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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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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天涯)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818民國那些大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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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4:40 | 只看該作者
愛國
  
   「七七」事變后,林語堂在大洋彼岸向全世界吶喊:「為了中華子孫能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該和日軍拼一拼啦!」
  
   林語堂曾說,《京華煙雲》是為「紀念全國在前線犧牲的勇男兒」。
  
   抗戰期間,林語堂僅曾於1940年和1944年兩度回國,但他不忘撰文為國家宣傳,指出日本的困境,並指責美國兩面手法,不願援助中國,反而賣廢鐵、汽油等物資給日本,間接協助危害中國。林語堂在《讀者文摘》上發表文章,強調國際面對的威脅不在炸彈,而在概念,他強調,文明一定會戰勝愚昧,侵略者一定會失敗。
  
   1940年 5 月,林語堂偕夫人與女兒由美返國,在重慶北碚購置了一幢四室一廳的五間居室作為住家。後來當他重新出國時,毅然將其住房捐獻給正處在困難 中的「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並留下一封充滿愛國熱情的信給中國作 家們,說:「貴協會自抗戰以來,破除畛域,團結抗敵,盡我文藝界責任,至為欽佩。鄙人雖未得追隨諸君之後,共紓國難,而文字宣傳,不分中外,殊途而同歸。??弟與諸君相見之日即驅敵人海之時也。」隨著歲月的流逝,年齡的增長,林語堂的戀鄉愛國之情也與日俱增,愈來愈濃烈。他在美國居住 30 年,卻始終沒有加入美國國籍。他說:「許多人勸我們入美國籍,我說這兒不是落根的地方;因此,我們寧願年年月月付房租,不肯去買下一幢房子。」身居異國的高樓大廈,他卻愈來愈思念純樸幽美的閩南故鄉,說:「少居漳州和坂仔之鄉,高山峻岭,令人夢寐不忘。」
  
   林語堂結束第一次短暫訪問台灣返美后,對美國政界興起「兩個中國」的說法相當不以為然,多次激烈批判,指美國觀念錯誤,不了解中國人。他說,美國人想搞兩個中國,不但「不了解蔣介石」,「也不了解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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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5:04 | 只看該作者
嗜好
  
   煙在林語堂的一生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這句話,就是他發明的。他把太太允許他在床上抽煙看成是婚姻美滿的標準,也可以算是天下「癮君子」中之佼佼者了。
  
   林語堂一生嗜煙,他曾經戒過一次煙,但後悔不已,留下妙語若干。他說:「從一個吸煙者戒煙的短期中的經驗的若有所失的感覺,最足以顯示吸煙的藝術的實際的價值。每個吸煙者一生之中,免不了欠少思量的時候忽有想和尼古丁女士脫離關係的嘗試。」「我有一次,也很欠思量的戒煙三個星期。但後來終究為良心所驅使而重新登上正當的途徑。從此我就立誓不再起叛逆之心。」「只要我的自主力和道德觀念一日存在,則我一日不做背叛的嘗試。」他認為戒煙是懦夫的行為:「在我這次做懦夫的三個星期中,我竟會故意拒絕一件我所明知具有巨大的提升靈魂力量的東西。其經過實在是極為可恥的。現在我已恢復了理智,每當回想這件事時,我正不解當時這種道德的不負責任行為何以竟會維持到這般久。我在這痛苦的三個星期中,內心日夜交戰著。」「當時我的動機其實很可笑,我不解以宇宙中的人類而言,為什麼不能吸煙?對這句問話,我現在實在找不出答語。」
  
   七十歲在香港始與林語堂有深交的國學大師錢穆曾撰文提到林語堂的一段小故事。他記憶中抗戰時在成都初次與林語堂見面,林語堂就是兩指夾著煙捲,一面抽煙,一面談話,煙捲積灰漸長,林語堂談話不停,手邊附近又沒有煙灰缸。錢穆一面看著,一面擔心若煙灰掉落,將有損主人地上美麗的地毯。林語堂似乎漫不在意,且直到煙灰已長及全煙捲十分之七的程度,「卻依然像一全煙捲,安安停停地留在語堂的兩指間」。後來他與林語堂相交久了才了解,"我行我素"只是林語堂的外相,「但語堂另有他內心之拘謹不放鬆處」,「語堂之幽默,在我認為,尚不專在其僅抽煙捲之一面,乃更有其煙灰不落之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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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5:08 | 只看該作者
性情
  
   1927年,林語堂一聽陳友仁的英文,受了感動,就參加了漢口的革命政府,擔任了武漢國民政府外交部秘書長,地位僅次於部長陳友仁。9月,林語堂離開了武漢。這6個月,是林語堂一生中惟一的官場生涯。他說:世界上只有兩種動物,一是管自己的事的,一是管人家的事的。前者屬於吃植物的,如牛羊及思想的人是;後者屬於肉食者,如鷹虎及行動的人是。林語堂自認為是「吃植物的」,「決不做政治家」成了他終身的宗旨。他曾經寫過:「對我自己而言,順乎本性,就是身在天堂。」
  
   林語堂的做人準則是:「人在世上只能求做個合情理、和氣、平易近人的人,而不能希望做個美德的典型。」所以,他可以原諒別人的缺點,自己也不求完善。林語堂在幾乎不會提防任何人,正如他的女兒所說:「父親心目中無惡人,信賴任何人。」上海時,林語堂雇了一個小癟三在家裡當差,他雇傭那個小癟三的理由是,那傢伙聰明。此人確很聰明,他會修理電鈴,會接保險絲,懸掛鏡框,還會補抽水馬桶的浮球。更讓林語堂開心的是,那傢伙會修理打字機。林語堂的幼稚病又犯了。他愛屋及烏地把小癟三用英語、國語、上海話、廈門話罵人的本領看成語言天賦,並願意替他出學費,讓他去念英語夜校。幸好,那傢伙不成器,沒有去念。後來,林語堂家裡又雇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傭。這小癟三與這個女傭好上了,兩個人串通好偷林家的銀器到外面去賣。林語堂從沒有懷疑他們,還是等這兩個傢伙在外面因偷東西被捕入獄,自己招供之後,林語堂才明白過來。
  
   又有一次,林語堂夫婦帶著孩子們到無錫去玩,本來說好第二天才回來,可是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他們改變了初衷,當天晚上回家了。到家之後卻發現,廚子和洗衣服的女佣人睡在他們的床上。這可把廖翠鳳氣壞了!她立即把他們趕下樓去,並讓孩子們的保姆換了床單。第二天,廖翠鳳執意要趕這兩個人走。林語堂又發慈悲了。他替廚師求情,理由是「他燒的八寶鴨實在好吃」,而那個洗衣婦卻沒有臉面再留下來了。廚子卻因禍得福,把他在鄉下的妻子接到上海來,頂了洗衣婦的職務。這又是林語堂的主意。
  
   林語堂曾為自己做了一副對聯:「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他在台灣陽明山,自己設計房子,用幾根西方螺旋圓柱,頂著一彎迴廊,繞著的卻是一個東方式的天井。 林語堂把在台北陽明山家中的書房,命名為「有不為齋」。他受儒家「有為」的思想影響,也欣賞道家的「無為」;生活態度是以 「有為」為中心,但也往往有「不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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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13 | 只看該作者
舉一個頗有魏晉風度的故事
    馮友蘭先生把人生境界分為四種。即: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馮先生在西南聯大教書,留有長髯,身穿長袍,頗有道家氣象。一次,他去授課,路遇金岳霖,金問:「芝生,倒什麼境界了?」馮答:「到了天地境界了。」兩人大笑,擦身而過,各自上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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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14 | 只看該作者
趣聞
  
    1925年底,受南方革命浪潮的影響,北京發起了盛況空前的「首都革命」,「驅逐段祺瑞」的口號響徹了古城內外。林語堂不安分的熱血又開始沸騰了。他放下手頭的筆,和普通群眾一樣,拿著棍子、石頭等簡單防禦工具,和當局雇來的流氓展開了肉搏戰。林語堂早年苦練的棒球技術發揮了威力,他投起石頭來,又准又狠。圍觀的群眾不斷地叫好,源源不斷地給他補充「槍彈」。 這一次搏鬥,林語堂的眉頭被擊中,鮮血直往外冒。周圍的人勸他回家休息休息,林語堂堅決不肯。林語堂滿身是血地回來,廖翠鳳很是心疼,她警告林語堂,以後不準再上街。可她剛懷上了第二胎,行動不便,一不留神,林語堂又偷偷摸摸地帶了一袋子石頭出門了。以後,只要一提起「用旗竿和磚石與警察相鬥」的經歷,林語堂就會眉飛色舞地講起當年他如何地用擲壘球的技術大顯身手,言詞之間,滿是驕傲和自豪。
  
    「五卅」慘案后,記者邵飄萍和林白水未經審問就直接被殺害了,林語堂也上了軍方的黑名單。廖翠鳳生完二女兒回來,居然發現她不怕死的丈夫還在案桌上寫要命的文章。「這下子好了!」翠鳳叫道。接著,她又在閣樓上發現了一個自製的繩梯。林語堂還在奮筆疾書,頭都沒抬地說,那是必要時用來跳牆逃走的。廖翠鳳急了:「要走大家走!我一手抱一個(孩子),一手拖一個(孩子),怎麼跳牆!」
  
    林語堂擔任了《論語》的主編,他制訂了《論語社同人戒條》:
    一、不反革命。
    二、不評論我們看不起的人……但我們所愛護的,要盡量批評(如我們的祖國,現代武人,有希望的作家,及非絕對無望的革命家)。
    三、不破口大罵(要謔而不虐,尊國賊為父固不可,名之為王八蛋也不必)。
    四、不拿別人的錢,不說他人的話(不為任何方作有津貼的宣傳,但可做義務的宣傳,甚至反宣傳)。
    五、不附庸風雅,更不附庸權貴(決不捧舊戲明星,電影明星,交際明星,文藝明星,政治明星,及其他任何明星)。
    六、不互相標榜,反對肉麻主義(避免一切如「學者」、「詩人」、「我的朋友胡適之」等口調)。
    七、不做痰迷調;不登香艷詞。
    八、不主張公道,只談老實的私見。
    九、不戒癖好(如吸煙、啜茗、賞梅、讀書等),並不勸人戒煙。
    十、不說自己的文章不好。
  
    當《論語》創刊號即將付梓,忙得焦頭爛額的林語堂才突然發現忘了請人題刊頭。對一本雜誌而言,刊頭是門面,是第一眼印象,萬萬馬虎不得。上海略有影響力的雜誌都是備重金,請有名的書畫家題字,以便擴大影響力。章克標急得團團轉,就要拿去工廠印刷了,一時半會找誰來題字?章提議用老宋體充數。林語堂吸了一口煙,他拿出宣紙,閉眼凝神一刻,提筆寫了「論語」二字。「鄭孝胥的字?」章克標又驚又喜,「玉堂,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原來,林語堂平時好練毛筆,常在家裡模仿名滿上海的鄭體字,已經有七八分神似,現在是好刀用在了刃上,解了燃眉之急。《論語》刊行后,還真有不少人張冠李戴,以為《論語》刊頭是鄭孝胥的題字。《論語》內部人也來打聽,問林語堂是怎麼請動鄭孝胥的。林語堂擺擺手,笑而不答,一襲長衫絕塵而去。
  
