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影評：還差一口氣的《南京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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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先前，我一點都不在乎那些宣傳所稱《南京南京》的「新角度」，那場大屠殺只有三個角色：施暴者、受暴者、拯救者。這三個角度的東西我都看過了，所以，我不知道陸川還能怎麼「新」？

02、看過以後，我明白了，和以往反應南京大屠殺的電影不同的是，陸川的電影並不只是在哭訴受暴的恥辱，在影片的前面部分很難得地再現了「南京保衛戰」，在過去幾十年裡，我們熟悉「莫斯科保衛戰」、「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但對於發生在南京這個昔日國都的抵抗卻很少提起，這種「摺子戲」般的歷史教育使得人們想起南京時，除了想起受暴的恥辱外，再沒有一分抵抗的榮光，似乎在72年前冬天的南京城，沒有一個中國軍人迎向敵人的炮火。

03、陸川的進步，終於在共和國六十周年華誕的時候被承認了。雖然此時，我最敬仰的邱清泉將軍──這個一百年來最偉大的溫州人依然不為鄉人所知。

04、旨在講述大屠殺的《南京南京》對「南京保衛戰」的整個歷史背景的處理依然是模糊的，畢竟一部電影的容量是有限的，我真心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部關於「南京保衛戰」的電影。

05、記得去年在給紀錄片《南京》的評論「《南京》的票房侮辱了誰？」中我曾經寫到：「奧斯維辛之後，猶太知識分子和政治家把「屠猶」上升到人類生存困境的高度，但我們卻從來也沒有追問過，南京大屠殺對我們這個民族思想以及人類生存有著什麼樣的影響與意義？」也許，結合「保衛戰」來解讀「大屠殺」，我們獲得的就不僅僅是憤青式的簡單仇恨了。

06、軍事史的許多案例告訴我們，屠城往往源於激烈的反抗。那麼在1937年冬天，10萬南京城的守軍面對數量少於自己（進攻南京的日軍部隊之前剛剛參加了「淞滬會戰」，所以在1937年12月1日，日本大本營下達進攻南京的《大陸命令第八號》時，這些部隊的大部分都回國休整了，從正面進攻南京的日軍只有三個師團約有5萬來人，再加上從南京外圍迂迴的約有2萬多人，大概也就7萬多人）的日軍，究竟是不是也有過非常頑強的阻擊呢？遺憾的是，從我的歷史閱讀經驗來看，南京城在日軍破城之前，部分守軍就已經開始無計劃的混亂撤退，與其說我們是被人攻破城池，倒不如說是亡於一盤散沙的潰散。因此，我寧願相信南京大屠殺並不是日軍對「南京保衛戰」的報復，而是對在這之前的「淞滬會戰」的報復，在那場歷時三個月會戰中，日軍9個師團22萬人參戰，傷亡達到9萬餘人，我在前面括弧中已經註明：進攻南京的日軍正是這9個師團中的3個。

07、明眼人都知道，「淞滬會戰」失利后，離上海只有300來公里的南京肯定是守不住的，那麼為什麼當時的國民黨政府還是要主張堅守南京？有學者認為那是國民黨政府指望南京在堅守幾月後能等到蘇聯方面出兵。當年11月，蘇聯黨和國家重要領導人伏羅希洛夫元帥曾告訴在莫斯科的中國軍事代表團，在中國抗戰到達生死關頭時，蘇聯一定會出兵相助，絕對不會坐視不管。11月30日,蔣介石還曾致電伏羅希洛夫及斯大林表示感謝:「中國今為民族生存與國際義務已竭盡其最後、最大之力量矣，且已至不得已退守南京，惟待友邦蘇俄實力之應援，甚望先生當機立斷，仗義興師。」可見，當時的蔣介石確實將蘇聯出兵看成挽救危局的一大希望。這才使得他後來電令新任命的南京衛戍司令長官唐生智時會做出這樣的指示：「如能多守一日，即民族多加一層光彩。如能再守半月以上，則內外形勢必一大變，而我野戰軍亦可如期來應，不患敵軍之合圍矣！」這裡所謂的「內外形勢必一大變」的「外」，也許就包括了蘇聯口頭允諾的出兵。

