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樓主: cdcd cv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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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 作者:天下霸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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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魔巢 18

  正要上行,葉亦心被塔樓上的晨風一吹,忽然清醒了過來,Shirley楊取出水壺喂她喝了些清水,她仍然十分虛弱,可比起昏迷不醒的時候,現在是讓人放心多了,她的脫水症還是十分明顯,不過暫時不用擔心她的性命了,既然醒過來了,那麼一兩天之內用大量冷鹽水治療妥當,便無大礙了。
  我們都急於知道塔上有什麼希奇古怪的東西,順便尋找古城地宮的入口,便扶著她一起前往黑塔的第五層。
  我在走上黑塔第五層的短暫過程中,想過各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第五層空無一物,就連石像的底座也沒有,只是牆壁上的密文,更加多了。
  我問陳教授:「這層是不是被破壞了?或者被盜了?」
  陳教授略一遲疑,說道:「這不好說,看看上邊一層才知道這裡究竟有什麼名堂。」
  這黑塔里的石像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沿塔中台階上到頂層,這最高層的塔中矗立著一個黑色的王座,座上端坐著一個女子雕像,服飾華美,臉部刻成帶著面紗的樣子,看不到她的容貌,不過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石像與蒲墨王子古墓壁畫上描繪的精絕女王完全一樣,這四女王的全身石像。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那女王究竟長的什麼模樣。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問他們:「這女王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為何連雕像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胖子答道:「依我看就是故弄懸虛,什麼西域第一美人,多半是個見不得人的醜八怪,否則至於這麼藏著掖著怕人看嗎,不過這身段還真說的過去,盤子不成,條子倒還順溜。」
  我說你嘴裡積點德,這都死了兩千年的人了,你還看人家身條好壞,你看這城中的事物,與那些傳說是何等相似,萬一這女王真是個妖怪,保不準就從哪蹦出來咬你一口,咱都別瞎猜了,還是聽聽教授怎麼說吧。
  陳教授自從上了黑塔的第六層,就始終沒開口說話,一直在將這些線索在腦中串聯,這時思索的差不多了,聽我們出言相詢,便講道:「先前我說過,這石塔很有可能是一種精神上的象徵,有明顯的等級特徵,有高到低,便是由貴而賤。精絕國的國民主要由鬼洞族組成,這個民族早已滅絕,目前沒有出土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具遺骨,所以無法推斷這個種族的起源與背景,咱們到目前為止,最大的發現就是這個種族以眼睛為圖騰,這絕對是對古西域文明研究的一個重大突破,有了這個依據,很多困擾學者門多年的迷題,都將迎刃而解。」
  胖子又問道:「那這第五層為什麼是空的?」
  我忽然想到我們在蒲墨王子的古墓中,聽Shirley楊所說的那番話來,忍不住脫口道:「虛數空間。」
  陳教授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在守護神之上,是一個無法形容的虛數空間,而女王又凌駕於其上,好象她完全控制著這個未知的空間,塔頂上還有一個眼睛形狀的圖騰,這說明女王的力量也來自於她的眼睛。」
  聽到此處,眾人心中難免有些發毛,難道這世界上當真存在這麼一種超出人類常識的空間?而那女王又能通過眼睛控制那個異界,她豈不真就是個妖怪,還好她已經死了。
  陳教授看出眾人都些擔心,便繼續說道:「你們用不著緊張,古代統治者多是用這些神話來愚弄百姓,這才能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就想中原的那些皇帝,個個都說自己是真龍天子,授命於天,可實際上呢?是不過是一種愚民的手段而已。這女王從不露出面目,裝神弄鬼,倒也並不奇怪。但這些古迹對研究古代歷史文化,都有極高的價值,這座石塔的意義非常重大。」
  我們見黑塔中除了石像再無它物,便從塔上俯瞰全城,只見整座精絕城都和沙漠中的黃沙混為一色,古城廢墟的輪廓,也是一個巨大眼睛的形狀。
  陳教授看罷,問我道:「胡老弟,你對風水的見解頗為高明,你看這城的風水如何?」
  我心想現在的第一要務是尋找王宮中的水源,這老頭子怎麼又考我,難道教授認為那女王的古墓就在王宮的下面不成,便仔細觀看周遭的地理形勢。
  我指著北面的扎格拉瑪雙山說道:「教授您看,那黑色山脈,多象是一條沙漠中的黑龍,只可以中間斷開了,一條龍變做兩條蛇,以我的愚見,這中間的山谷是人工開鑿而成,山中開出來的石料,可能都被用做了城中黑塔和石人的原料。古時帝王,都是從一登基,便立即開始為自己百年之後準備陵墓,這座古城如果真有地下水脈,和這扎格拉瑪遙相呼應,形成一靜一動之勢,想必那精絕女王也是位才智卓絕的奇人,知道黑龍不吉,便發動人力,把這條黑龍斬斷釘住,讓它永遠守護著自己的陵墓,這座城就形成了一個絕佳的寶穴,如果女王的陵墓真在城中,那規模一定不小,所以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教授您說她的王宮在地下,我覺得古墓也在地下,那未免有些局促了。」
  陳教授贊道:「果然高見,我想王宮和古墓確實都在城中地下,不過不是擠在一起,有可能是分為三層,地上這層是城堡,地下一層是王宮,最深處,便是精絕女王的陵寢,精絕國力強大,驅使著周邊小國的十萬奴隸,連那扎格拉瑪山都能硬生生的開出一條山谷,這地下王宮和陵墓的工程雖大,卻也做得出來。」
  傳說曾經不止一次的有探險家到過這座古城,但是黃沙不斷被風移動,完全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他們中也可能有人進入過地宮,不過完全無法證實,自然也瞧不出來,那些人是從哪裡進入地宮的。
  置身精絕國古城之中,明知王城就在腳下,卻找不到入口,端的是讓人心急如焚,我們在塔上一條街一條街,一座破屋一座破屋的看,終於在城中發現了一所高出普通房屋的石頭建築,上面也是遮著一層黃沙,不仔細瞧,還真不容易發現。
  看來這是唯一的線索了,我們匆匆趕到近前,這建築似乎是間神廟,也是由扎格拉瑪黑石築成,石門造成一張巨獸張著的大嘴,門口堆積了大量黃沙,我和胖子挖開一條通道,眾人帶上防毒面具,用冷煙火照明前進。
  石殿十分宏大,有二八一十六根巨形石柱,只是門前被黃沙堵住,裡面沒有沙子。
  殿內最深處的地板上,供奉這一隻玉制眼球,玉石中還有天然形成的紅絲,藍色的瞳孔,層次分明,幾可亂真。
  我看得乍舌不已,乖乖,這個東西一定價值連城,便是只看上一看,摸上一摸,也不枉出生入死進了一趟沙漠,真是個神器,若不親眼得見,哪想得到世上有這等寶物。
  胖子按捺不住,想把玉石眼球搬下來裝進背包,拿知連使了幾次力,那眼球就如在地板上生了根,紋絲不動。
  陳教授怕胖子力蠻,毀了這古代神物,連忙把他拉開,讓他不可亂動,Shirley楊發現玉石眼球上有個凹槽,形狀奇特,倒與胖子的玉佩十分相似,便對胖子說:「把你那塊家傳玉佩裝在上面試試,這好象是個機關。」
  胖子大喜,從懷中摸出自己的玉佩,把旁人都推在一邊,自己動手把玉佩插在玉石眼球的凹槽上:「這要是對得上,那這大眼球就是老子的了,誰搶跟誰急,別怪老子不客氣了,他奶奶的,這真是個好東西,老胡,這回咱他媽真發了。」
沙海魔巢 19
  除了我之外,其餘的人聽了胖子的話都覺得奇怪,這人怎麼回事?這玉石眼球怎麼就成你的了?想什麼呢?

  我心裡滴咕:「要是被這些考古人員知道了我們是干摸金髮丘這行當的,那可大事不妙。」忙伸手給胖子來了個脖溜兒:「哪他娘的那麼多廢話,少說兩句也沒人拿你當啞巴。」

  胖子自知失言,也就閉了口不再說話,好在臉上都戴著雙過濾盒式防毒面具,神殿里又黑,誰也瞧不見誰的表情,也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尷尬。

  陳教授和他的三個學生,都是書獃子,我最擔心的就是被Shirley楊識破,她腦子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反應也快,稍稍露出些馬腳就瞞不過她,也許她早就看出來我和胖子是倒斗的手藝人,只是沒說出來而已,事已至此,我也用不著給自己增添負擔了,於是不再多想,幫胖子把玉佩裝在玉石眼球上。

  玉石眼球瞳仁朝上,正對著天花板,正上方的凹槽似乎與胖子那塊玉吻合,將玉石變換了幾次方向,終於對正,「咔」的一音效卡了進去,玉眼球一晃,滾離了先前固定住的位置,地上光禿禿的,也不知剛剛是什麼機關的力量把玉眼固定在那裡。

  我抱起玉眼球,把它交在陳教授手中,請他觀看。

  Shirley楊折亮一根熒光管為陳教授照明,讓他瞧得更清楚些,陳教授取出方大鏡,翻過來倒過去揣摩了兩三分鐘,不斷搖頭:「這個……我瞧不出來是做什麼的,不過這玉眼有人頭這麼大,渾然天成,完全看不出人工的痕迹,甚至可以說在兩千年前,人工技術也不可能造出來。」

  精絕國的鬼洞文明太過神秘,陳教授等人窮盡過去幾十年的心血,也沒掌握到多少資料,只是對一些鬼洞文字元號和歷史,有一個初步的認識,推測出這是個以眼睛為圖騰進行精神崇拜的民族,還是到了黑塔之後才做的的判斷,這一時三刻,自然無法解釋這神秘的玉眼是何物。

  目前可以認定的,這有十六根巨型石柱的大殿,是一間神廟,既然精絕國視眼睛為最高的能量來源,在神殿中供奉一個眼球,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為什麼這玉眼上有個凹槽,把胖子的玉佩裝上去,完全吻合,而且一裝上,原本固定在地板上的玉眼就自然脫落,這些事就無法理解了。

  陳教授讓胖子把他那塊玉佩的來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不得有絲毫隱瞞,也不可誇大其詞,務必實事求是。

  胖子當了幾年個體戶,平時吹牛侃大山,基本都不走腦子了,趕上什麼吹什麼,來新疆之前,他還曾經對教授等人說,這塊玉是他以前去新疆打土匪時得到的。當時眾人一笑至之,誰也沒有當真,只是看這玉上有神秘莫測的鬼洞文,這才同意讓他加入考古隊,一同去新疆。

  現在被追問起來,胖子見眾人鄭重其事,也就不敢瞎吹,他對這塊玉的來歷所知也是十分有限,於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胖子的父親早在十五歲,黃麻暴動時期就參加了革命,有一位戰友,解放戰爭後期,兩個最初原本在一個班的戰友,已經天各一方,一個在一野,一個在三野,都做到了縱隊司令員級別的高級指揮員,胖子他爹的這位戰友,在解放軍一野一兵團進新疆的時候,曾帶部隊經過塔克拉瑪干沙漠西南邊緣的尼雅,途中遭遇了一股百餘人的土匪。

  當時新疆的局勢很複雜,各種武裝勢力的散兵游勇,及大批土匪、盜馬賊等等,多如牛毛,所以解放軍和土匪發生遭遇戰,實屬平常,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戰鬥,首長警衛團就把這伙土匪打得死的死逃的逃,最後在一個黑鬍子匪首的死屍上,搜到了這塊玉佩。

  對於這塊玉佩的來歷和用途,都無從得知,除了覺得顏色與質地都不同尋常,上面刻了些奇形怪狀的符號之外,也無甚特異之處,就沒當回事。

  後來這位首長聽說老戰友得了個大胖小子,就託人把這塊無意中得來的玉當做禮物,送了過去。

  後來二月逆流之後,胖子的父母受到衝擊,先後去世,在新疆的那位首長也因病辭世,當時胖子才十五六歲,正是四六不懂的年齡,最後家裡的遺物只剩下這塊古玉,就當寶貝似的保留了下來,對於這塊玉石的由來,他所知道的全部內容,也就是這些了。

  陳教授聽了之後嘆息道:「可惜這些人都不在了,這塊精絕玉又幾經易手,來源已經不可考證了……」言畢稀噓不已,對於無法了解這玉眼球的奧秘感到不勝惋惜。

  Shirley楊把玉眼從教授手中接過來觀看,她全神貫注看得極細緻,我見她自從進了精絕古城后,都沒怎麼說過話,心想她可能是因為見到這座古城后,始終沒發現她父親的蹤影,所以才憂心忡忡,她父親那幾位探險家失蹤了一年有餘,他們是否抵達了這裡都極難說,而且這裡地處山口,風大沙暴也多,整座城一年到頭,不知道有多少次被風沙埋進沙漠,埋了又被下一次風吹得露出來,我們這次能找到,可以說是極幸運了,這茫茫大漠,要找小小的一隻探險隊,如同海底撈針,談何容易,她始終抱有一線希望,總要見到屍體才會安心,在精絕古城中探索得越深入,她心中的失落感可能就越強烈。

  在山谷中,我曾被她救過一命,我希望有機會能為她做些什麼,此時見她對這隻玉眼球感興趣,心想只可惜那塊古玉是胖子的東西,要是我的就送給她也不妨。

  這時還沒等Shirley楊看完,胖子便有些捨不得了,伸手去要,Shirley楊捧著玉眼的手向後一縮,對胖子說:「你急什麼,我看完自然還你。」

  胖子說:「別廢話,這玉是我們家的,讓你一洋人看起來沒完算是怎麼回事?我怕你瞧眼裡拔不出來了。」說著把手抓到玉眼上就往回奪。

  我見狀急忙勸阻:「你們倆別搶,別搶,給我這當隊長的點面子行不行,我做主,先讓楊小姐……看五分鐘。」

  我怕胖子和Shirley楊爭執起來摔壞了這玉眼球,就邊說邊伸手去按他們倆的手中的玉眼球,沒成想,他們兩個見我插手,都不想爭搶了,一齊放了手。

  我只伸出一隻手,還是從上邊按住的,那玉眼又圓又大,滑不留手,一個拿捏不住,玉石眼球重重的掉在地上,啪嚓一聲,摔成了八瓣。

  眾人大眼瞪小眼,陳教授全身哆嗦著指著我:「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氣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我百口莫辯,連連搖手:「我不是……我是……我這不也是一番好心嗎,沒想到……他娘的怎麼這麼不結實?」邊說邊伸手去撿那地上的玉石碎片,心中暗暗禱告,最好能粘起來還原,否則他們讓我賠償,這是無價之寶,就是把我拆零散賣了,也賠不起。

  當時真是有點急糊塗了,腦子也懵了,忘了具體是向胡大,上帝,毛主席,還是向佛祖祈禱了,可能是由於沒有固定的信仰,導致祈禱的效果不太顯著,玉眼自重不輕,加上地面的石磚堅硬,有些地方摔成了碎沫,我在地上划拉了半天,也沒把碎片找全。

  胖子說:「行了老胡,摔了就他媽的摔了,別撿了。」說著就去拽我胳膊,想拉著我站起來。

  我蹲的時間稍微長了點,加上心中著急,背後地質包里的裝備又沉,被胖子一拉,立足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無意間一抬頭,見微弱的光線中,神殿的房頂上有一隻臉盆大小的眼睛,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正盯著我們看。

  進來的時候我們曾粗略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上邊黑乎乎的也沒細瞧,誰也沒注意什麼時候出來這麼大一隻活動的眼球。

  我急忙用手電筒往上照,這神殿雖高,頂上的範圍也應該在我手電筒的照射範圍之內,誰知手電筒一照到上面,光柱就象是被黑暗吞沒了一般,除了那隻巨大滿布紅絲的眼球,屋頂其餘的地方一團漆黑,什麼也瞧不見。
出問題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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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魔巢20

  其餘的六個人也都見到了頭頂那隻巨大的怪眼,眾人心道不妙,怕那怪眼掉下來傷到自己,都紛紛向後退開。

  只見那隻巨眼在半空中轉了一轉,便順勢落在地上,這一來我們都瞧清楚了,這東西雖然象是隻眼球,實際上卻是個半透明的肉球,外邊全是青白色的物質,中間裹著一大團黑漆漆的事物,冷不丁一看,不把它看成眼球才怪。

  胖子見了這古怪異常的肉球,心中一慌,便把背上的突擊步槍端在手上,準備開槍射擊,我連忙按住他的胳膊:「別輕舉妄動……」

  還未等我們想明白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那巨眼般的肉球突然「噗」的裂開,裡面流出數百條糾纏在一起的黑色怪蛇,這些怪蛇同我們在扎格拉瑪山見到的一樣,都是全身黑鱗,身長不過數十厘米,頭頂長著一個黑色肉瘤。

  一堆堆的怪蛇蠕動在一起,身上滿是粘呼呼的透明液體,好象剛從卵中孵出來一樣,說不出的令人噁心,眾人瞧的頭皮發麻,情不自禁地又退後了幾步。

  我們曾在黑塔中見到一座蛇身人首的守護神雕像,頭頂也是有個這樣的黑色圓球,當時陳教授推測這黑球是個眼睛,難怪在山谷中Shirley楊在緊急關頭,用閃光燈救了我的性命,看來這種蛇頭上的肉瘤,即便不是眼睛,也對光源極為敏感。

  山谷中的一幕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種不知明的怪蛇,憑藉強健的身體,可以彈在半空中飛行數米,而且毒性奇猛,一旦被咬到,根本來不及搶救,馬上就會送命。

  這時哪剛耽擱,我和胖子擋在眾人前邊,趁這些黑蛇還糾纏在一起沒有散開的時機進行射殺,它們的生命力極強,只剩下一個腦袋仍可傷人,我邊開槍邊招呼楚健,把固體燃料倒上去,點火徹底燒死他們。

  火光把全是大石柱的神殿照得通明,數百條黑蛇還沒來得及展示它們的毒牙,就被燒成了焦炭,我長出了一口氣,幸好先下手為強,這些黑色怪蛇的出現,難道是和我打碎了玉石眼球有關?或者那玉眼是個祭器,把那塊古玉裝在玉眼上,就完成了某種儀式,把這些怪蛇從那個所謂的虛數空間引導了出來?不管是什麼,以後在看見這種玉石眼球,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了。

  我讓眾人檢視四周,惟恐有漏網之魚,又仔細打量屋頂,到處都是平整的石磚,實在揣摩不出那大眼球一樣的蛇卵從何而來。

  這一仔細檢查不要緊,果然是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神殿中的十六根巨形石柱,每一根石柱的柱身上都有六個眼睛的圖案,石柱的底座都是正六邊形,起中五邊,每一邊都雕刻有一個小小的符號,各不相同,分別是餓鬼、羊首、胡人、巨瞳人、守護獸,還有一邊是空著的。

  這些石柱引起了我們的關注,陳教授把這些符號的方位種類,一一用筆記錄下來,讓我們轉動石柱下的六邊形石座,一試之下,原來下面是個石槽,和柱身分離,只要用力,就可以旋轉。

  教授說看來這間都是大石柱的建築,是間用於祭禮的神殿沒錯了,而且是一處多功能的祭祀場所,柱底六邊形的符號,表明了它的作用。

  這些石柱每四根一組,現在的排列是守護神的符號交叉相對,剛才那個玉石眼球就是個祭祀的神器,而胖子的那塊古玉就是啟動儀式的法器,不排除還另有其它法器的可能性。至於這件法器怎麼流落到外邊去的,恐怕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了,也許是曾經有盜墓賊探險隊進入過這精絕古國的神殿,也許是兩千年前,那些為了反抗精絕女王統治的奴隸,偷竊了出去,都無從得知了。

  可以推斷,一旦法器連接,就可以召喚被視為守護神的怪蛇出來,享用祭品。而且說這是一間多功能的神殿,是因為這石柱上不僅有地位高的守護神,也有處於最下端的奴隸、牲畜、惡鬼,神殿可能也會用來做一些鎮壓惡靈、懲罰奴隸之類的儀式。通過石柱下符號的排列變化,來確定不同的儀式對象。

  Shirley楊問道:「教授,這座神殿應該是與王宮同樣重要的場所,這裡會不會有暗道,連著地下王宮?咱們到處找找看好嗎?現在小葉身體不好,必須儘快找到地宮裡的水脈才行。」

  陳教授說:「老朽可以打保票,肯定有這樣一條暗道,不過既然是暗道,這神殿規模又如此之大,咱們一時三刻哪裡找得到呢。」

  胖子插口道:「二位掌柜的,俗話說的好啊,拿人錢財,與人解難,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我和老胡有多大本事,咱這不是有這麼多蘇聯的黃色de-tona-tor嗎,您幾位出去歇會,我炸條通道出來,讓你們也見識見識咱的手段。」

