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樓主: 葉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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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介紹一篇小說,被評為2007年最感人的文----溫暖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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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1 23:09 | 只看該作者
文中即將會出現的歌曲:


Please forgive me

[music]http://music.eng-corner.com/Song03/Song51.mp3[/music]

f地址有效..只是速度慢.



Bryan Adams - Please Forgive Me
演唱:Bryan Adams
Still feels like our first night together,
Feels like the first kiss,
It's getting' better. Baby,
no one can better this.
Still holdin' on, you're still the one.
First time our eyes met,
Same feelin' I get,
Only feels much stronger,
Wanna love you longer.
You still turn the fire on.
So if you're feelin' lonely, don't,
You're the only one I ever want.
I only wanna make it good,
So if I love you a little more than I should
Please forgive me,
I know not what I do,
Please forgive me,
I can't stop lovin' you.
Don't deny me,
this pain I'm goin' through,
Please forgive me,
if I need you like I do.
Please believe me ,
every word I say is true,
Please forgive me,
I can't stop lovin' you.
Still feels like our best times are together,
Feels like the first touch,
Still getting' closer, baby,
can't get close enough,
Still holdin' on, still number one.
I remember the smell of your skin,
I remember everything,
I remember all your moves,
I remember you.
I remember the nights,
ya know I still do.
So if you're feelin' lonely, don't,
CHORUS
You're the only one I ever want.
I only wanna make it good,
So if I love you a little more than I should
Please forgive me,
I know not what I do,
Please forgive me,
I can't stop lovin' you.
Don't deny me,
this pain I'm goin' through,
Please forgive me,
if I need you like I do.
I believe that
every word I say is true,
Please forgive me,
I can't stop lovin' you.
One thing I'm sure of
Is the way we make love
And one thing I depend on
Is for us to stay strong.
With every word and every breath I'm prayin',
That's why I'm sayin'
Please forgive me, I know not what I do,
Please forgive me, I can't stop lovin' you.
Don't deny me, this pain I'm goin' through,
Please forgive me if I need you like I do.
Babe, believe me every word I say is true,
Please forgive me if I can't stop lovin' you.
Never leave me, I don't know what I'd do,
Please forgive me, I can't stop lovin' you.
Can't stop lovin' you.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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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1 23:15 | 只看該作者
 薄一心似乎有點累,挽起他的手臂,頭隨意靠在他肩膀上,「南弦,你真的不去找溫暖解釋一下?」\

 溫暖清楚地看見他的側面,在薄淺的淡笑中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唇角。

  「解釋什麼?說你和我聯手不過是為了看看她銳氣大挫的窘樣?還是說九月九日的婚禮絕不會改期?或者說孩子的名字都已經取好了就等著出世后叫她甜心阿姨?」

  薄一心咯咯一笑,捶他一拳,嬌嗔道,「你真是壞到家了。」

  他側首看她,淺笑,「你不壞嗎?」

  她滿足地把頭再依回他的肩膀,「誰說我們不是天生一對?」









這是今天更新一段..後面的明天來更新了.

暈死..這兩個混蛋..對溫暖下這樣的毒手...把她拿在手裡耍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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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2 16:20 | 只看該作者
溫暖出院那天,溫柔早早到來幫忙收拾東西。

    「檢查報告都出來了沒?周叔叔怎麼說?」

    「今天還沒見到周叔叔。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已經全好了。」

    「我拜託你下次玩什麼也別再玩這個,你才住了十天醫院,我已經覺得自己短命了十年。」

    「讓你擔心了。」溫暖垂頭,猶豫了一下,才緩聲道,「對不起,那一次……沒去看你。」

    溫柔有點不置信地定睛看著她,「你確定你病好了?」

    溫暖啼笑皆非,「我確定我沒再發燒。」

    溫柔鄂眼眶有些潮潤,「你知不知道,你有時真的很讓人受不了?」

    以前一百次想談時,她一百次都拒絕,在她生病之後,自己已決定把往事全部用血液纏成結石,永遠埋在心臟最深處,想著只要她健康,只要她沒病沒災就行了,還有什懺悔好求解的呢。

    好不容易才打定主意遺忘一切,她偏偏這個時候卻挑起話端來。

    「,你怪我嗎?」

    「如果說我心裡一點都不介意,那是假的。」她自殺呢,唯一的竟然從始至終不去醫院看她一眼。

    「那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所以就借著籌備爸爸的追悼會給自己籍口不去。我總在想,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躺在醫院裡,我很怕,怕再見到我會讓你情緒又變得動蕩,,如果那時你再出什麼事,我不是短命十年,我想我們一家四口……會在天堂相聚了。」

    溫柔沉默許久,然後自嘲地笑笑。

    「是啊,該怎麼面對呢?一方面很失望你對我不聞不問毫不關心,另一方面心裡也很矛盾,在想如果你真的來看我了,我們又能說什麼呢?」兩面對面無話可講,那情形會更讓人難過吧,所以相見還確實不如不見。

    頓了頓,她別過頭望向窗外,「你呢,溫暖,你怪我嗎?」

    溫暖毫不猶豫地搖頭,「我發誓,從來沒有,整件事從頭到尾是我自己處理不周。」薄一心說得很對,她太嬌縱,自以為是,把佔南弦對她的感情當成了理所當然,以至後來弄成那樣……

    「我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只是,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了。

    她的聲音低下去,「還有,關於爸爸,我想告訴你——」

    「溫柔!你別太過分!」未完的說話被一聲暴喝打斷。

    兩人愕然看著從門口大步走進來的陌生男子,那神不豫線條棱剛的五和高大身影,依稀給溫暖一種似曾相識感,思維飛快往記憶庫里搜索,曾在哪裡見過?

    她正在迷惑中,溫柔已驚訝脫口,「執隱,你怎麼來了?」

    凌執隱一把將她抓到面前,臉容隱惱,「下次別再讓我找不到你。」目光移向坐在她身旁的溫暖,微微怔了怔,下一剎恍然想起什麼,神間迅速浮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厭嫌,「原來是你。」

    溫柔張圓了嘴,「你——你們認識?!」

    溫暖輕拍腦袋,終於想了起來,微微一笑,「不認識。」

    只不過是曾經有過一次交通摩擦而已。

    「這就是你?」凌執隱隔膜而無禮地把溫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

    溫柔語氣不悅,「你想死了是吧?給我客氣點。」

    凌執隱一臉不以為然,「你口口聲聲說因為要照顧,所以一直不肯跟我回新加坡,可是以我曾親眼所見你這個的惡劣,我實在炕出她有哪一點需要你照顧的地方。」

    「你胡說什麼!」溫柔狼狽地狠踢他一腳,「快給我閉嘴!」

    凌執隱手一勾將她攔腰攬進懷內,完全當溫暖不存在,「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十幾歲不良少,非得你每個周末都去盯著,原來已經是成年人,她自己不會對自己負責嗎?要你管那麼多,你快跟我走!」

    溫柔尖叫,「你瘋了!快放開我!」

    溫暖正看得目瞪口呆,一隻手指直直指到她的鼻尖前,凌執隱毫無感情地道,「我不知道你和溫柔之間發生過什麼,不過她已經用一個人一生中最珍貴的三年時間來還給了你,我希望你到此為止。」

    「凌執隱!你有完沒完!溫暖你別聽他胡說!」溫柔火大地手腳並用對他又打又踢,「你要發瘋滾到外面去!我要和你分手!現在!你給析!」掙扎中手掌揮過,凌執隱的臉馬上被尖尖的指甲刮出幾道貨真價實的紅痕。

    他再次強行扣緊她的雙手,怒氣被惹了上來,「你竟然打我?」

    溫暖直看得輕輕嘆氣,「這位先生,拜託你先放開她,她手腕都紅了。」

    再不放別說溫柔打他,連她也要動手了。

    真後悔,那天就應該撞死他,看他還這麼囂張地來搶人。

    凌執隱這才注意到溫柔的手腕已通紅一片,而她不知是氣紅還是急紅了眼眶,睫內已經湧上霧氣,遲疑一下,他鬆開了手,溫柔毫不猶豫一記直拳擊向他的小腹,令他發出一聲悶哼。

    在凌執隱發作前,朱臨路和主任醫師周世為一同走了進來。

    「我把出院手續辦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嗎?」目光掠過一臉暗郁站在溫柔身後的凌執隱,朱臨路裂嘴笑笑,對方向他點了點頭。

    一直低頭看著手中報告的周世為並沒有察覺現場四人之間氣氛微妙,徑直對溫暖道,「檢查結果都出來了,基本上沒什麼,和上次一樣,只是心臟下壁ST-T有點輕度改變。」

    溫柔一驚,「周叔叔,什麼改變?嚴不嚴重?」

    周世為抬首看她,有些驚訝,「溫暖沒告訴你嗎?她之前來做過檢查,她以前患有心肌炎,引起心肌缺血而造成了心壁輕微損傷,導致心電圖上ST段和T波抬高,不過不用驚慌,只是輕度沒什麼事的。」

