷顛覆一切秩序與價值。
他們的「反價值觀」,正是導致我們文明走向衰敗、貧窮與落後的根本原因。他們總是從攻擊信仰開始,妄圖用國家取代上帝,把上帝的律法換成政治的命令,把靈魂的自律換成政權的控制。
而Marxism 的每一次實踐,最終都讓富足變為匱乏,讓希望化為幻滅。這一點,在世界各地都已被反覆驗證,包括我們自己的國家。
簡而言之:如果猶太-基督教傳統帶來了文明,那麼左翼所帶來的,必將是野蠻。
這些邪惡的思想如同寄生蟲,經過幾十年的宣傳灌輸,早已滲透進社會的各個角落。它們偽裝成「常識」,誤導一代又一代人。許多人已將這些偽理念視為理所當然:認為貧窮是因為社會上有富人;認為借貸本質上就是金融詐騙;認為企業家是工人的敵人;甚至把商品價格上漲當作「自主發展」的象徵。
這些思想像毒素一般感染了民眾,控制了他們的思維與行為,讓他們淪為政客階級的工具。他們像囚徒討好看守一樣,轉而攻擊那些與自己境遇相同的人。他們不是天生邪惡,而是長期沉溺在謠言與仇恨中,已經沉睡太久。
因此,喚醒對造物主的信仰,是多麼重要!
唯有信仰,才能喚醒沉睡的人,找回猶太-基督教文明的根基,擺脫我們今日沉淪的悲慘命運。
而與信仰對立的,正是"國家萬能」的信仰替代品, 一種將國家當作神明的思想形態。這種思想許諾人間天堂,只要你絕對服從統治者。但實際上,它打破了努力與回報、德行與幸福之間應有的聯繫,將人變為服從權力的工具,而非神的形象之延伸。
聖經早已對此發出警告。
正如耶穌·烏爾塔德·索托(Jesús Huerta de Soto)教授在其演講《上帝, 無政府與教皇方濟各》中所指出的:《撒母耳記》與《路加福音》都明確揭示:國家,若脫離神的律法,是魔鬼的象徵。
在《撒母耳記》中,當百姓要求設立一位「王」時,耶和華對撒母耳說:「他們不是棄絕你,而是棄絕我,不要我作他們的王。」神隨即警告他們:若由人來統治,將帶來掠奪、壓迫與奴役,自由也將隨之喪失。
在《路加福音》第四章中,撒旦帶耶穌登上高山,向他指著世上的萬國與政權說:「這一切權柄都交給我,我願意給誰就給誰。」
這段經文直指——國家政權若脫離信仰與道德,就成為魔鬼手中的工具。
所以,每當國家權力不斷擴張,所帶來的,往往不是秩序與公平,而是更多的貧困與災難。
這正是為何我呼籲大家:重拾信仰。
因為信仰不僅帶來來世的希望,也能帶來現實世界中的繁榮。特別是在一個「用恩惠換選票」的體制下,資源的分配從未與個人的功績和努力掛鉤,而是完全取決於統治者的私利與政治算計。
而這,恰恰違背了我們在制定公共政策時最重視的道德信念, 那就是:西方文明的根本價值,源於猶太-基督教文化的核心倫理。
因此,每當我們做出關鍵決策時,我們都會引用阿爾貝托·貝內加·林奇(Alberto Benegas Lynch)教授的觀點——其靈感正是來自約翰·洛克(John Locke)對古典自由主義的定義:「自由主義,是對他人生命計劃的絕對尊重。」
它建立在非侵害原則(non-aggression principle)之上,捍衛三項神聖不可侵犯的價值:生命、自由、財產。換句話說:不可殺人,因為你必須尊重生命;不可偷盜,因為你必須尊重他人的財產;而既然神賦予我們自由,又憑什麼讓一個官僚或政治集團肆意剝奪它?
願自由永存。
最後,我要指出:那些自稱代表「工人階級」的左翼政客,一邊高舉「社會正義」的口號,一邊卻在踐踏真正的勞動倫理。
他們建立起一個剝削真正勞動者、滋養裙帶關係與腐敗精英的體制。這個體制的受益者從來不是人民,而是以下三類人:權貴商人;腐敗官員;被收買的媒體人。
而不是工人,不是創業者,不是那些默默無聞、每天辛勤工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