  陳教授急忙擺手:「不可胡來,這些都是古代文明的遺跡,破壞一塊磚頭都是犯罪。」

  我心想剛才我摔碎了那玉石眼球,現在正是我將功贖罪的機會,天下山川地理五行風水,盡數都在胸中,找條暗道何難之有,於是對他們說道:「我看這神殿的十六根石柱的布置,與透地十六龍排列相同,這布局倒暗合巨門之數,漢代古墓曾有用到過這種機關布置的,先前在黑塔上觀看這古城周遭形勢,果然是佔盡地利,可見那精絕女王也是個通曉玄學的高人,不妨由我來試試,用分金定穴之術找一找神殿中的通道,也許能夠找到暗道,不過這方法我也是初學乍練,到時候萬一找不著,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眾人聽罷,都表示贊同,靜侯在旁觀看,我邁步走至神殿中央,觀看四周的石柱,其實這種透地十六龍柱的排列,不算太難,也無非是安五行二十四方的變化,只是地點場合不同,略加變化而已,在石柱之間走反覆走了幾個來回,心中暗暗計算。

  這透地十六龍,其實就是蛇,《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有云:逶蛇飄忽,突然南北。這十六條中,只有一條透過地脈的才是真正的龍。說著簡單,實際用起來著實費了一番頭腦,最後把目標鎖定在神殿深處的四塊地磚之上。

  用小型地質錘敲了敲,其中三個是實的,只有一塊發出空空的回聲,這塊兩米見方的大石磚,邊緣上沒有任何經常開動造成的磨損,看來這通道很少有人用到過,除非用de-tona-tor,想撬肯定是撬不開的,最近的一根石柱就是機關,不知道現在這機關還靈不靈。

  我招呼胖子過來幫忙,我手放在石柱下的六邊形石槽,萬一轉錯了反向,觸發了什麼機關,可就大勢休矣,便又讓另外的陳教授等人退到神殿外邊,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告訴胖子,先把空的那一邊,對準有可能是暗道的那塊石磚,然後準備使勁順時針轉動五格,反向轉一格,再順時針轉動十一格,然後反方向轉動兩格,一下不能多,一下不能少,否則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胖子說:「老胡你當我不識數啊,當初上學時我成績可比你好多了。別廢話了,轉吧。」

  我心中默念秘術中的口訣:「千里尋龍,求之左右,順陽五步,陰從其一,開轉。」

  二人使出力氣,轉動六方石槽,轉一格便一齊數一下,轉動完最後一格,只聽噶嘣嘣一通響聲,地面上的石磚陷了下去,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地道。

我見那暗道已經開啟,鬆了一口氣,用手電筒向暗道中照了照,有一條黑石修築的石階,斜斜的通向下面,手電筒的照射距離有限,再深處便看不到了。
  胖子揮手把在神殿門口等候的五個人招呼了進來,眾人見打開了暗道都對我的分金定穴法讚不絕口。

  這時天已過午,我謙虛了幾句,就讓大夥收拾收拾,盡量輕裝,先到神殿外和點水吃幾口乾糧,這條暗道還不知要走多遠,準備充分了再進去。

  吃乾糧的時候,薩帝鵬好奇的問我,是怎麼找到暗道的,也太准了。

  我對他說:「一看那十六根大石柱的排列便知,這暗道的布置是古時傳下來的巨門陣法,為什麼叫巨門呢,就是說這種機關,多半是用在通道門戶上的,這些數術都是由洛數以及天上的星斗排列演變而來。這裡面的奧秘可深了去了,跟你說你也聽不懂。」

  眾人稍事休息,便由我帶領著下了神殿中的暗道,在入口的下面,發現了一個石頭拉杆,可以用來從下面打開這塊地磚,這些機關設計精巧,隔了將近兩千年,機括依然可以使用,而且構造原理都迥異尋常,雖然用到了不少易數的理念,卻又自成體系,如果這些都是那位精絕女王發明的,那她肯定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

  初時我們擔心暗道里有機關,下行的時候小心翼翼,格外的謹慎,各自拉開了距離緩緩而行,待下到石階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條寬五米,高三米左右的俑道。

  俑道四周不再是漆黑的石頭,都由西域天磚(古西域建城牆用的長方形淡黃色土磚,由夯土、牛糞、涼沙等混合在一起,乾燥堅固,歷久而不裂)堆砌,頭頂砌成圓拱形,壁上儘是古怪鮮艷的壁畫。

  那畫上出現最多的就是眼睛,大的小的都有,睜著的合著的,有的只畫了眼球,有的還有眼皮和眼睫毛,精絕人視眼睛為圖騰,這條俑道通著神殿,又繪有如此眾多的眼睛,想必只有神職人員,和女王那樣的統治者才有資格進入,可能從建成之後也沒用過多少次。

  這條俑道的環境非常封閉,空氣不流通,壁畫的色彩如新,沒有絲毫剝落,使陳教授等人看得激動不已。

  陳教授說遠在十九世紀前期,被外國探險家發現的那些新疆古城遺跡中,也有大量壁畫,幾乎全部是宗教題材為主的,可惜那時候go-vern-ment沒有加以保護,都遭到了徹底的洗劫,流失到了國外,想不到這裡竟然還能看到保存如此完整的,而且又是西域三十六國中最古老最神秘的精絕壁畫,這足以震驚整個世界。

  我聽教授如此說,就想到那女王是妖怪的傳說,這座古城詭異無比,倘若真有妖怪,也許可以從這壁畫中找出一些線索,萬一真碰上了也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於是打著手電筒一幅幅的觀看那些壁畫。

  然而所有的俑道壁畫中,完全沒有精絕女王的身影,畫中的內容都是表現一些儀式,有的畫著一隻玉石眼球放出光芒,上空便出現了一個黑洞,洞中落下來一隻巨眼般的肉卵。

  有的畫著無數黑色怪蛇從肉卵中爬出,噬咬著幾個被綁住的奴隸,奴隸們痛苦的掙扎。

  還有的畫著黑色的山峰,山上爬滿了黑蛇,周圍群獸都跪倒在地,向山上的怪蛇磕頭。

  這些場景中有些我們曾經見到過,在此對照壁畫上描繪的情形,更加證實了陳教授的判斷,這種頭上長個黑色眼球的怪蛇,一直被精絕人視為守護神獸般的存在,他們懂得如何召喚驅使這些蛇獸,還經常用活人對蛇獸獻祭,想不到精絕古國埋在沙海下千年之久,這些怪蛇竟然還存在於世間。

  我們邊走邊看,在最後一幅畫前停住了腳步,這幅壁畫上是一個巨大的洞窟,一道細長的階梯,繞著洞壁盤旋向下。

  Shirley楊對陳教授說:「您看這個洞窟和鬼洞族名稱的由來,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陳教授說:「很有可能,看這洞壁上螺旋一般的樓梯,小得象條細線,和這個大洞完全不成比例,這麼個直上直下的大地洞,絕不是人力能挖掘出來的,難道這便是鬼洞?」

  我記得曾經聽他們講過,傳說鬼洞一族來自地下,當時聽了也沒多想,認為純粹是古帶人扯蛋,現在看了壁畫,心中起疑,這些壁畫中的事物,我們有些曾經親眼目睹,看來並不是故弄玄虛畫出來唬人的,說不定在精絕古城的深處,就真有這麼個大洞。

  胖子笑道:「世界上要真有這麼個大洞,豈不是通到地球的另一端了,以後要想出國省事了,甭坐飛機,直接從這個大地洞里跳下去,不一會兒就到美國了。」

Shirley楊對胖子的胡言亂語聽而不聞,又問陳教授:「鬼洞族的巨瞳石人像,很可能就是他們的本來面目,他們如果真來自於地下的黑暗世界,那就可以解釋他們對眼睛的推崇了。」

  陳教授說道:「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個巨大的洞窟,就是鬼洞文明中一再出現的異界,也就是你所說的虛數空間,這很可能是一個實體,古時候,鬼洞人發現了這個巨大的洞窟,他們無法解釋世界上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地下洞穴,竭盡所能,又無法下到洞窟的底部一窺究竟。古人崇尚自然界的力量,他們也許就將這個巨大的洞窟當做神跡,進行膜拜祭奠,他們希望自己的眼睛更加發達,能夠看清洞底的情況,有少數人自稱自己的眼睛能看到洞底的世界,他們就被受尊崇,成為了部族的統治者或者神職人員,由於他們的權力來源於眼睛,所以就把眼睛視為力量的來源。」

  胖子聽了教授的話,大為心折,豎起大姆指贊道:「行啊,老爺子,就憑一幅畫您就瞧出這麼多名堂來,還侃得頭頭是道,說的跟真有那麼回事兒似的,您要是去練攤兒,准能侃暈一大片,賣什麼火什麼。」

  陳教授沒心情跟他說笑,隨便應付道:「我也只是主觀上的推測,做不得準的,咱們出了暗道去看看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大洞穴,還是要眼見為實。」

  不知為什麼,我一聽他們講地下洞穴,就想起在昆崙山地底,見到九層妖樓的往事,那次我失去了好幾個戰友,從那以後我對深處地下的洞穴,多了幾分畏懼的心理,我很擔心考古隊中的人再出現什麼意外,若不是必須進入地宮尋找水源,我真想就此拉著他們回去,既然這此沙漠考古已經取得了重大成果,也不差那個地洞了。

  我對教授說:「千金之軀,不坐危堂。你們都是在社會上有地位的人,沒必要去冒險,等咱們找到地宮裡的水源,補充之後,就該回去了。既然已經尋到了精絕古城,咱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您寫份評估報告交給上級有關部分,剩下的事以後讓go-vern-ment來解決就好了。」

  陳教授搖了搖頭,卻沒說話,他畢生都想一探鬼洞文明的奧秘,已經到了這裡,心癢難耐,如何肯答應,況且Shirley楊也一直認為她父親的那隻探險隊,曾經到過精絕古城,不找到最後她不會甘休,他們是說什麼也不會回去的。

  我無奈之餘,只得跟著他們繼續向前走,心想反正我已做到仁至義盡,該說的都說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我也問心無愧了。

  俑道並不算長,盡頭處也沒有台階,只有一根石柱,沒有任何門戶,難道這神殿下的俑道是條死路,只是為了繪上那些祭祀儀式的壁畫而已?

  胖子四下瞧了瞧,轉身對我說道:「老胡,這回你還有招嗎?沒招就上de-tona-tor吧。」

  我說:「你除了暴力手段還有點別的嗎,動動腦子,先看看再說,我估計這暗門多半還要著落在這根單獨的石柱上。」

  這根孤零零立在天磚俑道里的石柱,比起神殿中的那十六根大石柱小了數倍,但是造型完全一樣,柱底也盤著六邊雕像,空著的一邊,正對著盡頭處那堵窄牆。

  這就好辦了,原來這透地十六龍的龍尾在此,我仍然讓胖子幫手,按照《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與「尋龍令」相反的「撼龍訣」,轉動石柱下的六邊形石盤。
出問題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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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74 發表於 2007-8-14 12:1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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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Z. 發表於 2007-8-14 12:30 | 只看該作者
少見的極好文章!請繼續!謝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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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cdcd cvcv 發表於 2007-8-15 12:31 | 只看該作者
「龍氣入穴,陽只一經方斂,陰非五分不展」,以「撼龍訣」推算,其實只不過是將先前在神殿中,轉動石盤的順序顛倒了做一遍。
  我們把那石盤最後一格轉完,面前的天磚牆應聲而開,胖子抄起突擊步槍,一馬當先出了天磚俑道,其餘的人等魚貫而出。

  眾人來到外邊,用手電筒四下打量,雖然是在地下的建築,四周空間宏大,雕梁畫柱雖已剝落,卻仍可見當年的華美氣象,果真是到了地宮之中了。

  我們身處的似乎是地宮的正殿,出來的那堵磚牆出口,是在一個玉石雕成的王座之後,這道暗牆修的極精巧,在殿中完全看不出玉座后是個暗門。

  終於是來到了這曾經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精絕王宮,我們為了仔細看看這裡,使用了帶在身上的一切照明設備,只見大殿的王座和地板都是玉石,天花頂上的燈盞煉子也朽爛斷裂了,掉在地上,各處角落中還有幾隻沙鼠在爬動,看來這裡空氣流通,除了一些玉石製品外,陶器、木器、鐵器、銅器、絲織品等物都被空氣侵蝕損壞得極其嚴重。

  對我們來講,這種情況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既然地宮中有流動的空氣,那就說明和地下水脈相通,葉亦心這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了。

  憂的是地宮中的古物毀壞得比較嚴重,有些陶罐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一碰之下便成為齏粉,四周散落著無數銹跡瘢駁的盔甲兵刃,諸如觸角式弧形劍、鶴嘴巨斧、弧背凹刃刀,盔甲上有各種富有民族特色的古怪牌飾和帶扣,而這些圓盾彎刀的主人連骨頭都沒了,仔細找也許還可以找到幾個殘缺的骷髏頭。

  年代太過久遠,空氣侵蝕腐爛的原因是一個,還有不知這裡幾時開始,鑽進來很多沙鼠,沙鼠平時以沙漠植物的根須,和沙漠地下的昆蟲為食,很喜歡用硬物磨牙,這地宮裡的不少東西,都被它們給啃沒了。

  正殿中保存最好的就屬這個玉石王座了,玉座最上方刻著一隻紅色玉眼,座身通體鑲金嵌銀,鏤刻著仙山雲霧,花鳥魚獸等物,基座是一大塊如羊奶般潔白的玉石,再以黑色調為主的大殿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胖子見此破敗不堪的情形,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在玉座之上,拍著扶手說:「也就這個還值點錢了,剩下的直接聯絡收破爛的往廢品回收站送吧。」

  我心想這孫子在哪都改不了這散漫的脾氣,無組織無紀律,我得嚇唬嚇唬他,免得讓Shirley楊她們笑話,便對胖子說道:「我說王凱旋同志,這座可是封建王朝的剝削階級坐的位置,你別忘了你也是革命幹部家庭出身,你坐在那裡,你的原則和立場還要不要了。」

  胖子大笑:「得了吧老胡,還裝政委呢?這都什麼年月了還要立場,你說這玉石寶座能值一百萬美金嗎?……哎,這個頭忒大了點,不拆散了還真不好往回搬。」

  我接著對胖子說:「你先別想它怎麼往回搬了,我告訴你你還別不信,這玉座是精絕女王生前坐的,說不定她的亡靈正遊盪在這地宮裡,幾千年來,又寂寞又孤獨,正好你在這一坐,說不定就讓那女王瞅見了,她肯定覺得,嘿,這大胖子真不錯啊,渾身上下這麼多胖肉,得了,留下當精絕國倒插門的女婿算了,沒事啃兩口磨磨牙。」

  這番話倒沒把胖子嚇著,葉亦心本來已經不在昏迷,勉強能走,Shirley楊一直扶著她,聽我一說精絕女亡的幽靈還在這地宮裡,葉亦心雙眼一翻又被嚇暈了過去。

  Shirley楊急得直跺腳:「你們倆能不能不胡鬧?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還不快來幫忙。」

  我跟胖子見又惹了禍,也不敢再鬥嘴了,過去把葉亦心抬起來,放在胖子背上,讓他背著,胖子剛才少說了一句,覺得不太上算,口中還接著嘟囔:「倒插門的女婿?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沒文化的人,你當女王是鄉下的寡婦啊,女王的丈夫,那應該叫……叫什麼來著?好象不應該叫附馬吧?」

  Shirley楊見胖子還嘮叨,氣得忍不住說:「叫太監。」

  要不是考古隊中死了個郝愛國,氣氛很壓抑,這時候笑實在是不合時宜,我強行忍住,和眾人一起在寬廣的地宮中搜索,尋找有水源的地方。

  精絕古國地下的王宮,沒有我先前想象的那麼大,只有正殿頗具規模,兩側的配殿都比較簡陋,前殿的大門和石階都被沙子封得死死的,靠進前殿大門的地方,一塊黑色的石頂被de-tona-tor破壞,這說明以前也曾經有人進到過這地宮之中,看那石門的損壞程度和痕迹,都不是近期所為,少說多做有幾十年以上的歷史了,很可能是那張黑白照片的主人所為,現在這個缺口早被黃沙埋沒。

  看過兩側的配殿,又轉到後殿,這裡是王室成員休息起居之所,這裡有幾處玉石圍欄的噴泉,不過早已乾涸了,一行人邊走邊看,Shirley忽道:「你們聽,是不是有流水聲?」

  我支起耳朵傾聽,果然在不遠處水聲潺潺,看那方位是在寢殿後邊,當下眾人加快腳步,尋著水聲來到殿後的一個山洞之中。

  山洞地勢極低,向下走了很深,來到一座球場般大小的天然石洞之中,這裡雖是天然,但是顯然是經過人工的修整,地面十分平整,在洞中有一片小小的地下湖,湖中隆起一塊凸地,如同一個湖心小島,只有十平方米大小,平湖如鏡,環繞在四周。

  我們這夥人連續一個星期,都只喝最低標準配給的水量,別說是在沙漠中了,尋常時一天只喝這麼點水也夠受的,這時見到清涼的地下水,都急著把頭扎進去狂飲一通。

  Shirley楊攔住眾人:「這水源已經廢棄多年,也不知是死水活水,何況地下河流不斷改道,現在的地下水,未必就和兩千年前的一樣,西域地下的硝磺最多,水中萬一有毒怎麼辦,先看看再說。」

  我就近處一看,見那湖水中有數尾五彩小魚遊動,便笑道:「多濾了,這湖中有魚,深處肯定有泉眼,是活水,不會有毒的。」

  此言一出,其餘的幾個人再也顧不上什麼,搶至湖邊大口大口地喝水,都把自己的肚子灌了個溜圓,還是覺得沒喝夠,直到一動就從嘴裡往外流水,方才罷休。

  葉亦心有脫水症,不能直接喝大量清水,Shirley楊用食鹽和了一壺水,一點點的給她服用。我們水喝得太多,都動彈不得,只能就地休息。

  我從來沒覺得水象現在這麼好喝,四仰八叉的挺著肚子躺在地上,閉目養神,這時四周都安靜了下來,我好象聽到遠處還有水流的聲音,看來這地宮中的水脈還不止這一處。我們喝水的這個小小湖泊,非常安靜,在後殿中聽到的水流聲,是來自更遠處的那個水源,那應該是條流量很大的地下河,說不定就是繞過扎格拉瑪山的茲獨暗河。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忽聽Shirley楊「咦」了一聲,聲音中充滿驚奇,我急忙雙手撐地坐起來,問她怎麼回事,Shirley楊用手指著湖心的凸地,示意讓我看那邊。

  陳教授等人也紛紛從地上坐了起來,眾人順著Shirley楊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情景。

  湖中凸地上,不知何時,已爬滿了密密麻麻的一層青色蝣磷蟲,足有上萬隻之多,它們的身體逐漸變成灰白色,一隻只的從外殼中蠕動著爬出,蛻殼后的蟲體上似乎有很多熒光,閃閃發光,如同漫天星光一樣燦爛,蟲子們舒展著剛剛得到的翅膀,再過一會兒就可以飛到天上。

  便在此時,無數的大老鼠從四面八方躥進山洞,這些老鼠一點也不懼怕人類,對我們這些人視而不見,毫不猶豫的跳進湖中,赴水而去,爭相爬上湖心的凸地,貪婪的抓住剛褪殼的蟲子,不斷送進口中吃掉,風捲殘雲,片刻就吃了個精光。

  我們見了這許多大老鼠在湖中游泳,看來這些老鼠一定經常在此聚餐,否則怎會如此熟練,想到這裡說不出的噁心,張開嘴哇哇大吐,把那一肚子的湖水,又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

第三十二章 暗河

  群鼠吃得飽飽的,便紛紛游回岸上,四散去了。
  楚健撿起地上的碎石頭,想拋出去驅趕那些走得慢的大老鼠,我把他攔住,我們家從我祖父那輩傳下來的規矩,老胡家的人不許傷害老鼠,反正這些老鼠也與人無爭,隨它們去也就是了。

  胖子罵道:「老胡你他媽的這就叫姑息養奸,原來這水是老鼠們洗澡吃飯的所在,可他媽噁心死我了,剛才那一通猛喝,也不知道喝下去多少老鼠屎尿老鼠毛。」

  我說:「別提了行不行,越想越他娘的噁心,咱別在這呆著了,換個地方。」

  這裡的水我們是沒人想喝了,只好繼續向山洞的深處尋找地下暗河,這裡別無它路,只有一條通道,流水聲就是從通道的另一端傳過來的。

  我們順路前行,越走水氣越大,四壁也越來越潮濕,這條通道的兩邊有不少人工開鑿的石室,都裝這鐵柵欄,上著大鎖,裡面有不少刑具,看樣子是用來關押囚犯的,現在都成了老鼠窩了,地上黑呼呼的儘是老鼠糞。

  往山洞中的通道裡邊,行出數百米遠,終於見到一條水流湍急的暗河橫在洞口,這就是在沙海X L淌了幾千年,從來都未乾涸過的茲獨暗河了,河水不僅流量大,而且很深,在它的盡頭會同塔里木河合流。

  不過新疆沙漠中的內陸河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不管河水流量多大,都無法從出沙漠,進入大海,這些沙漠的內陸河以及地下暗河,最終都會慢慢的被沙漠所吞噬。

  河對岸還有另一個大山洞,中間有一座黑色石橋相連,橋身也同樣是用扎格拉瑪山的黑石頭築成,飛架在茲獨河洶湧的水流之上。

  黑橋另一端的山洞前,有一道千斤閘,用人臂粗細的大鐵鏈子吊起來一半,下面還墊了塊巨大的石頭,從閘下看那洞內,深不可測,不知是個什麼所在。

  陳教授吃了一驚:「先前發現地宮的石門被人炸開,想必是有人曾經進來過,這閘門如此厚重,又在這地宮的第三層最深之處,極有可能這裡面便是精絕女王的長眠之所。」

  古代西域諸國,經常把王室成員的墓葬設在城中,而不是象中原漢人那樣,開山為陵,依嶺修墓,這一點我們先前在西夜古城已經領教過了,那蒲墨王子的古墓,就建在舊城聖井之中,所以教授認為精絕女王的古墓在地宮之下,這並不奇怪。

  只是眾人覺得有些太過順利,以前也曾有探險隊到過這地宮,這洞窟又不隱蔽,肯定被前人發現過,莫非是進入女王陵寢的人,都死在了裡面?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難道壁畫中的巨型洞窟也在裡面?

