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樓主: 李升禹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精彩連載中:《美麗之行》(54萬字最新修改版)

[複製鏈接]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1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0:57 | 只看該作者
(接上帖)by/李升禹


**

楊淮回到家,已是11點了,霏霏和小山妹已睡。他覺得今天很累,包括身體與心裡,可頭腦卻十分亢奮,整個人是一種從都沒有過的感覺。是一種……唉!反正無法形容!

他進門,把鑰匙往飯桌一扔,整個人就倒沙發上打起盹來。累呀,咋這般累!從來沒一個女人令到自己有這樣一種感覺和刺激。不過,用刺激這個詞,恰當嗎?是很刺激,從來沒如此刺激過。今天自己的體內,一定因她而積累了好多的性類荷爾蒙,見到她時自己就好像有一種吸了嗎啡產生很多強腓肽、內腓肽、腦腓肽和未知的X腓肽的感覺。可現在,就像是一種清醒后的失落。不知怎的,要命!一想起她那曼妙的身影和流暢,丹田就會咕咕的翻滾燃燒,火燒火燎的!她是個怎樣的女人,她到底和別的女人有啥不同,是她的結構,還是哪裡不同。她怎麼可以令到一個像我這般畫過無數女體的男人,從小到大就在女人懷抱中泡大的男人,一個對女人身體各部分的名詞與解剖層次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女人在我面前穿了等於沒穿的男人,如此這般的思念她,如此這般的想她,這樣的想擁有她身上任何的一部分,這樣這樣的想擁有她的一切,這樣的想很想很想的想進入她迤邐纏綿的春夢,這樣的想和她花前月下,這樣的想和她纏綿呢喃,然後讓自己的堅硬……倏的進入她體內……哪怕是輕輕撫摸一下她身上任何一小部分或只是她一小手指的其中一段就是小指甲,也好啊……上帝!

花兒啊花兒!別人是女人,你也是女人,可為什麼你就可令我分泌這麼多的激情,這麼多的靈感,這麼多的胡思亂想,這麼多的心情,這麼多的心思,這麼多的這麼多的這一切的一切呢?花兒、女人;女人、花兒;花兒花兒,女人女人!花兒花兒花兒花兒,我愛你!花兒……楊淮想到這,身體又慢慢的燃燒、熱烘烘的燙得難受。他、他他他驀的站起衝進洗手間砰的關門猛地扒下褲子掏出堅硬高聳的陰莖用手抹了把皂沫向著鏡子里的自己幻想著他魂牽夢縈的紫花紗巾三下兩除二的套弄幾下就噴射得滿鏡子都是一團團濃稠得像ㄠ嘲閶丈馴淶糜械愣⒒頻慕骸昂簟毖罨瓷釕畹暮粑思縛冢帕鈄約航ソサ鈉礁礎

他洗凈雙手,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摸摸自己半天不刮經已有點長的胡茬,眼球里還有剛才充血留下的絲,臉上還有些兒潮紅,額頭上還滲出了點滴虛汗。他脫下褲子衣服把它們扔一旁,氣噓噓的癱坐抽水馬桶上,久久的都沒回過神來……良久,他才慵慵的打開熱水,嘩啦啦的把自己洗了一徹底爽,潔白如霜的體膚上變成了嬰兒般粉紅,披著雪白浴衣連小房子都懶得去就直接回到主人房一下倒在床上把熟睡的霏霏震得嘀咕幾下然後沒幾就呼嚕的響了鼾……

這是1997年2月15日至16日深夜凌晨間。因為今天下午灑過一陣春雨之緣故,夜的空氣異常的純,剔透寧靜,月色玲瓏。楊淮在這一邊猛打呼嚕的同時,卻不知另一邊一個女人懷著一顆翻騰驛動的心在那輾轉反側,久久的不能入睡。女人和男人不同,她心裡的浮躁激動不像男人那麼容易就平靜。女人的心是慢慢啟動慢慢展開,慢慢感動慢慢享受,慢慢緩和慢慢平靜的。何況是花兒,花兒這一顆非常敏感、非常渴望的一個成熟女人長久寂寞卻又爛漫異常的心。

花兒回家,洗完了澡,躺床上就睡也睡不著了。這也不是那也不的,身體蠻累,可心裡和身體的深處卻有一種久違的躁動和熱暖燒得身體有一種酸麻的酸麻。酸,真的很酸……自己今天咋了,開始只是從家鄉回來有一天的空餘想約約那個傻乎乎給自己寫詩的男人出來見見面談談心罷了。開始時真的只想了解一下那個名字老土,名叫楊淮的男子。可是、可是不知為啥一見面就和他說了那麼多有關自己生活與愛情的事,就好像……好像彼此間已認識了好久似的,一下子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像老朋友似的,自己從沒這樣過。雖然我從「開達」那些女孩口中早就知道他的家庭和不少的事,也知道他的妻子是有勢力家庭的幺女,也知道現在追自己那個名叫大斌的男人就他妻子的哥哥,自己也知道他很多。可是……可是為啥自己在家鄉撥電話給他時,心裡會蹦蹦直跳。我還沒離婚,他也是有老婆的,彼此都是已婚,都是成熟的心智正常的成年,自己也是一個很難動心的女人,以前包括現在,身邊都是圍著一大群的蒼蠅蚊子,啥樣優秀英俊富有的男人都大把,自己都是君子之交或僅業務上來往。可是、可是為啥今天我的心靈、身體和生理表現,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簡直,不可理喻!

天啊,今天的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懷春少女。不!是一發情小騷貓。哎呀哎呀,自己……怎麼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忽然間迷昏了一樣,做出的舉動連自己都……哎呀,臉紅!臉紅啊臉紅,真丟人!怎麼怎麼自己竟然在他對自己念詩時下體會液流不止,最後……竟然當著那麼多人面還會有一種自慰時一樣的高潮出現。這可能嗎,可能嗎,自己是個學全科然後做了外科的醫生,什麼男人和他們的器官沒見過,還有什麼比生命更大的事,可自己這種奇怪的生理心理之過敏反應,卻連自己也解釋不清。我怎麼會有這種可能?他真的懂得催眠?以前在文工團跳舞那些英俊男伴把自己抱抱摟摟,自己連一點的生理反應都沒,可今天他只是輕輕一碰自己手指我就如觸電。這是咋回事呢?這種過敏的身體反應連專業書籍也很少介紹,我怎麼會成這樣?是因和丈夫分居后沒有過男人,還是自己身體的機能發生了變異自己都不知道,還是別的什麼連自己這個專業醫生也不知的原因。唉,自己是女人,連自己都不了解,這是咋回事呢……

花兒在床上轉來轉去,這邊睡一下那邊也躺一躺,很難睡著!她從床上慵懶的爬起,白皙光滑吹彈得破的肌膚不知怎的泛起了潮紅潮紅小片片,煞是迷人,只可惜呼嚕中夢見大狗熊嗷嗷爬過來的楊淮,無緣看見。

她摁開了琴鍵開關,房間里一下子亮了起來,她再把電阻開關一擰,霎時,房間就暗了,亮度變成了剛好看見傢具和門口,很柔和。她去冰箱拿出一瓶「張裕干白」,給自己倒了杯,趁著明亮的月色咕嚕一口倒進,想讓自己有點兒醉醉的感覺,好睡覺。

她走到窗邊,看看天上。今天的月亮很美,冷冷白白,就像一個女人豐滿的臀!

真美!花兒看著月亮在想。是呀,月亮和女人總聯繫一塊。有人說:太陽就男人,月亮即女人,而地球就是他們相愛所生。記得以前在醫院上班看見一些女病人漂亮渾圓的臀部,自己也會不由自主的在心裡讚美和偷偷的瞧多幾眼。自己以前在澡堂洗澡時,也一樣引來許多同性羨慕和欣賞。是呀,真正美的東西是沒性別之分的,哪怕是同性。其實,任何男人女人都有一點兒同性戀傾向,只是有沒那個環境觸媒罷了,何況一個女人對著一個很有誘惑力的男性,何況還是一個混合了雄性童性,靈氣與稚氣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自己聞起來好舒服的男子。記得在一些國外醫學雜誌看過幾篇探討性文章:一個異性最喜歡的對方,也是他覺得對方的味道是最好聞之一個。這有一定道理!楊淮身上的味道就令我覺得好聞得無與倫比,很容易就興奮萬千和浮想聯翩……這個男子,身上有一種奇怪的特徵,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他很衝動,又很感性,他很男性,卻又很溫柔,他很誘惑,卻又很天真,他很純美,卻又很……那個成人,很會把女人撩撥挑弄得身上酥癢無比卻又很有分寸。無可否認的他很有天才,很唯靈的。

這種男人,別看他白嫩的臉皮像處子,纖長的手指如樂手,乾乾淨淨的身體散發出幽香;可如果你夠細心就會發現他那颳得乾淨的臉上那些密密麻麻胡根子,滿臉滿腮都是,就像馬克思;還有他的手掌紅紅飽脹彈性十足,嘴唇紅潤牙齒整實,眉毛濃密。這種男人不用說,以我的醫學知識和臨床經驗就知,他定有很強之性能力,很多的精蟲,屬於那種醫學上所謂的大睾型男人。這種男人,腎能力強,激情澎湃,天生有一種至高稟賦,一旦喜歡一件事或一個女人,就會瘋了似的投入。這種人,很適合做領導者或藝術家,或……一好情人,至於丈夫就不太好了。這種人很易發生婚外情,很易就會有情人,很逗女人喜歡,女人一粘上就很難跑得掉。如果他誠心成心想要哪一個女人開心或得到性的滿足,那會是一件很簡單之事。今天就是這樣,大大超乎我想象,大大的超出我的知識範圍,大大的超越我以往對男人設下的界限。再這樣下去,我定會掉進他設下的仙境……不,是陷阱,陷阱陷阱是陷阱才對!哎呀,我呀!

天呀,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越陷越深,我一定會不能自拔,我一定會愛上他,會很愛很愛,會深深的愛上他的,我會受到傷害。不!會有許多許多人受到傷害。不!我一定得逃離,我一定得擺脫,我一定得逃出他的「魔掌」……可,我不得不承認,在他的身上,有一種……不!是幾種說不出來的東西讓人著迷,讓女人越往裡走誘惑就越大,就像是循著一同心圓,越由外往裡吸力就越強,溫度就越高,就越引人入勝,感覺就越親,越可愛,越迷人,就越貼近生活本身,就越貼近人的本性,就越貼近人類這種靈長類動物的本來面目,越……唉!說真話,我真能逃避嗎,我真能逃避得了嗎,我應該對我這種從沒有過的情感說不嗎,我這樣一個分居不久的女人他那樣一有婦之夫如果我們發生了「那種事情」道德嗎……不!會有人知道嗎,如果知道了,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呢,別人會不會說我平時那麼多人追我,我都不理是假正經呢,如果是那樣,以前部隊里和以前醫院那些繞舌頭的女人和長舌的婦人,就會把我說成是一婊子,一個她們心目中早就這樣認為和先入為主的婊子,一個臭婊子,一個大淫婦,一個浪蕩的女人。我離開醫院除了別的原因,其實和我討厭國營單位那種不干事,還妒忌別人的氛圍,特別是妒忌一漂亮女人的氛圍,分不開的。我早就知道她們背後說我的外科副主任醫師,是和院長睡覺換來的。其實我連單獨去院長的辦公室,都沒有幾回。我離開醫院,就是要給她們看看,我林詩綺不是一個靠男人也可成功的女人,一個獨立自主的真女人!如果我和楊淮……那樣,那會多丟人哪,我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要知道,在中國這樣一個國家,言論就可殺死一個人,不,是成千上萬人!兀論你是偉人還是平民,兀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也無論你是一健壯的還是一孱弱的……唉呀,哎呀!如果我和他……可是可是,我真的可以抵禦他如火的誘惑嗎,詩綺詩綺你說你說,你對自己說真心話你真的可以嗎,你真的可以嗎。如果不可以,那又該咋辦呢……一旦給那些女人知道,我又該咋辦呢,為什麼今天我和他一起心情像個發情小貓咪樣時,就沒想到這些可怕的事情呢,我真是……哎唉哎唉呀,女人!

我也看過不少雜誌上說世界很多著名的經紀人挑選模特時都不用與她交談,只用在一大群預選人中瞄上幾眼就可。因她們相信名模的氣質是天生的,沒法培養,只能雕琢,她的身上會有一種天生叫「X因子」的東西,無論身旁有多少人與對手,一下子就會在她們之間「跳」出。你看那些大師級的導演挑演員,連說都不用給演員說話,在一大堆人中用手一指就知誰誰誰可以演什麼,跳什麼!

男人也一樣,有些男人身上就有一種因子,一種讓女人一看就喜歡的因子,一種天生就有的浪漫和令女人富於幻想的因子,一種天生就會誘惑女人的因子,一種天生就給女人憐愛可以激發女人母性的因子,一種天生就可令到女人發情、把女人從聖母變婊子的因子,一種……要說下去,男人還有好多種什麼Y和Z因子。一個男人就是具有上述其中任何一種因子都會是一「配種公牛」,具有裡面兩種就「情場殺手」,兩種以上就會是「情魔」。可……可,可這個臭男人,他竟然具有上述全部的因子,還有其它我從未看見或想象過的因子與特性。天呀,他是一個啥樣的動物?

花兒胡思亂想著,思路很亂,很飄,已有點兒醉……醉,有點兒的醉,剛才本來想喝點兒酒麻木一下自己好早些的睡覺,可是酒量卻剛好是興奮的臨界反兒令到自己有點兒亢奮起來。咋了……咋,咋了,下面要命的又烘烘的熱了起來;身上也很熱……可,可外面才初春。今天咋了,這個死男人!不,我是不是……是不是已喜歡上他了?不,不會的,這麼容易就愛上一男人,這……這不太可能!他有老婆的,他……他有老婆的,我還……沒離婚!對於我,這是不可想象!雖然,雖然我也不是一個保守的女人,且……且現在的男女只要是互相喜歡才不會老土的管對方有沒配偶或結了婚沒。我……我也不是非要結了婚才會和男人上床的,並且,並且做醫生護士這一行的整天不是看著生就看著死,對於生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我們都把生命看成是一堆氨基酸蛋白質,焚燒了后只是一堆不到一斤的骨灰狀物質。大部分的醫務工作者對生命都是抱一種平常的態度,他們都知生命其實非常脆弱,無論是多強壯的,說走就走,不會給任何人打一聲招呼,生命非常的飄,像風,像雲,像羽毛!所以,大部分的醫務人員對性,都持一種開放的態度,一種隨和隨緣的態度。他們都認為性愛就像是人類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一樣。我還聽一些有錢的傻大款說,最想泡和最好泡的女人,就空姐和女醫護。一是男人都有一種制服情意結,二是這兩種狹小工作空間的這兩種職業,她們端莊的外表,都把她們火山熔漿樣熾熱的內心和渴望給掩蓋了。臭男人們這樣說真有一定道理。我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我的內心還比他們想象的還熾熱。我是一個體內包含著濃濃火山熔漿的女人,一個我自己看自己也無可挑剔的女人,一個女人,一個真女人,一個真真正正100%的女人中的女人!可我今天,為啥會這樣?

花兒的頭腦一時迷糊一時清醒,可能是喝酒太急和晚上在「清湖」上因太過興奮而沒吃多少東西之緣故。可,她又給自己倒了杯白葡萄,然後又咕嚕幾下喝了下去。

這回,頭……頭真有點兒暈昏,她……可,當她重新躺床上時,迷迷糊糊的卻感到自己身上和體內越來越燒,在冷冷的春的寒意里,猶如烈火般奔放。大壞蛋,你今天弄得我……我恨你……不!我蠻喜歡你!不過……我真的不敢再見你,不敢約會你,不敢不敢不敢再和你那散發著男人特殊體香還能感覺你烘烘熱量的身體挨得近近的,你這個……大……大壞蛋,大……大、大……大詩人、大情人、大壞蛋、大蛋……不、小壞蛋……不、不……還是大蛋、大蛋……好大的蛋……蛋蛋……你這個全世界最壞最壞的大雞蛋……忽然,她的手機響了……啊……原來是那個大壞蛋……大壞蛋,你,你好嗎?他說,「我很好!咋了,醉了嗎?」「我……沒醉……你這個大……#¥%―*……」花兒口齒不清。「你醉了,我現在就來!」大壞蛋聲音很低。「我哦哦……我不……你這個大壞蛋,我不要……我要……我不要我要你過來……你不知道我住哪間房……」花兒囁嚅。「我知道,我立馬來,等我!」大情人啪的把機關了。「你這個……大壞蛋……我不要你……你……你有老婆的……我、我不、我……我要、我就要,我洗乾淨等你……」花兒神智越來越不清了。過了一會兒,楊淮蹦蹦蹦的敲門,把花兒的心房和下面,都震得亂顫。

花兒艱難的爬起,恍惚跚的走過去開門,可口中卻說:「你……你這個大壞蛋……我、我不給你開……」門還沒開,這個壞傢伙就「轟……」的沖了進來,用後腳跟把門一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起就狂吻起來。

花兒嚇壞了,雙手不斷的捶打他,可手卻越來越沒勁,越來就越浮,越來……越來就越沒力氣的閉上眼睛任由他擺布。

楊淮一邊狂吻,一邊扒光她的衣服,一下子……原來他沒穿內褲。他把花兒姣好豐滿的身體摁在客廳的羊毛毯上,把她優美白皙的雙腳一掰,然後……然後他竟然用他溫暖無比的舌往她下面的牝戶像小狗舔蜜般的舔舐起來,有時還輕輕的吸吮、咬嚙、伸進,他男中音的舌頭好厚好暖,好長好柔,有時曲來有時彎,有時重來有時輕。霎時,剛才還有點兒抵抗緊張的身體,鬆了,她感到自己下面不由自主汩汩的從卵巢、陰道和前庭大腺,不斷的滲出粘滑的液體。她迷迷糊糊嚅嚅的拽住他那有點兒天然卷的短髮,欲拒還迎地往自己的下面搓揉、碾磨著……就像乘著輕風吹動的雲彩往藍藍的天空飄動,身旁還有無數潔白的鴿子翻飛著,遠處就是昨天下午看見的那一條彩虹橫跨天穹,它正在太陽的映照下閃爍著斑斕璀璨、七彩繽紛的燦爛的光……「嘭嘭、嘭嘭嘭……」一陣猛烈的射門聲響了,他們里馬嚇傻了眼。隨著一陣猛烈的踢門,大門轟隆一下倒了,她慌忙拿過一件衣服,擋在了胸前……

她霎的醒了,發現自己正赤身裸體的抓著睡衣擋在胸前坐床上發抖,房門仍好好的閂著,四周靜靜謐謐,只有自己的陰戶和會陰的地方,悄悄沁出了一大灘濕黏的分泌,把紫色的小花床單,也弄濕了一片。

哦……嚇死了,原來是個夢!這時,一陣清風吹來,冷得她打了個寒噤。她連忙穿上衣服,然後拭乾凈陰阜和清理好床單。

她往窗外一看,天已有點兒魚肚白了,永遠盼望太陽升起而早起的小鳥,已對著漸漸亮起來的東方,在放聲的歌唱……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2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1:00 | 只看該作者
(接上帖)by/李升禹


**

楊淮在天差不多亮時就給霏霏弄醒。原來,早睡的霏霏起來時看見楊淮的下部隆起,不由得想起了花姑娘的話,所以就用手幫他套弄起來。搞到楊淮迤邐的春夢裡出現了一個他從小討厭的大狗熊,霎時驚醒。醒來,他發現霏霏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望著她,眼睛里充滿了慾望又充滿了憐愛與內疚。

「槐頭!」霏霏說。楊淮累得迷糊的哼哼兩聲,轉身又睡了。霏霏沒辦法,只能抽出沓紙巾,給他擦拭,「唉!9個月啦你咋辦呀真是!」看得出她內疚非常。

她給楊淮掖好被子,起來推開窗戶讓空氣流淌進來。今天是年初十,星期天來著。對了!花姑娘今天休息。昨天她還打電話來說給我約了位醫校的同學給我做「雄蟾實驗法」,來驗驗早期妊娠。她說只要把我的尿液注進雄蟾,就是俗稱癩蛤蟆的背部皮下,就會刺激雄蟾射精,就可在顯微鏡下看到遊動的精子。她還說,這對早期妊娠很准!

霏霏想到這,連忙走去洗手間用一個乾淨的小瓶接了半瓶晨尿,然後放在了冰箱下隔。她想等一會兒花姑娘來時就叫她給帶去驗驗。她看看掛鐘,已是7點,懶睡的小山妹還沒起來。唉!可憐的小姑娘,再過幾天也快18歲了……噢!對了,今天是2月16號,是花姑娘36歲生日。女人的生日不用大張旗鼓。但花姑娘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讓她高興高興也是蠻好的一件事。94年是槐頭30歲生日,我就給他大搞了一場。別人都說男人的30一定得大事慶賀,不然的話就不會發財的了!對了,花姑娘生日弄些啥來慶賀好呢?對,在外弄一間包房把她休班的同事都請來吃喝飲唱,不就得了!對啦!

她很高興的站了起來,給花姑娘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要給她做生日會。花姑娘高興極了,在那邊猛說太好啦太好啦,還在電話里啪啪的狂親。當霏霏說已尿液備好了,花姑娘說要她叫小山妹立馬送去給她,等晚上吃飯就可知道結果。

霏霏聽了高興非常,忙把仍在睡夢中的小山妹給一扯,叫她立馬洗臉下樓打一部出租給花姑娘送去。她泡了杯茶,打開電視,在那看新聞和晨早節目。

**

當小山妹氣噓噓的從外面回來,楊淮也醒了。「老公……」霏霏高興的一撲。他有點兒詫異:「親愛的,今天咋了?」霏霏滿臉緋紅,樣子有點兒怪怪。「不告訴你,偏不告訴,還不知道是不是呢?」霏霏說。楊淮醒悟過來,也蠻高興的:「知道結果了,男孩女孩?」霏霏一聽樂了,「嗤!結果還沒出來,那有恁快知道!」楊淮嘻嘻的一笑:「是男孩,我喜歡,是女孩,你喜歡的我喜歡!」霏霏點了點他鼻子:「你是個唯心的人!」可楊淮卻一把掀開她真空的睡衣,冷不防在已有點兒腫脹的乳頭吧吧吸了幾口,然後才抬起頭來:「我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霏霏嚇了一跳,她漲紅了臉,嗔怒的打他一下:「你這個壞傢伙!」

楊淮對霏霏說:「唔!乳頭比平時大了顏色深了,十有八九有了!」霏霏笑他:「你個臭男人咋知道恁多?」楊淮聳了聳肩:「嗤!信不信由你!」然後就洗澡去了。

剛才這一幕,正在做早餐的小山妹雖然聽得有點兒臉紅,卻早已見慣不怪。霏霏自己也掀開乳房,偷偷的瞅了起來。是呀,乳房乳頭都比以前大了些,乳暈乳頭的顏色也真的變了一點。「小山妹,來!」霏霏忽然大叫。「哎……來啦!」小山妹像以往樣大聲的。她放下手中正做荷包蛋和泡飯,連忙的跑了出來,驚訝的她問,「咋了,姐!」 「過來,過來坐下!」只見霏霏笑笑怪怪的向她招招手,然後命令,「來,坐我這!」小山妹詫異而順從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霏霏在她面前翻起衣服,一下子,兩個大奶子就晃在了小山妹面前。小山妹的臉唰的一紅,忽的低下了頭。今天霏霏姐咋了,咋會這樣?雖然平時她洗澡更衣從不避忌,但今天她這個樣子自己還是頭一次見。「哎呀,我都急死了!你這是咋啦?叫你給我看看這兒的顏色大小是不是和平常不同,羞啥羞呀你!啊!」霏霏厲聲。這時,小山妹還是不明白,但她不得不把頭抬起,可臉還是擱一邊。「哎呀,是這樣!如果有變化就有伢伢了,知道了嗎?啊!」霏霏不耐煩了。這次,小小妹明白了。她只能轉過臉,很不好意思的瞄了瞄,然後才羞答答的點點頭。霏霏高興了:「好了,沒啥事了,去做事吧你!啊!」然後又說,「順便給我倒杯水!」「哎!」小山妹連聲叫著的跑開了。

霏霏高興的把遙控摁來摁去,可這一刻,電視上說啥演啥,她一點兒都不知道了。

**

下午,霏霏就給上次的那家「高登粵菜海鮮」打了電話訂位,要他們給預留間大房。到了4點半,花姑娘的電話來了。還沒等她說上第二句,霏霏就迫不及待的問她結果?花姑娘油嘴滑舌的滑了幾句,才慢吞吞的:「這個嘛、這個嘛……」然後忽然大聲「你、有啦――」差點兒把霏霏的耳膜,都震穿!