    「不如她還是先別出院,等全好再說。」溫柔直接將溫暖按回上,含怒責備,「你躺下休息。」

    周世為和顏悅道,「溫暖的身體已經沒事,至於ST-T輕度改變,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任何有效的治療藥物,也沒有治癒的先例,它只是心肌損傷的一個後遺症狀,對日常生活不會構成任何影響,只要每年定期檢查,別發展成重度就沒事。」說罷轉頭看向溫暖,神情略顯困惑,「溫暖你沒收到體檢報告嗎?你以前那個小男朋友還來要走了一份副本呢。」

    溫暖原本乍聽之下有點怔然,她雖然拆了醫院寄來的大信封,卻沒有細看裡面大大小小的十幾頁紙,再聽到周世為說佔南弦來過,不愕了一愕,似乎無法理解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她側頭,目光從溫柔擔心的臉迷茫地轉到微微皺眉的朱臨路臉上,彷彿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身體狀況,眼角眉梢慢慢轉向放鬆,悄然牽出一朵微笑,笑容慢慢擴大,最後在所有人的愕然注視中她大笑出來。

    溫柔只覺十分氣惱,「你還笑得出來!」

    溫暖笑不可抑地挽起她的手步出病房,朱臨路從後面跟上來,一把勾過她的脖子,凌執隱也毫不客氣地把溫柔扯到自己身邊,四人一字排開,霸佔了整個走廊。

    「你笑什麼?」溫柔追問。

    溫暖點點自己的胸口,「心臟ST-T輕度改變,無葯可治,那意思是,從此以後,這一生我都有一顆傷了的心。」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些心傷是無法醫治,無法復原。

    彷彿領悟了一個天大的諷刺,她臉上的笑容有如風拂面。

    而她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令溫柔雙眼剎時通紅,她戈然止住腳步,「你這樣,是不是想我再短命十年?」

    溫暖收斂起笑意,輕輕擁抱她,「對不起。」

    不經意間抬頭,看見廊道的拐角處走出兩道人影。

    一雙黑深無底的瞳眸在那一剎撞入她的眼睛,薄煙之說不出是否蘊涵什麼意緒,垂眼時她的掌心全是細汗,仿似整個人從頭到腳已走過一趟生死輪迴。

    朱臨路馬上將她摟進懷內,然後溫柔也見到了佔南弦和薄一心,臉即時一沉,只有不知就裡的凌執隱出聲招呼,「佔總裁,這麼巧?」腳腕忽然又挨了一踢,他極度不滿地瞪向身邊的溫柔,這人今天怎麼回事!

    佔南弦微微一笑,「是啊,凌總,沒想到這麼巧。」

    朱臨路的目光掠瞥過薄一心身上的孕裙,往溫暖額頭輕輕一吻,柔聲道,「機票我已經訂好了,過兩天我們就飛拉斯維加斯。」

    溫柔一怔,「你們去拉斯維加斯幹什麼?」

    「註冊結婚。」朱臨路擁著溫暖與佔南弦迎面走去。

    一絲久違的獨特氣息飄入嗅覺,她的手肘幾乎挨著他的袖管,就這樣擦肩而過。

    朱臨路側過身來笑著拋下一句,「南弦兄,有空不妨來觀禮。」

    「溫暖。」

    足下一滯,目不斜視的她沒有回頭。

    薄一心說,「我能不能和你談一談?」

    朱臨路直接將人推進電梯,轉過身來冷嗤出聲,「下輩子吧。」

    佔南弦回過頭來,不比平時更暖或更冷的眸光帶著隱約淡寒的警示意味投向電梯內的兩人,精瞳一眯,朱臨路忽然俯首,裂出一抹惡意的彎唇就那樣印在了溫暖唇上,完全無備的她呆在當場。

    「臨路兄。」適時插入的說話喚醒溫暖的神智,條件反射地飛快推開朱臨路,只見佔南弦臉上展出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神,彷彿與她和朱臨路全不相識,「觀禮我就不去了,不過我早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本來還怕你沒機會拆封——溫暖,新婚之別忘了告訴他,我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凌執隱吹了聲口哨。

    還沒等朱臨路開口,站在凌執隱身旁的溫柔忽然一掌掃向薄一心腹部,薄一心驚得後退,跌入手疾眼快的佔南弦臂內,溫柔還想攻擊已被凌執隱制住,「你瘋了?!」

    「你放開我!」

    佔南弦寒眸帶冰,直視在凌執隱臂內掙扎的溫柔,「別太過分。」

    「錫分?!」溫柔恨急攻心,睫眸一垂,她秘掙開凌執隱抬腿踢向薄一心,然而下一剎已被凌執隱再次從背後攔腰抱住,將尖叫中的她死死拖向電梯,他大吼,「你冷靜點!」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他是垃圾!他害死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醫生說我生病導致胚芽發育不良!才懷了一個月的孩子就被逼拿掉了你知不知道?!」

    就象這場爭鬥完全不是為了自己,溫暖靜靜而帶點茫然和驚惶地旁觀著,直到溫柔被凌執隱強行架進了電梯她似乎才清醒過來,意識到鬧劇已經結束,她抬手按下關閉鍵,梯門合上的那剎長睫下流露出蒼茫的悲涼,輕輕一抬,便映入了佔南弦陰鷙暗沉的瞳子。

    無縫閉合的梯門將凝結的視線切斷,有人還站在原地,有人已飛馳墜落。

    一切已經結束。

    其實,從來就沒有重新開始過。

    愛與恨,都不過是一場歸零破碎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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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2 16:21 | 只看該作者
作者有話要說:本節有修改.

    當打擊足夠大,也許一顆心便會適應得足夠堅強。

    經歷過生關死劫,也許深心處糾纏難解的死結會不自覺微微鬆開。

    出院后溫暖恢復了正常作息,整個人也恢復了沉靜,每天清晨起,在書房裡作畫,一筆一墨,每個步驟都細緻而專註,近中午才擱筆洗手,進廚房做羹湯。

    因為溫柔忙碌,最初幾天都是朱臨路抽空過來看看,見她家居潔凈,神平和,每日里即使一個人吃飯也講究地做三菜一湯,從不隨便應付,總算放下了心。

    陪她說說笑笑,直到出門離去,才不由得輕聲嘆氣,不該放任的時候執意勇往,該脆弱的時候卻如此自製,讓人怎麼說她好。

    接到周湘苓的電話時溫暖正在吃維丸,藥片不慎從指縫間落下,黃粒點滾進沙發底下,她彎腰去撿,一低頭看到沙發轉角處暗黑的椅腳內似壓著一張小小紙片,她呆了呆,輕輕揀起,拂開上面的塵埃。

    轉頭看向掛在牆上似少了一瓣心的拼圖,一時間立在原地。

    多少次眾里尋他,卻原來,它一直在,只是她沒有將它看見。

    還未回過神,電話已響起。

    老人家請她到洛陽道去坐坐,她本想改約在外見面,轉念又覺勞駕長輩走動是件無禮的事,也就柔聲答應下來。

    洛陽道依然掩映在幽靜林木中,將車停在雕的古銀柵門外時她有種驚悸的荒涼感,從前不管多早多晚、去或離開佔南弦的家,他都一定負責從門口接私門口,到如今,每次都只能是這樣一個人獨來獨往。

    她按響喇叭,幾秒后柵門自動打開。

    景物在車窗外緩緩後退,即使已是第三次到來,這處私人宅第的廣闊磅礴仍給她的視覺帶來細微震撼。

    周湘苓親自開門牽她進去,「歡,盛一碗冰糖銀耳來。」

    她拿出精緻的茶葉盒子,「占媽媽,送給你的。」

    「你肯來我已經很高興了,還買什麼禮物。」周湘苓仔細端詳她,好一會,才言若有憾地,「怎麼頭髮剪這麼短。」

    溫暖眯眯眼,左右側了側頭給她看,「是不是很象十幾歲的時候?」

    她的頑皮樣把周湘苓逗笑,「是很象。」

    說完又不覺有些唏噓。

    年少時的溫暖是個開心果,既單純又天真,佔南弦很喜歡逗她,兩人象極了一對小冤家,他總是不把她氣到跳腳不罷休,每每看著她叫叫嚷嚷滿屋子追打笑容滿面的兒子,周湘苓打心底里覺得歡喜。

    在他們分手后那段時間裡,半起時她在恍惚中仍有種錯覺,似乎兩個孩子追逐中銀鈴般的笑聲,仍遺留在暗裡的某些角落。

    然後,當丈夫過世而溫暖離開之後,佔南弦徹底變了。

    他似乎在一之間成長,仍屬年少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浮現與他年齡完全不相襯的沉寂清冷,此後十年間,她再也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過從前那樣歡快的笑容,彷彿有些什麼東西,已從他身上經徹底消失。

    大學畢業后他搬了出去住,如果不是她堅持不肯離開舊居,也早被他安置去了別處,最後卻也還是他拗不過,在洛陽道的邸宅建成后遷進來,因為他說那是他給她媳建的宅子,讓她住下來等他娶。

