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60歲「被迫退休」,22年後斬獲諾獎...

京港台:2023-11-9 09:55| 來源:科學網 | 評論( 1 )  | 我來說幾句

他60歲「被迫退休」,22年後斬獲諾獎...

來源:倍可親(backchina.com)

  「我為俄亥俄州立大學感到非常高興。首先,它是唯一接納我的機構,而在法國,退休后要找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我非常感激俄亥俄州立大學,希望它能夠因為這個諾獎獲益。」

  在得知獲得2023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后,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教授皮埃爾·阿戈斯蒂尼(Pierre Agostini)的這段獲獎感言顯得與眾不同。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作為產生阿秒量級光脈衝實驗方法的開創者之一,他的職業生涯有著辛酸的一面:2001年,在一項關鍵研究獲獎后不久,剛滿60歲的阿戈斯蒂尼就因當時的法國政策要求被迫退休了。多方輾轉后,他最終在俄亥俄州立大學穩定下來。

  俄亥俄州立大學成了最大贏家,此前該校歷史上尚無在職人員獲諾獎的先例。該校物理學講席教授仲冬平告訴《中國科學報》,學校當天喜慶氛圍感「拉滿」,有教授用調侃的語言表達了這份得意,「感謝法國的退休制度,我們才有了這個諾獎」。

  被迫退休

  阿戈斯蒂尼1941年出生於法屬突尼西亞,1959年畢業於法國艾克斯-馬賽大學物理專業,並於1968年在該校完成了博士論文,研究方向為紫外線多層介質濾光片。之後他開始在法國巴黎-薩克雷大學的法國原子能和替代能源委員會擔任研究員,一直到年滿60歲。

  他的幾項關鍵研究是在上世紀70年代末到21世紀初完成的。

  1979年,阿戈斯蒂尼課題組發現閾上電離現象,也就是在強激光場作用下,原子中的電子可以吸收多個光子能量,甚至遠超原子電離能,再發生電離。之後,阿戈斯蒂尼與合作者提出了雙光子干涉的阿秒重構理論方案,這是測量阿秒脈衝串中阿秒脈衝寬度的重要理論基礎。基於這個方案,阿戈斯蒂尼課題組於2001年產生了持續時間為250阿秒的脈衝序列。

  正值科研生涯巔峰之際,阿戈斯蒂尼發現自己馬上就要被迫退休了。他告訴《中國科學報》:「我別無選擇。當時的規定是,只要你有社保並且年滿60歲,就必須退休,而我還沒有準備好在60歲時退休。」

  就這樣,一紙寫有「謝謝你,再見」的信函宣告了他在法國原子能和替代能源委員會職業生涯的結束。

  不甘心的阿戈斯蒂尼離開了法國,在加拿大、荷蘭和德國多方輾轉后,他來到美國,在紐約布魯克海文國家實驗室做訪問學者,與擔任高級研究員的路易斯·迪莫羅(Louis DiMauro)合作。

  二人的合作如魚得水。隨著迪莫羅於2004年10月跳槽到俄亥俄州立大學,大他12歲的阿戈斯蒂尼決定跟隨前往。

  「如果阿秒得諾獎,他一定會獲獎」

  迪莫羅說走就走,但阿戈斯蒂尼到俄亥俄州立大學並非水到渠成。

  仲冬平說,引進這種合作管理實驗室的教授其實是很難的。他從事飛秒激光化學研究,他的導師、已故諾獎得主哈邁德·澤維爾(Ahmed H. Zewail)曾多次提及阿戈斯蒂尼,所以對其工作有較多了解。

  當時俄亥俄州立大學有60多位物理系教授,其中只有三四個人了解阿戈斯蒂尼及其工作。

  迪莫羅要引進阿戈斯蒂尼作為合作教授共同管理實驗室,需要經過嚴格的招聘程序,至少需要2/3教授出席且需要佔出席人數至少2/3的贊成票。

  投票之際,迪莫羅的一句話起到了關鍵作用:「如果阿秒得諾獎,他一定會獲獎。」

  迪莫羅打這個包票是需要勇氣的,畢竟那時誰都不知道阿秒領域會不會產生諾獎。這讓眾多教授很震驚,但既然有這個包票,大家也就無從反對,於是全票通過。

  這個包票還是經受了考驗的。

  2022年,一向被視為諾獎風向標的沃爾夫物理學獎名單公布,這次獎項頒給了「超快激光科學和阿秒物理學」,但名單中沒有阿戈斯蒂尼。這讓俄亥俄州立大學物理系的教授們心頭一緊,頓覺可能與諾獎無緣了。

