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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想做的魅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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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6-5-18 11:58 | 只看該作者

第40節:最後一個老姑娘

但是她還是沒有放掉尊貴的思想,她就一直不幸福。後來有一次她做了錯事,她丈夫說按我們的家規得罰你。她說怎麼罰。丈夫說打你是不行了,你是鳳身,我可以打你的衣服吧!她說打衣服也不行。丈夫就說,打你帶的金釵。打金釵,就是打她帶的金枝玉葉,打它就代表打你。然後她丈夫就實行這個家法,可她在那邊比打她還難受,打到最後她幾乎就要斷氣了。她丈夫非常震驚,說打的只不過是一個東西,你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後來她丈夫明白過來了,說你之所以對一個金枝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就是對你的身份和地位太在意了。你太在意,就是你還沒有把你皇家的身世扔掉,沒有意識到我在這家就是一個兒媳。所以一個人不能光說,要做到徹底扔掉你那個唯我獨尊的身份,進入一個新角色,去發現一個新身份,你才能找到女人真正的幸福。你光有願望是遠遠不夠的。

姜慧:就是佛家常講的"放下"。你放不下就拿不起,你舍不了就得不了。其實一個人在他強烈的,或者刻意地去維護他那種尊嚴的時候,他丟失的東西就太多了。

三丫:其實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你本身已經不存在了,你降生到這個家,你就是和各種關係形成了千絲萬縷的對應。也許是人家的長女,也許是人家最後一個老姑娘,你在這個家就是這個女兒,將來你是你男友的女友,你又是你媽媽的女兒,你又是人家的兒媳。隨著一年一年地長大,你和這個世界就有更多的聯繫。有一句俗話說,這個世界是一個舞台,每一個人都是其中的一個角色。這句話雖然說的比較俗,但是這裡面有很深的一個內涵,實際上你就是角色。

姜慧:你在一生中只扮演一個角色。比如說公主,做一生公主也是很單調的。

三丫:那你就別出嫁了。

姜慧:你想經歷這一生,想把每一個角色,每一個風光,帶給你的幸福感受都體會到,你必須溶入一個個角色,一次次地脫胎換骨。我喜歡《青衣》裡面那個柳如雲教筱燕秋的那句話,他說你把妝上了之後,你就不是你了,你就是嫦娥。

三丫:你的一投足,一回眸,都不能代表你自己的思想感情了。

姜慧:你那時候怎麼還能想筱燕秋的苦惱,筱燕秋的尊嚴,你那個時候想的是嫦娥的憂國憂民,嫦娥的那種情懷。

三丫:她那個感覺挺有意思的。扮上角了之後鞋都不能自己提,因為你是角了。我覺得好多人都沒聽懂,大家說真能裝,真能酸,實際上不是。她是個角,她上台就一定要精彩,她就不是一個考慮那麼多東西的人。那個老師傅幫我,我得說謝謝。這個幫我我得說謝謝,你思想會分散的。她馬上就上台了,就只剩那麼幾秒鐘,你是舞台的靈魂,你要賦予這個角色最好的靈魂和展示,你不能有任何舞台以外的一些禮節,什麼都沒有,你純粹是個角。

姜慧:後面還有一句話更精彩,她說你自己就沒了,你自己的感覺消失了。她兩次說到這一句台詞,一個是筱燕秋說這個台詞,第二個就是春來說的,自從筱燕秋第一嗓子開唱起,我就沒了,我就消失了。

三丫:實際上融入了那個角色。

姜慧:你就溶入了另一個角色。你原來的小感覺,小煩惱,小痛苦就統統不在了,因為你全身心地投入另一個角色。

三丫:其實這一份忘我和投入,就是做女人的一份秘訣。我曾經在我長大的小山村裡面,認識一個有11個孩子的母親。她是我鄰居,從我懂事一直看著她白髮蒼蒼。後來我再回村看她的時候,她都七八十歲了,依然還在為十幾個兒孫忙碌。但是她是快樂的,幸福的。每次我都覺得這個老太太特別有魅力,每次我都給她帶點禮物,到她那兒去,跟她去聊天。實際上在我小的時候她就很吸引我,我願意在他們家蹭飯吃,願意跟他們家孩子玩,我也說不清為什麼。現在她老了,她還是吸引我,她為什麼那麼快樂,為什麼所有人,連小孫子都從十幾、幾千里地趕回來看這個太奶奶。原因只有一個,做得太投入了。

比如說她那個三姑娘跟我特別好,性格就比較個,說話特別難聽,但她做事特別地道,為人特別好。但是因為性格不可愛,一說話就惹大夥生氣,我們這些朋友們都不喜歡她的性格,一般就讓她閉嘴。但是誰都離不開她,她為人太仗義了,特別善良。當你還生她氣的時候,她已經幫你擺平一件事了,你就沒法不喜歡她的為人。她對她的這個三姑娘就用了一個特殊的政策,在她眼裡邊別的姑娘能言會道的,她覺得那些沒有擔當,而這個姑娘不會說不會道,但是做事太有擔當了,她就知道怎麼和這個姑娘相處,那要在別人家得挨多少罵呀!你這樣做,你怎麼能有朋友,怎麼地,怎麼地。她就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你別看我們家老三這樣,我們家老三自會有她自己的命運。比如說十個人她得罪了八個,但是那兩個相當於十個和百個。她說能發現我們老三為人的,這個人我算他有眼力,而且又會頂一萬,如果發現不了我們老三為人的,全跑了也無所謂,那些人沒有眼力。我當時覺得一個母親對這樣一個女兒的理解,對這麼一個不招人喜歡的女兒的理解,我覺得這就是一個秘訣。她對她的11個孩子,她會有11種對待;後來有20多個兒孫,重孫子,她還會有二三十種不同對待方法。如果她以她作為母親的唯我獨尊的想法活,她不見得可以讓她的兒女們感到幸福和快樂。

姜慧:每個人性格的形成都有她的合理性。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帶有她獨特的使命,以獨特的方式活著。如果它是樹,它要挺立;它要是藤,它要去攀援。花有花的那種姿容,它給這個世界帶來美好和芬芳。大石頭有大石頭的挺立,你能因為大石頭沒有千嬌百媚,就說大石頭你可以不存在了,那是不對的。對別人最充分的理解和尊重也是自尊的一種方式,你沒有把別人的價值和它存在的意義,最深刻,最確切地讀懂,那你就沒讀懂你自己,你自己就不值錢。

三丫:即使你有自己的主體性,實際上在你跟別人的關係對應中,如果你不能融入到別人生命中去的話,你在別人那裡,也沒有啥意義。你自己就算是寶石,你礙人家什麼事呢?你說我照耀整個世界,但人家沒有感到溫暖,也沒有感到陽光。你挨餓,我能為你變成一頓飯;你無家可歸,我能為你變一座房子;你沒有床,我給你一張床,這對於別人才有意義。只你自己好和別人有什麼相干呢?你這個好演變成對別人的好,然後你把你自己這個"尊"演變成一種對別人的需要,這個"尊"就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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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節:漫不經心是生活病毒

34漫不經心是生活病毒把你的心敞開

對著這個世界一路走來

這個世界因你而燦爛

鮮花遍地

姜慧:你認不認識那樣的女人,你覺得她每天都失魂落魄,不知道她把自己放在了哪一朝哪一代,也不知道把自己放在了哪個人身上,你就覺得她魂不守舍,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她高興,也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她痛苦,每天都以一種飄著的狀態活著。

三丫:用一種比喻,就是這樣一種人,他沒有生根。

姜慧:她的生命里沒有根。

三丫:雖然落地了,但是沒有生根。

姜慧:在生活里也沒有生根,你說她的魅力何在呢?或許你美好,你清高,你才高,你有志向,你心氣高遠,但你跟別人都沒有關係,你整天飄飄蕩蕩地在這個世界上遊盪,你不能為自己真切地歡樂和痛苦,也不能為別人真切地悲喜。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三丫:像這種飄飄忽忽的女人在周圍生活里特別多。有一句話是:像雲像雨又像風,在女孩之間互相傳授。

姜慧:活得像一聲嘆息,以微蹙的雙眉,縹緲的眼神。你記不記得咱們認識一個女孩,你看她眼神像夢一樣。有一個男人讚美她說,是在唐詩宋詞里嬌養的。

三丫:最可怕在哪裡呢?女人不明白男人的恭維和奉承里的不負責任。他讚美你像雲像雨又像風,多美呀!多有詩意呀!可是你要知道雲與風過後是什麼。

姜慧:我要那樣的感覺。

三丫:一堅持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

姜慧:一生。

三丫:一生不結婚,一生不幹什麼具體的事,一生不會痴迷一個人,一生覺得我自己多麼了不起,我像風一樣自由。

姜慧:像夢一樣美好,夢了一輩子。

三丫:美麗的女人是男人的目光培養出來的,不幸的女人往往是男人恭維出來的。她識不透男人說這些都是恭維,人家也是善意的,有時候,人家覺得你確實有這個優點,就使勁給你挖掘。

姜慧:給你努力找一點,結果你當法寶,當成你自我塑造和向這世界展示的一個形象。

三丫:我認識一個女士,有一次做節目,她就是被男人的奉承害徹底的女人。她當時在一個報社當記者,出了幾本詩集,在做節目的時候談了一些觀點。私下我就跟她說你談得很深刻,但是你偏激。她說:"深刻?天哪,現在有幾個女人還能深刻呀!我跟你說男人都做不到深刻,我就追求深刻,我就以此為榮。"我說深刻和偏激,深刻是方向,偏激是方向搞錯了,你跑得非常快,你特別有力度,你力頂千斤,可是你把方向搞錯了,你給別人指向哪兒了。我說:"比方說你舉一個觀點我聽著非常可怕,就說永遠不要信任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她先拋出一個論點,而且開始拿出論據來,一個一個舉出十幾個例子,她都說出真人真事來,不容置疑的。

姜慧:她的父親也是這樣嗎?

三丫:我說就算十萬個故事,你這個論點也是不應該成立的。我說就因為你搜集,就像一個警察搜集犯罪案件,然後你就說這個世界無處不是案件嗎?不能證明,就算這一個城市被黑社會吞併了,你也不能說這個黑暗在世界任何地方,滲透到每一片土地裡邊去。我說我完全不贊同你的觀點。她說你一看就是一臉善良和陽光,你就沒有受過傷害。沒人傷害過你,你沒有機會體驗。我說我為什麼沒有機會,我為什麼沒給別人傷害過呢?我說別人傷害我多容易。我這一句話把她問愣了,她看了我半天,她說別人傷害你不忍心,我說你這個問題說到點子上,我說為什麼不忍心呢?她說一看你也沒啥特點,容易想起人家自己的姐和妹,或者嫂子,或者媽,我說這一點不好嗎?當一個男人想在你面前有什麼企圖的時候,一看就像自己一個親人,你為什麼不喚起他親人的感覺呢?她說你就長成這樣,你是圓臉,然後長的五官端正,反正你也沒有什麼媚氣,男人也沒有什麼邪念。她找了很多她認為比較對,我認為也比較對的道理,我說實際上你真正的問題,就是你的深刻應該是打引號的,我希望你做了這一次節目以後,就再不要做了,你可以去寫書,跟你同類的人可以買你的書,你可以有自己的讀者群,但你千萬不要在傳播面這麼廣的媒體上宣傳你的幾分陰暗。

姜慧:她有偏激的追求,她以為做一個女人只有讓男人有興趣,讓男人有一種被侵犯的感覺,她才活得有意義。

三丫:市場,她就說市場,她說咱們一樣做女詩人,你看你就沒有我有市場,她說你看我的詩,我現在出了八本,我還買了別墅,你有嗎?我說你的錢從哪兒來的,是你賣詩得的?不是,是企業家贊助的,我就有本事讓企業給我掏錢贊助。我說你有啥本事展示一下,她說展示一下也行,量你也學不會。她說我只要盯上哪個企業家,我這一年不幹別的,我就追著他給他寫詩,什麼我都給他寫,他穿拖鞋我都歌頌他的拖鞋:你那綠色的拖鞋,怎麼穿過地毯的絨毛,走向夜的深處,探向我夢的小舟。她說哪個企業家能受得了這個攻勢,第二年他立刻給我投資出書,我說你這些詩集都是這麼出的嗎?她說有80%吧!

姜慧:那有什麼意義呀?

三丫:她說像你還挺清高的,寫那些什麼窮孩子,什麼窮山區,扯那有什麼用呀?你要是做個詩人就要有身份,身份是什麼呢?是有人給你出錢。

姜慧:她那麼有身份的人,為什麼干那麼沒身份的事。

三丫:她說要得法,女人是清高不起的,她說你這一份清高只給有緣認識你的,識別你這種境界的人,你沒有能力走出你的世界。我覺得她整個人生觀有幾分邪惡,我當時跟她在下面都快打起來了,在爭論時,人家都開機了,說快上去說,你們倆別在下邊說,我說不行不行,我要有點責任感,我說只許她跟我說,不許上去毒害更多的女性,到現在這個人她出國了,她去了德國。

姜慧:她得到那麼多,沒有幸福感;你沒有得到那麼多,你覺得全世界都是你的。

三丫:她有成就感,她自己覺得特別有成就。她和我們是兩類人,她覺得她做一個有成就的人,成就就是她的幸福。

姜慧:她自己為什麼還老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好人呢?那麼多人幫過她,怎麼這些人幫完之後還不是好人呢?

三丫:她不是,她說這個世界永遠是心計主宰的,你不要相信男人,你什麼都不做,他無償地、無端地支持女人,肯定有問題。

姜慧: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爭取。

三丫:用一種她特定的方法。

姜慧:你用心計去換來的只能是心計的回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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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女人的幸福靠男人左右

三丫:我為她擔憂嘛!最終我說很可悲,我說我真的擔心你,你無論在哪個國家,我覺得你最終會走向自己的一個滅亡,不會熱愛這個世界。

姜慧:回到我們這一講探討的漫不經心。就是她沒把自己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跟這個世界做一個抗爭。

三丫:你說得太對了,她到最終還真有點漫不經心,詩是那麼高貴的東西,她在利用詩,利用男人實現她自己的某些東西,就是漫不經心,我覺得我們這麼說她,真是一針見血,她活的那麼功利。

姜慧:她用了半天的力都是和自己沒有關係,她得到了也沒有感覺到啊!

三丫:就是對這個世界熱愛不夠,如果說女人的幸福靠男人左右著的話,她對男人的虔誠也不夠。愛和敬全都不夠,只有對男人一些習性的東西有些了解而已。

姜慧:這就是一個女人特別可悲的地方。活了一生,卻不知道自己怎麼活的,搶了一生,不知道自己最後都搶了什麼,搶完之後有什麼感覺。也許你生活在平平淡淡中,因為你投入了,因為你有激情付出了,哪怕你去關注一個小草的命運,去關注跟你不相干的流浪人,你都會因為他而獲得這個世界上的溫暖。你漫不經心,覺得自己悠悠蕩蕩,像個幽魂一樣,飄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有你的根。

三丫:漫不經心大體上有這麼兩種方式,一個是剛才我們說的這個女詩人,她的這樣一種刻意和努力的方式是真正的漫不經心了。

姜慧:她以為漫不經心保護了她自己。

三丫:她沒有用她的靈魂、用她的尊嚴去活自己的一生。再一種漫不經心,就是那樣一種毫無追求,毫無感覺,然後被別人的命運牽扯來牽扯去的狀態。

姜慧:就從這一點上,嚴格地來說是中國的傳統文化給女人造成的一種沒有根性的這種漂泊。女人自從有了自我意識之後,就被傳統文化規定的幸福觀,和價值觀左右著,就找不到自己,搞不清自己這一生怎麼樣才算一個成功的人。是嫁了當高官的丈夫,錦衣玉食,還是上外面去爭殺拼搶,去做一個女強人,還是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一個正常的女人去經歷一生的坎坷和榮耀。女人很惶惑。所以在惶惑中,男人又不停地去謳歌你的種種跡象,把跡象當生命去謳歌,女人就會隨著他們謳歌的方向去做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

三丫:我思考的時候把女人分成兩種,一種是捧著自己的臉過日子的人,一種是捧著自己的心過日子的人,捧著自己的臉過日子的人基本是漫不經心的,拿著這張臉到處去當擺設,只在乎自己的那點感受,看著別人的臉色,別人也看著她的臉色,在臉色中就一點一點地把日子消磨得沒有顏色。捧著心過日子的就是她感受周圍世界的冷暖,離散,自己也真心去感受過一場。我覺得無論她的成也好,敗也好,甜也好,苦也好,她這一生是不虧的。

還有一種就是有人到處想捧心,捧著的是一顆空心,一顆死心,一顆沒有指向的心。

姜慧:仔細想來很多女人心不在自己身上,有的在孩子身上,有的在丈夫身上,有的把它放在空中等著別人來認領,就是不往自己身上放,不知道她犯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病。哪怕被人認領走,也不讓自己背負冷暖,只跟著別人感受生活,不承擔生活重擔。就像有些小媳婦,過年了,或者平時有什麼盛大節日,走在丈夫的身後,去快樂著別人的快樂,去跟別人的朋友親人去相會,然後自己的女友可能好多年都不去見一面。

三丫:有一種說法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有兩種女人,一種女人總是平時去看別人,逢年過節到處到人家去看,人家不希望她去看,她也要去看別人。有另一種女人總是請客,她想到的她就請,她惦念著的她也請,這兩種女人心在自己身上,還是在別人身上可以做一個界定。

姜慧:你還記不記得上台狂。咱們講課當中遇到那個上台狂,她就是拚命想上台去說什麼。

三丫:她不知道她說了給別人有什麼營養,這一份不自知讓你恨的呀!