    她一直以為他要娶的人會是溫暖,沒想到從報紙上才知道幾個年輕人之間扯出那麼複雜的關係,而他公開聲明要娶的人竟是薄一心。

    她對薄一心並無惡感,不管兒子想娶誰她都不會反對,她擔心的只是,那真的是他內心想要嗎?年輕人畢竟還是過於執著,很多事一葉障目難以看開,其實世情如浮雲,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銀耳端上來,溫暖勺起一匙一匙送進嘴裡,只覺清甜爽口,不由得道,「占媽媽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怎沒記得。」周湘苓寵憐地看著她,繼而有些疑惑不解,「你和南弦怎麼會搞成這樣?」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她雖然表面上不聞不問,但並不代表她不關心自己唯一的兒子,實際上這兩人的舉動盡在她眼底,她還以為他們已經守得雲開見月,誰料會忽然情緣突變。

    溫暖淺淺一笑,「占媽媽,我還沒恭喜你呢,就快有孫子抱了。」

    周湘苓的慈目中閃起清光,「我看到報紙上是那麼說,不過,南弦沒和我提。」

    溫暖沒有回話,以再過兩個月就要舉行的盛大婚禮而言,現在已應開始準備,然而這屋子裡卻見不到一絲喜慶裝飾的影子,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想問。

    她已經不想再去追問為什麼。

    喝完最後一口甜品,她放下手中的碗,眼眸半垂,「占媽媽,占爸爸的去世……你怪過我嗎?」

    看到周湘苓輕輕搖了搖頭,她幾乎鼻子一酸。

    「你們這些傻孩子,凈喜歡胡思亂想,其實生死修短,福在天,一個人一輩子吃多少,穿多少,享年多少,都是註定的,根本與人無尤。」

    溫暖紅了眼睛,不知是因終於獲得諒解而放鬆了緊繃多年的心弦,還是希望周湘苓不如痛罵她一頓,那樣或許她還好過一點。

    「你那時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哪會知道後來事情會發展成那樣?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吧。」周湘苓執起她的手,嘆息道,「真要怪我首先怪的還不得是自己?如果不是我一次次催促南弦的爸爸,他也不會急著回來。」

    溫暖無眩

    這世上每日里不知有多少男分分合合,只不知她何德何能,偏偏被上天選中去背負蝴蝶效應,原應是極為單純的一件事,卻給身邊一個又一個人帶來死傷劫難。

    「小暖,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和南弦分手?」周湘苓問。

    溫暖長呼口氣,在十年後的如今去回憶當初,內心酸澀難辯,那是迄今為止她做過最愚蠢——做夢都想重頭來過的一件事。

    「那天是星期六,端午節的前一天,南弦在我家待到晚上十點才走,把他送出門后我才發現他忘了帶參考書,當我拿著書追到樓下時——看到他和溫柔站在角落裡。」她心血來潮想嚇他們一跳,於是摸過去躲在離他們不遠的老榕樹後面,就在那時,「我聽到了溫柔和他的說話。」

    周湘苓驚訝,「他們說什麼了?」

    溫暖苦笑,「她喜歡南弦,從高一認識時就喜歡上了。」

    年少的她是個單細胞生物,怎麼也想不到溫柔竟然三年來一直暗戀著佔南弦,直到那時她才明白,為什麼每個周末溫柔必外出而從不待在家裡,為什麼有時會對她忽冷忽熱,她還以為是溫柔的格使然,殊不知原來她有著那麼沉重的心事。

    「之前你一點都不知道?」

    「她把自己掩飾得很好。」任是朝夕見盡佔南弦和她親親熱熱,溫柔也從來沒在她面前表露過一點聲,當時溫柔也只得十七歲而已,她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那溫柔喝了酒,人並沒有醉,但壓抑了整整三年的愛戀和可望而不可及的痛苦,難得歸家時在樓下單獨遇見他,趁著黑和酒意她終於爆發,把心事一股腦兒傾吐在他面前。

    他怎麼選擇是他的事,她有權利讓他知道她的感情。

    愛一個人,不是錯吧?

    周湘苓蹙了蹙眉,「你心無城府所以不知道你的心意,這點我能理解,但三年時間那麼長,南弦呢,他也不知道嗎?」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被憤怒沖昏頭腦堅持要跟他分手的原因。」

    佔南弦當時好象一點也不意外溫柔突如其來的告白,而且回絕的說話也異常委婉自如,彷彿早就打好腹稿,躲在樹后旁觀的她雖然單純娶不愚鈍,馬上明白他顯然對溫柔的心意早就有所覺察。

    他明明知道,卻從來沒和她提起。

    如果他早點說出來而不是一直把她蒙在鼓裡,她不至於三年來一直置溫柔的感受於不顧,起碼她可以和他外出消磨時光,不用他一天到晚過來陪在她家而將溫柔逼了出去遊盪。

    如果他一早告訴她,她不會時時在半爬到的上,嘰嘰喳喳地和她傾訴自己的甜蜜,快樂無比地想和她分享自己愛戀里的酸酸甜甜。

    她無法想象,那幾年對溫柔而言是一種怎麼樣殘酷的煎熬。

    親眼見到溫柔伏在他胸前,哭得撕心裂肺,躲在樹后的她原本完整的一顆心被震得徹底粉碎,她不知道他們是在什麼時候分開,不知道溫柔什麼時候上了樓,也不知道佔南弦在什麼時候離去。

    蜷縮在樹下的她意識里只有唯一的一幕,就是自己的緊緊抱著自己相戀情深的男友,直哭得肝腸寸斷。

    那一幕景象,令她終生難忘。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樓上,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借口搪塞過去溫柔驚疑的追問,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只要一合上眼腦海里就會浮起溫柔哭泣中無助絕望的臉。

    第二天,端午節,她和佔南弦提出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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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本節無修改,只是改了標題,請略過

    周湘苓沉思了好一會,道,「南弦沒和你說,我覺得這點他沒有做錯。」

    「是的。」其實他沒做錯什麼。

    要到長大之後她才明白,他有他的理由。

    溫柔沒有和他告白前,他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感覺是否真實,萬一不是,他說出闌過是枉做小人,而且就算他說了,她也不一定相信,若她不知天高地厚跑去追問溫柔,反而會使溫柔更難堪。

    而就算他的感覺是真的,就算她也相信了,那時的她也肯定無法自然地面對溫柔,她可能會變得憂心忡忡,再也快樂不起來,而敏感的溫柔一旦感覺到她的變化,肯定也不會好過。

    佔南弦比她更了解她的格,他不想單純的她有壓力,更害怕她會反應過度——從她知道后馬上和他提出分手可見一斑,她會是以什麼樣激進而蹩腳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

    只是,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不僅嬌生慣養,那三年裡更被他寵得不知人間疾苦,哪領會得到他始終把她保護在光明快樂的光環內,把所有可能引發她不開心的事全隔離在兩人之外的一番苦心。

    只覺得這麼重要的事他竟然一直瞞著她,害她成了把痛苦加諸溫柔的罪人,這讓她非常憤怒,連解釋都不想聽就直接把他判了罪無可恕。

    「你當時為什麼堅持不肯告訴南弦原因?」

    「占媽媽你也清楚他的格,如果讓他知道了,他肯定說什麼也不會同意分手,而且一定會去找溫柔要求她和我把事情當面說清楚。」

    如果讓他那麼做了,即意味著她和佔南弦聯手,把溫柔逼到了盡頭。

    她知道分手傷了他的心,那段時間裡她也很難過,只是,她以為,她原以為——溫柔是生而他是男生,與其讓溫柔繼續受傷還不如由他承擔,而且潛意識裡,她想通過自己彌補溫柔一些什麼。

    「你想把南弦讓給溫柔?」

    溫暖搖頭。

    「沒有,我從來沒想過把他讓給誰,只是一時之間承受不了意外,我想不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那樣,還有就是,在知道那麼痛苦之後,我做不到——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幸福。」

    以溫柔的子,如果佔南弦的友換作別人,她早與之公開大戰三百回合,而因為是她溫暖,因為愛她,所以三年闌管唯一的在自己面前如何放任,她始終咬緊牙關獨自承受。

    在知道的心事之後,她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只顧自己繼續沒心沒肺地快活?

