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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益南:林彪事件中神秘的「大內總管」汪東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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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ERDI 發表於 2014-10-24 08:5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現在看來,此事極有一種可能:即汪東興與「林彪集團」的密切往來,確是在執行某種任務。

  實際上,廬山會議8月25日之後的汪東興,其所以嘎然中斷與黃吳李邱等人的往來,並非是為著「逃出」林彪圈子,而顯然是歸隊!

  (一)

  中共九屆二中全會(廬山會議)中,發生了借「論天才」、「主張設國家主席」而猛批張春橋的事件。這個事件,確是當時軍隊方面對文革激進派深為不滿而蓄意發動、並得到很多地方老幹部支持的一次進攻性較量。

  進攻的步驟,有如當時康生的幾句惡評:吳法憲「造謠」,汪東興「點火」,陳伯達「起鬨」。

  之中,吳法憲並沒有造謠,但汪東興則確是點了火。

  然而,此事的結局,倒下的不是張春橋,而是所謂林彪集團。

  陳伯達首當其衝,瞬間即被打入零(令)冊;軍隊高層的黃、吳、葉、李、邱,由此受到追究,被迫沒完沒了作撿討。之中,黃永勝如同1959年廬山會議的那位黃(克誠)總長一樣,也是最後才上山,並沒有介入前段會議,但他也成了受煎熬的對象。

  最後,九一三事件發生,林彪、葉群折戟沉沙,黃、吳、李、邱,則跟著全部陷入地獄。

  甚至,完全與「林彪集團」無關,僅僅是因在河北及保定文革高潮中,與陳伯達有些工作往來的政治局候補委員李雪峰、北京軍區司令鄭維山,也被株連撤職關押。

  但是,積極參入批張春橋事件的「主犯」之一汪東興,卻竟然安然無恙。

  當毛澤東對陳伯達大發雷霆后,汪東興僅先後作了二份幾百個字的撿討,居然便得以輕鬆解脫,並從此太平無事,而且日後還步步高升,官越做越大。

  這事,有些讓人費解。

  連當時正參加廬山會議的王洪文,都深感奇怪。

  廬山會議後段的一天晚上,江青召見了張春橋、王洪文等上海幫人員。在召見中,王洪文當面向江青提出一個疑問:「東興同志為什麼要那樣發言?他是毛主席身邊的人啊!」

  對此,當時江青即很輕描淡寫的回答:「哦,老汪嗎?他也收到了一份材料,不過他事先可不知道那些人的活動。那天在華北組的會上,聽了陳伯達的發言,不知怎麼搞的,他的頭腦發熱,就說了那番話。老汪他已向主席作了撿討」。(徐景賢:《十年一夢》)

  江青一口一個「老汪」,充分顯露了,當時的汪東興仍與毛澤東存在著親密關係。

  不過,照歷代官場規律看,一個首腦人物,一般是不會容許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與外邊的人聯繫太密、更絕不會容忍其有任何背叛自己的行為。

  然而,在廬山會議中,作為毛澤東的貼身衛隊長,汪東興卻居然敢大咧咧地與「林彪集團」成員密切往來,互通情報,並且與他們策劃並發動了突襲張春橋的中央政治事件。

  事後,汪東興卻能夠絲毫不被毛澤東追究,仍能繼續安安穩穩做他的「大內總管」!

  曾讓無數人丟官、掉腦袋的官場潛規則,似乎對汪東興不起作用。

  有些文章說,是因為毛澤東喜歡用舊人在身邊,認為對舊人他了解些,平日用慣了汪東興,所以,即便汪東興捲入了「林彪集團」的活動,但只要汪事後坦白交待了,作了撿討,便可以放過,繼續使用。