    林漢達編《標準英語讀本》,由世界書局出版,林語堂的《開明英語讀本》馬上黯然失色。林語堂便不依不饒,聲稱林漢達抄襲自己,一場官司打下來,法庭認為抄襲之說不成立。但是南京教育部的蔣夢麟發話,說《標準》確有抄襲之嫌,禁止發行,於是法庭只判開明書店賠償30塊大洋。開明書店取得了事實上的勝利,世界書局從此不再染指教材。林漢達不服,親自跑到南京去申訴,結果被教育部次長一陣數落:「人家是博士,你不過是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林漢達氣得跑到美國去深造,誓雪此辱,但是等他博士學成回國后,林語堂卻移居美國了,人家的大作《吾國與吾民》還在美國的暢銷書榜上停留了50多周。
  
    林語堂不但文章好,而且言談風趣。有一次,紐約某林氏宗親會邀請他演講,希望藉此宣揚林氏祖先的光榮事迹。這種演講吃力不討好,因為不說些誇讚祖先的話,同宗會失望,若是太過吹噓,又有失學人風範。當時,他不慌不忙地上台說:「我們姓林的始祖,據說是有商朝的比干遠相,這在《封神榜》里提到過,英勇的有《水滸傳》里的林沖;旅行家有《鏡花緣》里的林之洋,才女有《紅樓夢》里的林黛玉。另外還有美國大總統林肯,獨自駕飛機越大西洋的林白,可說人才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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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15 | 只看該作者
郭沫若指責林語堂:「叫青年讀古書,而他自己連《易經》也讀不懂。非但中文不好,連他的英文也不見得好。」林反駁說:「我的英語好不好,得讓英國人或美國人,總之是懂英語的人去批評。你郭沫若沒有資格批評我的英語。至於《易經》,郭沫若也是讀的,我林語堂也是讀的。我林語堂讀了不敢說懂,郭沫若讀了卻偏說懂,我與他的區別就在這裡。」
  
   林語堂以他對中國文化的研究蜚聲海外。他的《吾國吾民》譯成西班牙文後,他在南美的知名度也提得很高。當進,巴西有一位貴婦人,內心欽慕林語堂,恰好有人贈給名馬一匹,於是給這匹馬取名為林語堂。後來,這匹馬參加馬賽,巴西各報,都以大幅標題登出 「林語堂參加競賽」。比賽結束,這匹馬沒有得名次,當日晚報的標題就成了「林語堂名落孫山」,而奪標的馬倒沒有消息。消息傳到美國,有人將此事告訴林語堂,林語堂微微一笑,說:「並不幽默。」
  
   林語堂對什麼都感興趣。1936年,林語堂舉家從上海搬到美國后,沒有傭人,家務樣樣都得自己做。林語堂對擦皮鞋很起勁,他站在路上仔細觀察擦皮鞋的黑人小童怎樣把皮鞋擦得發亮,然後教孩子們。林在在鞋上抹油,用一條軟布劈劈啪啪地擦,他的手勢就和街口小童一樣,擦出來的鞋和小童的一樣光亮,他得意得不得了。林語堂對什麼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往往滔滔不絕地講給自己的孩子聽。比如他告訴孩子們,在浴缸里洗澡之後順手用水抹一下浴缸,便不會留下圈子,他也起勁地這麼做。
  
   1938 年林語堂全家離美旅歐,羈留巴黎時,適逢慕尼黑事件發生,歐洲 形勢十分緊張。當他聽完希特勒的廣播講話后,憤怒地喊道:「世界是沒有 上帝的,假使是有,應當使希特勒在演說中間停止心臟的跳躍,以挽救世界的和平。」由於局勢的影響,林語堂有 5 天時間停止寫作。當事件平息后, 林語堂又幽默起來了,他說,他要寫一張個人損失的清單,損失 5 天的工作 時間,按每天 100 元計算,共計 500 元。他要希特勒賠償這筆經濟損失。
  
   林語堂游西湖,看見博覽會塔,心中大為不滿,以為好似美人臉上的一點爛瘡。他說:「我由是立志,何時率領軍隊打入杭州,必先對準其放炮,先把這西子臉上的爛瘡,擊個粉碎,後人必定有詩為證云:西湖千樹影蒼蒼,獨有丑碑陋難當;林子將軍氣不過,扶來大炮擊爛瘡。」
  
   面對法西斯的戰爭威脅,林語堂竟異想天開地想以幽默來防止戰爭。他說:「派遣五六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幽默家,去參加一個國際會議,給 予他們全權代表的權力,那麼世界便有救了。」
  
   林語堂唯一的運動是逛大街,另有就是在警察看不見的時候,在紐約中央公園的草地上躺一躺。
  
   有朋友問:林語堂,你是誰?林語堂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有上帝知道。
  
   林語堂在杭州玉泉買一銅雀瓦,付款后對攤主說這是假的。攤主嚴詞詰問:「你為什麼要買假古董?」林回答:「我就是專門收藏假古董的。」
  
   林語堂很崇拜明末清初的李香君。李香君以弱女子之身,怒斥魏忠賢的乾兒子們,語堂稱她為奇女子。他托友人重金求得一幅李香君的畫像,終日帶在身邊,並提了一首「歪詩」,是一首六言的打油詩:「香君一個娘子,血染桃花扇子。義氣照耀千古,羞殺鬚眉男子。香君一個娘子,性格是個蠻子。懸在齋中壁上,叫我知所觀止。如今這個天下,誰復是個蠻子?大家朝秦暮楚,成個什麼樣子?當今這個天下,都是販子騙子。我思古代美人,不至出甚亂子。」
  
   林語堂胃口好,食量大,愛吃愛喝,就是生病的時候,他也可以吃雙倍的東西。他自己說:「我會醫自己的病,就是多吃東西的方法,我的病就會好了」。 林語堂最喜歡吃烤牛肉,而且最愛在半夜裡吃東西,為了這事,他妻子時常笑他。有一天夜裡,他覺得肚子餓了,起來一口氣吃了五隻雞蛋和兩片脆餅。又有一次,他吃了四片餅乾還覺得不夠。為此,他幽默地對家人說:「昨天夜裡我覺得很餓,不知道是起來的好,還是不起來的好。我又覺得很慚愧,僅僅為了吃東西,睡了還要起來。不過我若不吃些東西,讓肚子空空的,那麼,我便更不能入睡了」。思想鬥爭的最後結果,他還是起來了,獨自在廚房裡吃了一些他愛吃的東西,被妻子瞧見,在一旁忍俊不禁。所以他最討厭一件事,就是人家在八點或八點以後請它吃飯,如果有人在這時請他吃飯,他必定先和家人吃過飯才去。
  
   林語堂從小熱衷於發明創造,夢想當發明家。他學了虹吸管原理,就花幾個月時間琢磨在自家菜園裡搞自流灌溉;13歲時到廈門讀書,第一次乘輪船,就盯上輪船的蒸汽機,立定不動,凝神察看,從此對機械著迷;中學時酷愛數學、物理和地理,弄得中文竟不及格;到上海的聖約翰大學註冊文科而未入理科,完全是一種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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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16 | 只看該作者
林語堂在50歲以後,開始專註於發明。他用了三年時間,花費了全部的外匯儲備10萬美元,於1947年終於發明了只要打3個鍵即可成字,一分鐘能打50個漢字的中文打字機。先生為這發明幾乎「傾家蕩產」,由於戰爭因素,雖然1948年就取得專利,但一直無法批量生產。先生曾改良他的「國語羅馬字拼音法」歷時5年,由香港中文大學出版《林語堂當代漢英詞典》。除了打字機、詞典,先生髮明的「自來牙刷」手繪草稿、「自動門鎖」草圖和自動打橋牌機等,都令人驚服先生創意無窮。先生還為夫人設計符合人體力學的舒適座椅,在當時,堪稱相當前衛。
  
   《京華煙雲》是林語堂的代表作,展現了近現代中國的風雲變幻,被稱為繼《紅樓夢》之後又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這部作品原是用英文寫成的,英文原名為「The moment in Peking」。在翻譯成中文時,先後出現了幾種譯法。有人譯為「北京一剎那」,也有人譯為「北京一瞬間」,還有人譯為「瞬息京華」。雖然和原著詞義相合,但並未譯出原著的神韻。林語堂對這幾個譯名都不滿意,在作品即將付梓之時,他自己譯為「京華煙雲」。「moment」譯為「煙雲」,真是神來之筆,其中既巧妙地交代了時間,又飽含著歷史的滄桑,四個字渾然一體,端莊凝重。
  
   林語堂將自己的傳記取名為《狂吠的專家》,不料被上海密勒氏評論報社的英文版《中國名人錄》作為林的身份編了進去。潘光旦說:「這編輯有改正的責任,否則嬉笑怒罵盡成文章,名人錄變做滑稽列傳了。」
  
   林語堂在美國從事寫作,有時發生難題,常常到哥倫比亞圖書館查找,但不便用自己名字,其女兒替他取了一個名「林語珠女士」。
  
   林語堂到美國后,原由他主編的《宇宙風》改由其弟林憾廬主編,不久林憾廬病死,林語堂沒趕回送葬,只是寄回兩篇文章,將其稿費充作葬儀。
  
   林語堂在美國講學,有兩個哲學學會不謀而合,都指定他講的題目是「孔夫子與林語堂」。
  
   林語堂在尋源書院、聖約翰大學讀書時,均以第二名的成績畢業。他的理由是:不論做什麼事,一生都不願居第一。
  
   林語堂應美國米高梅電影公司約,將舊小說《四傑傳》中的故事「唐伯虎點秋香」作為題材,改編成電影劇本。為契合西方習慣,把「唐伯虎」更名為「唐伯納」,並把它作為劇名。
  
   林語堂將《浮生六記》譯為英文,內稱沈三白曾向洋人借高利貸。此「洋人」,原作中為「西人」,指山西人。
  
   林語堂曾遭受了「性騷擾」事件。在萊比錫工業展覽會期間,語堂住在郊外。他的女房東守寡多年,孤獨寂寞,有點色情狂的傾向。她每時每刻都在抽煙,就著鹹肉喝啤酒,沒有清醒的時候。她硬拉著林語堂,事無巨細地講她和情人之間的樂事,還說她的情人是媲美歌德的文學天才。那位寡婦還給林語堂看她作的詩,存心引誘林語堂。一次,林語堂從她的房門口經過,她故意倒在地上,語態曖昧地叫林語堂進去扶她。林語堂嚇著了,趕緊叫翠鳳代勞,寡婦就裝著剛剛蘇醒,自己站起來了。
  