    她天真地以為,分手可補償溫柔,她以為,即使佔南弦再痛苦事情也會過去,她原以為,那樣做對大家都好,時間會治療一切憂傷,毫無人生經驗的她根本意料不到,上天會和她開一個世上最悲涼的玩笑。

    雖然她始終閉口不提分手的原因,溫柔還是從她的語言情緒中敏感地捕捉到了端倪,當時溫和正在瑞士渡假,可能是出於不安海心,溫柔叫了大學里的死黨朱臨路來陪她。

    在那種敏感時候,難免讓佔南弦起了猜疑之心。

    儘管他可能並不信她會背叛兩人之間的感情,儘管他可能多少猜到了她分手的原因是為溫柔,然而在他目睹她上了朱臨路的車子,而後在她家樓下熬足四五小時才等到她歸來時,她始終不肯開口那種不管不顧對他再不信任的決絕,終於將他隱忍多時的抑鬱和怒火引爆。

    那一,是他們平生第一次爭吵。

    她咬著唇一聲不哼,由得他獨自上演獨角戲的爭吵。

    或許一顆心再傷,也比不上這種自尊被她的沉默逐寸撕碎的絕望更讓人凄苦彷徨。

    平生第一次,他在她面前無情立誓。

    他發誓要比朱臨路更有錢,他發誓有朝一日會讓她自己回到他身邊。

    平生第一次,他在面前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時頭也不回。

    沒多久,他便和薄一心好了。

    即使明知他是借薄一心來刺激自己,然而她已勢成騎虎,加上一貫心高氣傲,幾年來早習慣他的寵溺,忽然之間他就變了臉,讓她很不適應,而他越是那樣做,她越是放不下自尊回頭。

    直到薄一心被同學惡整,他警告她事情別做得太絕,她當即公開聲明是自己先變了心,直到,她親眼看見他吻了薄一心,那刻只覺心口痛到麻木不仁,對他的感情當場就碎了。

    怎麼也想不到,竟然就在那,導致……兩人的父親雙雙過世。

    年少驕傲的心不懂珍惜也不懂寬容,失怙的巨大傷痛更使他與她無所適從,在各有一腔傷心懷抱中,那份甜卻稚嫩的感情終究破裂到無可挽回,從此走向不歸陌路。

    而她所以為的好,竟成了給溫柔與佔南弦造成巨大心靈創傷的元兇。

    曾多少年多少個黑,在悔恨的夢中驚醒而悄然抹淚,捂緊疼痛的心口對著天板無聲自問,如果當初她不是那樣絕情任,如果她沒於他一次次苦苦哀求下仍固執堅持不肯和好,如果在他和薄一心傳出小道消息時她肯低一低驕傲的頭顱,一切的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如果,可以給她一個機會重新來過。

    哪怕付出再大傷損再重,哪怕需終其一生傾其所有,如果可以,給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南弦後來知道你為什麼要分手了嗎?」周湘苓問。

    她沉默,片刻才道,「我想他知道。」

    這才是他恨她的一部分原因吧,恨她太輕易放棄,恨她可以為了別人犧牲而寧願讓無辜的他絕望傷心,歸根到底,他恨她愛他不夠。

    這段感情對他而言是一場災難,那種疼痛在許多年裡無法磨滅。

    周湘苓凝視著她,「都說知子莫若母,南弦的格我很清楚,他一向對你十二分寵愛,就算他爸爸去世那時也沒有遷怒過你,卻為什麼——在記者招待會上那樣做?我這顆老腦袋真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溫暖低頭,不說話。

    周湘苓的目光停在她黑髮削短的耳邊,輕聲試探,「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故意激怒他?」

    溫暖咬了咬下唇,仍然不出聲。

    「小暖,這麼多年過去有一件事我始終沒想明白,你爸爸——怎麼也會在那趟飛機上面?」

    溫暖眼眶一紅,輕輕別開頭,將眼淚逼了回去。

    周湘苓嘆息一聲,不再說話,只憐惜地拍拍她的手。

    想了想,她回身吩咐歡取來一串鑰匙。

    「這是我們老房子的鑰匙,你有空回去看看。」

    溫暖沒有接,好一會才道,「占媽媽,我們已經很難回頭。」

    「回不了頭也沒關係,你找時間去一趟,頸是懷念好了。」周湘苓把鑰匙硬塞進她手裡,目光慈睿,「小暖,我清楚你一向是極聰明的,需知恨極必傷。聽占媽媽勸一句,人生苦短,還有幾個十年可供你們蹉跎?這樣值得嗎?」

    眼眶再度泛紅,溫暖傾身抱住周湘苓,將臉埋在她肩,右手手心被緊握的鑰匙硌得微微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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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2 16:24 | 只看該作者
這裡作者鎖了兩篇..

不知是什麼內容..

先佔個位子..

等開鎖了再來更.

如果沒有更新..那就是鎖的章節里沒啥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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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2 16:24 | 只看該作者
「你好回去了。」溫暖對著蔫蔫地躺在沙發上的溫柔道。

    那日出了醫院門口溫柔便和凌執隱大吵一架,氣得他甩手而去,發誓此生再也不想見到她這個不可理喻的潑。

    溫柔悶聲不哼,只是拿了軟枕蒙過自己的頭。

    溫暖把衣物和零碎雜件裝進旅行箱,不經意眸光掠過已在茶案上靜靜躺了幾天的一串古舊鑰匙,手中動作頓了頓,她抬頭,問溫柔,「在醫院裡為什麼那麼說?」

    溫柔嘭一聲,「誰讓他說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討厭他們兩個,就想刺激他!」看到他臉當場微白真令她大大過癮,斜過眼眸瞥向溫暖,她有些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告訴你吧,他每天半都來,在你病房外。」

    溫暖臉如常,沒說什麼,繼續整理箱子。

    溫柔有些惱,「走走走,你就知道走嗎?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還要別人怎麼樣?雖然我現在很討厭姓占的那頭豬,然能否認他為你做的早超過了絕大多數男人,你能不能別老是那麼難侍侯?!」

    溫暖看她一眼,忽然問,「為什麼一直不肯把人帶來見我?」

    溫柔氣焰頓軟,在枕下微哼,「我怕他會喜歡上你。」

    那樣撕心的經歷,一次已經足夠。

    溫暖笑笑,出生至今還沒遇到過比凌執隱更討厭她的人。

    「他分明恨不得我粹個世界上消失,你不是應該放心才對?怎麼又和他吵架?」

    溫柔翻身坐起,攬著抱枕,晶瑩大眼內閃著某種經年後回頭看來路時才領悟的光澤,「因為當事情臨到自己頭上時我才明白……如果要我在他和你兩者之中選其一,我毫不猶豫會選你。」

    溫暖心口一窒,停下手中動作,側頭看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終於明白了。」

    溫暖走到單人沙發邊坐下,把臉深深埋進掌心。

    「溫柔,你回去。」她沉聲道。

    「怎麼了?」溫柔驚訝,她又說錯什麼了?

    溫暖霍然起身,面容下流動著難得一見的隱約怒氣,抄起茶几上的鑰匙,語氣是一種克制的平靜,「來,我們一起走,你回家,我去一個地方。」

    溫柔剛要發怒,迎頭看見溫暖眼內無聲悲涼壓抑傷離的眸光,一時怔住,再說不出話來,溫暖乘勢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牽出去,回手甩上了房門。

    電梯里兩皆沉默。

    直到走進停車場,溫暖才緩緩開口。

    「我一直一直很後悔,當初為什麼選的是你而不是南弦,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麼沒有去問問你的意見?為什沒問一問你想不想被我選?如果當時我選的不是你,我和南弦不會走到今天,如果我選的不是你,你不會割脈住進醫院,不會到現在還為了陪我而錮你自己不肯去真正愛一個人,如果我選的不是你,南弦和我們的爸爸都不會坐上那趟該死的飛機!」

    她坐進車子的駕駛座,緊緊咬唇。

    「曾經,我以為放棄意味著成全,我以為自己沒有做錯,只是結果和代價沉重得出乎所有人意料而已,直到重新遇上南弦之後我才明白——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因為他要我明白!因為他要我明白!有時候一些沒必要的執著是多麼可笑!他要我明白自己愚蠢到什麼樣的地步竟然把自私當無私!他還要我明白!這麼多年來我怎麼可以為求一己心安,而始終置最愛我的人於絕苦的境地!」

    將車子駛出車位,她停在溫柔面前,「告訴我,溫柔,這些年來你有沒有覺得痛苦?你有沒有和他一樣,恨極了我遲遲不歸?」

    溫柔怔怔看著她沒有任何錶情的側面,完全無法作聲。

    手中方向盤一打,溫暖疾馳而去。

    一步錯,步步錯,沒有人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是,她自私,這一次她真的自私,她不想被溫柔選。

    她不想無緣無故擔負她曾經自以為是地強加過給溫柔的巨大壓力,那曾經差點讓溫柔窒息的壓力,她不想溫柔步上她的後塵,沒走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踏上歧途后每一步都會是與絕望形影不離,一顆心在漫長禱有盡頭的孤獨中將死未死。

    將車子駛進一個已有二十多年歷史綠樹碧枝的老社區,她隨意挑了個地面車位裁,下車,拿著那日周湘苓塞給她的鑰匙,搭乘電梯上去。

    十六層B座。

    樓道里空無一人,她把鑰匙插進鎖孔。

    就在那一刻,忽然聽到裡面傳來極細微的聲音,似乎就在門后不遠,有人說了什麼,爾後引起另一個人細碎的笑,她直覺地把鑰匙飛快抽回,閃身躲進旁邊的消防通道里。

    緊掩的黃對開門扇上裝有兩格如同電腦屏幕大小的玻璃,由此她清晰看見佔南弦和薄一心從屋裡走出來,背對著她在等電梯。

    薄一心似乎有點累,挽起他的手臂,頭隨意靠在他肩膀上,「南弦,你真的不去找溫暖解釋一下?」

    溫暖清楚地看見他的側面,在薄淺的淡笑中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唇角。

    「解釋什麼?說你和我聯手不過是為了看看她銳氣大挫的窘樣?還是說九月九日的婚禮絕不會改期?或者說孩子的名字都已經取好了救著出世后叫她甜心阿姨?」

    薄一心咯咯一笑,捶他一拳,嬌嗔道,「你真是壞到家了。」

    他側首看她,淺笑,「你不壞嗎?」

    她滿足地把頭再依回他的肩膀,「誰說我們不是天生一對?」

    兩人相視而笑,一起步入電梯。

    藏匿在樓梯口的溫暖只覺雙手秫秫發抖,掌心裡的鑰匙幾乎滑出指尖,全身虛軟無力,雙腿象被截掉一樣毫無知覺,才試著抬動已經軟綿綿地跪了下去,她整個人癱坐在地,攥著鑰匙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塞在嘴中,牙齒深深陷進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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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2 16:26 | 只看該作者
電梯下到一樓,感覺傳來震動,佔南弦掏出口袋裡的手機。