「啊……」霏霏聲音顫抖的,「真的!?」楊淮正在小房子里打電腦,聽到霏霏在客廳里大聲,連忙跑出:「咋了,老婆?」霏霏臉上帶著紅光和幸福的驚喜說:「我……有啦!」楊淮一聽,也懵了懵,然後才向前抱著她肩膀興奮的說:「太好啦!老婆!這真太好啦!」

電話里的花姑娘聽到他倆的說話,在那邊「喂、喂喂……」的大喊。霏霏這才想起了她,連忙對花姑娘講:「對不起,太高興了!謝謝你了!今兒晚上你和姐妹們隨便點啥菜都行!」花姑娘笑了:「小事情,不用謝我!不過……」她開玩笑說,「我們一人一隻大龍蝦大閘蟹,行嗎?」楊淮接過電話:「俗話說『男蝦女蟹』,你吃恁多大閘蟹,受得了嗎你?你男朋友又沒來,找誰呀你!」楊淮高興。花姑娘也不示弱:「你甭說我,你老婆有了,這幾百天夠你受的。你不找個『小蜜』出出火行嗎,還說我呢你!」楊淮興緻來了:「我誰也不找,就自己解決得嘍!」花姑娘說:「那太浪費了,不如就找我得了!」然後一陣浪笑。楊淮也哈哈哈的,故意狠狠的:「你這個大騷貓,看有機會不整治整治你,整到你求饒!」 「哈哈……」花姑娘的笑越來越淫霏,「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子孫都通通吸干!你就小心好了!哈哈……」

霏霏一看他倆唇槍舌戰得越來越離譜,一把搶過話筒:「好了好了,小騷貨!看你『旱又旱死澇又澇死』怪可憐的,有機會就把我老公那根槍,借你打幾炮得了。不過要做給我欣賞才行!」花姑娘聽了,在電話里笑得花枝招展的半天回不過氣來,笑完,她說:「霏霏,這可你說的,下次去你家俺就不客氣啦!一會兒見!」

「好的,再見!」
「好的,再見!」

霏霏嗔怪的把楊淮一打:「胡說些啥呀你,明知道別人憋了恁久還要撩撥她,也真是!」楊淮心情高興:「得啦,下次我就聽你的把她『就地正法』!」霏霏噘起嘴不知是真是假:「只要這幾個月你聽我的不在外面亂搞,我就哄她給你『就地正法』!啊!」她說完后又來了句,「來,親親!唔……」楊淮抱過她的肩膀溫柔地:「開玩笑的,你以為真的?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說完啪的在她的嘴上來了一下。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槐從戀愛到結婚第17次親她的嘴唇!

霏霏很甜蜜:「我是說真的!只要你聽我的,我啥都依你!啊!」楊淮戲謔:「我啥都聽你的,然後叫你答應我『啥都不聽你的』,這不矛盾嗎!啊、啊、啊……」楊淮學著她。「啊……不,你在學我!我不……」霏霏大喊。

**

當楊淮霏霏帶著小山妹從「新世紀」去到「高登」,花姑娘和一批同事已在恭候他們。「霏霏!」花姑娘手裡揚著化驗單異常高興的跑來抱著霏霏跳躍,「有啦!有啦!」然後把化驗單遞過。霏霏看了,開心的又遞給了楊淮。他拿過,臉上也露出笑容。花姑娘又自豪的把他們介紹給在座的。同事們大都聽花姑娘在科室里炫耀過與這對名門的關係,但沒想到這對夫婦各自都長得這麼有氣質,坐下了后都在嘀咕,說他倆真是天生的一對。

霏霏拿出她送花姑娘的禮物,原來是一套剛從「新世紀」買的套裝。霏霏又叫小山妹打開一個購物袋,從裡面拿出十幾枝「資生堂」唇膏發給了同事們。開始大家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後來在花姑娘的鼓勵慫恿下,也就欣然接受了。這時,花姑娘笑對楊淮說他送啥禮物。楊淮就笑笑說等一會兒才給她。熱鬧了一會兒,霏霏就把部長叫來,真的點了個澳洲大龍蝦,還有十多隻陽澄湖大閘蟹,還要了條加拿大象拔蚌。

楊淮提議,今天還是正月,大家是第一次聚,霏霏又有好事,碰巧又是花姑娘生日,所以請大家喝點兒酒。幾個女醫護也大聲附和。

楊淮就叫部長先拿來兩瓶「干紅」,說本來今天的海鮮應配干白最好,但干紅卻更有意頭。他開了酒,除了霏霏小山妹,給每個人都倒上一杯,說今天他要不醉無歸。還有,今天他要送花姑娘一件神秘禮物。說完,只見他從包里拿了個信封,然後當著大家的面,就大聲的念了起來:

《你的生日送什麼》――今天是你生日,想來想去,都不知送些啥給你好。送禮物吧?會有太多的
人送;送別的嗎?又沒啥新意,不特別。想來想去,想想,不如就送首詩給你吧!

你的生日送什麼
送你一首打油詩
打油詩送好阿妹
送上阿哥濃相思

相思送你一大籮
不送鈔票為什麼
因為阿哥沒鈔票
除了鈔票都很多

阿妹肯定說放屁
說我是個壞阿哥

阿哥其實不太壞
太壞那位不是我
阿哥情濃阿妹笑
好詩一首勝鈔票

鈔票其實好東東
我也想賺也想要
羨慕別人有屁用
不如我倆向前沖

向前衝來齊努力
一起奮戰流鼻涕
鈔票有了就結婚
一年製造小弟弟

阿妹抿嘴含羞笑
誰說答應嫁給你
不嫁給我嫁給誰
只因就我最愛你

最愛你來最愛你
阿妹世上最美麗
別人說我很幸福
阿哥萬歲了不起

媽呀,楊淮的詩一完,大家都「嘩啦……」一聲大笑。花姑娘給笑得不好意思,就跑來在楊淮的肩上猛擂。不過最後,她還是笑眯眯的奪下打油詩小心的放好。然後,花姑娘就反擊嘍。她打趣的說楊淮今年要做和尚,問他咋整才能保證不出外面泡。楊淮說城裡好多人都認識他,他打死不敢!花姑娘說如果他泡,她就幫霏霏打死他!

霏霏看他們在鬥嘴,心裡是甜滋滋的。是呀,今天別說就幾千塊,就是要把天上的月亮買下來,她也會願意無比的!

大家都喝得愉快酣暢,幾個平時不太喝酒的手術醫生也喝了,後來大家都玩得瘋,真判若兩人。楊淮想,女醫務工作者其實是一個很特別的群體。她們文化高,看慣生生死死,明了人體的生理結構心理反應,是一個生活很現實內心卻爛漫的群體。看來,越是平時在密密實實環境里工作的人們,外表和內心往往更會是一種反向。後來,大家還唱起了卡拉OK。霏霏點了首《心雨》與楊淮合唱。後來花姑娘叫楊淮合唱一首《縴夫的愛》。楊淮說不喜歡唱這些俗不拉嘰的,說那是傻大款們泡小妞唱的,說讀起來就像「姦夫的愛」。可花姑娘不管,說姦夫就姦夫,霏霏看著能奸到哪兒!楊淮拗不過她,只能就範。不過,花姑娘和他的合唱還真不賴,楊淮還給花姑娘唱了段和音。唱完了大家連霏霏都不禁鼓起掌來,真唱得好呀!

楊淮在這群嘰喳小鳥般微醺的女人面前,就像那個「紅色娘子軍」的「黨代表」。大家合起來,把「黨代表」和壽星女,都灌得醉醺醺的。霏霏見狀,笑勸她們別灌楊淮了,說一會兒就沒法開車了……

**

汽車在走著,楊淮在醉著,楊淮和花姑娘是今天喝得最多最高的兩個。這下子,酒精慢慢的發作,酒勁漸漸的來了,楊淮看見街上的路燈都花的、閃的、耀的、浮的。他的身體雖說醉成這樣,可手腳還在機械的開著……今天的酒喝得燦爛,大家都興奮無比,後來都放得很開。一是幾樣好事都聚一塊,二是花姑娘的熱情,三是大都是結了婚的熟女,四是楊淮天生就一個在女人堆打滾的,對這一切都拿捏把握得絕妙,甚至可說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噯,人,真是奇怪,大家同是男人,都是同一種靈長類高級動物,卻有著不同的桃花運、梅花緣和桂花香!

汽車在走著,楊淮在醉著,可他的耳朵還在迷糊的聽著,腦細胞還在運動著。他模糊的聽花姑娘說他是啥「好玩的男人……好好的丈夫……妹妹你幸福極了……」如此這般的話,而霏霏好像說著啥「他其實是個要人關心愛護的小孩……含著她的奶頭睡覺……舒服……你這小騷貓再說,就借你玩玩好了……」可不到一會兒,花姑娘卻忽的趴霏霏肩上哭了。她又醉又哭,然後對霏霏說要打一電話。霏霏看她傷心的樣子,自己也濕濕的抽泣起來。然後霏霏幫她擦了擦淚,然後給了她手機。只見花姑娘哭哭啼啼咦咦嗯嗯的按了一號碼,可是,關機。她放下了電話,又趴霏霏的大腿上咦咦啊啊的擦淚。楊淮好像聽霏霏勸她說「在城裡找個男人得嘍……」如此這般的話。可後來,花姑娘又忽的坐起,擦乾眼淚對著霏霏又噗嗤一聲傻笑。霏霏說被她嚇死。可一會兒,花姑娘又在那把嘴一扁,又趴車座向著窗戶那邊,自顧自的哭了起來。

楊淮暈頭暈腦的聽著她倆的對話,心想,唉!女人真過癮,情緒就是變化大,可以一秒中之前還哭啼哭啼,轉眼又笑得紅如太陽,剛才還濃雲密布,一下子就可晴空萬里,鳥語花香。女人就多變善變,女人就是一種一輩子都離不了情感的「物體」,不單隻是水做的,還是空氣做的。在她們的口中,天天就情來情去。如果倆女人坐下五分鐘還不會提一「愛」字,我楊淮的腦袋就塞她們屁股下!不過,如果這樣,嘻嘻,又是誰吃虧呢?話又說回,她們天天講愛就像我們男人天天講性是一樣道理。有些書上說一正常男人五秒鐘就會想一想女人,有些書上說每兩分鐘就會想一下女人,就別說誰對誰錯吧,反正我是幾乎每分鐘就想一下女人,想想我的紫花紗巾,我的會跳舞的風,我的花兒,我的霏霏,花姑娘,大嘴巴,小群……想想她們的美,想想她們的麗,想想她們的身材肉體,想想她們身上的任何部分。每個女人都有每個女人的愛情理論,誰誰誰講起愛情不一套套滔滔不絕?連男人也一樣,不過在男人所說的愛情里就比較具象,經常會有某部分器官和它的解剖名詞,飛來飛去。其實每個女人在說一套套愛情道理的同時,常常會為愛情哭啼,每個女人的枕頭上留下的眼淚,一定比留下的汗液還多。無論是因為中國的歷史,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中國的女人打一比喻就是:當她穿著一條短得差不多要露底的裙子時,如果你說她性感,她還說你耍流氓!

花姑娘也一樣,她是一個蠻熱烈的女人,很需要很渴望愛情,很需要男人的一個成熟的女人,一個豐腴的女人,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一個讓男人其實楊淮看了也心動的女人,一個渾身上下好像一個大白蘿蔔針一戳就會迸出水來的女人。平時他倆間玩玩耍可以,如果真要他倆做出一些出格事,難。一是因霏霏之緣故,二是他們的生活社會環境,也給他們間造成了壓力。男女間如此之奇妙,那到底啥才是他們所說的愛情?男人想要女人的身體,女人渴望男人的心。愛情,現在市面上有關愛情的書籍理論有幾百種之多,可每種都沒給讀者解答出真義,是不是我們面對的那個徹底的、不可解答的疑問,正是我們愛情之真諦?世界的黑與白、正與反,就像是男人和女人?

亞里士多德(Aristotle,公元前384~322)在《形而上學》一書的開首說:「人在本性上有一種求知的衝動。」男人,男人總是讓激蕩不安的好奇破壞了世間之安寧,女人,女人總不會為了使生活過得更順暢而利用周遭的現實。男人啊男人,女人啊女人,你們是否是世間上最為明顯的矛盾統一?

有時,人,往往是懂得越多就越不快樂。你看一小狗,它絕大部分時間都快樂的,除了它餓了時和它發情而沒對象解決;可人,他還會自慰!像花姑娘這樣一個連國門都沒踏出過,一個在傳統的氛圍中長大卻心熱如火的離異女人,對愛情和男人即是渴望又恐懼,她的經歷和歷史都告訴她,男人和生活其實都頗恐懼;但,對恐懼本身的恐懼,何況不是一種恐懼?女人,女人為何不能直接簡單的接受眼前的愛情現實,而什麼都得找出個所以然呢?男人也一樣,為何不能安安心心的面對妻子?男人和女人他們都覺生活生命中總缺少了點什麼,他們都為這種欠缺而深深的困惑,且被這種欠缺迷惑而誘惑。

男人和女人就像是一個脖上綁了根系著塊豬肉棍子的小狗,拚命的在追逐著香肉卻感永遠追逐不到!

哲學家柏拉圖(Plato,公元前427~347)在他那部最後的、未完成的著作《法律篇》的卷七說:「我要說的是,人就像上帝手中之玩具;而作為遊戲之資,事實上正是人最可稱道的品質。因此,跟現今流行的意見相反,每一個人都要以此為職志,讓最美麗的遊戲成為生活的真正內涵。遊戲、玩樂、文化――我們認定這才是人生中最值得認真對待之事。」

愛情是什麼,愛情是一種遊戲,也是一種玩樂,一種文化,一種最最美麗的文化中的文化,玩樂中之玩樂,遊戲中之遊戲!

我們生活著的世界都是由對立統一兩大部分所成。美有一萬種,丑也有一萬種;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美麗和自認為美麗的美麗;每個人都留有過去痕迹,我們都在現在,無論男女老少,我們都會夢想一個美麗的未來。而我們,幹嘛總把本應只屬於我們追求那些非功利的、自發的、以歡愉為目的活動其中的載體或工具(例如國家機器和政治),來作為我們最終之目的,且還我們樂在其中?沒文化!

那說了半天,女人到底是何具象?女人是:我的視覺;我的聽覺;我的味覺;我的嗅覺;我的觸覺;我的感覺;我的想象;我的意念;我的情;我的愛;我的荷爾蒙;我的子孫後代……

**

當楊淮載著她們仨女人回到家時,已是晚上11點多。進電梯,霏霏攙扶著花姑娘,小山妹就挽著死槐頭。他們四個像幾條夜的幽靈般,回到了家。

一進門,楊淮就倒沙發上起了呼嚕;而花姑娘也癱趴飯桌上,哎哎呀呀的說胃裡難受。霏霏見狀,叫小山妹給他倆泡了壺福建「大紅袍」,給他們倆做了兩杯冰茶讓他倆都喝下去。

霏霏叫小山妹給槐頭換了套睡衣,給他蓋上床厚被讓他就躺沙發上睡算了;而霏霏也叫小山妹把一套楊淮結婚時送她的睡衣拿來,把花姑娘扶進小房子榻榻米上,幫她解下了那個85D的大罩,脫剩條粉紅半透小內褲,給她換上睡衣和蓋了床厚被。做完這一切,霏霏和小山妹才覺累了。小山妹和她連澡都沒洗,各自進了房把門一關躺床上很快都進入了夢鄉。

這個夜,有點涼,再因花姑娘和楊淮都喝了很多還有「大紅袍」,所以半夜三更都有了尿意。女人的尿道相對短,所以就先爬起來上上洗手間。她腦袋一晃晃眼睛迷糊的扶著牆壁摸黑的進了去,她以為是在自己家,所以門都沒關褲子一扒,把個白肥大臀壓廁板上陰力一衝,就「嘩嘶……」的撒起尿來;這時,楊淮也迷迷糊糊的爬起,也摸黑的進了洗手間。他習慣的走到裡面大概位置掏出東西就也撒了起來;花姑娘剛好撒完了尿尿正起身,在窗外衍射的朦朧月色下看到楊淮在她面前掏出那根心儀良久的「東西」,對著她就撒了起來,一下子嚇醒了大半,差點兒驚叫起來;她連忙雙手捂嘴躲在一邊,可楊淮方向不穩的尿尿也把她的睡衣撒濕了,空間有限,花姑娘只能臨時的一閃。

楊槐舒舒服服的撒完了,正想提褲子,花姑娘動了一下發出點兒響聲。楊淮隨手一摸她的頭,以為是霏霏,就一把把她拉起來嚅嚅:「小……小寶貝,在……在這幹嘛……」花姑娘嚇得要命,可又不敢吭,只是一味的在那抖著。楊淮再一摸,是一個光滑大臀:原來她還沒來得及穿褲!

楊淮因好久都沒聞過肉香,一嗅到花姑娘身上的女人噴芳,外露的傢伙一下子就泵硬。他把花姑娘攔腰一抱,掀開她衣服對著兩個大乳就猛的吸吮起來,兩個調皮手掌就在那上下左右里裡外外的摸索。

一個精壯乾柴,一個虎狼般烈火。只一會兒,楊淮和花姑娘就燒得火熱,男的堅硬如錘,女的液流滿腿。忽然,楊淮猛把花姑娘的身體一轉,讓她的肥臀正對他,左手按住顫動的臀大肌,右手捏著硬物上下挨挨定定位,然後一捅就進。雙手撐著水箱的花姑娘「噢……」了一聲,又連忙咬住了下唇。開始時花姑娘的腰還有點緊張的拱,過了一會兒就慢慢的舒展,翹成一個好看波浪。楊淮猛烈的衝擊著,他的右手前後抓摸著,他好像覺得眼前這女人的胴體,比霏霏豐滿多了,而下面的膣腔也像個經產婦般順暢。他努力的睜開迷糊眼睛,一看,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頓了頓,可下面漲得更大,更加如鋼。驀的,他更加亢奮更加不由自主的撞擊起來, 就像一個猛烈進攻之猛虎,一下下撞得花姑娘肥沃的臀,啪啪作響,浪花飛濺。花姑娘的聲音只能從鼻子唔唔嗚嗚,她的腿漸漸有些支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就要到了,這是一種和以前丈夫男友,都沒有過的強烈……來了、哦……來……來了、來了來了……來了……這時,楊淮的喉嚨也很奇怪的咕嚕兩聲,把她叫成「花、花兒……花兒……」,然後倆人都同時顫抖了幾下……幾、幾下……然後才慢慢的、停……停了下來……

楊淮疲累的趴花姑娘脂肥的臀部上起伏著,就像一個伏在媽媽背上熟睡之嬰孩;花姑娘這才覺雙腿已酸軟無力,豐沃臀部和大腿的橘皮還在和著身體的節奏在微微的顫抖;這一刻的他們就像兩個在天國花園忘情交媾的靈長類,在共同的上演一出人類恆久以來就一直上演的自然美麗之篇章……

**

當初春那溫暖的太陽從窗外衍射進來,楊淮還在沙發上呼嚕;花姑娘就帶著咬破的紅唇和滿臉之潤紅與羞澀,悄悄的打開門溜了。

其實,花姑娘心慌慌開門時楊淮早已知道,但他只瞄了瞄,一想起昨晚的情形,心,又跳得泵泵的閉上眼睛故意打起輕鼾。

霏霏醒了,她一看,只是早上7點。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才慵懶的趿著拖鞋出來。「咦……」她見槐頭的褲檔隆了起來,不由得愛疚萬分的過來坐他身旁隔著褲子撫弄,槐頭慢慢張開了疲澀的眼。可他卻忽的抱住她,猛的用漱都沒漱的口,就在她的嘴上狂吻起來。霏霏被他忽然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那麼多和他狂吻。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淮有史以來第18次親她的嘴唇!

楊淮大力的往她的胸部揉搓起來,霏霏也把他的「東西」挖出來套弄……正在這時,小山妹從房間打著哈欠出來,他們霎時停住了動作,互相裝著給對方整理衣服。楊淮站了起來,也打了一個哈欠進了洗手間。他關上門,看著地上還有的一灘穢跡,想起昨晚上的無比綺麗加上霏霏剛才的撩撥心裡不由得又熱乎起來,他把「東西」掏出來猛的又套弄了一番,把裡面蘊含著剩餘熱情種子釋放了出來。啊!舒服、舒服!這才真真正正的舒服了!

花姑娘不會給霏霏講吧?也是的,這種幾十歲的女人把自己收藏得密密實實,她才不會說出和表現得任何不妥。如果換了一青春女子就不同,可能她的臉上會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表情痕迹。女人,成熟的女人不單隻她的身體要她的心智成熟才叫成熟。花姑娘在這方面定是成熟的。但,女人在愛情方面或許永遠的成熟不來!

楊淮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然後披著白浴衣美美的大口吃著小山妹的早餐。這時,他在房間充電的手機響了。小山妹跑去給他拿出。「恁早,誰呀?」楊淮嘀咕著。可是,只見他開始高興的講了幾句客套話,神態卻變得肅穆。最後,當對方已掛斷了,他仍傻呆了樣愣愣的不動。

霏霏一看急了:「槐頭,咋了?啊!」楊淮眼睛紅紅的過了半天,才哽咽道:「國仔,他……去世了……」「啊……」霏霏也覺意外,連聲說,「咋會這樣,咋會這樣……」只見楊淮的眼睛慢慢的滲出兩顆豆大眼淚。他呆望著前方,搖搖頭:「咋會這樣,他才三十兒呀,還留下一年輕老婆和一歲孩子。咋會這麼快……」

霏霏也被感染,眼睛也紅了,低頭在那抹淚。她知道,槐頭說過,國仔是槐頭大學里最要命的哥們。他們是枕頭對枕頭,一同睡了四年。一同學吉他,一同畫人體,一同睡懶覺,一同大牌檔,一同擠公車,一同看黃片,一同下農村,一同做創作,一同偷看大嫂子小便便,一同坐陽光燦爛的台階上看小妞,一同寫論文,一同去答辯,一同參比賽,一同勾肩搭背的在長堤看別人談戀戀,一同澡堂洗澡時用手把對方硬起「小弟弟」彈來甩去的最好哥門。這樣一個哥們,卻在大好年華和年輕力壯時忽然的去世,這,會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楊淮抬起兩個淚眼看著霏霏:「霏霏,我要去看他……看他最後一面!」霏霏點點頭:「去吧!放心的去吧!啊!」楊淮說:「我下午就走!」霏霏,又點點頭……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3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1:02 | 只看該作者
9、天穹
by/李升禹


當1997年2月17號下午4點15分,楊淮坐在去珠海的飛機時,心情還沒完全平靜。是呀!人啊人,人是多麼的脆弱,生命是多麼之無常。無論你是怎麼偉大和平凡,你都無法戰勝天意,你都無法躲過命運之安排!當你的生命結束時,地球還是以一個回歸年365.2422個平太陽日,月相更替還是以平均周期等於29.5305個平太陽日在運轉,太陽風照樣吹著,太陽黑子照樣的釋放,太陽、地球和月亮仍以同樣的軌道運轉著,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逝去的人們都化成了一縷青煙升上了無邊無際天穹,然後裊裊的「飄向了月亮」。

太陽每天熱烈的東升又溫柔的西落,月亮陰晴也美而圓缺也一樣的美,它們從不管人類是否以生命的變幻去進貢,太陽和月亮,每天每夜每時每秒仍然和無窮無盡的行星沿著已被預言得相當精確的軌道穿越宇宙劃出美麗彩虹。

太陽和月亮,它們是由什麼力量控制著;男人和女人,又是由什麼力量而控制著;男人是什麼,女人是什麼,愛情又是什麼,而它們又是被什麼樣的規律控制著;愛情中又有什麼是可知或不可知,而什麼又是可能或不可能的?