姜慧:然後不停的給你打電話,不停的給你發信息,"你怎麼不高興呀!"

三丫:你要是不及時給她回電話,就指責你,你太不熱情了,你對朋友怎麼這樣了,好像她拋灑的熱情你不回敬的話你就是犯罪了,實際上這樣的人恰恰是沒心的,你要用心感受,她需要你嗎?

姜慧:其實沒心的人,你仔細想一想她在這個世界上像一個詐騙犯,她去敲詐別人,敲詐別人的關注,用道德、倫理做一個護法來指責別人:你這樣不對了,你那樣不對了,你應該給我什麼。

三丫:有一次我給一個女人打電話,當時那番話讓我回味很久。她給我打十次電話,我也不給她回一次電話,後來兩年之後有一次見面她就指責我:三丫,你是最不夠意思的一個人,我給你打兩年電話,你就給我打一次電話。我說兩年電話你給我什麼營養了嗎?咱倆見一次面,我跟你說三個小時,解你半生困惑,幫你解決三個問題,咱倆誰營養多,你兩年之於我有什麼意義嗎?她當時說,唉呀!三丫,我真佩服,你敢說話,這個話你也說得出口。我說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無恥的一個人,就像你說的敲詐感情,你給我打20年電話之於我有什麼用呢?我不需要的時候你給我打,我需要的時候你怎麼不給我打呢?是你寂寞的時候給我打,為了解除你的寂寞。而我跟你對話一次,我給你的營養呢?我甚至用我平時所有積澱的東西來幫你解除困惑,我都和盤給你,你用數量能兌換嗎?所以有心無心不是以數量為準的。

姜慧:這個沒有心的人我倒想給他們一個建議,你回頭去尋找。人在成長過程中是無數小人堆積的過程,就是小我,一個一個的小自己,小人。你可能把它遺失在成長的路上了,覺得這個小人你不喜歡,那個小人你也不喜歡,一次一次地扔,不一定是哪個小人就捧著你的心,被你甩離了你的戰車,所以你人生呼嘯奔向未來的時候你的心還留在原地。

三丫:自己有心無心還得有一個斷定,你能用十次和一次,一百次和十次,你自己來回換算一下,你於別人,於別的事物,於周圍的世界,想一想你在別人那是不是可有可無,重要到什麼程度,然後你就能斷定,你的心在人家身上得到怎樣的回應,你是不是有心,如果這些東西只因為你死貼著人家,纏著人家,快把命給人家,這毫無作用,這不能證明你用心給這個世界了。

姜慧:前兩年我記得有一些詩,歌頌無牽無掛,瀟瀟灑灑,歌頌丁克家族。宣揚獨身的人,心中一直舉著那桿大旗,就是你看我多好,現在,我是這個世界最自由的,我是最為自己活的。結果你仔細替她盤點一下,她真為自己活出什麼的時候,你又覺得她特別可怕,什麼都沒有,一無所有。一無所有是很瀟灑,當年也被崔健猛烈地搖滾過,你真的一無所有,你承擔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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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不要把別的女人當敵人

三丫: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的重要性,不在於你自己做了什麼,在於你給了多少人以影響,哪怕你是一個養雞專業戶,是一個村長,或者就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母親,給周圍多少健康的,良性的,陽光的影響。這個影響力恐怕就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大小。

姜慧: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們現在的教育體系當中存在了一個很嚴重的弊端,就是急功近利。比如說從小我們父母就告訴我們,你要第一,要最優秀,你要變成一個成功的人。到學校之後,你得考第一,你得考清華,你得考北大,你得出國。其實出了國又怎麼樣,考了北大又怎麼樣,你成功了,又怎麼樣,很多博士,他一生學識淵博,他又怎麼樣,他給予別人什麼了嗎?他對這個社會有什麼貢獻嗎?也許我都覺得他都不如一個街道的大媽,她能用那種熱情不敗的臉為別人指路。

三丫:我太同意你這個觀點了,世界之所以美好,是因為彼此之間的影響,因為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是群居的,既然世界是群居的,因為互相溫暖,活著真好,和人相處真好,如果別人對你,你對別人沒有什麼影響力的話就不叫世界,就像你剛才說的那個博士頭銜和那個大媽的笑臉哪個更真實,哪個更實用。

姜慧:大媽那張笑臉會讓無數的人更熱愛家,更熱愛生活,熱愛生命,你那個頭銜與我何干呀!你對社會有什麼推動嗎?你攻克了什麼歷史上難以攻克的難題,或者你推動了人性的進步么?

三丫:有人說他是百萬富翁,我沒反應,說他做了許多善事,我眼睛睜開了,說他具體做了哪個善事,有憑有據的,我立刻就能走到他身邊,跟他攀談。你是富翁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姜慧:內心是窮漢呵。所以你把心敞開著對著這個世界一路走來,這個世界因你而燦爛,鮮花遍地。

三丫:世界是你的,你也是世界的。


35不要把別的女人當敵人最有魅力的女人

總是善於把男人的目光

從自己身上移開

吸引到世界上去

姜慧:有一句話叫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陰陽之間有一種相斥相吸的辯證關係。在生活中,女人總習慣於把別的女人當成敵人,一概否定、排斥,處處去有針對地把她們踩在腳下,這是件很愚蠢的事情。這樣的例子太多了。老聽著別人說女人之間互相挑剔:這個女人今天說得不對,那個女士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呢?誰怎麼對不起丈夫和婆婆,怎麼對不起自己了……

三丫:女人怕女人是一個病根。女人其實不怕男人。一個女人穿著打扮出去,在這個世界上走一圈,實際上她最在意的是同性的評價。

姜慧:那你每天穿著漂亮的衣服是為男人還是為女人?

三丫:我是為自己穿。

姜慧:比如說,女同事之間的欣賞,遠超過男同事對一個女人的審美。女人更懂得女人好在哪裡,短在哪裡。女人之所以怕女人,首先是因為她懂她,知道她哪有破綻。

三丫:怕一針見血扎到位,然後讓她面目全非。

姜慧:我體會到的,就是每天上班,或者見朋友時,最在意的其實還是同行者或與會者中女人的眼光,因為她們的評判最有水準。

三丫:女人是女人的專家組。

姜慧:注意到你的那一份刻意和精心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三丫:有一次在宴會上,一個男人讚美全場最注目的一個女主角,說:"你看她的衣服多麼優雅!"他的妻子說:"你知道嗎?這是十二三年前流行的衣服,她今天穿來了。"她丈夫聽了大煞風景,又說:"她頭上帶的髮飾呢?"她說:"那個聽說是土耳其街上賣菜的女人戴的。"如果這個女人不開口,那麼女主角在她丈夫眼裡是非常優雅和高貴的。可他妻子這種專家級的評論,一下子把這個女主角的水準給降下來了,也破壞了男人的興緻。

姜慧:他妻子雖然說得沒錯,卻不善良。這份刻薄和尖酸是有針對性的。

三丫:真理的宣布有時需看意義的大小,在這件事情上,可能他妻子說的句句都是真理,但是真理在這個時候,一文不值。

姜慧:破壞了一個丈夫對美的激情的欣賞,也就等於破壞了他心目中對你的欣賞。

三丫:最重要的是換醒人的一種美感。

姜慧:怎麼說呢?女人和女人之間的互怕,也許是自古就有的,第一可能是她的本性,第二個可能是她無形中對他人的剝奪心理。還說剛才那個妻子,她的真正目的也許是:這個眼光不投放在女主角身上,就有可能是投放到我身上;你不欣賞她可以欣賞我。

三丫:其實她是嫉妒,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在她面前讚美另一個女人。

姜慧:一個女人還不能容忍的就是很多時候這個男人把他的注意力投放在別人的身上。其實,也許這個男人在別人身上發現了美感,哪一天他也會把那份目光,那份欣賞,把那份柔情平移到你身上,你同樣會照射出那份溫暖。

三丫:培養男人對美的欣賞,或者對美的審視,那是一份心態。你要破壞了這個心態,說其他女人不美,你要再美起來就很難了。女人和女人之間其實差不了多少。

姜慧:女人把別的女人當敵人,還表現在把對別的女人的幸災樂禍當作是她的成就。這是一種極不健康的心理。當它久而久之在一個女人身上形成一種痕迹的時候,這個女人身上一定會缺少溫暖。別的女人所受的傷害、災難喚起不了她的同情,於是,男人看她的時候,就會覺得這個女人缺少同情心,比較冷漠,不夠善良。

三丫:有一種女人在某種場合就有一種習慣。那個女人的破綻在哪裡,那個女人的成功是踩著多少人的肩膀,那個女人是多少男人給拉扯起來的等等,她馬上就會把人家這些東西給抖出來。如果有,就會有一尺說一丈;即使沒有,也要無中生有。在這樣說的時候沒有倦怠。她的潛台詞一直證明自己不是那樣的,而她實際上就是忍受不了同性的成功、幸福和快樂。

姜慧:記得有一次我們兩人講座的時候你打了一個比方:夫妻晚上睡覺哪種姿勢最久長?

三丫:面對面地擁抱在一起,這樣能使兩個人心照不宣,心靈相映。然而,如果兩個人的生命太相對,到需要另一個人來照明的時候,總有一天會光亮不足的。

姜慧:背對背的呢?

三丫:背對背的肯定也不行。自己面對自己的世界,你會有自己的解讀,他會有他的解讀,永遠不會統一。而如果你們倆都朝著一個方向,無論是長短深淺好壞冷暖都是一個方向,最終必定會證實一個結論:在同一個方向的人是志同道合的人;只有同路人才能理解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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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捷徑就是陷阱

姜慧:對,男人和女人什麼時候把目光不是相對也不是相背,而是調整成同一個方向,這種關係才有可能久長。

因為這種女人比較耐品,不用時時刻刻在你面前表演那種精彩。大幕總有落下來的時候。

三丫:最聰明、最有魅力的女人總是善於把男友的目光從自己身邊移開,吸引到世界上去。別忘了,他是挽著你的手,然後把目光投向世界的。如果你硬要把他的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你總有一天會被挖空、掏空、耗干,最終被他徹底埋葬和遺忘。

姜慧:其實兩個人有一部分時間是互相欣賞,但更多的時間是共同欣賞和閱讀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更廣闊更玄妙,也更有意味。

三丫:別把其他女人當對手。女人們挽起手,一起面對異性的世界,就會成為一道最長久的風景,那男人就逃不出去,因為走到那兒都是溫馨的,都是美麗的。不能讓自己成為陷阱,或者成為空中樓閣,那樣會得不償失。

姜慧:姐妹之間互相打個掩護,互相在丈夫那邊遮掩一點什麼,說一點好話,或者說一些公道話,就可以事半功倍,句句說到骨子裡。

三丫:請十個律師都不會有那樣的效果。

姜慧:你一百張嘴說不出來的話,換一個角度再說,就特別有說服力,而且還絲絲入扣。

三丫:所以女人永遠不要把女人當敵人。如果說男人是女人的另一半,那麼女人將是女人內在生命體的壯大。

姜慧:只有把這一點想明白了,女人才會無私地去幫別的女人,去欣賞別的女人,並引領你身邊的男人去提高品位。而你自己也會不停地進步。

三丫:他愛女人這個群落,愛你,就會更堅定。

姜慧:要是把男人培養得厭女人、恨女人,你也無處可逃了。在批評別人的某個剎那間,用對別人的標準來衡量一下自己,就會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完美。

三丫:當你發現別人的缺點在自己身上得到了映照,就會明白,自己也逃脫不了被厭、被恨的命運。

姜慧:是,因為你時時刻刻代表女性,所以你的朋友決定了你的命運。

三丫:所以別的女人是另一個自己。


36捷徑就是陷阱走完捷徑后

別忘了把省略的過程補上

姜慧:這是一個男權的社會,財富、權利都掌握在男人的手裡。很多聰明的女人想在社會和生活中拼殺出屬於自己的一片疆場,包括在男人那裡爭得一份屬於自己的穩固的江山,走捷徑是一個慣用手法。這裡邊包含著太多的無奈,也包含著太多對自己有限生命的珍愛。

三丫:我覺得這就像一個人,本來要走百步才能穿楊,但現在走半步就穿楊。到頭來,過程沒有了。最後的目的,不叫結果,目的和結果不是一回事。結果、結果,一個果子從它生根、開花,是一個生命必經的里程,每一份里程的幸福或者失敗或者成功都是不可替代的。把捷徑走完,直接就到了一個目的地,說不準那裡是一個埋葬自己的墓地。

姜慧:有一天,我對大器早成突然特別感慨。春天別人開花的時候,你著急地結了果,其實那只是一個青果,它沒有經歷過夏天陽光的酷熱--

三丫:沒有歷練、霜打、雪寒,也就不會有真正的香甜。

姜慧:那個果一定不是成熟的果。種子應該不單隻長出一個果,它還應該能孕育出更多的果樹來。

三丫:我認為,青果就是一個假的果,不會再孕育成種子,也不會長成真正的樹。

姜慧:其實,很多時候,捷徑是走不得的。走捷徑是一種自殺的方式。

三丫:張愛玲的那句"出名要趁早"害了多少人。

姜慧:早出了名,可能你得了一些福分,有一片輝煌,但是你承受得住嗎?

三丫:晚年的張愛玲可能說了另外一句沒有公開的話,就是她的一生毀就毀在出名早。像三毛一樣,到46歲的時候,某種人生才剛剛開始。世界對她的吸引,她對愛情的無限憧憬,以及友誼給她的新鮮感,就像16歲、26歲的時候,她怎麼可能會對世界和生命產生厭倦,對疼痛沒了忍耐,對身軀有了一種嫌惡,以至於棄身而去呢?所以說,對於"成名要早"這句話,大家還是要理智地去想一想。

姜慧:自己的一句嚮往,給了別人多少……

三丫:感嘆,而且是當時的一點感嘆,第二年她就不這麼想了。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姜慧:這句感嘆成了別人的名言了。

三丫:是啊,害了多少位名人啊。

姜慧:尤其是女人。女人老覺得自己時光有限,應該趕緊抓住,爭取一點什麼。結果沒有想到,在這爭取的過程中,自己就像一個麥穗似的,沒有經過掛漿期就成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不可能會是飽滿的,因為它對它的生命是不負責任的。

三丫:經歷過一場輕浮的奔跑,就不會產生痛苦的力量。沒有痛苦何來幸福?幸福是由痛苦歷練出來的一種分量。

姜慧:歲月是最好的老師。有些東西不是能量化的,能說出來的。沒有經過夏天和秋天的,與經歷過的相比,質地有多大的差別,不是可以一點一滴羅列出來的。有些時候女人走捷徑,其實是一種迫不得已,是一種懵懵懂懂。

三丫:我見過一個影星到現在還是未婚。打著未婚的鮮明旗幟,用她的話說是為了影迷考慮。她和一個已婚的少婦姐妹情深,這個少婦也是演員,但是沒有她那麼大名氣。她們兩個人在一起時,真是讓人浮想聯翩。這個號稱未婚的影星,你看她,雖然已經名揚天下,卻總讓人感覺到這一朵花開得太突然,太讓人為她的美麗和青春擔心。你隨時都可以感覺她一轉身花瓣就"嘩"地全都掉了。而那個少婦雖然名氣不是很大,就像花剛剛開出三兩瓣,但是她的潛質,她對生命的熱愛和投入,她對人和事物的虔誠,會讓你感覺到這些是她以後生活的動力,和幸福的保證。這號稱姐妹的兩個人,真的給我很多的想法,一個是暴開的花,開在導演的"屍骨"上,確實名揚天下;另一個呢,姿色不是很過人,人也比較本分,但是我相信她的花可能會開到晚年。

姜慧:這裡我要給走過捷徑的女人提一個醒:走捷徑並不可怕,這裡邊可能包含著你的無奈,你的積累,但是走完捷徑,你一定要修補自己。就比如說這條路你沒有走,直接過去了,就需要在下一個開始里再走一遍。

三丫:你不覺得走過很多捷徑的人,心靈和靈魂的破敗都不太好修整了嗎?他還能帶一個完整的靈魂,重新再開始新的路嗎?我覺得你太樂觀了,有點兒哄她的意思。

姜慧:就是開始新的路,我們先別提我們已經走過的路,而是強調你省略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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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節:不要恨你愛過的人

三丫:這也是一個辦法,你總要彌補一些。

姜慧:其實這不是之於別人,而是之於你自己,當一個女人破碎感太強烈的時候,她身上的美感就不足,老是有一種自卑感。

三丫:而且是最深處的自卑,因為她走過捷徑,不是靠腳力而是靠心機,甚至是靠墊著別人的肩膀當路走。她踐踏過人性中最美好的東西,甚至踐踏過自己不為人知的良知。她有一份內疚,這份內疚就會讓她覺得自己不美好。她的目光甚至都到了不能直視別人、直視自己的程度,會流露著幾分病態。這樣的人是能看出來的。她會把一切在臉上表現出來。有一點勢利,容易誇誇其談,在更大程度上,又格外敏感,喜歡指出別人的不足和缺憾。

姜慧:是不是像《半生緣》裡邊的姐姐曼璐那樣?

