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儺的父母不得不食言了,天大地大,哪裡去找汪雪呢.
就在他們離開后的一個星期,這位小姐自己顯身了,她出現在了WEST CYGSON的外面,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幾個胖大的男人,他們的裝束跟這條街的風格迥然不同,很快引起了路過人員的好奇.
夏天的倫敦,一直到晚上10點,天才開始擦黑.但是氣溫卻往往與白天相差懸殊,白天還穿著夏衣的人,夜晚常需要帶一條圍巾.李儺總是丟三拉四,所以她跟在安德烈身後離開WEST CYGSON HALL的時候,還在想她把圍巾放在哪裡的事情.
'再這樣下去,我恐怕有一天你會問自己,'我在哪''安德烈一邊走,一邊嘲笑李儺的糊塗.
'早上的時候,根本不冷,我就沒有留意'李儺辯解說,她在冷風裡只起雞皮疙瘩.
'如果因為來這裡排練,感冒的話,夫人一定會殺了你的'安德烈變戲法一樣從提著的袋子里摸出了李儺的圍巾,然後他嘆了一口氣'只有這一次,我會幫你把這些東西收拾好,下次再丟了的話----'他還沒有說完,李儺就把圍巾從他那裡扯了過去,大概用力過大,那條綠色毛線編織的圍巾發出了'吃吃'的聲音.
'我去坐地鐵'李儺說著,縱身跳下剩下的台階,就要跑.
'你沒有帶錢包,是不是'安德烈根本沒有追她,只是安靜的在後面提醒.
'我去走路'李儺尖叫起來,她轉過身憤怒的看著安德烈.
'很好,你可以用一天的時間走回家,到了以後再馬上走回來---'他翹起嘴角,把李儺從行車道上拽迴路邊的步行道上.'回家以後,你可以在屋子裡想怎麼走,就怎麼走'說著他把手裡的東西塞給李儺,'拿著'
那全部都是安德烈的東西,為什麼自己要替他拿?李儺生氣的抱著東西,跟著安德烈,雖然停車場就在眼前,她仍舊感到安德烈把自己當成了會銜報紙跟拖鞋的小狗.她完全沒有留意身後的黑影.
正在開車門的安德烈忽然聽見背後有響動,他立即拔出車鑰匙,掉過頭來,他看見了汪雪,跟幾個大漢.本能的,他想保護李儺,但是冰冷的尖刀一下刺入了他的小腹,紅紅的血在微微泛藍的黃昏下,呈現出一種極為靜匿的紫色.
李儺大聲尖叫起來,她的腦子完全亂了,一剎那她想到了WILL的死臉,這種恐懼折磨著她,讓她的行為超出了本能,她抄起安德烈的手提,向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人掄去,正中眉骨.剩下的兩個男人來不及去強搶安德烈的手錶跟車鑰匙,忙趕上來捆綁李儺.但是這個像瘋子一樣的女人讓他們一時難以下手,安德烈的手提電腦在幾個男人的身上跟手裡變得七零八落,就在他們以為終於得手的時候,地上的電腦忽然竄出了火苗,發出了劇烈的爆炸聲.一團跳躍的紅火一下點燃了一邊看好戲的汪雪的衣服,她那嘲笑著的,微微咧開的嘴,因為這一突如其來的事故開始張的又大又圓'啊----'
就在她急著給自己滅火的時候,警車呼嘯著,出現在了街角.
大漢們落慌而逃,他們至少已經拿到安德烈的錢包,跟手錶.李儺掙扎著去堵倒在地下的安德烈的傷口,血已經把他身下染得均勻透濕了,也許安德烈會死---想到這裡李儺的心就僵直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想一邊大叫她名字的汪雪.
也許是因為滅火時太緊張,也許是想要逃避警察,汪雪像一團火苗跳到了馬路中央,正好被飛馳而去的汽車撞到,她就像一隻從樹上落下的雛鳥,悄無聲息的落到了馬路對面,倒在了巨大的芭蕾公演廣告下.汪雪死了,在她最後一次呼吸的時候,她看見的是廣告上的李儺,漸漸的那個女孩的臉,變成了她的,她汪雪的,她也站在了ROYAL COVERT GARDEN的舞台上,她也是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