人為什麼活著,活著又是為了什麼?男人最終追求的是什麼,女人最終追求的又是什麼?人,人啊人!你們在宇宙的面前,是多麼的渺小,無論你誰,是誰!       

講著滿口客家音的國仔,162的身材他偏要講是165,體弱又多病,四年裡最重時才105斤,經常給同學捉弄和欺負。所以比他大一歲的楊淮就成了他的親哥哥似,經常的保護他免受人欺負。記得畢業分手時,他們還和幾個同學在學校外面那家「阿強大排檔」,啤酒當歌的抱頭痛哭了一場。國仔從小到大都過著一種漂泊,楊淮是一個最了解他,最好最最要命的兄弟呀!他們共同度過了四年。四年啊四年,四年的時間就是用來養一小狗當它丟失了,主人都會哭,何況是一個正當年的活生生生命去了?

楊淮看著北去的白雲,他的一顆善良的心,早已飛到那個南方名城――珠海!

**

2月20日下午,楊淮從「殯儀館」給國仔那帶著一個才呀呀學步的小孩仍在悲痛的妻子手中塞進了五千元,伸手握別了她。

他強忍著心中淚,在門口截了部出租就直奔海邊情侶路去了。剛才在追悼會上,國仔單位的領導在致輓詞時,高度讚揚了他的業績和努力。人們都為他英年早逝而萬分惋惜。領導還說他天天加班,每次都按時超量的完成上面下達之任務。楊淮覺得,人們惋惜這個他不是因他本人之緣故,而是因他的亡故使到單位失去了一個屈從的、百依百順、所謂大公無私的工具――僅此而已!沒文化!

**       

他在情侶路上的「珠海漁女」雕像前下車,望著在西下的太陽裏手托珍珠裊娜如雲的安詳女體,這一刻,他更思念花兒,他的紫花紗巾,他的「會跳舞的風」,他的……對對對,小姨!小姨啊小姨,你好嗎?媽媽呀爸爸,你們都……還好嗎?對,何不趁這個機會回家鄉看看,看看小姨,看看媽媽爸爸的墳墓。這是我去年就有的心愿。雖然4月5日才清明,但現在我很想去看看家鄉,看看我那日漸衰老的小姨,我那差不多15年都沒見過的小姨。小姨,還好嗎?我就要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還有什麼比人的生命愛情更為重要的事情?

楊淮想到這兒,忽的又截停一部車子,對司機說:「快!『拱北賓館』!」

到了賓館把房間退了,他又對一直等門口的司機說:「快!『香洲站』!」

當他奔到城北「香洲汽車站」,時間已傍晚6點。最後還有一班9點開粵北的夜巴。他立刻買了張票,然後才放心的坐門口一排檔叫了碟燒鵝飯和一瓶可樂,美美的吃了起來。好香的燒鵝,好清爽的菜心,好親切的南方風味!這時,兒時的記憶,又湧出他這個敏感的心……

**

汽車經過了6小時的平穩公路,然後就進入了崎嶇蜿蜒的盤山道。這時,已是深夜1點。楊淮仍睡不著,久久的不能如睡。

他的右邊坐著一個10年前嫁去香港,也是第一次回來探親的一豐滿少婦。以她那閱人無數的眼睛看出了楊淮的內心儀錶,都不凡,很令她喜歡,一路上就笑個不停的逗他。從談話和互換的名片中,楊淮得知了她跟丈夫姓楊,她現在在香港「安泰人壽」做壽險,丈夫是一進出口商人,還是香港一間中學校董,家住半山「跑馬地」。。

楊太聽楊淮用家鄉話與她聊,就叨叨叨的很是興奮。不知有意無意,在朦朧的月色下不時大膽的用肘部摩挲他腰,還用自己豐滿的胸順著汽車的搖擺挨碰著。楊淮還見她悄悄把右手伸進她自己下部摸摸,然後把手掏出偷偷的嗅聞,很陶醉。楊淮知道:任何人都不會討厭自己的分泌,但,如果一個人很喜歡嗅聞自身分泌,就說明這個人很自戀多情。到後來,可能真的困了,她那已百分百無了鄉土味道,還充滿法國香水幽香修剪短髮的頭部,就自然而然的挨在了楊淮肩上。

後來,楊淮也漸漸的把頭挨在她頭上睡了……他做了個夢,夢見小姨和花兒一同站家門口手裡都搖著一條紫花紗巾,在揮動著迎接他歸來。楊淮把行李一扔,就猛地跑了上去,雙手緊緊的把她倆一起抱住。她們倆也把楊淮抱得緊緊,她們倆都留下了快樂的眼淚……汽車猛地一震,把楊淮從睡夢中震醒。他一看,在夢中笑得甜蜜的楊太用她的雙手緊緊的摟抱著他,在輕輕的香著鼾……楊淮怕把她從夢中弄醒,只是小心把她的雙手移開。

啊!天已有點兒亮了,山裡的小鳥叫了,小蟲蟲已開始爬爬,純凈的清風從玻璃縫吹進,帶著溪水的濕潤,攜著花草的芬芳。

這時,楊太也已睜著朦松眼珠醒來。她掏出兩張Tempo濕巾給楊淮,然後又給了塊箭牌和一瓶Perrier。

楊淮剛道過謝,就聽她一聲驚奇。呵呵,原來車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帶著春天的活力,攜著家鄉那種久違熟識的氣息。「呵!真太美啦!」楊太像個懷春少女樣趴玻璃窗前讚歎。「是啊,沒什麼比家鄉的雨更親切!」楊淮很詩意。「是啊,現在就以這種沒被污染的景色最迷人!」她也是個感性的此物。楊淮挨近她,用手把窗上翳著的薄霧擦了擦,「太美了,故鄉的雨!」

她聞到他腋下發出的好聞的體味,他也感到了她身上散發出女人的體香。兩個同是久未歸家同在外面漂泊多年的人,在一個回家的路上,在一個清晨小雨的籠罩中,聞著對方的體香和感受著對方的氣息,本身不就是一件很浪漫很美的事么……汽車沿著彎曲的公路蹣跚,一會兒又在下山的蛇腸道上與對面的車呼嘯。

天,已完全亮了,雨,也一下子停了。「它,就像女人的心,說來就來,誰停就停。」楊淮說。楊太看著楊淮的眼神好像閃了一下,她眯笑著說:「叫我Cindy,好嗎?」話語輕柔得,就像天上的飄雲。楊淮看了看她,也笑:「Sure,Cindy小姐!」就像天空上,拂來的清風。忽然,Cindy在楊淮的腿上一摩挲,楊淮的臉唰的紅了。「真可愛!」Cindy的眼睛里,有糖。

忽然,楊淮指著窗外:「你看,日出!」嘩!鵝黃的太陽已在東邊山頭探頭探腦的爬出,把這個雨後山林和起伏丘陵,照得暖乎乎軟洋洋的,在春天的翠綠里更顯珍貴可愛。山區里有點兒霧,汽車用一種很慢的速度爬行,連綿起伏的山巒和這輛北行的大巴融為一體,就像進入了童話世界,令楊淮和Cindy的心情也返樸歸真,沉浸在回歸自然的感覺,回到了兒時的天趣、快樂、無憂無慮之境界。

Cindy的臉上泛起了少女般紅暈,一個在香港這個喧嘯繁忙的大都市生活了10年的女人在山區瀰漫著陰離子的純凈空氣里,迷醉了。她那保養良好的手很自然的就搭在了楊淮的右腿。楊淮覺得心裡頭一熱,這幾天緊張沉重的心,放鬆了許多。正在這時,大巴的剎車「吱咕……」的響了一聲然後停了。只聽司機用家鄉話說:汽車要停車加水,請大家拿上貴重物品,下車休息!Cindy一聽,樂壞,「真太好啦!我正想好好看看景色!」

經歷了長途跋涉的人們蜂擁的跑下,楊淮跟在Cindy後面。在這樣的地方歇息歇息,真太好了!這個加水站在一蠻高的山峰半腰,司機和助手們忙來忙去,女乘客在僅有一小間樹皮搭成的屋子外,排成長龍,而大部分的男人就在附近的小樹叢解決。霎時,到處都唰啦啦的。

Cindy一看,對楊淮聳了聳肩。她看看環境,然後朝坡上一指,「有辦法,跟我來!」然後她就像一小麻雀樣,向山上跑去。

楊淮跟在後面,氣噓噓的撩撥開濕潤樹枝。Cindy在一背對加水站有一條潺潺小溪的山坡上停了。她跑得有點急,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回眸笑笑,然後把手袋一扔給他:「女士優先!給我放哨!」然後大方自然的背著楊淮,退下了緊身絲絨褲。天!在一個全綠樹葉和潮濕小草的冷調里,一個白裡透紅、圓潤豐滿的女臀,就粉花花的呈現在楊淮面前。說真話,雖然他啥女人的胴體都畫過,但在這樣一個環境和對著這樣一個大方女人,他的臉還是唰的紅了。

他轉過臉,耳朵卻聽到一陣「嘶嘶……」的聲音,就像融合在春天大自然鳥語花香合奏中,一段美妙無比的旋律……楊淮想:一片美麗的山澗綠翠處,一個雌物正進行著自然行為的肉體處,站立著一個熱血沸騰的雄體,這本身,不就是一幅美麗的圖畫,一個夢中的樂園,一個和平美妙之景,一個爛漫無比的人性寫照么!

……美妙的旋律漸漸奏完了優美的和弦,「Hi!寶貝!我的包里有紙巾,幫我拿幾張來!」Cindy在那邊喊道。也慢慢平靜下來的楊淮一看,Cindy正蹶起那保養良好的臀提著絲絨褲招手,在薄霧和烘熱蒸汽瀰漫下的她,那神情,就像一個女人呼喚親密愛人般自然。

楊淮掏出紙巾迎上。Cindy拿過,由里往後的拭拭,淘氣的來了句:「謝謝!」然後就站起系好那閃著絲絨光澤的九分褲。楊淮這才發現,這種有點小喇叭的吊腳和一對半高秀雅鞋令她那可樂瓶般身材,更顯無遺。「男士第二,到你啦!Please!」Cindy調皮的做了一邀請。楊淮有點兒臉紅。「這有什麼!我在歐洲天體灘什麼沒見過?就你小看我!」她故意扁扁嘴。不過,楊淮還是轉向一邊。大自然霎時響起了一段雄渾有力的吉他獨奏。

Cindy哈哈哈的:「小害羞!」然後就蹲澗邊玩起水來。「過來、過來……」她向他招手,「這裡的水很甜,快過來嘗嘗!」楊淮過去,洗手,然後捧起了一掬清澗喝了起來。「嘩,真甜!比我們剛才的礦泉水,還甜!」楊淮感嘆。清冽的涼水從山澗流淌而來,沒有污染,沒有雜質。Cindy也感嘆:「是呀,真甜!沒經任何污染。就像10年前的我,青春透明。」

楊淮看著她用溪水洗過的臉上,還流淌著晶盈,在早霞的映耀下,格外迷人。楊淮的體內又轟熱,他詩興大發!「Cindy,給你念首詩好嗎?」他說。「啊……詩,那太好啦!我還從沒男人給我念過呢!快念快念!」她驚訝興奮得像只小靈雀。楊淮看著遠方,在小鳥的吱喳和女人熱情期盼的眼神里,念了起來,不過,他把裡面的內容作了改動,和以前給花兒的不同:       

《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Cindy!你的外表與內心,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一樣都異常熱烈,如濃情
夏日,熱火朝天……

你,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熱烈如猛火,瘋狂不為過。早晨,你就會燃燒;正午,更不用說;黃昏,也異常的熱烈;深夜,還不會平靜,如荼如火……

你,你是一個屬於夏天的女人,春天因你而早熟;秋天有你的餘熱;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因為你,你
那如火山迸發的熔漿,還能用來為春天預熱……

呵!你啊你,你這個屬於夏天的女人。

楊淮念完,轉過身來看著Cindy,而她的瞳孔正燃燒著灼熱火焰。楊淮心裡也熱,不過,他避開了她眼睛。「哎,淮!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Cindy幽幽。楊淮很努力的轉過身來,但,還是轉不過,他只能故意的看著樹上小鳥:「不知道……」誰知Cindy堅定的說:「知道嗎,淮!我現在最想的:你和我在這裡做愛!」她停了停,又緩慢的說,「只要你……願意!」天啊!楊淮也是見多識廣的,也受了不少西方文化熏陶,但第一次聽一個只和他認識不到半天的女人這樣真情告白,一下子,他的心還是蹦蹦蹦個狂跳。

這時,樹上的小鳥好像都靜了,在好奇搖著小腦袋瞧著,風,好像也停止了拂動,水,也好像流得更緩,都在等待著這個綠色和諧大自然的交響樂中,即將加入的這一首美麗的男女二重唱……

「不……謝謝!」良久才平復過來的楊淮,說出了這樣一句話,「Cindy,謝謝你的欣賞!謝謝,真的謝謝!」這回,是楊淮用真誠的眼光看著她。Cindy臉紅,低頭,也是良久的才抬起頭來,然後柔情萬分的說:「知道嗎,你真的很惹人喜歡……」

忽然,楊淮一擁的把她抱住,聞著她身上發出濃郁的香,說:「我們永遠都好朋友,好嗎?」Cindy還沒從他熱情中回過神來,她的身體微微的顫動,她只會囁囁嚅嚅的:「只要……只要你抱著,我已覺得很滿足了!」他們倆在潺潺流動的溪水旁,在小鳥歡騰的伴唱下,擁抱了好久好久才平靜,Cindy的臉才由潮紅的顏色,恢復原來的明媚。她真情的說:「真羨慕你所愛的那個女人!」她嘆了嘆氣,然後又高興的握住楊淮雙手,像一個初戀的少女般甜蜜,「楊淮,謝謝!你今天令我很快樂!真的!」

楊淮說:「世上有幾十億的人,可我們可坐同一座位上度過一晚,你說,是不是很有緣,這是一個幾十億分之一才有的緣。」Cindy看著他,冷不防的在他已有胡茬子的臉上吻了一下:「真太可愛了,現在我真想咬你!」楊淮也調皮:「你咬哪裡,哪裡都沒洗!」Cindy也不示弱,反唇相譏,「哪裡最怕痛,就咬那裡!嘻嘻……」

正在這時,司機的哨子響了,該上車了!他們手拉手從山坡上下來,順著歸家心切的人們湧上了汽車。「來,把鞋子脫了,給你擦擦!」楊淮命令。楊淮幫她脫下,用紙巾細心的擦拭起來。Cindy驚訝的看著他,眼裡是一種感動與柔情……

**

汽車下山就很快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這個楊淮魂牽夢縈的小城。楊淮跳下車,閉上眼深深的往肺部吸了幾口,就像吸進幾口純凈的氧氣。Cindy的家離這個小城還有點距離,所以楊淮就幫她把捎家鄉父老的幾袋物品,搬上了輛「小夏利」。

他打開車門,作了個西部牛仔手勢:「小姐!你請!」然後伸出手來,「小費!」Cindy也淘氣的打他一下:「小費沒有!巴掌一個!」楊淮主動的握住她柔滑的手:「再見了,Cindy!希望有機會再見你!」Cindy一下子情緒激動:「再見了,楊淮!真的,我今天非常快樂!謝謝你!我會永遠都忘不了的!」然後又冷不防的一親他臉龐,「哈哈……我現在把你兩邊臉都親到!哈哈……再見!」她進了出租。楊淮小心的給她關門,「再見了,Cindy,我也會記住你的!」

汽車緩緩的啟動,Cindy伸手拉拉楊淮的手,依依不捨的。他們都向著遠去的對方揚著手臂。忽然,Cindy大聲的:「楊淮,如果你到香港一定給電話……不!我會飛上去看你……」「好的……」楊淮楊手應道,好像覺得遠去的Cindy眼中,泛起了些晶瑩……

是啊,一對同是在外漂泊的人兒,一對萍水相逢的男女,因為世間之緣分,在一個特殊的環境,在一個自然的氛圍,成了一對難捨難分的好友,各自向對方撥起了心中那根最純美之心弦,這不是世界上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奏響的美的交響樂,其中一段柔美行板嗎……

**

楊淮打了一部「的」,叫司機開去已改成縣級市的「市人民醫院」。坐在窄小的夏利,他的心情還很起伏翻滾:剛才自己對Cindy的反應,對嗎,有違自然嗎,會後悔嗎,還會有以後嗎,是天意嗎,是故意嗎,我的拒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Cindy或是她孩子或是她丈夫或是因她是兩個可愛孩子的偉大母親可連她自己都沒心理負擔或她剛才只是女人一時的衝動迷昏但人不就一種衝動動物嗎可我們現在是活在一個文明世界可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動物但我們又是一種進化了的動物文明的動物可我們還在進化中可有些動物的進化其實是一種倒退或是一種毀滅其中會包括人類這種動物嗎……人啊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別人?人可以控制自己感情么?人的感情完全由外界控制的,還是由環境控制的;如果是各自控制著部分,又是哪一部分呢,而其中的比例又是如何分配呢;如果在一個適當的環境氛圍,人都會發生性行為和婚外情嗎,會嗎?如果男女雙方可以控制自己的衝動,那是一種自然,還是一種進步,或是一種違反自然的自然?如果我和Cindy都活在一萬年前,那麼,我們今天會不會就製造出一個後代?現代人類的道德是一種真正的道德,還是一種違反自然之道德?我為誰而生,我為誰而活?我為這世界而生,還是這個世界為我?一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什麼又是毫不重要?而生命又有多重要?愛情重要嗎?愛情偉大嗎?愛情對男人女人是否一樣重要?人,為什麼要想這些亂七八遭的?不想可以嗎?不想可以活嗎?想了又可以活嗎?想和不想不一樣可以活嗎?活了又如何?活著又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自己的歡娛?純粹是這樣嗎?那什麼又是對的呢?想了不也白想嗎?女人好嗎?女人製造那麼多煩惱可男人還瘋狂的追逐她為什麼?不追逐女人男人可以活嗎?不追逐就不會有後代對嗎?沒後代就不會有煩惱嗎?追了就是為更快活嗎?追了就可更快活對嗎?女人好在哪裡?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性歡娛是嗎?女人給男人性歡娛就是為了更好的生生息息是嗎?女人可以不用男人就生一小娃娃嗎?如果是這樣還要男人幹嘛?男人可以自己生小孩嗎?如果可以還要女人幹嘛?如果不要女人男人還有更高之快樂嗎?會嗎?人的樣貌以後可以隨時改變嗎?如果可以那時男人還會有前進動力嗎?男人都須傳宗接代嗎?人非要結婚嗎?人有自由交媾的那一天嗎?如果有了世界又會重新開始嗎?開始了後世界又會和現在一樣嗎?

我看著世界,我活在世界。我愛著世界,我又討厭這個世界。我為它有了喜怒哀樂。我為它而整天的煎熬。我想著、思考著……我活著是因為我要思考還是我思考就是為了活著?愛情是什麼,它本來不過是一個十劃一個十一的普普通通字眼,可組合在一起卻成了一個世上最偉大的貢獻!

我想著……

**       

當楊槐來到「市人民醫院」,大門口已變成一個很高的牌樓,上面用不鏽鋼寫著「市人民醫院」幾個大字,以前那個紅十字不見了,代替它的是兩隻飛翔小白鴿。

他在門診問一漂亮小護士小姨的名字。小護士眼前一亮打量他一下,然後就熱情的帶他去院辦。「你找我們院長,你是她什麼人?」小護士好奇的問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男子。楊槐說:「她是我小姨。」小護士驚訝:「啊!什麼,你是她外甥?」她顯得更加熱情,「來,我幫你拉行李!」楊淮不肯,但最後還是拗不過她。

「叫什麼名字?」楊淮問。「白亭亭,去年剛從護校畢業!」白亭亭爽朗的。「你呢,叫啥名字?」「楊淮。揚州的楊,江淮的淮!」他答到。「哦,楊淮!就像一古代書生。」說完自己就嘻嘻笑了起來。楊淮心想,好可愛的白衣小天使,就如她的名字般。

一會兒,白亭亭指著前面:「看,快到了!」在差不多到時她已連蹦帶跳的跑去通風報信。不知怎的,楊淮的心嘣嘣嘣的跳了起來。他減慢了步伐,心裡在想著見了小姨時要說的話語。

是呀,15年了!離開了小姨已整整15年了。小姨,你變成什麼樣子了,你老了嗎,結婚了嗎,這麼多年沒見你會恨我嗎?南方的小城啊,我美麗的小城,我夢中的小城,我兒時的快樂和永久記憶,我的愛,我的情,我的恨,我的初夜,我的夢,我的心靈,我朦朧的母愛,我的青山,我的綠草,我的白雲,我的毛毛蟲,我的小蝸牛,我的螢火蟲,我的小畫眉,我的小靈雀,我的枇杷樹,我的蒲公英,我的小沙粒,我的粘泥巴,我的大田螺,我的肥泥鰍,我的長水漂,我的水池塘,我的小田溝,我的大水牛,我的鐵犁耙,我的臭狐狸,我的水鴨子,我的大肥鵝,我的小阿黃,我的小木船,我的水杉樹,我的小書包,我的嘟毛衣,我的小菠蘿,我的小烏龜,我的滑泥鰍,我的小鋤頭,我的彎鐮刀,我的小扁擔……小姨小姨,我來了!我第一句應該說的就是「對不起,小姨!」楊淮正想著,小護士樂顛顛的拉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婦女走出了門外!

……啊,小姨啊!這是我的小姨嗎?你可瘦多了,你的頭髮已經斑白了,皮膚已經起皺了……
……啊!小壞壞!這是我小楊淮嗎?你可長大了,成熟了,帥了,強壯了,更加的俊俏了……

楊淮躊躇了一下,然後伸出雙手快步的迎上;小姨也伸出雙手顫抖著迎了上來。楊淮彎下身子扶住小姨的肩膀。可不知怎的,剛才想得好好的話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心一熱,胸口部分抽搐起來。他不受控制的一把抱著小姨瘦小的肩膀,把頭深深的埋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胸脯上,「嗷嗷……」的大哭。

小姨雙手顫抖的仰著頭閉著眼睛摸索著他寬廣的背,聞著他那熟識久遠的味兒,把頭緊貼著他微曲的髮鬢,緊抱著懷中痛哭的「嬰孩」,她的眼淚就如黃河大江般,「嘩啦……」的湧出。

天呀,15年了!多少個夜啊,多少個清晨,多少個正午,又多少個黃昏!15年了,15年了,15年180個月,5475天,我們都互相的想念著,你就是我最親的骨肉,你就是我的夢,我的一切,我愛的寄託。我們流淌的血液有著相同的DNA,你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我的心,我們的一切都會有心靈的感應。我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你的開心和你的悲痛。

……小姨啊!
……楊淮啊!

這個世界如果沒了你,我就沒有了親人。我們都是對方家裡唯一的一個,我們就像自己身上肉樣的親。我們的血和肉都聯繫在一起,心都系在一塊,萬水千山隔不斷我們的親情,高山大海剪不斷我們的思念。你的一切就我的一切,這個世界只有你最最的親。

楊淮啊……
小姨啊……

如果沒有了對方,我們都沒了活著的勇氣。
我的小楊淮你回來了;
我的小姨我回來了。
我的小壞壞你好嗎;
我的小姨你可受苦了。
我的小壞蛋你長大了;
我的紫花紗巾你褪色了。
我可愛的小嬰孩;
我柔弱的母愛……

這時,站一旁的小護士被眼前一切嚇得呆在了那兒。也是的,一個20歲的姑娘又怎能知道經歷了文化大革命和幾十次運動的人們,那種壓抑了幾十年的心情一旦奔放釋放時,那種悲痛與感傷!?

