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時期美國絕密戰機被盜之謎 美飛行員叛逃

　　1974年以後，蘇霍伊設計局造出了世界著名戰機Su－24,人們驚奇地發現它與F－111戰機驚人相似，同為可變后掠翼，相同的機頭，相似的電子設備……兩種機型誕生於「冷戰」鐵幕之下，當然不可能是美蘇交流的產物。十幾年後，一位德國記者揭開了其中的奧秘……

　　

　　冷戰時期，美蘇兩國為爭奪霸權展開了激烈的間諜戰，獵取對方先進武器的秘密成為其中的重要內容。上世紀60年代末期，蘇聯特工人員就曾將當時美國最先進的F－111戰鬥機搞到了手。這一美蘇間諜戰中的經典戰例，終於被一位德國記者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1、神秘來客驚動美國警衛

　　1967年6月，法國巴黎附近的小鎮布爾熱非常熱鬧，兩年一度的巴黎國際航展在這裡舉行，來自世界各地的政要、航空專家、航空愛好者絡繹不絕。展覽第4天，美國展區最新式戰鬥機F－111前，發生了一起小小的騷動。兩名美國警衛將一位外國參觀者推到一旁：「離飛機遠一點，不準拍照！」「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位熱心的外國觀眾！」後者高聲抗議道。「熱心？你也熱心得太過頭了吧。」警衛揮舞著拳頭譏諷地說。這位抗議的男子只好悻悻離去。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一名警衛氣憤地說：「哼，這個狡猾的俄國佬，想打我們飛機的主意，沒門兒！」

　　此時，那個被驅逐的蘇聯人臉上卻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其實，他對這架飛機已經看得夠多了。展覽第一天，他就遠遠地拍下了F－111；第二天，他擠進人群，近距離對飛機的各個部位拍照；第三天，他端著相機踱到飛機更近處，邊拍照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結果引起了警衛的注意。第四天，當他又準備拍照時，兩名警衛突然衝過來，將其趕離了現場。但此前，他早已拍了不下100張照片。

　　F－111是航展上的超級明星，難怪蘇聯人如此關注。它配有先進計算機和電子設備，可以超低空作戰，可進行地形匹配飛行，是世界第一種實用型可變后掠翼飛機。在同類型飛機中，其續航時間極長，速度高達每小時2700公里。美國人研製它用了9年，耗資數十億美元。當時，美國媒體吹噓它是20世紀最好的武器。

　　冷戰時期，美國的高技術武器難免引起蘇聯的高度注意。於是蘇聯派出空前龐大的專家和設計師組成代表團，參加巴黎國際航展。代表團在航展上看到F－111后，當即決定好好「學習」一下。於是F－111戰機旁頻頻出現蘇聯專家的身影。被美國警衛驅趕的神秘人物叫奧萊格·薩莫伊洛維奇，他就是著名的蘇霍伊設計局的飛機設計專家。蘇聯人盯上F－111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裝備蘇式武器的阿拉伯國家在1967年「六日戰爭」中慘敗給以色列。戰後，阿拉伯國家紛紛抱怨蘇式武器不如美製裝備，此事震動了蘇聯最高領導層。蘇聯領導層很快做出集體決定：「如果不能超越美國，至少可以趕上它」。而趕超的捷徑就是複製國外樣品。要是能搞到一架F－111的話，將大大縮短這一進程。

　　1974年以後，蘇霍伊設計局造出了世界著名戰機Su－24,人們驚奇地發現它與F－111戰機驚人相似，同為可變后掠翼，相同的機頭，相似的電子設備……兩種機型誕生於「冷戰」鐵幕之下，當然不可能是美蘇交流的產物。十幾年後，一位德國記者揭開了其中的奧秘……

　　

　　2、德記潛入蘇軍基地調查

　　德國記者葉夫根尼·日爾諾夫是一位富有冒險精神的記者，上世紀80年代末，他一直熱衷於在蘇聯境內尋找失蹤的美國人。20世紀美蘇交往史上最大的奧秘之一就是在蘇聯失蹤的美國人的命運。根據美國的公告，蘇聯土地上曾有一批美國軍人下落不明，其中有主動叛逃者，也有在越南戰爭中被轉送到蘇聯的美軍戰俘。