08、唐生智，字孟瀟，湖南人，1937年冬天就任南京衛戍司令。關於選他主守南京，有著三個版本的傳說：一、蔣提出要守，唐生智贊同，其他人不作聲（基本就是反對守）或反對（明確反對的有白崇禧，劉斐），所以唐為司令；二、蔣提出要守，問誰可挑起擔子，眾人皆沉默，蔣怒，曰：「那就我來守吧！」老唐實在看不下去，就跳了出來；三、12月8日蔣拜中山陵時問眾人誰願守南京？無人答，蔣大怒，說那麼我來守吧，如果我犧牲了，你們繼續抗日。唐此時才跳了出來。不論唐孟瀟出於什麼考慮當任衛戍司令一職，最終都造就了成為最為臭名昭著的逃跑將軍，歷史上能跟他齊名的大概也只有清末的葉志超了，好在此人與不少共黨要人早有交情（陳毅就曾對他說過：孟瀟先生，你夠朋友，國民黨一級上將，只有你沒和我們紅軍、解放軍打過仗），49年後留在大陸竟得善終。對照我黨對***到底的抗日名將邱清泉態度，所謂的大是大非和民族大義原來也是這樣地勢利和扯淡。

09、對於「南京大屠殺」的慘劇形成，我一直有個疑問，就是當時的衛戍司令部為什麼沒有及時疏散市民，不論是一開始守軍是準備死守還是只是想爭取點時間，仗打倒那種份上，打巷戰幾乎就成為必然，那就應該早早地把老弱病殘疏散出城，一方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平民傷亡，二來也可以節省城內的資源。在今天看來，正是對居民疏散的不及時最終導致了30萬人被集體屠殺的惡果。很遺憾，在《南京南京》中我們找不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10、根據記載，退兵的命令是蔣介石在11日通過顧祝同下的，由於唐生智怕擔負責任，並沒有立刻撤退。蔣只好親自下令。唐不但向部下出示了蔣的命令，而且讓各位軍師長們在下令各部隊撤退的會議記錄簿上簽字蓋章，讓大家捆在一起。 所以我的另一個疑問就是：10萬國軍將士，原本打算堅守兩月，何以在只守了七天戰局並未失利的情況下突然自行混亂潰退？這真的是個千古之迷。據說，桂永清當時也反對撤退，說他的左翼防區沒有問題，光華門也守住了，只有中華門有危險，但還有紫金山北麓的預備隊可調，也就是說，到12月12日的時候守城的國軍不但還有預備隊沒有用，而且南京城也沒有被攻破。

11、12月12日日軍不但沒有攻進城，甚至沒有控制一半以上的城外地區。12日凌晨的具體情況是中華門方向沒有失守；光華門方向，日軍進攻，城外的87師261，260旅的陣地「屹立不動」 (261陳旅長語) 。87師的中山門陣地也沒有丟；水西門方向受到的壓力較小，守軍是51師306團。12日下午日軍曾攻破中華門與水西門之間的城牆，但被306團敢死隊消滅，12日夜敵人也沒有攻入 。紫金山第一峰，第二峰均在國民黨軍隊的手中。烏龍山要塞也基本未遭攻擊(12日日軍的小炮艇剛到烏龍山附近水面) 。直到13日下午，江心洲(長江中的一個島) 的蘆葦叢中還埋伏著112師的一個團，還在準備伏擊日軍的登陸部隊，他們根本沒有得到撤退的命令。

12、「南京保衛戰」最大的悲劇在於守城軍隊的無序撤退使得撤退很快成了一次無組織的大潰逃，沒有一個高級將領站出來組織指揮撤退，12日5時，唐生智讓各部隊即自行突圍。但撤退命令並未下達到基層，部分高級軍官開完會後獨自悄悄逃過江，除66軍和83軍一部按原計劃突圍外，其餘部隊均未組織突圍。而66軍的突圍也是倉促而混亂的：當晚8時許，葉肇親自指揮部隊拆除堵塞城門的沙包，9點，部隊爭先恐後擠出城門。衝出城門后，部隊又被自埋的地雷所阻，非常凌亂。到了紫金山東北的岔路口附近，敵人已有發覺，於是，突圍官兵向當面之敵衝擊，突破岔路口敵陣地，奪取仙鶴門以南陣地，擊斃敵兵三四百名，敵騎五六十匹，毀敵炮兩門，部分官兵於12月14日夜到達句容。此後，突圍部隊一面收容整頓，一面組織壯丁，成立游擊隊，多次襲擊敵人。12月31日，這支部隊經茅山南返，終於在1938年1月10日到達中國軍隊警戒區域。有人稱66軍的突圍是「南京保衛戰」的最後一搏，體現了中國軍人的英勇與血性，但在整個南京保衛戰中，這樣的「幸運」實在是太少了。

13、有人認為，撤退命令是蔣介石下的，由此恥笑唐生智為「逃跑將軍」多少有些不公，可是，善良的同學呀，撤退固然不是唐將軍的主意，可是撤得這麼混亂，還能跟唐的指揮不當無關嗎？最初的命令是各部隊從正面往外突圍，36師掩護衛戍長官部從下關過江突圍。隨後，為照顧蔣的心意，唐又對原指令作出了修改：74軍，87、88師等部若正面受阻也可從下關渡江。這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撤退的大混亂。