  我請示陳教授的意思,進去還是不進去?

  陳教授毫不猶豫的說:「進!我必須要去看一看,精絕女王的古墓有沒有遭到盜竊和破壞,如果不看上一眼,我死不冥目,這把老骨頭如果被埋在裡邊,也算是死得其所,我這麼大歲數了,什麼都不在乎,但是你們這些孩子還都年輕啊,你們都不要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

  Shirley楊正在給她的照相機裝新膠捲,頭都沒抬,說道:「我自然也去。」她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她完全沒想過是否要進入精絕女王的古墓,而只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進去的問題。

  我一看既然如此,我是不能不進去了,她們兩個若有個閃失,我於心何安,便讓胖子留下來照顧三個學生。

  胖子一聽不願意了:「這託兒所阿姨的活怎麼都歸我了?你們仨進去,我不放心,要去我跟你們一起去,要不咱誰都別進去。你們放心,那裡面有什麼金銀財寶,我一概不拿就是。」

  楚健薩帝鵬等人一聽不帶他們進去,急忙懇求,無論如何也想進去看看,這機會太難得了,千里迢迢穿過黑沙漠,吃了多少苦才來到精絕古城,怎麼能不看看這最重要的女王陵墓呢?而且萬一有什麼事,也可以給大夥幫幫忙。

  這一來人人都要去,那剩下個身體虛弱,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的葉亦心怎麼辦?葉亦心補充了一些冷鹽水,此刻已經有了些力氣,對眾人說:「你們千萬別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身體沒問題,我和大家一起進去。」

  我一看這可麻煩了,我和胖子本事再大,也照顧不過來五個人啊,何況還儘是些老弱婦儒,也就大個子楚健還能幫我們點忙。

  我對眾人說:「要不這麼著吧,我先一個人進去看看,如果裡面沒什麼危險,咱們再一起進去。要是我進去超過四五個小時還不出來,你們就別等我了,千萬不要再進這古墓,趕快離開這裡。」

  胖子說:「不成,要去咱倆一塊去,也好有個照應。」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我一個人就行了,我命大沒問題,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還得把大夥安全的帶出去呢。」

  Shirley楊說:「行了,別說的這麼悲壯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以為我聽錯了:「你和我一起去?別開玩笑了,要是有什麼危險,我自己一個人容易脫身,你跟著去,我怕照顧不了你。」

  Shirley楊說:「還說不準誰照顧誰誰呢,反正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進女王的古墓冒險。」說著她把楚健手中的運動步槍拿了過來,嘩啦一聲拉開槍栓,看到子彈是裝滿的,就一推槍栓把子彈頂上了膛,她這兩下子看得我暗地裡吐了吐舌頭,敢情也是位使槍的行家,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我們倆各自忙著收拾應用的裝備,胖子悄悄對我說:「哎老胡,我覺得她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兒啊,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這才哪到哪就開始粘上了?」

  我笑罵:「我看你他娘的才是眼神不好,我都沒看出來,你就看出來了?我對她不感興趣,太強勢的女人咱可不敢要,再說了,我們家老爺子要看我領回去一美國妞兒,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了。」

  胖子說:「你有這覺悟就好,我真怕你找個這樣的媳婦兒,她這種人仗著有倆臭錢就牛逼哄哄的誰也瞧不起,他媽的,以前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小皮鞋噶噶響,資產階級臭思想。你可千萬要頂住糖衣炮彈的攻勢啊。」

  我把在山谷中撿盜墓賊洋落撿來的突擊步槍裝滿子彈,把de-tona-tor和工兵鏟都背在身上,又給電筒更換了新的備用電池,把穿山甲爪子做的摸金符放在手中握了一會兒:「懇請祖師爺保佑吧。」

  這時Shirley楊也收拾完了,她問我能否瞧出這墓的內部結構來,我說:「這種城下墓我聞所未聞,如果讓我從外部看一個墓穴裡面的結構,我必須通過:尋地脈、察形勢、覓星峰、辨水源、測方位、定穴場、究深淺等等步驟,用這些風水術確定古墓的年代和內部構造,但是這墓在城下,這樣的古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墓門前有橋有水,不和風水理論,墓中有什麼名堂,我還真是看不出來。咱們進去之後一切小心,特別是要小心不要觸發什麼機關,另外最需要提防的是那種頭上長個黑眼的怪蛇,它們動作奇快,難以閃躲。」

  Shirley楊點了點頭,當先走過石橋,我緊緊跟在後邊,在另外五個人的目送下,我們倆一前一後,過了黑色石橋,從千斤閘下鑽了進去。

第三十三章 寶藏

  閘門后是條向下的狹長坡道,坡度極陡,Shirley楊扔下去一支冷煙火,滾了許久方才到頭,在冷煙火停住的地方,它的光線已經小得瞧不清楚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這真是墓道,未免也太長了,附近沒有屍體,如果這條坡道有機關埋伏,那麼以前曾經進來過的那些人,一定會留下些什麼痕迹。

  縱然如此,我們也不敢稍有大意,走錯一步都有可能粉身碎骨,我邊走邊仔細觀看周圍的環境,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但是究竟哪裡不對勁,卻想不起來。

  Shirley楊對我說:「你有沒有看出來,這裡沒有老鼠的蹤影。」

  我點點頭,說道:「正是,我剛才就覺得不對勁,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這裡閘門半開,又有石橋相連,那地宮裡的老鼠如次眾多,怎麼這裡半隻也看不到?……不單是看不到老鼠,地上連老鼠屎和老鼠毛都沒有。難道那些老鼠憑這它們動物的本能,感覺到這裡是一處充滿危險的禁地?」

  Shirley楊卻沒有答話,又向下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對我說:「你可不可以講實話,你是不是做過盜墓的事?」

  我萬沒想到她回有此一問,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由於這次同行的這些人,都是從事考古工作,考古和盜墓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差不太多,但畢竟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可以說是水火不相容,我這事極是機密,她是如何得知?

  Shirley楊見我不說話,便說道:「我也只是猜的,突然想到了便問你一句,我想你懂這麼多早已失傳的風水秘術,對各種古墓一點都不陌生,似乎比對自己家的後院還要了解,倒真有些象是做盜墓行當的。」

  我心中暗罵:「臭女人,原來是亂猜,差點把我心臟病嚇出來。」

  表面上我卻故做平靜,對Shirley楊說:「我這是家傳的本領,我祖父在解放前,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風水先生,專門給人指點陰宅。我爹當了一輩子兵,沒學會這套東西,我也只是有點業餘愛好,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嗎,就是喜歡鑽研,雷鋒同志的釘子精神,歸根結底就是一個鑽研……」說到後來,我就把話題岔開,避免再和她談風水盜墓一類的事情。

  我們走了很久,終於來到了坡道的盡頭,這裡卻無路可行,四周空間異常廣大,唯獨腳下無路,坡道下是個平台,平台上立著數百尊巨瞳石人像,平台邊緣都是陡峭的山壁,向上看,看不到頭頂,全是一片漆黑。

  前面是個巨大無比的地下空洞,看不出究竟有多大,能照二十米的聚光電筒根本照射不到盡頭,莫非是走到頭了?不過細看這平台四周,又完全不象是天磚俑道壁畫中描繪的那個地下洞窟。

  Shirley楊說:「可能女王的棺槨還在下面,在她被安葬之後,精絕人就把與這裡連接的部分毀掉了,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去打攪女王的安寧了。」

  我笑道:「那正好,咱們就此回去……」話未說完,就見Shirley楊取出三枚冷煙火,分別扔下平台,她是想看看下面有多深。

  我們兩人趴到平台邊向下張望,只見冷煙火就掉在下邊不遠的地方,原來這平台的落差不大,只有三十來米。

  借著煙火的光亮,看到下面是一大片平地,地上堆著小山一樣的各種金銀器皿、珍珠寶石、鏄骨玉髓,我驚道:「他娘的,原來這些好東西都在這裡了,看來盛斂精絕女王的棺槨一定也在下邊。只是無路下去。」

  這時Shirley楊在平台的一端找到了一條繩梯,繩梯掛在和平台長在一起的一塊大石上,從平台的側面垂了下去,兩端都扣著老式安全鎖。

  Shirley楊說:「這可能是以前來過的探險家們留下的,繩梯雖然堅固,畢竟年頭多了,咱們先回去石橋那邊取咱們自己帶的繩梯。」

  我說:「這樣做當然是簡單,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下邊有這麼多玉器珠寶,為什麼先前到過這裡的那些探險家沒有把它們帶走,那些外國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說好聽點是探險家,說不好聽了就是來咱們中國偷東西的賊,要知道,賊不走空。」

  Shirley楊說:「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說,他們絕不會入寶山空手而歸,之所以這些財寶原封不動的放在這裡,是因為下邊有什麼機關猛獸之類的陷阱。」

  我說:「沒錯,就是這意思,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看上去越簡單的事,往往做起來越複雜。你還記得安力滿說過黑沙漠中有個古老的詛咒嗎?無論是誰,拿了黑沙漠中的財寶,他就會同這些財寶一起,永遠的被埋在黑沙漠里。」

  Shirley楊說:「這個傳說在大唐西域記裡面也有記載,那座被埋在黑沙漠中的城叫做竭羅迦來,我覺得這個詛咒不是問題,陳教授他們都是考古人員,不會隨便動這些東西的,我最擔心的就是你那位胖搭擋,你可得看好了他。」

  我怒道:「你這話怎麼說的,和著我們倆長得就象賊?我告訴你我們人窮志不短,我可以用我的腦袋擔保,只要我說這裡的東西不能動,我那哥們兒就絕對不會拿。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想當初庚子年,八國聯軍來中國殺人放火,搶走了我們多少好東西。這八國里有你們美國吧?你們有什麼資格覺得我們象賊?」

  Shirley楊氣得臉都白了:「這麼說你看我倒象賊了?」

  我一想她怎麼說也救過我,我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過火了,只好忍著性子陪了個不是,二人便又順著原路返回,這次誰都不再說話,氣氛沉悶得嚇人。

  陳教授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我們終於返回,忙問詳情,我在暗河中打了一壺水,邊喝邊把下面的情況描述了一遍,Shirley楊又補充了一部分。

  陳教授和他的學生聽說下邊果然別有洞天,胖子聞聽下邊有大批的陪葬品,都喜不自勝,哪裡還等得了,立刻就動身進了古墓的閘門。

  我走在最後,在進去的時候,我摸了摸那道千斤閘,這他娘的要是掉下來,可誰也出不來了,不過有這麼多de-tona-tor,也不用擔心了,想到此處,便覺安心不少,一低頭,走進了墓道。

  眾人在平台上忙碌著準備繩梯,我估計到了這種時候,我勸他們也沒用,只好囑咐胖子千萬別拿下邊的東西,什麼狗屁詛咒我倒不相信,但是不能讓Shirley楊抓住把柄,咱得給國人爭光啊。

  胖子說:「老胡你就放心吧,咱好賴也是條漢子,不能跌這份,這回不管是有什麼,我一個老鼠毛都拿。」他想了又補上一句:「要拿就等下回來了再拿。」

  繩梯放好之後,我仍是作為尖兵,頭一個下去,我見這附近沒有老鼠的蹤影,初時認為下面可能會有那種黑色怪蛇,所以老鼠們不敢下來。

  但是我下去之後,發現這裡死一般的寂靜,別說老鼠毒蛇,連只小小的蟲蟻也沒有,附近岩壁上釘有不少青銅的燈台,都製成燈奴的形狀,燈奴雙膝跪倒手托寶盞,盞內的燈油早已燒乾,這些銅燈一盞挨一盞,根本數不清有多少,隨便拿出去一盞到市面上,憑這工藝,這年代,這出處,這歷史,絕對值大錢。

  站在大堆的財寶之上,心旌神搖,要硬生生的忍住,沒點定力還真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去看那些好東西,盡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吹響哨子,上面等候信號的人陸續從繩梯上攀爬而下。

  每一個下來的人都被這堆積如山的珍寶驚呆了,如此之多的奇珍異寶,都是當年精絕從西域各國搜刮而來的,就連陳教授都無法一一叫出這些珍寶的名稱,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哪一件都是價值不菲。

  胖子看得兩隻眼睛發直,早把在平台上對我的保證忘到了腦後,伸手就去抓最近處的一隻玉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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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cdcd cvcv 發表於 2007-8-15 12:31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神木

  我趕緊把胖子拉住,小聲對他說:「你他娘的說話怎麼跟放屁似的,不是說好了不動這裡的東西嗎。」
  胖子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真他媽怪了,剛剛我這支手不停使喚了,我心裡說別動別動,卻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我說:「別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主觀上見財起意,別在這站著,趕緊往前走。」說完我轉頭看了看Shirley楊,她正和楚健忙著攙扶從繩梯上爬下來的教授,沒有注意到胖子的舉動。

  我問楚健:「你小子怎麼也下來了,不是讓你在平台上照看葉亦心嗎?」

  楚健說:「大哥,我想看看這下邊的古墓,就看一眼我就回去。」

  不僅是他,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精絕女王的棺槨,傳說得神乎其神,雖然可能有危險,但是到了這裡,誰都無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特別是這些專門做考古的人。

  陳教授剛從繩梯上爬下來,累得氣喘吁吁,對我說:「讓他們看看吧,這是個難得的學習機會,長長見識也是好的,不管那女王曾經有多厲害,現在她已經死去兩千年了,她統治的國家,也在她死後被奴隸們攻陷,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咱們大家只要牢牢記住考古工作者的原則就行了,千萬不要損壞這裡的任何物品。」

  我一想也是,反正那女王死了,就算她有什麼妖法也施展不得了,以前那些在這古墓中遇到危險的人,大概都是被這些珍寶迷了心智,所以永遠都走不出去了,看來這些陪葬品就是最大的陷阱,只有盡量不去看,才能剋制住自己貪慾。

  精絕女王一生有這麼多的傳說,權傾西域,到頭來還不免一死,可見世事如棋局局新,從來興廢由天定,任她多大本領,也難以逃脫大自然的規律。

  這時葉亦心也在薩帝鵬的協助下,順著繩梯下來,眾人摸索著向前走,四周全是漆黑的山岩,看這樣子難道是到了扎格拉瑪山的山腹之中了?

  這處大山洞的空間太大,無法看清楚周圍的地形地貌,這種場合下,我們一直沒捨得用的強力照明裝備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這是一種總重量達八公斤的手提式探照燈,採用超高壓球型氙燈,純鉑鎳反光鏡,照射範圍在無介質干擾空間可達2.5公里,這東西耗電量很大,不能長時間使用,所以我們一直沒捨得用,現在該它登場了。

  我把探照燈組裝起來,胖子把腰帶電池卸下來裝進燈后的電池倉,深度近視眼薩帝鵬好奇的去看燈口,Shirley楊把他拉開:「小心點,這燈光線太強,一百米之內,能導致人眼暴盲,別在前面看。」

  我三下兩下裝好了強光探照燈,讓大夥都站到探照燈後邊,打開開關,一道凝固般的光柱照了出去,四下里一掃,就周圍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這確實是扎格拉瑪山的底部,頭頂和四周都是黑色的山石,堆滿陪葬珠寶的地方是一處斷崖,斷涯上除了這些殉葬品之外,還有無數高大的巨瞳石人像,斷崖下是個圓形大洞。

  和神殿通道中壁畫所繪完全一樣,直徑在一千米左右,絕不是人工能挖出來的,環繞著這處深不可測的地洞,被人修築了一條螺旋向下的台階。

  用強光探照燈照下去,這台階在洞壁上轉了數匝,便就此斷絕,看來人工已至極限,最深也只能下到那裡,再用探照燈往下照,則深不見底,洞下呼呼的冒著陰風,一股巨大而且黑暗的壓迫感,使人不敢再往下看,如果再看下去,說不定心神一亂,就會身不由己的跳下去。

  Shirley楊說:「這一定就是精絕國的聖地,鬼洞族這個名稱,可能就從此而來,鬼洞……鬼洞……下面連著哪裡呢?」

  我見了這麼大的一個洞穴,心裡也冒出一絲寒意:「鬼洞說不定是連著地獄,他娘的,看著真讓人眼暈啊。」

  陳教授說:「哎,胡老弟你也是當過兵的人,怎麼還信鬼神之說,我看這個大洞一定是大自然的造化,正所謂鬼斧神工啊,兩千年前的古人一定把它當做神跡了。」

  我正要跟教授說這世界上有些事,不能以絕對唯物主義論看待,至少我曾經有過一些無法用科學理論解釋的遭遇。還沒等我說出來,就被胖子打斷了。

  胖子用探照燈照到一處,大呼小叫地讓我們快看,只見探照燈光柱停在大地洞洞口的中間,那裡有一處懸在半空的石樑,那道石樑又細又長,從山崖上探出,剛好延伸懸掛到地洞上方的位置。

  最關鍵的是石樑的盡頭,擺放著一段巨大的木頭,這木頭直徑有兩米多,象是一段大樹的樹身,被直接截下來這一截,沒有經過任何加工,樹榦上的枝叉還在,甚至還長著不少綠葉。

  圓木樹榦上捆了十幾道大鐵鏈,連接著石樑,把巨木固定在地上。更奇特的是這段木頭上生長著一朵綠色的巨大的花草,那花的大小如同一個大水桶,口小肚粗,花瓣卷在一起,通體翠綠,四周各有一大片血紅色的葉子,在木頭上生了根,它的枝蔓同大鐵鏈一起緊緊的包住那段木頭。

  我大吃一驚:「這木頭……是崑崙神樹啊,曾聽我祖父說過棺木的材料,最好的便是蔭陳木的樹窨,還有一種極品中的神品木料,極少有人見過,那便是只在古書中有記載的崑崙神樹,傳說崑崙神木即使只有一段,離開了泥土水源和陽光,它仍然不會幹枯,雖然不再生長了,卻始終保持著原貌,如果把屍體存放在崑崙神木中,可以萬年不朽。難道那精絕女王的屍體,就在這崑崙神木中。」

  Shirley楊的聲音也有點發顫:「不會錯,這就是崑崙神樹製成的棺槨,古籍中說這樹和昆崙山的年代一樣久遠,當年秦始皇都想找崑崙神樹做棺槨,想不到這精絕女王好生了得,恐怕歷史上再沒有人比她的棺槨更貴重了。」

  眾人難以抑制心中激動的情緒,便要動身過去仔細觀看,陳教授想攔住眾人,他似乎有要緊的話說,結果情急之下,腳底踩到一塊碎石,扭傷了腳脖子。

  我們只得又回去把教授扶起來,他這一下崴得不輕,再也無法行走,只能坐在地上說話:「千萬不可輕易過去破壞了那些東西,你們難道沒看見棺木上那朵奇花嗎?」

  胖子說道:「陳老爺子你說那是朵花嗎?長得這麼怪,我還以為是個超大的芋頭,這棺上怎麼會長植物?莫非把那女王當種子埋進神木,她就發芽開花了不成?」

  陳教授揉著受傷的腳踝說:「沒錯,確實象,你可知這花的學名叫做什麼?叫做屍香魔芋,是極珍惜的植物,世上恐怕僅剩下這一株了,而且這種植物十分危險。」

  「屍香魔芋」我們聞聽此言,心裡打了個突,包括Shirley楊在內,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奇花異卉,這名頭倒是不俗,就請陳教授解說詳情。