    左下角的紅點一閃一閃,意示著有新的消息,手指觸摸打開,邊向車子走去邊接收衛星訊息,收到一半時手機發出電曰足的警報,他微微皺了皺眉,摸摸口袋才發覺沒有帶備用電池。

    「怎麼了?很重要的簡訊嗎?」薄一心問。

    佔南弦淺淡一笑,「沒什麼,只是一些圖片。」把已嘟聲自動關機的電話放回口袋,坐進駕駛座,「晚飯想吃什麼?」

    「最近吐調害,沒胃口,還是回家讓三熬點粥好了。」

    「會所來了個做素菜一流的廚師,要不我陪你去試濕—」如離弦的箭在三秒內飈出十幾米遠的寶藍跑車霍然剎住,佔南弦對綁在安全帶里被驚了一跳的薄一心歉然道,「對不起。」

    眸光卻盯著後視鏡里在路的盡頭樹蔭掩映下的車影。

    「怎麼了?」薄一心訝問。

    他不答,把車子向後倒回去,一直倒到他能從後視鏡中清晰看見那張車牌,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正是溫暖的車子。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他即刻推門下車,放眼四處皆不見她的人影,想了想,他低下頭對薄一心道,「你等我一下。」

    三步並兩步走回樓內,搭乘電梯上去。

    習慣想掏手機,手掌插進口袋裡才意識到已經沒電。

    到達十六層,樓道里空無一人,他在家門口站了站,凝神頃刻,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從客廳緩慢地走遍每一間房,專註審視的眸光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所有東西都歸在原位,沒任何一點曾有人到訪過的跡象。

    眸光黯了黯,他在自己從前的房內沿靜坐片刻,然後才起身出去。

    鎖號,走過去按下電梯,不經意間側首,視線停在樓梯入口處緊掩的門上,心頭掠過一絲什麼,下意識抬腿走過去,他抬起手,掌心貼在門上的瞬間不知為何心頭有種說不出的微微恐慌,這種恐慌從大腦疾傳到手臂,手掌下意識握起,緩了緩才再張開。

    他把門輕輕推開,樓梯口空空如也,再推,十五級階梯連同上下轉角全收眼底,依然空空如也。

    輕吁口氣,說不出心頭的感覺是放下了擔心還是微微失落,收回手臂,自動閉合的門在眼前迅速合起,他轉身——倏地手肘一橫擋住已關成一線的門再用力推開。

    在樓梯轉角處扶梯旁邊的地面,躺著一串不起眼的暗銅鑰匙。

    他拾起,看了看樓上,再看了看樓下,空寂中先前那種恐慌的情緒再度漫上心頭,薄唇抿了起來,他拉開門沖向電梯,對著明明已亮紅的下示鍵連連急按。

    一樓騎樓外,坐在車裡的薄一心靜靜看著他的身影從裡面衝出來,在眸光掠過她身後不遠處已空蕩的車位時臉微變,那樣情緒莫測心如磐石的男子,從她認識他至今,整整十年,由始至終他的心只為一個人而異動。

    「她走了。」她淡聲道,「你剛上去不久她就出來了。」

    佔南弦坐進駕駛座,「我送你回去。」

    她看他一眼,「你不是說會所來了新廚師?我想去試剩」

    「好。」他神不變,跑車以不同尋常的速度在路上疾馳,「你先陪我回去拿塊手機電池。」

    一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空閑的手肘擱在車窗外,他專註地望著前方路面,濃密長睫下的眸光因心潮起伏而不斷幻過暗,彷彿陷入某種遙遠的神思而忘了旁邊還有人存在,一直微微抿著的唇角顯得異樣疏離。

    薄一心按下車載CD。

    他側頭看了看,收回手把車窗升起,無人說話的寂靜車廂內環繞起沙啞低沉的歌聲,是布萊恩-亞當斯的Pleaseforgiveme。

    firsttimeoureyesmet,samefeelingiget.

    onlyfeelsmuchstronger,wannaloveyoulonger.

    youstillturnthefireon.

    soifyou'refeelinglonely,don't,

    you'retheonlyoneieverwant.

    ionlywannamakeitgood,

    soifiloveyoualittlemorethanishould.

    pleaseforgiveme,iknownotwhatido,

    pleaseforgiveme,ican'tstoplovingyou.

    don'tdenyme,thispaini'mgoingthrough.

    pleaseforgivemeifineedyoulikeido.

    babe,believemeeverywordisayistrue.

    一路飈回到淺宇附樓,佔南弦上去取了電池,換上開機重新接收衛星訊息,全部閱讀過後他發出新的指令,然後撥通高訪的電話。

    「最近那邊有沒有動靜?」

    「暫時還沒有,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

    「恩,麻煩你了。」

    說話中手機震動,他讀取新下傳的資料。

    看完把手機放進口袋,默無聲地望向電梯鏡面里自己的影子,插在口袋裡的手並沒有抽出,而是仍然握著手機,象是隨意把玩,又象是蠢蠢動想撥通某個快捷鍵。

    十年,十年來他也只在不久前給她打過兩個電話。

    那一,再忍不住深沉的思念,他把她叫去了藤末會所。

    又一,在網球館內不期而遇,即使隔著那樣遠,他仍一眼看到了她就坐在對面。

    太長的年月使某些東西凝成了隔閡和不想碰觸的忌,此刻不是不敢去打破,而是事到如今,驟然發生計劃外的變故,出乎意料之下一時間讓他產生猶豫,不知該如何、又是否適合跨出那一步。

    太長的歲月,他早已習慣了不向任何人解釋什麼。

    下得樓來,略為躊躇之後,他還是陪薄一心去了私人會所。

    森林路,雅築園,溫暖家裡。

    把行李箱合上的時候她想,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到底需不需要理由?

    收拾好所有證件放進隨身攜帶的包內,她摘下頸項上即使生病那時也還一直戴著的鉑金鏈子,把那枚已是精鏈墜的田黃石印放進了抽屜里。

    拖起行李箱出去,輕輕拉上門,在該剎那,她決定嫁給朱臨路。

    人世間的很多決定,往往就在轉瞬的一念之間。

    原本她只想出去散散心,如今終於醒覺,其實人生中種種,很多時候不過是庸人自擾,很多時候,本毋需十二萬分慎重,毋需思前想後,毋需反反覆復,毋需恨己恨人。

    放下,原來可以毫無來由。

    一年又一年,身邊人來人往,時光流去無聲,思念在異域的風霜中開開謝謝,而她曾經費盡心思追尋的幸福,卻原闌知何時已飄到了陌路邊緣,屬於她與初戀情人的緣分,兜兜轉轉十年之後還是無法如綻放。

    最終,還是消謝殆盡。

    從今以後,她只想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愛與恨,那些滄海桑田的故事,再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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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2 16:53 | 只看該作者
大寫GG..你看完沒有啊??

看來你看書的速度並不快嘛.

這個是小說.又不是很重要的文章.

偶看小說..不說和古人那種一目十行相比...  至少也是一目三五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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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分小大寫 發表於 2007-11-12 17:45 | 只看該作者

回復 #90 葉可兒 的帖子

嘿嘿 可兒mm 俺看書是有點慢 俺還是四目呢

可兒mm 你轉的連載都蠻好看 可是轉貼也是蠻累人的事情 可以慢慢來 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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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3 09:53 | 只看該作者
怕你們看完了沒更新..著急唄.