14、12月12日晚，防守大批部隊紛紛爭先向下關潰退搶渡。為什麼？原因有二：第一、從表面上看，從下關逃走似乎比起正面突圍要容易得多，況且唐生智還有正面受阻可從下關渡江的指令，這為各軍從下關逃走提供了借口；其次，多數的軍長師長們都在碼頭偷偷保留的船，所以都往下關逃竄，部下聽說長官往下關去了，自然也就跟過去了。就這樣，10萬國軍，無數民眾便湧向了下關。 這個撤退組織無比混亂，既沒有人站出來進行疏浚，甚至沒有將命令傳達到督戰部隊手中，更不用說安排部隊進行掩護。多數部隊開始撤退時還能保持建制，但到了挹江門下就瓦解了。

15、陸川在電影里安排的第一場戲就是挹江門的潰逃。這個可悲的場景不是醜化國軍，歷史上是確實出現過這一幕的。 電影里守挹江門的36師因未曾接撤退令而用血肉之軀阻擋潰退的軍隊，雙方部隊混作一團， 人群自相踐踏， 事實上，當時發生的情況比電影要殘忍多了，雙方不但開了槍，后潰軍甚至還用原本準備巷戰的坦克去撞開城門，坦克的履帶軋滿了血肉。在南京保衛戰中犧牲的國軍將領中有個叫謝承瑞的，是教導總隊第一旅二團上校，在光華門守衛戰中屢建奇功，因身體虛弱竟被擁擠失控的人群踩死在挹江門前。

16、而那些出了挹江門的官兵也大都無船可渡，一些人製造木筏，一些人則直接泅水渡江，其中大部分人溺死或被後來追趕上日軍包圍俘獲殺害。

17、前面寫過唐生智，這裡再寫一個爛人──時任88師師長的孫元良。今天很多人對他可能不太了解，但要說起他的兒子孫祥鍾，相信大家都會知道，這個孫祥鐘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跟林青霞有過一段露水情緣、藝名秦漢的台灣電影明星。為什麼說孫是個爛人呢？「淞滬會戰」時，由於整個戰役戰術的失誤，88師遲遲未能攻下日軍陣地，隨著日軍的增援，國軍不得不轉入防禦。在這僵持狀態下，孫元良居然連做了兩件缺德事：先是貪污了財政部為88師撥了26萬的國防工事費。就地使用閘北的倉庫、鋼鐵，以及老百姓逃亡后留下的空屋為材來修築不花錢工事，結果由於材料質量不合格，工事防禦效果低下，以至守軍士兵往往未見敵寇一面，就在這劣質工事中葬身於日寇炮火之下。另一個缺了大德的事情則見於時任第88師軍械處主任兼南京通訊處主任葛天的回憶道：1937年10月上旬我到上海，那天正好遇到上海學生代表在四行倉庫88師師部慰勞，這時孫元良看到一個女學生代表眉清目秀，就以花言巧語要該女生單獨在師部多玩一下，企圖強姦。這個情況被該師副師長馮聖法知道后，曾前往勸解無效。這時我到師部，馮要我再去一勸。我照馮意對孫勸說后，他竟說：「英雄總是和美人聯繫在一起的，自古英雄都喜歡美人，尤其是我們在上海作戰有功，做這一點小事沒有什麼。」

18、12月10日，南京保衛戰打響。88師負責守衛南京的制高點雨花台和南京城南。雖然浴血奮戰，終因兵力、武器、給養方面的全面劣勢，僅僅兩三天，外圍陣地即告失手，復廓陣地主要方向也被日軍突破。12月12日上午，雨花台陣地陷落，日軍居高臨下，攻擊中華門陣地。88師262旅官兵不顧日軍炮火，堅守城垣。此時的孫元良卻率師直屬隊和262旅一部擅自向下關撤退，企圖渡江北撤。在挹江門內被36師師長宋希濂的督戰隊用機槍「勸阻」，只得返回中華門繼續作戰。中午，中華門被突破。孫元良逃跑本色再現，不通知部隊，獨自逃跑，躲入南京外館。另外一說，孫元良用金條收買老鴇，躲入南京青樓之中。後來在《拉貝日記》中，找到了飛將軍在南京躲藏的佐證：「對於國民黨第72軍軍長兼88師師長孫元良，拉貝更是關心入微。得知孫藏身在難民營中，拉貝親自將他接到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頂層密室里居住……」　可是孫元良在其回憶錄中卻厚顏無恥地寫道：「我既然在江邊找不著船，只好鑽隙向東面的山地撤退。我們從棲霞山龍譚車站間跨越鐵路，南向進入山區。土族同胞殷情地供給食物，熱心地帶路，並代我們找船，給了我們不少方便，也添了我們無數傷心！這樣，我便帶了我的司令部六百多官長兄弟，和一輩子的創痛與恥辱，從龍譚附近渡江，經泰興、淮陰、徐州、鄭州，於1938年3月下旬到了武漢。」