  陳教授說:「我當年研究古西域文明,曾經在一些殘存的古壁畫和史料中看到過,屍香魔芋本生長於后月田國,曾經過絲綢之路流入中土,只因水土環境不適,就此絕跡,這屍香魔芋可以生長在古墓中,據說能保持屍體不腐不爛,還能讓屍體散發芳香,極是珍貴。古西域文明具有強烈的神秘色彩,宗教繁雜,神話傳說和史實混為一體,非常不好區分,我本以為這是上古傳說,不足為信。」

  Shirley楊看了看遠處石樑上的奇花,又問教授:「既然是如此神奇的花卉,您為何又說它很危險呢?」

  陳教授說:「我適才所說,只是它的一部分特性,傳說屍香魔芋中付有惡鬼,它一旦長成之後,活人就不可以再接近了。難得有崑崙神木製成的棺槨,上古魔花屍香魔芋才能生長在這裡。」

  我一生經歷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從來沒有遇到現在這麼神奇詭異的棺木和惡鬼之花,便對陳教授說:「這可奇了,在這扎格拉瑪山的山腹中,也沒有光和作用,還能生長植物,這些神秘的東西同那女王的身份果真十分吻合,都是些不符合自然界法則的怪物。」
出問題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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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cdcd cvcv 發表於 2007-8-15 12:32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屍香魔芋

  遠遠聞到一股清香撲鼻,這魔花是否有毒?一般有毒的植物和動物,都是色彩鮮艷,看這屍香魔芋紅葉綠花,顏色都象是滴下水來一樣鮮艷,說不定真的有毒,我想到這,趕緊讓眾人把防毒面具戴上。
  胖子說:「我看這花不象有毒,有毒的東西個頭都小,這麼大隻,根個大桶一樣,我覺得是只食人花。」

  Shirley楊道:「不會是食人花,這附近連只螞蟻都沒有,如果這花靠吞吃動物為生,早就枯死了,那崑崙神樹製成的棺木一定給它提供了足夠的養份。」

  胖子哼了一聲說道:「管它是什麼鬼鳥,我給它來幾槍,打爛了它,那就什麼危險都沒有了。然後咱們過去瞧瞧那西域第一美人兒的粽子,究竟長什麼樣。」

  陳教授說:「萬萬不可,咱們寧可不過去,也不能毀壞這株珍惜的屍香魔芋。」

  我轉動探照燈,照射棺槨四周,好讓教授等人瞧得清楚一些,卻在燈光下發現石樑的邊緣上刻著很多文字,密密匝匝的都是鬼洞文,字元足有數百個之多,這一發現非同小可,整座古城,包括神殿和地宮,很少有文字,多是以壁畫來記事,只有神殿中的玉眼上有一些鬼洞文,可惜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讓我給摔碎了,沒想到這石樑上有如此之多的鬼洞文。

  文字是人類傳遞信息的一種最基礎符號,古代壁畫代給人們的信息,是一種直觀的感受,而文字中含有的信息則更加精確,如果破解了這些鬼洞文,在解讀這精絕文明上會少走很多彎路。

  陳教授忙讓學生們記錄,一部分一部分的把石樑上的鬼洞文都記下來,好在那些字體刻的很大,不用離近了也可以用探照燈照明後記錄,Shirley楊也在用相機拍照。

  只有我和胖子沒什麼事可做,陳教授又不讓我們在這裡抽煙,我們倆只好坐在地上乾等著,等他們幹完了收工。

  看來這次的考古工作也就到此為止了,收穫不能說不小,單是那一條天磚俑道中保存完好的壁畫,就夠全世界考古界震驚兩年了,何況還有這個無底大洞,再加上崑崙神木的棺槨,上古奇花屍香魔芋,哪一個都夠這些知識分子研究好長時間,我們現在不具備任何保護手段,想開棺槨看看那西域第一美人是不可能了,前些天在聖井中見到蒲墨王子的棺材,陳教授就明確的禁止我們開棺,這些行動大概要上報領導審批,然後才能做,我是沒機會看到了。

  可惜郝愛國死在山谷里了,否則他看到這些,不知道會有多激動,想到這不禁為他惋惜,心中多少也有些自責,如果我當時能出手快一點……,算了,這世界上哪那麼多如果啊,他娘的,如果當初我不讓手下把那幾個越南特工幹掉,說不定我現在都當營長了,往事歷歷在目,越想心情越是難以平靜。

  胖子見我發獃,拍了拍我的肩膀:「老胡你看那倆小子這是幹什麼去?」

  我從亂麻般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放眼一看,只見楚建和薩帝鵬二人已經走上了石樑,教授不是說不讓上石樑去動女王的棺槨嗎?我忙問是怎麼回事。

  陳教授說:「沒事,他們不是去看棺木,石樑中見積了很多灰,把字體都遮蔽了,他們過去把灰掃開就回來,都戴了放毒面具,不會有事的。」

  我想把那兩個年輕的學生叫回來,由我替他們去,陳教授說:「不用了,這石樑上的鬼洞文意義重大,你們不是專業做這個的,萬一碰壞了就麻煩了,楚健他們會用毛刷一點點的清理掉灰塵和碎土,他們手腳利索,一兩分鐘就能做完。」

  我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坐立不安,我的直覺一向很准,肯定會出事,以前曾到過這裡的那批英國探險家,為什麼沒有把這麼貴重的神棺帶走?除了一個神經錯亂的倖存者,其餘的人都到哪去了?這山腹的地洞中看起來安安靜靜沒什麼危險,但是接近女王的棺木會發生什麼事?我不能再等了,必須趕緊把楚健他們倆叫回來。

  我剛要開口喊他們二人,卻為時已晚,只見一前一後走在石樑中間的兩個學生,後邊的薩帝鵬忽然一彎腰,撿起一塊山石,趕上兩步惡狠狠的砸在前邊的楚健頭上,楚健哼都沒哼一聲,身子一歪,落入了石樑下的無底深洞。

  這一切發生的非常突然,誰也來不及阻止,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卻見薩帝鵬扭過頭扯掉自己頭上的防毒面具,沖著眾人一笑,這笑容說不出的邪惡詭異,然後一轉身,快步走向石樑盡頭的棺槨,用手中的山石猛砸自己的太陽穴,頭上的鮮血象決堤的潮水般流了下來,他晃了兩晃,一下撲倒在精絕女王的棺木之上,生死不明。

  其餘的人都被這血腥詭異的一幕驚得呆了,薩帝鵬怎麼了?一向斯文木納的他,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殺人鬼,殺死了自己最要好的同學,然後自殺在棺木旁邊?

  我叫道:「糟了,這小眼鏡一定是被惡鬼付體了,胖子快抄黑驢蹄子,他好象還沒死,要救人還來得及。」

  陳教授見一瞬間自己的兩個學生,一死一傷,死的跌進了深淵,連屍骨都不見了,傷的那個頭破血流,倒在石樑的盡頭,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否還活著,這些事實在難以接受,急火攻心,一頭暈倒在地,葉亦心趕緊扶住教授,她也嚇壞了,除了哭之外,什麼都不會做。

  我心想救人要緊,就算石樑上真有鬼也得硬著頭皮鬥上一鬥了,一邊讓胖子和Shirley楊兩人救助教授,一邊抄起武器,把防毒面具扣在自己頭上,心想管它多厲害的惡鬼,也得懼怕僻邪的黑驢蹄子和糯米三分,如果那屍香魔芋有毒,我戴上防毒面具,也不懼它。

  我來不及多想,邁步便上了石樑,這石樑寬有三米,懸在那無底深洞的上空,往下一望,便覺渾身寒毛倒豎。

  我剛走出一半,忽聽背後有腳步聲,我回頭看過去,卻是胖子和Shirley楊二人跟了上來,我問他們:「你們不去照顧教授,跟著我做什麼。」

  胖子說:「這石樑上也不知有什麼鬼東西,你一個人來我不放心,再說你一個人背薩帝鵬吃力,咱們一起抬了他速速退回去,免得再出意外。」

  我心想時間緊急,倘若再多說兩句,薩帝鵬失血過多便沒救了,於是一招手讓他們跟上,三人直奔石樑盡頭的棺槨處。

  這回離得近了,才覺得那奇花屍香魔芋妖艷異常,那花那葉的顏色之鮮艷,瞧得人心驚動魄,我想起陳教授說這魔花中藏著惡鬼的靈魂,事已至此,哪還管它什麼世間稀有,便破口罵道:「操他娘的,說不定就是這妖花搗鬼。」揮動手中的工兵鏟,對準屍香魔芋一通亂砍,砍得那巨花一團稀爛,流出不少黑色液體,方才住手。

  Shirley楊見我手快,已經把魔花斬爛,也來不及阻止,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算了,砍也砍了,快救人要緊。」

  我說:「正是,快給薩帝鵬止血。」邊說邊去掏急救繃帶,準備先給他胡亂包兩下,然後趕快抬回去救治。

  胖子伸手一摸薩帝鵬的頸動脈,嘆道:「別忙活了,完了,沒脈了,咱們還是晚了一步。」

  我氣急敗壞的一掌拍在棺木上:「他娘的,這回去怎麼跟他們的父母交代,還不得把家裡人活活疼死。」

  沒想到我這一巴掌拍在棺木上,薩帝鵬倒在地上的屍體,忽然象觸電一樣突然坐了起來,兩眼瞪得通紅,指著精絕女王的棺槨說:「她……她活……了……」

  我和Shirley楊及胖子三人都嚇了一跳,剛才明明摸薩帝鵬已經沒脈了,怎麼突然坐了起來,乍屍不成?

  我下意識的在兜中抓了一隻黑驢蹄子想去砸他,卻見薩帝鵬說完話,雙腿一蹬,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這回象是真的死了。



第三十六章 死亡

  剛剛薩帝鵬突然活過來說了一句話,他指著棺槨說什麼她還活著,這棺里的「她」,不就是指精絕國的女王嗎?那妖怪女王又復活了不成?
  我不由得抬頭一看,崑崙神木的棺蓋不知在什麼時候打開了一條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胖子和Shirley楊也不知所措,三個人手心裡都捏了一把冷汗。

  是禍便躲不過,既然精絕女王的棺槨打開了,這擺明了是沖著我們來的,胖子端起槍瞄準女王的棺槨,我緊緊握著工兵鏟和黑驢蹄子,就看裡邊究竟有什麼東西出來。

  這一瞬間我腦子裡轉了七八圈,女王是鬼還是粽子?是鬼便如何如何對付,是粽子便如何如何對付,石樑狹窄,施展不開,如何如何退回去,這些情況我都想了一遍。

  但是除了蓋子挪開了一條縫之外,那棺木卻再無任何動靜,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管女王的棺木有什麼動靜,先從石樑上退回去再做計較。

  其二是以進為退,直接上去把棺板打開,無論裡面是什麼怪物,就用工兵鏟、黑驢蹄子、突擊步槍去招呼她。

  我的頭腦中馬上做出了判斷,第一條路看似穩妥,卻不可行,這石樑上肯定潛伏著某種邪惡的力量,薩帝鵬和楚健離奇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種魔鬼般的神秘力量,正在伺機而動,它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幹掉我們這些打擾女王安息的人。

  如果我們立刻返回的過程中,走在這狹窄的石樑上遭到突然襲擊,根本無處可避,這時候只有硬著頭皮上了,希望這無底洞上的石樑,不會變成我們的絕路。

  我看了看胖子和Shirley楊,三人心意相同,互相點了點頭,都明白目前的處境,雖然暫時什麼都沒發生,卻已經形了成背水一戰的局面,只有開棺一看,先找出敵人,才能想辦法應對。

  胖子把突擊步槍遞給Shirley楊,讓她準備隨時開槍射擊,隨後往自己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示意讓我和他一起把棺蓋推開。

  由於棺上纏著幾道人臂粗細的鐵鏈,不能橫向移開棺蓋,只能順著從前端推動,棺材自己露出的那條縫隙,也是在前端。

  我壓制住內心不安的情緒,和胖子一起數著一二三,用力推動棺板,這崑崙神樹的樹榦製成的棺材,沒有過多人為加工的痕迹,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樣,樹皮還象新的一樣,如果不是它自己移開一條細縫,還真不容易看出來哪裡是棺蓋。

  棺蓋並沒有多重,用了七分力,便被我們倆推開一大塊,我們都戴了防毒面具,聞不出棺中是什麼氣味,只見一具身穿玉衣的女屍,平卧在棺中,除此之外,棺中空空如也,什麼陪葬品也沒有。

  女屍應該就是精絕女王了,她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面具,瞧不出她的面目,身體也沒有露在外邊,看不清屍骨保留的程度如何。

  這就是那個被傳說成妖怪,殘暴成性的精絕女王?我心中暗罵:「她娘的,死了還要裝神弄鬼蒙著臉。」

  胖子問我道:「老胡,你說楚健他們的死,是這女王在棺中搞的鬼嗎?他媽的,把她的面具揭掉,看看她究竟是西域第一美人,還是妖怪。」

  我說:「好,我也正想看看,你來揭開她的面具,我準備著,用黑驢蹄子塞進她嘴裡去,她便真是妖怪,也教她先吃咱一記僻邪驅魔的黑驢蹄子。」說罷握了黑驢蹄子在手,做勢準備要塞進女屍口中。

  胖子挽了挽袖子,探出一隻手,「噌」地扯掉了精絕女王屍體上的面具。

  精絕女王的臉露了出來,黑髮如雲,秀眉入鬢,面容清秀,雙目緊閉,臉色白得嚇人,除此而外,都跟活人一般不二。

  在此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這位女王究竟長什麼樣,或胖或瘦?或金髮碧眼?或高鼻深目?但是讓我想一百萬次,我也不會想到女王原來長得是這樣……

  我和胖子同時「啊」了一聲,誰也沒想到,這女王竟然長的同Shirley楊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摳出來的。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腦袋裡亂成了一鍋粥,轉頭想看看站在身後的Shirley楊是什麼反應,誰知轉頭一看,先前端著槍站在後邊掩護我們的Shirley楊蹤跡全無。

  難道這棺里的屍體不是女王,而就是Shirley楊本人?我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陣陣絕望刺激著大腦的皮層,傷心,害怕,緊張,無助,不解,多種複雜的情緒,同時衝進了我的大腦,一時間腦海里一片空白,我們的對手太難以捉摸了,我們簡直就象是案板上的肉,是煮是燉,是炒是炸,全由不得自己了,完全的被玩弄於掌股之間,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手是什麼。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時,忽然覺得身旁颳起一股陰風,好象有一個陰氣森森的物體正在快速的接近,我心道「來得好。」舉起工兵鏟回手猛劈,感覺砍中了一個人,定睛一看,胖子的半個腦袋被我劈掉了,鮮血噴濺,咕咚一下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我呆在當場,我究竟做了什麼?怎麼這麼冒失,難道我真被那妖怪女王嚇破了膽?竟然把我最好的兄弟砍死了,這一瞬間心如死灰,這回可倒好,考古隊九個人,不到一天的功夫,接連死了五個,就連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胖子,幾十年的交情,被我一鏟子削掉了腦袋。

  只剩下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也許我這條命早在昆崙山和雲南前線的時候,就該送掉了,也免得我誤殺了自己最重要的同伴,就算我死了,到得那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胖子。

  我萬念俱廢,頭疼得象是要裂開一樣,只覺得從頭到腳如墜冰窟,只有一死了之,從腰間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心窩,一咬牙就刺了下去。

  刀尖碰到皮肉的一瞬間,耳中突然聽見兩聲槍響,一發步槍子彈擊在匕首的刀刃上,把我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四周忽然間變得霧蒙蒙的,什麼也瞧不清楚,是誰開的槍?我心神恍惚,越琢磨越不對勁,所有的邏輯都顛倒了,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的名字:「老胡,快回來,快往回跑。」

  這聲音象是在黑夜中出現的一道閃電,我雖然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本能的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陷阱,他娘的莫不是中了妖法?

  想到這我用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全身一震,發現自己正身處石樑的中間,並沒有站在女王的棺槨前,石樑盡頭的棺木完好無損,棺上的屍香魔芋正在綻放,原本卷在一起的花瓣都打了開來,露出中間的花蕊,象個雷達一樣的對著我。

  而石樑的另一端,站著兩個人,是胖子和Shirley楊,他們急得蹦起多高,正拚命喊我,他們沒死嗎?

  胖子拎著槍大叫:「老胡,你他媽的神經了,快回來啊。」

  我無暇細想,甩開腳步,奔了回來,一把扯掉頭上的防毒面具,把口中的鮮血吐了出來,這時候我頭腦才恢復正常。

  我問胖子他們我剛才究竟怎麼了?胖子說:「XX,你他媽的差點把我嚇死啊,你不是想過去搶救薩帝鵬嗎,你剛走到石樑的中間,忽然回頭,也不知道你怎麼了,跟夢遊似的,掄著工兵鏟一通亂砸,然後又比比劃划的折騰了半天,我們怎麼喊你你也聽不見,然後你拿著匕首要自殺,我想過去阻止你,又不趕趟了,只好開了兩槍把你手中的匕首打落。你小子是不是失心瘋了?還是被鬼付體了?」

  我回頭望了望那道狹長的石樑,這時把前因後果一揣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剛才經歷的一切都是那妖花屍香魔芋製造出來的幻覺,他娘的,它是想引我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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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爆炸

  屍香魔芋,我想它不僅是通過它所散發的香氣,對人的心智進行干擾,更厲害的是它的顏色,只要離近了看一眼便會產生幻覺。
  難怪精絕女王的棺槨附近沒有任何防衛的機關,原來這株魔花便是最厲害的守墓者,任何企圖接近女王棺槨的人,都會被屍香魔芋奪去五感,自己被自己頭頭腦中的記憶殺死。

  看來我們面前這條懸在無底巨洞上的石樑,便是屍香魔芋所控制的範圍,一但踏上屍梁,就會產生幻覺。

  想必以前曾到過這裡的探險家盜墓賊們,都和楚健、薩帝鵬一樣死的不明不白,恐怕他們到死都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還好Shirley楊多長了個心眼,沒有讓胖子過去拉我,否則我現在已經死在石樑上多時了,我越想越怒,惡狠狠的大罵精絕女王的老母,抄起槍來對著遠處棺槨上的屍香魔芋打了幾槍,子彈射在魔花的枝葉上,就如同打進了糟木頭,連大洞都沒打出一個,更沒有任何反映,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做罷。

  薩帝鵬倒在石粱盡頭的棺木旁,鮮血流得滿地都是,看來已經沒救了,但是總不能把他的屍體就這麼扔下不管,還是得想個辦法過去把他搶回來。

  我同Shirley楊胖子商量了幾句,苦無良策,陳教授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兀自昏迷不醒,葉亦心在他身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目前我們所面臨的局面,當真是亂麻一般,讓人無從著手。

  胖子說:「老胡,我倒有一條妙計,可以幹掉這魔花。」

  我問他:「那屍香魔芋恁地厲害,你能有什麼辦法?」

  胖子說:「雖然厲害,卻不算難對付,它不過是干擾視聽,把接近它的人誘向死亡,你們過去的時候都帶了防毒面具,仍然著了它的道兒,這說明它並不是只通過散發出來的氣味至人死地,用眼睛看它一看,就會被它迷惑,分不清真假,故此無從下手。我的妙計是,咱們不去看,把眼睛蒙上,趴在地上摸索著爬過去,把那花連根拔了如何?」

  我說:「也好,你快快蒙了眼爬過去,我們在後邊替你觀敵僚陣吶喊助威。」

  Shirley楊道:「不行,除了陳教授知道一點屍香魔芋的資料之外,咱們大家都對它一無所知,你們又怎麼能肯定屍香魔芋是通過五感來催眠的呢,這魔鬼之花實在太過邪門,萬一判斷失誤,很可能就要死在石樑之上。」

  胖子說:「要依你這麼說,就把薩帝鵬的屍體丟下不管,咱們腳底抹油,立馬開溜?」

  我說:「就算是走了,也不能便宜那屍香魔芋,咱們這不是有這麼多黃色de-tona-tor嗎,我去把石樑炸短,讓那魔花摔到地洞深處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自爭執不下,忽見遠處薩帝鵬的身體,好象劇烈的動了一下,我們連忙停止爭論,全神貫注的觀看石樑那邊的情況。

  強光探照燈一直是保持著比較低的角度,是為了讓人從石樑上走回來的時候,不被燈光刺到眼睛,這時我把探照燈的角度稍稍提高,以光柱照準遠處的薩帝鵬。

  薩帝鵬的身體滾了一下,似乎被什麼東西拖拽,正不斷的被拉向石樑下的黑洞,正待細看,那強光探照燈卻閃了兩閃,就此熄滅,也不知是接觸不良還是熄滅了,整個山洞中立刻陷入一團漆黑之中。

  現在正是緊關節要之時,我使勁拍了拍探照燈,仍然沒有亮起來,我急忙讓胖子把備用電池拿來。

  胖子說:「沒備用電池了,探照燈的兩套備用電池都在駱駝隊那裡,咱們進城時候裝備太沉,你不是讓大夥輕裝嗎,多餘的東西都沒帶。」

  Shirley楊打亮了一隻冷煙火,四周亮了起來,黑暗中的光明,哪怕只有一點,也會讓人感到心安,但是遠處仍然看不到,究竟是什麼東西把薩帝鵬拖走的?這個大洞里還有其它的生物?