　　1991年11月，正當蘇聯走向解體之時，一位曾幫助過葉夫根尼採訪的蘇軍少校向他透露說，他親眼目睹過美國失蹤者，希望能把這個新聞賣4萬美元。葉夫根尼費盡周折總算找到了一家願意出錢的美國電視台，可對方只願出6000美元。少校對這個數字十分失望，但他還是說出了一個高度機密的情報：有兩名美國戰鬥機飛行員，大約在1965—1973年之間連人帶機被俘，曾被關押在哈薩克一個名叫薩瑞沙根的秘密基地。

　　葉夫根尼隨後秘密潛入薩瑞沙根基地調查。在那裡，他碰到了很大的麻煩，所有的人對此都諱莫如深。不久，一位幫助過他採訪的蘇軍上尉在火車上被謀殺了，顯然，這是對手給他的一個警告。然而，死亡未能嚇住這位執著的記者，反而激起了他繼續查下去的決心。

　　不久，他發現了尋找薩瑞沙根美軍失蹤飛行員的突破口，那就是蘇聯仿製美式飛機的若干證據。他在《設計師蘇霍伊》一書中發現了這樣的暗示：F－111是在1968年「借來」的。蘇聯飛機設計師薩莫伊洛維奇的回憶錄上也提到：「我們模仿了F－111前機身的外形。」

　　葉夫根尼更加堅定了蘇－24模仿F－111的想法。於是，他專門跑到蘇霍伊設計局採訪。然而接待葉夫根尼的人對蘇－24避而不談，總是說：「聊聊T－4（一種高超音速轟炸機）吧，很偉大的計劃」，「T－10（蘇－27的原型機）怎麼樣？我們的驕傲，戰鬥機中的世紀之機！你幹嗎總盯著蘇－24呢？沒什麼特別的」。但在葉夫根尼的一再堅持下，對方最終妥協了，他給了葉夫根尼幾個參與設計蘇－24戰機的專家名字和電話。

　　葉夫根尼按圖索驥，尋訪蘇－24研製專家。其中一位專家談到美蘇雙方在軍事裝備方面的相互模仿時說：「美軍的F－15抄襲了米格－25,1976年9月6日叛徒維克多•別連科上尉駕駛我們最先進的米格－25殲擊機叛逃日本，美國人就是從這架飛機上抄襲了我們的絕密技術。」

　　「你們也俘獲過他們的飛機，不是嗎？」葉夫根尼問。「也有這樣的事，」受訪者點點頭說，「情報人員搞到了F－111。」談到這裡，他就不再往下說了。

　　「我猜得不錯，蘇聯人果然是搞到了美國的F－111」，葉夫根尼總算找到了解開謎底的鑰匙。

　　3、蘇聯特工展開獵取美國戰機的競賽

　　「原來，蘇聯人真是在越南戰爭中弄來了美軍飛機啊！」德國記者葉夫根尼閱罷《蘇聯專家研究美軍裝備的特別報告》后，大為感慨。這份珍貴的檔案寫於1967年，被蘇聯駐越南大使的秘書標註為「高級機密文件」。該報告曾一度解密，葉夫根尼通過熟人搞到了它，並複印下來。由此，他揭開了蘇聯在越戰中研究美軍武器裝備的秘密。

　　1965年5月，一個蘇聯軍事科學專家小組被派往越南。此前，蘇聯國防部和越南國防部達成協議，讓這個小組挑選並研究越南人民軍從美軍手裡繳獲的戰利品，同時研究美軍在越南的戰術。越南領導人不但爽快地批准協議，還向蘇聯老大哥表示：越南已經準備好提供樣品。到1967年1月1日，專家小組共挑選了700多件美軍武器裝備運回蘇聯。