   林語堂受賽珍珠的邀請去美國,途中,「胡佛總統號」在夏威夷停泊了一天。林語堂打算帶著妻子女兒好好遊覽一番。哪裡料到還沒下船,就看見岸上打著大塊的橫幅,上面寫著「歡迎林語堂」,旁邊站著二十來個人,面色著急地翹首以盼。林語堂一露面,歡迎者涌過來,按當地的習俗,給林家獻鮮花編成的花環。林語堂和廖翠鳳脖子上各被套了七八個,三個女兒也接受了十來個。記者的鎂光燈閃成一片,晃得林語堂睜不開眼。來不及細想,他們就被簇擁著拉去吃午飯。接下來,是坐透明底的船參觀海底世界。各色的熱帶魚在淺紅色的珊瑚叢中穿梭,色彩繽紛,煞是漂亮。晚上,是夏威夷傳統的大餐和看土人表演傳統的草裙舞。林語堂玩得很盡興。臨別前,他和類似頭目的那位先生握手,感激對方的款待,然後有些羞赧地問:「你們是做什麼的?」 那位先生一臉錯愕,敢情雙方遊玩了一天,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們都是南洋的華僑,仰慕林先生的文名,所以特意安排了這樣一個歡迎儀式。」 林語堂趕緊說,「謝謝!謝謝!」 「打擾!打擾!」那位先生急忙回禮。略一停頓,雙方旋即哈哈大笑。他們回到船上,發現有人送過來一隻螃蟹,足有一尺寬。由於廖翠鳳和女兒吃不慣生魚,餓了一天肚子,嚷著讓林語堂把螃蟹剝開。林語堂用小鉗子斯斯文文地折騰了好一會兒,橫豎打不開。最後,他乾脆把螃蟹放在衣櫃口,用力把衣櫃門撞上,螃蟹碎了,門鈕也壞了。一家人就著冷螃蟹,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
  
   孟孔武寫《幽默詩人》,其中杜撰了林語堂死後與孔子對話。孔子說:「我為《論語》主編,你也不過曾為《論語》主編;我周遊列國,你也周遊列國;何以我一貧如洗,而足下能豪富至此?其術可聞歟。」林莞爾而笑:「此無他,我不過出賣了一些《吾國與吾民》。」
  
   林語堂會為盛名所累。1953年3月,台灣傳媒一度大幅報導林語堂將為搜集寫作題材訪台,甚至在預告日當天,接機團浩浩蕩蕩一行人在機場等待大師,最後卻是烏龍一場,隔天即有親國民政府的報紙撰文稱這是「幽默的預告」,甚至指幽默大師來也只是販賣「幽默噱頭」,因此「不來也罷」。
  
   林語堂晚年居於法國。法國的公園或街上,常有男女熱情擁吻。林見了,便笑嘻嘻地用法語大聲叫喊:「1、2、3、4、5、6......」數他們親嘴的時間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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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
  
   1936年,美國紐約舉辦第一屆全美書展。書展是由《紐約時報》和全國書籍出版者協會共同主辦的。主辦者還安排了一次作家演講的項目,林語堂也在邀請之列。當時,他的《吾國吾民》在美國出版,高居暢銷書榜首,他的名字也正風靡美國讀書界。美國的讀者,正欲一睹他的風采,所以,他的演講受到讀者的歡迎。輪到林語堂演講的時候,他不慌不忙地走上講台,以風趣幽默、機智俏皮的口吻,縱談了他的東方人的人生觀和他的寫作經驗。那天,林語堂一反他在歐美大眾場合穿西裝的習慣,打扮得像在國內一樣,穿一身藍緞長袍,風度瀟灑,慧氣四溢。熱心的聽眾,被他那嫻熟的英語,雄辯的口才,以及俏皮精湛的演講折服,不斷報以熱烈的掌聲。正當大家聽得入神的當兒,他卻賣了一個關子,收住語氣說:「中國哲人的作風是,有話就說,說完就走。」說罷,拾起他的煙斗,揮了揮長袖,走下講台,飄然而去! 在座的人面面相覷,半天沒回過神來。過了好幾分鐘,身著華服的太太小姐們才匆匆忙忙拿著紙片跑出來,「我的問題還沒問呢,林博士怎麼就走了!」「我也是啊!」一片跺腳懊惱之聲,林語堂聽說后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1939年,林語堂在美國紐約的世界筆會上發表一篇《希特勒與魏忠賢》的演講。他說,當今德國有人把希特勒比為耶穌,由此他想起中國明朝有一位讀書人倡議一說,稱頌魏忠賢與孔夫子應當有相樣的地位。那時惟有這樣歌功頌德,才能保住差事,而反對魏忠賢的官吏全給殘殺了。魏忠賢當權時與今日德國如出一轍,聲勢顯赫,但到頭來免不了自殺身亡。林語堂說:「自殺乃是獨裁者的唯一出路。」
  
   林語堂說:美國總統林肯最有名的葛底斯堡演講,就是事先作了充分準備,而演講結束后,又讓人看不出有準備的功夫,他認為這是成功的演講,因此,林語堂最反對臨時請人演講,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臨時請人講話,令人措手不及,那是多麼窘相的事呀!
  有一次,他到一所大學去參觀。參觀后,校長請他到大餐廳和學生們共餐。校長認為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就臨時請他和學生講幾句話。林語堂很為難,無奈之下,就講了一個笑話。
   林語堂說,羅馬時代,皇帝殘害人民,時常把人投到斗獸場中,給猛獸吃掉。這實在是一件慘不忍睹的事!可是,有一次皇帝又把一個人丟進斗獸場里,讓獅子去吃。這個人膽子很大,看到獅子卻不十分害怕,並且走到獅子身旁,在獅子身邊講了幾句話,那獅子掉頭就走,也不吃他了。
   皇帝覺得很奇怪,獅子為什麼不吃他呢?於是又讓人放一隻老虎進去。那人還是毫無懼色,又走到老虎身旁,也和他耳語一番。說也奇怪,老虎也悄悄地走了,同樣沒有吃他。皇帝詫異極了!怎麼回事?便把那人叫出來,盤問道:「你究竟向獅子和老虎說了些什麼,竟使它們不吃你呢?」
   那人答道:「陛下,很簡單,我只提醒它們,吃我很容易,可吃了以後,你們得演講一番!」說罷就坐下了。嘩,頓時全場雷動,得一個滿堂彩!校長卻弄得啼笑皆非。
  
   林語堂生平演講無數次,每次均在伴著喝采聲和鼓掌聲中,走上講台,可是有一次演講,卻被人「轟」下台去,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但這並不代表他的演講失敗。世界筆會第三十六屆年會,在法國舉行,當輪到林語堂發言時,他向主席要求講十分鐘,但主席卻拒絕了,說別人發言都是五分鐘,不可破例。林語堂則說五分鐘我不講,這可急壞了同去的馬星野,於是馬去找大會主席,商量並請求,主席終於答應可講十分鐘。馬又去找大會秘書長,秘書長答應說:「先安排十分鐘,如果林語堂講滿十分鐘,尚未結束髮言,則仍可講下去。」
   林語堂接受了這個安排,便登上講台,全場鴉雀無聲,他講得也很投入,不知不覺,已講滿十分鐘,主席說時間已到,請林語堂結束髮言,那時與會者,正聽得入神,對主席的粗暴極為不滿,於是一致的熱烈鼓掌,希望林語堂繼續講下去,這時主席顯得很尷尬,只得默認答應。可是林語堂卻發怒了,憤而不講,逕自走下台去,因而永遠留下「半截」精彩演講的一幕。
  
   在美國成名后,時常有大學請他去演說一番。林語堂基本不拒絕,美國的演講費高,興趣和賺錢兩不誤,何樂而不為呢?他寫演講稿是快手,禮拜一晚上的演講,他總是磨蹭到中午,才慢吞吞地點燃煙斗,仰坐在桌前深思默想,一袋煙吸完,腹稿也打完了。穿著打扮似乎更費時間,妻子廖翠鳳要他以最好的形象示人,他卻像不願上學堂的小學生,跟父母擰上半天,最終還得照辦。有一回,哥倫比亞大學請他去講中國文化。他從衣食住行談起,一直講到文學、哲學,大讚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美妙絕倫。在座的是年輕氣盛的美國青年,見林語堂滔滔不絕地說中國的好,一個女學生實在忍不住,手舉得老高,語帶挑釁地問:「林博士,您好像是說,什麼東西都是你們中國的好,難道我們美國沒有一樣東西比得上中國嗎?」 話音剛落,林語堂微笑著徐徐道來:「有的,你們美國的抽水馬桶比中國的好。」 舉座喝彩。大家都扭過脖子去看發言的人,女學生怎麼也沒想到林語堂會來上這麼一句,窘迫得臉色緋紅,羞答答地坐下來。
  
   林語堂攜翠鳳1962年造訪南美洲,所到之處,歡迎者如雲。在巴西的一次集會上,來聽的人太多,擠滿了臨街的大道,政府不得不出動警察來維持治安。演講者是人越多越興奮,越容易出妙語,林語堂也不例外,他留下了最廣為傳誦的一段:「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國的鄉村,屋子裡安裝著美國的水電煤氣等管子,有個中國廚子,娶個日本太太,再找個法國情人。」
  
   林語堂喜歡演講,可太多了也膩味。尤其是到台灣定居后,幾乎每個星期都得例行公事講上幾次。國人演講長得像王媽媽的裹腳布,客氣寒暄話起承轉合,林語堂苦不堪言。一次,輪到林語堂講時已是中午過半,與會者飢腸轆轆,又不得不裝出饒有興緻的樣子。他上台後說:「紳士的演講應該像女士的裙子,越短越迷人!」說完就結束了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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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16 | 只看該作者
教學
  
   林語堂在東吳大學法學院兼英文課的時候,開學第一天,上課鐘打了好一會兒他還沒有來,學生引頸翹首,望眼欲穿。林先生終於來了,而且夾了一個皮包。皮包里的東西裝得鼓鼓的,快把皮包撐破了。學生們滿以為林先生帶了一包有關講課的資料,興許他是為找資料而弄得遲到了。誰知道,他登上講台後,不慌不忙地打開皮包,只見裡面竟是滿滿一包帶殼的花生。
   他將花生分送給學生享用,課堂變成了茶館。但學生們並不敢真的吃,只是望著他,不知他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林先生開始講課,操一口簡潔流暢的英語。開宗明義,大講其吃花生之道。他說:「吃花生必吃帶殼的,一切味道與風趣,全在剝殼。剝殼愈有勁,花生米愈有味道。」說到這裡,他將話鋒一轉,說道:「花生米又叫長生果。諸君第一天上課,請吃我的長生果。祝諸君長生不老!以後我上課不點名,願諸君吃了長生果,更有長性子,不要逃學,則幸甚幸甚,三生有幸。」學生們哄堂大笑。林語堂微笑著招呼學生:「請吃!請吃!」教室里響起了剝花生殼的聲音。林語堂宣布下課,夾起皮包飄然而去。此後,每逢林語堂講課時,總是座無虛席。
  