  黑暗中只聽那個無底深淵的石壁上,悉悉索索響成一片,這聲音不大,象是什麼動物在蠕動著爬行,而且數量之多,無法估量。

  我想起那些令人不寒而立的怪蛇,急忙讓胖子快去背起陳教授,不管那洞里出來的是什麼,毫無疑問那東西絕對是不友好的,咱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冷煙火的照明時間有限,我們都取出了「狼眼」手電筒照明,胖子背起陳教授,Shirley楊拉著雙腿發軟的葉亦心,眾人尋准了方向,便向來路退了回去。

  這時四周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Shirley楊舉起照相機,連續按動快門,閃光燈喀嚓喀嚓連連閃爍,一瞬間四周被照得雪亮,借著閃電般雪白的光芒,只見四周爬出無數黑鱗怪蛇,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十幾厘米長,最大的將近一米,頭上都頂著個黑色肉瘤,有得顯然已經發育成熟,那大肉瘤已長成了一隻巨大的黑色眼球。

  群蛇頭頂的黑眼,對光線異常敏感,被閃光燈一照,都紛紛後退,但是數量太多,成千成萬,又從地洞中不斷的湧出,堆積糾纏在一起,來時的道路已經被堵得死死的,無法逼它們閃出一條道路。

  相機的閃光燈和手電筒的光線雖然可以暫時抵擋蛇群,卻是個因鴆止渴的法子,一旦相機能源耗盡,都不免被被蛇咬死。

  黑蛇越來越多,我們進城時攜帶的一桶凝固燃料,在神殿中就用光了,現在無計可施,只有一步步的後退。

  四處都爬滿了黑蛇,此刻火燒眉目毛萬分危急,胖子忽然指著身後數米遠的山體叫道:「這邊有個小山洞,先進去避避再說。」

  我回頭一看,原來不是洞,只是山腹中年深日舊裂開的一條山隙,僅有一人多高,不知裡面的深淺,但是情急之下,也只得退到裡面支撐一時,然後再另圖良策。

  當下拖拽著不能行走的陳教授和葉亦心,快速退進了山體的縫隙之中,這裡上邊窄下邊寬,裡面還很深,腳下也是裂開的縫隙,不過地下僅有一厘米左右的寬度,人踩在上面,不會擔心掉到地縫中去。

  Shirley楊的心理素質極好,身處絕境也並不慌亂,一看這山隙中的形勢,身後數米遠有個橫向的大裂縫,心中便有了計較,對我說:「能不能先把入口炸塌,擋住蛇群的衝擊。」

  這時有幾條黑蛇已經爬了進來,正準備飛起來咬人,Shirley楊按動相機快門,黑蛇被相機的光芒一閃,都急忙回頭閃躲光線,胖子出手如電,工兵鏟專照著蛇頭去砸,隨後用鏟子一掃把死蛇掃出洞外。

  我想起郝愛國死亡是的樣子,心想就算被炸死活埋也好過被毒蛇咬死,急忙取出幾包黃色de-tona-tor,這時候根本來不及計算de-tona-tor用量,只能憑著當過幾年工兵的經驗,隨手插上雷管,讓胖子等人快向前面那條橫向的山體縫隙深處跑,我啟動了de-tona-tor,邊退邊用槍射擊爬進洞口的黑蛇,退了幾步,與Shirley楊等人擠在一個轉彎處。

  我剛要讓他們把嘴張大了,堵住耳朵,小心被震聾了。

  話還沒說完,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悶雷般的在山洞中回蕩,碎石和爆炸的氣浪一起沖了進來,我們雖然躲在轉彎的地方,避開了直接的衝擊,仍然被爆炸的衝擊氣流撞了一下,感覺胸口象是被人用重拳擊了一下,雙耳鳴動,滿腦子都是嗡嗡聲,什麼也聽不見了。

  胖子對我張著嘴說了些什麼,我根本聽不著,我一字一字的對他大喊:「炸~葯~好~象~放~的~多~了~點!你~們~沒~事~吧?」這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發出聲來,距離爆破點太近,山隙中又十分的攏音,我得耳膜都被衝倒了,自己扯著脖子喊出來的話,連我自己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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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裂縫

  煙霧灰塵瀰漫,地上全是爆破產生的黑色碎石,我探出身去,用手電筒照了照爆破過後的山縫,已經徹底的被堵死了,外邊的黑蛇進不來,我們想從原路出去也不太簡單。
  周圍的四個人,胖子的情況還算好,只是手上被碎石擦破了幾條血痕,陳教授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葉亦心被氣浪一衝,胸前憋了口氣,也暈了過去。

  我伸手一探葉亦心的鼻息,糟糕,沒有呼吸了,我暗道不妙,她本就身體單薄,被爆炸衝擊波一衝一嗆,閉住了氣息,需要趕緊搶救。

  這時我和胖子、Shirley楊三個清醒的人,耳朵都暫時震聾了,短時間內無法恢復,所以不能用語言交流。

  我打著手勢讓Shirley楊快給葉亦心做人工呼吸,忽見Shirley楊鼻子里流出血來,趕緊提醒她止血。

  Shirley楊隨手扯了塊衣服塞住流血的鼻子,用血在自己手心寫了幾個字,又指了指葉亦心,我用手電筒一照Shirley楊的手心,見她手中寫著「CTR」

  什麼意思?我看不明白,是說葉亦心沒救了?便沖她搖了搖頭。

  Shirley楊見我搞不懂,只能不顧自己還在流血不止的鼻子,低下頭,雙手按住葉亦心胸口,用力往下壓。

  我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讓我給葉亦心做人工心臟起勃按摩,我剛要接手,葉亦心輕哼一聲,一口氣倒了上來,不斷的乾咳,我趕緊讓胖子拿水壺給她喝幾口水。

  Shirley楊見葉亦心好轉過來,邊抬起頭,按住自己的耳骨,把自己鼻子的血止住。

  形勢剛剛穩定下來,還沒容我為目前的狀況發愁,又出現了新的危機,那個所謂的鬼洞就在扎格拉瑪山的山腹之中,黑色的扎格拉瑪山就如同一個黑色的空殼,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能就在這外殼的某處。

  由於山腹內的空洞,幾千年來形成巨大的內部張力,導致山體裂開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縫隙,剛才黃色de-tona-tor的爆炸力,衝擊到山體,對著些原本微小的裂縫產生了擠壓,壓力越變越大,形成了一種多米諾骨牌效應。

  我雖然暫時聽不見聲音,但是能感覺到山體的震動,頭頂原本窄小的裂縫,漸漸擴大,無數碎岩落了下來,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我一邊遮擋著紛紛落在頭上的細小碎石塊,一邊招呼其餘的幾個人趕快離開,山體內的縫隙越來越大,山裂中落下的石塊也越來越多,我們只能暫時順著裂縫往斜上放爬,每爬出一段,身後就被碎石填滿,如果稍做停留不被砸死,也得被活埋,只得咬著牙豁出命互相拉扯著,繼續往相對安全的地方爬去。

  深一腳淺一腳,連自己都不知道爬出去多遠,手上被鋒銳的碎石扎得血肉模糊,一個個呼吸急促,感覺一顆心臟都快從口中跳出來了,又渴又累,還背著昏迷不醒的陳教授和體力不支的葉亦心,最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再也挪不動腿腳,乾脆把眼一閉,活埋就活埋吧,不跑了。

  沒想到這時山體內裂縫的擴散停止住了,身後一米多遠的距離全被埋住,我們倒在原地喘著氣,想喝水又有點捨不得。

  隔了半晌,胖子開口說道:「老胡,咱他媽的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我看著周圍黑漆漆的山石說:「我看也都差不多,就算暫時還活著,可能也就快死了。」

  胖子可能累脫了力,神智有點不清醒,又對旁邊的Shirley楊說:「楊大小姐,我提前跟你告別了,一會兒我們倆去閻王爺那點卯,你就的去見你的上帝了,你道遠,一路保重啊。」

  Shirley楊說:「看在上帝的份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能不能不胡言亂語,哎……我能聽見了。」

  我張了張嘴,上下活動活動頜骨,雖然還有點耳鳴,但是已經不是什麼都聽不見了,眾人清點了一下水壺及裝備,我的水壺混亂中不知道掉哪去了,葉亦心進城時昏迷不醒,身上沒帶水壺,其餘的加起來,還有不到兩壺水。

  我說:「雖然現實可能不大容易接受,但是我還是得跟你們說說,咱們現在是在扎格拉瑪山的山體中,四周已經沒有任何出路,這裡的空氣不知道是否流通,否則支持不了半個小時,咱們就得憋死,剩下的de-tona-tor也弄丟了,憑咱們自己的力量恐怕出不去了,咱們這一隊死的死傷的傷,外邊僅剩下一個安力滿老頭,那老傢伙太滑頭,說不定見形勢不妙,自己就先溜了,趁早也別指望外邊有人救援了。」

  胖子說:「既然如此,多想也沒用,現在嗓子冒煙,還剩下兩壺水,分分喝了再說別的。」

  我把水一分為二,其中一半給葉亦心和陳教授,另一半我們三人分開喝了。

  Shirley楊只喝了兩口,便咽不下去,沉吟片刻說:「如果咱們真的會死在這裡,我想這都是我的過錯,如果不是我執意要找什麼精絕古城,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更不會連累了這許多人,我實在是……」

  我一擺說打斷她的話:「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中國有句古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跟胖子倆人是自作自受,要不是貪圖你那四萬美子,也不至於落到如此絕境。而且陳教授他們乾的就是這個行當,就算你不出資贊助,他們也會想方設法來尋找這精絕的遺跡。」

  說到這,我忽然想起曾聽Shirley楊說過一件事,她以前曾經不斷夢到過那個鬼洞,甚至連女王棺槨上的鐵鏈都夢到了,而且她還說在夢中曾隱約見到棺木上趴著一個巨大的東西,但始終看不清是什麼,那不正是棺上生長著的地獄之花屍香魔芋嗎?

  她當時說的時候,說她認為這是她那位失蹤的探險家父親給他托的夢,現在回想起來,這事十分的蹊蹺,難道Shirley楊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嗎?於是我便出言相詢。

  Shirley楊搖了搖頭說:「以前好象是有個聲音不停的呼喚著我,讓我來這扎格拉瑪山中的鬼洞,可是當我親眼見到了深不見底的鬼洞之後,我才知道,我父親所在的探險隊,從來都沒有到過鬼洞,他們可能是死在沙漠中的某個地方了。但是為什麼會在夢中見到從未來過的地方,我就想不明白了。」

  胖子奇道:「還有這等事?說不定你上輩子是精絕國的女王,此刻故地重遊……」

  他話音未落,山體中又傳來一陣陣開裂傳導的聲音,看來剛才頭一番余勢未消,又要來上一次,這時我們歇了一段時間,死到臨頭,自然是不甘心等死,只見前方裂開一條大縫,手電筒的光柱往裡一掃,似是看見那裡面竟然坐著個人。

  此時山裂產生的大小碎石,雨點也似滾落下來,不及細看,見有路就先撞進去再說,Shirley楊打著手電筒照亮開路,胖子背起陳教授,我倒拖著葉亦心,都閃身進了前面剛剛裂開的石縫。

  尚未瞧清楚是處什麼地方,先覺得呼吸不暢,裡麵灰塵極多,而且常年封閉,沒有流通的空氣,我們急忙取出防毒面具罩在頭上,只聽身後轟隆一聲,數十快巨大的黑色山岩滾落下來,擋住了入口。

  我見來路斷了,便回過頭來觀看周圍的情況,原來我們身處的地方是一間僅有十幾平米面積的正方型石屋,地面上擺著一隻古老的大石頭匣子,這石頭匣子和精絕城中隨處可見的黑石截然不同,灰撲撲的十分古樸,外形獨特,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石匣有半米多高,一米多長,工藝造得極精密,上面雕刻了數幅石畫,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我們光顧著看那奇特的石匣,沒注意到石匣兩邊還盤腿坐著兩個人,走到近處的時候突然用手電筒照到,三人吃了一驚,手中的電筒落在地上,石室中頓時漆黑一團,只聽胖子大叫:「兩隻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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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暗語

  黑暗中Shirley楊取出了備用電筒,一照之下,見盤腿坐在石匣邊的兩個人,原來是兩具乾癟的屍骸。
  一老一少,遺骸都已經化為了深褐色,老者下頜上的鬍鬚還依稀可辨,身上裹著羊皮,另一具看上去是個幼童,他們都是盤膝而坐,似乎是在看守著這隻古怪的石頭匣子。

  我看清楚之後,吁了一口氣,對胖子說:「以後別動不動就提粽子,嚇死人不償命啊,這兩個分明已經快成化石了,少說死了有幾千年了,他娘的這裡原來是個墓室。」

  Shirley楊瞪了我一眼,怒道:「好你個老胡,還想瞞我?你們兩個傢伙分明就是盜墓賊。」

  我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我們沒說走嘴啊?難道她一個美國人連「粽子」都聽的懂?還好陳教授昏迷不醒,沒有聽到,另外的葉亦心好象也處於半昏迷狀態,都不可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我急忙辨解:「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就是業餘愛好研究風水星相,不是盜墓賊,你以後不要憑空污人清白,我和胖子的名聲都好得很,早在老家便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好厚生。我是一老兵,胖子當年在他們單位,也是年年被評為勞動模範三八紅旗手什麼的。」

  胖子聽我一著急把最後一句說錯了,急忙糾正,順便想把話題引開:「別聽來胡說的,他他媽的才是三八紅旗手呢,我是青年突擊隊,慚愧慚愧,都是party和人民培養得好啊,你們看這石頭匣子倒也古怪,這是裝什麼東西的?」

  Shirley楊並不接我們的話,突然說道:「定盤子掛千金,海子卦響。勾抓踢杆子倒斗灌大頂元良,月招子遠彩包不上。」

  她的話旁人聽不懂,我卻聽的明明白白,這是倒斗的「唇典」,因為我們這行,都是不能見光的勾當,就象黑道上有黑道上的暗語一樣,黑道上拐賣女人叫開條子,contraband貨叫做背青,販小孩叫搬石頭,小偷叫佛爺等等,我們盜墓就稱為倒斗,都各有各的行規隱語,便於同行之間互相交流,民國那時候我祖父專門給人尋陰宅找寶穴,是當時全國屈指可數的幾位風水大家之一,也結識過一位相熟的摸金校尉,對這裡面的門道簡直是熟門熟路,說起倒斗的唇典比說我們老家話都熟。

  Shirley楊剛對我所說的幾句唇典,大概的意思是:「你心眼壞了,嘴上不說實話,看你就是個手腳利索的盜墓大行家,這種事瞞不過我的雙眼。」

  我被她突然一問,沒有細想,一般被同行稱為高手,都要自我謙虛一下,於是脫口就答道:「無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燒火,敢問這位頂上元良,在何方分過山甲,拆解得幾道丘門?」

  Shirley楊接道:「一江水有兩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燒火,鷓鴣分山甲,鷂子解丘門,多曾登寶殿,無處覓龍樓。」

  套口一對,我自己又驚又悔,他娘的,這回算著了這美國妞兒的道了,這不等於承認自己就是倒斗的盜墓賊了嗎,不過倒也奇了怪了,這些倒斗唇典的大段套口,在解放前都沒多少人懂,解放后基本上算是失傳了,象大金牙他爹那種干過多年倒斗的半職業盜墓賊,所知所聞也只不過是幾個名詞而已,我實在不能想象這些切口,竟然出自一個年紀輕輕的美國女人之口,如果不是面對面親耳所聞,又如何能信,難道竟然遇到同行了?

  而且聽她唇典所說,她也是祖傳的本事,只是空有手藝,卻不懂看風水認穴辨脈之術,不行,這事決不能承認,我還是接著裝傻算了,於是我說道:「這幾句詩是我們小學時學的課文,想不到美國小學的教材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Shirley楊見我胡攪蠻纏抵死不認,只得說:「算了,此地不是講話之所,如果咱們還能活著回去,我希望能和你認真談一次。」

  我如遇大赦,忙站起身來在四周尋找出路,暗地裡盤算:「要是能回去,定讓你找不到我,哼哼,大不了我回老家去,不在北京混了。」可是隨即又一想:「不成,她還沒給我們錢呢,這事實在是棘手了……她究竟有什麼企圖呢?不會是真象胖子所說,看上俺老胡了吧,再不然她是打算檢舉揭發,不能夠吧,難道她祖上,當真也是摸金校尉不成?那倒跟我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我正胡思亂想之際,胖子和Shirley楊已經在這間小小的墓室中轉了數圈,頭上腳小,身前身後,儘是漆黑的山石,有的地方有幾條裂縫,都是太小,找不到出路。

  這時陳教授大叫一聲,醒了過來,他神智不清,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誰也不認識,我們無醫無葯,對他無可奈何,只能任憑他瘋瘋顛顛的折騰。

  最後我們的目光落到了兩具乾屍中間的大石箱子上,不過這裡面就算是有什麼陪葬的寶貝,對我們這些將死之人來說,也是毫無用處了。

  胖子拍了拍石匣說:「這個小墓室不知埋得是哪兩個窮鬼,除了身上的羊皮,連件象樣的陪葬品都沒有,這裡面估計也沒什麼好東西。」

  Shirley楊仔細看著石匣上刻畫著的圖形,忽然抬頭對我說:「你還記得我曾說過的大唐西域記嗎,裡面曾經提到過扎格拉瑪山。」

  我說:「記得,好象還說是座神山,埋著兩位先聖,不過不可能是這一老一少兩位吧,這墓室如此簡陋,也不符合先聖的身份。」我本想接著說我看過很多古代大墓,這石頭山山腹中的墓穴,根本不合風水學的理論,山下有個凶穴,上邊怎麼能再葬人。不過這話要是說出去難免暴露了我的身份,於是只說了一半,後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Shirley楊說:「這墓室里埋葬的不是先聖,這個小孩是先聖的徒弟或者兒子一類的人,被稱為先知,這位老者是他的僕人。」

  我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難道這石匣子雕的圖形是這麼說的嗎?那上面還有什麼內容嗎?」

  Shirley楊招呼我和胖子一起看那石匣:「這石頭匣子上雕刻的幾十幅圖案,是一個古老的預言,構圖很簡單,符號的特徵非常明顯,我想我能看懂一部分。」

  我越聽越奇:「預言了什麼?有沒有說這石室的暗道在哪裡?」

  Shirley楊搖頭道:「沒有,這預言好象也不是很准,先知說他死後,一直沒有任何人來到這間墓室,直到某一天,有四個人無意中打開了這隻石匣……」

  胖子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咱們一共五個人啊,難道陳教授瘋了就不算是人了嗎?可見這先知料事不準,多半也是個欺世盜名的神棍之流。」

  我盯著其餘的四個人說道:「倘若先知不是騙子,這個預言,可能不是在說咱們這些人。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咱們這裡有一個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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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古老的預言

  古老的預言
  胖子沒聽明白,問道:「什麼不是人?什麼不是人?不是人,難道還是妖怪不成?」

  我說:「不是那意思,我這不就是這麼一說嗎,咱們這些人在一起快一個月了,朝夕相處,誰是什麼人還不了解嗎。這小孩先知凈扯蛋,古代人愚昧落後,咱們什麼沒見過,這些鬼畫符般的圖形還能當真事看?」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可沒這麼想,這時候我得多長個心眼兒,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根本無法預料,這位先知古老的預言究竟是不是應對在我們幾個人身上,他娘的,那只有老天爺知道。想到此處,摸了一隻黑驢蹄子在手,預防萬一。

  我又問Shirley楊:「你有沒有瞧錯?上面原本畫了五個人形,這年代久了也許剝落了一部分,只剩下四個人,有沒有這種可能?」

  Shirley楊指著石匣上的雕刻讓我們看:「這石匣保存的還算完好,沒有剝落的痕迹,這明明是四個人,你們看,這代表人的符號十分簡單,上邊一個圓圈就是腦袋,幾條細線便是身體四肢,這不剛好是四個人嗎。」

  我仔細看了看,確實如Shirley楊所說,她又讓我看石匣上刻著的前幾副圖形,這些圖案十分簡單,連我都能一目了然,第一副圖是一個小孩用手指著天空,地上有不少人在四處躲避,那些躲避的人大概是些普通老百姓之類的。

  第二副、第三副圖分別刻著一股龍捲風,把房屋吹倒了不少,先前躲避起來的人們,都安全的躲過了天災,他們圍在小孩身前膜拜,看來這小孩可以預言天災人禍。

  石匣上的第四副圖,刻畫著小孩站在兩個成年人身邊,地上跪著一個老者,這些人物的線條都簡單到了極點,表現老者只不過是在代表頭部的圓圈下面,廖廖數筆畫了一把鬍子,構圖雖然簡單,卻更容易讓人理解。

  圖中的兩個成年人明顯高出普通人一大截,而且在雕刻工藝上也十分細膩,不象刻畫普通人那麼草,這兩個人可能就是古代傳說中的先聖了,跪在地上的老者明顯是他們的僕從,石室中這名老者的遺骸應該就是他了。

  看來Shirley楊說的完全正確,這石匣的主人是個有預言能力的幼童,我一路看將下去,一幅幅石畫,都是些顯示這個小孩子預言家功績的。

  看到最後一幅的時候,脖子上真有點冒涼氣了,這幅石畫中,那一老一少坐在石匣子旁邊,墓室內站立著四個人,這四個人的圖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是高矮胖瘦,還是男女老幼,一概看不出來,這四個人中的一個正在動手把石匣打開。

  這是石匣上的最後一幅石畫了,後邊再也沒有,這石匣子里究竟藏有什麼秘密?最重要的是石匣沒有任何開啟過的痕迹,上面還封著牛皮漆。

  我又回頭看了看其餘的四個人,Shirley楊正攙扶著痴痴傻笑的陳教授,葉亦心昏迷了過去,胸口一起一伏的節奏很快,沒有醫藥給她救治,胖子坐在地上無奈的看著她搖頭。

  沒錯啊,絕對是五個人,如果這預言真的準確,那為什麼我們明明有五個人,石畫上卻畫著四個人,我腦子裡在飛速的旋轉,把可能出現的情況想了一遍,卻半點頭緒也沒有。

  難道五人當中真有一個不是人,而是被鬼怪惡魔所控制了,甚至象胖子所說,Shirley楊是精絕女王轉世,我覺得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很可笑,什麼投胎轉世之說,我根本不信。

  那麼這誤差是否出在這古老的預言上呢?我問Shirley楊這先知先聖是什麼朝代的人?