有一些網站上..如果是連載的..沒有及時更新..罵聲一大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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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4 11:35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止步,結婚(1)

  
  薄一心看向對面幾乎沒動過筷子的佔南弦。

  「你怎麼胃口比我還差。」整晚只是對著手機看個不停,難得一見心神不寧的樣子,她夾起一箸鹿角菜,漫不經心地道,「打個電話真的那麼難嗎?要不要我幫你?」

  他輕吁口氣,「你慢慢吃,我去抽支煙。」

  「手機留下來,要打就當著我的面打,別背著我時忍不住。」薄一心淡淡地笑,「我好不容易惡毒地留下你,要是什麼都聽不到,那多沒意思?」

  佔南弦彎了彎唇,依言把手機留下,只人走了出去。

  沒有去吸煙區,他邁步走出會所,踱到一枝桂樹下。

  夜空中掛著一輪初升的月,月色如水,隱約可見圓盤當中的半邊暗影,小時候書里說那是吳剛的月桂,他每日執著斧無休無止地砍伐,可是月桂總是隨砍隨合,斧頭落下時劈得裂縫見骨,斧刃一起便了無傷痕。

  如果人的心也有這種神仙般的自療該多好?那麼兩個相愛的人,不管對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不管傷心還是悲痛,心頭也只會泛起短暫的波瀾,眨眼消逝無蹤,就象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切恢復到相戀之初。

  雙手習慣性插進褲子口袋,右手落空摸不到手機的一剎心裡掠過難以言喻的一絲情緒,而左手隔著煙盒觸到了金屬的冰涼,是那串被他揀到的鑰匙。

  縮回指尖,順手撈出煙盒,葉影婆娑的桂樹下燃起一抹藍色火點。

  曾經也是這樣的月夜,多少次在他家和她家的樓下,兩個人額抵著額,他捨不得送她回去,她捨不得看他離開,蕩漾在心口的情愫纏綿入骨,只恨不能把對方融進體內與自己合二為一,從此再不會有分離的一刻。

  那幾年的經歷太美好,美好得他完全無法適應生命中再沒有她的日子,就如同即使已咬著牙獨自活過來十年,也依然無法排解直到如今仍鎖在內心深淵的空虛寂寥。

  還有……強烈思念。

  恨她嗎?

  為她做了那麼多,把淺宇發展成今日的規模,把其他公司制於股掌,全不過是為了方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不是為生意,不是為幾個億,不是為了任何其他,通通都不是,而僅僅只為了想讓她回到他的懷抱。

  幾乎早生華髮,為等她歸來,費盡百般心思,為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只是恨嗎?

  曾那樣毀滅過,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信任該如何重新建立。

  只知道曾經的痛他無法承受第二次。

  在她上來六十六樓之初,每日里見到她的容顏都不自覺害怕,怕下一瞬她忽然已轉身走掉,怕第二天她忽然已消失不見,那麼怕,怕到只要她有一絲風吹草動,他整個人會焦慮不安。
  

  要如何長久留住她?要如何確定她再也不會一聲不響地離開?

  唯一的辦法,既然她愛他,那麼,就按他所想要的方式來愛吧。

  他從來善用機會,當察覺她平靜外表下的心性仍如從前一樣執念,當感覺到她對他的感情是那樣克制、反覆和躊躇不決,他給了自己師出有名的籍口。

  從始至終,他清楚知道自己在有意無意帶給她傷害,他知道自己在折磨她,逐寸逐寸地摧殘她的心、傲氣和自尊。

  但他從來沒有那些時候比這樣做時更冷靜理智,比處理有史以來任何一樁生意還要小心翼翼,謹慎得似如履薄冰,他比誰都清楚該如何拿捏這份傷害的尺寸,才致讓她愛他不得,又恨他不能,想眷戀他不敢,想離開他又割捨不下,既明白他的心意,亦了解他的堅持,一顆心絞結成對他欲罷難罷。
  

  如果她是斷橋邊那枝驕傲的梅花,那麼,他會把她徹底折下。

  他想讓她記憶深刻到,從此以後再不會想離開他半步。

  當煙蒂在指間熄滅,終於,他忍不住問自己。

  還要繼續嗎?


  他從來沒有試過做事半途而廢,更何況這次何止精心謀划幾年,若在此時放棄,會不會功敗垂成?

  可是,還要繼續嗎?

  她仍搖擺不定,但,他還要繼續嗎?

  電梯里她那雙美麗的眼睛,那雙從前始終含著無限自責和寬容,在那一刻終於浮上隔離之色的悲心瀚然的眼睛,在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瞬燙到了他的雙眸,有一種被熾傷的感覺從眼底蔓延到心頭。
  

  關於孩子,他清楚問過周世為,確認只是溫柔信口胡扯,他一直克制著自己,每一次都謹慎地選擇在她安全的日子裡,他不會讓她在那種情況下懷上兩個人的孩子。

  只是縱然他掌握得再好,也還是無法百分百避免意外情況的出現。


  十有八九的可能,她聽到他和薄一心那番揶揄玩笑的說話了。

  心口沒來由地煩躁,一種直覺,一種他的敏銳融合了與她心連心的直覺,總覺得有些什麼事會發生,他一向了解她不比她自己少,他幾乎可以斷定她幾種可能的行事方式,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門,收拾東西離開不知去哪裡旅行,或是去找朱臨路——

  下午那種莫名的恐慌再一次迎胸襲上。

  左手伸進口袋,袋中混著那串老房子的門匙還有一串車匙。

  在壓制了這許多年後,有些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順利出口,他不知道,一顆心第二度完全交付給同一個人,會否將來某日他依然重覆當年可怕的結果?只知道自己無法承受,在未知的什麼時候她可能會再度離他而去。

  這十年間,每每憶起這個名字這個人,心口都一絲絲鈍鈍地痛。

  良久,當第三支煙在暗黑中熄滅,他告訴自己,最後一次。

  這將是最後一次,他屈服於她會將人折磨至死的倔強性子。

  長吁口氣,他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就這樣吧。

  如果傾他下半生也還留不住她,那麼,就當作是他把當年殘餘的半條命,從此以後為她死盡了罷。

  餐廳里,當佔南弦的手機響過三遍時他的人仍沒有回來。

  連續響起的三遍鈴聲似三道奪命金牌,不知道對方是否真有什麼急事,薄一心只好拿起桌上他的電話,一看來電的人是高訪,她接通,「高訪?南弦走開了。」

  高訪似有些困惑不解,還有些急切,「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稍等一下,我叫人去找他。」

  「好,麻煩你讓他儘快打給我。」

  薄一心揚手召人。

  然而一眾侍者在會所里誰也沒有找到佔南弦。

  此時此刻他正站在溫暖的家門口外,敲了幾十次門都聽不見裡面有一絲迴響,心口一點點地往下沉,他的臉色開始微變,有些驚,有些緊張,還有些惶懼。

  又等了十分鐘,依然沒有絲毫動靜,他立刻下樓。

  看到她的車子靜靜地泊在車位里,一顆心即時沉了一半。

  他以幾乎極限的時速狂飈回會所,卻在門口見到服務生,說薄一心交代轉告他,她已經先回去了。

  那抹被勉力壓制的恐慌逐漸擴張成沉甸甸的惶亂,心口某種高高提起了的緊窒感揪成尖銳一線,越來越覺得彷彿黑暗中有張巨大的網當頭而來,他有種極不祥的預感。

  飛馳至洛岩道,嘶厲的剎車聲還未完全停止人已跳出地面,他在衝上台階前沉喝出聲,「一心!」

  門開處一隻手把他的手機遞來,「高訪找你——」電話被劈手奪去,他驚亂的神色嚇了薄一心一跳,「你怎麼了?什麼事急成這樣?」

  他恍如未聞,只對著電話道,「高訪?!」

  「那邊說溫暖提前去了機場,問還要不要跟,到底怎麼回事?」

  佔南弦臉色大變,「什麼時候?」

  「四十分鐘前,她原定飛英國的航班本來應該是半夜十二點,但他們發現她提前離開,和朱臨路一起去了機場,朱臨路訂的是九點五十分去拉斯維加斯,飛機還有半小時就要起飛。」
  

  高訪頓了頓,「南弦,她拿的是英國護照,隨時可以離境,所以——」

  佔南弦握著電話的白玉色手背浮現出淡青血管,力度之大似要將整部手機捏碎,預感如噩夢成真,那個曾一度拋下他的女子再次選擇了離他而去,拉斯維加斯,那天朱臨路特意邀請他去拉斯維加斯觀禮。

  她竟然,真的,跟別的男人去拉斯維加斯。

  在他等了她十年之後。

  薄一心看著百千種難以描述的情緒如潮水般從他臉上一點點地緩慢退去,他抬起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似將她摟住,又似借她的肩給自己一點微弱支撐的氣力。

  他的神色在蒼涼中有種奇異的平靜,「我今晚住在這裡。」

  十年,他終於跑到連自己都覺得蕭索疲累,不想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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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4 11:37 | 只看該作者
其實他是愛她的. 可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

害得溫暖一再受傷..  我一直喜歡看完美結局的小說..

不完美的讓我很痛心.. 他真的會不再追下去了.

放開溫暖的手嗎?

如果是一個悲慘的結局的話..

唉..越接近結尾..越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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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7 13:07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止步,結婚(2)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有改動,請花點時間看看再點下一節。
--------------------------------------------------------------------------------

 
  暗玫色的大辦公桌上放著一封從拉斯維加斯寄來的快件。

  佔南弦拆開,閱罷,無聲無息地在椅子里靜坐良久。

  直到暮色落下。

  他起身,站到落地的玻幕前,看向華燈初上的城市夜空,偌大的空間里只見一道靜如雕像的頎秀長身,暗色穿過半透玻璃,室內室外彷彿連成一個世界,而這個空曠寂靜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個人。
  

  至今仍然無法明白,為何年少時會有那樣驚狂的感情。

  是否從遇見的那一瞬開始,冥冥中已經註定?