   林語堂痛恨上課點名,但他的學生卻從不缺課,不像其他課,老師點名后,居然還有人乘機溜課。他上課時,教室里總是擠得滿滿的,座無虛席,甚至連別班別校的學生,也往往會趕來旁聽。一則因為他的名氣響,他編了《開明英文讀本》和《開明英文文法》等,儼然是一位英語教學的權威專家。再則他的課講得確實有水平,德國萊比錫大學畢業的語言學博士算是貨真價實的。學生來不來,悉聽尊便;上課講什麼,怎樣講,則悉聽林語堂之便了。他從不要求學生死記硬背,上課用的課本也不固定,大多是從報章雜誌上選來的,謂之《新聞文選》,生動有趣,實用易懂。他也不逐句講解,而是挑幾個似同而異的單詞比較。比如他舉中文的「笑」為例,引出英文的「大笑」、「微笑」、「假笑」、「痴笑」、「苦笑」等以作比較。學生觸類旁通,受益無窮,大感興趣。他的腦子裡似乎也沒有多少師道尊嚴,不像有的先生擺出一副儼然神聖的架勢,裝腔拿調,他則笑顏常開,笑語連篇。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從不正襟危坐,他說太累,他受不了。他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講著。在講台上踱來踱去,有時就靠在講台前講。講著講著,一屁股就坐到了講台上;有時也坐在椅子上講,講得興濃,得意忘形,情不自禁,居然會像家居那樣,將兩隻穿著皮鞋的腳中蹺到講台上。學生們先是大愣,後來也就習慣了。
  
   林語堂還有一項絕招,就是以「相面打分」,他所教的英文課程,從來不舉行考試,每當學期結束前,要評定學生成績,他便坐在講台上,拿出學生名冊,一一唱名,被點到的學生,依次站起,他如相面先生一般,略向站起的學生,看了一看,便定下分數,他對著沒有十分把握的學生,就請對方到講台前,略為談上幾句,然後定分。
   有人問他,怎麼能憑外表來打分數呢?他說:「假如使我只在大學講台演講,一班五十幾個學生,多半見面而不知名,小部分連面都不認得,到了學期終,叫我出十個考題給他們,而憑這十個考題,就定他們及格不及格,打死我也不做!」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憑著他有超強的記憶力,讓全班的學生,在幾節課下來,自己便能直呼其名,然後他在課堂上,隨時點指學生回答問題,因此,還未到學期結束之時,每位學生的學習能力和程度,他心裡早已有數,這就是他敢於「相面打分」的秘訣。
   據當時上過林語堂課的學生們回憶說:「林教授(相面)打下的分數,其公正程度,遠超過一般以筆試命題計分的方法,所以在同學們心中,無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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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17 | 只看該作者
恩怨
  
   林語堂一生和兩個好友反目,這兩個人,一個是魯迅,另一個是美國作家賽珍珠。
  
   林語堂和魯迅因《語絲》而結識,並在在以筆戰鬥的崢嶸歲月中結下了深厚的情意。五卅慘案后,由於北京形勢太壞,林語堂寫的文章也沒有報紙敢發,軍人打扮的人還時不時地在家門口溜達一圈,美其名曰「保護」,其實就是監視。於是林語堂接受了廈門大學校長林文慶的邀請,到廈大任教。隨後,林語堂將魯迅也邀請到廈大。廈大靠理科起家,經費、校舍資源等各項政策都向理科傾斜。林語堂創辦的國學院興起后,分去近一半的研究經費,遭到理科部主任劉樹杞的忌恨。他利用自己掌管財政之便,幾次逼魯迅搬家。最後一次,居然讓魯迅搬到了廈大的地下室。更過分的是,魯迅的屋子裡有兩個燈泡,劉樹杞說要節約電費,非得讓人摘下一個。魯迅氣得目瞪口呆,鬍子都翹起來了。但是為了林語堂,魯迅留了下來。他說:「只怕我一走,玉堂要立即被攻擊。所以有些彷徨。」
  
   這樣有著十年情誼的兩個人,卻最後分道揚鑣。
  
   1927年林語堂辭去外交部的官職來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開始倡導「幽默」。而魯迅看不起「幽默」,他依然把文學當作「匕首」和「投槍」,刺向敵人。因為想法的不同,他們漸行漸遠。
  
   分化從一件小事開始。魯迅和北新書店的老闆李小峰鬧版稅官司,由郁達夫作「和事佬」為二人調解。此後,李小峰在南雲樓擺酒宴請魯迅,林語堂夫婦也被邀請。林語堂愛說話,人際關係卻極為糊塗。去之前廖翠鳳反覆提醒:「堂,待會少開口。」
  
   張友松是魯迅的學生,曾經請魯迅和林語堂吃飯,說也要辦一個書店,並以李小峰為誡,決不拖作者的工資,但魯迅權衡之後沒有答應。這話傳到了李小峰的耳朵里,李小峰當時就很不痛快。後來,魯迅要和他對簿公堂,李小峰本能地覺得是張友松在從中使壞,幾次在背後攻擊張友松。
  
   魯迅很忌諱這件事,聽林語堂一說,疑心話中有話,譏諷自己受了張友松的挑撥,當即臉色發青,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喊:「我要聲明!我要聲明!」那時,魯迅已有幾分酒意,他一拍桌子,「玉堂,你這是什麼話!我和北新的訴訟不關張友松的事!」 林語堂站起來辯解,「是你神經過敏,我沒有那個意思!」
  
   兩人越說越上火,像一對雄雞一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對了足足兩分鐘。郁達夫見形勢不對,趕緊站出來。他一手按下魯迅,一面拉著林語堂和廖翠鳳趕緊離開。 筵席不歡而散。因此事,林語堂和魯迅的友誼亮起了紅燈。
  
   不久,林語堂辦起《論語》,做了「幽默大師」,魯迅更不能理解,他認為在血與火的鬥爭中,是沒有幽默可言的,「只要我活著,就要拿起筆,去回敬他們的手槍。」
  
   有一次《自由談》的編輯黎烈文做東,為要去杭州「風雨茅廬」的郁達夫和王映霞餞行。林語堂和廖翠鳳也參加了。飯後,大家不約而同地抽起煙來,一時間,煙霧繚繞。林語堂好煙,看著眾人吞雲吐霧的樣子,林語堂興緻勃勃地問魯迅:「周先生,你每天都抽幾隻煙?」
  
   「大概很多吧,沒有統計過。」
  
   林語堂一臉興奮,正準備接著問。
  
   「你是不是在替《論語》找材料?」魯迅的口氣突然冷起來。
  
   原來林語堂在最近的一期《論語》上發表了《我的戒煙》一文。魯迅公開批評林語堂盡拿些吸煙、戒煙之類的生活細節做文章,是退回去了,今時今日之中國是不適合這種西洋式幽默的。
  
   「我準備廣播一下!」林語堂沒有留意魯迅口氣的變化,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這其實很無聊,」魯迅有些不快,很不客氣地說:「每月要擠出兩本幽默來,本身便是件不幽默的事,刊物又哪裡辦得好!」
  
   聽魯迅這麼一說,林語堂氣得發昏,連辯解都忘了。旁人都停止了說話。鬧哄哄的屋子裡一下子靜悄悄的,氣氛緊張得可怕。這是林語堂和魯迅的第二次誤會。
  
   1932年底,蔡元培和宋慶齡成立了中國民權保障同盟,專門營救被政治迫害的文化名流,爭取言論、出版、集會等自由。林語堂擔任了宣傳主任,魯迅也是民盟的積極分子,兩位語絲戰友又並肩站在了一起。1933年,楊杏佛被暗殺。好友的故去讓林語堂悲痛欲絕,但因為這件事他和魯迅又產生了誤會。
  
   6月20日,舉行楊杏佛的入殮儀式。林語堂正在被嚴密監控,出不得門。魯迅去后沒有見到語堂,很生氣,「這種時候就看出人來了,林語堂就沒有去,其實,他去送殮又有什麼危險!」 事實上,據《申報》報道,林語堂參加的是7月2日楊杏佛的出殯下葬儀式,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去的。那一次,魯迅沒有去。
  
   林語堂沒有向魯迅解釋。然而,魯迅對林語堂的印象就此大打折扣,兩人的裂縫朝著不可避免的方向越拉越大。
  
   1934年,林語堂和章克標意見不和,一氣之下離開《論語》,另起爐灶,辦起了《人間世》。誰也沒有料到,這竟是林語堂和魯迅友情的終點。
  
   據當時另一知名文人陶亢德回憶,《人間世》創刊前,語堂請文壇好友來家裡吃飯。客人來得差不多了,就差魯迅。大家都知道語堂和魯迅最近鬧得不太愉快,有人好心提醒他,要不要催一催。林語堂擺擺手,很有把握地說,不必,他一定會來的。話音剛落,魯迅就拖著膠皮鞋,嘀嘀嗒嗒地走進來了。
  
   《人間世》走的是《論語》談幽默的老路子,左盟早就看不慣林語堂提倡幽默的那一套,而後來又發生了周作人的自壽詩事件,於是野容(廖沫沙)寫了《人間何世》,指著林語堂的鼻子罵了一通。自此,左翼聯盟系統地開罵了。盟主魯迅罵得最凶,攻擊林語堂文學上的趣味主義和自由主義,說幽默文學是「麻醉文學」。
  
   其間,又發生了幾件小事。
  
   在一次飯桌上,幾個廣東籍作家兀自講粵語,說得興緻盎然,其他人聽不懂,想插嘴都插不上。林語堂故意講一口流利的洋涇濱英語,表示是雞同鴨講,逗趣一番。沒料到魯迅厲聲到:「你是什麼東西!難道想用英語來壓中國的同胞嗎?」林語堂啞口無言。
  
   魯迅曾寫信勸告語堂不要搞這些小品了,多翻點英文名著才是正途。林語堂回信,「等老了再說」。時過一年多,魯迅給曹聚仁寫信,提到了這件事:「這時我才悟到我的意見,在語堂看來是暮氣。但我至今還自信是良言,要他於中國有益,要他在中國存留,並非要他消滅。他能更急進,那當然很好,但我看是決不會的,我決不出難題給別人做,不過另外也無話可說了。」林語堂聽說后,無奈地解釋道:「亦近挑撥呢。我的原意是說,我的翻譯工作要在老年才做。因為我中年時有意思把中文作品譯成英文。……現在我說四十譯中文,五十譯英文,這是我工作時期的安排,哪有什麼你老了,只能翻譯的嘲笑意思呢?」
  
   文學立場的涇渭分明,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誤會,魯迅不再把林語堂當朋友了。徐志摩在上海大觀樓補擺婚宴,魯迅來得晚,一看見林語堂夫婦在座,二話不說抬腿就走。而他的《天生蠻性》一文,只有三句話:辜鴻銘先生贊小腳;鄭孝胥先生講王道;林語堂先生談性靈。(辜鴻銘是前清遺老,鄭孝胥是偽滿總理,把林語堂和他們相提並論,魯迅的鄙夷之情可以想見。)
  
   魯迅與林語堂曾同住在上海北四川路橫濱橋附近時,一次魯迅不小心把煙頭扔在了林語堂的帳門下,把林語堂的蚊帳燒掉了一角,林語堂心裡十分不悅,厲聲責怪了魯迅。魯迅覺得林語堂小題大做,因為一床蚊帳這麼大火氣,未免太傷人了,便還回敬說一床蚊帳不過五塊錢,燒了又怎麼樣,兩人就這樣爭吵了起來。
  