  Shirley楊說:「按《大唐西域記》中所說,古西域的先聖,應該是公元前十六世紀,在中原正是夏商時期,那是古西域的第一次文明時期,比起西域三十六國的年代,早了大約一千年。」

  我算了一下,暗自吃驚,想不到這麼久遠啊,那就更不能把這些刻在石頭匣子上的預言當真了,這上面也沒有其餘的預言石畫了,也許先知當時糊塗了,少畫了一個人,再精確的計算都難免出現誤差,何況這種穿越了幾千年的預言呢。

  我又問Shirley楊,能不能從石匣外的石畫預言中,看出來咱們打開石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嗎?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Shirley楊搖頭道:「沒有多餘的提示了,不過咱們被困在這巴掌大小的地方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也只有打開石匣子看上一看,先知既然預知到咱們回無意中來到這裡,說不定會指點咱們如何出去。」

  胖子等得焦躁,大咧咧的走過來,把我和Shirley楊推到一旁,說道:「你們兩個研究了半天,什麼結果也沒研究出來,這麼大點的一個小屁孩,能他媽預言個頭啊,你們瞧我的,不就是一破匣子嗎,也沒上鎖……對了,他不是預言說四個人中的一個伸手打開石匣嗎,咱就跟他叫上這板了,老胡,過來伸把手,咱倆一起動手。」說著就要動手拉開石匣的蓋子。

  幾乎與此同時,昏迷不醒的葉亦心,忽然抽搐了一下,雙腿一蹬,一動不動了。

  我們再也顧不上那石頭匣子,急忙過去看她,一試脈搏,已經完全沒有生命跡象了,她本來就緩有急性脫水症,一路奔波,又在扎格拉瑪山的鬼洞中折騰的不輕,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能堅持著活到現在,已經十分不易,只是我們沒想到她偏在此時油盡燈枯,死的這麼突然。

  三人一時相對無言,Shirley楊摟著葉亦心的屍體,落下淚來,我嘆了口氣,剛想安慰她兩句,卻見一直瘋瘋顛顛,咧著嘴傻笑的陳教授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石匣跟前,一伸手就拉開了蓋子。

  我們三人目瞪口呆,這一切竟然和那先知在石匣上的預言完全相同,進來的時候是五個人,有一個人突然死了,隨後一個人動手打開了石匣,經常有人形容諸葛亮料事如神,神機妙算,我想孔明老先生也沒這麼准啊,這種預言的準確程度簡直可怕。

  Shirley楊怕神智不清的陳教授再惹出什麼亂子,忙把他的衣袖拉住,讓他坐在地上休息,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如同親叔叔和親侄女,這時Shirley楊見陳教授又瘋又傻,心中一酸,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我知道Shirley楊是個極爭強好勝的人,從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今天當著我和胖子的面,接連兩次落淚,實在是傷心到了極點,今天她承受的壓力確實太大了,我也不知該如何勸她,只好任憑她坐在陳教授旁邊抽泣。

  我和胖子倆人走到被教授打開的石匣前,看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這石匣的兩扇櫃門在正面,已經被拉開了,封口的牛皮漆也隨之脫落。

  只見裡面又是兩道小小的石門,石門上同樣也貼著牛皮漆,上面還刻劃著三副石畫,這三副畫看得我直冒冷汗,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胖子看了兩眼,沒看明白,便問我:「這畫上畫是什麼?老胡你不會是被石頭畫嚇著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對胖子說道:「這畫上也是先知的預言……」

  胖子忙問:「預言是什麼內容?有沒有說咱們怎麼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我強行壓制住內心的狂跳,低聲對胖子說:「預言中說,開啟第二層石匣的四個人,其中有一個是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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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盤問

  石匣第二層中的三幅石畫是這樣的,第一幅畫著四個人站在打開的石匣前,這四個人中的三個人,都仍然是沒有任何特徵,還是先前那種普普通通的人形。
  然而其中一個,頭上長了一隻眼睛,代表腦袋的圓中畫了兩顆蛇牙,再加上四肢,分明便是黑塔第四層中的精絕守護神,與其說是神,不如說是惡鬼更恰當。

  這個人形只不過多刻了幾劃,硬是看的我頭皮發麻,我,胖子,陳教授,Shirley楊,現在只有這四個倖存者,這四個人誰是惡鬼?

  第二第三幅石畫並列在一起,表現的是兩種不同的結果,一種結果是三個人加上一個頭上長眼的惡鬼,一同打開了石匣,這時惡鬼會突然襲擊,掏出其餘三個人的內臟。

  第二種情況是,惡鬼倒在地上,身首分離,已經被殺掉了,三個人打開了第二層石匣,墓室中出現了一條通道,可以逃出生天了。

  這麼說先知給了我們提示,讓我們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這道題目未免也太難了,我和胖子是一個人的兩條腿,缺了誰也不行,陳教授為人和善,更是待我不薄,Shirley楊救過我的命,不論他們三個中的哪一個是惡鬼,我都下不去手。

  如果之前不知道先知預言的真假,我可能還不會害怕,但是這位已經死去幾千年的先知,他的預言精確得讓人無話可說,那麼我們當中就真的有一個人是惡鬼了?

  不管他是被惡靈付體也好,還是一直偽裝成普通人的魔鬼,這已經是現成的事實了,而我現在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第二層石匣必定會開啟,不除掉隱藏著的惡鬼,我們都得死在這裡陪葬。

  誰是……惡鬼呢?不可能是我,我看了看胖子,眼睛是觀察一個人最直接的渠道,眼神是很難偽裝的,他的眼神我再熟悉不過來,還和以前一樣,對什麼都滿不在乎,那眼神就好象是在說:老子天下第一,誰不服就揍誰,當然也不可能是胖子了,那麼既然不是我們兩個,難道……

  我偷眼看了看身後,Shirley楊和陳教授,Shirley楊也正注視著我,我不敢和她目光相對,連忙假裝看別處。

  Shirley楊見我和胖子看了打開的石匣后一直在嘀嘀咕咕,便問道:「老胡,石匣裡面有什麼東西?」

  我沖胖子擠了擠眼睛,胖子會意,連忙假裝坐在地上歇息,剛好把打開的石匣擋住,不讓Shirley楊看到。

  我得先想辦法穩住他們,想出對策之後再動手,我對Shirley楊說:「石匣裡面什麼都沒有,空的。」

  Shirley楊問了一句就不再說話,坐在一旁取出水壺,想讓陳教授喝兩口,陳教授已經徹底瘋了,誰都不認識,一揮手把水壺打翻在地上,跺著腳哈哈大笑。這是我們僅存的小半壺清水,Shirley楊急忙去把水壺撿起來,這回小半壺水,又撒了一多半。

  胖子在我耳邊問我:「怎麼辦?要不要把他們兩個都……」

  我止住他的話頭:「別,還沒弄清楚之前,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要不然後悔都來不及,對了,咱倆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吧?」

  胖子說:「那當然了,咱倆怎麼回事咱自己還不清楚嗎,我看那美國妞兒的嫌疑最大。」

  我說:「我覺得咱還是得走個過場,要不然一會兒動起手來,免得讓楊小姐和陳教授挑咱們的理。」

  胖子說:「他媽的,槍杆子里出政權,什麼理不理的,直接放翻了他們倆,挨個審查審查,審不出來就大刑伺候,再審不出來就……」單掌向下一揮,做了個砍人的手勢。

  我一聽胖子說槍杆子里出政權,忽然想起一條計策,那惡鬼定然是從精絕國跑出來的,不管它怎麼偽裝,它都沒經歷過文革吧,這些妖魔鬼怪也不搞政治學習,不看報紙新聞,他們偽裝成人的模樣,對外邊的事物不一定了解。

  於是我對胖子說:「你剛才能說出槍杆子裡面出政權,這就足能證明你不是惡鬼了,現在你考考我,我也證明一下我自己,然後再問他們倆。」

  胖子撓撓頭:「那你就念句主席詩詞吧。」

  我想都沒想就念道:「國際悲歌歌一曲,狂飆為我從天落。」

  胖子道:「沒錯,你絕不是惡鬼。」

  Shirley楊何等聰明,見我和胖子不停的小聲商議,就明白可能有什麼問題,當下站起身朝我們走了過來:「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麼?還要背地裡說?」

  我和胖子從地上跳將起來,喝道:「站住,再走過來我們不客氣了?」

  Shirley楊一怔,問道:「你們怎麼了?發什麼神經?」

  胖子道:「沒什麼,就想聽你唱首歌,你唱個《林總命令往下傳》來聽聽。」

  Shirley楊更是茫然不解,這是什麼場合,剛死了那麼多同伴,又身陷絕境,哪有心思唱歌,更何況唱什麼《林總命令往下傳》,簡直是不知所云。

  我心中也覺得胖子讓她唱的這首歌有點偏了,讓一美國妞兒唱解放戰爭時期的歌,她肯定不知道,但是能考他什麼呢?現在美國總統是誰?那他娘的連我都不敢確定。

  我掏出黑驢蹄子連哄帶騙的對Shirley楊說:「你先別問這麼多了,你啃一口這個,然後拿去給陳教授啃一口,就只管照我說的做,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Shirley楊有些生氣了:「連你也神經了?這驢蹄子是用來僻邪驅魔的,我不吃,你拿開。」

  她越是不吃越是顯得可疑,我對胖子使個眼色,胖子不由分說,過去就把Shirley楊按倒在地,解下皮帶把她捆了個四馬倒全蹄,Shirley楊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的說:「胡八一,你是不是看我揭穿了你倒斗的勾當,就想殺我滅口……你們倆快把我放了。」

  陳教授在一旁看得興高采烈,哈哈大笑,口水順著嘴角往X L,我看了陳教授一眼,心中極是難過,多有學問的一位長者,落得這種下場,不過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等先弄清楚Shirley楊的事再做理會。

  我硬起心腸,對Shirley楊說:「你究竟是不是精絕女王?」

  Shirley楊怒道:「死老胡,你胡說什麼!」

  我冷冷的說:「我看你就象是被那妖怪女王付體,再不然就是她轉世投胎,否則你怎麼能在夢中見到鬼洞中的情形,還有你一個美國妞兒,怎麼知道我們倒斗的唇典?」

  胖子早就看Shirley楊有點不順眼,這時候終於逮著機會了,拔出匕首,猛插在地上:「老胡你把她交給我了,她知道咱倆是倒斗的,這事並不奇怪,這妖怪肯定會讀心術,問她也沒有用,給她臉蛋兒上划兩刀再問,看她招是不招。」說罷就要動手。

  我看Shirley楊竭力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看胖子的匕首,卻盯著我看,我心中一軟,想起在扎格拉瑪山谷中被她所救之後,曾對她說我欠她一條命,這時候如何能對她下毒手。

  我連忙阻止胖子:「且慢,還是先跟她交代一下咱們對待俘虜的政策,她若還是頑抗到底,再給她上手段也不遲。」

  胖子說:「其實我也不忍心花了這麼個漂亮妞兒的臉蛋兒,不過這妖怪詭計多端,咱要小心被她的美色所誘惑。」

  Shirley楊越聽越氣,險些背過氣去,再也綳不住,流出淚來,只聽她哽咽著說:「我為何夢到鬼洞中的情形,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懂你們倒斗的唇典,是因為我外公在出國前也是干這行當的,我都是聽他給我講的,這事我本來想以後找機會和你談的……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兩個傢伙要殺要刮,儘管動手,我……我算是看錯人了。」

  胖子冷哼了一聲道:「花言巧語,裝得夠無辜的啊,你就編吧你,老胡你表個態,怎麼處理?」

  我拿出黑驢蹄子放在Shirley楊嘴邊:「你咬一口,只要你咬一口,我馬上放了你。」

  Shirley楊說:「你……你快殺了我,否則我今後饒不了你,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見她不啃黑驢蹄子,便從胖子手中把匕首拿過來,這時我心中有個聲音在問自己,倘若她真是惡鬼,我下得了手嗎?答案很明顯是否定的,可是不動手殺死我們四人中的那個惡鬼,大夥都得死在這小小的墓室中,他娘的,乾脆大夥一起死了算了。

  正在我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之時,陳教授呵呵傻笑著站起來,手舞足蹈的又發起瘋來了,我怕他去打開第二層石匣,便伸手拉住他。

  陳教授大笑著喊:「花啊,真美,紅的綠的,我找著的……呵呵呵」

  我看著他瘋瘋顛顛的樣子,聽他說什麼花,這種瘋子,我在哪見過?不對,不是見過,是聽說過,那個倖存的英國探險家……我腦中一團團亂麻般的思緒,猛然被無形的手扯出了一個線頭,這個線頭很細小,但還是被我捕捉住了。

  「屍香魔芋」……難道我們還沒有擺脫它製造出的幻覺陷阱嗎?「屍香魔芋」這朵來自地獄中的魔鬼之花,我們還在它的控制範圍之內,它正在引誘著我們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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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cdcd cvcv 發表於 2007-8-15 12:35 | 只看該作者
外篇 現實世界中的惡鬼之花

  泰坦魔芋花(Titan Arum),又稱為「屍花」,它還有更形象的一個名字「屍臭魔芋」。此花生長與蘇門答臘群島,花齡為150年左右,成花預計可以高達1。8米左右,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花。它有著類似馬鈴薯一樣的根莖。等到花冠展開后,呈紅紫色的花朵將持續開放幾天的時間,散發出的屍臭味也會急劇增加。當花朵凋落後,這株植物就又一次進入了休眠期。而它散發出的像臭襪子或是腐爛屍體的味道,是想吸引蒼蠅和以吃腐肉為生的甲蟲前來授粉。它非常艷麗,比你能想象到的任何東西都要美,然而這種美得出奇的花朵確實是生長在我們這個星球上的,現在依然還有存在於世界之中。
  而它遙遠的祖先「屍香魔芋」,早已滅絕千年之久,這種魔鬼之花,用它妖艷的顏色,詭異的清香,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由幻相所組成的陷阱,引誘著人們走向死亡,傳說中「屍香魔芋花」就是守護索羅門王寶藏的惡鬼。第四十二章 真與假

  真實與幻覺,如何去區分?倘若這間石室與先知石匣中的預言,都是屍香魔芋製造出來的幻象,這幻象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覺得我的大腦有點應付不了這種複雜的問題,要是Shirley楊可以幫忙分析一下就好了,我和胖子的腦袋加在一起,也頂不上她半個。

  不過我認為「屍香魔芋」製造幻覺讓我們幾個自相殘殺,也只不過是推測,那魔花實在厲害,在鬼洞石樑上的一幕,讓我至今觸目驚心,但是我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認定先知的預言是陷阱。

  胖子見我又走神了,就推了推我:「怎麼了老胡,最近你怎麼總倆眼發直?這美國妮子咱還收拾不收拾了?」

  我讓胖子看住陳教授,俯下身來問Shirley楊:「你說你外公在去美國之前,也是做倒斗的,空口無憑,讓我如何信你?」

  Shirley楊盯著我恨恨的說:「臭賊,你愛信不信……我脖子上掛著我外公的遺物,你一看便知。」

  「遺物?」難不成是一枚摸金符不成?我果然見她脖頸上掛著兩根項鏈,伸手拉出來一看,一條是個十字架,另一條果然是川山甲爪子製成的「摸金符」。

  這東西在世上極是隱秘,盜墓者也不是人人都有,甚至大部分盜墓者都不曾見過此物,物件因人而分貴賤,這摸金符本身的價值,並不算貴重,掉在地上,可能撿破爛的都懶得撿,但是對於代代相傳的盜墓者來說,這是無價之寶,它象徵著一種資歷。

  我把Shirley楊的摸金符拿起來仔細端詳,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跟她的這枚摸金符一比,大金牙送給我和胖子的那兩枚簡直就不能要了。

  Shirley楊的摸金符一看便知是後漢時期的古物,符上的「摸金」兩個篆字,筆劃蒼勁雄朴,古意昂然,是用川山甲最鋒銳的爪子製成,象黑水晶一樣微微透明,年代雖久,半點磨損的痕迹也無,爪根鎖著一圈金線,通身刻著避邪的飛虎紋。

  而我和胖子的那兩枚,跟這個一比較,真假立辨,明顯是人工做舊的,選料工藝也不能相提並論。他娘的,大金牙這孫子,拿假貨蒙我們啊,我說怎麼從來就沒管過用呢。

  我把Shirley楊的摸金符拿在手中看了良久,有點愛不釋手,捨不得放下,真不想還她了。

  Shirley楊叫道:「快還我,想害命也就罷了,還想一併謀財不成?」

  我把摸金符又掛回Shirley楊的脖子:「既然你外公也是倒斗的,你又何必一口一個管我們叫做臭賊,你這不是連你外公也一併罵了,這麼對付你,也是事出有因。」便把在第二層石匣上的石畫預言,原原本本的告訴了Shirley楊,最後對她說:「這一切也許是屍香魔芋製造出的死亡幻覺,但是在沒確定之前暫時還不能放了你。」

  Shirley楊聽了之後,面色稍稍緩和:「那你就快想些辦法,你以為被你們綁著很舒服嗎,回頭讓你也嘗嘗這滋味。」

  我站起身在房中來回走了幾步,盯著第二層石匣上的石畫,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如果這預言不是幻覺,而是真的,那麼如果不殺掉一個人就打開第二層石匣,惡鬼馬上就會現身殺死其所有人,我感覺現在比踩著地雷還難受,踩上地雷大不了把自己炸死,這個預言是真是假,關係到四條人命,委實難以抉擇。

  陳教授瘋了,Shirley楊又有點讓人懷疑,我只好和胖子商量,我把我的推斷都告訴了他,明知道他不可能幫上什麼忙,但還是希望找個人分擔一下肩頭的壓力。

  胖子聽後點了點頭:「噢,是他媽這麼回事,我明白了,你是擔心咱們還處在那狗尾巴花造出的假象當中,你早跟我說啊,這麼屁大點事,我立馬給你解決了。」

  我奇道:「你能分辨出來?此事非同兒戲,可不能鬧著玩啊,一著棋錯,咱們就滿盤皆輸。」

  胖子沒說話,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他出手很快,我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正要發做,卻聽胖子問道:「怎麼樣?疼是不疼?」

  我揉了揉臉:「他娘的,兒子打老子,反了你了,還疼不疼,我打你一巴掌你試試就知道疼不疼了。」話一說完,馬上想到,對了,要是能感覺到疼痛,那就不是身處幻覺之中,看來我們並沒有被那屍香魔芋所控制。

  我轉回身想再去逼問Shirley楊,一瞥眼只見石匣第二層上的石畫產生了變化,我連忙過去細看,卻見那三副石畫慢慢模糊,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空白的一道小石匣,石匣上有蓋子,封著牛皮漆,是為了長期保存裡面的貴重品。

  再看第一層石匣,完全沒有變化,一幅幅都是先知的預言,最後仍然是畫有四個人打開地一層石匣的石畫。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真有假?我把胖子拉過來,讓他看第二層石匣上有什麼,胖子說不就還是那三幅石畫嗎?