良久,楊淮和小姨才停止了憾慟,良久良久的才恢復過來。小姑娘拿出幾張紙巾遞給他們,但她的心和眼不知什麼時候也哭了。他們仨都擦著滿臉淚痕,就好像一場轟轟烈烈的故事,正在烈火中奔放……

**

小姨已搬了家,就在舊房子附近那片小樹林一幢新建的兩層住宅上。「小姨,阿黃呢?」楊淮一進家就問。小姨嘆了一口氣,好長好長,然後把他帶到了她房間。

楊淮慢慢的推開門。只見大床旁邊鋪著一張厚厚的小棉被,上面躺著已奄奄一息的阿黃。阿黃的皮毛已斑駁與脫落,身體已非常的孱弱,無力的趴在上面闔上了松跨跨的眼。「阿黃――」楊淮心一酸,深情的呼喚。

阿黃忽然張開眼睛。奇迹出現了!它用盡全力的把尾巴慢慢的搖了起來。這條垂危的阿黃,在臨終前苦苦的等待自己最愛的小主人,現在終於等到了。它先是呼嚕呼嚕喘起了粗氣,然後身體微微的顫動著顫動著,它很努力的搖搖晃晃顫顫抖抖的嘗試著站起,可喘得更厲害了,可它一下子還是站不起來。它很歡快的向著楊淮努力的搖著它的弱尾。最後,它用盡全力的站……站了起來,但身體還在微微的顫著、顫抖著,尾巴快樂無比的向著它的小主人,搖動著。

啊!霎時,楊淮明白了它的意思,他後悔了,內疚的意識到呼喚它,是一種最大的錯誤與殘忍。他立刻跑過去忘情的抱住它已虛弱無比的瘦脖,哭著用自己的臉摩挲著它,大聲的哭了。他抱歉的說:「阿黃、阿黃……我回來了,你怎麼這麼老了,老成這個樣子了……阿黃、阿黃、我的阿黃……」我的阿黃,以前只是一個胖乎乎肥嘟嘟小狗,現在已很老很老了。阿黃,還記得以前我給你寫的那首《大傻瓜》嗎……

我家有隻小懶狗
名叫大傻瓜
貪吃貪睡,打哈哈
哈、哈、哈
我家有隻小懶狗
真是大傻瓜
沒有文化,地上爬
爬、爬、爬

小狗娃娃,大傻瓜
大、傻、瓜

把它扔到水池裡
一下嚇壞它
呱呱、呱呱、呱呱呱
它在叫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
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狗娃娃,大傻瓜
大、傻、瓜

哈哈哈,大傻瓜
爬爬爬,大傻瓜
呱呱呱,大傻瓜
汪汪汪,大傻瓜

哈哈哈,大傻瓜
汪汪汪,大傻瓜
大、傻、瓜

他哭了,哭了,他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淌,阿黃混濁的眼睛也流出了幾顆淚水和楊淮的淚珠和在了一起,沾濕了緊貼的肌膚……

**

小姨的樓上有一個好大的天台,站上面可以環視四方與湖光山色。中間還建有個涼亭,裡面擺有張灰白間的大理石圓桌,對稱的還擺放著四張圓圓的雕花縷磁礅,天台栽滿了小姨和小保姆種的各種盤景和各色花卉,天台的四角還各擺著一隻半米高的大水缸養著幾漂潔白睡蓮。對了,她們還用一些大花盆種了許多很不常見的菊科藿香屬,學名Ageratum conyzoides的藿香薊。

楊淮想象得出:當熱烈如火的夏天到來,當陽光明媚燦爛,這個天台上會是怎樣一個繽紛爛漫的紫花世界……這是1997年2月21號,星期五傍晚。當楊淮和小姨各端一杯「凍頂」站天台上遙望著西邊和暖的夕陽,當林中的炊煙在裊裊升起,當萬家圍聚歡語時,當如絲的晚風輕拂著這兩個相互最親的親人臉龐,他們的心,重逢了!

「淮兒……」小姨已改了稱呼。「嗯……」可楊淮在她的面前,永遠像孩子。小姨喝了口杯中的茶,看著山頂還調皮的露出半張紅通通的臉,感性的說:「淮兒,看!那張太陽臉多像你小時候,淘氣又可愛……」楊淮朝著小姨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笑了,「呵呵……我的臉有這麼胖嗎?」小姨不由得也笑了,很甜很甜,「有的,雖然你早產才五斤二兩,不過,你小時候就這麼胖乎乎的……」小姨的腦海又回到了過去那些酸甜苦辣的時光。她輕輕念起了北宋歐陽修的《玉樓春》,「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凄涼多少悶……」

楊淮的腦海也漫遊起來,他彷彿又見小姨呵護著他,呵疼著他,用甜蜜溫馨的眼神看著他,在晚上用葵扇子給他扇涼涼,用蚊香給他薰蚊子,用小毛巾給他擦汗汗,輕輕的親吻他熟睡時蘋果般臉龐,給他念唐宋,給他講故事,給他燒飯菜,給他洗白白,給他穿衣服,給他擤鼻涕,給他小襪子,哄他穿毛衣,教他做算數,與他溫地理,帶他迎早霞,攜他看落日,看他抓泥鰍,笑他釣小魚,托他騎牛牛,掐他肥屁屁,羞他「小雞雞」,帶他看病病,導他愛和喜,喂他吃藥葯,他們真美麗……想著這一切,楊淮不由得感慨萬分,思潮翻湧,圓桌那邊小保姆正給他們細心的沏著香茶,不時的拿過來添上。

小姨的臉在春天璀璨的夕陽映耀下,泛起了初戀女人才有的美麗暖,光芒金黃……「小姨……」時光荏苒,楊淮對她的稱呼沒變。「咋了,淮兒……」小姨笑眯眯的,一如從前。

楊淮看著煙雲縹緲的天際如火焰般燃燒,往事也如煙翻滾:「記得清代詩人張景祁曾說過,『燕子不知何世,猶尋舊日樓台』……」小姨聽完,輕輕的嘆嘆氣:「我記得金代詩人王若虛的一句話,『多少春風吹夢散,無情寒月照更長』……」楊淮也嘆了嘆:「是呀,人生真是如夢!當夢醒了,山,還是一樣的山,水,還是一樣的水,可人,已不是一樣的人了……」「是呀,十多年了……」小姨的眼裡有霧,她緩慢的說,「十多年了,人生中多少變幻,今年的杜鵑還叫杜鵑,但已不是去年的了……」「是呀,時光流逝,光陰似箭!」楊淮頓了頓,才很艱難的把話說出,「俗話也說,『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小姨,你怎麼也不找個伴……」楊淮說了,才覺後悔。

只見小姨苦笑了幾下,再搖搖頭:「我如今的心態,就像宋代詩人李清照說的,『如今憔悴,風鬟霧鬢,怕見夜間出去』……」

一下子,楊淮無話,良久才想出下面一句:「看,今天的夕陽不也和早上的彩霞一樣通紅……」

從小姨起伏的呼吸上看得出,她情緒激動非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呼出:「白居易寫過很多詩,可我感觸最深的卻是,『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她喝完了杯中茶,可眼裡卻噙滿了淚珠,「女人哪!女人的苦與樂,就唯有女人才可真正體會……」說完,一長串珍珠般晶瑩的,飽含著一個幾十年孑然一身,經歷過新中國全部歷程的一個普普通通卻又很不普通女人的甜酸苦辣愛恨情愁的豆大熱淚,從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滾滾而下。

過了一會兒,小姨卻含淚了:「淮兒,你看……你看那天上的雲彩,多美!可我們能摸得見嗎?站在地上摸不著,抓不住,就算你飛上了藍天,白雲卻飄散了,飛走了,連影子都沒留點兒下來……」

楊淮的心也是酸辣苦澀,軟柔鹹鹹,又變得甜甜的……「小姨,謝謝!無論雲彩是否可以摸得了抓得住,但,能夠看見也是一種幸福。是你,是你教會了我看那天邊的雲彩,知道她的美,她的麗,她的艷,她的無限風光……謝謝你,小姨!真的好謝謝你……」他又感性萬分,「其實,經歷了無數的人生,採擷過千葉萬花后,我才知道苦與甜,我才知道人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

小姨用迷糊的淚眼甜蜜看著他,用雙手捧著他有點兒胡茬的臉充滿母愛:「淮兒,長得真像你爸,你爸爸年輕時比你還要帥,還要粉紅嫩白!平時他擠公車上班,站身邊的女孩都不敢把手搭他附近,怕不夠他白!」楊淮聽了,也笑。他恢復了兒時調皮,扶著她肩膀說:「那我就用漂白水漂漂,不久就會變成一白臉書生!哈哈哈……」楊淮幫她擦擦淚水,小姨不好意思的笑了。這一刻,他們又好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美好時光。

「阿姨,楊叔叔!吃飯了!」小保姆在背後輕輕的叫道。飯菜已在天台圓桌上擺好,裡面,當然少不了楊淮最愛吃的幾款菜湯……

**

南方的天氣不像北方,它的雨說來就來。當楊淮洗完澡坐在兒時那張熟識的木床,心情很難一下子形容。他翻翻這,翻翻那的,給他一種無比的親切。什麼東西雜物都與原來一模一樣,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自然損耗的遺留。就連那個小姨叫人給他做的簡陋畫架,都和以前擺放得一模一樣,只是房子新的,房間是新的。但,人卻是舊的,情和愛,也是。

楊淮正想著,門口一陣「咯咯、咯咯咯……」。「進來!」楊淮應道。「睡了嗎,淮兒!」小姨推門而進,親切的。「嗯,還沒呢!」楊淮此刻的感覺,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來!小姨,你坐!」他拍拍的床沿。小姨在他身邊坐下。她關切:「淮兒,這次準備住幾天?」楊淮想想:「我想星期一就回,我那邊還有事。」小姨好像想起了什麼:「那你這兩天想去哪兒?」楊淮說:「想去看看爸爸媽媽!」

小姨的眼神忽然間閃過一陣傷感,很濃。小姨心想:世事怎麼這麼巧,一切都好像天意。唉!冥冥中真的有一種力量是人不可戰勝的嗎?不然我們的生活有著那麼多的巧合,那麼多的意外,那麼多的情情愛愛,悲歡離合!明天2月22號,啊,俊民,那天你從南方來杭州出差,姐姐叫你來學校看我,剛好學校有一舞會,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優美的樂曲中,你邀我這個新手跳舞,把我這個從沒跳過舞的姑娘羞得滿臉通紅……2月22號,從此,我就把這一天,暗暗的作為了自己的生日!

當她恢復了平靜,她掐起指頭:「好的,明天是農曆十六星期六,日子蠻好。我也想去去,明天中午12點前去,時辰就最好。」說完,她站起身子,「你就早點兒休息,坐了一天車,累了……」

楊淮見狀,拉著她的手說:「小姨,再坐一會兒吧!不累。」他懇求。小姨順從的坐下,用一種愛憐的眼光看著他,她用那溫柔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像他父親般的手,然後又掐掐他健壯的前臂與肱頭肌,就像一個慈祥的母親,關愛著一個漂泊孩兒。

「小姨!來,讓我來給你按摩按摩。」記得以前小姨,最喜歡小楊淮給她按摩肩膀了。每次小姨在單位回來一不開心,他就會很懂事的搬一張小凳子給小姨坐下,然後用那溫柔的小手在她的肩膀上按揉起來,只要按摩到她嘴裡「吁吁、吁吁……」的,小姨就會變得很舒服很開心了。小姨笑了,臉,卻紅了。她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順從的坐在了他前面。楊淮大方的抬起那女人般的手,又像十多年前樣給小姨的肩膀輕緩的揉了起來……

這個南方小鎮,今晚的月色非常晴朗,皎潔得像一顆處子的心,潤潤的。很少污染的空氣有著濕度適合的水分,吸進人們的肺部,更顯舒服和順。

楊淮和小姨談了好多,談家庭,談未來,談爸爸,談媽媽,談生活,談人生,談感覺,談愛情,談工作,談生命,談疾病,談死亡,談再生,談輪迴,談寄託,談佛道,談高山,談大海,談世界,談太陽,談月亮,談宇宙,談你,談我,談虛無,談渺茫,談一切一切他們所有的一切……他們談到月亮累了,星星歇了,鳥兒醒了,雀兒叫了,可我們的楊淮卻躺她溫暖的懷裡,睡著了,在她舒適的臂彎里,輕輕打起了甜鼾……

小姨低頭看著懷裡的楊淮,恍惚又回到了從前,從前那一段美麗的時光……多麼可愛的小楊淮,多麼調皮的小壞懷,多麼淘氣的小壞蛋,多麼……這個熟悉的鼾聲,頻率已變得有點兒低沉;連他那好聞的鼻息,也越來越酣暢;這種熟識的體味,變得更加的醇厚迷人。這個可愛的孩子,異常的浪漫與純潔、異常天真和唯靈。這個孩兒,像極了他的父親……我的愛人!我這輩子最愛的一個男人,一個我的初夜、我的少女最為珍貴的東西都奉獻給了他的男人,一個給了我永永遠遠都不可磨滅印象的親密愛人!

那些日子,那些遙遠又親近的日子,那些充滿少女甜蜜溫馨的日子,就如那鮮花盛開的山坡上輕輕拂來的清風樣迷人,帶著草香,攜著芬芳,含著水分濕潤,又像電影里的活動畫面,一幕幕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1962年6月11號,這個日子,我永生永世都難以忘懷!俊民,你在天國可好嗎;姐姐,我那從小就相依為命的姐姐,你也好嗎?你們都好嗎?我日日夜夜都思念著你們,日日夜夜都懷念著你們。一切都那麼的巧,天意!

俊民,還記得那年嗎,我還是個青春活潑的姑娘剛從大學畢業,你和姐姐都叫我主動要求分配到這個你們開始是一種無奈但後來卻成了你們最愛的這個美麗南方小城。你們說,我們一家人住一起,好有個照應,我的生命離不開姐姐,可姐姐也離不開你,後來自然的我也愛上了這個美麗小城,離不開像父又像母的你們。俊民,是你叫我念你母校,也是你叫我念你的專業,說以後要我和你們一起,有個照應和互相學習,互相進步,共同前進。

俊民,不知怎的,我全都聽你的。自從姐姐談戀愛時帶我見你的第一面起,就喜歡上了,覺得我那從未見過面的父親,就應像你一樣,這麼親切,這麼的令人感覺有關懷,這麼的令我感覺到有一種春天般溫暖,一種夏天般火熱,一種秋天般爽朗,一種冬天般剛強。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以後我要找的對象就必須像你一樣,像你一樣琴棋書畫,像你一樣詩情畫意,像你一樣對我體貼入微、無微不致。

俊民,你在天國好嗎?如果沒有小壞壞,我一定追隨著你們去了極樂世界,追隨你們「飄向了月亮」,追隨你們在那無憂無慮的伊甸園聞歌起舞,攜手的飛越高山大海,去和吳剛醉酒,去與嫦娥舞袖,去和月亮上那些善良可愛的靈魂擁抱,再也不用承受任何人間的痛苦與爭鬥,再也不用面對那些你不喜歡而又不得不做的昧著良心的事。

俊民,在這個明媚的春天,我想你,我好想好想你,我想見到你,哪怕是一分或一秒,也是萬分的榮幸。

俊民,自從我畢業後來到了這小城,是你帶著我熟悉了這個小城,發現它的可愛,發現它的人民的純樸,發現它那蘊藏的美麗,讓我愛上了它,學會了如何做人。當春天百花盛開的時候,你……你就像一陣和煦的春風向我吹來,讓我這個飽漲的花蕾綻放,你……你這個男人中的男人,是你讓我成熟,是你讓我長大,讓我從一個少女、一個姑娘、一個女子,變成了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中的女人。

那一天,1962年6月11號……那天是你生日,姐姐要在學校輪夜。她下午就早早燒好了飯菜悶到了鍋里,桌上還有一瓶「五加皮」。我和你從醫院下班回來,姐姐已回校去了。姐姐留了個條:先祝你生日快樂!后又叫我要令你開心,讓我替她向你敬敬酒,讓你開心開心。

姐姐對你真好,她可以為你而跟著你來到這個南方小城,和你一起經歷無數的政治生活風浪而毫無怨言,一直在身邊默默的支持你,愛你!姐姐不啻如此,她還是那種可為你生為你死,為你獻出一切哪怕生命也在所不辭的女人。一個真真正正懂得、得到和付出世界上最寶貴的真愛的女人!

你忽然,拿出一條紫花紗巾送我。哇!好漂亮的一條紗巾,是我想了很久都沒捨得買的那條。怎麼你會知道?我拿過那條紫花紗巾,萬分高興的舞動起來。你說我像一陣風,像一縷氤氳,像飄動在夜空里一抹最最美麗的芬芳,在吐艷,在飄蕩,在張萼,在盛放……你溫柔的幫我繫上,我一下子覺得心裡很甜,可鼻子卻一酸。我說我忽然知道了一種什麼叫父愛的感覺,一種從小到大都沒感覺過的異常溫馨,一種人性中最為偉大的感覺中的感覺!你很開心,我也開心。因為姐姐說兩年後就要個小寶寶。你沒爸爸,我和姐姐都沒有,我們都是在民政局孤兒院長大。從此,你的孩子會有一個爸爸,一個當醫生的英俊爸爸,一個從沒見過爸爸過兩年就要當爸爸的好爸爸!

你喝酒,很高興。忽然,你說送一首詩給我,你說我在你眼中就像一個調皮小女孩,又像一個可愛的女人。我說這不矛盾嗎?你說聽完你的詩才回答好了!我說,好的,那你就給我念吧!

你看著我眼睛,慢慢的用你那抑揚頓挫的男中音,把那一首《你是屬於春天的女孩》念了起來,一下一
下的在我那少女的心懷裡,震蕩……

我聽完,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這是我愛的男人給我的詩,這是我一輩子中最最開心的時刻。我又樂又羞,低下了被我那少女飄飄長發遮蓋著的一臉緋紅。驀的,我想起了姐姐的話,我說我要替她向你敬點點酒。你說從來不會喝酒的我,會醉。不知為何,從不喝酒的我那天卻很想,很想和你喝,很想喝醉,很想嘗嘗醉的滋味,那種我從未嘗試從未經歷的滋味中的滋味……你讓我喝了點,我的喉嚨一下子嗆。可幾口后,我卻喜歡上了這種苦苦辣辣帶點兒草藥的味道。

你談了很多,很多很多,從未見過你在人前說那麼多的心裡話。你談到自己,你的苦悶快樂,你的悲哀夢想,你的一些從未給人知道的雄心大志,你對這個國家的希望與失落,對外面那些從不做事卻又對你指三道四、對你上綱上線的無知人們之無奈。你談到你的妻子我的姐姐,談到我,談到我的未來,我的終身大事。你說別人和你介紹了那麼多小夥子給我,為啥我一個都看不上?我自己喝得更多,我漸漸的醉了;你心情複雜,你也慢慢的醉了……在朦朧間,你說還給我寫了首從沒想過要給我的詩。我說:不,我現在就要!你說你念了後會打你的!我說不會不會不會,你念什麼我都會願意和不會打你,因為,我捨不得!你用你那舌頭已有點兒硬硬的聲音,給我這個春天裡的一個春天的少女,念了起來。不過,你那首詩連我現在想起來,都還臉紅,如果那時給人知道,會抓去坐牢的。

你真情的念道:

《青春的彈跳》

並不是青春才會彈跳
但,青春的彈跳真多
你的手指可以彈跳
你的腳趾可以舞蹈
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可跳動
跳動的還有你的每一個細胞

別人說你像個雪白的蘿蔔
可蘿蔔哪有你飽漲欲卜
有人說你像春日裡的薄荷葉子
嚼你丁點已覺清爽許多

跳動的還有你的歡笑
少女的歡笑給我感覺良多
除了歡笑還有許多許多
許多里包含著你我的快樂
快樂全部都因你的跳動
跳動得最美是你的雙峰
你的雙峰隨著你的歡笑與我的心一起顫動
顫動的像不停的擺鐘
噢!我聽見我的心在叮咚作響
嘻來笑去又拂來你的清風
清風也像活力的你
一齊跳動在這時的美麗
與你一起時時的歡喜
可否永恆的擁有跳動的你
青春的彈跳跳動了我
青春的彈跳和我的心彈跳在一起
你的彈跳彈跳了我
只因世界有彈跳的美麗

青春啊青春
哦!青春的彈跳,我愛你

我聽完后,知道你最後的那句就是對我說的。你知道在那個年頭,有些男人到死都不好意思對老婆說一句:我愛你!你這樣說,難道能不感動嗎?

我動情的對你說出一個,從不為人知的心中小秘密,一個姑娘家珍藏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的小小秘密:我說,我要找一個像你一模一樣才華橫溢、浪漫溫柔的男人!那一刻,你聽了,停下了杯中酒,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我,眼神中帶著驚訝、帶著內疚、慈祥和關愛,還有一種男人體內條件反射分泌著某些特殊激素時,所表現出來的閃亮,就像春天裡那種熱熱的太陽,把我的心也照得無比溫暖,無比的陶醉……不!是無比的……忽然,你把酒杯一扔,一把湧來用熱辣辣的嘴堵住我驚訝的唇……想抗拒……可我的嘴裡就只會夢囈般昵喃「姐、姐夫、爸、爸爸、爸爸……姐夫、姐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時,你愣了,可一下子,你好像明白了什麼。你更瘋狂!吻我,用那帶著「五加皮」好聞味道的嘴唇吻我,吻我,不,咬我!變得不太溫柔,就如夏天裡的太陽,如火山般熱烈,如烘烘的烈火,把我燃燒得通紅通紅,艷紅艷紅,然後融化成一股濃濃的熔漿,在你這個瘋狂的鐵匠前鍛造成了一朵向著全世界盛開怒放的玫瑰,一朵世界上最最燦爛和艷麗的美麗玫瑰!

小阿黃「汪汪……」的在旁驚訝的咴了起來……

當春天的早霞在東邊緩緩升起、當小鳥兒在窗檯喳喳淘氣、當春天的微風帶著露水花香拂來輕輕的撫摸我那潔白如雪的女人胴體,艷麗的玫瑰卻化成了那條紫花紗巾上一隻永恆美麗的紅蝴蝶,正在張開和搖動著夢想的翅膀,在紫色小花圍繞的花叢中翩躚起舞,永遠向著我心中愛的方向飛去、飛去……

我張開了眼睛,你正坐床沿,你用一種內疚自責的眼光看著我。你說對不起!喝了太多的酒,一下子衝動,非常非常的對不起!你真恨自己!而我,卻用一種甜甜的眼光看著你,眼神里有感謝,有愛意,還有一世的眷戀……我一把抱住你脖子,用熱烈的吻來回答:我,願意……

姐姐回來了,以她那成熟女人特有的細膩敏感,聞到了一種男子新鮮精液和女人動情分泌混合在一起的縈繞。她知道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我發現姐姐躲在一邊抹淚……

我主動的找她,想給她坦白解釋發生的一切。她是我親人,我最親的親人,這個世界像母親一樣把我帶大的親人,我不能傷害她,不能不能欺騙她我任何的事。可沒等我開口,她卻一把捂住我的嘴,帶著眼睛里那含笑的淚真心的說:妹妹,不要說不要說,我什麼都知道!不要說,真的不要!不記得啦,我從小就給你說過,我的就你的,姐姐吃啥你吃啥,姐姐穿什麼你就穿什麼,姐姐用什麼你就用什麼,我們相依為命,姐姐就是不吃,都會給你吃,忘了?妹妹!只要你喜歡、你開心,我有的一切你都可拿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開心也就我開心。妹妹,讓我們姐妹倆把這一切永遠的藏在心坎,永遠永遠,永遠……

我看著姐姐紅紅的眼眶,明亮的眸子翳著一層朦朧,心一酸,眼淚涌了出來:姐姐,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好姐姐,妹妹對你不住,你懲罰我吧,我願意接受你任何的懲罰!我小時候就從你的碗里搶吃的,一點都不體諒你飢餓,一點都不管你感受。那時我還小,可我現在已是一大姑娘了,卻還是這樣,這樣的任性!姐姐,姐姐,謝謝你,雖然我們沒母親,但你卻讓我懂得和享受到人間最美的真愛母愛!說完,我們倆抱頭痛哭,把心中一切一切的感受,都給對方說了個淋漓痛快、乾乾淨淨!從那后,姐姐就越來越撮和我和你,只要有機會她就會出去久點才回家。

一次纏綿后,你抱著我,說我像一團火,還說我如果和別的男人,人家一定消受不來。我羞得啪的打你一下,你笑嘻嘻說又要送我一首詩,名字就是上次那首的改版,名字就叫《你是屬於夏天的女人》。這次你用你的唇貼近我耳朵輕輕緩緩的道來,我聽在耳畔卻像一段優美男聲雄渾的清唱……我回報你歌聲的是:一陣陣春天快樂燕子般那種美麗的顫抖與昵喃……可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有了!我告訴了姐姐,姐姐說要把孩子生下。可在那個年代要把孩子生下來就只有一途徑:找人結婚!我考慮了一下就決定不結,我要和你們一生一世,直到永遠!

