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學習美國民主的注意事項

我應朋友之邀寫了篇"抗美援朝50周年有感"。朋友把文章題目改為"當心，別被『 墨菲定律』繞昏了頭！--寫在中國人民志願軍入朝參戰50周年"在網上發表后，引來了喝彩與反駁，也順便招來了一通臭罵。主要兩大罪狀：一，"享受著西方民主的舒適，還在大洋彼岸高喊『只有共產黨能把中國搞好』"；二，"自己呆在美國不回來，卻鼓動住在大陸的同胞對抗美國"，"站著說話不腰疼"。末了再將我一軍："咱倆換換，你回國內來當學者，我委屈點到美國去吃大鍋飯"。

真有意思，我在美國不過憑自己的常識就歷史問題說了有關中國的幾句大實話，美國這兒還沒把我怎麼樣呢，中國這兒倒有人先綳不住勁了，恨不得"清理階級隊伍"清到美國來，真不愧"中國美衛兵"，立場堅定，嗅覺靈敏。嚮往美國民主，卻容不得美國民主尚能容得的東西，是您比美國人還懂美國民主，還是在不懂裝懂，"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說我在美國網上說中國好就是利用了美國民主反美國，大逆不道；那您在中國網上說美國好中國壞，算不算利用了中國民主反中國，其心可誅？如果中國一點民主也沒有，那您的傑作我從何得知？由此可見起碼在這一點上中國的民主不比美國的差多少。

不過既然您這麼欣賞美國民主，一心一意要往中國搬，那不妨先學學美國民主的這幾條基本原則：一.國家利益高於一切；二.嚴防外來干涉；叄.自成一家，不照抄外國。


一.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在美國從來都是"美國利益高於一切"。尼克松訪華一下飛機首先聲明：我是為美國利益而來。美國官員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這符合美國利益"。小學生的課本里決少不了肯尼迪的名言："不要問你的國家能為你做什麼，要問你能為你的國家做什麼。(Don』t ask what your country can do for you, ask what you can do for your country)"普通老百姓雖然不整天把這句話掛在嘴上，但無不承認美國利益高於一切的原則。對國家利益的關注和維護已經成了整個社會上上下下壓倒多數的自覺共識。如果有誰被認為是損害了美國利益，用不著官方出馬，自有各色人等群起而攻。"南方小雞"(Dixie Chicks)合唱隊聲明反對進攻伊拉克，歌迷馬上宣布抵制她們的演出，當街砸爛她們的唱片，公開道了歉也不饒。要是有哪個明星吃了豹子膽，敢穿著納粹德國的軍旗裝招搖過市，保險她這輩子再也難幹這一行。

也許你沒有違法，也許官方管不著你，但民間自有辦法給你吃點苦頭，不是讓你捲鋪蓋，就是抵制你的生意。正如一位美國婦女所言：你有你的言論自由，但你必須為你的胡說八道付出代價。一旦國家根本利益需要，就是民主也得讓路。

2000年布希戈爾競選總統，選票數來數去扯不清，一個說自己贏了，一個說計票有詐。眼瞅著再這麼民主下去整個國家機器就要停擺，最高法院馬上來了個獨裁：布希當總統！全國上下二話沒說，服從！雖然後來不斷有人證明最終計票結果是戈爾實際得票多，有人揭發的確有人計票做了手腳，有人指責最高法院的幾個大法官跟老布希有交情，偏心眼，但從來沒見誰因此就鬧著說這是獨裁，不民主，不正確，不公平，非法政權不承認，要推倒重來等等等等。為了美國國家最高利益，戈爾雖然堵得慌也認栽了。不管哪黨哪派，不管多大分歧，在美國利益第一這一點上絕無分歧，所以吵來吵去最後總能達成妥協一致，不至於因一黨一派之私攪得周天寒徹，社會動蕩。這叫識時務。當然如果敬酒不吃，那罰酒也不含糊。

1929年美國大蕭條后一幫子一次大戰的退伍軍人混不下去了，拖家帶口幾萬人跑到首都華盛頓要求提前發給答應過的戰爭福利津貼，不答應就在國會山前美國的"天安門廣場"上搭起帳篷，安營紮寨不走了，著實熱鬧了一陣。於是美國政府官員說這是一幫刑事犯罪分子無理取鬧，是共產分子陰謀暴動，一聲令下，步兵、騎兵加坦克一齊出動清場，人趕走，帳篷燒光，膽敢反抗格殺勿論。鎮壓了就鎮壓了，也沒見美國有誰整天喋喋不休要"清算歷史"、"討還血債"之類，而且這次行動的指揮官後來個個官運亨通。總指揮麥克阿瑟後來當上了五星上將，一線指揮官艾森豪威爾最後當上了美國總統。別以為"民主國家"就可以隨心所欲鬧大街占廣場，不識相照樣坦克伺候。