  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就連無時無刻放在心口,也猶怕自己的專情會不會把她嚇到了。

  許多時明明是她少不更事,是她體會不到他心意,是她刁蠻過份,然而只要她小嘴一嘟眼眶一紅,他一顆心便軟得無以復加,不管她錯得多厲害、要求多離譜,他通通都會依她,因為,捨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那時不知多怕,怕有日與她分開自己會即時死去,誰知道越提心弔膽,事情越毫無預兆地發生,他措手不及,接受不了,整個人幾乎瘋掉。

  那段時間,覺得自己真的在一點點死亡。

  隨後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象一波波連綿襲來不容人喘息的巨浪。

  許多年間,回憶時他都會想,如果當初他的性格不那麼剛強,反應不那麼激烈,如果他沒有怒恨為什麼他可以對她全無二心而她卻不能愛他更多一點,如果他不是那樣在意她可以為她姐姐全然犧牲,卻為什麼不能對他有足夠信任。

  如果當時他再耐心一點,冷靜一點,最後的結果,是否會有所不同?

  可惜世事無如果,不能回頭,所以,最終他亦無答案。

  只知道,若然她的一去不返是自懲也是為給他懲罰,那麼他也會默然承擔自己該負的責任。
  

  漫長的七年過去。

  七年,他以為在苦海無邊的等待中對她的感情已經變淡,他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她再也不會回來的命運,卻在某個如同這樣無人的寂寞的夜,也是站在同樣的這一處地方,俯視黑暗中只需一念一瞬便可縱身飛下的塵空,壓抑過度的心緒終究破出一絲裂縫,原來,即使時光也敵不過某些思念早深滲骨髓。

  原來,他對她的渴望在七年之後仍然沒有分毫變改。

  原來,在這個只留下他一人的孤獨世界里,他始終在等著她回來。

  那一刻只覺得奇怪,為何自己竟然不會流淚。

  愛她?還是恨她?

  一顆不完整的心已被漫長年月腐蝕得銹跡斑斑。

  當最後一個等待的黑夜被白晝取代,終於,他決定放過自己。

  如果她的刑罰註定漫漫無期,他又何苦再無止境守侯?他決定,訂婚。

  是決定與前半生從此割裂,還是潛意識背水一戰?

  他不想自問。

  一顆心在七年裡已被折磨成恐懼和絕望,又絕望得他刻意選擇了遺忘,當消失了幾乎一輩子的她終於出現在面前,他不肯承認,在強烈浮現的百般情緒最底下,自己是如何悄悄地深深鬆了口氣。
  

  明白到她以朱臨路女友的身份出現是還沒準備好面對他,事隔多年後重新歸來,顯然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舊人舊事,由是他不逼她,他尊重她的意願,他甚至做到了不去接近她。
  

  三年過去。

  他甚至已把她從前夢想中的華宅建造完畢,而她依然故我,即使上來淺宇六十六樓在他的身邊工作之後,也仍對他迴避如是,竟能那樣客氣有禮地就只把他當作上司,彷彿從前什麼都不曾發生。
 

  每一次從辦公室里靜靜看著門外那道嬌俏身影,他都勸誡自己不能走過去把她直接掐死,他告訴自己,他是男人,他應該大度,應該寬容。

  在她最無助的那些歲月,是朱臨路代替他陪在她的身邊,他知道她重視和感激那個男子,由是他默許了她對他的依戀,即使心裡略微介懷,也放任她稍有不順心便投奔去尋求一份安全,她欠那個男人一份真情義嗎?他幫她還,就由他來成全朱臨路想搞垮代中的心愿。

  然而,他長久的等待,最終換來的是什麼呢?

  是她一次又一次濃重的戒備,對朱臨路的維護和對他的抱怨,是他親眼看著她淚流滿臉地在大街上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是他親耳聽到她兒戲地對另一個男人說出他當年真摯的誓言。
 

  他沒有去問她是當真以為他不介意,還是有意無意地想給他一些刺激。

  他根本就不問,不想問,不會問。

  到得那日中午,觀看完網球賽后往她家過了一夜的翌日中午,當她一而再為了局外之人指責他時,他用了一個很男人的處理方式,他直接將她趕離身邊。

  其後她與他鬧意氣。

  明知道這樣的行為十分幼稚,他竟控制不住自己與她幼稚到了一起,也許,心底多少還是恨她的吧,七年之後又三年,恨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把腦袋埋在沙子里一天天過下去,而始終不開口、不解釋、不表示。

  即使如此,由始至終他也還是以著真心和她斡旋。

  直到——她把印章退還給他。

  這樣的決絕,讓他在憤怒之下更添隱隱恐懼。

  平生第一次,他對她使用了商業謀略的手段,透過媒體將兩人年少的照片刊出給了她震心一擊,事實上,那張照片也的確在他的錢包中放了十年。

  然後便是那夜,十年後她第一次主動回來找他的那夜。

  當從手機熒幕上看到古銀色大門外停著她的車子時,他永不會忘記那一刻自己的心曾經如何狂跳,幾乎蹦出了胸腔,劇烈至讓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將手機緊緊捏在手裡一動也不敢動,那麼怕,怕下一秒她就會調頭離去。

  那種巨大的期待交織著恐懼使他全身緊繃,用盡全力才壓制住自己沒有飛撲出去將她一把抓進來。

  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這一刻他已等了多少歲月。

  然而,然而,她竟那樣猶豫。

  定定凝視著屏幕上那一動不動的車子,以及駕駛座內那道將臉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的身影,每一秒,都象是漫長一年。

  他劇烈的情緒在如刀割般的等待中慢慢平靜,慢慢地,埋藏了半生的失望和辛酸無法遏止地滋生,洶湧,漫天席捲,象一顆心被人摘下拋上半空,興高采烈地飛了一趟,最後也不過是落地為塵。
  

  三十分鐘,她在門外猶豫躊躇,難以決斷,整整三十分鐘。

  神戶地震,泰南颶風,世界毀滅也不過是短短三到五秒。

  摧毀他的十年守侯,她花了三十分鐘。

  他滿腔劇烈愛意被她一分鐘一分鐘逐寸凌遲,到她終於下定決心將車駛進來時,他對她的渴望已近蕩然無存,直覺地將電子門關上不容她有路退,到此時他才察覺雙掌掌心全滲出了細汗,而那在等待中已消磨成荒蕪的歡喜,被巨大的悲哀心潮淹沒過去。

  他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他愛得比她深?!

  為什麼他可以毫無顧忌毫不考慮,而她卻需要小心翼翼地衡量了得失之後才能決定付不付出?
  

  她的到來,一個心不甘情不願思緒矛盾內心激戰後的抉擇,對他是回報還是施捨?
  

  她把他、把他十年來全心全意的感情到底當作了什麼?

  內心的悲涼難以形容。

  那一夜,他等在門外,發狂一樣要了她。

  他需要宣洩,哪怕天地無聲,他需要一些見證,他需要讓她知道這些年來他已為她受盡煎熬,他很想問卻絕望得無法出口,這些年來她想過他嗎?她到底想過他嗎?自私如她這些年來曾經為他想過嗎?她有嗎?

  那夜之後他的態度三百六十度轉變,他對她拒之不見。

  是懲罰,亦是試煉。

  愛情不能試煉嗎?他佔南弦就是要試。

  因為他恨,真的恨。

  恨她在他把一顆心毫不猶豫地打開迎接她時,她卻那樣殘酷地在他面前清清楚楚地展現著遲疑,熬罷多少個漫長白晝和無眠黑夜,在十年之後,他等來的只是她的顧慮和躊躇不決。
  

  趁著出行美國,他決定扔下她任由她自生自滅。

  太過長久的等待已經將他的耐性消耗欲盡,這一次他想清楚明白地知道,她對他的愛到底在什麼程度,她是否如他一樣也會恐懼失去,她到底能不能到達他所渴望的毫無保留……關於她那顆游移不決的心,他再不想繼續縱容,這次,他要一個絕對明確的答案。

  如他所願,她終於表態。

  然而想來是惱怒他用這種方式逼她吧,她潛藏的火烈暗性也終於被他挑了起來,竟天天飆車,存心往淺宇或他的府邸外不分日夜地守侯,他一天不肯見她?她就讓他擔心一天。
 

  他惟有投降,甚至等不及合同簽定,便已趕回來現身。

  不是不惱她拿自身的安危來和他賭氣,他一邊透過高訪誤導她,一邊讓薄一心安排記者招待會,他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會來,他原想,如果這次她不再中途逃避而能夠堅持到最後,那麼,一切會如她所要。

  可是她卻出乎他的預料,竟在到來前去剪了長發,尤其看到她未等他把話說完,便再次早早縮回了殼裡,逃也似一步步往門口退去,他本已冰凍三尺的脾氣,在那剎終於被真正惹起。


  男人的榮譽和尊嚴在多年前已被她徹底踩碎過,他絕不容許自己在同一件事上再失敗第二次。
 

  十年後的他已足夠強大,商界生涯也早使他的心臟足夠強硬決絕,那場原應是做做樣子對媒體宣布與薄一心緣分已盡兩人和平分手的招待會,被他毫不憐惜地變成了一出打擊她的戲碼。
 

  他必須得讓她知道,他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在感情里去到最盡不懂為自己保留半分的少年,他對她的寵溺不再是全無底限,他未必還會等在原地,如果她不能放下前塵往事到達與他同樣深的感情之淵,那麼,別妄想他會再次交出真心。

  只沒想到,竟會令她當場暈倒,那著實不在他的預期。

  心疼和後悔是在那一剎開始往心腔內蔓延。

  她病情之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守在她病房外的那幾夜心緒悔亂,聽著她夢中囈語,不時叫著他的名字,胸臆酸澀難當,不想見她嗎?卻為何夜夜守在她門外,想見她嗎?卻為何始終沒有推門進去。

  對她的情感再柔軟,也已在無休止的相互折磨中生出了些許疲倦。

  問自己,真的是他太執著,太計較嗎?