我毅然叫姐夫幫我把孩子做了,是個女孩。我們就悄悄的把她埋在那顆白蘭樹下。每年,當火熱的夏天白蘭花開時,我就會摘下潔白的花朵戴胸前,作為我對這個孩子永遠的紀念……孩子,我的孩子,我這輩子最純潔的結晶,如果你生下來,現在都長成一大姑娘了。不!已是一個善良嫻淑的為人母親!俊民、姐姐,我明天就要來……不,今天就來看你們了!

今天是2月22日。2就容易的意思,2個2就是很容易很容易。為啥這麼巧,你們和我那漂泊多年的小壞壞又回來了,讓我很容易看見你復活,你又很容易回到我身邊,我的懷裡。現在他就像你以前躺我懷裡一樣甜甜的睡著,還說著夢話,是不是又夢到了大狗熊,夢到了胖乎乎的大狗熊向他撲去。好可愛的孩子,好可愛的小調皮,好可愛的小淘氣,好可愛的小壞壞,好可愛的小壞蛋。他好的沒學,卻遺傳了你那孩子氣,你那又孩子又男人的風範,你那天生的詩人藝術家的高貴,你那貪嘴的貪貪貪……哎呀,反正你那一切的一切!

俊民,這個懷裡孩兒,讓我時時想起你,時時的看見你,不能忘懷,他就是你,我愛你!有關你的一切我都愛,都愛!俊民,我會永永遠遠的愛你!

你那幾首詩,我可從沒給別人知道過。除了……除了小壞壞,我在他12歲那年給了他,他一下子就爛背在心。我叫他不要給別人知道除了以後心愛的姑娘。他那時還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一個永遠愛你的女人!你可放心了,你的孩子已長大,已經長成一個真真正正男子漢,一個像你一樣只要你願意就可迷惑任何女人的調皮精!

小姨看著懷裡熟睡的小壞壞,心中湧起了濃濃的愛憐。她又想起了姐姐,俊民除了寫詩給她,也寫過一首給姐姐。那天是姐姐生日,是我主動問他要他招供他愛姐姐的什麼?俊民送了姐姐一首來做為對我這個問題的回答。

那首詩名字就叫:《您的美麗呵是心柔》――女人的美麗有很多種版本,但,只要她的心柔情似水,那她,就一定很美麗……

寶貝!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美在哪兒?你到底哪兒最是美?

你的美不在外表,因你的外表是那麼堅強,堅強得可以抵禦承擔任何生活磨難,可以原諒修補男人的很
多過錯,還有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貴品德。

呵!你的美,主要美在心裡,因你天生有一顆溫柔、溫柔非常的心,溫柔呵、溫柔得可以將冰雪融化;
可以溫暖寒霜;可以點燃寂火;可以降伏豺魔。

噢!寶貝!
您的美麗是心柔。
柔情似水,柔情呵如絲、如梭。
您把您的柔情,緩衝了男人前進路上的磕碰,還把它的能量吸收,令男人疲累時恬睡的小窩暖意濃融。

您的美麗是心柔。
柔情如雲,柔情呵如羽、如菲。
您的美麗呵是心柔!
由你、由我,把它譜成一曲琴瑟戀歌……

姐姐看完了,低下頭抹抹眼淚,哭了!我看完了……也,哭了!而姐夫把杯中酒一仰而後抱住我姐妹倆說:我會永遠的愛著你們,你們就是我的一切,我生命的同義詞!他眼睛通紅的在我們臉上各親了一下,然後又像個孩子樣趴在了桌上,也……慟哭了起來!後來,我們仨又抱頭痛哭……沒過幾天,小楊淮就出生了,他提前兩周來到了這世界,來到了這個正大搞「四清」,全民皆兵的世界。沒多久,你就被單位某些人揭發說,你父親是一個從南洋回來的華僑,而他們說你就一特務,一個國民黨間諜,一個最危險的壞分子,一個反動學術權威。他們把你抓了起來,要你老實的交待問題。他們要你戴上一米高帽子,要你和別的壞分子一起遊行示眾。我那天正在醫院上班,忽聽同事說外面有好東西看,我還以為舞獅子,所以就高興的跑出。誰知卻看到你那個怪模樣,我嚇得張大眼捂住嘴,頭一下就懵。我哭了,捂住自己的臉猛跑,躲在病房哭了好半天。晚上我回家,把這一切告訴了姐姐。姐姐哭了,我們一起哭了。姐姐一宿沒睡。第二天一早,她把小楊淮餵飽后,親了好幾下他那紅撲撲的小臉蛋才啟程。她跑到醫院和他們論理,誰知他們還說我姐姐同情反革命分子,沒有和他劃清界限,然後把她也給關押起來。

沒幾天,我就接到了姐夫姐姐的病危通知。我帶著小楊淮去了關押他們的停屍房一看,你們已被打了幾天幾夜,姐夫已去了,而姐姐也奄奄一息。她一見小楊淮就哭了,她掏出餓得已有點乾癟的奶房邊喂他吃奶邊說:給我帶好小楊淮,他就你的孩子!然後就在小楊淮的小手瘋狂抓撥和甜美的吸吮中,「飄上了月亮」……

那一刻,我這一輩子的淚水,一下子流干……

啊!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轉眼已是三十多年了!小姨用手撫弄著懷裡甜睡的楊淮,思潮萬千,感慨不已!是呀,生命過得真快,特別當你年華已去,生命正在走下坡時。俊民,為了你,我的心容不下別的男人。我也試過和別人,可我無法投入任何感情,不!不能不能不能,我無法的控制自己,對著任何的男人,我都沒有激情,唯有你!我的俊民……

俊民,明天我就要和你的寶貝兒子回來,看你來了……

**

當楊淮醒來時,已是早上10點。小姨是天亮的時分,才把他輕輕的放回了枕頭,自己回房間歇息了一會兒。她沒叫司機來接,說私人的事最好不用公家的車子。她叫小保姆到街上叫了輛出租,然後放上些祭祀用品,還有白酒,幾個杯子和兩把鐮刀,然後就出發了。

可當汽車經過菜市場時,楊淮卻叫出租等他一下。只見他跑到裡面,過了一會兒就捧出了一餅當地的特產,捲成一塊大餅樣紅彤彤的鞭炮來,炮餅的直徑至少一米以上。小姨說為啥買這麼大一餅的?楊淮說要好好的爆它一爆,讓來年我們一家,都紅紅火火,順順利利的!小姨看著他把鞭炮像小孩子搬玩具般,吃力的搬上了車,心裡不禁笑了: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在我眼裡永永遠遠的孩子,一個可愛無比天底下最最可愛的大孩子!我的小壞壞!

汽車過了約半小時,就到了一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風景區。本來風景區是不讓起墓穴,楊淮的父母也不是葬在這裡,但80年代初那時各種規章仍未完善時,小姨就已把事給辦了。小姨在找這個穴位前,她已叫堪輿家驗過,屬於虎踞龍盤,得水藏風之寶地。

他們的出租進了景區,然後在一片高大的細葉桉下停了下來。楊淮和小保姆合力的把東西和大鞭炮搬下,然後楊淮按照當地風俗叫小保姆不要去,再叫司機等著。小姨就拿著輕一點的東西,楊淮扛著鞭炮和其它,就延著一條羊腸小道向半山走去。經過約十幾分鐘,終於來到了楊淮父母的陵墓。

陵墓依山傍水,楊淮的父親母親並排的葬在了一起,兩個墓用同一個圓形的矮牆圍著。不過,可能是一年都沒人來之緣故,墓上已長滿了莽草,而墓碑上的銘字已有些兒脫落,看不出原來的紅漆。

楊淮和小姨來到,各自放下了東西。這時,剛好是11點多。春天的太陽照得暖洋洋的,不過山裡的樹葉青草,總比城裡的潮濕。楊淮放好東西,喝了一口小姨遞來的礦泉,就和小姨各自拿起了鐮刀,動手清起了野草。這麼多年了,楊淮是第一次回家鄉,第一次看父母的陵墓,第一次給父母的墓上割草、清理,心情有說不出的複雜。是呀,很久了,我早就應該回來看看你們,回來看看小姨,回來看看變化的家鄉,回來感受一下新鮮空氣,感受一下春天大城市裡再也找不到的純潔陽光!

楊淮邊除著小草,便想。南方的小城,我出生的小城,我成長的小城,我的童年和少年生活過的小城,經常進入我夢裡的小城,我魂牽夢縈的小城,一個美麗的小城,我回來了!你帶給我多少的回憶,你帶給我多少的無憂童年,你帶給我多少浪漫與憧憬,你帶給我多少激動和靈感,你帶給我無比的快樂,在我的心靈深處,將永永遠遠的銘記你的美麗,你的一切美麗和美麗的一切都會永永遠遠的留在我心中,留在我心靈最最柔軟的地方珍藏起來,永遠的帶給我快與動力。

不多久,楊淮和小姨就把陵墓上的莽草清除。楊淮對小姨說:「小姨,累了吧!坐下歇歇?」他關懷地。小姨笑說:「不累、不累!」

楊淮清理好莽草,又打開一罐紅漆然後用毛筆在碑銘上填塗起來。小姨又忙了一會兒才坐下,她把礦泉水遞給楊淮,然後才接過來自己喝。她按照當地的風俗坐於矮牆上,看著楊淮半跪在那兒填塗著姐夫姐姐的名字,心裡感觸非常。多好的姐夫,多好的家庭,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家庭,如果不是什麼「四清」,什麼「文革」,什麼反這反那,這運動那運動的,像我們這樣一個家庭,會多和睦呀,這樣的一個家庭,會多溫馨呀,會有多少人開開心心的活著,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真正的享受陽光和雨露,享受著每個人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快樂與歡欣,享受一切,享受你,享受我,享受母愛與父愛,享受兒女情長,享受一種生生息息和平繁衍與循環……

不單隻我們這樣一個家庭,我們國家因上述之原因造成的家庭悲劇就象那恆河星沙,失去了多少生命,有多少無辜的靈魂在漂泊,真是難以統算。可以武斷的說:現在生活在中國的任何一個家庭,都受到了它們的影響,無論是怎樣一個家庭,無論他如何的富貧貴賤!

啊,人啊,人啊人!難到上天把我們製造出來就要我們互相殺戮,難到戰爭就是我們人類物種優化的唯一方式或一種物競天澤之本能?當一個國家強大的同時別的國家卻為被你殘殺的親人悲哭,在無數個勝利家庭的歡呼聲中,你可會想到別的家園也是由家庭所成,別人也是有兒有女、家有父老鄉親?

國家,國家是一種什麼東西?國家本性上是自私的,自以為是的!國家與國家之間沒有感情,只有互相利用,互相爭奪。是的,沒有那個國家真正的愛過別的國家和希望別的國家強大,他們各自都在人為的地界上互相敵視,互相叫罵,時時的防備著別人的進攻和侵略,靠仇恨生活著,對別國的悲哀和失敗,幸災樂禍,踩著別國的肩膀往上爬;而人們,同一個國家的人們為何也這樣,為何也這樣像國家般重蹈覆轍,是一種自然的必然,還是一種看似聰明的愚蠢?

人,人啊人!人,到底是一種什麼動物,有時我們為何可狠心的把別的生命致於死地?你有媽媽,別人也有母親!啊人,人啊人!人類的和平共處,難道只是一種烏托邦式不可企達的浪漫夢想?

願,人與人之間不再爭鬥,願,民族與民族之間和平共處,願,國家與國家之間你愛我助,願,這個世界充滿和平!

小姨的思潮一幕一幕的,她的一顆美麗無比的心,湧出了一首偉大的和平篇章:

《願,世界和平》

有人,含著金鑰匙出生,生來就是富豪
有人,生在牛棚,一出生就註定要熬苦
有人,一掏就是黃金,一朝發達
有人,大浪掏沙,卻永無所獲

有人,一蹴而就,洛陽紙貴,成大文章
有人,精雕細琢,卻默默無聞,一文不值
有人,有人呵一生順利,財運亨通,榮華富貴
有人,有人呵卻一生坎坷,從不如意,窮困潦倒

有時,世間之事成功與否,不在你我
有時,不公平事十居八九,徒呼奈何
有時,生不逢時,幾許風雨,人生幾何
有時,少不更事,老了後悔,無葯可活

有些民族,生來就有不同膚色
有些國家,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
有些星球,從盤古開天就了無生物
太空之萬象,千差萬別,形形色色

嘿!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不公平事
嘿!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人間戰火
嘿!這個世界,硝煙不斷從未停止
嘿!這個世界,幹嘛總是人為戰爭

是不是上帝造人,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我不清楚
但,你上有爹媽,他也下有孩兒,幹嘛開火

這個世界,需要關心,和睦相處
這個世界,需要關懷,你幫我助
這個世界,需要友情,不要戰火
這個世界,需要友愛,紅紅火火

嘿――
這個世界,有情有愛,陽光普照

嘿――
這個世界,需要和平,千秋萬代!

小姨想,是呀,在這個和平年代里,人們才能安安心心的拜祭他們的至愛,他們的親朋!楊淮正在父親的碑前祭祀,焚香奠酒。他在碑前跪下,雙手合十,然後在心中禱告:願父親在天國里,開開心心,謝謝他把他帶到這個世界,讓他有機會享受和經歷這個世界的悲歡離合和恩恩怨怨。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常常回來看看。

禱告完后,他給父親磕了九個大大響頭!

做完了這一切,他又把祭祀用品搬到了媽媽碑前,然後也是焚香奠酒,跪在碑前禱告:媽媽,不孝的孩兒回來看你了,回來跪在你的面前!媽媽,謝謝你把我帶到這個美麗世界。雖然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醜陋與黑暗,但我還是感謝你,因為如果沒有了黑暗,光明就不會顯得那麼的光明,要不,光明中也會顯出相對的黑暗。媽媽,我回來了,回來看你來了。我答應過你,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安息吧,你的孩兒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一個你希望看見的那種真真正正的男人中的男人。我會好好的生活,更好的享受生活,替你看看這個世界中還有哪些更為美麗的事物,到那天我們在天國重逢時,我會擁抱著告訴你這個世界你還沒來得及看過的美麗,把一切一切都告訴你。我們會泡上一壺最香最濃的「鐵觀音」,在桂花樹下一起聊天談心,談上好多好多夜,談上好多好多年!母親,安息吧!你在這個美麗的南方小城,永遠的安息吧!如果天堂里出你意料的還有一些痛苦,就請你等著孩兒來給你分擔吧!媽媽,我愛你,我好想好想你,謝謝你給我縫的可愛小書包,謝謝你給我織的暖乎乎小毛衣。我會把這一切,永遠的珍藏在我心坎!媽媽,謝謝了!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楊淮的淚水已沾濕了衣襟,小姨的眼睛也已朦朧……小姨還對我講,說你和爸爸以前最喜歡念給對方聽的,就是元代管道升寫的那首《我儂詞》。現在你們天天都在一起了,可以達成心愿了:「爾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爾,塑一個我……」

楊淮淚流滿臉的站了起來,回頭看看小姨,小姨微笑的看著他的眼睛,也噙滿了淚水。楊淮點燃了一大把檀香,然後圍繞著陵墓的矮牆,間開著插於地上。檀香的煙霧在裊裊升起,帶著楊淮和小姨的良好祝福,帶著楊淮和小姨的無限希冀,帶著一個家庭僅存的兩個中國普通百姓的心愿,飄散在近似絕對透明藍色廣袤的天穹……

最後,楊淮把大鞭炮打開,系在了附近一顆挺拔的松樹,然後把它點燃。一會兒,一陣霹靂啪啦的鞭炮聲,在山谷里震響著,最後是一陣幾個鞭炮王震天欲聾的轟鳴,響聲,久久的回蕩在綠色大地的廣闊空間,久久的、久久的回蕩著……

**

當星期一早上楊淮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小姨和阿黃,坐在去廣州的盤山路上,他的心情還沒完全平復。

昨天星期天,小姨帶著他到小城的各個地方拜訪了以前的老師。有些業已退休,有些已經過世,有些幾十歲人離了婚一個人居住,有些鰥居隻影,孤苦伶仃。楊淮給一些獨居老師送了些錢和用品,和他們談起了許多兒時往事。老師都說他小時候蠻調皮的,常把女同學的辮子系椅子或在女同學的辮上撒上沙子樹葉。還有一次上課時尿了褲子,給同學們知道后還為這事笑了他一個學期。有些楊淮已失去記憶,可老師們卻還記憶猶新。

楊淮看著老師們的衰老和逝去年華,看看這個南方小城翻天覆地的變化,想著似水流年,心裡不禁唏噓!是呀,每個人都會老去,當那一天到來時,你會想些什麼,你最想做些什麼,你最後會想些什麼?

他和小姨回到家時,已是傍晚時分。他倆一進門,天上就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南方的春雨,經常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時不會給你打個招呼,走時也不會給你說聲再見,經常是下得地上濕濕漉漉,泥泥濘濘。在這裡生活的人們差不多人人出門都會帶一把雨傘,雨傘是這裡的一大風景。而雨,又滋潤了這的草草木木,孕育了這的樸實人們,天天都給大地清洗出一層大城市裡少見的綠色,很是迷人。

記得有一次放學,小姨穿了一件小紅花連衣裙來學校接他,在小雨淅淅瀝瀝下著時向他緩緩的走來,那情那景,恍若戴望舒的《雨巷》里所寫:「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

……晚上吃完飯時,迷夢的小雨又停了!空氣更為新鮮,純凈,沐浴過後的這個南方小城更顯得玲瓏,迷人中,更添魅力和美麗!

楊淮和小姨坐在了天台涼亭的石桌,小保姆坐在中間給他們泡著一壺本地出的山茶,阿黃靜靜的趴在他們腳下,一家人又在那美美的享受著難得的天倫。

楊淮把手中香茶湊近鼻子深深的聞聞,然後輕輕的嘗了一口,讓味蕾先適應一下它帶點苦澀兒的風味。楊淮問:「小姨,你說這種長在深山野林的野生山茶,怎會有這種苦澀味兒?」小姨笑說:「因它汲取了崇山峻岭,高山大河的精華。這才是山茶之魅力!」她又接著,「你不覺它苦后還有甘甜?」小姨笑著提醒。楊淮經她一提,不由得細細品味起來。「對!」他隨後驚訝,「是的,苦了后好像有一種甘草的味道,簡直唇齒留香!」小姨說:「這就像我們的生活一樣,苦澀的味道還帶有點兒輕輕的美麗!」她若有所思樣,好像話裡有話。

楊淮很久都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小保姆沏茶。他慢慢的品著茶,也慢慢的品著小姨的話。良久,他才抬起頭來:「小姨!」「嗯!」小姨憐愛且微笑。他用一種認真的神情問:「小姨,你說,你們醫院天天那麼多人死亡,你是心情是怎樣?」小姨想了想,卻笑了:「世上的萬物皆會死,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但每個早晨每個春天我們不一樣有令我們激動的新生命誕生?任何一個死,都換來一個生;任何一個的生,也換來一個死。這是一種生物界非常普通的循環。」她的語調很平靜。楊淮好像若有所思。

小姨接著:「這個世界天天都有生人送舊人,白頭人送黑頭人。天天都有人悲痛,天天都有人在高山大河撒著灰白骨灰,任何生存著的人們無論他願不願意和對此有否感覺,這也是他們最終之歸宿。所有的人無論他多麼的偉大平凡,他都避免不了他的血肉終消失,被江河大地所吸收,他的意識最終都會分解,被空氣所散發,然後飄向茫茫太空。」她喝了口山茶,頓了頓才接著,「對於我,死已不能讓我悲痛,但新生,卻讓我興奮萬分!話又說回來,死有兩大類,悲哀的死亡和美麗的死亡。悲哀的死亡就是那些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或是非自然痛苦的死亡,而美麗的死亡就是到了自己生命盡頭自然的死去或是自己以一種美麗的方式結束。對於第一種,我還是很有感觸,而對於第二種,我還會為他們高興。所謂的笑殤就這一種,這一種是生命中最偉大的魅力所在!」小姨說得有些兒激動,她的臉都泛起了一種美麗紅暈,就像對生命的美麗加上了一種更美的顏色。

楊淮在思考著她的話,想了一會兒,他好像又不明白的問:「那,什麼樣的方式才叫結束生命的美麗方式?」小姨微笑著,看看這個一如既往的好奇小傢伙,用一種平和的語調說:「例如自殺!有些人的自殺是一時的衝動或一種生理心理之病變,這種自殺就不是美麗的結束;而美麗的結束就是他是一個正常人,他在清醒的情況下經過深思熟慮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這種就是美麗的結束,是一種生命真正意義上的再生。他們的心靈上沒痛苦,『飄向了月亮』時也非常的美麗輕柔。這種就是『美麗的結束』!」

楊淮接過小保姆給他倒的茶,呷了一口然後輕輕的點點頭。小姨接著:「所以,我對於有些自殺的人,我是從不勸阻的;而我也是贊成安樂死的,雖然這種方式還有違現在法律。像日本的諾貝爾獎文學家,寫過《雪國》、《伊豆舞女》的川端康成,在他年老時選擇了這種方式,最終的死亡就很美麗……」小姨用她那美麗的眼睛,看著皎潔的月亮。

楊淮看著她神往的眼神,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一會兒,只見小姨對著月亮說:「對於人的生與死和『美麗的結束』,我想有兩首詩對這有很好的詮釋。一首是毛澤東在1957年5月11日寫的,《蝶戀花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1:05 | 只看該作者
10、有否太陽風
by/李升禹


當楊淮從廣州白雲機場乘飛機回到城裡時,已是2月25日,星期二的下午4點鐘了。楊淮早早就在「開達」附近下了出租。他找了個公話亭往花兒的辦公室打去,可,她不在。小姑娘說詩綺姐到深圳出差去了,說有啥事請留言。楊淮再打花兒的手機:對不起,你所撥叫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楊淮打了好多次,不通。

他放下電話,心情久久仍沒平靜。是呀,電話,一個看似普通的號碼在現代人的生活中,有著多麼大的用處。這個世界有多少萍水相逢的有情人,只因一個號碼就永遠的失去。我的花兒就這樣,如果她要永遠不理我的話,只要不給我電話和不給我她現在的電話號碼,可能我就會永遠的失去她!我的花兒,你在哪兒?

他站起來,點燃了根雪茄,又站玻璃窗前看著停車場的汽車和人流。這時,一群身穿彈力衣的啤酒小姐,正在樓下集中。她們嘻哈打鬧著,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無憂無慮,天真無邪。是啊,這個世界有多少青春姑娘,有多少嫻良女子,有多少豐腴女人,也有多少風騷婦人和無數艷麗雌性;可我怎會偏偏喜歡上她,明知大斌在追逐她也迷上她,戀上她,愛上她――我的花兒!只有她能夠令我心旌激蕩;只有她能夠令我體內分泌出最激情的荷爾蒙;唯有她才能令我覺得這個世界是真的美麗;唯有她是我和別的女人溫存時的美麗幻想!