　　有趣的是，蘇聯總參謀部情報總局與航空工業部為爭奪榮譽，展開了對美軍F－111戰鬥機與F－4「鬼怪式」戰鬥機的獵機競賽。在專家小組活動同時，總參情報總局在越南精心策劃了獵取F－111的行動。F－111弄到手后，給總參情報總局帶來了巨大聲譽，時任該局局長的彼得•伊萬諾維奇擢升將軍。這引起了時任航空工業部部長安德羅波夫的嫉妒，他決定也要弄一架完好無損的「鬼怪式」，以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於是，美國一些海外航空基地的酒吧附近，出現了蘇聯航空工業部的情報人員。他們放出金錢的誘餌，「魚兒」上鉤了。一番討價還價后，雙方達成「買機」協議。蘇聯特工向一個「鬼怪式」機組美國飛行員付了定金。很快一架「鬼怪式」戰鬥機按約定時間飛往蘇聯邊境。飛機沿海平面作超低空飛行，以避開雷達探測，最後降落在指定的大海上。飛行員向蘇聯人發出信號，一直跟蹤前來的蘇聯漁船迅速把飛機和人運回國。之後，蘇聯人按約定向美飛行員付款並將其釋放。

　　葉夫根尼在尋找專家小組時，問當年參加過獵機行動的一名上校：「你們怎麼搞到F－111的？」上校坦率地回答：「我不太清楚，有人說我們的飛行員駕駛米格戰鬥機，逼F－111降落在越南機場。我大約在1975年見過那架飛機，在西伯利亞一個秘密機場里。這是重大的政治問題。中央委員會批評蘇軍空中防禦系統有漏洞，在中東戰爭中表現很差。所以軍方弄了架F－111,這樣，如果再有人說什麼，就讓他們親自去看看，我們的防空系統是不是有漏洞，我們完好無損地繳獲了一架美軍最新戰鬥機！」

　　獵機比賽的直接結果，就是蘇－24戰機的迅速誕生。此前，雖然蘇聯人在法國航展上弄到了F－111的照片，解決了外部的模仿問題，卻無法搞到最有價值的部分：電子裝置和計算機。獵取一架F－111,讓一切大功告成。

　　4、美軍導彈撲向蘇聯將軍

　　獵取F－111的機會終於來了！1967年底，美軍準備在越南發動一個新的軍事行動，代號為「收割機」，並派出6架新型F－111A戰鬥機對越南北部進行秘密打擊。6架F－111A到達泰國空軍基地的同一天——1968年3月17日，蘇聯人就通過在泰國的越南間諜知道了「獵物」的情況。不久，蘇聯專家就在越南北方進一步體會到了美軍F－111A的威力。該機經常無聲無息地出現，投下炸彈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它被稱為「悄無聲息的死神」。

　　為確保在越南戰場上獲取F－111A，蘇聯決策層決定替換援越軍事專家小組的領導，派飛行員出身的弗拉基米爾•阿布拉莫夫將軍到越南擔任防空小組領導。之所以派他，是因為F－111A經常在夜間執行任務，而他被認為是蘇聯最優秀的夜航專家。阿布拉莫夫將此任命當作高度的榮譽，於是欣然接受。為了照顧身體虛弱的阿布拉莫夫，蘇軍高層還破例允許他可以帶妻子一起去越南，以便照顧他的日常生活。

　　阿布拉莫夫剛到越南，就遭到了一次突如其來的空襲。一天清晨，一枚「百舌鳥」導彈在蘇軍顧問列別傑夫將軍的住處附近爆炸了，導彈的碎片把附近的建築炸得都是窟窿，其中包括阿布拉莫夫將軍住的房子，他房間里的東西被導彈的碎片打得彈痕累累，幸運的是當時沒人在屋裡。原來，美國人通過他們在河內的間諜，打聽到了蘇聯軍事顧問的行蹤。