  然而,毛澤東這方面的雅量,似乎沒有什麼歷史事實能予以支持。

  相反,顯現決絕無情之官場規則的情況,卻不乏見。

  例如,毛澤東對他原來的秘書周小舟、陳伯達,就絲毫沒有什麼戀舊之說。

  眾所周知,周小舟原本是毛澤東很賞識的才子。1959年廬山會議前段,毛澤東還在與周小舟進行推心置腹的交談,並寬容周對大躍進的激烈批評,對他人傳言周是什麼「湖南集團」,很不以為然,反而笑說自己與小舟一樣,也是「湖南集團」之人。但是,沒有幾天,當毛得知周小舟與彭德懷、黃克誠在廬山上有往來后,便即刻變臉,毫不容情地將僅僅尚只是候補中委的周小舟,也打入反黨集團。

  再說陳伯達,他長期是毛澤東的一支筆,還對毛有過一件天大功勞:在敵機轟炸解放區毛澤東住所時,陳伯達冒死營救了毛澤東;在文革的發動與初期,陳伯達更是毛依靠的重要力量之一。然而,當他在得知陳伯達與林彪等人往來密切后,毛便勃然翻臉不認人了,竟然不顧歷史,怒說與陳「幾十年從來沒有很好配合過」,借陳伯達編了論天才語錄小冊子等小事,就一巴掌將他從中央第四號地位,直接攆進了囹圄。

  因此,以汪東興在廬山會議之前及之中的表現,以他與「林彪集團」往來密切的事實,若以「背主」之罪來衡量,汪東興原本將有的結局,應是慘境難逃。

  然而,汪東興不僅沒有因廬山會議上的作為而垮台,相反,他的政治地位還更加穩固:中共「九大」汪東興尚只是政治局候補委員,林彪事件后的「十大」中,他卻反而得以晉陞為政治局委員。而毛澤東對汪東興的信任度,顯然也更為加重,包括將自己的許多個人私事都交給了汪處理。如毛澤東與其機要秘書張玉鳳發生爭吵,都是由汪東興從中調解、勸說;甚至,連毛澤東身邊的某位女青年上北京外語學院讀書的手續,也都是由汪東興經手填表辦理。(沈容:《紅色記憶》)

  歷史已表明,毛澤東既容不得身邊的人「背叛」他,也常對他人長久記仇而不肯釋懷(長征時林彪等人舉薦彭德懷欲取代毛澤東出來全權指揮軍事一事,毛認為是彭的主意,結果從會理會議起,此後二十多年間,毛都將此事數次端出來,指責彭德懷),但是,他為何卻又能毫不計較汪東興與「林彪集團」的往來及汪在廬山會議上的作為,而且,事後還讓汪東興陞官晉級呢?

  (二)

  現在看來,此事極有一種可能:即汪東興與「林彪集團」的密切往來,確是在執行某種任務。

  從邱會作等人的回憶錄中,似能看到這種可能的某些蛛絲馬跡:

  據邱會作說,汪東興與林彪集團人員突然往來密切,是在1968年楊成武倒台之後開始的。在「九大」之後,汪則更是主動向黃永勝為首的軍委辦事組靠攏,往辦事組打電話,經常與他們一起聊天、「吹牛皮」「侃大山」,並不時向他們透露一些毛澤東對有關事情的指示。而且,還常向黃、吳、李、邱談論毛澤東與江青的私事,極力宣傳毛澤東與江青「完全是兩回事」。(《邱會作回憶錄》P727)

  特別是「九大」開幕前,汪東興病了,黃、吳、李、邱去醫院看他。汪則因毛澤東、江青都沒有來看他,竟然是又哭又罵,說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不要我了」,表現出對毛澤東的很大不敬,以獲得黃、吳、李、邱的同情。(《邱會作回憶錄》P616)

  在那個年代居然敢私下談論毛澤東的私生活、「生活作風」問題,這是很不尋常的。連邱會作這樣的高級幹部,對毛澤東的此類個人陰私,當時聽了都很吃驚,且在過了幾十年後寫的回憶錄中,都不敢詳說。

  然而,汪東興那時就敢肆無忌憚對人說道。

  憑什麼,他有這個膽?