  我抬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你再看看,還有石畫嗎?」

  胖子捂著臉說:「哎……這……現在沒有了,他媽的,真是他媽的活見鬼了,我看看這裡邊是他媽什麼東西。」說完伸手就把第二層石匣拉開。

  我驚道:「你手也太快了,讓你看一眼,沒讓你干別的。」然而第二層石匣打開后,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四個人都好端端的,並沒有發生什麼惡鬼殺人的事情。

  憑我的經驗來推測,我們剛才確實是被「屍香魔芋」控制住了視覺,這株魔花的力量遠遠超出我們的估計,它並不是只能在鬼洞的石樑上製造幻覺。

  當時我想衝過石樑營救薩帝鵬,就落入了它的幻覺陷阱,隨後胖子和Shirley楊把我救了回來,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屍香魔芋原本閉合在一起的花瓣,全部張開,正對著我們。

  從那時候起屍香魔芋的幻覺範圍就擴大了,我們的探照燈熄滅之後,就出現了很多黑蛇,按當時的狀況判斷,我們五個人,兩個走動不得,在群蛇的圍攻下,竟然沒有人被蛇咬到,這實在是奇迹,現在看來,那些蛇應該都是虛假的幻相。

  屍香魔芋製造出這麼多黑蛇攻擊的假象,是想把我們逼進山體的裂縫中,自己把自己活埋在裡面,沒想到我們在裂縫中越逃越遠,無意中逃進了先知的墓穴。

  這石魔花雖然厲害,它控制的範圍畢竟有其極限,離我們太遠,已經無法製造太強大的幻相,於是它就改變了結構最簡單的石畫,誘惑我們自相殘殺。

  而且屍香魔芋的可怕之處在於,它絕不是通過人的五感來製造幻覺,只要你看過它一眼,記住了它那妖艷的顏色,在一定的距離內,都會被它迷惑,只是距離越遠,這種幻覺的力量就越小。

  即使最後活下來一兩個人,也會因為親手殺了自己的同伴而精神崩潰,那麼精絕女王的秘密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真他娘的歹毒啊。

  這時胖子已經把第二隻石匣中的東西取了出來,是一本羊皮製成的古書,我估計先知的啟示,還有失落的精絕古國,以及鬼洞的秘密,都在這本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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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cdcd cvcv 發表於 2007-8-19 14:13 |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沉默的啟示

  我正欲瞧瞧羊皮冊中有些什麼,卻想起來Shirley楊還被綁著撂在地上,便把羊皮冊先放下,準備給她解開,雖然她夢中反覆夢見鬼洞這件事蹊蹺異常,但是她應該不會是被惡靈付體,或者妖怪女王轉世,這麼對待她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
  Shirley楊被綁翻在地,臉上曾了不少灰土,再加上她的眼淚,跟唱京劇的大花臉差不多了,她見我靠近便生氣的說:「死老胡,快把我解開。」

  我把事情的經過對她說了一遍,一咬牙,打了Shirley楊一個耳光,然後把捆住她雙手的皮帶解開。

  我說:「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你打還我就是了,打幾個隨便。」說完側過頭去,等著Shirley楊動手抽我耳光,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估計她不打掉我兩顆門牙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想到Shirley楊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卻沒動手打我,只說:「現在我不想你計較,這筆帳以後再算,先想辦法脫身要緊。」

  Shirley楊取出隨身便攜袋裡的一個小盒,裡面是個小小藥丸,打開后在自己鼻子前吸了一下,又遞給我兩片,讓我和胖子也分別聞一聞。

  Shirley楊說:「這是一種高濃提煉的酒精臭耆,氣味強烈,能夠通過鼻黏膜刺激大腦神經前葉,使人頭腦保持清醒,可以用來輔助戒毒,抵消毒癮,國外探險家去野外都會帶上幾粒,以防萬一,在飢餓疲勞的極限,可以刺激腦神經,不至於昏迷,但是短時間內不宜多用,否則會產生強烈的負作用,至於對魔花的幻覺管不管用,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屍香魔芋是通過五感來使人產生幻覺,而這些幻像都來自於大腦中樞,Shirley楊的這種刺激性藥物,應該多少能起到一些克制幻覺的作用。

  我給了胖子一粒,自己也打開,馬上對準鼻孔一吸,一股奇臭難聞的氣息衝進了鼻腔,嗆得我連聲咳嗽,不過隨即覺得原本發沉的頭腦,輕鬆了許多,十分舒服。

  我說:「有這種好東西,為何不早些拿出來用,在石樑上給我們幾粒,早就把那株妖花連根拔了,也不至於現在被埋在這裡,進退兩難。」

  Shirley楊道:「當時你從石樑上跑回來,說出原由,我們才知道屍香魔芋會使上了石樑的人產生幻覺,隨後就遭到了無數黑蛇的襲擊,只不過那麼短短的幾分鐘,更不知道那些蛇也是魔花製造出的幻象,另外我看那屍象魔芋不會這麼簡單,它有一種直指人心的魔力,若是離得太近,我想這種藥物也不會起太大作用。」

  進入先聖墓穴的五個人,只有陳葉二人神智不清,一個是受了刺激,另一個是昏迷不醒,現在葉亦心已經死了,陳教授瘋瘋顛顛的,他不會被屍香魔芋所迷惑了,他的樣子讓我們聯想到之前曾進入過精絕古城遺跡的英國探險隊,那支探險隊唯一的倖存者是個瘋子,他肯定也是見到了同伴們自相殘殺的慘狀,受到了過度的刺激導致。

  而陳教授則是由於在一天之內,心情大起大落,先是傷心助手郝愛國之死,又在精絕遺跡中找到一個又一個驚喜的重大發現,突然又見到他自己的兩個學生慘死,這麼大喜大悲對人的神經打擊是非常大的,更何況他年事已高,最後終於神經崩潰,徹底瘋了。

  想到這些,我表情沉重的點點頭,對Shirley楊說道:「那死人花當真了得,還好咱們之間親密團結,才不至中了它的離間之計,沒有出現自相殘殺的慘劇,現在想想,也真后怕,不過總算胡大和先聖保佑,沒有釀成大錯。」

  Shirley楊忽然把臉一沉,道:「胡八一,你也太奸滑了,把自己的過錯推得一乾二淨,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你不僅騙我,不同我講實話,還懷疑我是……是什麼妖怪,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麼感受?你知道被你們兩個壞蛋象綁牲口一樣綁住,等著你們審問宰殺是什麼感受嗎?」

  我捂著腦袋說:「唉呦,不好,我頭又疼了,我得先坐下休息一會兒,胖子你快拿那本先聖的羊皮冊子給楊大小姐看看,有沒有什麼脫困的良策。」說完藉機溜到陳教授旁邊,不敢再和Shirley楊說話。

  還好Shirley楊畢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女人,見我溜開,也就不再追究,端起先聖的羊皮古冊一頁頁的觀看。

  我暗暗叫苦,以她的個性,以後須饒我不過,今天的事做絕了,又死了那麼多人,我和胖子那筆辛苦錢算是又泡湯了,他奶奶的,俺老胡怎麼如此命苦,喝口涼水都塞牙。

  我又好奇那本古冊中有什麼內容,見Shirley楊的神色一臉鄭重,瞧不出是喜是憂,先聖既然能預見到我們回來他的墓穴,並且打開石匣,那麼他一定給我們留下了一些東西,那究竟是什麼呢?我再也按捺不住,出聲相詢:「小孩子先聖的書中是什麼內容?」

  Shirley楊手捧羊皮古冊,邊看邊說:「都是先聖畫的圖畫,似乎有很多關於鬼洞的內容。」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回什麼鬼洞,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出路,但是又不好催促Shirley楊,只能耐著性子聽她說話。

  Shirley楊說:「從頭看才能搞清楚來龍去脈,否則最後的圖畫未必能夠解讀出來,這開頭的部分是講古西域有座神山,也就是咱們現在所處的扎格拉瑪山,這座山四周河道密布,動植物繁多,這裡居住這四個部落……」

  我跟胖子對望了一眼,心想這美國妮子還要從頭講開始,真夠急人的,我們倆心急如焚,想趕緊知道如何才能離開這窄小壓抑的墓室,卻都不敢開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得坐立不安。

  只聽Shirley楊繼續說:「好景不長,人們在扎格拉瑪山中發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沒有人能下到洞底,所有的人都想搞清楚洞中是個什麼世界,四個部落中有一位大祭司,他命人造了一隻玉石眼球,希望能通過真神的力量,來看清這個無底洞是吉祥的還是邪惡的,隨著一次大型的祭典,不但沒有看清楚無底洞下有什麼東西,反而招惹得災難開始降臨,首先是大祭司雙眼暴盲,死於非命,隨後附近出現了一種威脅人畜安全的怪蛇,這種蛇的數量很多,它們頭上的長著一隻怪眼,毒性猛烈,害死了無數人畜。四個部落推舉出兩位被真神眷顧的聖者,帶著部族中的勇士,殺死了母蛇,這是一隻長著人首蛇身,並有四肢的怪物,它會孵出眼球一樣的卵,每隻卵可以產生數百條怪蛇,如果任其繁衍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和胖子聽到這裡,都驚奇不已:「乖乖,古代還真有這麼種長人頭的怪蛇啊,還好咱們沒遇到,不然還真不好對付。」

  Shirley楊說:「想必先聖除蛇是確有其事,不過人首蛇身的蛇獸卻未必便真有,古代人通常都會對重要事件進行過度的神化渲染,就象中國的炎帝黃帝與蚩尤之間的戰爭,也許只不過是部族之間數百人的械鬥,但是在古代的記載中,就被描畫成了波瀾壯闊,甚至連眾神百獸都加入進去的超級大戰。」

  我豎起大姆指贊道:「果然是高見,不知後事如何?可否儘快分解?」

  Shirley楊白了我一眼,接著說道:「蛇獸被掃蕩乾淨,先聖把群蛇的屍體扔進扎格拉瑪山下的無底洞,聖者同過神喻得知,這個洞窟是一個災禍之洞,而玉石眼球已經開啟了災禍的大門。在這之後,其中一個部落里誕生了先知,也就是這位擁有預言能力的小孩。嗯……再接下來就是先知對扎格拉瑪山以後的預言了,部族中的先聖死後,就被埋葬在了扎格拉瑪山,先知通過儀式能預言幾千年之後的重大事件,但是其範圍僅限於扎格拉瑪山附近,這可能是由於部族中被視為神一樣的先聖埋葬在這裡,先知的能力都是被兩位先聖和真神賜與的。」

  總算是到正題了,我仔細聽著Shirley楊的話,能不能從這鬼地方出去,就看先知是怎樣預言的了,生存與死亡的答案即將揭曉,我的心跳稍微有些加快了。

  Shirley楊道:「別這麼緊張,剛才我翻了一遍,後邊好象有啟示可以讓咱們離開扎格拉瑪,不過需要結合前面的內容參詳,你們別急,咱們一步一步的來。」

  就在全神貫注之時,忽見陳教授瞪起雙眼指著Shirley楊手中的羊皮古冊說:「千萬不要看後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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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撞邪

  撞邪
  陳教授的聲音變得非常尖銳刺耳,墓室內本就狹窄,更顯得他的聲音凄厲異常,我和胖子三人心下都是疑惑不解,教授瘋了倒也罷了,怎麼突然之間連聲音都改變了?

  我連連晃動陳教授的肩膀,想讓他清醒一點,誰知他的喊聲越來越大,揮舞著雙臂:「不要出去,不要出去。」邊喊邊拚命的拉扯我的胳膊。

  我擔心陳教授瘋瘋顛顛的做出什麼威脅到大夥安全的舉動,便讓胖子過來幫忙,和我一起把陳教授按倒在地。

  Shirley楊怕我們倆弄傷了教授,急忙過來阻止,哪知陳教授見她過來,忽然伸出手臂,奪過Shirley楊手中的羊皮古冊,扯掉最後一頁,張口便咬。

  那幾千年前的羊皮何等古舊,自然是咬不動,陳教授卻不管不顧,只是一個勁的把羊皮塞進嘴裡狂嚼不止。

  陳教授自從在石樑上受了刺激之後,就是又痴又傻,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歇斯底里,神經崩潰的人是不可能再受魔芋花幻覺控制的,難道是被惡靈付體了?他是不想讓我們離開這裡逃生?

  胖子把教授嘴中的古羊皮扯了出來,羊皮倒沒事,陳教授的口中已滿是鮮血,為了預防萬一,我們只好把他暫時捆起來。

  我最關心羊皮冊的最後一頁有沒有損壞,倘若有逃出生天的方法,應該就在這最後一頁,要是被陳教授嚼壞了,那倒也難辦。

  最後一頁羊皮冊上沾了不少陳教授的口水,還有他牙床上的血跡,卻沒有任何圖案符號之類的內容,一片空白。

  我對Shirley楊說:「糟了,先知的預言讓陳老爺子舔沒了。」

  Shirley楊道:「你別擔心,先知的羊皮冊最後一頁,本就什麼內容也沒有。」

  我對自己剛才的驚慌失措有些後悔,今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處處不順,搞得我心浮氣燥,說什麼也冷靜不下來,總覺得這墓室里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過先知的預言精確無比,他自然也會料到瘋了的陳教授會做出什麼舉動,所以羊皮冊的最後一頁是空白的,看來我們在這石室中的一舉一動,都早已是註定會發生的事,多想也是沒用,乾脆就橫下心來,順其自然好了。

  我和胖子夾著陳教授坐下,讓Shirley楊接著剛才的內容講下去,陳教授被我們倆夾在中間,動彈不得,只是不停的掙扎,卻不再喊叫了。

  Shirley楊繼續講解羊皮冊中的預言:「先知預言在他死後八百年,他的部族早已為了躲避災難,遷徙到了遙遠的東方,而扎格拉瑪山又迎來了一個新的部落,這個部落來自西邊的沙漠,他們在山中發現了鬼洞,部族中的巫師宣稱這裡是魔神居住的場所,這個部族便是精絕國的前身,精絕女王長了一雙能看到陰間的鬼眼,她掌握了用玉眼祭器召喚黑蛇惡靈的儀式,用此征服了周邊的十餘個鄰國,他們這些異教徒的暴行激怒了真神,真神把這座山連同附近的地域都交給了魔鬼,沙漠吞沒了他們的城市,這個國家所有的人畜以及鬼洞中黑蛇的惡靈,都將被深深的埋入地下。」

  胖子焦躁起來,再也忍耐不住,催促Shirley楊快說後邊的內容,早一刻離開這壓抑的墓穴也是好的。

  Shirley楊說:「最後就是對咱們這些進入先知墓室的四個人的啟示了……啟示中預示,會有四的倖存者因為山體崩裂而進入墓室,其中的一個人是先聖部族中的後裔……」

  我奇道:「後裔?是不是就是指擁有以前那個遠古部族的血統,既然沒有具體說是誰,我想還是你的可能性最大,否則我和胖子怎麼沒有夢到過鬼洞呢?而且你可能還繼承了一些你們那個部族的預感能力,提前見到了將來你註定會去的地方。」

  胖子也贊同的說:「沒錯,那絕對就是楊大小姐了,老胡咱倆以前沒注意,她的鼻子有點鷹勾,眼睛也稍微有點發藍,咱還當她在美國呆時間長了就那樣,現在看起來,她還是繼承了她祖先的血統,打根兒上就不是中國人。」

  我怕胖子說話太沖,又把Shirley楊惹急了,忙道:「這身世還真夠離奇的,不過你怎麼又姓楊呢?」

  Shirley楊有點無法接受這件事,搖頭道:「不知道,我家中歷代都是華人,也許是我母親那邊的血緣,我外公的鷹勾鼻子就比較明顯……不管先知啟示錄中所說的後裔是誰,現在都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後邊的啟示中顯示,先聖會為本族的後代,指點出一條逃生的道路,但是千萬不要將羊皮冊子掉落在地上,羊皮冊掉在地上之時,便是沙暴開始之時,介時黃沙將再次吞沒精絕古城和扎格拉瑪神山,而神山這一次被沙海掩埋,將直到時間的盡頭。」

  我趕緊提醒Shirley楊:「那可千萬別讓這羊皮冊子落到地上,否則會立刻颳起大沙暴,咱們還沒等離開,便連同這神山一起埋入地下了。再後邊還有什麼內容?」

  Shirley楊道:「這就是最後一部分,後邊沒有了,先聖會指點一條逃生的道路?你看看先聖遺骸上有沒有什麼線索。」

  Shirley楊知道這本羊皮冊就象個定時BoB!!!,在沒離開扎格拉瑪山之前,無論如何不能和地面接觸,否則先知的預言中的大沙暴就會發生,於是把身上的便攜包打開,準備把羊皮冊裝進去,以策萬一。

  我們剛剛把話說完,原本被我和胖子二人夾在中間的陳教授,突然生出一股怪力,怪叫著掙脫開來,沖向Shirley楊,只聽他高聲尖叫著:「永遠也別想離開!」

  我們三個人被陳教授的叫聲震住了,並不是因為他喊叫的聲音刺耳,這時候聽得分明,陳教授凄厲的叫聲,與剛剛死去的葉亦心好象。

  趁著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這一兩秒鐘,陳教授已經把Shirley楊手中的羊皮冊打落,可以把整座城市和神山都吞沒的大沙暴立刻就要來了……
出問題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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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脫出

  陳教授突然出手,把先知的羊皮古冊奪過來,往地上便摔,我們想要伸手阻止,卻為時已晚,根本來不及了。

  事出突然,只能以奇招應變,是生是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我抬腳便踢向即將垂直落在地上的羊皮冊,把它象個皮球一樣橫向踢了出去。

  羊皮冊被我踢出去的方向剛好是胖子站的位置,胖子也不敢怠慢,奈何羊皮冊的飛行軌跡太低,也來不及彎下腰去接,只得也用腳踢開,不敢讓它落地。

  那墓室內本就狹窄低矮,這兩下好似耍雜技一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能是由於腎上腺素的原因,這幾秒鐘的時間彷彿都靜止了。

  胖子這一腳把羊皮古冊踢了起來,斜斜的向上,直奔Shirley楊面門飛來,眼看Shirley楊就要伸手接住,陳教授突然一身手,趕在她前面抓住了羊皮冊子,順勢就要再次往地上摔落。」

  此時只見一個寬大的人影揉身直上,把陳教授撲倒在地,原來是胖子見形勢不妙,使出被視為禁忌的終極絕技「重型肉盾」,一下撲倒了陳教授。

  我也連忙趕到近前,劈手奪過了陳教授手中的「定時BoB!!!」,這本能決定眾人命運的羊皮冊終於沒有落在地上。

  Shirley楊一把推開胖子:「教授都多大歲數了,你想把他砸死啊,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償命。」說著便給被胖子壓得嘴歪眼斜的陳教授推宮過血,胖子這一身肥肉,好懸沒要了老頭子的命。

  我把羊皮冊小心翼翼的裝進自己腰間掛的便攜袋中,隨後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你們有沒有發覺,這陳老爺子十分古怪?我聽他說話,怎麼有幾分象是葉亦心?」

  胖子說:「是啊,莫不是被那小妞的亡魂纏上了?這妮子死得委屈,怕咱們都走了沒人給她做伴,就想留下咱們,說起來倒也可憐。」

  我罵道:「去你奶奶的,人鬼殊途,她生前是咱們的同伴,現在已經死了又想拉咱們做伴,這是一種小女人自私自利的想法,不值得同情,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

  Shirley楊道:「你們別胡說,這世界上哪有鬼,一定是教授受了太大的刺激,神智不清,所以導致行為失常,倘若有鬼怎麼不上咱們三個的身?偏偏要找陳教授?」

  我說:「這你有所不知,現在情況緊急,咱們也不便細講,日後我給你說說我過去的一些經歷,以前我也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後來發現有很多事是說不清的,咱們三個不容易見到鬼,是因為身上都帶著驅鬼僻邪的東西,我這有個黑驢蹄子,胖子身上也有,你脖子上掛著正宗的摸金符,陳教授卻沒這些東西,再加上他神智不清,身上三昧真火不旺,所以容易被侵犯。不信你把我這隻黑驢蹄子塞進陳教授的嘴裡,究竟是不是冤魂付體,一試便知。」

  Shirley楊說什麼也不肯:「這是人吃的東西嗎,要吃黑驢蹄子你自己吃。」

  我心想反正我們的工錢也不指望要了,現在關鍵是能活著出去,任何一個疏忽,都是隱患,必須得用黑驢蹄子試試陳教授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他的表現,決不是失心瘋了那麼簡單。

  我不顧Shirley楊的阻攔,硬是把黑驢蹄子塞進陳教授口中,陳教授這時已經不在是先前那種惡狠狠的表情,又恢復了痴傻的狀態,見那黑驢蹄子送到嘴邊,張口便咬,一邊咬著一邊傻笑。

  Shirley楊怒道:「你是不是把教授折騰死才肯罷休?快把黑驢蹄子拿開。」我趕緊把黑驢蹄子取了出來,看來是我多心了。

  四個人好不容易從剛才那一番慌亂中平靜下來,想起先知的啟示,說是會給我們指點一條逃生的道路,便圍在先知的遺骸前仔仔細細的查看,惟恐遺漏下一絲一毫的線索。

  看了數遍,卻毫無發現,先知的屍體上沒有任何提示性的符號、圖畫、文字、胖子急不可耐,動手在先知的遺骨中摸了個遍,仍然是什麼也沒有。

  先知的遺骸呈坐姿,盤腿而坐,一隻手搭在石匣旁,另一隻手平放在膝前,甚至連個指示的手勢都沒有,身上除了腐朽成粉末的衣服,裹了一張羊皮之外,更無一物。

  我又遍尋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暗道之類的東西,然而這墓室是在石山中掏出來的,四壁都是頑石,個別地方有些細小的裂縫,伸手一試,能感覺到一絲絲涼風,看來這墓室離山頂也不遠了,剛才山體內部張力傳導產生的壓力,使得墓室裂開了不少細小的縫隙,但是沒有de-tona-tor和工具,想在山石中開出一條逃生的道路,簡直是勢比登天還難。

  這間墓室唯一的入口,就是我們進來的那個裂縫,那裡曾經有道石門,我們進來的時候正在躲避落下的無數碎石,外邊的墓道根本沒有仔細看,山體內的破裂,使我們逃生的山隙和墓道連在了一起,然而這條路又已經被碎石堵死,想回去找墓道出去是絕不可能的。

  三人急得團團亂轉,忽然腳下一陣晃動,耳中只聽一陣細微的破裂聲從山體中傳出,那聲音越來越響,地面的震動也隨之加劇,看來爆炸導致的山體內部張力傳導,經過前兩次一次比一次大的開裂之後,壓力繼續累加,馬上就會發生第三次山裂,難道先知的啟示就對應在此處?