美國人有數得很：民主不過是手段，利益才是目的；手段為目的服務，目的靠手段來實現；手段可以多種，目的只有一個。如果一種手段不能達到目的，那就馬上換另一種。對內如此，對外就更不在話下。美國需要沙特時進駐沙特的美國女兵出門都老老實實按伊斯蘭教的規矩把臉捂上，什麼男女平等女權主義民主自由等等此時此地都為美國利益委屈掉了，也沒見美國有人拿這個大做文章，更不用說大喊大叫沙特沒有反對黨，婦女沒有選舉權，沒有人權，不民主之類，雖然同時美國不斷嚷嚷中國民主人權問題。

總而之言，民主要為國家利益服務這一條在"民主典範"的美國也不例外。您要學美國民主，先吃透這一條如何？要是"活學活用"，那就先承認"中國利益高於一切"的基本原則。不光要口頭承認，而且要身體力行；不光要頭頭腦腦明白，而且要促進整個社會上上下下形成共識，象美國社會那樣形成強大勢力，自覺合法地抵制一切損害中國利益的言行。只要真正遵守這一條，您要搞民主，搞改革，搞開放，搞什麼都站得住腳，也自然知道什麼該干，什麼不該干，什麼得一步一步干，每一步該怎麼干。即使不知道，只要有"中國利益高於一切"的原則墊底，別人一提醒您也容易悟過來。如果您同意這一條，從此貫徹"中國利益高於一切"，那您學美國民主算是學到點子上了，算是條漢子，再挨您一頓臭罵我也不在乎。如果您說不行，學美國民主就是要"美國利益高於一切"，那就不妨實話實說，老老實實告訴中國人：為了美國利益，所以我要在中國搞"民運"：為了美國利益，所以我要跟中共過不去；為了美國利益，所以我主張"中國崩潰論"；為了美國利益，所以我同意把中國大卸七塊；為了美國利益，所以我宣揚"中國威脅論"；為了美國利益，所以我主張制裁中國——只要您當真這麼干，哪怕被臭雞蛋轟下來，我也要投票贊成給您一個"坦率獎"，因為至少您坦白得可愛，雖然可以被人看成瘋子，但瘋子只要沒掌權，危害總比騙子小點。要是您口頭宣稱"中國利益高於一切"，實際乾的是"美國利益高於一切"，那還真夠叫人頭疼的，沒那麼多閑工夫老陪著您，只好盼著有人有那份耐性見招拆招，就事論事地一步步證明您是個騙子。

如果您壓根不承認"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這條原則，象犯了大煙癮似動不動就一個勁地抽抽"為民主而民主"，"民主就是一切，目的是沒有的"，那我只好說您是個獃子，瞎嚷嚷了半天民主還不知道民主是什麼；哭了半天還不知道是誰死了。

至於說我"自己呆在美國不回來"，錯。回來過，被國內您這樣的美國迷給擠兌跑了：又是"在美國混不下去才回國"、又是"想招搖撞騙才回國"...時至今日，"混不下去"和"招搖撞騙"的嫌疑洗刷得差不多了，再擠兌我洗清"自己呆在美國不回來"的名聲可有點晚了。別的不說，老大不小的人再回國跟那麼多後起之秀搶飯碗就實在有點不自量力，即使僥倖搶到一個，想想那個被我擠掉機會的人的命運，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靠自己偶爾才有的文思耍筆桿吧又混不了倆錢。正發愁將來回國沒地方去呢，突然天上掉下來您這麼個"中國美衛兵"來，自願把自己的中國大鍋飯拱手相讓，那還有什麼說的，正中下懷，欣然笑納，心安理得，老實不客氣。

至於我在美國的大鍋飯嘛，對不起，您最好就別指望了。

別忘了美國民主基本原則第一條：美國利益第一。美國的飯碗首先得給美國人，給了您就損害了美國利益。您要找美國飯碗，只能幹美國沒人乾的，就是說，要麼是幹不了的，要麼是不願乾的，隨您自由選擇。碰上經濟景氣，美國人一窩蜂下海撈大錢了，也許能騰出個把大鍋飯的位子來讓瞎貓逮著個死耗子，象現在這樣到處鬧失業的時候什麼飯碗都有人槍，輪不上您這樣的。就算您命大福大造化大，紅光照在天靈蓋上搶到碗美國大鍋飯，只要單位里有任何一個資格比您老、工作性質跟您相近的美國人丟了飯碗，人家就有權要求把您踢出去，把您的飯碗騰給他。這可是受美國法律保護的，不折不扣的美國民主。所以假如按美國民主原則辦事，假如中國還沒有專門保護中國人飯碗的規定防止您把您的中國大鍋飯私相授受，那您跟我換飯碗的結果就是您的中國飯碗我笑納了，我的美國飯碗轉讓給美國人，您去喝西北風。