三丫:可能吧,有點神經質,格外的敏感,還有在很大程度上,極其的虛榮,這份虛榮表現在她愛浮名勝過生命,因為她曾經用生命、青春和尊嚴兌換過

姜慧:這正如我們跟一位老人探討榮譽的時候,我們是很荒唐的;而跟曼璐探討良知,我們也是荒唐的。因為她看這一生的是是非非,看別人一路奔跑,她可能覺得很不值。而實際上她是正在燃燒著最珍貴的東西,去換取一堆破爛。

三丫:因耕耘失去了一大塊已成熟的稻子。

姜慧:就是輕浮的奔跑嘛。在這個過程中,女人對自己的毀壞要及時修復,不要一生都這樣。

三丫:在療傷的過程中,自己學會開闢。

姜慧:有一句話,叫做事緩則圓。很多人都不懂真正意思。就是做什麼事情都放慢一點腳步,回頭再看,它自然會圓。而你馬上要結果,馬上要一個是非,馬上要一個標誌,可能就會破綻百出。

三丫:有一位老奶奶,領著一個孩子,站在路口,車水馬龍的人們都匆匆地像風一樣跑來跑去。小孩的奶奶說了一句:"一個是忙著出生,一個是忙著死亡。"然後那孩子說:"奶奶,那我們倆忙什麼呀?"奶奶說:"我們倆一個在看出生,一個在看死亡。"所以說,每一天我們奔跑著,就是在忙死。很多時候我們就是為了奔跑而奔跑,為了創業而創業,為了賺錢而賺錢,為了成功而成功,而其實成功、榮譽本身並不能代表生命中最本質的東西。

姜慧: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無數次的反思,反思著痛,也反思著成就。你會發現這裡邊必然會有做的不完整的地方,回頭再看的時候,只要儘力去呵護你的心靈,就可以把它修復完,這個是最好的藥方。

三丫:生命的長度和厚度,只要是用心去丈量的,就不枉此生。


37不要恨你愛過的人女人的恨

是對過去"愛"的留戀和不甘心


姜慧:三丫,你恨過曾經愛過的人嗎?

三丫:在沒有完全成熟的時候,在思想境界沒有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在心胸還沒有拓展到一定寬度的時候,還是恨過的吧!

姜慧:我覺得女人在沒有找到真愛的時候一定會恨從前的舊愛。當找到真愛,心真的有所歸屬的時候,她對以前的愛和恨還是很容易寬恕的。

我前幾天在電台里聽了一個直播節目,一個女孩說她跟一個男人在網吧里認識了,先經過網戀,後來在生活里就上演了真實的愛情。他們倆有了關係之後,她就像所有的東方女性一樣,覺得自己是他的人了。後來他們租了一間房開始同居,過起了真正的夫妻生活。又過了一段日子,有一天,這個男人跟她說:"老闆要我出一段時間差,你照顧好自己生活,有時間再去上網聊一聊,多交一些朋友。"然後他就消失了。她仔細地回憶了他們倆在一起生活時的細節,這個男人按揭了一部車,按揭的名字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她當時在心裡就存過疑問,但是戀愛中的女人很沒有警惕性,她用一種理解和寬容,覺得個人都有個人的隱私,我也不要干涉別人的生活太多,這樣會顯得我不夠美好。這次分手把她的心搞得很亂。她去了一個從前她經常去的網吧,就在那裡看到一個她特別熟悉的人--那個跟她同居的男人。她有一種全世界破碎了的感覺。這個男人也看到她了,追上來跟他解釋,他說:"我實在受不了心理壓力了,其實我是一個結過婚的男人,我還有一個6歲的男孩。"她當時什麼表情也沒有,當聽到還有一個6歲的男孩就受不了了,立馬給了他一巴掌。他又向她解釋:"我是你生活中的一個罪人,我無法彌補對你的這份罪惡。"後來這個女孩回到家裡,一個人住在那個曾經與他一起同居過的房子里,只覺得空蕩,只覺得生活中曾經被填滿的那些東西,現在在一點一點地變得空洞。她心裡幾千次地設計過怎樣去報復這個男人,直到後來搬出這個家。以後好多年她還一直生活在對這個男人的恨里。對男人的懷疑,對善良的懷疑,對正直的懷疑,全在她的內心裡不停的交織。我覺得被騙是一個很正常的事,就像一年當中會有四季,春夏秋冬中每天都會有陰晴雨雪,這非常自然。但是她經歷過這種傷害之後,卻任憑自己沉浸在一個由傷痛帶來的充實感里,不出來,死活都不出來,以恨這個男人的方式繼續她的愛情。很多女人,你仔細聽她講從前失戀的時候,怎麼受傷,男人怎麼對不起她,她怎麼孤獨,怎麼寂寞,這種孤獨和寂寞怎麼在交織著,從前在那種感情里的種種美好,男人曾經對她說過什麼,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典畫面,講的那麼飽滿。我想愛情未必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一段愛情的完美可能就是一個經典的畫面,就是那麼幾句話,而這個經典的話可能只是一個神經質的表達,你不要把它當成是一種承諾,當成是兩個人之間的一個約定。

三丫:你剛才這個故事,讓我想了很多,其實生命里的每一場體會,包括愛情,都是唯一的,就像有一種說法叫永遠在初戀。

姜慧:每一次初戀都是不可替代的,都是第一次。

三丫:曾有一篇文章題目特別可愛,《這一次是我第15次初戀》。既然初戀只有第一次,那為什麼還有第15次初戀?其實每一次感覺都是全新的,都是不同的,生命是不能再版的,感覺是不能複印的。正如剛才你說的,每一個女人都不宜去恨你曾經愛過的那個人。既然他是唯一,為什麼不把他好好保存起來?如果是痛苦的,那就把他埋葬;如果是痛苦和快樂相伴,那就把他收藏;如果快樂多於痛苦,那就把他珍藏。一個女人對舊愛的態度,決定著她新愛的質量。每-個有過很多生活經歷的人在談她過去的愛情時,如果臉上洋溢著幸福,心裡充滿著激情和緬懷,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她是經過了深化,經過了提煉,經過了心中的選擇之後才留下了這些美好的。她會忽略許多東西,甚至有意地去遺忘,去埋葬很多不愉快。

姜慧:換句話說,羨慕她的幸福,但未必能承受她曾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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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一場被你埋葬的婚姻

三丫:如果一個人喜歡講述她過去的幸福和甜蜜,你要羨慕她的篩選能力。如果說這個世界有完美和完整,那也是自己整合的結果。一個女朋友跟我講她一段愛情經歷的時候淚流滿面,充滿了痛恨,就像隨時都帶著一把匕首要衝回過去宰了那個主人公。我問她這是多少年前的故事,她說是12年前的事。我說12年後你依然有力量流淚,依然有力量磨刀,依然有力量想沖回過去,就說明這種感情不是恨,它很複雜,恨的同時你也在留戀,在想念,在憑弔你的青春,那一段你和那個人相處的時光。你把對於生命的痛恨都加在這個男人身上,其實是不公平的。

姜慧:另一方面她也有挫敗感,在那個時空里,自己那麼不成功,或者說作為一個女性在異性的世界里是那麼不完整。

三丫: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把對那一段時光,那一段經歷的遺憾和痛恨都加在一個男人身上,是一種不公平。就像前幾天我和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談話,她今年38歲,離過三次婚,我問她:"三次的破碎之後,你的心依然是完整的嗎?"她說:"我的心不僅完整,而且更加堅實。經過第一次之後,第二次我不會像第一次那樣處理問題,如果我第二次能有第三次那樣成熟,就不會像第二次那樣處理問題。"我問:"你怎麼處理問題?你指的是什麼?"她說:"更多的只是反思,第一次會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對方身上,如果他不那樣,我就不會那樣;如果他這樣,我就會這樣。現在我的心態是這樣的:如果我不這樣,他不會那樣。"我覺得這三次離婚的破碎對於她最後的完整和堅實是不可缺少的。她終於成熟了,終於成長了,終於懂得了。這樣的心態值得我們大家借鑒學習。我們要用"如果我不那樣,他就不會那樣";而不是原來的"如果他不那樣,我就不那樣"的思維來想問題。

你對過去舊愛的惱恨,不明智的,更談不上所謂的境界了。你之所以把所有的東西都加在那個人的身上,是由於自己的不成熟。對方只是你的鏡子,把你的錯誤反射出來而已。而你把所有東西的破碎原因都歸結於對方,把那段經歷的所有苦難都由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其實你恨的哪能只是他呀,你肯定也恨你自己了。要掰開這一點,是需要智慧的。拆開來看,恨的到底是什麼,然後把那些他應該領受的東西你給他,不應他領受的你就不給他。

姜慧:剛才你說到一個詞"選擇"。人的一生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做了成功的選擇;如果失敗了,就是做了失敗的選擇。選擇有幾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選擇跟什麼樣的人談戀愛,開始一個婚姻,這個選擇真是需要你慎之又慎的。但是即便你選錯了,還可以選擇放棄,還可以有更佳的選擇。比如說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無賴,在還沒有看懂生活是什麼的時候,她就走進了這個婚姻,婚姻這個事實雖然是無法再推倒重來的,但是可以讓它結束。對方是一個無賴,一點都不值得你把生命和青春埋葬在跟他共同相處的一個墳墓里,而你自己不走出來,還沉浸其中找生命中的營養去努力存活,那你就不值得同情。如果你選擇了走出來,那麼這一場被你埋葬的婚姻,也該叫過去時。

三丫:有這樣一種說法,如果你想判斷眼前這個人跟你以後能不能幸福,就要先聽他是如何結束他的上一段情感經歷的。

姜慧:或者說是對上一段經歷的認識。

三丫:如果一個男人還在痛罵他的前妻,一個女人還在痛罵她的前夫,那麼在心理上他們就還沒有結束,也還沒有準備好和你開始新的生活。

姜慧:很多在感情上受過傷害的女人,都喜歡在以後的日子用另一個男人的無限深情去填補以前那個男人在她心裡挖的坑。她是在用別人對她的好來撫平曾經的創傷。

三丫:她不會把賬算得很清楚,她把丈夫當成所有的男人,把自己當成債主了。前面人欠她債,她讓後面的人來還。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後邊的男人身上。男人來了以後只是還賬而已。前一個男人欠款欠她太多,如果是500萬的話,你就是還她300萬,還欠她200萬呢!你跟她過了五年,為她掏心掏肺,她還是覺得你欠她的。即使反覆跟她講:"其實我沒有對不起你呀!"她還是覺得你欠她太多。因為你當初沒有清算好前賬,導致你走進這個生活里,就是她的一個犧牲品。

姜慧:而且不知情,好像自己擁有很多權利,控制男人,謾罵男人,不知道在這場婚姻中應該擔負什麼樣的責任。

三丫:前一段時間我參加了一個"白領麗人俱樂部",我覺得可以叫"離婚女人大本營"。搞了很多項目,像童年的故事,暢想未來夢想什麼的。還有人說,生命最後一分鐘,希望有什麼事情發生,當時我提了一個建議:搞一個15分鐘的自我審判台。既然大家自稱白領麗人,俱樂部的另一個雅號又叫"離婚女人大本營",那麼對於過去的婚姻,我們都應該是一種罪人。如果說那個男人耽誤了你的青春,那也是你把你的青春在自己的手上親自斷送。你是人家的初戀,人家也是你的初戀;你把自己給了人家,人家也把自己給了你。生命是對等的,不分強者弱者,不管男人女人,對過去的一場婚姻大家都應該帶有審判的態度,不是審判對方,不是審判與他相關的人,而是審判自己的良知。想一想在過去這場婚姻中,自己擔負了一個什麼樣的責任?如果你敢於面對自己,我相信你會擁有另一個最好的開始。如果你不敢面對,只是迴避,那麼你就是一個不敢承擔責任的女人,以後肯定在這個方面會比誰都摔得狠。

有一個女人特別勇敢,她說:"你這樣是在揭我們剛剛長好的傷疤,我們到這兒來是撫慰別人,撫慰自己的。如果再揭開這個傷疤,痛哭流涕地回到過去,大家都會不好過。"我說:"如果我們都是3歲的孩子,還可以被哄著過日子。這裡就應該叫'哄哄俱樂部'。我們是想在這兒提升自己的生命質量,然後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我們應該有哄大家高興,但這只是功能之一,不是唯一的。在這開始,應該有能力在這兒結束。我希望大家出去之後,像鴿子在天空飛,而不是麻雀一樣往屋檐里撞。姐妹們之間的貢獻應該是彼此插上可以飛翔的羽翼,而不是互相拿幾朵快枯萎的小花互相欺騙。30多歲了,還硬裝18歲少女,說是抓著青春的尾巴別放,但是最後在心靈的成長上,大家只是互相的哄騙者。如果不贊成我的可以舉手。"結果沒人舉手。而且原定一個人15分鐘以內,結果大家全超過20分鐘,有一個人居然控制不住,40分鐘還不下台,我們只好上去把她抱下來。前五個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審判對方,女性心中脆弱、自我保護的本能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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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節:男人的婚外情

有一個女人說:"我是想審判的,可我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審判的。他有了外遇,把房子給賣了,把錢給別人花。他傷害了我和兒子。"我說:"你說了六個'他',那最後什麼是'你'?"她說:"是我提出的離婚。我們倆曾經有過一次談話,他說:'我縱然有10次、1000次對不起你,可我並不想結束我們的婚姻,相反的,我都想著為我們的將來攢錢,還準備我們老了到哪個國家去玩。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你在家偷偷想著離婚,這是你對我的傷害。再一個,我做的這些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嚴重。我怎麼會傷害你父母?怎麼會傷害我們的兒子?怎麼會把房子給賣了?我只是想換房。這些都是你理解的,是你導致了我跟你的離婚。如果換一個女人或者換作我,我不會鬧鬧,鬧鬧到離婚的地步,你為什麼不用其他的辦法來懲罰我,而非要這麼傷我呢?當我給我小舅子費盡心機找合作夥伴給他開皮革廠的時候,你卻在家裡偷偷算計寫起訴書,把錢轉移到你那裡。你這樣的女人我也不想要了,你想復婚都不可能。我縱有千般的錯,但我還想著過日子。可你只想一個問題,就是要掐死我們的婚姻。你說我們倆誰惡毒?'"她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說:"謝謝你。謝謝你把你們夫妻倆的對話說出來了,你終於有勇氣把實話說出來了,這對你的心靈成長太有幫助了。你覺得你丈夫這些話當時沒有引起你的重視?""當時沒有。當時我說,你還有理了?""離婚三年之後,我一個人,尤其是在半夜二點以後,我就總是反覆想這句話,當時我拒絕聽,現在卻沒法不聽。我覺得自己確實比他殘酷,他是在做錯事,而我是在扼殺。是我要結束我們的婚姻的,他只是在傷害我們的婚姻,而我是在殺死我們的婚姻。今天大家幫我成長了,現在我承認我應該對我們的婚姻承擔責任,我是劊子手。"當時她說完時,大家嘩嘩地為她鼓掌,甚至還有幾個人上來擁抱她。

姜慧:有一個人說過這樣的話:"你應該自己決定過還是離,不要把責任放在別人身上,要把選擇的主動權交還給你自己。"有一個不太好公布的秘密,說誰主動誰先分手,誰在心理上就少受害幾分,因為那種遺棄感可能大於錯誤帶來的傷害。

三丫:尤其是對女人來說,因為女人從屬於陰性世界,從小到大,她一直是被動的。但如果繼續被動下去,心靈積攢了太多被動性的垃圾,你就無法再飛起來了。在西方國家,判斷一個女人有沒有智商,只需判斷一個問題:她是不是有能力提前一分鐘結束那個該死亡的關係。

姜慧:如果她很警醒,發現趨勢不可逆轉了,就先一個動作做出選擇,讓男人去承受被遺棄的感覺。

三丫:我對這個問題還有一個看法。我倒並不覺得這是把一個垃圾堆推給男人。因為男人的承受力和再生力要比女人強一些。男人對這個問題的看法也會比女人更積極一些。比如說很多時候,婚姻出現問題了,女人會選擇自殺,男人可能出去喝酒。喝酒和自殺哪個更嚴重?所以,很多時候把男人那種積極的東西注入到女人的一種結束當中,對於男人來說不會造成太致命的傷害。對他來說,這或許只是一種失落,是一種重新的起步而已。所以這一點上我們要知道誰強誰弱。

姜慧:現在我們來看一看不同時代的婚姻里男人和女人的角色變換。在我們國家經濟條件不好的時候,娶一個老婆真的叫做真真正正的終身大事,好像每個人都抱定了一生只和這個人相守到老。那個時候提出離婚的基本是女人,因為她們希望走出男人不近人情的暴力,或者婆媳不和的牢籠。後來條件好了,男人開始提出離婚,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有能力、有條件再去娶,再去製造一份新生活,這個時候,女人中想離婚的又少了。她們開始死保婚姻,覺得綁在男人身上,這一生就可以寢食無憂了。因為現在的經濟形勢把女人置於弱者的地位。她們離婚之後,可能會沒有房子,因為前些年福利分房,基本上是給男人分的,沒幾個單位是給女人分的。再一個就是,她沒有能力撫養孩子。一個女人,你能指望她賺多少錢,把自己的生活能力提高到多少?即使應酬一個必備的開銷,對她也是個很沉重的負擔。所以女人在這種種情況下,很有可能會選擇死守著一份可能已經死亡的婚姻。

三丫:守著一個生存的基本底線。

姜慧:對,所以才不忍心去離婚。現在來說,有一部分女人雖然已經能夠掌握自己的生活和命運,但還是死抱著一份死亡的感情或婚姻,想把自己埋葬。萬一有一天自己衝出去了,卻還往死里留戀。其實這個消極的心態源於女性的惰性--對生活沒有積極的追求,死不起。

三丫:我倒覺得,陷在過去或者指責過去,是一種缺乏責任感的表現。有許多時候放棄一份指責和控訴,恰恰是對自己真正地負責任。對自己的過去說:"我錯了,我承擔責任,我要重新開始,我要好好地過,"才是一個真正有責任感,而且有能力負責的女人,她才能談得上幸福。剛才你說的那種女人,只是為了活著,至於活得好,就是奢談了。