19、由於孫的獨自逃跑，使得88師群龍無首，在潰退中很多官兵無法渡過長江，在南京城內被日軍俘虜，成為日軍屠刀下的冤魂。可嘆一支精銳的德式虎賁，就這樣被葬送了。

20、順便再說點孫元良後面的事情，「南京保衛戰」之後，廖耀湘等人上呈報告要求追查這個爛人的責任，因此被撤職查辦，投監拘押。 不想42天後不但被無罪釋放，而且一出來就遇上死了老婆的大好事，為什麼說死了老婆還說是大好事呢？因為爛人在隨後被派往歐洲的散心之旅中認識了留英美女龍華藻。龍女士不但年輕貌美，而且志趣高雅，不但精通文學，還擅長繪畫。這種女孩子大半外表傳統，內心極其叛逆，渴望那種玩世不恭的帥哥與他們上演浪漫愛情，而孫爛人不但長得帥，有錢，會玩酷、更有精力和時間，「潘驢鄧小閑」那幾樣東西也幾乎都被他佔全了，能勾搭上這樣的美女，先前死了老婆不就正是好事了嘛！龍女士後來生了個兒子，就是那個著名的秦漢。秦漢的成名幾乎就是必然的，因為他身上有那個爛人爹「演技」超群的基因。淮海戰役進入後期，時任第十六兵團司令的孫元良被圍陳官莊，為了早出險地，先是置總部命令和邱清泉和李彌部之安危於不顧，毅然截斷電話線，囑咐指揮部電報一律不收，然後只管自己孤軍突圍，不想一路上一萬多主力被殲，許多軍長、師長也被擊斃，殘部只得重返包圍圈。這時，電影明星他爹的牛逼本事出來了：他先是巧扮中尉副官，趁亂騙過盤查，隻身逃脫，后又化妝成農民，逃到信陽火車站，最終隻身逃出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想我鄉賢邱清泉將軍戰死陳官莊，這個爛人不但從同個戰場逃出，最終還活了103歲，直到前年才哽屁掉，比起當時在南京罹難的袍澤足足多活了70年，俗話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幸好孫沒成為真能活上千年的老王八。老爛人晚年寂寞難耐，還寫了本個人回憶錄──《億萬光年中的一瞬》，有人一看這書名就笑了，老傻逼居然連「光年」是長度單位還是時間單位都分不清就「一瞬間」上了，想當年李大釗推薦他去讀黃埔的時候，他已經在北大念預科了，在整個黃埔一期里算是文化程度最高的了，不然，老蔣也不會一直對這樣的爛人青睞有加了。

21、這裡必須要再寫寫我們溫州鄉賢邱清泉將軍，去年正月初一我走訪了和我家幾乎近在咫尺的將軍故里，寫了一篇「蒲州：邱清泉將軍故里」，不想引來了許多朋友的關注，既有將軍的家人也有一些軍史愛好者紛紛跟我聯繫，並給了我很多關於將軍的研究資料，希望我能為邱將軍寫點什麼，感謝朋友們的信任，當我覺得自己的案頭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會選擇一個適當的時機認認真真地寫一些邱將軍的文章，在我心中，邱將軍是一百多年來最偉大的溫州人，作為鄉人，能為他寫點東西何其榮幸！「南京保衛戰」開打的上半年他剛從德國陸軍大學畢業回國，撰寫留德報告，建議現代化國防軍的建設，隨後任教導總隊參謀長 參與了「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據一些抗戰老兵回憶，教導總隊隊長桂永清在城陷之際曾經敦促邱清泉同行前往下關渡江。當時紫金山主陣地和光華門的守軍都在奮勇抵抗，於是邱清泉對桂永清說：「你先走，我暫時留下，以便和各團營研究一下撤退的辦法。」12日南京城陷后，部隊撤退時被困在南京鄉間，期間還曾被日軍第5師團征服勞役，但未被發覺其身份，直到第二年的8月份才藉機逃出死城南京。將軍的臨危不亂和勇敢在當時的守軍將領中無疑是少有的，頗有大將風範。正是因為困在城裡兩個月親眼目睹了日軍在南京的屠殺暴行，使得邱將軍對日軍仇恨異常，後來只要和日軍對壘就激動得象發瘋一樣，猛衝猛打。1940年1月18日邱將軍率第五軍在崑崙關周邊高地與日軍激戰，一舉殲滅兩個步兵聯隊與一個炮兵大隊5000多人，不但擊斃聯隊長，連日軍第5師團第21旅團旅團長中村正雄少將也一併幹掉。「崑崙關大捷」成為武漢失守以來我軍取得最重大的一次勝利。邱將軍不但由此因功升第5軍副軍長，獲頒四等寶鼎勳章，也因為在此戰中之勇猛表現，獲得「邱瘋子」的綽號，之後交戰，日軍聽聞「邱瘋子」之名，無不畏懼。