  當時,由於汪東興的積極靠攏,林彪、葉群及黃永勝等人便完全視汪東興為他們圈子內的人了。以至在廬山會議風雲突變之際,當25日下午林彪去參加中央常委會議時,原本在家的葉群,特地還追趕上林彪的座車,提醒林彪,「如果今天有什麼麻煩,一定要保汪東興」。(《邱會作回憶錄》P709)

  民間有所謂「被他人賣了,卻還幫著他人數錢」的戲謔之說,想不到貴為副統帥的夫人,也演繹了一回這個凄慘的笑話。

  「林彪集團」臨到翻車之際,都還認為汪東興是他們圈子裡的幹將。而毛澤東則在林彪事件后,為汪加官晉級,增加了對汪東興的信任,直到毛自己去世。

  這真是汪東興兩面派角色的戲,演得出色嗎?

  但是,敢拿毛澤東的信息,去換取「林彪集團」的好感,真要演好這戲,恐怕比在百米高空上走鋼索的難度還要大。難道處世精明的汪東興,會生出這等天大風險之買賣的想法?他真有這個能耐?

  (三)

  汪東興在廬山會議風雲突變后的某些情況,似也有些不合常理、耐人尋味之跡象。

  8月25日,毛澤東召開中央常委擴大會,出面止住矛頭指向張春橋的會議浪潮后。第二天,即26日下午,按毛澤東的指示,周恩來召集康生、吳法憲、邱會作、李作鵬與汪東興開會理清前段會議情況。會上,康生指著汪東興說:「你汪東興所在的華北組六號簡報被毛主席扣上了反革命簡報的帽子,可是反革命的帽子沒有給你汪東興戴上,你敢做不敢擔,不但推卸責任,還陷害別人,在華北組起鬨!」

  汪東興卻沒有看康生,沒有吭聲,也沒有低頭折服的樣子。(《邱會作回憶錄》P711)

  康生說汪東興「反革命的帽子沒有給你汪東興戴上,你敢做不敢擔」,看來是因為廬山上的反張春橋輿論大潮,對他也曾有過很大的壓力,此時,他便拿汪在前段的表現一事出出氣。

  然而,汪東興對康生氣勢洶洶的指責,卻毫不在乎。

  顯然,如沒有某種底氣,汪東興不可能這樣瀟灑。

  廬山會議風雲突然逆轉后,汪東興做過二次書面撿討。

  但汪東興這二次撿討的出台,除了是作為態度轉折的橋樑,使汪能對前段的「點火」行為,向中央與參加會議的中央委員們做出一個面子上的交代外,則可能還有其他特別意義。

  第一次撿討,是在8月27日。撿討說「我(汪東興)沒有聽毛主席的話,我干擾了毛主席的偉大戰略部署,也違反了政治局會議的意見,這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行動。我的內心極感沉痛。」

  僅僅一些套話,但毛澤東看過後,就說這個檢討書可以發到全會上。於是,汪東興的檢討書,立即經周恩來批閱修改後印發給與會人員了。

  而在此前一天,汪東興對康生的指責還無動於衷,而第二天卻又立即寫出撿討,沉痛認錯。

  這是什麼意思?

  汪東興當時仍天天守在毛澤東身邊,如果真要認錯,或者說毛澤東當即批評了他,那麼在25日下午中央常委擴大會後,汪就應該會作撿討了,而不會在26日周恩來召集的會上,還顯出根本不理會康生指責的無畏神情。

  看來,是因為26日、27日二天周恩來召集的會上,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還根本不認為他們有什麼問題,認為是行使正常的黨員發言權利,而在抗爭。

  於是,汪東興的撿討便出來了,並印發中央全會。

  隨即,第二天即28日,周恩來就直接點名,要吳法憲寫撿討。當時,吳、李、邱等人尚不明就裡,還在抱怨抵觸。但汪東興的撿討,使周恩來督促吳法憲有了理由,因而,吳法憲不得不隨汪之後,於28日,被迫也交出了撿討。