姜慧:她把這個婚姻嫁接了婚姻以外的內容。這根線,她繫上了功名,繫上了安全,但都和愛情沒有關係。男人卻是純粹的,他只想要一個純粹的生活。男人不敢結婚,大多數情況下是因為女人把他當成一個了衣架,用來掛衣服、掛帽子。而她自己該承擔的,卻不承擔。

三丫:所以這個時候我想到,男人比女人更負責任。他們願意以自己的生命對著對方的生命。你剛才說的女人喜歡把所有生存的東西都掛在男人的衣架上,這總讓男人感覺到你不是愛他的本人,而是愛他給你創造的一切條件。對於這些,男人會有幾分厭煩甚至幾分痛恨,但是男人會覺得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不能隨便拋棄你,於是他可能在外邊又找了另一份真愛。而在這個時候,女人立刻就會覺得自己是受害者,覺得男人開始大逆不道。她控訴、指責,堂而皇之地提出離婚,說他有外遇。但豈不想有外遇的原因是誰造成的,是誰埋下的種子。所以對生命負責,對生活負責,真是不能看表面現象,要看最裡邊的內涵。就像是追溯到家裡有了第三者,總是去譴責謾罵有了外遇的這個人。但是,他為什麼會這樣?沒有女人去追究。所以,就有了女人俱樂部來發揮女人更多的想象。其實有時丈夫只是一個執行者而已,女人才是始作俑者。

姜慧:有一位作家講過:改革開放到今天,覺得社會和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其實仔細看,男人基本沒有變,變的是女人。男人對家庭的責任感,對他自己事業的追求,對生活的態度,依然堅定;而女人為什麼會變化呢?很多女人為一個問題困惑過:為什麼男人總是會有婚外情這種瓜葛?其實純潔、執著的愛情只是她的想象所勾畫的,這裡只有藍色,只有紅色,或者粉色而沒有雜色。這對人性來說是一個極不科學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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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被虐待是誘導的結果

三丫:要看一個國家是否穩定,社會治安是否良好,就看街上的婦女是不是步態輕盈、從容;如果要看一個國家的經濟條件怎麼樣,它這一段時期是不是很興旺,就看女人的神態、衣著;如果看一個國家的世風如何,就看女人怎麼做事。女性群體就是一個國家的制度和內在品格的一種體現。國家的內在底蘊會在女人身上充分展示出來。

姜慧:我們的父母都特別懷念文革時期。雖然文革時期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記憶可言,但是那個時代恰好是我們父母年輕的時候。他們為什麼會懷念當年的激情,覺得那個時候活得特別有意義,每天都精神飽滿的呢?可能是因為那時物質生活的豐富程度,決定了他每天需要付出的精力,為生存奮鬥的激情,恰好在人的生存狀態上是一個比較理想的度。當什麼都有了,人反而無法主宰自己的精神了。現在生活很好,條件優越,女人反而活得很痛苦,沒有幸福感。

三丫:現在的女人,有一種流行說法,就是太善於結束。而每一次結束,她又沒有能力很好地整合自己,以一個好的、清新的心態去面對新的生活。我們看到的大都是假繁榮。別看她賺了多少錢,寶馬香車的,回過頭來再看她對內心的態度,對事業的態度,對人的態度,你才可能知道她內心有多少的陷落。該如何告別舊愛,如何面對舊愛呢?其實,每一次走到生命的制高點上時,過去的都叫舊愛。一次次結束並不是一次次破敗,並不意味著之後會積累很多對生活不友好的態度。如果你有能力,在一次次結束后整合起來,健康起來,有能力結束那些已經腐爛的死亡的事物,包括情感,那麼你就會以一種全新的、積極的、健康的、向上的、美好的態度面對一個全新的開始。

姜慧:劉若英有一首歌叫做《很愛很愛你》。其實人和人能夠相遇,就應該多一份感激,能夠走在一起相愛就更應該把這份感激加倍。

三丫:愛每一個和你相遇的人。把所有過去的一切苦難,都當成一種遺憾,而非痛苦。

姜慧:不要什麼事都追問理由。

三丫:別把這些痛苦視為代價,這太沉重了,僅視為經歷就夠了。


38被虐待是誘導的結果女人的成功

並不是由能力大小來決定的

而在於有多強的誘導能力

三丫: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別人虧待自己,但是,生命有一種習慣,就是從我們誕生那天起,這個世界給予我們所有的經歷,都會留下記憶。有許多東西其實是一種習慣。在你的生命歷程中會發生一些對生命非常不利的事情。它會挫傷你的成長。如果它連續出現了三次,或許到第四次你反而會有一種期待:怎麼會沒有了?

就像我看過的一個故事:一個女孩在十歲那年被一個男孩劫持了。男孩把她劫到草甸子里讓她陪自己玩抓青蛙,摘野果子給她吃,還給她買冰棍。然後他就虐待她。這種劫持連著發生了兩次、三次,每到放學時間,那個男孩肯定到學校去等她。第四次的時候,她在門口不走,等他,媽媽來接她回家她也不走。媽媽說,難道有人等你嗎?她說是有人等我,肯定是有人在等我,因為我前幾次都去了。她媽媽以為跟夥伴約了玩,沒有特別在意,但還是在旁邊監視著她。過了十幾分鐘,男孩出現了,又帶著她去重複了原來的那些事情。她媽跟去了,氣得把男孩暴打了一頓。後來她還帶了那男孩回家,告訴了他爸媽。但才十幾歲的孩子也拿他沒有辦法。經過這件事情以後,女孩生病了,在此之前特別健康的她得了哮喘,而且每個月都會有這麼幾次站在學校門口等人,媽媽看了很發愁。有人給她出了一個主意說,你看那男孩也不是很壞的孩子,你就讓他上你們家陪女兒玩玩,你看著,說不定會好一點。後來那男孩一個月中會有幾次上她家陪她玩。沒過3個月,那女孩的哮喘病真的好了。

心理學家分析了這個案例:實際上女孩遭受的是一種虐待,但是她把這種虐待當成了一種習慣,形成了一種虐待期待。那個男孩確實有對她不好的時候,但是在十分裡邊總會有兩三分她覺得挺快樂,男孩跟她捉迷藏、采野花、抓青蛙的情景,在她的生命中形成了一種期待。雖然身體上的病被治好了,但是對於這個女孩的一生,大家都有一種擔憂,覺得這樣的女孩會渴望一種受虐的感覺,她希望那種虐待發生,如果不發生反而會病。這就是誘導別人虧待自己。記憶,會使人有一種定式和習慣,但千萬別在自己生命中形成這種定式和習慣。因為是你教會人們怎樣對待你的。

姜慧:這話很有意味。我也認識一個女孩,爸媽很早就離異了,她從小就跟著媽媽過那種每個月向她爸爸討生活的日子。她覺得很恐怖,在她的記憶當中,所有的災難都來源於她爸爸對她媽媽的遺棄。後來她慢慢長大了,有了一個男朋友,她最深的恐懼還是怕有一天她也會像她媽媽一樣被男人拋棄,但結果真的就重演了她媽媽的那個悲劇,真的成了一個被拋棄的人。她沒有辦法,因為在她的成長課程中沒有好的樣板,只有壞的例子。

三丫:她不知不覺慢慢誘導那個男孩怎麼對他壞,怎麼讓她傷心,怎麼遺棄她,所以到頭來,那個男孩真的遺棄她了。

姜慧:終於把這個變成了一個事實。表達了人對苦難對痛苦的一種很複雜的心情。比如說我們牙疼,明明知道碰它會疼,但還是忍不住去咬那顆痛牙,所以就有了"痛快"這個詞。因為痛也是一種刺激,當人忍受不了的時候,它是一種災難;當可以忍受的時候,它又是一種新奇和刺激。

三丫:有這樣一個女人,她就是一個典型地教會了別人怎麼去虧待她的人。

她的兩個兒子和丈夫都很漠視她。她嫁給這個丈夫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像她爸爸。當年她父親就特別喜歡監視她。因為她小的時候特別活潑,願意跟男孩玩,她爸爸覺得她跟男孩一起玩,長大之後會名譽不好,所以她一出去玩,她爸爸就監視她。她在爸爸的監視中長大的。她丈夫的習慣特別像她爸爸,跟她認識沒多長時間,就開始監視她。理由是:我要是不監視著你,你自己在外邊容易被別人拐騙、誘惑,我必須保護你。這跟她爸爸的說法,有一種骨子裡驚人的相似。她覺得她爸爸肯定是愛護她的,那他跟她爸爸那麼像,肯定也是一樣愛護自己的。後來她兒子也跟她爸爸的某些習性一樣,不領情,冷漠。兒子都二十多歲了,她還是每天做三頓飯,洗衣服,洗襪子。兒子一隻襪子沒找到,就罵人。

有一次兒子騎著車子走,她看見車沒有氣了,就死活拉著他要給車子打氣,他死活不讓她打,還把氣筒扔到一邊,把她扯倒在地,騎車就走了。她諮詢時,我說:"為什麼你還要死活給他打氣,他都26歲了。"她說:"這原來還是我的錯啊。"她還向我訴說了另一件事。有一次,她的房子出租,房戶沒交完錢就跑了,後來還讓他朋友來拿爐罩。她說你房租都沒有交,怎麼可以拿爐罩呢?小夥子說:"大媽,聽說你是特別好說話的人,你這會兒怎麼就不好說話了呢?"她沒有原則,租的房子都不知道收錢,人家來拿爐子,不讓拿,反而還是她的錯,這就是她教會人家怎麼虧待自己的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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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讓靈魂穿上牛仔褲

其實她特別好強,特別在意別人的評價。比方說,希望在父親眼裡聽話、乖巧,在丈夫眼裡溫柔,在孩子面前能幹、疼人。她就要這個,這也導致了人家虧待她,對不起她。後來心理醫生給她出了一個主意:給別人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一個表明決心的行動,勝過千言萬語。比如說你丈夫心率過速,一生氣就會虛脫。你每天都得扶著丈夫出去散步,一次不扶著他就不出去,也看不出來是真是假,就讓他靠著你。你下次看他臉色正常,呼吸均勻,就把他扔在那兒別管他,讓他自己回來,保證出不了事。她第一次這麼做時,兩個兒子回來之後說:"我爸爸呢?"她說:"在大街上。"兒子說:"那我爸能行嗎?"她說:"不行你們倆去把他架回來吧,從今以後我不管了。你們兩個不是沒事嗎?"她兩個孩子說:"那你都不管,我們也不管了。"後來一想,媽真不管,爸爸在大街上要是真的暈過去,也丟不起這個人哪!於是他們兩人準備出去。走到大門口,一看爸爸一個人回來了。晚上她說:"從今往後我不管你們了。你們每個月都得交上100塊錢的生活費。"兒子說:"那我們倆難道去偷去搶?"她說:"我不管。去偷去搶被抓,我也不管了。你們自己負責,去把自己的食找回來。"於是那兩個孩子就上街找工作去了,工作沒有找到,回來跟她彙報。她說:"你們沒有找到工作就先欠著,7天之後必須把錢給還上,要不然我就不給你們做飯。"兩個孩子看她態度這麼堅決,沒有辦法只好找同學先借了100塊錢給她。後來,兩個孩子都有了工作,她丈夫也不用攙著去散步了。這一點她沒有想到:一個無情的決定,能夠帶來三個人的轉變。心理醫生後來告訴她:"實際上是你教會了別人怎麼對待你,誰也沒想成心地虧待你,只是你習慣了,人家以為你很快樂。"

姜慧:所以每個人在生活當中都要給別人一個反思的機會。比如說你假裝生氣了,或者你真的生氣了,就可以讓對方冷靜地重新審視一下你和他的關係,這一反思之間就回到一個公平上來。但是過一段時間他可能又歸位,你可以再讓他反思。人有時候就是要給對方一個警醒,一個提醒,人性當中那種卑劣的東西,才會收起來。

三丫: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抱怨生活對自己不公平,命運對自己很虧待,是不是有許多虧待、許多磨難是你自己"教"出來的?

姜慧:我很喜歡一句話:"當你對了,世界才對。"那麼換句話說,當你不對了,世界也以一個不對來治你。

三丫:生活就好比一張調色板。用大紅,我的生活色彩就是紅的;我刷黑,這個生活就全是黑的。好女人是調教出來的,好男人也是同理。所謂的"調教"二字,是指你教別人怎麼對你。其實你是唯一的,人家也是唯一的,人家怎麼對你,你不能用"一刀切"的對待方式。我特別喜歡你的一個觀點:你喜歡什麼,你就可以跟你的朋友說,你喜歡什麼樣的思想,什麼樣的形態,甚至什麼樣的色彩,什麼樣的書籍,你的朋友們就會知道你喜歡什麼,並明了可以為你做什麼。這份驚喜美好,是你自己調教出來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嘛。生活是什麼樣子,男人應該怎麼對待你?其實,男人對於這些也很茫然,他們很無助。如果一個女人,可以和姐妹搞好關係,他們兩個人關係就會很好。她的姐妹會教她應該怎麼做,怎麼讓她做得最好。一個幸福女人的真正秘訣,是善於教別人怎樣對待自己。

姜慧:問題的核心在於一個女人會不會從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業中,提煉出一個神聖的主題,讓別人覺得你的所作所為,你的存在,是有價值的。而且這個存在不僅僅限於低層次局面,你還可以從中挖掘出深刻的意義。成就自己的主題,去為它執著才會感染別人。在生活中你不總是一個配角。

三丫:其實,好男人最大的快樂就是讓女人快樂。所以男人的那種無助,經常會表現在怎麼做,才能讓女人快樂上。在愛的問題上,男人經常謙虛地說,自己是小學沒有畢業。

姜慧:我認識一個女孩,她是一個記者,她原來寫的文章不見得有思想。但是她堅持把每天接觸到的思想,和每天採訪經歷的故事拚命講給她所接觸到的人聽。她只要一見到別人,就會講今天做了哪件有意義的事。她說的時候,別人就會幫她分析、提煉。一次一次這樣的錘鍊之後,再經過她潤筆,一定會是一篇好文章。她在生活里也是這樣,一次一次把自己的感想、自己的生活經歷講給別人,別人再幫她反覆錘鍊。她等於借了一個外腦,她和別人的關係是以她為主角的,而不是她作為一個聽眾,聽別人怎麼樣。她和世界的關係,是她自己培養出來的。這是一種積極、健康的關係,不是被動地等著別人去施捨的關係,或者說是客觀的、不得不存在的一個角色,一個定了位的那種關係。

三丫:所以說,成功的女人,並不是由能力大小決定的,而在於你,有多強的誘導能力,你誘導了多少力量來注入你的生命,變成你生命中的營養和力量。

姜慧:一個成功的女人像一個磁場,看你能把多少磁鐵理順了,變成一個巨大的力量。

三丫:了不起的女人,是一個世界的培訓大師。


39讓靈魂穿上牛仔褲健康這兩個字太重要了

而要更多地關注

精神和靈魂的健康

三丫:一部電影里有一個女主角叫"常有理",在這個村子里人們都比較討厭她,一看"常有理"來了,大家都跑,好像怕瘟疫似的,你再有理也沒理了。

姜慧:這種常有理、常正確、常佔上風,其實是對別人的不尊重,是自私自利,只有自己,沒有別人的一種表現。男人跟女人相處,就像跳舞一樣,總有一個是進的,有一個是退的。

三丫:總要有一個是主導的。

姜慧:不可能總是退的,也不可能總是進的,這樣就沒有和諧了。勇於承認錯誤,不會降低你的人格也不會降低你的信譽,反而會讓人覺得你在這件事背後展現出了人格當中特別燦爛的美德。

三丫:就是大氣、大度。有的女人總是怕自己不對,每一分鐘都是在給自己辯護,其實她不自信。有的女人說我是可能錯的,而且錯了,我是可以改正的,這種女人是自信的。

姜慧:即便當你正確的時候,別人也不一定錯了,他有他的角度,他有他的觀點,他有他的利益,他把他這些講出來之後,大家才會有一個平衡。這個世界是合作式的,是陰陽平衡的。男人和女人也是。

三丫:有魅力的女人,要時常讓男人在理上多佔一些,自己在情上多佔一點。其實男人是很講理的,你給他理的時候,他就會為你去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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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女人少當批評家

姜慧:對,再一個就是女人禁忌不健康。有一天我聽到一個人說了一句話,覺得很震驚。他說對於家人來說,不健康就是沒有盡到責任。不健康有生理和心理兩種。心理上不健康,會給一個家帶來陰影。壞情緒,壞脾氣會把一個非常美好的家變得刀光劍影,烏雲籠罩。

三丫:有一個故事說,一個癱瘓了14年的母親,她培養了一個在學校多少年一直都是三好學生的女兒,女兒還得了一個全國發明獎。這個女孩一直很快樂,誰也不知道,她母親是一個常年卧病在床的癱瘓病人。然而,有一天曝光了。她得到了一個全國的獎之後,學校說你的父母也應該來領獎,我們學校要給優秀的父母發一個獎。這個時候她特別為難,她特別想讓自己癱瘓多年的母親來領這個獎,但是她怕她不去。她跟她爸說了,她爸說我當然去,但是別為難你媽。她媽媽聽見了。第二天早晨,他們父女剛準備出屋的時候,她媽把自己打扮得特別漂亮,坐著輪椅出來了。當時他們倆都驚呆了,說怎麼你也去?她說我為什麼不去?人家是給父母頒獎,我又不是不在。她女兒震撼了。這個故事中的母親,給予女兒的從來都是笑臉和笑聲。她的手能動,就在家裡的一面牆上掛了一塊黑板,每一天都把她女兒的優點,應該記的單詞,遇到的難題,還有今天女兒有什麼突破都寫上,還用自己的語言寫一句格言給她。在所有的同齡人當中,她女兒是媽媽給予評價最多的孩子。她的媽媽在生理上是百分之百不健康的,但是心理上絕對健康。

姜慧:所以心理健康是每一個家庭成員或者說是女人對自我要求非常重要的一點。當有一天,你發現你的心理已經不健康了,看這個世界像帶一個灰色眼鏡,沒有亮色沒有快樂,就得趕緊去看大夫,這並不是可恥的。

三丫:對朋友也一樣。有的女人特別不負責任,見到女友就說她的病,這病那病,這疼那疼的,讓大家跟著他一起疼,多年之後她已經健康了,但是,人家一見到她的時候,還會問,你那兒還疼嗎?