   兩年之後,林語堂遠赴美國,終此一生,兩人再沒有相見。
  
   1936年10月19日,魯迅因肺結核不治而亡。4天後,林語堂寫下了這樣的文字:魯迅與我相得者二次,疏離者二次,其即其離,皆出自然,非吾與魯迅有輊軒於其間也。吾始終敬魯迅;魯迅顧我,我喜其相知,魯迅棄我,我亦無悔。大凡以所見相左相同,而為離合之跡,絕無私人意氣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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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19 | 只看該作者
除夫人廖翠鳳外,與林語堂交往時間最長、關係最為密切的女性,莫過於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美國女作家賽珍珠了。二人的交往,有恩,有怨,有佳話,也有遺恨。
  
   賽珍珠是在中國佈道的美國牧師的女兒。她生於中國,后回到美國學習,但是從美國弗吉尼亞州——梅康女子學院畢業后,仍回到中國,在南京大學擔任英語老師。賽珍珠致力於向西方世界介紹中國,想寫一本介紹中國傳統文化並涉及各方面的書。她知道自己對中國的了解還不透徹,理解還不深刻,想找一個合適的中國人來寫。在與林語堂結識后,賽珍珠便選定林語堂成為這本書的撰稿人。
  
   當時美國德出版商約翰•黛公司的老闆R•沃爾什對賽珍珠十分心儀,為了追求賽珍珠,她從美國一直追到中國,當他聽到賽珍珠說起這個消息,也鼓勵林語堂寫這本書。
  
   1934年,林語堂用英文寫出了《吾國與吾民》。賽珍珠讀完書稿,拍案叫絕,驚呼這是「偉大著作」!此時賽珍珠與R•沃爾什已經結婚,《吾國與吾民》由賽珍珠丈夫R•沃爾什的約翰•黛公司出版了。
  
   《吾國與吾民》一問世,就在美國暢銷書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當年9月至12月連印了七版。林語堂在美國讀者中有了聲望,賽珍珠夫婦認準了林語堂的學識和文筆合乎西方讀者的口味,可以成為約翰•黛公司的搖錢樹。因此,他們決定邀請林語堂到美國去專事寫作。W
  
   林語堂接受賽珍珠的邀請,賣掉了房屋和傢具,帶著妻子廖翠鳳和三個孩子,帶了二十箱中國古籍,來到美國。
  
   林語堂到了美國,就住在賽珍珠夫婦的賓夕法尼亞州鄉間別墅。兩個家庭中西合璧,像是一個大家庭,經常在一起聚餐。林語堂的夫人廖翠鳳與賽珍珠經常用漢語聊天,廖翠鳳給她講中國故事,為她朗誦《水滸傳》,賽珍珠一邊聽,一邊用筆譯成英文。兩家的孩子在一起玩耍,關係十分親密。
  
   林語堂的二女兒亞娜(林太乙)上學時,美國同學常向她提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為什麼不裹小腳?」「你身後怎麼不拖一條辮子?」「你吸鴉片嗎?」「你吃鴿子白窠(指燕窩)嗎?」「你不戴碗形的帽子(指瓜皮帽)嗎?」等等。亞娜回家說給父母聽,林語堂感到西方人對中國歷史文化的偏見,他決定寫一本書,以東方文明的悠閑哲學來批評美國高度工業機械化所造成人的異化,為西方文化人生價值取向的弊端尋找療救的藥方。
  
   林語堂向賽珍珠談了撰寫新著的打算,賽珍珠夫婦建議他在《吾國與吾民》的基礎上,將其第九章《生活的藝術》擴展而成一本書。林語堂欣然採納,用了半年的時間,兩易其稿,寫成了《生活的藝術》。
  
   1937年,《生活的藝術》由賽珍珠夫婦的約翰•黛公司出版。這次引起的轟動比《吾國與吾民》更大,每月讀書會作為12月份的特別推薦書,比《吾國與吾民》更加暢銷,不斷重印,多達40版以上;英、法、德、丹麥、瑞典、西班牙、葡萄牙、荷蘭等國的18個版本也同樣暢銷。《生活的藝術》成為歐美各階層男女老少的「枕邊書」。
  
   1938年,賽珍珠的反映中國生活的長篇小說榮獲諾貝爾文學獎,激勵起林語堂轉向長篇小說創作。林語堂經過整整一年的奮鬥,於1939年8月8日終於寫出了70萬字的長篇小說《京華煙雲》,1939年仍由賽珍珠夫婦的約翰•黛公司出版。《京華煙雲》一出版就被譯成多種文字出版,僅抗戰期間《京華煙雲》在美國就銷了25萬部。林語堂接著仍寫長篇小說,1941年的《風聲鶴唳》,1953年的《朱門》,都是由約翰•黛公司出版的。
  
   林語堂在美國住了30年,用英文寫了近30部書,由約翰•黛公司出版的還有《啼笑皆非》(1943年版)、傳記文學《蘇東坡傳》(1947年版)、《美國的智慧》(1950年版)、《寡婦妾歌妓》(1951年版)等。
  
   林語堂和賽珍珠是不同國籍、不同性別的一對很好的文友,然而他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畢竟不同,他們之間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林語堂從小夢想當發明家。30年代初期在上海時,林語堂經常翻閱英文版的《機械手冊》,有時間就畫打字機的結構草圖,想發明一種最精巧、最完美的新式中文打字機。到了美國,仍不改初衷,四十多歲了,他還想上麻省工學院,深造理工。到抗戰勝利后,他開始研製起中文打字機,並在1947年研製出一部每分鐘能打50多個漢字、與英文打字機一樣大小的打字機,這是世界上最先進的中文打字機。他申請了專利,到處推廣,但造價太高,不能投入批量生產。因此他投入的10萬美元的成本就無法收回,連家庭的日常生活也無法維持。不得已,林語堂硬著頭皮向賽珍珠告貸。他完全沒有想到,將他引入美國、與他有十幾年合作、有深厚交情的賽珍珠與往日判若兩人,斷然拒絕。
  
   林語堂非常惱火,立即向賽珍珠清算版稅,索取版權。按美國的出版法,出版商要向著作者支付百分之十的版稅,而賽珍珠出版他的著作都是給的百分之五的版稅。賽珍珠拒絕林語堂清算版稅收回版權的要求,打電話給林語堂的二女兒林太乙說:「你的父親是不是瘋了!」
  
   沒有得到版稅,林語堂請律師打官司,要與賽珍珠對簿公堂。經朋友調解,約翰•黛公司才將其著作的版權歸還給林語堂。
  
   1954年10月,林語堂應邀去新加坡出任南洋大學校長,曾打電報向賽珍珠告知行期,賽珍珠不僅沒有前來送行,連電報也沒回。對於此,林語堂說了一句話;「我看穿了一個美國人!」
  
   1955年,林語堂寫了《遠景》一書,交由另一家出版社出版。從此,林語堂與賽珍珠的關係完全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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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20 | 只看該作者
婚戀
  
   林語堂的初戀是青梅竹馬,一個叫「橄欖」的女孩。「橄欖」本名賴柏英,是山裡的女子,她的母親是林語堂母親的教女,初次見面,賴柏英的母親按照傳統輩份的觀點,讓她叫語堂「五舅」。林語堂那時候又小又瘦,個頭和柏英差不多。小賴柏英不高興了,撅起嘴來,堅決不肯叫。林語堂本想板起臉,裝裝「五舅」的大人樣,可瞅見柏英委屈的模樣,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因為賴柏英的臉偏瘦,活脫脫一個剛成熟散著甜香的橄欖,林語堂便叫她「橄欖」。
  
   兒時他們常在山間一起玩,林語堂曾用聖經上的一句話形容過賴柏英赤足的樣子:「她的腳在群山間,是多麼美麗!」
  
   但是由於林語堂想出國留學,而賴柏英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所以他們分手了。
  
   林語堂從未忘記他的初戀,而柏英赤著足奔跑在草地上的情景成了林語堂永不能割捨的「情結」,讚美赤足之美成了他的偏好。他專門寫了篇《論赤足之美》,他說:「要是問我赤足好,革履好,我無疑地說,在熱地,赤足好。……赤足是天所賦予的,革履是人工的,人工何可與造物媲美?赤足之快活靈便,童年時快樂自由,大家忘記了吧!步伐輕快,跳動自如,怎樣好的輕軟皮鞋都辦不到,比不上。至於無聲無臭,更不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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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20 | 只看該作者
在聖約翰大學上學時,林語堂和廈門的陳希佐、陳希慶兄弟交好。也由此認識了他心儀的第二位女子,陳氏兄弟的妹妹陳錦端。錦端的父親陳天恩早年追隨孫中山先生,討袁戰爭失敗后,一度逃往菲律賓。回國后,陳天恩大興實業,創辦了造紙廠、電力廠、汽車公司等,是廈門數一數二的巨富。陳家篤信基督教,陳天恩還是基督教竹樹堂會長老。
  
   林語堂對陳錦端一見鍾情,而陳錦端也心儀林語堂,二人很快墜入愛河。放暑假時,二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中。林語堂一刻也離不開心上人,幾次三番跑到廈門,說是要探望希佐兄弟,其實就是為了看看錦端。在學校,陳錦端總是和他有說有笑,回家后,她卻躲進房間,怎麼也不肯出來。林語堂還以為少女懷春,多半是羞於見人的,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林語堂經常造訪陳家,經驗豐富的陳天恩早就看出來,語堂不是來看陳氏兄弟的,而是要追求他的長女。他想起別人說過的荒唐佈道,好像就是林語堂。陳天恩那時已經為錦端物色了一個名門大戶的子弟,就要談成了。他認為林語堂雖然聰明,但不虔誠地信仰基督教,家庭出身也不好,他的寶貝女兒可不能託付給這種人。陳天恩對陳錦端表明態度,最後迫使她同意,再也不見林語堂。另一方面,陳天恩把語堂叫過來,說,隔壁廖家的二小姐(舊時林語堂後來的夫人廖翠鳳)賢惠漂亮,他願意做媒,保准成。
  
   林語堂馬上明白了陳天恩的意思。他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垂頭喪氣地回到坂仔。大姐林瑞珠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大罵語堂:「你怎麼這麼笨,偏偏愛上陳天恩的女兒?你打算怎麼養她?陳天恩是廈門的巨富,你難道想吃天鵝肉?」大姐的話把林語堂從夢幻中拉到了現實。就這樣,林語堂的第二次戀愛還沒有步入高潮就戛然而止了。
  
   陳錦端一直佔據林語堂心裡的某個角落,歷久而彌新。據林語堂女兒林太乙回憶:父親對陳錦端的愛情始終沒有熄滅。我們在上海住的時候,有時錦端姨來我們家玩。她要來,好像是一件大事。我雖然只有四五歲,也有這個印象。父母親因為感情很好,而母親充滿自信,所以不厭其詳地、得意地告訴我們,父親是愛過錦端姨的,但是嫁給他的,不是當時看不起他的陳天恩的女兒,而是說了那句歷史性的話:「沒有錢不要緊」的廖翠鳳。母親說著就哈哈大笑。父親則不自在的微笑,臉色有點漲紅。我在上海長大時,這一幕演過很多次。我不免想到,在父親心靈最深之處,沒有人能碰到的地方,錦端永遠佔一個位置。
  