  雖然,吳法憲的撿討,只說是自己對林彪講話的理解出了偏差,是自己個人犯了錯誤,既沒談陳伯達,也沒涉及他人。但是,有了汪、吳的撿討,無疑,就是對廬山會議的與會者們有了標示:前段會議中批張春橋,是性質錯了。

  江東興的第二次撿討,是在9月15日,隨同毛澤東從廬山下山,抵達武昌東湖賓館住下后寫的。汪在這次撿討中,重點是「揭批」陳伯達,說自己上了陳的當、被陳伯達利用欺騙了。

  對汪東興的第二份撿討,毛澤東立即作了一個耐人尋味的批示:「政治局傳閱。」、「此件(即汪的撿討書)請汪東興同志面交林、周、康及有關同志一閱,進行教育,詳由東興面談。」

  毛澤東這個批示的用語,釋放了二個信號。一方面表明,汪東興仍是他值得信任的人;二則是為廬山會議上曾發動批張春橋的「林彪集團」人員,樹了一個撿討即可從寬的樣榜。

  當時,雖然毛澤東將廬山會議風勢扭轉了,並將陳伯達拉出來,作為打擊目標,做了警示「猴子」們的「雞」。但是,「林彪集團」的黃、吳、葉、李、邱等人,除吳法憲一人稍稍作了個淺淺的撿討外,其他人卻仍都根本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誤。甚至,就是林彪本人,也不認為吳法憲有什麼錯誤,頂多只是說「要與陳伯達劃清界限。」

  「雞」給殺了,但「猴子」們似乎並不在乎。

  現在能看到資料表明,顯然,當時毛澤東整陳伯達的初衷,要的就是使黃、吳、葉、李、邱幾員幹將能被震懾、認錯的效果,從而讓黃、吳、李、邱四人以後不敢與林彪走得太近。

  可是,直到廬山會議9月6日結束,毛澤東的這一目標卻仍未能實現。

  最後,毛澤東只好對廬山之事留下一個尾巴:「回到北京后,政治局舉行一次學習生活會,各自做自我批評。」(《邱會作回憶錄》P723)

  這樣,汪東興的第二次撿討,應時出台了。

  在北京的周恩來,立即找黃、吳、李、邱等人談話,傳達了汪的撿討與毛的批示,而且很明確的對他們說:「汪東興做了二次撿討,這很好。你們幾個也應該做出撿討。」「雖然主席說是等你們想通了再寫撿討,但實際上主席是希望看到你們的撿討。」(《邱會作回憶錄》P733)

  雖然,即便這樣,黃永勝、李作鵬、邱會作也仍不認為自己需要寫撿討。但是,缺口還是被打開了。因有汪東興作撿討就被「解放」的先例,9月底、與10月初,吳法憲、葉群便率先分別向毛澤東送交了他們的撿討書,希望由此而也被解放。

  不料,半個月後,吳法憲、葉群的撿討,根本沒能獲得汪東興的待遇,換來的卻是毛澤東一大段劈頭蓋臉的嚴厲批語:「由幾個人發難,企圖欺騙幾百個中央委員……」從而,不僅給廬山會議鼓動批張春橋的行為正式定了性(發難、欺騙),並且將黃、吳、葉、李、邱等人,從此得以在政治上全數定到了被告席上。

  有所謂「引蛇出洞」之計,然引蛇之法,卻各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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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SHOWERDI 發表於 2014-10-24 08:56 | 顯示全部樓層
 (四)

  廬山之事,使回到了北京的黃、吳、李、邱,精神上不能不逐漸陷入緊張狀態,並生出惶惶之感。

  然而,汪東興的心情呢?