姜慧:垃圾滿天扔。

三丫:不經意喚起了自己的朋友、親人的疼痛記憶,是不負責任的,自私的。所以健康這兩個字太重要了,而且要更多地關注自己精神和靈魂的健康。我特別喜歡張曼玉說的:"我的靈魂穿著牛仔褲。"多青春,多健康啊!我多麼希望所有女人的心靈都能夠穿上牛仔褲,永遠那麼青春,永遠那麼不服氣。


40女人少當批評家也許這個讚美是一句廢話

但是你說了就有效果

姜慧:生活肯定是不完美的,而不完美也就是它的魅力所在。如果一個女人對男人、對事業、對生活全都持吹毛求疵的態度,不但自己活得累,還讓周圍所有的人都跟她一起緊張:是不是又錯在哪了?哪兒的標準又不夠?就不好了。要在別人身上發現優點,而不是缺點。

三丫:我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個班主任,她是一個高幹家庭的女兒,特別優雅高貴,學識也淵博,幾屆的學生都非常敬重她,但是大家從來不喜歡她。我們畢業的時候請她吃飯,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是像致詞一樣跟她道別,當時我讚美了她的優點,而這恰恰是她致命的缺點。我說老師,作為你的學生,師徒師徒,父子父子,如果最後,徒弟不說實話的話,是我的失職。你桃李滿天下,但是,我覺得你首先是批評家,然後才是教育家。當時,她的臉都紅了,然後就端著酒杯站起來了,說:"三丫,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目光非常嚴厲。當時我身邊的女同學都替我發抖,想不讓我說了。但我必須把話說完。我說:"從我上學到現在,在我們班的同學中,你一共批評我大約三十多次,批評其他同學比批評我還多,在你的批評當中,我用心來體會,更多的時候你是一種讚美,但是你用的是一種批評的口氣,因為你有批評家的習慣,有批評家的眼光和角度。你說我創作的詞太理性化了,每一個詞都不忘了加一點哲理在裡邊,其實在文學作品裡邊,有時候更多的是一種感情和情緒,沒有理性可言。像李清照的詞,她哪有那麼多的理性呀?照樣名揚千古。可是你卻總要借一種理性,你總是忘了自己是女人,總想跟男人爭強好勝,你一直在批判我。以後我一寫詩詞,一遇到理性,還是會發抖。我是不是又在充當能人的角色啦?別的例子我就不舉了,這是我親身體會的。你是合格的教育家。在教育上,這些年來我所有的理論體系都是從您這兒繼承的,比如怎樣去解讀作品,怎樣在一個作品裡邊把精華提煉出來。"我說到這兒的時候,她有點要落淚了。她說:"同學們,我教了30多年書,第一次有人說我首先是批評家,然後是教育家,對一個搞教育的人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我傷了你們的心。如果說我桃李滿天下,那我的桃李其實都是受了傷的。"

所以,我說一個女人首先應該是一個讚美家,然後才是其他的家。什麼家都可以放到第二位,像發明家,創造家,企業家,文學家。如果當時她換一個思路讚美我們每一個人,我覺得,我就不會帶著那種凄寒的語氣去道別。要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女人,她傷害的人會更多。所以要想到,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家庭婦女,也可能傷害到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你的鄰里,所以女人在很多時候,真的不要太苛刻……

姜慧:這個批評家,她是深刻,但是她忘了,生活中,其實更多的是不需要用深刻不深刻來衡量,而是用和理相對的情衡量的,所以有些廢話得說,也許這個讚美是一句廢話,但是你說了就有效果。


41不該視孤獨為猛獸一個人呆著的時候

每個姿勢都是

天姿

天態

天勢

三丫:你害不害怕孤獨?

姜慧:我覺得凡是有成就的人都孤獨過,靈魂只會在孤獨中成長。孤獨像什麼?就像陰雨天,如果只是陽光暴晒,只是春風和煦,苗其實是長的很慢的。必須得有陰雨天,讓它接受水的澆灌,重整生命的循環,它才能猛長,才能在孤獨中修復自己那些不完善的觸角,讓它都能接觸到土壤。

三丫:孤獨,"孤獨"怎麼寫?一個犬字旁放一個蟲就是"獨"。一個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是最天性的,最動物性的,最天然的。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每個姿勢都是天姿,天態,天勢。當你走出這個世界,哪怕只有一個人,一個事去面對,你就立刻從天然姿態中走出來了,你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你了,你就要考慮到和那個人的相容,和那件事的相容,和那個世界的關係。這個關係不再單純,它不是你一個人的關係,你一個人的時候其實不是一個人,是和萬物在一起。萬物能傳遞情感,能傳遞天地間氣息和空靈中的前生來世,現在進行時的所有的感覺,在這個時候是最清新,最淳樸的。如果一個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孤獨過的話,你千萬別相信他的博大和脫俗。有一個組織挑選領袖,標準確定了一條,就是問他:"你從小到大從什麼環境長到現在,你把你的親人和朋友,相伴的時間和事情簡單地說一下。"在十幾個人入選,其中有一個人讓挑選者立刻重視,他說:"我曾經有三年和豬睡在一起,也吃在一起,我流浪到這個村子里,人家主人把胡蘿蔔白菜土豆扔在豬圈裡,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跟豬分,把菜幫給它,芯留給自己。胡蘿蔔也是,把前邊那一部分留給自己,後半部分留給豬。我一直跟豬分享食物,冬天也全靠它取暖。我在豬圈裡住了將近兩年多,主人都不曾發現。豬都認識我,距離大約四五十米的時候豬就開始歡迎我了,因為它們聞到了我的氣息。有的時候我不在,豬都睡不好覺。當然,我也不是光分它們的吃的,我在山上采野果,在外邊遇到什麼好吃的,也偷著拿回去給它們吃。我的朋友和知己那時候就是豬。"人家問他:"為什麼你會這樣?"他就講在家鄉被別人誤以為偷東西,全村把他開除,連爹媽都沒法要他了,後來他出去流浪。他那時候大約七八歲,還不敢走得太遠,就在鄰村找一個大豬圈住下了。豬圈成了他的莊園。恰恰這一點他不恥於人前的經歷,成了他這次入選最重要的一個砝碼。一個人,如果沒有經歷過孤獨的話,將來就無法承擔一份偉大的事業。擁護你的人可能一轉身就會去擁護別人,你的臣民、你的追隨者一瞬間可能就煙消雲散,那個時候你可能只有一個主張和理想,但是你只要有理想和主張在,只要主義不倒,就還會有新的追隨者,還會再拉起旗幟。就算我孤獨了,我知道我沒錯,是世界錯了,所以我才孤獨,但是世界總有一天會通過我的努力而懂我,或者我可以再選擇一個世界,適地而生。必須有這樣的能力,你才能擔當起一份比較了不起的事業。所以,如果一個男人選擇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從小到大都不曾孤獨過的話,選她做妻子確實是一個冒險,因為在漫長的人生當中,你怎麼敢保證能地久天長地陪伴在她的左右,有很多時光需要她獨處,這個時候她是誰,她怎麼樣保持你們的關係,就是對她的一個挑戰和考驗。如果她能夠很好地和自己在一起,一般情況下,她也能夠很好地和別人在一起。我那天看一個外國電影特別受啟發,一個牧師對一個禱告者說:"孩子,你要習慣和自己在一起,不要像惡狼似的撲向任何別人的懷抱,你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才能聽見上帝的聲音啊!"禱告者說:"我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我想到的就只有死。"牧師說:"你死了我救不了你,上帝也救不了你。"我分析這一幕,覺得有的人你看他外表很強大,實際上他靈魂可能薄得就像一張紙,輕得就像一縷雲,沒有任何的重量和寬度,他不但承擔不起別人,更承擔不起自己。所以,有些時候他抑鬱、他自殺,他做了一些讓別人出乎意料的傻事,這都很正常。因為他沒了靈魂,沒有了根,沒有地基,沒法挺立起來。如果一個女人在這個世界求愛情,求成功,就必須先學會孤獨,學會讓自己的靈魂堅實成長,當有一天,你發現你的靈魂和年齡是同步的,發現你的靈魂和理想是成正比的,你才有資格去接受別人的愛,去追求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只能是別人的一個幻影,甚至成為別人的一個拖累,一個遺憾,一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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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節:不該視孤獨為猛獸

姜慧:人在孤獨中特別需要完善自己的思想。你只有靜下心來細細品味的時候,才能把自己的感受和多年以來的成長經驗很好地結合在一起,把自己一點一滴的痛苦,屈辱,碾碎了,化成生命的營養。孤獨有時候可能跟挫敗感、恥辱這樣的詞更多地聯繫在一起;離歡樂、幸福這樣的詞比較遠。在那種環境里人要是不經歷大的悲苦,大的失落,靈魂要是不經過一次一次的歷練,是很難深刻的,思想也很難達到一個高的境界。這是在思想上。第二是人的行為必須用孤獨來修繕。在孤獨中你會想別人哪一點做得不妥,哪一句話說得不貼慰,會刺傷人。這樣你就會反思,曾經走過的路中哪一條是對的,哪一條是錯的,平淡、平靜、客觀地去看待,進行一次重新的整理。而這種整理對情緒,對思想,對行為都是特別重要的。一個人一路奔跑,只能是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走走停停,才會把自己的方向辯得很准,少走一些彎路,少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故事。在這個過程中你可能不是用腳去思考,而是用頭腦思考。有的人用腳思考,他以為走了多少里路就思考了多少問題;有的人把一件事當十件,當一百件去反覆體會它存在的意義和自己的感受。在孤獨里他對自己的心性、性情的培養是具體的,是一課一課地去上的。上完了這一課,如果過幾天又有了一個想法,就跟自己再進行一次深刻的對話,也許在自己的內心裡會有很多很多的聲音,那就一個一個地跟它們去交流,把這一階段整合了之後再出發。

三丫:懼怕孤獨,沒有能力孤獨的人,對自己的命運是沒有能力把握的。在我接到的心靈援助電話裡面有這樣一個例子。一個女人,她自己支撐家裡的開銷已經12年了,她的丈夫是個酒鬼,沒有工作能力,一天要三頓酒,沒有酒就抓著妻子的頭髮大打出手。三個孩子也沒有好日子過,別人都問她:"你為什麼不離婚?如果你丈夫殘廢的話那另當別論,他這樣的一個人你為什麼不跟他離婚呢?"她很痛苦,又找不到答案。她那麼迷茫,還不想離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我跟她進行了一個探討。我說:"其實你怕孤獨,你覺得如果跟丈夫離婚了,孩子給丈夫你受不了,孩子跟你你又覺得沒有丈夫的日子沒法想象,從小到大你還有一個習慣--照顧別人。"從八九歲的時候在家裡邊,她父親就是一個,幾乎失去勞動能力的人,她一直照顧父親,在家裡邊扮演著特別重要的角色,她已經形成了一個習慣:不照顧一個人的話,就不覺得自己重要。所以多少年來她的角色,多少帶幾分悲劇和受虐的色彩。我說:"也因為在你的生存環境里,在你的家族理念里是不可以離婚之後再找個男人嫁掉的。"她眼睛直直地看著我,說:"真是切中了要害。"我說:"你如果想象一下,從此以後不要你丈夫了,就帶著幾個孩子過日子,反正這個家的開銷是你自己支撐的,你怕什麼呀!"她說試試。大概四五個月之後,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我說:"你怎麼樣?"她說:"還像從前一樣。"我說:"如果你覺得不是很痛苦的話,你就繼續過下去吧。"她說:"是我的身體不行了。我神經衰弱,成宿睡不著覺。我在一個醫藥店工作,老把葯給人家拿錯,單位已經給我下了三次通知了,說我如果再不改正的話就要下崗被開除了。"我說:"你真下來怎麼辦?"她說:"現在我倒是真該考慮了。"我說:"你離了之後,你丈夫怎麼活呢?"她說:"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離了之後再說,反正左右我都是個死,現在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事情大約又過了半年,她給我打電話,說現在狀況特別好,又回原單位上班了,也和丈夫離了。我說孩子呢?她說孩子全去奶奶家了,我每周去看兩次,給錢。她的口氣,聲音,讓我感覺特別健康,特別快樂,我說你現在怎麼過?她說一個人唄,我說你不怕嗎?她說還真是奇怪了,我原來不敢想象我一個人怎麼過,因為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一個人過過一天日子,但我現在失眠也好了,恢復了正常。女人,一旦有了能力,她就敢面對自己,她的靈魂就開始一天一天成長起來了。

姜慧:其實在生活中我們往往辨不清兩個詞,一個是孤獨,一個是寂寞。寂寞就是你習慣了一種生活方式,習慣了一種跟人打交道的頻率。你離開之後會特別嚮往。孤獨呢?有時候你在人群里也會有孤獨感,熱鬧的場面更能襯託孤獨的心境,因為它們不相容。離婚使你在遠離自己的地方,找回了自己,把靈魂放在了自己身上。寂寞是我們在生活中經常遇到的,索然無味,無所事事,不知所從,一定得用瑣瑣碎碎的事情填滿,才會不寂寞。孤獨是你跳出人群,跳出自己,和靈魂在一起。

三丫:我理解的孤獨,是一種完整獨立的能力,你是完整的,獨立的,所以你一定是孤獨的。

寂寞有很多時候和無聊有一定的關係,它是一種情緒,心境的東西,孤獨很多時候是靈魂的產物。

姜慧:孤獨是不可交流的,不可述說的,說了就不是孤獨。

三丫:一個有思想的人,如果不主動地選擇特定時間的孤獨,也別相信,他的思想是真的。

姜慧:金庸的一部作品里有一句台詞是這麼說的:蓋世的武功背後一定有蓋世的孤獨。

三丫:對呀!那真是個人修鍊出來的。所以在我們平時擇友當中,如果你看這個人在浮華中天天飄來浮去,功利場上到處都有她的身影,推杯換盞到處都有她的鶯歌燕語,這樣的人,一定是交際花,她很難成就一份關於思想的,關於精神的,關於靈魂的事業。而這些人恰恰會揮動著這些東西來裝潢自己的門面,願意讓別人認為自己是有思想的,甚至是有所建樹的,但是她面對自己的,只是一份惡狼般狂笑自己破碎的感覺,因為,她本來就是不完整的,很多榮耀在別人身上,她一朵紅,一朵綠地到處去搜刮,回頭來再形成她自己的一份絢爛。如果人家都收回去了,或者不讓她搜颳了,或者哪一天她懶於去收集,她自己就是蒼白的,空虛的。我喜歡那一句俗話:求人,不如求己。好學者向世界發問,真知者向自己探求。

姜慧:販賣,是寂寞者的工作。

三丫:無所遵從,無所依傍,恰恰就像這個層面的女人。她們被很多人羨慕著,甚至被很多人指望,她們在一些場合販賣自己的東西,賴以生存。在知識界不乏這樣的人,受了一點高等教育,見了一點場面,就開始販賣自己。

姜慧:混個臉熟。

三丫:女人須謹記這一點。

姜慧:耐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孤獨,你要耐得住才能守得住,守得住你身上珍藏的,最昂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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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時常做做情緒體檢

三丫:你能孤獨,才能完整地面對這個世界。你能完整地面對完整的世界,這個世界才會有機會把自己完整真實的那些東西呈現在你的生命里。


42時常做做情緒體檢你都自虐了

還能讓男人拿你怎麼辦

三丫:有一個心理學家做過一個測驗,說85%以上的女人都有自虐傾向,如果女人沒有這個自虐傾向的話,就是不正常的。

姜慧:你怎麼自虐?

三丫:不正常當正常。舉例說明,比方說特別想買一套自己最喜歡的衣服,會不由自主地走到商店裡去,但是往外掏錢的那一瞬間就遲疑了,想這麼貴的衣服,我一年穿不上兩三回,我值不值得穿?給人家看人家當不當回事?我這筆錢要是拿去干點別的,比如給媽媽做點什麼,給孩子做點什麼,給家人再做點什麼,或者有哪個禮尚往來的朋友需要走動,一想起這些東西,自己的慾望一下就滅了,就覺得自己那麼微不足道,這一點虛榮心算了吧!還是買一件自己覺得物美價廉的吧。平時沒對自己太好,所以一對自己太好了的時候,就覺得不平衡了。

有一次,我在精品店裡,那天不知道因為什麼事不太痛快,連著點了三件衣服,我說都裝包吧!我都要。出門的時候,人家都收錢了,我突然又回來了,那個女老闆嚇一跳以為我要退貨呢!我認真地看著她的臉問她:"你說我是不是對自己太好了?"那個女老闆當時放聲大笑,說:"你真有意思。你看我自己開了這麼大一個店,我想穿哪個就穿哪個,我都沒嫌對自己好,你就買了三件衣服,還這麼便宜,還嫌自己是不是對自己太好了?"這一幕之後,我自己想起來就想笑,其實,在自己的潛意識當中總是覺得對自己太好了,總是有幾分不知道對誰的內疚,這在心理學上剖析,實際上也有自虐的傾向。

姜慧:人的自虐其實也跟快樂有關係。比如說腿疼,腿瘸,還偏要去試它,可能是希望自己更完整,因為在痛的刺激下有一種快感,如果實在沒感覺,會怕自己在麻木中死去。女人的那種自虐我覺得就是因為沒有戰火紛飛中的奔跑,沒有沉重的負擔去承擔,沒有更有價值的東西把她的生活填滿,所以她就找了一個遊戲去折磨自己,從而讓自己活得更踏實,更實在。

三丫:在研究女人幸福工程的時候,我看到這麼一個例子:一個女人,今年39歲,從18歲開始幾乎每年談兩次戀愛,你算一下她一共談過多少次戀愛?