　　大難不死的阿布拉莫夫將軍隨後展開了反擊，在他的指揮下，美軍的6架F－111A很快就失去了3架：1968年3月28日，第一架F－111A在河靜省上空被越南高炮部隊擊落，飛機墜落在叢林里，兩名飛行員身亡。3月30日，美軍1架F－111A在F－105、F－4C和電子干擾機RB－66的掩護下，對越南河內郊區進行狂轟濫炸。但美國飛行員卻不知道，他們已進入越南防空導彈部隊的伏擊地域，F－111A被雷達牢牢鎖定。兩枚「薩姆—2」防空導彈隨即騰空而起，導彈在距目標24米的地方爆炸，飛機被導彈碎片擊中后拖著黑煙一頭栽到地上。蘇聯國防部長格列奇科隨後收到了捷報，但越南人卻沒有讓這兩架飛機的殘骸與蘇聯專家見面。4月17日，為了得到F－111A，格列奇科專門同越南總理范文同談判，施加壓力，促成了5天後一次完美的獵機行動。

　　4月22日這天是列寧的生日，在這個日子獵獲F－111A正好可以作為蘇軍對已故領袖的獻禮。獵機計劃十分成功，飛機被完整地俘獲了，美國空軍飛行員愛德華·帕姆格倫和大衛·里奧庫雷也被俘虜，隨後被送到了蘇聯。一系列的損失，令五角大樓大失顏面，F－111A也隨即威名掃地。

　　根據蘇聯方面的資料，1968年3月，格奧爾吉·季奇科將軍來到越南，他負責指揮雷達技術部隊，該部隊的特長正是雷達干擾。而F－111A則是被蘇聯專家電子干擾后，被蘇聯戰鬥機迫降到地面的。那麼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5、美軍飛行員劫機秘密叛逃蘇聯

　　依據蘇聯線人閃爍其詞的說法，獵取F－111的行動是這樣的：1968年4月22日晚，美軍一架F－111A執行任務時，被蘇聯人切斷了與基地間的通訊，隨後蘇聯空軍的飛行員迫使它降落在越南北部的一個機場。安特斯福諾夫將軍是擔任攔截任務的飛行員，據說他因此成為蘇聯英雄。戰機迫降後由被俘飛行員駕駛飛往蘇聯。

　　不過，葉夫根尼仔細推敲后，發現「飛機是被駕駛到蘇聯」的說法有很多破綻。首先，俘虜是靠不住的，不能指望其駕駛飛機飛到蘇聯；其次，1968年的蘇聯和中國關係很緊張，經中國領空運送蘇聯專家和F－111不太可能。

　　另外，據葉夫根尼考證，安特斯福諾夫將軍從沒當過蘇聯英雄，也沒有因為俘獲F－111受到表彰。蘇聯駐越大使和阿布拉莫夫將軍在那段時期也沒有受到表彰。這太奇怪了！繳獲一架最先進戰機的人卻沒有受到表彰。

　　安特斯福諾夫將軍早已作古，但他在越南的日記和身邊工作人員的回憶表明，他從沒提起過獵取美軍戰機的作戰命令。在他1968年4月22日的日記中，沒有一個字提到這架戰機，全天根本沒有軍事行動。繳獲一架戰機、抓到兩名戰俘，卻沒有軍事行動，這無論如何是不合邏輯的事情。從一名俄國電子干擾專家那裡，葉夫根尼還得到了專業的分析：「越南山脈起伏，干擾一架低空飛行的F－111的通訊，需要知道該機確切的飛行路線，並在附近山頂安裝設備，這太不切實際了。因此，結論是：只有一個辦法切斷通訊——輕輕按下F－111上的設備開關，並且是飛行員自行關掉的。」其他防空科技專家也證實了這個推論。

　　因此，葉夫根尼得出了最終結論：蘇聯人「攔截F－111」的說法完全是編造出來的！目的是掩蓋蘇聯防禦系統的缺陷。蘇聯軍方獵獲F－111的辦法和獵獲F－4,以及美國情報機構獵取米格－25的辦法一樣，是一種再簡單不過的辦法———賄賂飛行員：蘇聯人在美空軍基地附近的酒吧找到飛行員后大加賄賂，先付定金，事成之後付給其餘的錢。美飛行員在「出事地點」布置飛機殘骸碎片，放煙火信號，這樣蘇聯人就可以救起飛行員。

　　可見，「獵取F－111」其實是美軍飛行員一次監守自盜式的劫機，完全不需任何複雜的武器和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