  從1971年3月24日毛澤東、周恩來、康生,在中南海毛的住處,與黃、吳、李、邱、汪及李德生、紀登奎談話時,汪東興與毛澤東之間具有的輕鬆、隨便神態,則可窺知一斑。

  當毛澤東在談話后指示,要周恩來帶黃、吳、李、邱、汪、李、紀去北戴河,向林彪徵求、商議籌備召開最後解決廬山問題的中央會議一事時,當毛的話音一落,汪東興便對毛澤東說:「我就不去了吧?家裡的事很忙。」完全是一副廬山問題的局外人、且與毛關係很親密的輕鬆口吻。

  對汪東興的問話,毛澤東也顯出很隨便、親切的態度,並不以為汪這樣做是犯上:「你不是也沾了邊嗎?,好,不去也行,但做自我批評還是有必要,有好處。」(《邱會作回憶錄》P757)

  汪東興前段時間與林彪及黃、吳、葉、李、邱打得那樣火熱,對此,即便汪東興沒有廬山會議中積極鼓動參入批張春橋之事,僅僅就憑他向黃、吳、李、邱講了那麼多毛澤東的個人陰私之事,而黃、吳、李、邱也隨時都可能將這些情況予以揭發。處在如此險境之際,照理,在毛的面前,汪東興應只會是心虛有懼吧。

  但是,如上所述,汪東興卻極其坦然自如,神情輕快,根本沒有一個頭上頂著個隨時會炸的巨雷之人,常有的那種膽怯神態。

  這又是為什麼?

  在邱會作、李作鵬、吳法憲所寫的回憶錄中,對於汪東興,他們都很氣憤,認為當年正是汪東興誤導他們陷入了泥潭:若不是汪東興經常向他們透露毛澤東的事與批示、說毛澤東與江青是「兩回事」;若不是汪東興在廬山會議中高調鼓動,他們又如何會貿然掀起批張春橋的浪潮。可是,待他們知道毛澤東其實是很信任江青時,大錯已鑄。

  然而,他們直到去世,也許還不明了,汪東興的一切「誤導」,其深層緣由,可能比人們諸多想象到的,還要複雜。

  對於汪東興的為人,邱會作在其回憶錄中,有二點評說:一、喜歡裝腔作勢;二、肚子里有不少事。

  汪東興的肚子里,的確有著太多的秘密,因而,他給世人也展示了很多的懸疑。

  (五)

  在林彪事件發生的過程中,汪東興究竟有著怎樣的實際身份?

  目前,還沒有、也難以有確實的資料,來揭示歷史的真相,來顯露汪東興在林彪事件中的準確面貌。但是,從以往有過的某些歷史,加之文革中發生的很多情況看,卻不能不使人猜測:在林彪事件中,有可能,汪東興是在扮演某種卧底類的角色。

  很多人不知道,與毛澤東身邊絕大多數秘書、警衛、生活方面工作人員身份不同的是,汪東興原本就具有中共肅特與情報系統幹部的資深經歷。早在延安之初,他居然是在延安中央醫院政委任上,主動要求轉行從事肅特與保衛工作的。由此說明,汪個人對特工業務,是有著很大的興趣。轉行后,汪東興即接受了中央社會部系統的情報、保衛與肅特工作專業訓練(中社部訓練班第七期),後來,很長時間擔任過中共中央社會部第二室主任一職。

  而中共社會部的四大任務之一,便是「有計劃地派遣同志和同情分子,利用一切機會一切可能打入敵人的內部,利用敵人中一切可能利用的人,從加強敵人內部的工作達到保衛自己。」(郝在今:《中國秘密戰》)

  雖然,時代不同了,黨內同志並非敵人。然而,建國后二十年來,經過揭批高崗、饒漱石,反右派運動,反彭德懷「右傾機會主義集團」,以及文革中打倒劉少奇、鄧小平及大批黨政要人,收拾王、關、戚,拿下楊、余、傅等不間斷的種種鬥爭,這樣,「敵人」的概念,便不可能不發生某種微妙的變化。而文革以來,各派政治勢力,也無一不是希望了解中央高層或其他宗派圈子內的情況,總是千方百計欲獲取自己想要的消息。

  在這種態勢與氛圍下,對「社會部」業務熟門熟路的汪東興,若為毛澤東執行卧底類任務,也不是不可能的。至少,作為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在文革中,竟還兼了若干審查中央要員的「中央專案組」負責人,這就表明,他在原中央社會部的經歷,尚在直接發揮作用。

  在中共黨內高層,是不是存在過對不同意見之黨內他人,而動用特別方式獲取對方情況的事情呢?