  事實上,沃爾夫物理學獎表彰的是對超快激光科學和阿秒物理學的開創性貢獻,而諾獎側重的是產生阿秒光脈衝的實驗方法。仲冬平認為,由於這個定位上的差異,阿戈斯蒂尼獲諾獎是毫無異議的。

  兩份獲獎名單的差異正是阿戈斯蒂尼和加拿大渥太華大學物理學家保羅·科克姆(Paul Corkum)。

  阿戈斯蒂尼對此的回應倒是顯得雲淡風輕。他告訴《中國科學報》,早在2004年,一家法國科普雜誌就提及了包括他和保羅在內的4個人的名字,作為未來諾獎得主人選。他說:「我想說沃爾夫物理學獎和諾貝爾獎非常接近,我很高興保羅去年獲獎。有趣的是,沃爾夫物理學獎和諾貝爾獎都在一年之內授予了超快激光科學。」

  還好,阿戈斯蒂尼的榮譽雖遲但到。

  「把聚光燈照在別人身上」

  當被問及獲獎感受時,阿戈斯蒂尼說:「我寧願年輕10歲,這樣就能夠與俄亥俄州立大學再合作幾年。」

  「合作」,這個詞讓阿戈斯蒂尼與俄亥俄州立大學的關係顯得有些特別。

  據仲冬平介紹,阿戈斯蒂尼在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工作並非全職,只有49%的工作時間。至於原因,有猜測稱,阿戈斯蒂尼或許更留戀巴黎的都市生活,相比之下,俄亥俄州就是美國中西部的鄉下。

  阿戈斯蒂尼平時教一門超快激光的課。他並沒有單獨招研究生,而是和迪莫羅一起帶學生,實驗室的學生也將他視作第二導師。

  平時的教職工會議上,阿戈斯蒂尼總是默不作聲,幾乎不發言。在其獲諾獎后,合作夥伴迪莫羅作出如此評價:「儘管阿戈斯蒂尼成績斐然,但他喜歡把聚光燈照在別人身上。」

  在俄亥俄州立大學物理系,仲冬平的實驗室在二樓,迪莫羅和阿戈斯蒂尼的實驗室在四樓。在仲冬平眼裡,阿戈斯蒂尼身材高大,披肩捲髮顯得很是瀟灑,平時總是笑眯眯的,「你跟他聊天,他會很友善地跟你交流,但他不會主動找人聊天」。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49%的合作關係,阿戈斯蒂尼的獲獎感言中,提及俄亥俄州立大學之時顯得不夠心潮澎湃。

  「感謝法國的退休制度」

  然而俄亥俄州立大學仍是最大贏家。「感謝法國的退休制度」這句戲謔之語並不為過,法國成了妥妥的輸方。

  事實上,今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3位得主中,安妮·呂利耶(Anne L』Huillier)也是法國人,只是她早在36歲的時候就移居瑞典,在隆德大學工作。

  如今法國的退休制度已經有了變化。阿戈斯蒂尼告訴《中國科學報》,法國原子能和替代能源委員會的制度已經不再是當時的制度了。「據我所知,現在人們可以工作到70歲。」然而在美國,只要能夠籌集到經費,大學教授想工作多久就工作多久,「我希望法國的體系能更接近這一點」。

  退休制度只是當時法國人才流失的原因之一。

  因對基因編輯技術CRISPR的貢獻獲得2020年諾貝爾化學獎的埃馬紐埃爾·沙爾龐捷(Emmanuelle Charpentier)曾稱,她在法國進行CRISPR研究是不可能的。

  法國《回聲報》認為,法國高校科研人員的工資是高收入國家中最低的,同時法國大學學者獲取科研資金更難,研究人員不得不在與科研無關的事務上花更多時間。

  阿戈斯蒂尼已經在俄亥俄州立大學正式退休,並自2018年起擔任該校的榮休教授。現在,他大部分時間待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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