   80歲的林語堂口述《八十自述》,草草提了幾句:「我從聖約翰回廈門,總在我好友的家逗留,因為我熱愛我好友的妹妹。」
  林語堂每次畫少女,總是長長的頭髮,用一個寬大的髮夾別著。林太乙問他,為什麼總是這副打扮?林語堂回答,這是他第一次見錦端時她的打扮。
  
   林語堂說:「吾所謂鍾情者,是靈魂深處一種愛慕不可得已之情。由愛而慕,慕而達則為美好姻緣,慕而不達,則衷心藏焉,若遠若近,若存若亡,而仍不失其為真情。此所謂愛情。」到晚年,林語堂晚腿腳不便,常年坐在輪椅上。有一回,陳希慶的太太來看他。語堂又問起了陳錦端,陳夫人告訴他,錦端還住在廈門。語堂激動地站起來,推著輪椅要出門,「你告訴她,我要去看她!」他的妻子廖翠鳳急了,「堂,你在說什麼瞎話!你不能走路,怎麼去廈門!」數月後,林語堂就溘然長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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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20 | 只看該作者
陳天恩 「棒打鴛鴦」後為了安撫年輕氣傲的林語堂,他安排了語堂和鄰居廖悅發家的會面。廖家也是大富之家,雖然比不上陳天恩,可在廈門也有自己的錢莊和房產。廖悅發是個十分傳統的舊式家長,脾氣很壞,重男輕女,對女兒的教育十分嚴厲。廖家的女兒從小就要幹活,烹飪、洗衣裳、縫紉等都是家常的功課。廖悅發說,這是為了將來到丈夫家能好好過日子。他動輒向妻女大吼大叫,對兒子卻百依百順。廖翠鳳是烈性子,看不慣父兄欺負母親,偶爾也頂上幾句,可哥哥們都學會了爸爸的壞習慣,對這個妹妹從不看在眼裡,打罵相加。只有二哥暗地裡還幫幫她。廖翠鳳一心想離開家,結婚是惟一的出路。
  
   林語堂不能拂了陳天恩的面子,於是到了廖家。林語堂並沒有見到廖翠鳳,因為根據規矩,他們不能相見,只能躲在屏風後面觀察他。由於林語堂與廖翠鳳的二哥較好,所以林語堂的大名,廖翠鳳早就聽說過了。她覺得語堂是年輕俊朗,說起話來神采飛揚,一副「捨我其誰」的豪氣。二哥又對她說,語堂是個有大好前途的人,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
  
   林語堂的大姐瑞珠曾經和翠鳳同過學,她對父母說,翠鳳雖然是在大家庭長大的,可一點嬌縱之氣都沒有,是個樸實端莊的好姑娘;長得也很有福相,高高的鼻樑,圓潤的臉龐,人中很長,肯定會成為極其賢惠的妻子。林至誠夫婦聽了,也很高興。他們勸語堂,「娶妻求賢」,才能好好過日子。林語堂沒了陳錦端,覺得天都快塌了,父母的決定他沒有意見,林至誠就向廖家提親了。
  
   而廖悅發一向認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要不要娘家養著,嫁給誰都沒什麼關係。訂婚前,廖翠鳳的母親跑到她的房間。母親擔心女兒,苦口婆心地說,語堂是個聰明的小夥子,可是他是牧師的兒子,家裡窮,這可是「呷飯的人家嫁給呷糜的人家」,你要想好了!最後一句是廈門俗語,意思是說吃飯的人家嫁給吃粥的人家,會受窮的。廖翠鳳有自己的想法:自家還算殷實,可父親對母親有哪點好了,這和受窮不是一樣難熬嗎?她斬釘截鐵地對母親說:「沒有錢不要緊!」
  
   於是林語堂和廖翠鳳就這樣訂婚了。
  
   林語堂和廖翠鳳結婚之前,他的父親林至誠很是高興,因為林語堂娶了個錢莊家的女兒,還要到大名鼎鼎的哈佛大學留洋。林父常捋著鬍子,笑眯眯的,逢人就說:要大頂的花轎,新娘子是胖胖的喲!不知哪個好事之徒把這話傳到了廖翠鳳的耳朵里,氣得她立刻吃了好幾片瀉藥減肥。
  
   結婚當日,當著眾賓客的面,林語堂拿出婚書,對新婚的妻子說:「我把它燒了!婚書只有在離婚的時候才有用,我們一定用不到。」舉座嘩然。這紙婚書果然沒有用到。林語堂和廖翠鳳相親相愛,白頭偕老,造就了一段半個多世紀的金玉良緣。
  
   林語堂是讀書人,有著讀書人的多愁善感,有時情緒激動,見殘月感懷,見落花傷心。廖翠鳳對除林語堂以外的一切藝術家都抱著錢莊女兒的懷疑。邋遢的畫家、長發的詩人、街頭賣唱的流浪藝人,她一概覺得是精神病的同義語。兩人到雅典衛城參觀。莊嚴肅穆的古城牆,深藍幽靜的愛琴海,林語堂對人類的巧奪天工和大自然的奇妙高唱頌歌,而廖翠鳳捶捶酸疼的小腿,不屑一顧地說:「我才不要住在這裡!買一塊肥皂還要下山,多不方便!」語堂啞然失笑。
  
   林語堂對此有感而發:「才華過人的詩人和一個平實精明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之時,往往是顯得富有智慧的不是那個詩人丈夫,而是那個平實精明的妻子。」
  
   林語堂討厭一切形式上的束縛,如領帶、褲腰帶、鞋帶兒。廖翠鳳每次出門卻非得打扮齊整,胸針、手錶、耳環,連衣服邊腳的皺褶也得熨貼,一個端莊而有教養的太太所需的東西,她都一絲不苟地完成。她還要求林語堂這樣做。她常常盯著林語堂看,林語堂不等她開口,就學她的口吻說:「堂呀,你有眼屎,你的鼻孔毛要剪了,你的牙齒給香煙熏黑了,要多用牙膏刷刷,你今天下午要去理髮了……」廖翠鳳不僅不生氣,反而得意地說:「我有什麼不對?面子是要顧的嘛。」林語堂從這樣的對話中發掘了無限的樂趣。
  
   廖翠鳳以中國傳統女性的溫良恭儉容納了語堂所有的放肆和不安分。林語堂的自由天性也只有在這樣的妻子面前才能舒展。他還是像坂仔那個調皮的山鄉孩子,時時出怪主意,作弄老實的廖翠鳳。林語堂把煙斗藏起來,叫著,鳳,我的煙斗不見了!廖翠鳳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說,堂啊,慢慢找,別著急。翠鳳滿屋子地找,林語堂則燃起煙斗,欣賞妻子忙亂的神情。
  
   有女兒后,林語堂就隨著女兒管廖翠鳳叫「媽」。他從書房出來,總是像小孩子般地問:「媽在哪裡?」有時膩煩廖翠鳳的管教,林語堂也會說:「我以為我早就小學畢業了。」廖翠鳳不說話,笑眯眯地看著林語堂,林語堂就乖乖地做廖翠鳳交代的事。
  
   林太乙(林語堂次女)兒時的日記里有這樣一段對話:廖:語堂,你的頭髮要剪了。林:不!還好哩。我從未見過有人像我這樣的整潔。廖:但是太長了。你去照鏡子看。林:現在你看?並不長。我是太整潔不像作家了。廖:語堂,你應自己明白頭髮是太長了。林:但是我剛在兩星期前剪過發。我不去,除非自己覺到太長了。我已43歲。廖:43歲是43歲,但你的頭髮是太長了。林:我要使我的頭髮像先生的一樣長,但不像他一樣的用頭髮油,不需天天去梳它。廖:請你聽我的話。你明晚要去演講。我見你有這樣長的頭髮站在講台上,我要覺得慚愧的。林:假使讓聽眾見到林語堂的頭髮這樣的整潔,我也要覺到慚愧的。廖:穿上大衣吧。第84街上有一所理髮店。很近的。林:我知道。但我不要給他們做生意。
   (第二天)廖:你到理髮店去嗎?林:不,我要預備演講。廖:不,請你吃過中飯去吧。廖:那末在下午散步的時候去吧。林:請你不要煩,我不是你的兒子。廖:但你也許是的。林:我不是。廖:現在,語堂,不要生氣。去吧。林:為了避免淘氣,我就去吧。廖:啊,是的,你應當去。不要忘記叫他們洗洗頭。那是太髒了。還告訴他們剪去半寸長。林:對的,香!廖:謝謝你。
  
   還有一次,廖翠鳳說,她的一個朋友生了「兩個雙胞胎」。語堂是攻語言學的,立刻發現這句話有語病。他糾正翠鳳:「你不應該說『兩個』雙胞胎。雙胞胎就意思兩個。」
   「當然,雙胞胎就是兩個,有什麼錯?」
   「你可以說一對雙胞胎。」
   「一對不是兩個是什麼?」
   林語堂無話可說。
  
   廖女士最忌諱別人說她胖,最喜歡人家讚美她又尖又挺直的鼻子;所以林語堂每逢太太不開心的時候,就去捏她的鼻子,太太自然就會笑起來了。
  
   廖翠鳳是家中的總司令,她管理家政,指揮所有人的行動。不愛做家務的林語堂也必須負責飯後的洗碗碟工作。不過,林語堂每次洗碗都是大陣勢,打碎碗碟的聲浪不絕於耳。廖翠鳳算算賬,發現讓林語堂洗碗實在不合算,就免了他的任務。林語堂高興地去捏廖翠鳳的鼻子。廖翠鳳也笑起來,她向來自信她的鼻子又尖又挺直,最喜歡人家讚美。可看見林語堂那麼高興,廖翠鳳又不禁懷疑,語堂是不是故意打碎的?
  