22、好了，回過來再說說陸川的電影吧，儘管很多人稱讚它「進步」，但在我看來，這依然是一部被和諧過的電影，我不知道你們的感覺怎麼樣，反正我看到劉燁他們被殺前高呼「中國不會亡」和片尾小豆子逃出生天後突然間綻放的笑容的時候，是有猛地受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感覺。

23、作為一部歷史題材的電影，怎樣解決史實和故事的衝突，其實永遠都是個問題，陸川從美軍攻佔巴格達那裡獲得靈感讓日本人拽下孫中山的銅像，雖然於史實不符，但就電影的情節需要來說，增加這麼一段倒也沒太大問題，畢竟日軍是向中山陵開過炮的，拉個雕像不算誇張。但在對拉貝的處理上，我個人覺得是很不合適的，陸川在採訪時曾表示他對拉貝這個德國老人是很尊敬的，但他反感把他說成中國人民的救世主，這是對中國公眾記憶的一種侵佔。坦白說，這話說得是太狂妄太沒有水平了，他應該弄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雖然在大屠殺中死了30萬人，但在保護區里卻有20萬人活了下來。歷史上也不存在拉貝給難民下跪的情況，因為拉貝回國，確實是他不得不走。此前，德國人已經好多次要他回去，他都拒絕，甚至把召回書給撕掉。但他因為對日軍不斷施壓，激怒了日本軍界的要員們，強行要把他驅逐出南京，德國政府在接到日本方面的通報后，決定對拉貝發出最後召回。而拉貝走的時候，已經是在大屠殺六周后局勢趨於平穩的時候，這時，各國的大使也都開始相繼回來，拉貝才將難民營安排妥當回國，並不像電影里那樣是負疚地拋下了難民。此外，范偉所演的唐先生是以拉貝的秘書韓湘琳為人物原型的，歷史上韓湘琳不僅沒有為了保護家人做漢奸，相反還協助拉貝救了不少人。所以陸川在電影中這麼描述拉貝的確是不應該的，雖然他聲稱《南京南京》跟《辛德勒的名單》一樣是良心的電影，但在這個問題上他卻響亮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從陳凱歌在《梅蘭芳》里對齊如山的醜化到陸川在《南京南京》中對拉貝的刻意淡化，我突然悲哀地發現，我們的導演，包括許許多多接受「潔本歷史」宣傳（請注意，我這裡是用的「宣傳」而不是「教育」）成長起來的國人，事實上已經成為缺乏歷史教養的人，篡改和胡說歷史已經成為剋制不了的惡習。

24、我對《南京南京》最大的不滿意在於，對於一個受傷害民族來說，去反思戰爭而不是反思失敗是不夠的，在30萬人被殺這麼一個慘絕人寰的歷史悲劇面前，我們為什麼不去反思是我們自己的被動而獲得了這個悲劇，比如：為什麼突然間十萬將士同卸甲？為什麼我們沒有及時疏散南京市民？這裡的一些歷史謎點，關係到我們對自己國民性的認識和改造，我相信，一切的災難都不是偶然的，所以，在我看來，《南京南京》對「大屠殺」的反思依然是表面的、取巧的，在這部電影里我仍舊沒有看到這個悲劇對我們這個民族的思想以及生存有著什麼樣的啟發。

25、4月27日晚上9點半，在溫州新時代電影大世界3號廳里，那幾個坐在後排的年輕女子，你們看到被***至死的中國婦女被赤條條地扔上板車時，你們笑得很HI很淫蕩，我之所以沒有當場怒罵你們，除了是我現在脾氣變好了的原因外，最主要的是你們實在不配接受我對你們的教育。

點評得很好。一部悲劇電影帶給觀眾的震撼不應囿於憤怒，仇視和憐憫，而是思索和希望。

2# Aborigin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