倘真如此，如果您願意，那咱們到時候就成交；如果您不願意，那您美國民主頭一課——美國利益高於一切就不及格。


二.嚴防外來干涉

假設一下，如果某個外國掏腰包資助一夥美國人參加美國競選會是什麼結果？保險"賠了夫人又折兵"。別看美國人挺愛管別人的閑事，可自己的家事不但絕對不許別人插手，就連沾邊都犯忌諱，哪怕是捕風捉影的"外國政治捐款"也會立即引起軒然大波。美國如此，其他西方國家同樣如此。前聯合國秘書長瓦爾德海姆競選奧地利總統時有傳言說他有納粹戰犯之嫌，美國馬上要求奧地利人停止他的競選人資格。奧地利人頓時火了，連對追捕納粹最起勁的奧地利猶太人組織都支持瓦爾德海姆，結果他楞是當了選。可見外來干涉到哪兒都是敏感問題。

當然您拿了外國人的錢在美國搞公關也行，不過得按規矩登記，照章納稅，直截了當告訴大家：我代表外國利益。要學美國民主，那確保本國的民主"土生土長"，不受外來控制干擾這一條是不是也該學學？外國人的"政治贊助"美國人忌諱，中國人是不是也該忌諱忌諱？如果有誰拿了外國人的錢跑到中國來鬧"民主"，是不是也該登記納稅，然後滿世界嚷嚷：我是外國代理，我乾的一切都是為了外國，不是為了中國？否則，拿著外國人的錢在中國鬧"民主"，這"民主"之"民"是中國之"民"還是外國之"民"？這"民主"之"主"是中國人作"主"還是外國人作"主"？


叄.自成一家，不照抄外國 雖然一般公認西方國家的現代民主制度始於英國的大憲章，但美國並沒有照抄英國搞君主??認為自己的民主制度是法國人的翻版。雖然1929年美國經濟大蕭條后不少美國人認為擺脫經濟危機得學蘇聯了，羅斯福搞的"新政"也被不少人認為是參考了蘇聯的東西，但美國同樣沒有原封不動學蘇聯。

二次大戰後日本的一切都是美國說了算，連憲法都是美國人起草的，這該不折不扣學美國了吧？結果呢，日本天皇制度照舊，一黨獨霸政權幾十年如一日，政壇里"太子黨"司空見慣，戶籍制度比中國還嚴密，也有街道居委會二大媽一類的人管街長里短的雜事...就這樣日本照樣從美國混了個"民主國家」的頭銜。可見美國人自己都並不堅持照搬自己的制度。自己的路自己走，美國尚不例外，中國當然也有資格。羨慕別人一身腱子肉，便拿著牛腱子肉往身上貼，哪怕全身裹得里叄層外叄層也仍然不是自己的肉，除了弄得滿身腥臭外不會有其他結果。只有將其吃下，消化吸收，長到自己身上之後才能真正算是自己的東西。

猴子模仿人拿著草帽戴上去又摘下來，折騰半天仍然是猢猻，到底不成正果。一味形式模仿，往往人家好的沒學到，壞的倒纏上身了。比如，吸煙在美國已經成了過街老鼠，公共場所一概嚴禁。每當我看見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們在雨雪風霜中跑到室外來瑟縮著身子吞雲吐霧，想到他們還得為這個多付健康保險和其他保險，真弄不清他們是在享福還是在遭罪。儘管如此，美國種煙葉的非但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一朋友看見他家附近好些菜農改種煙葉，忍不住好奇跑去打聽究竟。那位老兄倒挺坦率，說美國國內煙葉消耗雖然一直下降，但國際煙葉需求卻一直上升，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最大的國外主顧是就中國和日本。接著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知道這不大道德，也知道會有人因此健康受到傷害，但生意總歸是生意。