姜慧:她神經。

三丫:每一次,都以一種形式結束,每一次又都以一種形式開始,有驚人的相似。她每次談戀愛談到最美好的時候,談到水乳交融,纏綿悱惻之際,就開始製造一個悲劇情節讓對方流淚,如果對方不流淚她就覺得這個愛情不是真的。每一次都在看到花兒綻放的那一瞬間,芬芳四溢的時候,把對方弄出眼淚,不擇手段,千方百計。

姜慧:這叫自虐嗎?那不是虐人家嗎?

三丫:她舉了一個例子,有一次,她跟她男朋友正在彼此心心相印的時候突然問他:"假如我得了絕症,就能活三個月了,像電影里演的那樣,你還會像現在跟我這麼好嗎?"她男朋友說:"你別瞎扯,你開什麼玩笑?"她一本正經地說:"你必須回答我這個問題,你不回答這個問題,咱倆以後就不能相處了。"男朋友一看她是認真的,就說:"等你得了絕症之後再說吧!"這一句話讓她先掉眼淚了,她說:"你原來對我的愛就是這樣啊!我多懸呀!差一點把自己託付給你,多虧我現在提出這個問題,要不然我後悔死了,你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她男朋友氣哭了:"你看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她一看對方落淚,立刻就笑了,不生氣了,覺得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平衡。

姜慧:她在潛意識裡就像很多老太太,當兒子一切都過得很好時,偏得矯情點什麼事,讓兒子全身心去關注她,她才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權威感中。

三丫:實際上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相信過,愛情能地久天長。她在爸爸媽媽的戰火中長大,並專門銘記別人家打仗的瞬間。她能講一個又一個打仗的故事,但就是講不出別人家恩愛的故事。她說:"也怪,我上誰家老撞上打仗,我真傷透了心,覺得男女之間不可能有真感情。"我說,真是有些事可能恰巧了,到親戚家串門,正好趕到人家打仗,她在幼小心靈中就記住了這一幕,然後就專門去盯父母發生摩擦,戰爭的時候,遺忘了所有恩愛美好的時候。實際上,她在心中形成一個思想定式,認為男女之間會有很好的時間,但到一定時候一定會戛然而止,不那樣的話也得創造成那樣。

姜慧:我覺得自虐傾向跟我們受的傳統家庭教育有關係。比如說我們特興高采烈的時候,父母總是提出美中不足的地方,來消滅我們飛揚的情緒,讓我們更踏實一點,讓我們能很平和地去看待生活中的悲悲喜喜。這樣久了我們自己也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式,總覺得自己不會經歷什麼值得高興、飛揚的時刻。

三丫:一個人破壞另一個人的興高采烈,就是在他面前施虐。

姜慧:但是我覺得我們的家教當中這些太多了。

三丫:就是中庸,不要太高興過分了,樂極生悲。

姜慧:直到現在,我的心中都有一個自虐情結,每當別人說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的時候,我都覺得這件事里有我的責任。即使很不相干,我也會想如果當時我要那麼做的話這個局面就不會產生,可能跟我有關係。其實壓根跟我就沒關係。

三丫:總是在主觀上扯點事,往自己身上加份自責。

姜慧:背負一份罪惡。

三丫:我曾經也有一段時間闖入了這個誤區。我的親戚朋友誰要出點啥事,我就比人家還難受,恨自己沒力量。有的因為經濟問題,有的因為窮,生病沒治好的,我就想我要是個富翁多好啊!就可以讓他們渡過難關了。

姜慧:那種悲觀情緒。

三丫:對,誰家有什麼情感糾葛,朋友有什麼不滿足,我就恨自己能量不夠,沒有讓別人開智的能力,那份比人家還痛苦的感覺,實際上就是自虐。

姜慧:我有一個女朋友,在兩次戀愛當中重演了一個故事。第一次戀愛中兩個人特別好,好到把所有的節目演完了之後不知道該咋演了,她就說自己得了乳腺癌,把那男的嚇得開車帶她到各醫院去檢查,在這個過程中她得到一種快感。

三丫:其實她在心理上,可能是想讓他們倆的愛情有一份升華,但是找不著路了,沒辦法了。

姜慧:找不著方式了就演老片子。就像打撞球似的,我打一個死局給你,希望你給我一個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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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節:一種自虐的方式

三丫:但是她選擇的方法錯了,這是一種自虐的方式。

姜慧:那一次戀愛失敗之後,她又開始了一次戀愛,兩人好得翻天覆地,讓所有的人都羨慕。後來她又演了這一幕那個男人就發了一句感慨,他說她有自虐傾向,喜歡虐待別人。本來兩個人過得非常好,很正常,很平穩,該干點什麼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對她關注不夠,就立刻傳出一個天塌地陷的消息,或者製造一個什麼局面,讓你緊張兮兮地看著她,她情緒才會平和。

三丫:虐待別人和自虐還是兩回事情,自虐,在更多的時候是想引起自己對自己的重視。

姜慧:我體會,凡是自虐的人,在內心裡都有一份情緒,一份嚮往,但他不會表達。如果能說出來,或者能創造出來他絕不選擇這種方式,但是他不會,所以只有斷臂求義了。

三丫:就是對自己要求特別高,又實現不了,只好回過頭來找另一種方式原諒自己,這種方式就是選擇一種消極的,對自己帶有殺傷力的東西。自虐是一個很深層次的心理學課題。

姜慧:透過她的自虐,看她的心理,看她背後的那種嚮往,你會覺得她其實選了一個特別笨的辦法。

三丫:自虐者有很多時候還是完美主義者呢!當她覺得這個東西實現不了,不能是想象的那個樣子時,就寧願以退為守,保持住,而不往前挪進。

姜慧:很多女人會經常喊,沒結婚的喊咱們分手吧!結婚之後的喊咱們離婚吧,越是這樣喊的人,她內心裡是最怕走到那一步的人,她只是把一個最壞的局面踢出來讓別人解決,而真的離婚,她是最承受不了的,如果真的分手她都不知道下一秒鐘該怎麼過。她要解決的不是分手這個問題,而是分手前邊的這個問題。

三丫:你這個例子舉得真好。好多女人把離婚掛在嘴上,其實就是一個自虐,每喊一次離婚,就是打自己一次耳光,給自己心上扎一針。

姜慧:真離婚你就行動唄!

三丫:這只是一份恐嚇,甚至是一份要挾。實際上,自虐對自己的殺傷力是非常大的。

姜慧:我昨天看了跟孩子溝通的方式,其中有一條就說孩子哭怎麼辦?其實孩子哭不是因為他沒得到什麼,也不是因為他受了什麼委屈,很多時候他就是想把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做一種宣洩。

三丫:印度哲學家奧修說:如果一個人長大後有憂鬱症和其他的不治之症,很可能是小的時候不讓哭造成的。孩子一哭立刻給予各種滿足,或者轉移他的視線,壓抑他自然流淌的那一份情緒,他就會扭曲,並用別的方式發泄。

姜慧:有一天我自己坐在哪裡,也以孩子哭的方式乾號了幾聲,覺得挺舒服的。

三丫:就是一種需要。

所以說女人這一份自虐情緒也虐待了別人。

姜慧:跟別人是分不開的,因為別人有多愛你,就有多在意你。

三丫:要想給你愛的人帶來幸福,給你周圍的世界帶來美好和魅力,就立刻把自虐一點一點地,就像改正錯誤似的擦凈。

姜慧:糾正那些不良的自虐習慣。

三丫:首先,診斷自己是不是有自虐情結。有一次,我跟一個心理學家聊天,我說我真想給你講課費,我讀幾年的心理學書都沒有你這一番話給我的啟發大。他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病人,只是人們不會自檢而已。幾乎沒有誰會自己檢查自己的病,人們總是拿著錢,排著號把身體交給醫生去檢查,或者直挺挺躺著把自己交給儀器去檢查,把自己交給不是自己的另外一個世界去檢查。多麼可笑!你的病是自己造成的,80%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是精神的產物,怎麼能絕對相信物質世界對你的作用呢?一個人要是能學會自查、自檢的話,這個世界可以不要醫院,不要醫生了。

姜慧:每個人的情緒都有輕車熟路的地方。比如說什麼事一勾起你的什麼情緒來,你就會立刻跑一個熟路,把自己的感情升華到一個糟糕的情緒上。時間久了形成一個通道時,對你身體必定要造成傷害。這就是自虐方式。好比說你就丟了一塊錢,卻立刻想我怎麼那麼粗心,我這人真噁心,我怎麼這麼倒霉呢?我命不好,連說三遍。

三丫:說上三遍就是自虐。

姜慧:回家又跟家人重複一下。

三丫:又虐待別人。

姜慧:你以為說了之後就沒了,其實每一次重複都是一次加深。

三丫:一件事情你重複了三遍,就應該注意了。當你不由自主總是把一件事情做超過三次以上,就應該趕緊自省,自檢,哪兒出了問題。要善於自檢自己的自虐,發現自己有自虐的情結之後,一點一點地去克服。

姜慧:克服有幾種方式,一種是自己糾正自己,另一種是請自己最好的知己來幫助自己。有時候自己的刀真的削不了自己的把,明明在原因和結果之間已經找到了一個連接,但是還是覺得自己的證明是無力的。當有另外一雙眼睛,從愛護你的角度,從你身心健康的角度出發,為你去找一條新的通道的時候,你才能得以解脫。

三丫:我特別同意第二點。

姜慧:為什麼外國人找牧師,去懺悔,去訴說?咱們國家雖然沒有牧師,你可以把好朋友當成你的牧師,讓他給你一個正確的答案,也許你認為天大的錯,在他的眼裡沒什麼。

三丫:有一次女友聚會,有一個女人被大家評為最幸福的女人,就是因為她有一個特別好的初衷,說每次聚會大家都要講一個可以分享快樂的故事。她說我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跟大家相比的,我只擁有一雙耳朵,無論你高興,痛苦,只要你說,我就會永遠全神貫注地去聽。

姜慧:幸福的一個標準,就是有人聽你說。

三丫:你有沒有能力和好運,找到一雙屬於你的耳朵來傾聽,這本身就是一個治病的過程。

姜慧:找一個愛護你心靈的人,幫你從身心健康的角度去權衡。

三丫:對,我曾經寫過一首詩,叫《愛之耳》:

你把你所有的春夏秋冬

在我這兒存下

我的耳朵是一片海

是一片湖

你需要奔流的時候

我不會吝嗇我的澎湃

你需要寧靜的時候

我不會張揚我的喧囂

靜靜地守著你

像涓流在你生命里的情話

愛一個人,就借給他一雙耳朵用,誰愛你,他也會送上一雙耳朵。找到這樣一雙耳朵的話,自虐說不定會慢慢地不治自愈。


43別做"18歲的老太太"單層的花和多層的花

哪個易敗

三丫:這個世界有太多未老先衰、一本正經的年輕人。她是因為退化而衰老,不是因為衰老而退化。什麼樣的女人最有魅力?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在這個世界永遠處於不敗之地?像開不敗的花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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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18歲的老太太

姜慧:層多,開不敗。就是干在枝頭,也豐富。

三丫:我們經常看見"80歲的少女",也看過"18歲的老太太"呢。這種生命狀態有時候真不是演出來的。當你跟一個"18歲的老太太"聊天,她所有的思想,思維,表達感情的方式,所有語言的風格,真的讓你覺得暮氣沉沉。就覺得像你的奶奶和姥姥一樣。什麼東西讓她18歲就出現了80歲的衰像?首先,體現在思維的活力上,考慮問題是挪動式的,而不是跳躍式的。年輕人最美麗的地方,是不斷地犯錯誤,不斷地改正自己,不斷地成長。

姜慧:像一朵花,一瓣一瓣帶著露珠開放。

三丫:老人,有時是指不犯錯誤了。要想讓一個80歲的老人再犯錯誤得多難呀!

姜慧:老要張狂,少要穩嘛!年輕人要穩,穩著點顯得成熟,大氣。

三丫:穩,不是說讓你衰,讓你老。穩,是讓你在穩當中不斷地去創造,不斷地去蛻變自己,不斷地升華自己。

姜慧:可能這跟教育有關係。我們受的家庭教育和社會教育不停地告訴我們這個世界很大,你很小,你掌握的知識越多,會發現自己了解的越少,於是就不敢說話了,不敢表達了,被嚇住了。再一點就是害怕變化,以為不變就是安全的,用不變的姿勢,不變的聲調說話也不會招惹來什麼是非,不願意去承擔什麼意外的風險,也不敢去創造什麼激情式的生活。總以為激情和墮落,激情和風險聯繫得特別緊密。

三丫:我曾經和一個著名的詞作家談起關於女人的這個問題。他托我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我說你說說標準吧!他說標準很簡單,不能小於30歲,我說為什麼呀?他說30歲的女人最有魅力,而且她已經接近成熟了。他用了接近,而沒說30歲就成熟。30歲的女人有活力是真的,她有了一些經歷,有能力放棄許多東西,也有能力選擇了,她知道什麼好,什麼不好,什麼對,什麼不對。你走進她的生活,立刻就能被她正確地選擇,然後,成為她的主題。他這個觀點,讓我思考了挺長時間。他說的是一家之言,他說如果我是一個老師帶學生的話,我選擇年齡更小的,但是如果我是一個男人選女朋友的話,我一定選擇接近成熟的。從他的話里我聽懂了一種意思,就是成熟的裡邊還應含著一些不成熟的東西,他這個不成熟是帶引號的,就是活力,創造力,鮮活的對生命的感動能力。剛才我說,為什麼有"18歲的老太太"和"80歲的少女",這裡就有一個生命創造力的問題。一個幸福功能喪失的,或者幸福功能比較退化的女人,你千萬不要娶她,即使你娶她,把命都給了她,她也不會有幸福感的。

姜慧:如果說女人是一篇文章的話,我們會特別討厭開了頭就知道結尾,沒有必要讀下去的那一種。她不會吸引你。有吸引力的女人會讓人喜歡跟她一起去旅行。那樣的女伴,會讓你在這裡發現無限風光,她自己又彌合了這個風光里看不到的地方,她會引領你向更豐富的方面去欣賞,去走,平平淡淡的事情在她眼裡也能開出花來。

三丫:我曾經想過,什麼樣的女人才會有幸福的感受能力和幸福的創造能力。很簡單,我覺得第一,你得看這個女人是不是愛笑。有的女人一點小事就能把她樂得不得了。比如,突然看見一隻蜜蜂和一隻蝴蝶打起來了;或者看見誰走路突然把錢撒到地上,她會幫人家撿;或者突然哪一天自己去買菜,買完了,交完錢回家了,菜給人留下了。帶有自嘲的笑也好,善意的笑也好,都說明,她是容易發現美好和快樂的。

姜慧:因為她這種快樂會感染自己,也會傳染給別人。

三丫:她容易發現、容易感動,這是之一。第二點,是她可以幫助別人發現快樂,她會時常提醒別人。比如,她跟你說一個好笑的事,是她經歷的,或者別人經歷的,即使怎麼說你都不笑,那也沒關係,反正她跟你說時她就笑了一遍,然後她還會提醒你:生活多有意思,那件事情多美好,你的命太好了之類的話。她能幫助別人去發現自己的快樂和幸福。第三,她會編織關係。我就曾經見過一個女孩,她來北京才不到兩年,這邊的親戚可多了,姑,舅,叔,姐,後來連哥都分了大哥,二哥,三哥的,還有弟……我就納悶,說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把你們家全都弄來了?她說我哪有那個能力。我說那怎麼這麼多親戚呀!她就笑,說都是認的。有一次她讓我見了她舅,她舅還真把她當外甥女,幫她解決這個,解決那個的。我還見了她在國務院工作的姑,那個女人真是好,出差總惦記著她,說毛衣怎麼還不穿厚點呀!你怎麼不穿靴子還穿夾鞋呀?真把她當侄女了。她用這麼短的時間,就編織出了這麼多關係來。今天這個過生日,明天那個有什麼事,把她忙得特別快樂。我每次跟她待幾個小時,就笑幾個小時,有的時候臉都笑疼了,就覺得什麼事在她嘴裡邊都值得笑。

再有一點,她一定善於遺忘那些不快樂的事情。我曾經問她:你長那麼大是不是一直特別幸福,沒有什麼不快樂的事?她一開始不說,日子久了也掩飾不住,就不得不說了一些她吃過的苦,說自己曾經在草原上幫人家打短工,人家虐待她。她說的時候還是笑著的。她說自己一定不會怨恨,因為寄人籬下沒辦法,要是咱們雇別人家的孩子幹活別人偷懶咱也不樂意呀!她是帶著那種理解別人的口氣說這些事的。她樸實的話讓我找到了快樂的源泉:當別人對不起你的時候,你還應該幫人家找到對不起你的理由。但那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嗎?