愛情,愛情是什麼?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最愛的女人就是可以令到他分泌最多性激素的女人;女人不也一樣,她的真愛就是可以令到她體內分泌最多啡酞類化學物的男人;愛情不就是一堆已知未知的荷爾蒙么?!我們人類搞來搞去都搞不清楚的「愛情」兩字,說穿了,不就這麼簡單!

正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小群。小群對他漫無邊界的閑聊,楊淮也和她開了幾句玩笑,逗得她嘎嘎嘎嘎。他說要回家了。小群說要他寫一首詩給她才掛。楊淮沒辦法,沉吟了一下,向著電話念了起來:

《你,你天生就屬於很優美》――真的!小群,你天生就很美

你,你天生就屬於很優美。你有一張純潔的臉,你有一條甜甜的聲線,你喲!你有一大窩銀鈴般的笑,你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美中之美。你,不大的年紀,但是,你不單有你的青春之美,你還有別的女孩沒有的優雅的美;你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清爽的氣息,你的身上還飄逸著一股誘人的氣味……

我猛的吸了一口:唔!好美!好美!

噢!對不起!你說你有一排不太整齊的牙齒,呵!我怎麼覺得它們卻像那可愛的小小珍珠貝。你說你還有一些別的小瑕疵,但我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美――全是缺陷美!噢噢,小妹妹!不管別人說你美不美,反正,我的眼裡全是美。你,你天生、你天生就屬於很優美!

――哇!真美!

楊淮念完,電話那邊「哈哈哈……」的喘不過氣來。楊淮自己也笑,笑得像一毛頭小伙,傻傻的,憨憨的。楊淮想收線,可小群仍不放過。她說還要楊淮送她玫瑰,要下次見面時送她。楊淮熬不過,就答應下次再送。

小群說,不嘛,我要一束!
楊淮說,好,一束就一束!

小群說,這可你說的,不是一束是小狗!楊淮說,好了好了,你就相信好了!小群說,昨天她在街上看到一輛和他那輛三菱一摸一樣的車,還以為是他的。她說她現在一見銀色越野心裡就蹦蹦直跳,都不知道為啥?楊淮說,可能這就叫:銀色過敏症吧!說完他們都哈哈嘎嘎的笑了起來……

小群放了電話,楊淮撥通了家裡。霏霏很高興,說這麼幾天她擔心的要命,打他的手機又不通,她叫他快些回家,還沒說完就啊啊哦哦的嘔吐起來。楊淮趕快收拾好東西,蹦蹦蹦的提著行李下樓,衝到大門截了一輛出租,就直奔家裡去了。

**

吃完晚飯,霏霏又和花姑娘圍在茶几旁說起了悄悄話。一個說你的乳房又大,乳頭又突了;一個說你最近的臉龐咋紅潤了,一定有了男人的滋潤;一個反駁說,你看我這幾天臉上又長了個大疙瘩,那件惱人的事情都來好幾天了,我咋找男人了我。

這邊廂我們的楊淮,洗完澡又躲進小房子,激情澎湃的寫他什麼偉大浪漫的愛情詩篇了……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5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1:08 | 只看該作者
11、每一寸空氣
by/李升禹


當明媚春天在人們的眼帘一花接著一花開放時,熱辣辣的夏天也不會讓春天獨美,她已迫不及待的穿著花裙子翩翩躚躚的跑來,她要給本來就美麗的大地,噴放出更加艷麗和繽紛燦爛。

**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轉眼就到了6月上旬。霏霏的肚子已好大,她媽媽說上次的陳主任兆頭不好,所以就讓花姑娘在「人民醫院」給找了個老教授。經B超檢查得知是個女孩,霏霏和花姑娘都十分高興。這次終於得嘗所願,廖麗華更是興奮不已。她很快就有孫女抱了。幾十年了,她睡覺盼都盼望這一天的到來。她提早給小孫女買了好多禮物,把霏霏的小房子,都差不多給堆滿。

花姑娘一有時間就來家裡和霏霏聊天,好像把這個家當作自己家似的,有時就穿著那件半透明睡衣只穿一條內褲的走來走去,大乳頭忽隱忽現的,好像當楊淮透明。霏霏整天給花姑娘哄得已有些麻木,她覺得花姑娘就好像自己姐姐一樣,在家咋舒服咋整。霏霏說主人房那個大浴缸又高又滑,所以就在外面這個淋浴洗澡。因她肚子大了行動不便,所以洗澡時花姑娘教她不要關門,說是怕煤氣中毒和空氣悶著。有時霏霏洗完澡挺著個碩大肚子,只披條大毛巾當著楊淮花姑娘的面,就赤身裸體的由小山妹攙扶出來。

這幾個月,楊淮差不多天天晚上呆在小房子,走來走去,喝喝酒,寫寫詩,要不就翻出紫花紗巾傻乎乎的站西窗自慰。對時尚事物敏感非常的他,也叫小陸開新手機的幾天後,給公司和他自己各開了一email賬號。

楊淮平時就用新開的手機打電話找花兒,就差沒聯繫北京「國際刑警分部」!但都沒辦法找到他!不過,楊淮想,總有一天花兒會回來的,一定!因他知道:花兒已愛上他了!

**

這一天,是6月6號,星期五。時間已過了5點半了,公司里的同事已下班,楊淮正在辦公室對著電腦打著東西。這時,放桌上的「2號」忽然響了。他把舊的那個手機叫「1號」,新的叫「2號」。

他一看來電顯示,是附近的電話打來。他一接,原來是小群。小群嘻嘻哈哈,今天是她生日,她還和一個明天生日的同學,湊在一塊「伊麗華倫」開生日會。這時,小陸搶過電話,說楊老闆請移移「蓮步」,到下面做做貴客。他還說小群的那班同學很想見見他這個文武偶像。楊淮高興的說,好,一會兒就來。小群搶過電話猛說不見不散。

楊淮開車到附近花店買了兩束玫瑰和兩張卡,然後開著車子往「伊麗華倫」駛去。小群,這個可愛姑娘,真正是清純爛漫。她這種姑娘,初戀中幻想的對象,往往受她以前所接觸的文化媒體之影響,在她的心中浪漫比一切重要。難道這個年齡的女子都不吃人間煙火,有了一枝很快就會凋謝的玫瑰,就可陶醉好半天,難道玫瑰會散發出一種迷藥?如不,那為何女人一嗅近玫瑰就會百分百閉上眼睛?奇怪!

楊淮正想著,汽車已開到了「伊麗華倫」。他把車子斜斜的駛上人行道。服務員已跑了出來。楊淮告訴她說孟小姐訂的台,她說知道,是22號,她說孟小姐今天22歲,所以訂了這台號。楊淮聽了,笑:多浪漫的姑娘!

當楊淮手拿那兩束通紅玫瑰走進22號時,笑嘻嘻的小群和小陸,帶著幾個姑娘就好像迎接貴賓樣的站了起來。他趕忙迎上,嘴裡邊說:「Happy birthday!生日快樂!」邊給小群送上玫瑰花和生日卡。他接著又說:「還有誰生日,剛才不是說還有一位朋友?」正樂瘋了嗅著玫瑰的小群猛的想起了什麼,她連忙拉過一長發披肩,很文靜娟秀的姑娘:「你看,就她!同班同學,現在在FM95.6深夜節目,《今晚,有一朵玫瑰在為你盛放》做兼職主持的:王靜小姐!」小群自豪地介紹。

楊淮一看,腦門一拍:「哦……原來是你,我晚上開車常聽你節目。你的節目是每個星期六、日晚上10點到12點!」楊淮也把手中玫瑰和生日卡,送給王靜,王靜連聲道謝。接著小群又把在座的各位,介紹給楊淮。

一位同學給每人倒了杯「張裕」,就在那嚷嚷開了:「哎哎各位,請靜靜!現在有請大詩人楊淮先生,為我們今晚的兩位壽星女,各作一首詩,大家說好不!」「好……」大家鼓掌。楊淮搖手再搖頭,可最終還是點了頭。各位姑娘見狀,立刻報以雷鳴般掌聲。他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這樣,我先送一首給小群,一會兒再送王靜好了。」姑娘們大聲叫好。楊淮有點兒不好意思,因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在這麼多人面前念詩。不過,還是很快進入了狀態,他滿懷深情的念道:

《玫瑰,再送給你》

女人都喜歡玫瑰,但你,卻比別人更歡喜。

送你一枝小小的玫瑰,給了你很久的狂喜,我想:沒有什麼比得上再送玫瑰給予你
再送玫瑰給予你,給你美麗,也帶上我心中的和美,你值得任何人送上玫瑰給予你,無論何種的情


玫瑰、玫瑰送給你,送給你驚喜,也送給你少許我的濃情蜜意
一束玫瑰,真的可以帶給你那麼多的美麗?
我想送你永遠的玫瑰
永遠的玫瑰永遠的美

永遠的美
玫瑰


Happy birthday!

眾人聽完,都在那熱烈的鼓掌,可小群卻感動得把臉蛋轉向一邊,而小陸也在那苦笑的搖頭。楊淮沒有看到這一切,正興奮著的他,又再接再厲的對著王靜小姐,念起了另一首詩:

《你是吾之友之友,也是我之友》――不要奇怪,你是吾之友之友,也是我之友,何況,你們又是一齊
的慶祝生日?

緣,一切都是緣!
包括你、我、她!

祝生日快樂,一切如意!
Happy birthday!

他念完后,大家報以更熱烈的掌聲。王靜小姐更是臉蛋紅紅含羞答答的低了頭。小群和王靜都高興的喝了不少。席間,臉蛋紅彤彤的王靜忽然舉杯說,「謝謝你的詩!這樣,明晚的節目我還沒找到嘉賓。如果你有空,就上我們的節目好了。」楊淮頗感意外。但眾姑娘聽罷卻在那起鬨,所以楊淮就點頭應允了。大家吃吃喝喝滿是快活。

過了一陣,燈光忽然暗了,餐廳響起了《祝你生日快樂》。只見餐廳經理捧著蛋糕帶著全部服務員唱著歌向她們走來,然後把蛋糕在桌上放好。小群和王靜站了起來,她們共同對著蛋糕一起用力的一吹。這時,燭光一滅,燈光一亮,餐廳里別的顧客也報以熱烈掌聲。小群和王靜也回以大家青春的微笑。小群切好了蛋糕,遞來一碟,他們的眼睛正好看到對方,大家都一愣。霎時小群喝了酒的臉蛋更紅。不過她卻戲謔:「來,楊老闆!今天謝謝給我寫的詩。你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謝謝你了!」大姑娘的臉龐就大姑娘的臉龐,楊淮知道:小群和王靜,還是一對黃花閨女!

楊淮知道,現在的處女都不能以處女膜是否破了來決定。因現在去某些縣級市口腔科,花上三、兩千元人民幣,就可把破損的膜膜,做得天衣無縫。所以,現在看一個姑娘是不是處女,這和家鄉那些老太太在菜市場挑母雞,把手指伸進雞屁股探一探是一樣道理:都得憑經驗!

楊淮看著在座的姑娘,心裡在久不發泄的荷爾蒙與酒精刺激下,滿腦子都是大姑娘胸脯和俏女人大腿。他把頭搖了搖,可腦海不到一分鐘又胡思亂想起來,不過這次想到的是女人的泌尿與生殖系統……聚會在歡快和熱烈的氣氛中,降下了帷幕。

**

銀色越野送走了一路歡歌的姑娘們,又在月色的照耀下,奔跑在這個長江邊城市裡一條寬廣的大道……正在這時,「2號」響了,一接,小群。她用那種處女特有的微醺聲音說:楊淮,謝謝你!謝謝你的玫瑰,謝謝你的詩,我今天真是好開心好開心的!她停了半天,忽然:楊淮,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然後就啪的掛了。

楊淮對著話筒,愣了半天。一個純潔無暇的處子,一個真情真意的少女,一個正在露出甜蜜微笑躺在愛情小舟上,向著浩瀚大海奮力搖著雙擼的女子,可她卻不知,美麗的大海無風都會浪三尺,何況海上的氣候瞬間萬變。他,這才想起了現在要回家,得把「2號」關掉。

他看著在車前飛奔的光柱,心潮也在飛奔著,心裡湧起了許多的感慨。這時,「1號」忽然響了。他一接,電話那邊停了幾秒才說:「大詩人,是……是我!」

楊淮一聽,立刻精神萬分:「你、你你,是你?」這真太出他意外了,是――花兒!他立刻把車子停在街旁。「不是我誰呀,你……以為又是你的啥詩友詩妹吧……哈哈哈……」一陣醺醺的笑聲。電話里雜音很多,「呼啦、呼啦……」,是風的聲音嗎?「花、花兒,你……好嗎?你在哪兒呀?」楊淮的心感觸得要命,眼淚都快出了。花兒說:「我……現在在『小梅沙』,沒聽到風和海浪的聲音?真美!我和幾個朋友喝……喝了點酒,現在,我一個人赤著腳在沙灘上玩呢……」

楊淮關切的說:「喝了酒別著涼了,快穿上鞋子!好嗎……」花兒「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你……你這個大情人,就會假惺惺的……不,女人……哈哈哈……」花兒好像在譏諷。楊淮問:「花兒,你啥時候回來?」花兒戲謔:「你想我……啥時候回……就啥時候回……」楊淮大喜,「那、那就明天如何?我明晚在『城市電台』的節目做嘉賓……你會回來嗎……」花兒聽了:「是嗎……那、那我明天就回來!不過,我還是不回了,你是個不懷好意……大色魔……」「知道我在想你嗎?」楊淮真心地。花兒聽罷,在那邊傻笑:「你這個賈寶玉……韋小寶……不!陳世美,不!西門慶……才不相信你花言巧語……」楊淮不知怎麼回答才好:「別喝恁多了,好嗎!」花兒好像喝了不少:「管得著嗎你!你還是回家管你老婆好了!我、我……沒喝多少」楊淮很擔心:「花兒?得小心,水會往上漲!小心!」「哈哈哈……偏不……氣死你……你這個多情壞男人……」然後是一陣狂笑,笑得楊淮越來越慌。

忽然,楊淮只聽到「哎呀,詩綺!咋整的你?你咋往海里走……快給我回來……」是一女人的聲音……「花兒、花兒……」楊淮拚命的大喊,可裡面只有呼呼的海風和浪的歡叫……「哎呀,不要命啦!就為了一傻不拉嘰的爺們……快給我回來……」然後是花兒夢囈的聲音,「我不,我……要游泳,我……要下海……游、游泳……」女人的聲音,「游泳,不要命了游泳。哎呀,真傻冒透了……」然後是花兒的聲音,「我不……」後來聽見很多人過來幫忙……「喂,喂喂!你就是那個啥楊……楊啥鬼詩人嗎……」楊淮趕緊回答,「是、是楊淮……」「你呀,你那些啥破詩整到我們詩綺這幾月傻不拉嘰的,你也真不要臉,你有老婆的咋還這麼的花心,今天要不我跟著她,被你害死了……你、不是個好東西……」電話「嘟……」楊淮手拿電話嚇傻了似呆車裡,任由發動機在轟隆,就像一部磅礴的交響樂,正奏出第一個高潮。

過了不知多久,楊淮用「2號」拚命的再打剛才顯示的號碼,可打了好多次都沒打通。楊淮才不得不發動車子。花兒,你真是我的好花兒!我並沒看錯你,其實你心裡有我,一直都有我,常常的想著我,就像我想你一樣,我的好花兒!

楊淮看著車前的燈柱在拚命的尋找光明,他的一顆心也飛奔完一程再飛奔一程,不管他這一刻在想著什麼,今晚的越野車卻要飛奔在歸家的路上……

**

楊淮回到家,霏霏和小山妹早睡了,只有花姑娘穿著半透明睡衣坐沙發上看著電視。他一進門,就直愣的看著她,把她看得眼紅心跳。不知咋的,楊淮今晚一見花姑娘豐滿無比的大腿胸脯,下面就霎時興奮。他過去,一把拉過她的手,然後就帶著不知所措的她湧進小房子關門。他用手從下往上一把伸她胸脯死勁的抓摸起來,而嘴唇就瘋也似的壓在她通紅的口膜,身體就把她壓倒在榻榻米上。他掀起花姑娘的衣服,一嘴就噙住她那發漲的奶頭,用手急沖沖的脫下她睡褲。可當他用手往那條粉紅蕾絲里一摸,驀地,他停了,「來『好事』了……」花姑娘驚魂未定的張開眼睛點點頭,「 昨、昨天來的……」

楊淮嘆了一口大氣,然後就趴她的胸脯不停的起伏……過了好久,才從花姑娘身上爬了起來,他說:「對不起了,今晚我喝多了……」花姑娘低著頭弄好零亂的衣服:「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和我……以為你再不理我的了……」楊淮為了掩飾慌亂: 「咋會,你這麼好……」「是嗎,你說我好……」花姑娘驚奇的抬起頭。眼睛滿布血絲的楊淮,點點頭。

姑娘羞澀而真情地:「這樣吧,每次我來『好事』就不來你們家,好嗎?」楊淮用手理理她散亂的發梢:「別別,你想來就來,我家就你家。」然後又說,「謝謝你這麼關心霏霏,太謝謝了!」花姑娘笑了:「剛才不還說我們是一家,那就見外了!我把霏霏看成自己妹妹,你就放心做事好了……」

楊淮叫花姑娘趕緊回霏霏那邊,要不霏霏醒來就不好了。花姑娘這才帶著羞紅臉蛋回頭看了看他,然後才依依不捨的關了門。楊淮的心平靜不下,他像著了魔似的走來走去。他倒了杯酒,把紫花紗巾系在了西窗,看著它迎風飛舞,然後打開電腦,又在那裡噼里啪啦的:

《心情》――我,就是我,不用和別人作比較,下面論敘的,真的是我。

心情壞透的時候
我,要性交!
心情不好的時候
我,會倒點酒。

心情或好或壞的時候
我,會喝杯咖啡。

心情好的時候
我,會抽根煙。
心情美麗的時候
我,想做愛!

他走到西窗,手摸著緩緩飄動的紗巾,那種溫暖飄柔的感覺,就像手中撫摸著一個美麗女人流動的身體,心裡更是暖乎乎、酥麻麻的,體內的荷爾蒙要命的積聚。他看著對面黑咕隆咚的窗戶,腦海閃出了花兒那美麗的胴體,優美無比的曲線,潔白的顏色,彈性的肌膚,潤紅的唇,飽漲的乳房,潤紅的……他的睡褲退下,心情上升,還越來越澎湃,飄得越來越高,越來越high,好high好high,真的好high……

**

第二天晚上,節目做得成功非常。做完節目,小群嚷著要楊淮請宵夜,他拗不過,就答應下來。他把車開回了「開達」附近大排檔對面。小群和王靜俟車一停,就歡天喜地的跑去找桌子。

他剛把車停好,「2號」就響了。他一看,是花兒。花兒,花兒,我美麗的花兒,你終於來電話了。

「大詩人,你好呀!想聽聽我對節目之評價嗎?」花兒就花兒,說話就這個味兒。楊淮洋洋得意:「在下洗耳恭聽!」花兒被他逗笑:「你的節目勉強可達60分。不過……」「不過啥?」楊淮緊張。花兒故意賣了賣關子:「不過,您老人家總沒回答主持人問你,『當已婚的你遇上一個夢中情人時,該咋辦』的問題』,整天都在繞圈子!」

楊淮立馬答道:「你這朵世界上最最美麗的花兒,這不是明擺著嗎?」花兒故意:「我沒文化,還是不明白!」楊淮說:「我會不顧一切的追求她,直到美麗的出現!」「如果她不答應呢?」花兒步步緊逼。楊淮想了想:「我只相信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花兒說,「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男人也誠心誠意的追求我呢?」花兒步步為營。楊淮有點兒激動:「第一,有我一樣的誠心,沒有我那麼會寫詩;第二,有我會寫詩,沒我和你辦公室離得這麼近;第三,離我們這麼近,也沒我這麼會欣賞你的美麗;第四,有我這麼會欣賞你的美麗,也沒我和你這麼有緣分,有一種天意的緣分……」楊淮停了下來。

這回是花兒急了,她問:「你說啥天意緣分?」楊淮想想,說:「能允許我明天見面時才告訴你,好嗎?」花兒說:「那……好吧!批准請求!不過,要罰你今晚給我寫一首漂亮無比的詩篇。不過,不要你那些三級的,要正兒八經!」楊淮爽快的回答:「是,司令員!」花兒說:「我如果是司令員,就絕不用你這種兵,派上戰場一定是逃兵!」楊淮也不是弱:「就是逃跑,也是為了回後方看你!」

花兒被逗得咯咯咯咯,半天都停不來。笑完后她說:「這樣吧,楊老先生!你明天有沒約別的詩友詩妹?」楊淮說:「有你,誰都不約!」花兒的心給弄得翻滾:「這樣吧,明天下午4點你在上次放我下車的地方接我好嗎,楊老先生!」楊淮說:「是!一連二排突擊隊戰士楊淮知道,一定得把任務辦好。請領導放心!」花兒哈哈的笑了,像鮮花盛開時;楊淮在電話的這邊,都可聞到她吐露出的芬芳……

楊淮摁了電話跳下。這時,小群正躲閃著過往汽車往這邊跑來:哎,楊淮,菜都涼啦!

**

楊淮把兩個姑娘送回學校,回到家,已是深夜兩點。他累得要命,但一想到花兒已回,就霎時來了精神。他躡手躡腳的走進洗手間,擰開花灑嘩啦啦洗了個痛快,然後只穿著條沙灘褲就溜進了小房。

他關上門,趕緊走去西邊窗戶那邊一看。太好了,原來花兒沒睡!她正穿著一件寬大的胸前寫著一個大「舞」的黑色T恤,正打著電腦。可能是天氣很熱之緣故,她在那猛喝著冰水。仔細一看,原來,她還沒裝空調!

他這時才覺得天氣有點悶。他把空調打開,也出去廚房倒了杯冰水進來,隔著窗戶看著她側影,他真想化成一隻小白鴿飛去,然後撲進她溫暖的懷抱昵喃……花兒,這幾個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我只能用這種世界上最俗氣最直接的語言來形容。我惦記著你,我愛著你,在夢裡擁抱你,親你,吻你,纏你,X你,XX再X你……花兒!你終於回來了,不要再走了,不要再離開我好嗎?留下來吧,我會好好的待你。我多想現在就飛過去,飛過去你的身邊,只要你願意。只要你一個電話,只要你輕輕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義不容辭的飛到你身邊。花兒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這時,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雨很大,嘩嘩啦啦,是今年以來這個城市下的最大一場雨。楊淮詩情大發。他把紗巾系窗上,然後看著對面在雨中朦朧的花兒,他的激情與濃縮愛意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爆發。

他把杯中酒一仰,猛的撲向電腦,心中洶湧情感和對花兒的思念,隨著手中的噼啦在奔放。他寫成了一首充滿激情浪漫的真情篇章:《每一寸空氣》……他走到西窗邊,在靜靜的看著花兒的動靜。

這時,雨停了,夜色變得更加的美,空氣變得更加的清。可能是花兒剛才下雨前,身上又出了好多汗之緣故,只見她站了起來,邊脫身上的T恤邊走了出房。楊淮心一跳,他未能看見她優美的身體。楊淮很激動,直恨自己咋沒長一對可透視的火眼。他又不敢在夜深人靜時打她手機,萬一霏霏聽見,那,就什麼都完了!

楊淮杯中的涼水也喝完,他又出去倒了杯。當他回來時無意的往對面一瞄……唔……那白白的是啥……啊!天、天啊,天啊……呵呵呵,原來花兒沐浴后在床邊擦乾淨身體,正彎腰背向他在床下面的抽屜翻找著什麼!