又比如，麥當勞在美國被認為是"窮人的快餐"。如果跟美國人說請客上麥當勞，人家的感受大概跟中國人聽到請客去燒餅鋪差不多。近年來更有越來越多的美國人贊同麥當勞是"垃圾食品"(junk food)和"肥胖製造者"( fat maker)，掀起抵制麥當勞之風。麥當勞在美國已經有點江河日下。然而麥當勞的全球利潤跟煙草業一樣不降反增，增長最快的地方也是中國。當然如果偶爾光顧麥當勞只是為了換換口味，為了節省時間，為了哄哄孩子，那倒也罷了，但如果把麥當勞當成一種時髦、品位或身份的象徵，那就類似把人家的牛仔褲當婚莎披，自己還覺得挺美的。不問青紅皂白亂搬照抄，往往是摟著別人的垃圾當寶貝。煙草和麥當勞如此，國家體制同樣如此。

如果您說不行，中國必須學美國民主不走樣，一點也不能變，一步也不能差，那好，美國民主成今天這個樣用了兩百多年，那您是不是也該給中國兩百年時間？既然一點不走樣，那時間表是不是也該一個樣？美國民主一開始只適用於有錢的白種男人，婦女不算，有色人種不算，財產不夠數的不算，在當地居住時間不夠長的也不算。七扣八扣，一多半人給去掉了。光從法律上結束一邊養著黑奴一邊高喊人權民主的滑稽場面就折騰了差不多一百年，而在實際社會中表面上結束種族隔離又花了近一百年。按這個時間表，中國早提前了，這該可以了吧？如果這也不行，那就有點存心搗亂了：學美國民主，"活學活用"不行，按人家的照搬又不給人家的時間，左右都不對，橫豎都有罪，這不是刁難又是什麼？

學美國民主除了那幾條基本原則，千萬別忘了還有最關鍵的一條：錢。頭年裡一個朋友所屬的工會代表召集大家開會要增加會費，說現在台上的凈是替闊佬說話的，成天砍預算，砍來砍去光砍健康保險、社會福利、教育經費和老人保障，往外扔導彈的錢可一點沒砍。

自打能源大佬的鐵哥們一上台汽油價格就一個勁漲：經濟景氣、開工率高、能源需求大時漲，經濟衰退、開工率低、能源需求小時也漲；不準伊拉克賣石油、石油供應來源少時漲，准許伊拉克賣石油、石油供應來源多時還漲。石油大亨的利潤都快漲破天了，咱們的工資卻一連幾年分文不漲，連簽好的合同都不算數。工資收入七扣八扣去了差不多叄分之一，本來該用在咱們的福利上，卻變成了石油老闆軍火商的利潤，還整天嚷嚷減稅，說不該用富人的錢養窮人。說是減稅，打工族頂多能省個百八十的，還抵不過健康保險和教育經費上漲的零頭。而闊佬占的便宜就多了，利得稅、財產稅、遺產稅一股腦子減下來，動不動就是成百上千萬，那點社會福利多一點少一點人家當然無所謂。這還不算，政府稅收少了就借債，咱們為福利而繳的稅又有好多變成了銀行大亨的利息，讓人家再多賺一票。這次選舉大家應該支持替咱們打工族說話的人。

但替闊佬說話的競選人趁錢，買得起廣告，一到選舉電視廣播凈是他們的聲音，咱們沒錢買那麼多廣告，道理別人聽不見，總也選不上。所以委屈大家多辦掏點腰包買廣告時間，讓咱們的代表能上台替我們說話。既然這樣說，那大家還能怎麼辦，出血唄。但一到了選舉，你花錢加廣告，人家照樣花錢加廣告，而且人家財大氣粗，比打工族工資里摳出來的那點票子多多了。當然人家有錢也不象李登輝的"台灣經驗"那樣赤裸裸小兒科，直截了當拿了錢去買票，而是用錢堆出個大環境、大氣候。人在裡邊就如同進了環視影院，放眼所見全是希望你看到的東西，充耳所聞全是希望你聽到的聲音，枝枝節節同步變化，亦真亦幻搞得人明明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也不由自主暈頭轉向。天天邊喂狗邊敲鐘，用不了多久狗一聽鐘響就不由自主流口水；天天邊提及某陌生人邊專給你看此人打哈欠的各種特寫，回回都不重複，而且絕口不講這全是專門盯著這人偶爾打哈欠時的傑作，那用不了多久你一提起這個人就不由自主覺得他是個磕睡蟲。用不著別人告訴你結論，你自己就不知不覺自動得出人家希望你得出的結論。思想情緒變化規律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還覺得這是在自己作主，這等手腕多藝術，既潛移默化又鋪天蓋地，排山倒海。

總之朋友工會寄予希望的競選人叄下五除二就被打扮成一個白痴蠢蛋，敗下陣來。好不容易擠出來的那點工資權當成了傳媒老闆的額外利潤。緊接著就見退休老人的健康保險費用翻了一番，公立大學的學費成千加碼，全國失業率再跨新高峰...折騰半天民主，你打工族人再多也頂不住人家錢多，再振振有詞也頂不過人家現代化傳媒機器。民主民主，顧名思義是"民做主"，但實際運作起來卻實實在在是"錢做主'。