  一陣強烈的晃動,墓室中喀喇喀喇,裂出三條大縫,一條在地面上,另外兩條一左一右,剛好在墓室的兩側,高矮寬窄都可以容得下人通過。

  胖子罵道:「他媽的,三選一啊,這小孩先知玩咱們,咱們一人走一邊吧,出去一個也好過都被埋在這山裡。」

  Shirley楊指著先知的屍骨說:「先知已經給咱們指明道路了!」她聲音顫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

  我和胖子低頭一看,地上裂開的大縫使石匣陷了進去一半,先知的屍骨也歪在一旁,右手的手指剛好指著墓室左側裂開的大裂縫。

  我們連忙跪下磕頭,感謝先知先聖的保佑,這時從墓室上邊落下的碎石塊越來越大,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墓室中已經無法立足了。

  我讓胖子抗起陳教授,我和Shirley楊抬上葉亦心,從墓室牆壁左側的裂縫中鑽了進去,沒行出幾步,一陣白光耀眼生花,頭上出現了久違的天空。

  這裡距離山頂不過數米的落差,但是山體震動的非常猛烈,山石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腳下儘是碎石,一步一滑,落足十分艱難。

  胖子蹲下身去,Shirley楊踩著他的肩膀先爬了上去,又照葫蘆畫瓢把陳教授也弄了上去。

  我讓胖子先上去,然後扔下根繩子,好把葉亦心的屍體拉上去,不能就這麼把她永遠埋在山中,胖子爬起來比較吃力,我在底下托,Shirley楊在上邊拽,廢了好大力氣才爬了上去。

  這時我身後的石壁哐的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回頭想後邊一看,只見身後的山體,正在向後塌陷,整個扎格拉瑪山裂成了兩半,鬼洞上巨大的圓弧頂壁承受不住如此多的裂痕,正不斷的塌落,把安放女王棺木的石樑,連同屍香魔芋,以及無數的財寶、巨瞳石人像,都砸落進了無底的鬼洞,鬼洞中正流出一股股的黑水,掉進去的東西立刻便被黑水淹沒,黑色的山體,漆黑的洞穴,身後的大地象是魔鬼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吞噬著山腹中的一切。

  山崩地陷的威力使人目為之眩,我一隻手緊緊抓住石壁,另一隻手抱住葉亦心的屍體,不敢稍動,惟恐也隨著身後崩塌的山體落下鬼洞之中。

  胖子在上邊焦急的大喊:「老胡快爬上來,別管那小妞兒的屍體了,現在顧不上死人了!」

  我本想怎麼著也得把葉亦心的屍體帶出去,這時抱著這死屍的左手已經又酸又麻,看來要是不放手,我也得跟著葉亦心掉下去,只好鬆開了手臂,沒成想屍體的胳膊掛在了我的便攜袋上,被葉亦心幾十斤的份量往下一墜,便攜袋被掛開了一個口子,先知的羊皮啟示錄打著滾,同葉亦心的屍體一起掉落到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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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末日

  末日
  我眼睜睜的看著羊皮冊落到山下,心中懊惱不已,先知的預言很明確,羊皮冊落地之時,就會發生一場吞沒扎格拉瑪山的沙暴,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事已至此只好聽天由命,我手足並用往山頂上爬,忽聽背後一個凄厲的女子哭泣聲,在我耳畔響起,這聲音似有似無,在山石的崩塌聲中幾不可聞,卻有直指人心。

  聽聲音似乎就是葉亦心那小姑娘的,我的身體忽然發沉,有個力量在把我向下拉扯,企圖要把我拉到山下去。

  我寒毛倒豎,果然是有鬼啊,這時沙漠中的太陽已經有一半沉入了西方的地平線,我身處的地方正在山體的陰影中,四周又儘是黑石,這一刻真象是摸到了地獄的大門。

  我掙扎著想爬上山頂,但是腳下立足的山石已經崩塌,只能憑雙手的力量死死扒住山體,無法回頭去看,不過即使能回頭,我也不想看,說不定一害怕手上抓不牢,就得掉進下面的鬼洞了。

  我想要竭力抑制著不去聽那哭聲,耳邊的哭泣聲卻越來越凄楚,一聲聲的刺中人心,聽的我心中發酸,身體愈發沉重,忍不住就想鬆手。

  胖子和Shirley楊在山頂見我昏昏沉沉的不太對頭,想伸手把我拽上來,又距離稍遠夠不到,眼見山體的裂痕擴張,整座山轉眼就會蹋陷,手邊沒有繩索,只好解下腰帶垂了下來。

  我被上邊的兩個人一招呼,猶如三伏天被潑了一桶涼水,全身一振,清醒了過來,耳邊的哭聲消失,身後拉扯的力量也隨即不見了,當下不敢多耽,拉住胖子的皮帶,爬上了山頂。

  大漠中的落日已經變得模糊,一陣陣夾帶著細沙的微風刮過,天地間籠罩著一層不詳的陰影,安力滿老漢以前曾經說過,這種風是黑沙暴即將到來的信號,先知預言中扎格拉瑪末日終於來臨了。

  我和胖子架起陳教授,老頭子這時候已經沒反應了,象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你拉著他,他就跟你走,也不知道累,但是不能停步,一停下,他就坐地上怎麼拽不站起來了。

  只能這麼拖著,拽著,往山下跑,靠近精絕古城的那一面山體已經完全崩塌,那半截中空的巨大山體,剛好蓋在鬼洞上邊,把洞口永遠的封堵住了,我們下山的這一邊是扎格拉瑪山谷的入口,我們本想下來之後,就穿過山谷去匯合安力滿的駝隊,雖然沙暴已經開始了,但是沒有駱駝的話,僅憑著11號也跑不出去。

  沒想到剛一下到山下,便聽山谷中蹄聲攢動,安力滿老漢神色慌張,正大聲幺喝著,驅趕駱駝往外跑。

  胖子大罵:「老頭兒,你他媽的跟胡大發的誓都是放屁啊。」

  安力滿也沒想到我們會出現在山谷的入口,連忙說道:「讚美真主,看來咱們能在這裡相遇,一定是胡大的安排嘛。」

  我們也顧不上跟他多說,把陳教授抬上駱駝,也各自找了一匹爬上去,安力滿還追著問其餘的人到哪去了。

  我說:「別提了,都沒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哪能躲避大沙暴?你就快帶大夥往那邊跑。」

  天空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這次刮的是風柱,風眼好象就是山中的鬼洞,風力正在逐漸加強,臉上被沙子刮的生疼,安力滿老漢也沒想到這場大沙暴竟然來得如此快,先前半點徵兆也沒有,這裡除了扎格拉瑪和精絕古城的遺跡之外,茫茫大漠,哪裡有躲避的地方,不過既然是風柱,離風眼越遠便越安全,認準了方向一直跑就對了,能不能逃出去,那就要看胡大他老人家的心情了。

  安力滿老漢打了聲長長的胡哨,把一盞氣燈挑起來做信號,騎著頭駝當先引路,帶著駝隊向西奔逃。

  剛開始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奇異的聲響,似是鬼哭狼嚎,又似是大海揚波,瞬間狂風大作,裹夾著沙塵的強風鋪天蓋地,加之天黑,能見度低到了極點,雖然用頭巾遮住了嘴,仍然覺得有無數沙石灌進耳鼻。

  跑出很大一段距離之後,駱駝們漸漸不聽指揮了,安力滿讓駝隊停了下來,這時候誰說什麼已經全聽不到了,他打了幾個手勢,就把受驚的駱駝聚攏成一圈。

  我看他的意思可能是說再跑下去,駝隊就要跑散了,隊伍一旦散開,那麼任何人都沒有生存下去的可能,現在只好原地築起防沙牆,人躲在駱駝中間,剩下要做的就只有向胡大禱告了。

  我對他點點頭,表示了解了,隊伍集結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讓Shirley楊把陳教授裹在毯子里,就地躲避沙暴。

  我和胖子拼了命的鏟沙子,安力滿老漢安置完駱駝也過來幫忙,在駱駝周圍築起了一道簡易的防沙牆,然後用毯子把駱駝的眼睛蒙上,防止它們受驚逃躥,眾人也各自裹上毯子圍在一起。

  好在已經離開了風眼,沙暴邊緣地帶的風沙已經如此厲害,在風眼附近說不定會把人撕成碎片。

  安力滿的駱駝都是比較有經驗的,這時候圍在一起,便不再驚慌,它們被沙子掩埋住一部分,就抖動身體,向上挪動一點,不至於被沙子徹底埋住。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風沙才漸漸平息,我們這一夜不停的挖防沙牆,早已筋疲力盡,見沙暴已過,這才敢站起來抬頭向外看,周圍都是波浪一樣起伏的沙丘,黃沙被風吹出一條條凝固住的波紋,周圍全部都是一樣的景色。

  精絕古城,黑色的扎格拉瑪神山,女王的棺槨,屍香魔芋,先知與先聖的墓穴,連同古代那些不為人知的無數秘密,還有郝愛國,葉亦心,楚建,薩帝鵬,都永遠埋在了黃沙的深處。

  陳教授也從毯子中探出腦袋,看著天空傻笑,Shirley楊過去把陳教授頭上的沙子撫去,安力滿跪在地上祈禱,感謝胡大的仁慈,胖子把所有的行囊翻開找水,最後一無所獲,沖我一攤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太陽,在半空中緩緩上升,逐漸散發出毒辣的熱量,肆意掠奪著人體的水份。

  我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光顧著逃命,根本沒想起來水的事,而且早在七天前,就越過了安全返回點,現在想回去,談何容易,去往茲獨暗河的通道也被徹底埋住了,憑我們這麼幾個人不可能挖開,一滴水也沒有,在沙漠中恐怕堅持不了一天,喝咸沙窩子水和駱駝血也不是辦法,一想到活活渴死在沙漠中的慘狀,便覺得還不如在鬼洞中死了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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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回家

  在沙漠中沒有水,就象活人被抽幹了血,眾人都是一籌莫展,坐在原地發獃。
  忽聽安力滿「嗷」的一聲大叫:「胡大的使者。」只見離我們不遠的沙坡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我以為是又渴又餓,眼睛花了,趕緊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

  原來是我們先前到西夜城之前見到過的那峰白駱駝,它正悠閑的在沙丘上散步,慢慢朝西方走去。

  安力滿老漢激動無比,話都說不利索了,白駱駝出現在受詛咒的黑沙漠,這說明古老的詛咒已經消失了,胡大又收回了這片沙漠,跟著胡大的使者,一定可以找到水。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上次還說進沙漠的旅人見到白駱駝,便會一路平安吉祥,現在又說什麼沙漠中的詛咒消失了,不過此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跟著白駱駝也許真能找到水。

  當下趕緊把群駝整隊,跟在白駱駝的後邊,那峰高大的白駱駝,在烈日下走得不緊不慢,直走了三四個小時,轉過一道長長的沙梁,果然出現了一處極小的水窪。

  水窪四周長著一些沙枏,水不算清澈,可能含有少量礦物質,動物可以直接喝,但是人不直接能飲用。

  駱駝都迫不及待的去喝水,Shirley楊找了些消毒片,先把水裝進過濾器中過濾,再加入消毒片,這才分給眾人飲用。

  這處水窪可能是茲獨暗河的支流,由於夜間沙漠的移動,使得這比較接近地面的河水滲出來一部分。

  安力滿卻說這就是詛咒消失最好的證明,在以前,這片沙漠根本沒有露在地表的水,這個水窪子絕對是胡大的神跡。

  在水窪邊生了堆火,烤了幾個饢吃,我沒把最後爬上山頂時,後背好象讓鬼拉住的事告訴他們,這件事似真似幻,讓他娘的屍香魔芋折騰的,我都分不清真假了,別說最後這件事,包括整個在精絕古城以及鬼洞中的經歷,真實虛幻已經沒有明顯的界限了。

  我和胖子談論起來在扎格拉瑪山的遭遇,簡直就象是一場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噩夢,胖子說:「這狗尾巴花真他媽厲害,說不定咱們根本就沒進過精絕古城,這一切都是那鬼花造出的幻相。」

  始終沒怎麼說話的Shirley楊插口說道:「不是,現在脫離了險境再回過頭去仔細想想,屍香魔芋幻相的特點還是很明顯的,它只能利用已經存在於咱們腦海中的記憶,卻不能夠造出咱們從沒見過的東西,女王的棺槨,鬼洞,先知的墓室,預言,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黑蛇咱們先前也見到過,引誘咱們自相殘殺的預言石畫,第一層石匣上的是真實的,因為咱們看過了第一層的預言,所以屍香魔芋才能在第二層石匣上造出幻相。」

  我對Shirley楊說:「真實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敢肯定,所以一直都沒說出來,咱們現在是不是商量一下怎麼走出沙漠?」

  Shirley楊說:「這就要勞煩安力滿老爺爺了,他是沙漠中的活地圖,咱們不防先聽聽他的意見。」

  安力滿見老闆發了話,便用手在沙子上畫了幾下,這一片是咱們現在大致的位置,往南走是尼雅遺跡,距離很遠,全是沙漠,咱們補充了足夠的水也不一定能走到尼雅,向東是羅布泊,中間是沙漠另一邊是無邊的戈壁灘,向北是咱們來的方向,也就是西夜城的方向,但是咱們深入沙漠腹地,要走回去也不容易。

  現在看來向東南北,三個方向,都不好走,唯一剩下西面,一直向西是塔里木河,那是一條沙漠中最大的內陸河,從咱們現在的位置出發,走得快的話,大約用十天就可以到塔里木河、葉爾羌河、和田河的三河交匯處。到了那裡就好辦了,再補充一次清水,繼續向西再走上六七天,就離阿克蘇不遠了,那附近有部隊,還有油田,可以請求他們的幫助。

  我們現在最缺乏的水補充足了,差不多可以維持十天,食品還有一些,在沙漠里水比吃的重要,實在沒東西吃了還可以吃駱駝。

  把沙窩裡的水一點點過濾儲備起來,就足足用了一天的時間,然後才按計劃動身出發,一路上免不了飢餐渴飲,少不了風吹日晒、曉宿夜行,終於在第十二天走到了塔里木河,隨後繼續西行,在第三天遇到了進沙漠打黃羊的油田工人,當時陳教授僅剩一口氣了。

  從沙漠深處死裡逃生一步步走出來的心情,不是生活在正常環境中的人,所能輕易理解的,從那以後我養成了一個習慣,在家喝水,不管多大的杯,總是一口氣喝得一滴不剩。

  後來回到北京之後,我有一段時間沒見到Shirley楊,她也許是忙著找醫生為陳教授治病,也許是在料理那些遇難者的後事,這次考古隊又死了不少人,有關部門當然是要調查的,我怕被人查出來是摸金校尉,就盡量避重就輕,說的不盡不實,進入沙漠去考古,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險係數,但是一下子死了四個人,一個老師三個學生,還瘋了一個教授,在當時也算是一次重大事件了。

  說話休繁,且說有一天胖子找了倆甜妞兒去跳舞,讓我也一起去,我前些天整晚整晚的做噩夢,頭很疼,就沒跟他們一起去,獨自躺在床上,忽然一陣敲門聲,我答應一聲從床上起來,心中暗罵,姥姥的,大概又有人來調查情況。

  開門一看,卻原來是多日不見的Shirley楊,我趕緊把她請進屋裡,問她怎麼找來這的,Shirley楊說是大金牙給的地址。

  我奇道:「你認識大金牙?」

  Shirley楊說:「就算是認識吧,不是很熟,以前我父親很喜歡收藏古董,和他做過一些生意,陳教授和他也是熟人,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把你和胖子的錢給你們,過兩天我準備接陳教授出國治病,這期間我還要查一些事,咱們暫時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我原本都不指望了,現在一聽她說要給錢,實是意外之喜,表面上還得假裝客氣:「要回國了?陳老爺子病好些了嗎?我正想去瞧瞧他。您看您還提錢的事,這多不合適,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凈給您添亂來著,你們美國人也不富裕啊,真是的,是給現金嗎?」

  Shirley楊把錢放在桌上:「錢是要付的,事先已經說好了,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心想不好,這妮子怕是要報復我吧,也許又要老掏我的老底,心中尋思對策,順口敷衍:「您能有什麼事求我?看來有錢人也有煩惱啊,總不會是想讓我幫著你花錢吧?」

  Shirley楊說:「你我家中的長輩,算得上是同行了,當初我外公金盆洗手,不再做倒斗的營生,是因為摸金校尉這一行極損陰德,命再硬的人也難免會出意外,我希望你今後也就此停手,不要再做倒斗的事了,將來有機會你們可以來美國,我安排你們……」

  我聽到此處,就覺得心氣兒不太順,美國妞兒想讓我投到她門下,以後跟她混,好逮俺老胡也是當過連長的,寄人籬下能有什麼出息,更何況是求著女人,那往後豈不更是要處處順著她,那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於是打斷了她的話:「好意,心領了,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摸金校尉這行當是不太好,但是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好事可以變壞事,壞事也可以變好事,這就叫辯證唯物主義。既然你知道了我是做倒斗的,有些事我也就不瞞你了,我是有原則有立場的,被保護起來以及被發現了的古墓,我絕不碰,深山老林中有得是無人發現的大墓和遺跡,裡面埋著數不盡的珍寶,這些東西只有懂風水秘術的人才能找到,倘若不去倒這些斗,它們可能就會一直沉睡在地下,永遠也不會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另外自然環境的變化侵蝕,也對那些無人發現的古墓構成了極大威脅,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Shirley楊見我振振有詞,無奈的說:「好了,我一番好意勸你回頭是岸,想不到你還挺有理,倒鬥倒得理直氣壯,天下恐怕再沒第二個你這麼能狡辯的人了,你既然如此有骨氣,我倒真不免對你刮目相看,剛才的話算我沒說,這筆錢想必你是不肯要了……」

  我連忙把手按到裝錢的紙袋上:「且慢,這筆錢算是你借給我的……就按中國人民銀行的利率計算利息。」

  頂呀
出問題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一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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