楊淮的血「轟……」的一下上頭,他的心跳得嘣嘣嘣的快要裂開。他慌裡慌張的跑過去閂門,然後顫抖的跑了回來,慢慢的把窗戶推開,好像一個年輕獵人害怕驚嚇了一個美麗的梅花小鹿樣。天呀!這個姿勢的花兒,把她原來就絕美的臀部,變得更加的渾圓、飽漲、柔美母性……就像一個皎潔的月亮……楊淮身體激動得越來越顫抖,越來越抖振,抖得他打起了哆嗦,全身上下都火熱燃燒、翻滾和瘋狂。他站都站不穩了,身體在拚命的抖著,好像發冷一樣。多麼漂亮的臀部,多麼漂亮的線條,多麼美麗的膚色,多麼美麗的色塊,多麼……多麼多麼……我的花兒,花兒,你真太漂亮,太……花兒緩緩的把身體直了起來,原來她找出了一條黑色蕾絲。她姿態優雅的穿了身上,接著又套了件和她跳《太陽麗風》時候料子差不多的淺紫玉色弔帶綢。她喝完了杯中水,然後「啪……」的關燈……

對面窗戶霎時變得黑咕隆咚……楊淮還渾身顫抖的站立窗前……他做夢都沒想到,花兒……花兒……我竟然可以窺見到花兒,這麼隱私私密的地方。

他站在那兒看著已黑咕隆咚的窗戶,不由自主的大口吸著潮濕空氣,好像花兒浴后美麗胴體發出的芳香,還在輕輕緩緩的飄來;也好像一個年輕獵人,剛好看見一隻美麗異常的小梅花鹿,在他面前舒曼的跑過。他好久好久的才回過神來。這10小時內,他的心情起伏實在太大,他太激動、太興奮了!

楊淮回到電腦前,心情還在那起起伏伏。哇!如果我真和她一起纏綿,不知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眩昏與光景……我美麗的花兒她最美麗的地方會是怎樣一個美麗……我無法想象……花兒的花蕾……有多美……如果……當花蕾盛放……我更無法想象……好美……如果……當花兒孕育出新的花蕾……又會有多美……

他的手指隨著起伏的心情在鍵盤上慢慢的敲著,一會兒,另外一首描寫剛才情景和現在心情的詩篇又出現在電腦熒屏:

《月亮的背影》――寫於1997年6月8號凌晨3:35分一輪皎潔的月光下

――哇!

一個天意偶然的瞬間,
我朦朧的看見了月亮的背影,
潔白無瑕、如絲似雪,
圓渾的線條,柔美、起伏,
男兒熱血、神偷魂奪。

世界上最迤邐的夢,
讓我在今晚的如血殘紅中愉悅,
閉上眼睛腦與體內總是釋放因你的和熱,
夏夜雖長卻還算是美。

――呵!

月亮的背影,
最美會是花兒的分娩?

楊淮在電腦上敲完這首詩,腦海里也在思考著不同問題:我是不是一個很壞的男人?如果換了別人會這樣想象一女人嗎?我真的很壞?我會不會是一種心理變態……他躺在了床,可翻來翻去的睡不著。他過一會兒又爬起來,走到西窗邊看看;躺下又起,起來又躺,心裡興奮的不得了。他又想到了花姑娘:如果花姑娘現在在這,就好了,我一定會……如果小群在這兒,就好了。不!小群還是一黃花閨女……霏霏,對!霏霏已過了3個月前期,如果小心一點,是可以做那個事的。不過,她會同意嗎,她可以和我做嗎?不試試又咋知道?

楊淮倏的彈了,就穿著那條沙灘褲,然後出了房。他輕輕的推開了霏霏房門。霏霏在睡眠小燈的衍射下,正背對著他打著鼾。楊淮在她身邊躺下,故意弄出一點響聲。霏霏還是沒醒。她這種性格的,睡覺就是不容易醒。楊淮沒辦法,只能自己把沙灘褲脫下,然後輕輕的把她身體掰了過來,一隻手慢慢伸進她更顯飽漲的胸脯上摩挲,嘴唇就貼在她的唇上猛烈的吻了起來……霏霏霎地驚醒,張大著雙眼傻瞪著。等她明白了什麼回事,也用雙手繞著他脖子,熱烈的回吻他。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丈夫第19次吻她的嘴唇!

他倆熱烈的擁吻,但都知道要注意肚裡的寶寶,所以兩人都小心非常。霏霏感覺到今天的槐頭異常的熱烈,她的身體也漸漸的熱了起來。楊淮伸手去摸摸她腫脹的陰戶,可霏霏卻立時制止了他,「不!槐頭。」她囁嚅,「不要,這樣對小孩不好。乖,啊!」楊淮見她拒絕,心裡不由冷了一半。

霏霏見她的寶貝槐頭這般難受,心不由得痛了起來。她幽幽的說:「乖乖,再忍半年就行了?啊!」她一邊說,一邊用手在楊淮身上摸了起來。槐頭的身體在她的撫摸下,又不由自主的雄。他開始用手套弄起來:「霏、霏霏……接、接住……」霏霏移動了一下笨重身體,然後用略帶水腫的唇,含住了他的高聳……

**       

楊槐在霏霏懷裡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才爬起。霏霏已叫小山妹燒好了午餐等他。他爬起來,肚子咕嚕的叫著,連口也不漱,一屁股就坐飯桌前猛猛的吃了。霏霏看著他,忽然,把手中的兩張A4紙一揚:「槐頭!寫給誰的?」

楊淮一驚,大叫不妙,怎麼昨天興奮起來把這兩張東西都忘了。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他對霏霏柔情蜜意:「親愛的老婆大人,這不明擺著給我的『小蜜』……」霏霏把臉一拉,楊淮接著,「親愛的霏霏小姐的嗎……」然後在霏霏嘟起的嘴上一親。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丈夫第20次吻她的嘴唇!

霏霏心裡舒服了些,不過,還是不太明白。「我啥時候不呼喚你名字了,你想晚上和我一起不就可以隨時來,還要我叫你?啊!」她撒嬌。楊淮恢復了平靜,說:「這不文學作品的一種比喻嘛!有啥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形容你這幾月,不能和我做那個事,而我又很想你嗎?」霏霏聽了,心裡好甜,可又問:「這個《月亮的背影》不是寫我的,是嗎?」楊淮說:「哦!這是昨晚我進來前,就已經來看你的背影多次,這你不知道!」他又接著,「你看你看,這首詩不是有『最美是月亮的分娩』?這就是形容你生小寶寶時的漂亮勁!還亂說我呢你!」他好像好委屈的。霏霏一聽,心就軟了。她把身子軟塌塌的挨在槐頭肩上內疚的說:「好了好了,是我錯怪你好了吧!啊!別人也是緊張你不是!」

楊淮故意氣呼呼的:「還說呢,都不知道別人的難受。我這叫『史密斯羅伯特萊妻子妊娠丈夫轉移意識法』,是一醫生朋友教的。他說妻子妊娠時丈夫只要找一些愛好來分散注意力就行!」霏霏覺得錯怪了槐頭,也覺得不好意思。她說:「這樣吧,錯怪你了好了吧!啊!你以後就多寫點兒詩,這幾月反正得委屈你了!」「委屈這沒啥,但夫妻間得理解!」槐頭還振振有詞。霏霏被他說得低了頭。驀的,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哎!我有一想法,不知……」她欲言又止。「說吧,老夫老其了還有啥不能說的?」

霏霏看了看他:「我有一想法,我想,在這幾個月,不如就叫花姑娘給你玩,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你看行嗎?」她天真的看著他。楊淮想不到她會說出這般話,驚訝的看著她眼睛。他摸摸她的頭,故意:「這不發燒了吧,我親愛的老婆大人!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是不是患了別人所說的『肯尼基克萊德曼妊娠憂鬱幻想狂想綜合症』!」霏霏認真的:「不!我是說真的。今晚上花姑娘來,我就給她講這個事,我先看看她意思!」

楊淮說:「你這樣和別人說別人以後就不會理你了!中國女人,你以為金髮?別白費心思了。我還是寫我的詩,找我的『五姑娘』去吧!」他在霏霏眼前張開了手掌。霏霏心痛的:「哎呀,彆氣我了你!啊!」她堅決的說,「我今晚會和花姑娘說的,你就放心好了!」然後又說,「我想來想去就她最適合最好!哎,她也是,這麼幾年也不找個男人結婚!」楊淮說:「哪,這個事情可是你搞出的,與我無關!以後不要亂說我。」

霏霏掐了掐他鼻子,然後調皮:「你以為呀你,以後每次做的時候我都得知道,記住了沒!要不我可不饒你。啊!」她噘起了唇。楊淮說:「不管,這事與我楊某人無關。」他邊說邊抹嘴巴邊向洗手間走去,「晚上還得會客戶,你們就不用燒我飯了!」小山妹在那猛點頭。

楊淮洗刷完畢,往身上噴了噴CK one,和小山妹打了打招呼,在門口抱住了霏霏,調皮的往她飽漲的奶房上一抓,在霏霏嗔怪和充滿愛意的眼光中,吹著口哨蹦跳著出門了。

他開車在街上兜了幾圈,確定周圍都沒熟人,然後把車又開了回來,停在了「新怡」外面環城路,一個可以看到花兒出來,又蠻隱蔽的地方。

時間踏在了4點01分,穿著一條水磨牛仔和一件黃色小T恤,向上扎著一條長馬尾斜背一隻大書包打扮休閑的花兒,終於出現在楊淮那期盼的眼帘。

他摁了摁喇叭,她向這邊燦然。楊淮沒下車,只是在車裡幫她把門打開。花兒柔柔的跳上,用直視的眼光看著他:「大詩人,昨天給你的任務完成了沒?」

此地不可久留!楊淮趕緊把車開動再說:「完成了,司令員命令,能不完成?」花兒伸出手來:「請警衛員同志把東西拿來!」楊淮掏出用信封入好的《每一寸空氣》遞過:「給,司令員同志!任務已完成,不過,請司令員同志在我們坐下時再看好嗎?」花兒拿過信封,閉上眼睛嗅嗅CK one那種青草香薰的味道,陶醉了好久才張開了眼睛。

「司令員同志,現在你想去哪兒?」花兒說:「先去『新世紀』吧!」他有點兒納悶:「我們去那兒幹嘛?」「買空調!」她說。「買空調?哦,明白了!」他說。「對,就是買空調。我房裡還沒裝,昨晚上我熱得要命。你今兒有空,剛好給我參謀參謀!」

「哦,好的!你那兒是應該裝空調了,這兒的天氣就熱。」
「不單隻是熱,晚上還沒風。」
「晚上是沒風,可你就我的清風!」
「貧嘴!」
「在下同意!」
「大貧嘴!」
「警衛員也同意!」
「哈哈哈……」花兒笑了;「哈哈哈……」楊淮也笑了……

**       

在「新世紀」5樓,楊淮給花兒挑了兩台分體,一台一匹半的放客廳,另外一台一匹的就放睡房。楊淮還教花兒挑空調,說同樣的匹數只要挑體重重的就行。

花兒問為啥?楊淮說重的就代表製冷效果好!花兒不信!楊淮說不信就問專家好了!花兒一問,櫃檯小姐說,一般可以這樣認為。

花兒把嘴一噘,哼了一下。
楊淮把腰一挺,嗤了一聲。

花兒說:得意!
楊淮說:當然!

花兒問啥時候可以送貨安裝?小姐說明天下午就行!花兒為難的。她說她明天和後天都沒空。小姐說今天的時間已滿。

楊淮見狀,笑:「老婆,這樣吧!明天下午俺有空,俺就在家等他們安裝得了!好不?」花兒打了他一下:「誰是你老婆,去去去,我肚子又沒大!」調皮的楊淮嘀咕:「遲早會大……」花兒羞紅了臉,嗔怒的踹他一腳。鬧完,她說:「那也好,明天下午你有空,幫我在家看著他們怎麼安裝也好,反正你比我懂!」於是,花兒交了款和寫下了地址和電話。小姐給了她收據,然後就叫她明天下午兩點后,家裡有人就行。

楊淮和花兒上了車,花兒說:「明天和後天,我兩個談判進行。後天可能還要到百靈出差,要星期五才回。晚上你送我回家我把一套鑰匙給你,你明天用完放沙發上帶上門就行!」楊淮說:「尊敬不如從命!司令員你只管吩咐就行!敬禮!」他向她敬了一標準軍禮。花兒說:「好了,為了感謝你幫我挑空調和明天的事,我今天就提前感謝你。說吧,警衛員同志,想吃啥玩藝!今天司令員請客,不吃『撞飯』!」楊淮故意淘氣的轉轉眼睛:「我要吃,天鵝肉!」花兒說:「天鵝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行!」「我是說你這個大天鵝!」他越說越離譜。花兒說:「司令員同志有意見了,再這樣離譜就關禁閉!」楊淮嬉皮笑臉:「好的好的,不說了!這樣吧,我們還是去『團結湖』那個『湖畔餐廳』吧!吃完了我們還可談談戀愛。」

花兒高興:「好的,就去那吧!」楊淮把手一揮,像個將軍樣大喊:「沖啊!出發嘍!」說完他們一起笑將起來。

**       

「團結湖」的「湖畔餐廳」,就在他們上班那個「開達」附近,是一鬧中取靜的地方。裡面小橋流水,曲幽通徑,亭台樓閣,鳥叫蟬鳴,當然少不了柳曳楓搖。高聳聳是挺拔拔的桉樹,平坦坦是綠油油的青草。市裡除了「人民公園」,就以這兒的風景最迷人。

這裡從文革到現在,都是一個群眾運動活動中心。它裡面還有一個高爾夫水上練習場,從早到晚都開放,那些白色小球飛出去就落到湖面,濺開皇冠狀水花,然後變成一波波的小漣漪,向岸邊蕩漾。那些年輕歡快的小夥子就划著小櫓去把小球給撈回來,盛放在一個個小小的籃子裡頭,然後就滿載著一船潔白搖回岸邊。

「湖畔餐廳」就在練習場後面一個小坡,剛好看得見這兒的全貌。楊淮和花兒找了一靠窗位置坐下。

「哇!這兒真美!」花兒讚歎。楊淮得意:「還用說嘛!漂亮的女人就帶她來漂亮的地方!」花兒戲謔:「那麼,丑的姑娘你會帶她去啥地方?」

「丑姑娘,我從來不帶。」
「那丑姑娘就沒人要了?」
「丑的姑娘就別人要吧!」
「那,如果我有天也變醜了,你會咋辦?」
「你在我眼裡,再怎麼丑,也美!」
「你這是睜著眼睛說大話!」
「我說的是真心話!」       

「騙人!」
「沒有!」
「騙人!」
「沒有!」

「騙人騙人騙人!」
「沒有沒有沒有!」

「好了,再不理你了!」花兒故意。楊淮說:「好了好了好了,還是俺投降吧!你在我心目中真的是永遠漂亮!」忽然,他猛的站了,「哎呀,對了!想起來了。快走快走快走!」花兒被嚇了一跳。他拉起花兒對服務員說:「位置留著,我們一會兒回來!」花兒笑笑:「幹嘛呀?」他連忙:「快快快!我們去打槍!」「打槍?」花兒納悶。「對,打槍!我們去地下室打槍!」他邊急急的走,邊急急的說。

他拉著花兒一路小跑的穿過小山坡小樹林,然後往一個不起眼的門面走了進去。楊淮邊走邊解釋,因為射擊場是用真槍,屬特種行業,晚上不能開業,所以要趕時間。花兒恍然大悟。原來,裡面是一個由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射擊場。楊淮進到裡面,還有10分鐘就關門。他趕緊的開了張單,對管槍的年輕人說,我們打多少算多少。

楊淮喚來花兒,花兒也很是興奮,她說已經好久沒打槍了。年輕人給她裝滿子彈。花兒拿過槍,很熟練的站好,調整好身體呼吸,然後用「上抬下降法」瞄準了靶心。一會兒,只聽到一陣「嘣、嘣、嘣……」和「咣、咣、咣……」的鋼板迴音。花兒來的是一陣高難度速射。

楊淮站後面看著她打槍這麼個瀟灑勁,心,不禁一動:好一個颯爽英姿的女人,真美絕了!

年輕人把靶子搖回,一看,除了開始調整的一環打在8環,其它的子彈都在9環內圍成一個梅花狀。年輕人和楊淮不禁交口稱讚,熱烈的鼓掌。然後,楊淮又叫年輕人給她換上一新彈夾,花兒一抬手,「咣、咣、咣……」一陣速射,又是一小梅花。花兒玩得好開心。這回,輪到楊淮打。只見他站好,一抬手,「嘣、嘣、嘣……咣、咣、咣……」一搖靶,竟也和花兒不遑多讓。花兒也給他鼓起掌來,猛說看不出大詩人也有這英武勁。楊淮給花兒說得飄飄然了。他們一直打到別人打烊才走。

花兒一出防空洞,就忍不住大叫:「太好玩啦!太好玩啦!我好久都沒摸過槍了!」楊淮也高興:「我就喜歡打槍,我喜歡那種激動人心的聲音和硝煙味,很有一種爽極了的快感!」花兒說:「我也是,我從小就喜歡聞那硝煙味!太好了,我們可以經常玩!」楊淮聽了高興得要命,望了一下她紅撲撲的臉,可看見她也正看著他。倏的,他們都不好意思的把頭移開。

他倆回到餐廳,已是6點多了。楊淮問:「花兒,還想不想打高爾夫?」「想啊!太想了!」花兒邊喝冰水邊說,「但我不會,今天我只吃了一頓飯,都快餓壞了!」她耍嬌的樣子好可愛。楊淮見狀,忙對服務員說:「小姐,點菜!」小姐立刻跑了過來,掏出了筆單。楊淮先點了瓶Chateau Lynch 1994,然後再點了個情侶餐。

一會兒,餐廳酒保拿著那瓶紅酒過來,把銘牌向著楊淮顯示了一下,再用旋子小心起了木塞,先向楊淮的杯里倒了一小點。楊淮拿起杯子湊聞,喝喝,將酒在口中迴旋品味,然後向吧生點點頭。酒吧生這才向他杯子倒進正常的分量。

楊淮向花兒舉起了杯:「來!為我們美麗的花兒盛放在夏天,乾杯!」花兒也開心的舉起了杯子:「我肚子這麼餓,先喝酒一定醉!」楊淮戲謔:「酒的作用就是這!不過,醉了怕啥,有我!」花兒睨了他一眼:「醉了,你會幹壞事!」楊淮更大聲了:「俗話說:美酒佳人夜光杯!今天,我們夜光杯……」他一指粼粼湖水,「有了!而美人……」他一指花兒,「有了!那麼,我和你這樣的美人在一塊,怎能不配上一瓶紅酒?其實,不要說和你一起,就是有幸和你這樣的女人通一通電話,都是一種幸福。我你談電話,我的手裡都應配上杯美酒。和你一起一分鐘,得到了60秒幸福,如果離開你60秒,就會失去6000秒之享受!來,為我們將要醉了,乾杯!」

花兒一噗嗤,笑得差點兒拿不穩杯子。她很努力的才忍住笑:「你呀,你是一個可怕的男人。如果是小姑娘,一天就沒!」「不!半天!」他開玩笑的。他倆把杯子一碰,然後各人都喝了點美酒。花兒的眼睛很亮:「這是我們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碰杯。」女人總把一些男人認為無關緊要的時間次數,記得清清楚楚。楊淮不置可否。花兒人沒醉,心,卻醉了……夜幕已悄悄降臨,練習場已打開了十幾盞射燈,把對著的這個小湖面,照得如同白晝。

花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笑眯眯掏出剛才楊淮在車上給他的信封,又在上面陶醉的嗅聞才把信紙抽出。好優美潔白的手指!楊淮在心裡暗暗感嘆。

她打開一看,不由得輕輕的念了起來:「《每一寸空氣》……」然後就不作聲的往下看了……

《每一寸空氣》――1997年6月,7號的深夜、8號的凌晨,窗外,是今年最大的一場雨,想你,睡不
著,然後,寫了如下的句子。

花兒!真的很想你!希望你也在想著我,雖然,這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每年12個月呵4個季,365天每日24小時,都會有我,有我在等待著你,等待著你呼喚我的名字,等
待著你呼喚我去撫平你憂愁的記憶,呼喚我去充實您寂寞的日子,還有奢侈的去分享您快樂的秘密。

我和你,共同呼吸著同一片空氣,我幻想有一天可以融入空氣飛去接近你,輕輕的吹開你朦朧的紫花紗
衣,偷偷的吻吻你嘴角那甜蜜的笑意,貪婪的陶醉你發叢中、那種青草新鮮的香氣……

呵!空氣,每一寸空氣,很想撕下一片珍藏又怕驚醒你,每一寸都值得用我的心去呼吸。每一寸你的空氣,每一寸都留給我最美的遐思……

每一個夜裡,我都會飛在想你的雲海中雙手捧向遠方的你,緊緊的抱擁入懷,深深的吸入你那迷醉的、
哪怕只含有你飄出的一個分子的空氣……

呵!空氣,空氣啊空氣,每一寸你的空氣,每一寸我的空氣,每一寸我們的空氣……

看完了,她的頭好久都沒有抬起。當她抬起來直直的看著楊淮時,她的眼睛不知是因濕潤還是在燈光的衍射下,在閃閃的發著光波。「真是寫給我的?」花兒動情。「不是寫給你又寫給誰的?」他回答。花兒心痛:「昨天回來那麼晚,還沒睡?」楊淮笑說:「沒!不是說要寫一首好詩給你?」花兒說:「那是鬧著玩的,當真了!」楊淮故意認真:「啥都可以鬧著玩,你的話可不能鬧著玩!」花兒用溫柔脈脈的眼神看著,沒作聲,良久才說: 「我覺得,你就好像經常站我身邊,才會寫出這樣的詩句。」花兒真情地。

楊淮衝口而出:「你咋知道我不經常站你身邊?」說完他覺後悔。花兒以為他開玩笑,戲謔:「是么,你咋經常站我身邊?楊淮咿呀兩下,想說又好像不想說的:「這個、這個……」花兒想了想,聰明的眼睛一亮,然後有點兒好奇:「不對……快說。我越來越覺奇怪,你對我的一切好像都非常了解。」她想了想,忽然,「對了,昨晚上當我問你啥『天意的緣分』,你不是說答應今天告訴我的?對了,快說!」

楊淮正想說些什麼,這時,他們的湯和麵包來了。「快吃點東西吧,都快餓壞了!」他關心的。花兒講:「不,我要邊吃邊說。你不說,就是一個不誠實的人。」楊淮沒辦法,想了想,嘆氣,才說:「花兒!」她邊撕麵包邊回答,「嗯……」 「相信緣分嗎?」他問。「相信,咋不信。世上很多男女都因緣分才在一起!」她回答。「你相信……」楊淮頓了頓才說,「相信嗎,我是這個世界上你認識的男人中,和你住得最近的。」他終於說了出來,呼了一口長氣。「啥,啥最近?」花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楊淮看著她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知道嗎,其實我和你同住『新怡』!」

「啥……」花兒愣了,「你說啥,你和我同樣住在『新怡』?!」楊淮笑著點點頭:「我就住一座2404,你就住二座2303!對吧!?」花兒放下湯匙,張開口,然後嘴型慢慢變成了一鵝蛋,「哦……怪不得了!怪不得你知道我那麼多!」她想了想,「不對,你2404,我2303,那……那那那,那你不就住我對面……」她驚訝的用手指著楊淮。楊淮笑著點點頭。花兒反應過來,嗔怒:「好呀,瞞了我這麼久,你是個陰險男人!不理你啦!」楊淮仍狡黠:「小姐,你的白紗窗是半透明的,啥東西我都看過了!」「哎呀,你……」花兒的臉霎時變成夏晨的太陽,她用雙手捂臉連說,「哎呀,你這個壞男人,臭男人!太壞了你……」她的耳朵都燒紅。