  可是他已經錯了一次,那時錯就錯在,愛她愛到不求回報。

  後果太過慘烈,讓人永世難忘。

  他回首,看向靜靜擺在桌子上的快件,手中火機「啪」地一聲,點燃唇間的煙,深深呼吸,將煙支夾於指間,長長地吁出口氣,廣闊無垠夜空下玻幕映出他忽明忽暗的面容,唇邊似隱隱約約帶著一絲微淺笑意。

  這該死的女人,她還就真的竟敢、竟會、竟然這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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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7 13:14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止步,結婚(3)

  

  溫暖嫁給了朱臨路。

  兩人在拉斯維加斯正式註冊後去了里斯本,慕尼黑,司特拉斯堡和伊比利,地點的選擇並無特別意義,不過是往地圖上隨手一指,就這樣不知不覺玩掉大半個月。

  然而去的地方越多,她越是想起一句說話。

  世界有多大,心裡的黑洞就有多深。

  有一天,當漫步在阿姆斯特丹的Kloveniersburgwal大道時,朱臨路有電話進來,溫暖坐在舒適的露天咖啡座里,看著路面被水從中央分開,科洛芬尼爾運河綠韻幽深,薄煙生波,景緻美到極點。
  

  抬眼間不經意看見斜對面立著一抹白衣身影,蒹葭蒼蒼的暮色中那人宛如在水一方。
 

  明知不可能是他,心頭仍微微震蕩。

  彷彿感應到她的注視,那男子回過頭來,英俊的北歐臉龐露出友好微笑,確然只是旅途上的陌生過客,該剎那她忽然醒悟,任景緻美得再如何白露未晞,也無法改變兩岸的人只能隔水相望。
 

  誰在水之湄,誰又在水之涘,即使溯游而上,也無法到達誰的身邊。

  等朱臨路講完電話后,她說,「我們回去吧。」

  他咧嘴,笑得極歡暢,「是該回去了。」

  她伸個懶腰,「什麼事那麼得意?」

  「我忘了和你說——」他刻意停頓,「我把結婚證中你的原件寄給了佔南弦。」


  她看著他,端起馬克杯靜待下文。

  「還附了一封信,我說,媒體上關於——」朱臨路惡意地拉高兩邊嘴角,笑得極其囂張卑劣,「他不如我的傳言,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事實,因為,你和處女沒什麼分別。」

  一口濃褐色的液體飆噴在桌面,溫暖手忙腳亂抽過面紙,抑鬱萬分,「看來不僅是你,就連咖啡也嫌我的丑出得還不夠。」

  朱臨路眼裡閃過莫名的光芒,「有件事得告訴你,今天申市各大報紙都登出了公告,佔南弦和薄一心的婚禮提前到下周也就是八月八日舉行。」

  她神色如常,「那和你或我有關係么?」

  「我只是覺得好笑,他這一招還真是屢試不爽,三年前用訂婚將你逼了回去,現在又打算用結婚。」

  靜了靜,她搖頭,「這次你錯了,他會真的結婚。」就象他們已經提前一步走進了婚姻殿堂,她相信佔南弦也同樣會娶薄一心。

  他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改變。

  朱臨路懶聲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要緊,要緊的是出來這麼久了,你氣消了沒有?」忽然傾身向前,臉對著她的臉,眼睛盯著她的眼睛,「我現在才知道,暖暖,原來你一直還是個孩子。」
 

  她長睫一眨,露出極嫵媚的笑,「當然,我年年十八。」

  他失笑,瞳內光芒再現,「連溫柔有了凌執隱你都會不爽好幾日,從前對你百依百順的佔南弦,如今卻寸步不讓,樣樣事與你針鋒相對,是不是差點把你鬱悶瘋了?」

  她向後側首,斜睨著他,「相對於心理分析師而言,你更適合去當編劇。」
  

  他嘿嘿一笑,「怎麼樣,想不想回去在他結婚之前再見他一面?」收回身子,閑散地坐入軟椅里,「就算你不想也沒辦法了,我已經訂好回程機票。」

  她一怔,「怎麼這麼急?」

  「最近淺宇不惜血本收買那些股東,令鴻已經招架不住,這幾天二叔一直在纏著我爸,不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是以淚洗面痛哭流涕,死活要我回去收拾殘局,說什麼不要讓代中落到外人手裡。」

  為了將他們逼回去,某人也真夠雙管齊下。

  再不回家一趟了結這件事,他一定會被愚善濫好的父親煩到耳朵長繭而死。
  

  「你打算怎麼辦?」溫暖問。

  「不怎麼辦,回去應付一下狂轟濫炸,再把你捧成富婆,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唉,從此淪為破落人家的不肖子弟,人生慘淡啊,搞不好哪天就改行去乞食了。」

  溫暖拿出錢包,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招來服務生結帳,然後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養你。」

  他哈哈大笑。
 

  幾個小時后,當飛機爬升的速度將她推向椅背,在遠離地面快接近三萬英尺的雲上,腦海里不期然浮起那兩句歌詞。

  要飛向哪裡,能飛向哪裡。

  假寐養神,恍恍惚惚之中,似入夢未夢,人一時清醒一時迷糊。

  當疲憊到只覺已支持不住這長途航程時,飛機終於抵埠。

  出閘后溫暖沒有和朱臨路一道走,她直接去了溫柔處。

  從行李里搬出精銀茶具,說,「走了幾個地方好不容易才相中一套,不合心意你也別告訴我。」
 

  溫柔撇嘴,「你還真是跟爸一樣,出門一趟非帶些禮物——」

  她抬首看向溫柔,溫柔同樣望著她,一時兩人無話。

  她拉過溫柔的手,撥開紋飾奇特的鐲子,輕撫過她手腕上淡紅的線痕。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

  「你什麼時候去新加坡?」她問。

  溫柔遲疑一下,凌執隱已給她下了最後通牒,「這次如果再去……我可能就不回來了。」
 

  溫暖長吁口氣,「請你有多快一定要走多快,別再留在這裡。」

  「什麼?」溫柔對她的說話反應不過來。

  她微笑,「溫大小姐,我終於可以扔開你這個包袱了。」

  溫柔呆住,然後尖叫,拿起軟枕死命打她,怒吼不已,「我是包袱?!枉我這些年來為你做牛做馬!你把我當包袱?!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就這麼恨不得我趕緊走人?!」罵著罵著她忽然流下眼淚。

  溫暖凝視著她,這張臉,與她有三分相似,十分血緣。

  她輕輕握著她手,「我真的愛你,從前是,現在也是。」將來,大約再沒有她的份了。
  

  溫柔失聲哽咽,「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喝了酒——」

  「請一定停止你的自責。」這世上誰也無法改變過去,但她已經慢慢明白,不記得是誰說過,應該與生命中未走的路和平共處,「溫柔,我再不想做你的責任,所以也請你放過你自己。」
  

  讓兩人的心都真正自由。

  溫柔怔怔地看著她,有些悵然若失,「沒想到一眨眼你就結婚了。」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把佔南弦的名字壓在齒邊,沒有問下去。

  溫暖低頭收拾行囊,「什麼時候走不用通知我,我大概送不了你。」

  這樣一反常態的言語姿態,似整個人飄然地豁出了塵世之外,想起報紙說佔南弦過幾天也要結婚,溫柔禁不住有一絲心驚,「你最近有什麼事嗎?為什麼會送不了我?」

  已走到門口的溫暖回首,「格連菲爾德商學院的錄取通知這兩天應該要到了,我可能走得比你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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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7 13:15 | 只看該作者
青青姐和大寫GG來分析一下.

暖和弦會走到一起么..

不會,,弦跟那個一心凶女人結婚吧?  然後他們結婚那天..

暖上了飛機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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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分大小寫 發表於 2007-11-17 21:18 | 只看該作者

回復 #97 葉可兒 的帖子

可兒mm,這帖是作者不斷的寫出來的吧,也就是說根據網友的反映,不斷的改寫更新

文章有連貫的思路 但結果應該是最符合作者的想法才對 她花了那麼多心血

後半我還沒看完 只是覺得誰跟誰在一起已經不重要了 也沒把誰跟誰最終在一起當做小說必然的結果來看 感情上心靈上不經歷太多或許更好吧

我當然希望是喜劇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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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7-11-18 22:31 | 只看該作者
偶是最討厭悲劇了..

害得我一起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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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小雨 發表於 2007-11-20 08:5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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