   廖翠鳳喜歡談論家事,回憶過去,林語堂就坐在椅子上,點燃煙斗,不出任何聲音,靜靜地聽翠鳳的嘮叨。他笑稱:「怎樣做個好丈夫?就是太太在喜歡的時候,你跟著她喜歡,可是太太生氣的時候,你不要跟著她生氣。」
  
   廖翠鳳帶著語堂去算命,算命的人說她是吉人天相,命中有貴人,凡事能逢凶化吉。翠鳳很高興,不無得意地對林語堂說:「你這些年來順順利利的,也許就是因為我帶來的福氣呢。」
  
   兩人的爭執都像相聲一樣有趣。「你為什麼不能好好教書?不要管閑事了!」她厲聲說。
   「罵人是保持學者自身尊嚴,不罵人時才是真正丟盡了學者的人格,」他答道,「凡是有獨立思想,有誠意私見的人,都免不了要涉及罵人」。
   「你在『邋遢講』!」她罵道。這句廈門話,意思是胡言亂語。
   (後來)
   「堂啊,你還在邋遢講,來睡覺吧。」
   「我邋遢講可以賺錢呀。」
   「你這本書可以賺多少錢?」
   「不知道。你要多少?」
   「多少都要。」
  
   當時的文化名人大多拋棄了舊家庭的髮妻,另找了時髦的知識女性。林語堂成名以後,廖翠鳳擔心他也會喜新厭舊。語堂安慰她:「鳳啊,你放心,我才不要什麼才女為妻,我要的是賢妻良母,你就是。」他很討厭矯揉造作、故作嬌弱的女性。有一次看見當時的紅明星林黛,林語堂很不喜歡。他說:「東方美麗的標準是板面、無胸、無臀、無趾的動物——一個無曲線的神偶,我要拿她來做木工的神尺。」
  
   林語堂和一般懂得體貼太太的丈夫一樣,對女人愛穿著打扮的方面,表現得毫不吝嗇;他知道太太講究穿鞋,每次經過鞋店,總是鼓勵太太進去選購,自己則帶著孩子打發時間。
  
   林語堂曾經說過:「只有苦中作樂的回憶,才是最甜蜜的回憶。」他們即使窮得沒有錢去看一場電影,也可以去圖書館借回一疊書,倆人守住一盞燈相對夜讀,其樂不改。所以大師亦說,窮並不等於「苦」,他從來沒有「苦」的感覺;世俗所謂的「貧窮夫妻百事哀」的邏輯,完全被他推翻了。
  
   有雜誌採訪他們,問多年婚姻的秘訣,夫妻倆搶著說,只有兩個字,「給」和「受」,只是給予,不在乎得到,才能是完滿的婚姻。廖翠鳳實在地總結了幾條:「不要在朋友的面前訴說自己丈夫的不是;不要養成當面罵丈夫的壞習慣;不要自己以為聰明;不要平時說大話,臨到困難時又袖手旁觀。」林語堂則飽含深情地說:「婚姻生活,如渡大海,風波是一定有的。婚姻是叫兩個個性不同的人去過同一種生活。女人的美不是在臉孔上,是在心靈上。等到你失敗了,而她還鼓勵你,你遭誣陷了,而她還相信你,那時她是真正美的。你看她教養督責兒女,看到她的犧牲、溫柔、諒解、操持、忍耐,那時,你要稱她為安琪兒,是可以的。」
  
   1969年,林語堂和廖翠鳳結婚半個世紀。在語堂的授意下,親朋好友為他們舉辦了盛大的金婚紀念晚會。林語堂送給翠鳳一個手鐲,他說,是為了表彰她這麼多年來堅定不移守護著家,以及多次的自我犧牲。廖翠鳳想起結婚伊始,林語堂撕婚書時的堅決,百感交集。手鐲上刻著若艾利(James Whitcomb Riley)那首著名的《老情人》(An Old Sweetheart):「同心如牽掛,一縷情依依,歲月如梭逝,銀絲鬢已稀,幽冥倘異路,仙府應凄凄,若欲開口笑,除非相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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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20 | 只看該作者
評價
  
   1935年6月,賽珍珠在上海為《吾國與吾民》作序,她寫道:「它實事求是,不為真實而羞愧。它寫得驕傲,寫得幽默,寫得美妙,既嚴肅又歡快,對古今中國都能給予正確的理解和評價。我認為是迄今為止最真實、最深刻、最完備、最重要的一部關於中國的著作。更值得稱道的是,它是由一個中國人寫的,一位現代的中國人,他的根基深深地扎在過去,他豐碩的果實卻結在今天。」
  
   1936年5月,斯諾請魯迅寫出中國當代最好的雜文家五名,魯當即寫下林語堂的姓名,而且寫在自己前面。
  
   林語堂的小說是用英文寫的(據說小說他只能用英文寫)。趙毅堂在《林語堂與諾貝爾獎》一文中指出:「應當說,林的中文好到無法翻成英文,他的英文也好到無法翻譯成中文」。
  
   林語堂一生曾三次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他的《生活的藝術》在美國重印40次,並被譯成英、法、意、荷等國文字,成為歐美各階層的「枕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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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沈從文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沈從文
  
   說起沈從文,人們聯想起來的首先是《邊城》和鳳凰。沈從文的一生,都與這座城緊密相連。沈從來說自己是個「鄉下人」,他出生在湖南湘西美麗的小城鳳凰,他是民國眾多文人中沒有留洋經歷的人。但是這個「鄉下人」,向全世界描畫了湖南那個美麗的小城。沈從文對湘西鄉土的思念,在潛意識裡催動著他創作的激情,也使他從中得到心靈的慰藉。他說:「我只想把我生命所走過的痕迹寫到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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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23 | 只看該作者
逸事
  
   沈從文兒時個小精瘦,非常機靈,滑稽有趣,常常逗得寨中老少捧腹大笑,寨中的大人小孩都親切的叫他「沈蛇崽」。於是沈從文就得了一個「沈蛇崽」的外號。
  
   1915年,沈從文由私塾進了鳳凰縣立第二初級小學讀書,半年後轉入文昌閣小學。因沈從文天性活潑好動且貪玩,常常逃學去街上看木偶戲,書包就藏放在土地廟裡,有一次,他照例把書包藏在土地廟,看了一整天的戲,戲看完了,別的孩子早已放學回家,他再回到土地廟裡去書包,才發現書包不見了。這時他急了,但轉念一想:書包不見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第二天,他硬著頭皮照樣上學,剛走到校園裡一株楠木樹下,就遇見了他的級任老師毛先生。毛老師面帶怒色,罰沈從文跪在那株楠木樹下,大聲責問沈從文昨天到哪裡去了。沈從文知道隱瞞不住,乾脆回答:「看戲去了。」毛老師見沈從文貪玩逃學還如此理直氣壯,便狠狠地批評說:「勤有功,戲無益,樹喜歡向上長,你卻喜歡在樹底下,高人不做,做矮人,太不爭氣了!」大約跪了半個小時,毛老師才叫他起來。這時,毛老師用溫和的口吻問沈從文恨不恨老師罰他跪在樹下。沈從文毫不掩飾地說:「當然恨,恨你不該在同學面前罰跪侮辱我。」後來,毛老師把沈從文帶進辦公室慢慢開導說:「樹木是往上長的,你卻要往下跪。人必須要求進取,不能自輕自賤而要自尊自貴。」經毛老師耐心地說服教導一番后,沈從文知恥而後勇,一改以往的頑劣脾氣,勤奮學習,成績提高非常快。
  
   沈從文18歲到北京來謀生,住在湖南酉西會館的一間十分潮濕常年有霉味的小亭子間里。到冬天,涼快透頂,下著大雪,沒有爐子,沈從文身上只兩件夾衣,用舊棉絮裹住雙腿,雙手發腫,流著鼻血在寫他的小說。1924年的冬天,天氣格外冷。這時他聽見門響,一個30多歲清瘦的人站在門口問:「請問,沈從文先生住在哪兒?」 沈答:「我就是。」 郁達夫說:「唉呀,你就是沈從文……你原來這樣小。我是郁達夫,我看過你的文章,好好地寫下去……我還會再來看你。……」聽到公寓大廚房炒菜打鍋邊,知道快開飯了。郁達夫請沈從文去吃了頓飯,內有蔥炒羊肉片,結賬時,一共約一元七角多,飯後兩人又回到那個小小住處談了一會兒。郁達夫走時,留下他的一條淡灰色羊毛圍巾和吃飯後五元鈔票找回的三元二毛幾分錢。沈從文俯在桌上哭了起來。
  
   1928年,當沈從文仍在生活困境里掙扎時,徐志摩曾寫信給他說:「還是去北京吧,北京不會因為你而米貴的。」沈從文沒有來北京。後來,他又對徐志摩談及自己想進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跟劉海粟學繪畫的念頭。徐志摩說,「還念什麼書,去教書吧!」
  沈從文第一次登台授課的日子終於來臨了。沈從文既興奮,又緊張。在這之前,他做了認真而充分的準備,估計資料足供一小時使用而有餘。從法租界的住所去學校時,他還特意花了八塊錢,租了一輛包車。第一次以教師身份跨進大學的門,不能顯得太寒酸!按預先約定的條件,講一個鐘頭的課,只有六塊錢的報酬,結果自然是賠本!當時,沈從文已小有名氣,來聽課的學生極多,教室里早已擠得滿滿的了。沈從文站在講台上,抬眼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人頭,心裡陡然一驚,無數條期待的目光,正以自己為焦點匯聚,形成一股強大而灼熱的力量,將他要說的第一句話堵在嗓子眼裡。同時,腦子裡「嗡」的一聲炸裂,原先想好的話語一下子都飛迸開去,留下的只是一片空白。上課前,他自以為成竹在胸,既未帶教案,也沒帶任何教材。一分鐘過去了,他未能發出聲來;五分鐘過去了,他仍然不知從何說起。……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獃獃地站了近十分鐘!他好容易開了口。一面急促地講述,一面在黑板上抄寫授課提綱。 預定一小時的授課內容,不料在忙迫中,十多分鐘便把要說的話全說完了。他再次陷入窘迫。最終,他只得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道:我第一次上課,見你們人多,怕了。
   下課後,學生們議論紛紛。消息傳到教師中間,有人說:「沈從文這樣的人也來中公上課,半個小時講不出一句話來!」這議論又傳到胡適的耳里,胡適卻不覺窘迫,竟笑笑說:「上課講不出話來,學生不轟他,這就是成功。」
  
   沈從文在生活上一塌糊塗,一次洗衣服時,張兆和發現了一張揉碎了的當票。原來沈從文把兆和的一隻戒指當了,卻忘了取回。
  
   在西南聯大時,沈從文授課的課堂在西南聯大新校舍北區一間不大的教室里,土牆土地鐵皮屋頂,後來連鐵皮屋頂也賣了換成茅草屋頂。教室里有一隻講桌和幾把扶手椅。有一次上課時,這些扶手椅都被先行到達的男同學佔滿了,後到的三位女同學沒有座位,她們只能站著聽課和記筆記。沈從文教授看不過去,居然把講台上的講桌扛下來,放倒在教室地上,請這三位女同學坐下聽課。
  
   沈從文在課堂上講到原北京大學法學院院長周炳琳先生時,表現出極為敬佩的神情,說周是「五四」運動的健將,學界出洋的「五大臣」之一,並且兩手插腰表示出周敢於仗義執言、善於折衝樽俎、舌戰群儒的樣子。
  
   沈從文在北大授課時,經常去聽別的教授講課。有一次,沈從文去聽辜鴻銘的演講。沈從文與許多好奇的學生擠滿了教室。殊料辜老先生一進門,全場哄堂大笑。只見這位老先生身穿一件湘色小袖綢袍,頭戴一頂青緞子加珊瑚頂瓜皮小帽,腰系一根藍色腰帶,更妙的是背後拖了一根細小焦黃的辮子!沈從文也忍俊不禁,同時心裡非常詫異:即使在湘西那樣偏遠落後的地方,也早已不見這樣奇怪的遺老裝束,更何況在這首善之城的最高學府?這樣的人會有什麼高論?辜鴻銘卻彷彿對學生們的訕笑充耳不聞,從容不迫地正言道:「你們不要笑我這小小尾巴,我留下這並不重要,剪下它極其容易;至於你們精神上那根辮子,依我看,想去掉可很不容易。」辜鴻銘這段話對沈從文的影響特別大,使他明白靈魂的束縛是最難以擺脫的困頓。他自己做了教授之後,經常對學生引述這段話。晚年去美國各大學演講,更是將其作為一個富有思辨色彩的掌故一再引用。
  