這美國民主你沒有錢就玩不轉。 座山雕當了司令，手下幾大金剛人人都弄個師長旅長的噹噹；美國政客當了選，底下出謀劃策的，搖旗吶喊的個個都理所當然按勞取酬：部長的部長，局長的局長，大使的大使，誰也沒什麼話說。

您要在中國玩民主玩出美國這水平來，最高興的自然是一幫花錢買官買政策的主：這下可用不著再鬼鬼祟祟、羞羞答答，做著婊子還顧忌貞節牌坊了，也用不著再煞費苦心鼓搗自己的學位證書履歷表以證明自己德才兼備了，更用不著再整天擔驚受怕、怕別人檢舉揭發了，理直氣壯大搖大擺花錢便是。

反正自己人上台一切都好說，別人再不滿意也沒轍。況且參加了投票就得擔責任，搞砸了責任人人有份，誰也逃不掉干係。總之好處自己人全撈，責由大家兜著，還叫你有氣沒處上訪告狀，這買賣多合算，難怪您那麼喜歡玩這美國民主。不過您玩民主即使玩出美國這水平對我這號打工族也沒多大意思，反正一樣的沒錢玩不起，沾不到什麼光。要是玩砸了玩出戈爾巴喬夫那水平來就更慘了，那時只怕既不是民作主，也不全是錢作主，倒是黑幫老大來作主了。總之您玩美國民主不管成功與否，打工族都一樣撈不著什麼好處。

沒有錢，別說享受民主，就連自己的人權都懸乎，一不小心這人權就能叫狗叼了去。

這不，電視台剛剛報道，一位狗道主義者好心好意用車拉著叄條沒主的狗去找新家，不想今年天太熱，半道上一不小心狗給熱死了。警察馬上把這位好心的老兄銬進了監獄，起訴他虐待動物。人權狗權一照面，人權就被叄條喪家犬扔進了大牢，還得繼續破費，掏腰包請律師，打這場狗官司。當然如果財大氣粗請得起好律師，官司未必輸；如果不幸沒錢請律師，搞不好就會落個"過失殺狗罪"，繼續倒霉。別看沒事的時候人權人權喊得怪響的，稍有點風吹草動這人權就得上法庭，就得請律師，這就得錢說話。上了法庭這人權就全纂在別人手裡了，自己不能開口，自己的人權得靠別人捍衛。沒有律師這人權就沒人保護，說完蛋就完蛋。當然沒錢請律師法庭會給你指定個律師，十之八九是個初出茅廬的見習生，拿你的案子練兵用。身經百戰、老謀深算的高級律師沒錢基本別指望。所以說到底這人權得靠錢保駕，沒錢就只好請人權受委屈。什麼"享受著美國民主的舒適 "，一天到晚小心又小心，謹慎再謹慎，別說得罪人了，開車都得格外留心。萬一不小心一把舵沒打好或一腳閘給踩空，撞上條阿貓阿狗的，自己的人權就犯到狗嘴裡了，搞不好傾家蕩產才能過關。別說貓狗，就是辦公室闖進只耗子都不敢亂拿主意，趕緊關上門跑去請教清潔工頭。那位仁兄五大叄粗倒不缺心眼，環顧四周無人才俯耳說道趕緊打死扔掉，只是要"悄悄的幹活，打槍的不要"，免得一幫太太小姐說你殘忍，雖然這些人雞牛魚蝦諸般生靈一點不少吃。貓狗得罪不得，人就更別提了。美國人愛告狀是出了名的，稍不留神就得吃官司，就得犯到律師手裡，有理沒理反正得錢說了算。
說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實際天下哪有那麼美的事。多數情況下有多少錢就有多少人權，錢多人權多，錢少人權少，沒錢沒人權。要是華人這人權還得進一步打折。不信您費心統計統計，美國開國以來有案可查的人命官司有多少，如果死的是華人，兇手又不是華人，那兇手有幾個被起訴，有幾個被定罪，有幾個被判刑，又有幾個償了命。統計完了再拿這些數據跟其他同類數據比比，再用數理統計方法處理一下，看是不是完全等同，那時再說說看是誰"站著說話不腰疼"。

言之有物，言之有理；當令國內那幫「美國民主病患者」出一身汗，收清醒恍然之效。

致上我由衷心的敬意，你的思想內涵深邃，觀察入微，更重要的是經得起時間檢驗。

http://www.dixiechicks.com/06_press.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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