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聲聲

今晚電視中一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要問燕子為啥來，這裡的春天最美麗…….」把我的思緒引到了小時候故鄉那樸實的地方，燕子飛來飛去的，對燕子的感情也油然而生。

在鄉村，像老家那種土木結構的房屋比比皆是。每年春天，屋檐下總會有燕子在那裡築巢。「唧唧秋秋」的叫著，與人們朝夕相處，互相融洽，甚為和諧。

溫和的春天，燕子從南方飛來，顧不上片刻停留就開始查看舊巢，叼泥銜草，縫縫補補。多少年了，燕子那忙碌的身影時常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它們展開雙翅，飛出飛入，穿梭在綠野、山林之中。它們個個亮出花白的肚皮，嘴裡銜著春泥或是柴草進進出出，矯健的身影盤旋在綠色的春天。不久，它們的巢穴建造的舒舒服服，有了自己的小寶貝，時而叼回綠色的青蟲，餵食著探頭探腦張著大口的孩子們。

我有時候也喜歡靜靜的看燕子。看燕子在水塘邊嬉水，看燕子在黃泥中銜泥，看燕子往暖窩裡叼草，看燕子在高壓線上晾翅，看燕子在空中無憂無慮的飛翔，更多的是喜歡燕子在鄉村間穿梭。

記憶中的鄉村，燕子是春天中最勤勞的動物。像一隻織布的梭子，穿梭於春天的東西南北，穿梭於鄉村的丘陵山地，穿梭於村莊的河塘湖泊。有了燕子的穿梭，天空被一針一針穿藍，樹木被一針一針納綠，鮮花被一針一針縫艷，春天才成了五顏六色，萬紫千紅。難怪人們都說燕子是報春的使者。

細心的人會發現，燕子是春天裡的精靈。它不與別的動物共眠，築巢從選擇地方就特別挑剔，從不隨遇而安，不會嫌貧忌富，不會喜新厭舊，不會選擇不和諧的家庭，更不會選擇沒有人居住的房屋。

在我老家的屋檐下，曾經住著一窩燕子。每天早晨，是燕子的叫聲將我們一家人從夢中叫醒，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年幼的我望著矯健飛行的燕子，再看看那一點一點碎泥粘成的燕窩，心裡有個疑問，這泥做的窩怎樣能托得住燕子的一家老小？帶著這個問題我諮詢父親。父親給了我一個解釋，讓我茅塞頓開。原來燕子窩中還有少量的柴草起著鋼筋的作用，與泥巴結合后變得堅硬、牢固，怪不得燕窩可以裝得下它們一家老幼。儘管外面看起來坑坑窪窪，裡面卻十分光滑、舒適。看來燕子還是蓋房子的能工巧匠。

看著燕子匆忙的身影，倒讓我對燕子肅然起敬。燕子從來不像麻雀一樣去人們的廚房搶食，而是不遠數里叼回一些害蟲。每當有頑皮的孩童舉著竹竿前來搗毀燕窩時，我及時阻止，免得燕子一家遭殃。然而，那年的春天有個不聽話的孩子將自己家的燕窩捅壞了，泥土摔了一地，幸好沒有雛燕。當燕子回來后，張口俯身沖向手握竹竿的孩子，橫衝直闖，把那個孩子嚇的哭喊起來，扔掉竹竿，抱頭鑽進屋裡許久不敢出來。看來燕子與做人一樣也有底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在悶熱的夏季，燕子「嘰嘰喳喳」的在低空盤旋，預示著大雨將至。人們發現后紛紛往家趕，大雨果然緊隨其後。看來燕子還是天氣預報的專家。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燕子啄新泥？」那年春天，正當燕子紛紛遷來的時候，我老家的房子需要翻蓋，燕窩不得已被人為地破壞了。我的心裡異常難過，惦記著燕子今年將會在何處安家？不免有些傷感。望著那飛來飛去的燕子，心想究竟哪只燕子是我家的「舊燕」？我一時沒有了答案。

多少年來，燕來燕去。人們始終把燕子視為吉祥物，小心伺候，和諧相處，其樂融融。聽到燕子的叫聲，看到燕子飛來飛去，人們的心裡會更踏實，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