  曾做過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副部長的伍修權,在其回憶錄中曾透露,1937年他在延安擔任陝甘寧邊區政府秘書長期間,就負有監視當時尚為邊區政府副主席張國燾的兼職使命。至於是誰交給他的這種任務,伍沒有說。

  張國燾當時是伍修權的上級,尚是中央政治局委員,伍卻受命要監視張。

  此事,表明了中共黨內高層,的確也發生過用特工方式,以獲得他人信息的事情。

  至於毛澤東本人,眾所周知,他對肅清內部敵人、甚至肅清只是內部反對派同志這類事,歷來都是很重視的。但是,他是否派出什麼人去做內部同志卧底的事情,卻似沒有所聞。

  不過,1941年皖南事變后,毛澤東在延安時曾親自兼任過一個鮮為世人所知的職務:中共中央調查研究局局長。

  這個「中央調查研究局」的任務,就是全面負責對敵我友的情報調查與研究工作。

  可見,毛澤東對情報調查、特工業務是甚為重視,也必是熟悉的。

  有時,他還親自參入這方面工作。

  例如,1940年,國民黨陝西省中統室主任李茂堂,與中共地下組織取得聯繫,表示願為中共工作。毛澤東得知后,親自指示中共情報機構與李茂堂聯繫,發展其為中共諜報人員。後來,李茂堂又秘密到了延安,提出加入中共的要求。對此,毛澤東也親自予以批准。(郝在今:《中國秘密戰》)

  而張秀山在他的回憶錄《我的八十五年》一書中,更披露了一個讓人有些驚駭的歷史細節:1953年,毛澤東要高崗去查一下東北敵偽檔案,了解一下1929年劉少奇在奉天(瀋陽)被捕的情況。

  這說明,毛澤東對獲取、掌握黨內二把手的信息,的確是很感興趣,為達此目的,也有過一些措施。

  因此,在文革中,當楊成武垮台後,由林彪的幾位愛將黃、吳、李、邱主持了軍委工作,而全國各省政權又先後大部分為軍隊將領左右之際,毛澤東授意汪東興打入「林彪集團」,以求掌握「林彪集團」的動態,並非沒有可能。

  如確存在這種可能,那麼,汪東興在廬山會議中做出的所謂「點火」行為,就更不會是什麼他「頭腦發熱,就說了那番話」而已。相反,原本很可能是毛澤東為測試某種情況,而讓汪放出的假氣球。只是由此導致後來廬山會議發生了「批張」(春橋)幾乎一邊倒的熊熊烈火,有使毛對大局失控之跡象,毛才只好親自出面滅火,汪東興便也從此割斷了與「林彪集團」的往來。

  邱會作在他的回憶錄中說:當毛澤東逆轉了廬山會議的風向後,汪東興便做了逃兵,拚命想從「林彪集團」中逃出去。

  但是,邱會作可能錯了!

  1949年底的某次聚會中,投共的原國民黨談判代表張治中將軍,看到胡宗南的機要秘書熊向暉也出席了聚會,便驚異地問熊:「熊老弟也起義了?」

  站在一旁的周恩來,便笑著說:「熊向暉同志不是起義,而是歸隊!」

  張治中頓時愕然。

  的確,熊向暉從來就是中共地下黨員,並不是國民黨。

  實際上,廬山會議8月25日之後的汪東興,其所以嘎然中斷與黃吳李邱等人的往來,並非是為著「逃出」林彪圈子,而顯然是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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