姜慧:有很多人因為解決不了痛苦和沉重,就老背著,一直背著。當你能解決,能超越,能以另一種眼光,另一種態度再回頭看的時候,這可以當作生活的營養了。

未老先衰和生活中沉重的東西太多也有關係。壓在身上太久了,太沉了,所以就很難飛揚。為什麼孩子年輕?孩子無所擔負啊!他看到的世界都是挺美好的。

三丫:他們,永遠有創造的激情。

姜慧:在他們面前永遠沒有翻不過的山。

三丫:孩子起碼有發現的激情,他看什麼都好奇。

姜慧:但是慢慢地可能會有一些很具體的壓力壓在他面前,這時他就看不到別的東西了。在風景區,你可能常年看著一個人悶著頭在走,他根本什麼也沒看,他只惦記心裡那點事,而這件事可能在別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三丫:衰老是有徵兆的,當你對這個世界失去強烈的好奇心的時候,衰老的第一步就已經開始了。有一個老人,他在公園裡有一個愛好,第一是看花草的變化,看它們今天和昨天哪兒不一樣了,這個月和上個月哪兒不一樣了,他比誰都看得細。第二個愛好就是願意看小青年談戀愛,還提供幫助。比如,他看著一對小青年人在那兒廢寢忘食地談了幾個小時還不動窩,就會買瓶礦泉水給送去;有的談了將近大半天了,還不吃不喝,他就會上街買點包子送過去。他對美好事物,有一份呵護之心。有人曾經說他有神經病,他們是沒懂那位老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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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節:別讓你的臉不是你的臉

姜慧:愛情志願者。

三丫:老人說了一個觀點,特別值得大家去思考。他說這個世界,你盯住什麼看,什麼東西就入你心。盯著花在變化,花就入心了;盯著愛情,愛情就入心了。老年雖然沒有更多的機會談戀愛,但是他可以閱讀愛情,欣賞愛情,感受愛情啊!

姜慧:你盯住仇恨,明天就想拿刀了。

三丫:沒有那份品味的人,還會覺得這個老人有什麼癖呢!可是當你了解了他這份美好的心境,心愿之後,就會羨慕他。就像我們平時在生活中,你盯上功名利祿,盯上男人的錢包,盯上豪宅,盯上華車,你盯上了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就成了你的生命制高點。

姜慧:生存目標。

三丫:物,是可以老的。這個世界上,物,是最容易老的了,物老了,你就老了。

姜慧:心就老了。

三丫:一個浪漫的女人不容易老。浪漫的女人是天生的,是大自然的,大自然永遠不老,所以,她也就不老。有人說,這個世界上女人最美,但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美的。什麼女人最無價?浪漫的女人最無價。她們可以讓人忘掉年齡,忘掉身份,甚至忘掉身在紅塵,跟她走進仙境,跟她超凡脫俗,這樣的女人,她多大你也不會覺得她老,因為她沒有衰呀!只有衰才叫老,老不叫老,80歲也不叫老。20歲的小夥子如果他已經衰竭了,就可以宣布:他的老年提前到來。

姜慧:女人的年輕在男人眼中是一潭活水,是流淌的活水。你不能像一潭死水一樣幾十年不變,以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語言,一樣的故事,來重複你的老片子,就像老磁帶卡在一個地方老轉不過去,自己的生命無法繼續,別人跟你的交流也無法繼續。

三丫:好多男人不能忍受自己妻子的許多地方,家庭自然會解體。有許多女人至死也不明白真正的原因。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擺到桌面上的錯誤,就是那一份衰老的氣息讓男人無法忍受。年齡不大,三四十歲,就像守著一個墳墓一樣,天天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隨時都可以發死亡訃告,讓人喘不過氣來。男人也不都想撲向那些妙齡女子,可能那些妙齡女子的身上,帶著份生命奔突的活力,讓他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女人,裝扮不如修身,修身不如修心,養顏不如養神,滿世界去追男人不如好好在心中保護好一份愛情。要保住不衰竭的生命,有一種說法,說用最好的東西來保養臉;吃最營養的東西來保護胃;用最好的辦法雕身材。在外面非常體面,呼風喚雨的,人前的驕傲是男人給堆出來的,是數量堆積出來的。還有一種說法,說幸福和快樂是質量堆出來的,有的女人活著就是追求質量,她沒有數量,也沒有什麼存款,她沒有什麼大家可以看見的財富,但是,她會讓人覺得,她怎麼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枝繁葉茂呀!越來越開花!一邊開花一邊結果,果中有花。這樣的女人可能是用質量堆出來的。光華的、鍍金的東西肯定很招眼,被人羨慕著,但是裡邊已經腐爛了,已經死亡了,這隻有自己知道,所以是數量堆出來的。

未老先衰,可以說是現在的一個時代病,是女人的時代病。女人們攜手並肩走進了一個未老先衰的時代,這張臉幾乎自己都不認識了。上半年我知道了一件事之後曾經夜不能寐,一個女子她已經四十七八歲了,得了胃癌,她暗想,她會死不瞑目,因為沒談過一場像樣的愛情。她把這個願望跟親朋好友說了。親朋好友發誓說一定在她死之前幫她實現這個願望。其中一個負責任的說,你得了癌症不說別人不知道,你不犯病也沒人知道,但是你的長相也太一般了,男人第一會先看容貌,第二才看心。你第一眼就沒留住,第二眼誰還看?整容吧。反正我們捨得給你花錢。於是親人們就湊錢,大家能貢獻多少就貢獻多少,把她這張臉徹底給改變了,改得真是美極了。看上去非常健康,美麗絕倫。下面就該找一個戀愛對象了。其中有一個親屬出了個主意,說反正這些都是咱們製造出來的,咱們再製造出一個愛她的人吧!

姜慧:愛情扮演者。

三丫:找來一個各方面都跟她特別匹配的。她開始約會,談談進入了狀態,到了第三年的時候,她愛上人家了。

姜慧:第三年。

三丫:就是,快不行了嘛!她頂多能活三年,卻在第三年的時候愛上人家了。最後,她非得跟人家結婚,說:"你能不能實現我這個願望,讓我在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不是名義上的一個人。"可人家只是扮演者,有家,怎麼跟你結婚?男人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再也不出現了。她就跟親屬們要,說你們把這個人藏哪兒去了?大家都說不知道。最後的時刻來臨了,她要求照鏡子,家人就把鏡子給她了。她照著鏡子看了大約有四十分鐘一動也不動。終於清醒而痛苦地說:"這個人不是我呀!"她沒法上路。本來,她已準備好了,走的時候會非常從容。但是現在不是了,她說:"我帶走哪一份基因應該是我的呀!這兩年的幸福我帶走幹嗎呀!這幸福和我沒關係呀!"在瘋癲當中,她把氣咽了。親人們全都懊悔得不行,覺得沒讓她有一個善終,讓她最後不能帶著自己一生真實完整的記憶走。全家人都哭,覺得做錯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她怕未老先衰,想跟自己較量,但到最後的時候還是錯亂了。她不認識自己,死亡和來生也接不上了。


44別讓你的臉不是你的臉天使並不是什麼事都去做

天使首先是一個天使的表情

姜慧:我認識好幾個女人,尤其是文學圈裡的女人,多愁善感,整日里自怨自艾。春天愁著、夏天苦著、秋天悲著,冬天冷著,一年四季365天總找點什麼事讓自己不高興,好像這樣才有詩意才有韻味,才惹人憐愛,才有魅力。似乎美人總有這種先天性的悲劇意識或憂鬱特質。其實你整日里憂鬱,帶給別人和自己的都是一種很受傷害的感覺。

提起這個話題我就想起了林黛玉。林妹妹整天東抹一把眼淚,西抹一把眼淚,花落了去哭一場,自己沒有被重視或重視的不夠也去哭一場,早晚把自己哭死,這樣算是有魅力嗎?

三丫:不只是文學女人愛愁眉苦臉。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坐在中華世紀壇的台階上,看來來往往的人群,當然主要是看女人的臉,百分之七八十都像你說的:"愁眉苦臉"。那些女人的內心也未必真的就那麼愁苦,甚至未必愁苦,但是,把這樣一副表情日久天長地掛在臉上,別人看著的時候就感到挂念和沉重。本來和你沒什麼關係的人,一看到你的臉,就覺得生活怎麼這麼不美好,有一種對生活莫名的怨艾和對人生的感嘆。所以女人,你臉上是否春風蕩漾真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掛在臉上的表情就是給別人看的風景,而不僅是你個人的事情了。

姜慧:你的臉已經不是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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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葉可兒 發表於 2006-5-18 12:02 | 只看該作者

第56節:每個女孩都很快樂

三丫:有一句話說,看一個國家的快樂程度,聽孩子的笑聲,看老人的步伐。

姜慧:看女人的表情。

三丫:對,或許一個國家的神態都掛在女人的臉上。所以,女人應該形成一種美好的習慣,代表民風、代表國家昌盛的態勢。

姜慧:你說林妹妹她哭啥?

三丫:就是。多讓人羨慕,有那麼好的姥姥愛著她,有那麼多人疼著,像心肝寶貝似的。

姜慧:整天當大小姐哄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三丫:我不知道曹雪芹塑造的這個角色他本人喜不喜歡,我本人可真是不喜歡。林黛玉一出現我就揪心,即使她滿腹經綸,那種生存狀態太不值得提倡了,把365天全都蒙著霜。竟然還有紅學家說那是高雅、脫俗、自愛,好像熱愛生活、天天歡笑的臉就算不清高、庸俗了,人生就是悲劇,愁在臉上,愁在心上,這就高貴無比。

在一次作家筆會上,當時有兩三個弱不禁風的女作家,穿著白襪子、白衣服、白鞋子的那種。而我們這幾個是看上去比較快樂的。人家男作家說:"你們不像搞文學的。"當時我對這句話很納悶,我說:"那你認為搞文學應該是什麼樣子呢?"他說:"搞文學的首先應該是悲天憫人,怎麼能像你們這樣無憂無慮呢?怎麼能像你們這樣長得膘肥體壯的呢?這首先就不是文學女人的身材、文學女人的氣質。"我說:"應該用作品說話,而不應該用身材說話。你把你認為是文學女人的作品拿出來,和我們的比一比,比社會價值、人文關懷,如果這方面我們不行,你再說我們不像女作家。"他說:"那都是另外一回事,不見到人就論作品,見到人就先論人。"他的觀點代表了大部分男性的觀點,女人,在很多時候就受到了這種心理引導--女人要有讓人心動的迷人氣質,就要有憂鬱的美……

姜慧:似乎只有憂鬱才高貴。

三丫:似乎只有憂鬱才叫美。這一不健康的審美觀傳染給了女人,尤其是剛剛愛上文學的女孩,先把自己給整憂鬱了,要不然就進不了這個圈子。

姜慧:然後又哄不好,好像這個世界都對不起她。

三丫:天哪,這不是要債的來了嘛。這樣的女人實際上生活中比比皆是,你看有時街上的大媽、鄰居的大嫂天天罵罵吵吵的,大蔥拎到家都沒有幾根了,也不知道她罵什麼。看什麼都不順,只有看著她家的寵物狗才樂。那一份不耐煩的情緒,也不能說是與生俱來的,每個女孩都很快樂。

姜慧:這是一種文化的引導。

三丫:從女孩變成一個女人的時候,就開始把"愁苦"理直氣壯地寫上臉了。還有一種說法:"愁眉苦臉"是一種深刻,她什麼都沒有,但起碼她深刻,什麼東西她都能看穿,什麼時候都能把骨頭給你挑出來。

姜慧:挑出來又怎麼樣?

三丫:不怎麼樣,她挑出來就證明了她的力度。但是我覺得這種證明毫無意義,除非你的職業是一位批評家。

姜慧:但是我覺得批評家這個職業太不生活了,他們不也是為了把藝術、文學推向更高層次嗎?發現美的、好的,讚美還來不及,怎麼我總覺得批評家是在扼殺、仇視呢?有時候我擔心批評家是一種充滿病態的群體。

三丫:我比較喜歡我們的女友蘇珊。她有一個特別好的美德,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和朋友們在一起,就有那種清脆的笑聲,像小燕子一樣,花紅柳綠的。如果你從她臉上看見了憔悴,她才會說:感冒了,昨天還吃藥呢!但是今天她還是挺著來了。她就是那樣的春風蕩漾。

有一次在電話里,她跟我談的一個觀點真是值得我們女友學習。她說:"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相識了,彼此之間都有責任--有責任讓你認識的人快樂。你的出現無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無論是主角還是配角,如果讓大家覺得不快樂了,那你起碼是沒有責任感的人。你不一定有能力給別人什麼,但起碼有責任幫大家輕鬆一些,讓大家更熱愛生活,更熱愛這個世界。"自從聽到那番話后,我也時常提醒自己:在和人相處的時候,盡量把自己最暢達最快樂最奔放的那份情愫揮灑出來;如果有幾分惆悵、壓抑,悲苦,最好自己去想辦法把它化解掉,這是你自己內在運營的一塊。

姜慧:很喜歡女作家綿綿說的一句話:"如果不能把生活變成糖我絕不給你。"這是一個作家對同時代讀者的責任。

三丫:一個女人對世界的責任,不是你改變了多少,而是你沒有破壞多少,這是女人的天職。男人更多的是去創造,女人更多的是要保護。愁眉苦臉對生活的破壞,有時候是不知不覺的,甚至你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從這個標準來說,說不定每個人都在破壞生活,因為我們很難做到每一分鐘都不愁眉苦臉。

姜慧:想象一下,一個愁眉苦臉的女主人,她的家庭會是什麼樣子的?你的臉是孩子的天,是丈夫的世界,你的一聲嘆息就已經讓人覺得很沉重了,你要是愁眉苦臉,那這個世界不就塌了。

三丫:我小時候的一個鄰居騰嬸,家裡條件特別好,但是他們家的孩子總往我們家跑,有時候晚上就不走了,就縮在炕梢底下,粗茶淡飯的也搶著吃。他媽媽覺得丟面子,上我們家來罵:"這一家那麼多孩子還去招別人家的孩子。"當時我媽跟她說的一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你應該吸引更多的孩子到你家。你看你家又清靜又大,你家孩子總往外跑,你也不想想為啥?"我記得她當時怒目而視,一甩身吐口唾沫就走了。後來我就想,為什麼我們去她家都不會超過五分鐘?就是因為她的愁眉苦臉。那時候我們也才五六歲,一看見她,總覺得她這張臉吃什麼都不香,發慌,總是驚恐,關起門來也是"砰"的一聲。她在外面撿柴火一看著我,我就趕緊跑。她把生活的神經綳得很緊,這樣的女人就連她自己孩子都不留戀她,何況鄰居的孩子。

姜慧:在女友之間,誰喜歡總也哄不好的愁眉苦臉的女人?

三丫:有一天我們大家集體哄她,希望她高興。可說一個她破一個。我們說你最近臉色真好,她說好什麼好,都是抹的。我們說你這個髮型挺漂亮的,她說漂亮什麼呀,花了不少錢。我們說你最近在事業上有起色吧,她說有什麼起色,就這麼回事唄。你很希望她馬上有一份回應,但哄了近十分鐘了還不起效果,大家就覺得讓她哭去吧,哄不好的孩子。

姜慧:她給外人的感覺是恨不得明天就去死,對這個世界的態度就是絕望不留戀。

三丫:但她絕對不去死,她讓別人把她的憂愁帶回家,但她內心還存有一份自己的愉快。

姜慧: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到處甩鼻涕,這兒一把那兒一把,抹完之後回家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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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節:經典,不一定貪多

三丫:把所有的陰雨都灑給別人。

姜慧:你想一個男人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激情怎麼能久長?有幾個男人會像賈寶玉那樣得到了那麼多愛,內心儲存了那麼多的溫暖,有心情去替另一個女人收藏眼淚?