   沈從文在北大,旁聽最多的大約是日文課,因為那時他和剛結識不久的朋友丁玲、胡也頻都夢想著能去日本留學;另外,他還聽過國文課、歷史課、哲學課等。甚至有一次,沈從文假冒正式生坐進考場,居然考及格,還得了3角5分錢獎金!這都是沈從文旁聽生活中的有趣插曲。
  
   1925年到1926年間,沈從文因生計問題去熊希齡所辦的香山慈幼院做了一名圖書館員,住在一間寺廟改成的宿舍里。陳翔鶴聽說后,便頗有興味地騎上毛驢去香山探幽訪友,小住了3天。兩人在幽谷中、古松下談古論今,吟詩弄曲,沈從文且操琴宴客,抱著初學的琵琶彈了一曲《梵王宮》,大有山林隱士的雅趣。只是現實的吃飯問題太過「粗俗」,每天是冷饅頭就鹹菜。到沈從文晚年,陳翔鶴已作古,沈從文作《憶翔鶴》提及舊事還頗為神往,只是感嘆與翔鶴「心情上似同實異的差別」:陳翔鶴是魏晉風流,他自己卻是為稻粱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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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23 | 只看該作者
性情
  
   沈從文在課堂上說起胡適:「適之先生的最大的嘗試並不是他的新詩《嘗試集》。他把我這位沒有上過學的無名小卒聘請到大學里來教書,這才是他最大膽的嘗試!」
  
   沈從文和張兆和結婚前,在北平置一新居。大家忙著添置傢具,收拾房屋,比較忙亂。一天深夜,大家睡下后,有小偷進屋。張兆和的姐姐張允和察覺后,大聲叫道:「沈二哥(沈從文在家中排行老二),起來!」沈從文馬上也叫道:「大司務!有賊!」大司務也大聲答話,一陣虛張聲勢。等到四門大開,賊早上樹溜了。這時,大家才發現沈從文手中緊緊攥著他的武器——一把牙刷。
  
   1948年,解放軍已兵臨北平城下,國民黨軍隊退守城內,兩軍對峙。一大批文化名流接到國民黨通知,限期南下。沈從文也在名單之列。但飽經離亂的沈從文毅然決定留下。
  
   沈從文自稱是「鄉下人」。解放后他被安排到歷史博物館工作,舉家艱難。有一年多雨,許多地方被淹,他站在門前輕輕嘆息:「雨愁人得很。」他的孩子們聽見了,批評他說:「農民不會這樣想。」
  
   沈從文在歷史博物館轄下的午門樓上和兩廊轉了近10年。他的檢查書里寫著:「那時冬天比較冷,午門樓上穿堂風吹動,經常是在零下10攝氏度以下,上面是不許烤火的,在上面轉來轉去為人民服務,是要有較大耐心和持久熱情的,我呢,覺得十分自然平常,組織上交給的任務等於打仗,我就儘可能堅持下去,一直打到底。」
  
   沈從文在另外一篇也是寫於「文革」中的「檢查」中說:「從生活表面看來,我可以說『完全完了,垮了』。什麼都說不上,因為如和舊日同行比較,不僅過去老友如丁玲,簡直如天上人,即茅盾、鄭振鐸、巴金、老舍,都正是聲名赫赫,十分活躍,出國飛來飛去,當成大賓,當時的我呢?天不亮即出門,在北新橋上買個烤白薯暖手,坐電車到天安門時,門還不開,即坐下來看天空星月,開了門再進去。晚上回家,有時大雨,即披個破麻袋。」
  
   沈從文到歷史博物館,除了鑒定文物,還當講解員。作家汪曾祺曾經親眼看見過沈從文非常熱情興奮地向觀眾講解。「一個大學教授當講解員,沈先生自己不覺有什麼『丟份』,只是熟人看見他在講解,心裡總不免凄然」。對於這段經歷,沈從文說:「關門時,獨自站在午門城頭上,看看暮色四合的北京城風景……明白我生命實完全的單獨……因為明白生命的隔絕,理解之無可望……」
  
   50多年前,在午門和端門之間的文物展室,20多歲的志願軍戰士王予予自戰地歸來到這裡看展覽,碰巧解說員是沈從文先生,沈先生熱情地上前為他一個人反覆講解,結果展覽一看看了一個星期,王予予從此成為沈從文終身的助手,並且成為中科院歷史所從事絲織品保護成績卓著的專家。
  
   關於在歷史博物館早幾年的工作情形,沈從文曾在1951年一封未發出的信中這樣寫道:「生活可怕的平板,不足念。每天雖和一些人同在一起,其實許多同事就不相熟。自以為熟悉我的,必然是極不理解我的。一聽到大家的說笑聲,我似乎和夢裡一樣。生活浮在這類不相干的笑語中,越說越遠。」
  
   「文革」開始后,60多歲的沈從文挨批挨斗之餘的工作是每天在天安門歷史博物館掃廁所。沈從文有時發獃地看著天安門人來人往,然後回過頭對一同被批鬥的史樹青說:「我去擦廁所上面的玻璃。」沈從文說他每天在天安門歷史博物館掃女廁所,「這是造反派領導、革命小將對我的信任,雖然我政治上不可靠,但道德上可靠……』」多年後,沈從文被人問及他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他只是說:「我沒有我的朋友受的衝擊大,我只是要打掃茅房,那是普通的事,在家裡不是也要打掃嗎?」
  
  1969年冬天,沈從文要下放了,一個人在家裡整理東西,屋子裡亂得無處下腳。張允和萊看他,要走的時候,沈從文叫住了她:「莫走,二姐,你看!」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封皺皺巴巴的信,「這是三姐給我的第一封信。」接著就吸溜吸溜哭了起來,快70歲的老頭哭的像一個小孩子。
  
  沈從文說到下放的時候,一個人住在一個大教室里,「看著窗子上有幾個大蜘蛛慢慢地長大了」,「這面窗子還可以每天看見一隻大母牛,每天早晨還可以看見牛,那個大牛、小牛都莊嚴極了,那個地方的牛都大極了,是花牛,美極了,一步一步帶著小牛吃飯去。間或還能看見一些小女孩子梳著兩個小辮辮,抬磚頭揀樹葉子。」
  
  沈從文被下放到湖北咸寧,任務是看菜園子,他做的極其認真,並寫有總結:「……牛比較老實,一轟就走;豬不行,狡詐之極,外形極笨,走得飛快,貌似走了,卻冷不防又從身後包抄過來……」他還寫信給黃永玉:「……這兒荷花真好,你若來……」
  
  文革中,沈從文和黃永玉這對受到批鬥的叔侄二人在路上相遇,沈從文看到黃,裝著沒看到,擦身而過的瞬間,沈從文頭都不歪地說了4個字:「要從容啊!」
  
  王序曾說,沈從文最害怕的,是失去工作的權利。有一年,通知他去辦理從歷史博物館調中國社會科學院的手續時,他誤以為是辦理退休手續,走進有關部門的辦公室,他緊張的幾乎手足無措,只是囁嚅著說:「我還能做點事,請不要讓我退休。」
  
  沈從文得病,沈的學生黃能馥和妻子陳娟娟,到崇文門去看他,看到他門口掛著一張字條,寫著「謝絕會客」的字樣,他們就沒敢進去,在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就走了。過了幾天,張兆和打電話來,說沈先生想他們了,讓他們去,說門上那個條子不是寫給他們看的。
  
  1978年全國第四次文代會後,沈家從門庭冷落又回到門庭若市,重新評價其文學成就的文章也屢見報端,一度盛傳他將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對此沈從文表現出寵辱不驚的平靜,他淡然地說:「那都是些過時了的東西,不必再提起它。……我只不過是個出土文物。」
  
  沈從文臨終前,家人問他還有什麼要說。他回答:「我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好說了。」
  
  季羨林與沈從文一起到中山公園去遊逛。他們要了一壺茶,季羨林正要拿起壺倒茶,沈從文連忙搶了過去,先斟出了一杯,又倒入壺中,說只有這樣才能把茶味調的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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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2 16:23 | 只看該作者
妙語
  
   沈從文時也風趣。張兆和在中國公學有「校花」的美譽,沈從文第一次去學生宿舍看她,張口便說:「噢,原來你就是那個『笑話』(校花)。」沈從文還自創《豆豉娘怒沉百寶箱》和《太陽照著三個和尚》。一個有趣的人和一個懂得趣味的人。
  
   汪曾祺曾寫了一篇小說,有許多對話。他竭力把對話寫得美一點,有詩意有哲理。沈從文說:「你這不是對話,是兩個聰明的腦殼打架!」
  
   沈從文出國訪問,專門研究西南聯大的漢學家問他:「為什麼當時條件那麼苦,環境那麼差,聯大8年出的人才,卻超過了戰前北大、清華、南開30年出的人才總和?」沈從文回答兩個字:「自由。」
  
   1957年10月4日,前蘇聯成功發射了世界上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消息傳到中國,沈從文對人發感慨說:「啊呀!真了不起啊!那麼大的一個東西都能搞上天!……嗯,嗯,說老實話,為了這喜事,我都想入個黨做個紀念。」
  
   沈從文愛用一個別人不常用的詞:耐煩。他說自己不是天才,只是耐煩。他對別人的稱讚,也常說:「要算耐煩。」看見兒子小虎稿設計,說:「要算耐煩。」看見孫女小紅做作業時,也說:「要算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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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7-27 13:49 | 只看該作者
論文
  
   汪曾祺在《沈從文先生在西南聯大》中說:沈先生不贊成命題作文,學生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他給學生出的題目都非常具體,比如「我們的小庭院有什麼」和「記一間屋子裡的空氣」。
  
   沈從文教書時,經常說的一句話是:「要貼到人物來寫。」
  
   汪曾祺說他的老師沈從文的小說有重造民族品德的意思,但多年來不被理解。沈從文如此說:「我的作品能夠在市場上流行,實際上近於買櫝還珠,你們能欣賞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後蘊藏的熱情卻忽略了,你們能欣賞我文字的樸實,照例那作品背後隱伏的悲痛也忽略了。」
  
   1946年,汪曾祺到上海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職業,情緒異常悲觀,竟然有自殺的衝動。沈從文知道后,一改往日平和的態度,寫信大罵汪:「為了一時的困難,就這樣哭哭啼啼的,甚至想到要自殺,真是沒出息!你手中有一支筆,怕什麼!」沈從文還在信中提到了他當年初到北京的情形,以此來勉勵正在困境中的的汪曾祺。
  
   沈從文教導黃永玉:「摔倒了要趕快爬起來,不要欣賞你砸的那個坑;充滿了愛去對待一切;死死抱住自己的業務,不要放鬆。」
  
   沈從文說:「美,總不免有時叫人傷心。」
  
   沈從文說:一個具有獨立思想的作家,能夠追求這個民族一切癥結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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