三丫:有一個春節,我收到詞作家宋青松一句話:如果你想永遠的美麗,那就微笑吧。這句話,我回味了很長時間。

還有一次跟心理學家聊天:"其實做天使很不容易。"我說:"天使要做很多天使的事情來證明她是天使。"他說:"不一定。天使首先是一個天使的表情。如果有些事值得天使去做,天使才去做。天使並不是什麼事都去做,但天使的表情是必須的。"我有時想,當你發現天使表情的時候,是不是不用天使動手,有些問題你自己就能夠解決了?這是一種心理映照:陽光照進來了,你開不開花,你燦不燦爛?陽光都那樣了你還不綻放?所以女人要有天使的表情,把那種假悲劇給它埋葬了,那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會是一個吉兆。



45經典,不一定貪多從一個孩子開始

大家的天賦是差不多的

最可貴的是不同的經歷

三丫:說起經典,很少有人去想這三個字。就是:平常心。其實平常心和我們所追尋的經典一點都不矛盾。

姜慧:很多人認為經典一點都不屬於自己,屬於名人,屬於經典大片,傳奇人物,神話,它們跟自己沒有關係。

三丫:有一天我跟你通話,我覺得我們那一次是最難忘的通話。那時你問我:三丫,你想過,在你的記憶當中,什麼人給過你特別的讓你難忘的一件事情或者一幕?其實這些年來,淡淡的歲月流過,有很多時候,我沒有認真地去想,提起想的時候就開始過目。我能有今天,今天的情懷,今天的足跡,墊了多少人的腳印,甚至說是有多少人的血汗澆過我們這個花的根上。突然發現,那一瓢水澆到你根上的人,就是經典的人。你無法省略和忘懷,刻在了你生命的高度上。

姜慧:她把你的自信提高了,把你的才華提高了,把你的價值提高了。

三丫:他是歷史性的。像我的第一個創作啟蒙老師,是一個文化站的站長孫顯剛。

他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肯定了我。我自編了一個二人轉。他看了之後,把我那個亂七八糟的手稿變成了一個刻印的,拿到我面前的時候還加了一個封面,叫做"螞螂河鄉創作作品集"。我看了之後,我的手都發抖了。第一次看到我寫的字變成了刻印字,我說孫老師,你真了不起。他說:"我怎麼了?"我說你把我作品發表成這樣。他說:"我一個字都沒有給你改。"但是我認為他是我的啟蒙老師,他肯定了你,未必就教了你什麼?肯定也是一種滋養,我覺得這個人在我一生中,是永遠無法省略的一個人。

姜慧:你知道我為什麼熱愛文學嗎?跟我三年級時的班主任有關係。我的班主任也是我的語文老師。有一天寫一篇作文,關於梅花的。恰恰我家裡有一本書就是寫梅花,有很多很多描寫。於是我組合了一下,交上去了。結果老師怎麼樣?把我的文章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到黑板上,當時讓我覺得我太有可能把文章寫好了。再以後我隨便寫一篇文章,他就要在班級里讀。我為什麼對文學有自信,怎麼寫都可以,是因為後來上中學的時候,開運動會,我哪一項都上不了場,只能寫廣播稿,還能給班級加一點分。其實也不會寫,就隨便寫了幾句,學校廣播室的老師,他在那兒編稿,就把我隨便寫的幾句給完善了,完善成一首詩。

三丫:一個女作家就是從這裡開始培養起來的。

姜慧:我們還原回去,都是從一個孩子開始,大家的天賦是差不多的,最可貴的是不同的經歷,你遇到不同的人。

三丫:你能不能成為別人生命中的這一個經典,能作為人家的某一種啟蒙,經典人物,經典事件?

姜慧:點燃你生命的,啟動你生命意識的,可能是你不經意的,可能是你用心做的,也可能是他沒有感覺到,而你發現了的。

三丫:我給自己評出了三大功臣人物,需要我一生不忘的。我還會告訴我的孫子,對他的名字一定要極力的傳播。一個是我說過的孫顯剛。一個是我的魏連發老師。他本來該參加地區和省里的創作班,他把這個機會給了我。每一次,我拿著我發表的作品回來的時候,他都看著我默默無語,目光里充滿了欣慰。

姜慧:當時我發現的小苗,今天終於成了大樹。

三丫:當時他做的這件事情,成了我生命中的經典。第三個就是邢籟老師。在松花江地區的歌詞創作班上,她走到講台上說,誰是三丫?聲音特別甜美。當時我一下子就站起來,筆和本都掉在地上了。所有人都看著我,邢籟老師看了我有幾秒鐘,然後她說你坐下吧。

"下面我為大家來朗誦一首詞《我的小城》……"是我寫的。"大家說好不好啊?"大家說這首詞可好了,我們好像都看過。"這個作品可以成名嗎?"大家說可以啊,我們早就知道了。"那你們知道誰寫的?就是在你們旁邊,梳兩個辮子,剛才站起來慌裡慌張,筆和本都掉地上的那個。"這下子五十多個人嘩的一下全看我,我覺得從這一瞬間,我,就成了。

姜慧:她培養了你所有的自信。

三丫:就像,點石成金。

再講一點愛情的吧,這些都是事業上的。

姜慧:比如說一個清晨,一個男孩抱著吉他,在你窗前吟唱。

三丫:當你寫了一夜的稿子,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門,你以為打掃衛生的來了。一開門,一斤豆漿,二斤油條赫然出現在眼前。其實,這件事情就是二斤油條,一斤豆漿,我一直記著。

姜慧:另外兩件美好一樣經典,那也是李土生老師的經典。李土生是一個很節儉的人,平時他自己寫書法的時候,不輕易用自己的宣紙。因為他的宣紙都特別好。他打稿的時候都用報紙,或者一些裁下來的宣紙。但是每一次去他的辦公室,他都拿出他的宣紙說:"你要寫多少寫多少。"我到那兒滿地仍,滿勁寫,一張寫一個字,走的時候很盡興的。他還說:"你別隔的時間太長,經常來,要不然這樣進步就不會快。"很多年以後發現他用紙很節儉的時候,我真是很感動,就覺得他肯於用自己最心愛的方式來成全別人。

三丫:他是要告訴你,你的字值得在這上面寫,就是給了你自信。一個人成為別人的那個經典,有許多時候是要捨得,還要想到,要有心。

姜慧:澆花一定得把那棵花澆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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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節:讓心靈供奉美好女人

三丫:我有一個小女友,她也是寫詞的,是從我們老家來的。給人家當保姆。她每次走到哪的時候,都不忘了自己是保姆。到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圍裙圍上,然後直衝廚房,這是她的習慣,也是她的一個美德。

有一次她到我這,第一件事,我就是把圍裙藏起來。然後我就把廚房裡的飯也做好了。她跟我說:"只有到你這兒,我才知道我是一個女作者;只有到你這兒,我才知道自己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只有到你這兒,才知道我還有幾分福氣。"我說不對啊,那是因為你到別人家,總是直奔廚房,直圍圍裙,誰都覺得你可愛啊。她說:"不是,那是我為別人在扮演一種可愛。我在你這兒,我覺得我自己可愛,因為我覺得我可愛,才值得你這樣為我做。我突然發現我是一個可愛的女孩,是這樣的可愛。她這句話讓我特別心痛。"

後來在她談戀愛的時候,她跟男友說:"我原來是一個保姆(當然後來她不是了,她自己又考了一個大專,又續了一個大本,後來又當了幼兒園老師)你是一個研究生,我之所以今天有資格跟你談戀愛,是因為有一個人。只有我到她家去,我才不是保姆。我不用圍圍裙,我能吃現成的飯,而且還是她親手給我包的餃子。我才發現我也是可愛的女人,我也值得別人疼,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再也不自卑了。"

後來,她男朋友請我吃了一頓飯,說:"你為我培養了一個非常可愛的戀人。"他說:"你自己還不知道,就是那簡單的幾頓飯,就是你親手為她作的飯。"我說我只為她作兩件事,第一我把圍裙藏起來了,第二我把廚房的飯做完了。

姜慧:我越來越發現,一個人最擅長作的事情可能就是他最痛恨作的事情。如果你不再讓他作這個事情,他會很感激的。比如說一個很擅長做飯的人,有一天別人給了他一頓飯,他會覺得這頓飯真是有價值。

三丫:她認為,我是他生命中一個經典的人和事,我做起來是很隨意的,但我還是用心了。

姜慧:就是說現在,其實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寫不願意寫的人。有的人說你文筆好,你寫一下我吧,你幫我寫一個東西吧。其實像我們這樣需要感覺的人,需要有創作激情的人,這種事情真是勉為其難。你說,你隨便寫,有損於自己多年來的水準;你說你認真寫,實在是讓你心裡犯難。

三丫:他不懂這一點,寫作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自己不會輕易地拿筆去塗抹文字。

姜慧:包括當記者這麼多年,我就覺得誰要讓我寫一個應急的關係稿,我覺得真是難。可能是自己最熟悉的倒是最難的。

三丫:你使我想到,一個人是不是對很多東西很在意,很虔誠。你能不能成為別人的經典,或者別人成為你的經典,什麼都可以物質化,商業化,我覺得跟經典無緣。經典,是用你的心靈和靈魂供奉的一種營養。

姜慧:不是你擅長的是經典的,而是你內心裡供奉的是經典。這時候別人給你的是營養,你給別人的也是營養。

三丫:有一種說法是,你在用力生活,還是在用心生活。用力生活的人會攢很多錢,用心生活的人會攢很多記憶。用心的人容易成為某種經典。


46讓心靈供奉美好女人

不是用刀槍征服世界的

而是用她的溫情

用她的善良

用她的愛

去浸泡、影響這個世界

姜慧:前幾天我看一個雜誌上的一個報道--影響這個時代的20位女性。其中看到許晴的時候,我內心被感動了一下。許晴是我比較喜歡的一個女演員,首先說我很喜歡她的外貌,覺得女人能長成那樣,真是上帝高興時候的作品,很不容易的。

三丫:我更喜歡許晴的氣質和溫柔。

姜慧:喜歡她的演技,可能還更喜歡作為女人,她的一些嚮往。在那樣一篇文章里,許晴說過這樣一段話,意思是我要努力保護我內心的燦爛,溫馨,美好。

因為是許晴說的,可能我對這句話有更深的認識,或者更深的感動。作為一個女人,她對一些美好的事情和不美好的事情她應該是有鑒別的,或者在生活中是有取捨的。一個深刻的女人可能是很可敬的,但是她未必是很可愛的。

三丫:實際上就是,你是不是你自己心靈的保護神?你是不是你自己心靈的綠化者和美化者?有時心靈被污染了你不知道,被侵犯了不知道,被人家竊取了也不知道,被人家演變了還不知道。你沒有好好呵護和捍衛你自己心靈的家園。我估計許晴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姜慧:女人不是用刀槍征服世界的,而是用她的溫情,用她的美好,用她的愛去浸泡、影響這個世界,這樣才符合女人最至深的那種陰柔之美。

三丫:說到這兒,我對你這麼多年的一個慣性思考了很長時間。

姜慧:我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

三丫:一些人和事,明明事情的本質是那樣的,就是某些人那份自私,或者自我,但是你就給予更多的理解,幫人家理解她為什麼那樣,替人家辯護。有的時候,我就說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慢慢隨著日積月累、我知道了一個道理,就是有些時候,當黑暗來到你面前的時候,把眼睛閉上,稍縱即逝以後,可能就是陽光燦爛。從某一個角度看,是自欺欺人,或者自作多情。但要從善於保護自己心靈的感覺,可能是自己最好的保護者。

姜慧:我是這樣理解的,人性有好多面,或者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講,一個人身上有好多小我。小人,小人不是壞人那個小人。而這些人小當中有的是善良,有的是邪惡的,有的是卑下的。當你和別人打交道時,你的小人會去換他那個小人出來,你的邪惡出來了,他一定派一個邪惡的小人來對付你。你若善良他會跟你比,我比你更善良,然後派一個更善良的使者來跟你交接,兩個人就像兩國一樣派不同的兵出來。

三丫:意念,無限的意念。

姜慧:人有好多面,就像鄉下蓋房子那個毛石。你把哪一面調出來沖著你,他可以是一個壞蛋,但是他沖著的是全世界,而把好的那一面沖我,我就成功了,我這一生就被他呵護了,被他美好了。

三丫:如果你是天使,你能把一個魔鬼逼成一個好人。

姜慧:話又說回來,人存在這個社會空間,危險無時無刻的不環繞在你周圍。但是為什麼我們還長大,我們還活得很美好。因為你不去感受他,不踏入那個危險的軌跡去運轉,你在一個好的,良性的環境下去生長。

三丫:不讓壞的再生。有的人是把不幸,煩擾的事再生。他自己像個再生資源,他特別有能力繁殖煩擾,鋪滿了他整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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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節:見識要比頭髮長

姜慧:有一句話就說,一個笑的很甜的女人她的未來不會很差。從這個意義上說,一個女人把這個世界看得很美好,相信人很善良,或者很正面,很積極,她的世界不會很黑暗,她也不會走到黑暗的窟窿里。

這讓我想起了一個獵人和一個盲女的故事。在一個很偏遠的深山老林里,住著一個孤獨的盲女。我們不去探討她的背景,為什麼一個女人,一個盲女住在那樣一個環境里。說有一天,她的家裡路過了一位獵人。這個獵人也是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男人看到這個女人,又看到這種環境的情況下,產生了歹意。或者我們用正常的眼光去理解,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正常的反應。

這個盲女聽說有一個獵人來了,以一個非常感恩的心情,很感激,全當上蒼派一個使者給她做伴的那種心情,說:"您來了!"就非常感動,非常客氣地請他進到屋子裡,然後忙前忙後為他倒水,又給他做飯。這個獵人好幾次就想對他有所非禮,但是每一次都被她那種信任凈化了。那種信任,那種感激,一次一次的升華,最後他們說再見的時候,這個男人簡直把這個盲女當成一位女神了,為自己剛才產生一系列不美好的想法羞愧。這個女人用她自己,守護她內心的美好,換來另一個男人對她完全美好的一個認識。

三丫:你呵護你自己的時候,別人也被你喚起,然後幫你呵護。人,本性里有一種被喚起的渴望,就是我能幫你什麼,然後我能在你生命中做一點什麼?我能是你五彩繽紛當中的哪一抹色彩?你能喚起人們那種渴望的話,那真是渺小中透出的偉大。

姜慧:每個人身上這種可貴的東西,我們不要輕易去破壞它。我們重新設想一下這個場景,如果這個盲女聽說有人過來了,立刻嚇得把門關上,然後藏在被子里,準備好刀槍。她再有力量,她再插好門,她怎麼能抵擋一個獵人呢?

三丫:他一下子被對方置於卑劣的角色當中,他只好去扮演那個角色了。他沒辦法,他被你逼的,或者是順理成章的,你給了他舞台,他演下去就行的。

姜慧:很多女人,為什麼面臨險境的時候她無法脫身,這個時候她亂了,失魂了,落魄了。

三丫:一個有魅力的女人,她一定首先是善於編劇的,又是一個非常好的導演,然後才是最好的女主角,她還要有能力當製片人。

姜慧:自編自導自演,還自我發行的。

三丫:剛才你說到自我呵護。如果你只當那個女主角,誰來給你搭舞台呢?剛才說盲女,首先她策劃了,我一定善待他,我的親人來了,我久違的一個男人來了,一個非常好的生命來了。她先給他這麼一個策劃,這是一個美好,讓她編劇嘛!而導呢,她自己不讓這個事情發生,她讓這個男人記住她,還說不定把她帶走呢!

姜慧:那很可能,她凈化過他的靈魂。

三丫:如果你想全方位的呵護你自己的話,你真的要有很多方面的素養。寫滿了善、真,然後才有美,才有魅力。

姜慧:可以浸泡別人的那些東西。在這個獵人走了以後,這個盲女留在他生命里的,一定是揮之不去的魅力。

三丫:除了目光看不見之外,他可能覺得,那個盲女上下是通亮的。

姜慧:他會去輕視無數個他得到的女人,在心裡把她樹起一座豐碑。

三丫:純凈、善良、高貴。


47見識要比頭髮長把男人當世界去愛

把世界當男人去疼

姜慧:女人和世界的關係,就像女人跟男人的關係,你把男人當世界一樣去呵護,去疼愛,去理解,想象如果這個世界是你的兒子,你什麼包容不下呀!他在你眼裡一天天成長,一天天變化,他的春夏秋冬,都是捻熟於心的東西。世界如果像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覺得意外,或者不能容忍。很多時候女人可能只記得自己是大男人身邊的小女人,跟他撒嬌,跟他不停的邀寵,要這要那。然後這也要他做,那也要他做,忘了自己曾經是高於這人之上的一個更博大的女人。女人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女性性別這個方面,一個是母性的方面。女人必須具備母性這個元素,如果她母性這個元素不足的話,她之於一個男人和之於這個世界的關係都是不結實,不堅實的,會非常薄弱,非常脆弱。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激情也好,依賴感也好,都源於這個女人給他的博大和包容。

大家常說一句話,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歷來男人都是把女人往小女人說,藉以烘托自己的高大。這是男人自己給自己的一個心理暗示,也是男人刻意為了把女人和男人區別做的一種心理定位。在生活當中女人往往在那些最關鍵,最惡劣,最困苦的時候先於男人站起來,先於男人而挺立,男人反而更容易崩潰。這源於她的持久力,比男人的爆發力,更能耐得起生活的磨礪。還有另一方面,男人在女人的世界里的那種爆發力像焰火和禮花一樣,非常精彩地綻放,卻未必有能力持久。女人在男人的生命里表現出來那種堅韌,是男人在日常生活中,尤其在那些繁華的日子裡,感受不到的。他們只感受到它爛漫的一面。你認為在你的生活中,就你和男人擔負生活的使命和責任這一點,你比他們有遜色的地方嗎?

三丫:你講的見識短的問題裡邊,包含著擔當的能力。它不分性別,是一種生命的韌勁和生命的意志,很多時候當男人倒下時,在人群最先挺起來的恰恰是一個女人。什麼事情都有一個定數,當男人倒下去的時候,女人恰好是養精蓄銳后,這個時候的女人將有一個持久地爆發。我倒是覺得並不是女人的韌勁真的比男人強多少,而是男人擔當得太久了,女人準備得太久了。所以在很多時候女人不要妄自菲薄。從生命體來講,男人不是註定的擔當者,女人也並非註定是為擔當者服務的人。從生命本能的公平來講,是平等的,不存在誰強誰弱。在很多時候,這只是一種角色轉換而已,該你出馬了,該你出山了,該你出力了,你就不能等待。這像是命運的召喚,當命運召喚時,你就不得不挺身而起。女人光彩爆發出來時自己也會吃驚:我還有這個能力,我沒有想到我這麼厲害。其實你本來就該那麼厲害。

姜慧:還有一點,在現實生活當中有個特別明顯的例子。一個男人單身帶著一個孩子和一個女人單身帶著一個孩子,那是截然不同的,一個女人無論多苦多難,帶這個孩子總是讓你覺得家的完整,她最能擔負孩子成長的重擔,而這個男人就不行。

三丫:比如寡婦失業的媽拉扯了七八個孩子,都能把他們拉扯大。一個男人拉扯了七八個孩子,七八個孩子或許都像要飯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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