楊淮狡猾的笑著。花兒羞完,又氣又嗔的把麵包扔他。「哎呀,羞死人了。再也不理你啦!」說完她故意把臉一轉。楊淮見狀,心和聲音都軟了,但嘴皮子還狡狡猾猾:「好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檢討,檢討!我無意偷看了花兒美麗絕倫的胴體肌膚,這是一種不禮貌不文明行為,沒文化!應改正,再改正。我下次再有這種機會,應該立馬拿一條大毛巾飛過去幫她披上。我有罪啊,罪該萬死啊!」

花兒給他氣得沒辦法,只好說:「我今兒回去就把窗帘加厚,看你還看啥!哼!」楊淮說:「親愛的花兒姑娘,是我的不對。我說過我已知罪了我!不過,你也甭擔心,我下面的套間還沒人住,你暫時還不必把窗帘加厚,就我一個人看。請陛下高抬貴手,高抬貴手!等我下面有人住時再加厚好了,行嗎?拜託了,拜託了!」楊淮把花兒的手一摸,她卻倏的抽回。「好了好了!這也沒啥大不了的事,不就人體器官嗎?你愛整啥就整啥。哼!」她故意輕描談寫,然後又自顧自美美的吃著。

過了一陣子,楊淮又拿出一個信封,故作神秘的在花兒面前楊楊:「親愛的花兒同志,這是我昨晚上看見陛下『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后,換上紫花弔帶小睡衣寫的。」花兒臉又紅,可她偏不讓他得意。她冷不防的搶過信封,「哼」了一聲,然後才以一勝利者的姿態抽出看著……她越看臉就越紅,越看心就越跳,越看體溫就越熱。她看完了嘴裡卻說,「哎呀,寫得真噁心,像個流氓。」她故意的把信封扔回。

楊淮撿了起來,笑嘻嘻的:「彆氣,彆氣彆氣。這是我寫《每一寸空氣》的副產品。不!次品!俗話說,藝術要不斷的探討,請允許我之錯誤!」他邊說邊把信封塞進花兒的挎包。這時,花兒卻說:「不過,說真心話!你也真是個有才華的。不當作家浪費!」她不無感嘆。楊淮還是嬉皮笑臉的:「不浪費不浪費,我這不做著這個世界上最美麗女人的御用作家嗎?」花兒說:「美麗的女人大把,沒見過的多呢!你咋知道我有多美麗?」楊淮笑笑:「來,讓我們喝點酒我就告訴你。」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半,才說,「第一,我是個過來人,知道你美不;第二,我本來就是個專業畫家,知道你有多美;第三,我見過你沒掩蓋的大部分肌膚,看見你很美;第四,別人美不美與我無關且無緣。」他故意官腔,「所以,綜合了以上幾點,你就是我認為的美麗中的美麗!」最後,他的聲音要命的溫柔,「說得對嗎……」

花兒被他一輪大道理小解釋攪得暈頭暈腦,只會用一種春天夜貓咪發情時才有的眼神凝視著,胸脯就像湖面的漣漪一樣蕩漾……楊淮也情深款款的看著她。他倆的就這樣對看著,眼睛里交換著光波。楊淮這才仔細的看清花兒的臉,花兒也一樣。

「花兒……」「嗯嗯……」都,鼻音。

「知道嗎……」楊淮說,「原來你的眼皮是兩個半的……」花兒被他逗得更美:「啥兩個半眼皮……」他繼續:「上次還不敢大膽看你,可這次我發現,你的臉上兩邊,還各有一個很淺的,可說是半個的酒窩……」他的神態認真天真。「你說的,我都不太明白……」花兒這時,也變成了一個嬌嬌嗲嗲的少女般可愛。楊淮說:「你的雙眼皮比別人的還多了半道,酒窩淺淺,平時不注意還瞅不出來。你真的很特別很特別,沒見過你這樣美麗又奇特的……」大詩人不愧大詩人。

花兒陶醉了,一瓶酒也給他們喝得差不多了。楊淮乘機摸住花兒靠近心狀的左手,她像以往一樣往回一拉,可立刻又停了。楊淮發現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花兒……」楊淮的聲音怪怪。「嗯……」花兒低頭笑說的聲音也蠻怪。楊淮動情的:「花兒,我現在就用《兩個半眼皮和半個酒窩》來給你寫首詩,好嗎?」花兒抬起頭,點點,「嗯……」。楊淮拉著他心中女神的手,清了清嗓子,然後就念了起來:               

《兩個半眼皮和半個酒窩》

能把你的笑,分一點給我
令我也開懷
能把你的笑,掰一塊給我
像蜜一樣甜
能把你的笑,加進紅酒里
使我更迷醉
能把你的笑,飄一抹給我
讓我也快樂

你有兩個半的眼皮
還有半個的酒窩
你有飽滿的懸膽
還有純亮的黑眸可邪可火
你有少女和女人所有的一切
還有那嬌艷如煙如霧
你有一切的一切
我還覺得比這更多更多

春花秋月,襯不出你的嬌美
陽光燦爛,罩不住你的嫵媚
被你一瞥也像電光石火般涌動
給你甜醇凝視,方領世間風月

你我像雨像風,如影如形
你我像海像沙,不分你我
我們有點俗來但又有點雅
我們有點瘋來還又有點痴
你飛出一片情來
我接下一份愛意
我擲出一支箭來
你接下一朵奇葩

人世間又風又花又雪又月
你和我又雲又雨還又水又火
我要採擷和濃縮全世界最名貴的奇花異果
聚成一滴只獻給你的全人類最美麗的精華
來吧,讓我們跳來讓我們歡唱
來吧,讓我們飛來讓我們高歌

我撞擊你如超新星誕生
你碰擊我如空間在塌縮
全世界不夠還加上月亮和太陽
月亮和太陽不夠還加上十個宇宙

忽然,宇宙們都寂靜了下來……轟轟轟……呵!原來,原來原來千萬個宇宙在為我們歡呼和爆發!

楊淮念完,連他自己的左手也搭上了花兒的左手。他發現花兒又在那閉上眼睛蹙眉陶醉著……不!顫抖著……和……像小姨騎他身上的那晚一樣震抖了好幾下,然後才在巔峰上慢慢的、慢慢的滑下,然後才舒服的展開了眉頭,長長的呼出了口氣……她驀的醒了,很不好意思把手倏回,可臉上卻更紅更緋了,頭一下子,又低了。

楊淮繼續:「別人說,有酒窩的女人有些方面非常特別,知道嗎!」花兒抬起頭:「又有啥奇怪高論。」

「別人說,有酒窩的女人上品。」

花兒一羞:「哎呀,啥上品下品的,這是下流。再也不聽你胡說八整了!」她故意把耳朵捂住。楊淮說:「好了,不說了!結了帳我們去公園走走,好嗎?」他提議。「好呀,今晚的月色真美!」她抬頭看了看皎潔月亮。「對了!」楊淮想起了什麼,掏出了筆記本,然後說:「來,這是我的新手機號,昨天不知你記了下沒?」「記了,攏 被ǘλ怠K炙擔骸襖矗饈俏業email號,記一下。」花兒說:「太好了!」她記了下來,然後又給了他自己最近才開的email,「不過,我這個是深圳賬號,不知可不可漫遊,如不行,到時我開一個漫遊的!」

楊淮高興得大叫:「太好啦!我們可以通過email聯繫了!不過,聽說網上還有很多新玩藝,以後我們的溝通就有更多方法了!」說完他把筆記本啪的一吻。「這樣,我以後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塞信封給你,我會經常的send email的!」可花兒卻說:「不過,手寫情詩可有不可替代的位置!」

楊淮高興的:「這樣吧,有時我用電郵,有時就用手寫,有啥新玩藝出來,我就用啥來寫,這不更好!」他興奮的舉起雙手。他興奮完,不等服務員倒酒,自己就把剩下的酒倒上,然後舉起了手中杯。「來,為我們……為我們共同的緣分,乾杯!」他一仰而盡,她也一樣。

楊淮紅光滿臉:「小姐,結賬!」

**

楊淮和花兒身體離開大概有一米半的樣子,慢慢的走在如氈的草坪上。他們就像20、30年前人們談戀愛的樣子,而20世紀末的中國人民,無論城市鄉村,早把這種「一米半」戀愛,給淘汰了。

6月的空氣,有點兒熱,可晚上在湖邊,卻有些微風在拂,月亮早已飛了正上方天穹。楊淮想起來,今天是農曆初四,月亮還蠻豐滿的。有點兒缺口的白月在天上游著,她的光線靜靜的透過高大的小葉桉間隙,撒下了一地斑斕,就像給路上鋪滿了白玫瑰的花瓣,湖面上波閃著魚鱗樣漣漪,一波接著一波,花兒身上特殊的體香和著地上散發出來的青草是輕輕健康的味兒,乾淨的空氣中充滿了陰離子還有遠近飄來的玫瑰花和別的花香,整個世界好像都為這一對美麗男女心笙蕩漾。別說他們,就算是一對平常男女,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會心神恍惚,春心驛動的。更何況這個世界明媚春天後面,接著就是一個熱辣辣的:夏天!

「楊淮,要口香糖嗎?」花兒說。「好的,謝謝!」他拿過,然後輕輕的嚼了起來,隨便把糖紙放進了口袋。花兒看在眼裡,說:「我喜歡你乾乾淨淨的樣子。」楊淮說:「當然,一會兒不用紙包著,口香糖就會粘來粘去,弄髒地方。」「我也一樣!」花兒滿心歡喜,「哎,楊淮!你說為啥我們有那麼多相似?」「對呀,我也覺得是!比如你喜歡跳舞,我喜歡線條;你喜歡吟詩,我喜歡作對;你喜歡乾淨,我喜歡整齊;你喜歡夢幻,我喜歡美麗……」他停頓了一下,接著,「我們真是天生一對!你說是嗎?」他側頭看了看她。她說:「這個我也相信,可是,天卻不會啥時候都隨人願的……」她輕嘆了一口。楊淮從未見過她這樣,他的心情也掉了一點下來。

他們慢慢的走著,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起,誰也沒作聲,只聽到腳步在草地上踩著的聲響,螢火蟲在空氣一上一下的閃爍,還有幾聲蟬鳴和湖裡淘氣的魚兒在猛然躍起吃吃小小蚊子。

花兒開腔了。「楊淮,知道瑩火蟲嗎?」楊淮說:「知道!」「但你知道,它們平時吃啥嗎?」她問。他老實的回答:「不知道!」花兒的笑很勉強。她指指附近:「你看,近處有些瑩火蟲在閃,伺機尋找笨笨的蝸牛釘螺,一有機會瑩火蟲就會給它們注射毒液,使其麻醉並化成肉漿,然後才美美的大撮。」她笑了笑,不太勉強,「你說,我們像不像那些蝸牛釘螺,而我們之間的情感,又會不會像這些表面漂亮的瑩火蟲呢?」她很感嘆的,「在螢火蟲的生命中,發光具有重要意義。因發光是交配之信號。成年螢火蟲要在14天內完成飛行、發光、交配,然後結束生命。」

楊淮好一陣子才說:「真想不到,你會用這樣美麗而又殘忍的比喻形容我們!」他接著說,「聽過一句話嗎:命里有時終須有……」沒等他說完,花兒即接上:「命里無時莫強求!」這時,楊淮笑了:「這就是說,如果我們命里沒有的東西,我們就是求也求不來;如果我們命里註定有的東西,我們避也避不掉;『人定勝天』,那只是一句比愛情還浪漫的豪言。」花兒笑了:「你好像把這句話的前後順序,顛倒了!我的大詩人!」楊淮辯解:「其實這兩句並沒分先後……」他接著,「我還在它後面,加了句……」他故意的停下。「加了句啥?」她問。楊淮爽朗:「這就是:何必自我找煩憂!」

花兒想了想,也可愛的笑了。她停下,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著他眼睛:「你這是給我洗腦!是不!」他沒迴避:「不是洗腦,這是事實與真實!」他也在月光下,看著她那兩隻明亮的火眸。花兒也不示弱:「你這是給我催眠!你會這個,是嗎?」「不不不!我這是……」楊淮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你這是啥……快說……」花兒追問。

這時,他們已走到一條十來米的單孔白石橋。楊淮說:「先上去走走,然後,再回答你好嗎!」

楊淮自己先走了上去,然後在上面高興的向她招手。花兒也拾級而上:「嘩,真漂亮!」她真情感嘆。原來,這條小拱橋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潔白;魚兒在水面歡跳,吵醒了迷糊幾隻小鳥;青蛙在打著瞌睡,癩蛤蟆吹起了大大泡泡;月色倒影在湖心,一會兒就給漣漪泛成了小小碎片;波光粼粼,水色淼淼;四周起起伏伏朦朧的樹影和整個本來就美妙絕倫的環境,都給月色籠罩在一個夢幻般氣氛……

他們都站在了小橋之最高點,也是這個公園除了房屋外的建築最高的一點。楊淮和花兒並排站在欄桿上,兩人誰也沒說話,好像一說話,就會驚醒樹上棲息的小畫眉和胖嘟嘟的小麻雀似的。

楊淮挨著花兒,花兒挨著楊淮;他們不由自主的慢慢挨近,幾乎都可聞到各自身上散發的體香。楊淮帶著一點麝香蜂蜜的味道,花兒帶著一些奶油和桂花的清香。他們兩個都互相的籠罩在對方的氤氳氣場,大家都可感覺得到對方呼出的鼻息與熱量。楊淮很熱,花兒也很熱,身體和心,都很熱!

他側過身去看她,發現她也正側過身來看自己。楊淮把臉慢慢的湊過,可花兒眼睛一閃,卻把臉輕輕的移開。

楊淮輕輕的問花兒:「花兒,能告訴我你用的是啥香薰……」
花兒也輕輕的回答:「一種很特別的東西!我自己做的……」

原來站橋上說話聲音可以有一種迴響,傳得很遠,像在夢裡一般。他們都不得不用一種更加輕柔的聲音說著。

楊淮輕輕的問,卻心不在焉:「是一種啥東西……」花兒也輕輕的回答,看著湖面:「是這樣。每年桂花盛開的時節,我都會把花朵兒小心的摘下,輕輕的放滿一個乾淨的大口瓶,再慢慢的傾入天然的蜂蜜,封上口,讓桂花緩緩的融化在濃情的甜蜜,然後放在冰箱作為我每天最好的濃縮飲料。平時渴了就往玻璃杯勺一點兒,加上溫熱的開水,然後再加進冰塊,一會兒就是一杯沁人心脾世界上最健康自然美味芬芳的飲品……」誰知這時,楊淮看著她美麗的嘴唇在月色下一張一合,眼一亮,心一熱……他忽的抱住了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把自己的嘴唇吻上她那驚慌失措的牙齦。花兒拚命的捶打他,可對於正瘋狂的楊淮來說,卻無濟於事。花兒的眼睛,慢慢的閉上,手,越來越輕,身體,也慢慢的鬆軟下來。她的雙手也自然的摟住了他脖子,熱烈與柔情的與他吻了起來。

他的嘴唇毫無目的的吻著、親著,眼睛閉著,鼻子嗅著、聞著;她的嘴唇和舌頭也本能的鬆軟卻彈性,柔軟的身體和嘴唇,也在吐露著桂花和女性特有的芳香。楊淮燃燒了,花兒醉了;男人熱烈了,女人融化了;他用力,她酥軟;他們貼在了一起,粘合了……

驀的,花兒咬了一下他嘴唇。「哎呀……」楊淮叫了起來,驚飛了附近偷看的幾個鴿子小鳥,它們羞紅著臉,拍著翅膀嘩啦啦、啾啾啾的飛遠了……花兒害羞的緊咬下唇又用力的打了楊淮一下。楊淮又一聲「哎喲……」,聲音傳得好遠好遠,還有回聲……這時,楊淮忽然咳嗽了幾下,他咳得微微彎下了腰。

「咋了?」花兒關切。「我……把口香糖都咽……咽下去了……」楊淮斷續。花兒「咯咯咯……」的笑了。忽然,她用力往他背部一打,楊淮的口香糖一下就溜到胃裡。楊淮這才舒服的站起:「哎呀,我把它們吞下去不會有啥問題吧?」花兒笑:「活該,誰叫你那麼霸道貪嘴,不問問別人同不同意就亂來。哼!」楊淮得意洋洋:「問你,問你的話我要等到21世紀才行!小姐!」花兒不好意思:「不過,甭擔心,吃下口香糖沒啥問題。」

他倆相視著笑了。楊淮說:「知道嗎,剛才飛走的有幾隻鴿子!」花兒說:「你們男人就是,在那樣的情況還有心思數鴿子,所以說男人都花心沒錯!這就叫:吃著碗里看鍋里!」楊淮說:「你們女人就小氣,連鴿子的醋也吃!」忽然,花兒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昨天我給完電話你,看見窗外飛來了一隻灰鴿子,一隻很可愛的賽鴿。我本想打電話給你,可一看時間太晚,所以就沒打。後來,我見它很疲憊的樣子,就餵了它一些米粒礦泉水,我還輕輕的摸了摸它那漂亮羽毛,吃完東西和喝完水,它就飛走了……」她很留戀傷感的。

楊淮好奇:「是嗎?」他很溫柔的把她摟在了懷裡。「哎,對了!」花兒掙脫了他手臂興奮的說,「我還為它寫了首詩,聽我念念嗎?」楊淮大喜:「好啊!快念、快念!」花兒對著皎潔明月,滿懷柔情的念了起來:

《灰鴿子》――寫於1997年6月7號的深夜,8號的凌晨

窗外飛來了一隻疲憊的灰鴿子
咕咕的在說
餓了、渴了、倦了
鴿子在回家的路上,停頓了

夕陽也累了,太陽也下山了
黑夜降臨了
鴿子、鴿子,你怎麼了
推開窗門撫摸你
你卻有些驚惶了
灰鴿子,不要怕
看見你,世界都會和平美麗了
吃吧,這是我給你的潔白米粒
喝吧,這是我給你的甜美甘泉
看見你腳上的賽號
呵,休息一會兒,飛吧,回去吧
你的主人在焦急的等待著你帶給他榮譽了
灰鴿子嘩啦啦的抖擻抖擻了羽毛
又咕咕的歡叫了起來
是感謝我,還是回家心切了

忽然,啪啦啦
灰鴿子起飛了
她、她在天穹上迴旋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然後,咕咕咕、嘩啦啦的飛遠了
灰鴿子,灰鴿子,謝謝你
你把美麗留下了……

楊淮聽完了她念的詩,心一熱。他情深款款的說,「鴿子,沒飛走……」他俯下身,輕輕的把她的美麗臉龐一捧,「我就你的灰鴿子,你就我的小白鴿……」然後溫柔萬分的吻起她來。花兒這次沒拒絕,她感覺自己就是站立爛漫花叢中,一隻美麗潔白的小白鴿。

這一個吻,楊淮覺得好像帶有桂花蜂蜜的味道,芬芳裡帶著甜,當然還有口香糖味道,很甜很甜,很清甜……

**       

在回家的路上,楊淮和花兒都沒多說話,汽車開著大燈在奔跑,前進著,帶著滿車的甜蜜,帶著滿車的溫柔,帶著滿車的愛意在虎虎生氣的跑著……花兒看著窗外的景色,她還陶醉回味在剛才的浪漫:「淮,如果今天是春天,那就更好了!」楊淮也說:「是呀,我也一樣!」「所以我最喜歡春天秋天,一年四季這兩季節我最喜歡!」花兒接著,「如果現在是春天,就好了!」她感性,「春天裡,天氣好,空氣也好,還百花盛開……」他忽然:「對了!說得太對了!我們的今天不就一個『夏天裡的春天』?」楊淮非常的興奮。

花兒聽了也興奮非常:「對呀!『夏天裡的春天』。形容的太美了!」她接著又補充,「你真厲害,這也給你想出來。對呀,那麼我們一年中不有了第五個季節了?」「記得小時候小姨說過:只要你的心情好,天天都是百花盛開的春天!是呀,我們就把這個季節叫做……叫做『第五季』吧!」他靈感大發,激情澎湃。花兒陶醉了,在那看著前面自言自語:「對,對對!『第五季』,多麼漂亮的名字,『第五季、『第五季』……」「是呀,『第五季』!它永遠都在你心裡。」他感性。

他們兩個一下子都沒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花兒才說:「淮,可以把空調開大些嗎?」「可以,你現在叫我幹啥都可以!」楊淮接著她話題調皮。花兒也調皮:「真的?」她笑眯眯的。「真的!珍珠一樣真!」他堅定。「這樣……」花兒故意,「你現在就去做一件『我叫你做你都不會去做的事情』!」楊淮也被逗笑。他說:「我現在只會做『你叫我不做我都要去做的事情』!」花兒好奇,「是啥事情?」

楊淮噘起嘴唇想吻她,誰知她淘氣的一閃,嘎嘎。楊淮撲了個空。汽車的方向一忽悠,把他倆都嚇得大跳。「你看你看,開車都不專心,就會顧著玩!」花兒笑他,「再不老實,車子可要飛躍長江嘍!」把方向把好了后,楊淮說:「和你一起飛,我沒問題,哪怕飛到天涯海角,也願意!」花兒故意:「你飛了,家裡一大一小咋辦?」他默不作聲,只是雙手緊握方向盤,汽車毫不疲倦的奔跑著;花兒也不說話,把臉轉向了車外,看著路邊的梧桐向後飛奔。

正在這時,楊淮的「1號」響了。一聽,是霏霏。「槐頭!咋還不回來呀,都快把我想壞了!啊!」霏霏在電話那頭耍嬌。楊淮看了看身邊的花兒,只見她的臉還是望著車外。其實手機的聲音清晰,她早就聽見了。「我已談完事了,這不,正在回家!」他有些不自然。霏霏聽了,幽幽的說:「好吧,你可快點兒回來!啊!」「好的好的,很快很快!」他連忙。「那好吧!來,老公親親!」霏霏又耍嬌了。楊淮又偷偷看了看花兒,花兒姿態如故。他故作平靜:「好吧!」然後很不情願的對著電話一啪。霏霏咿咿呀呀的又說:「不嗎不嗎,沒聽見!我還要嗎!再來一口!」楊淮為了結束戰鬥,想了想,就大聲的往電話一啪:「可以了吧!」霏霏笑說:「這還差不多!好了,快點兒回來就是。花姑娘和小山妹還給你燒了甲魚湯,燜在了鍋里,回來自個拿來喝!啊!」楊淮說:「好了好了,知道了!」「這還差不多!」霏霏掛了。

楊淮放下電話,又看了一下花兒,她沒說話,還是默默的看著車外。楊淮也只能默默的開車,默默的看著馬路。過了好一會兒,花兒才把身轉過,楊淮沒敢看她。她卻用很輕的聲音說:「淮,去江邊走一會兒,好嗎?」他看看她:「好、好的……」

原來已到了長江邊上的「江畔公園」。它位於長江邊上,是一開放式公園。大門口東面有一個「英雄紀念碑」,上面的位置是整個江邊最高地勢的地方,連洪峰來時也不會淹上。現在已是11點了,還有一些零星情侶和一些孤獨男女。

花兒自個開門跳下。楊淮也下了車,可這時她卻轉過身來,憂鬱的表情中帶著一些輕笑:「淮,能把你的手機為我關上一次,好嗎?」他看了看她:「好的!」趕緊把「1號」和「2號」都關。「我們去堤上走走,好嗎?」她說。花兒這幾個輕輕道出的「好嗎」,就像有千斤力量,把楊淮的心,都給說緊了。

她在前面默默的走著,他在後面慢慢的跟著,更像幾十前談戀愛的人們。現在連福利院的老人家談戀愛,都不會離這麼遠了。楊淮緊跟了兩步。
     
這時,他們已到達堤上,花兒憑欄眺望,江風柔柔的撩起了她長發,襯著她那絕美泛光的側面,她那舞蹈家姿體,就像一段飄動的美麗音符,在這個和平年代的夏夜,曳著美麗的柔絲……

好一個美麗的花兒!楊淮不禁讚歎,他輕手給她捋捋飄亂的髮絲,「花兒……」他柔聲的。「嗯嗯……」她幽幽的。

「給你念一首媽媽同鄉唐代大詩人張若虛寫的,《春江花月夜》,好嗎……」他說。花兒還是幽幽的:「好的,念吧……」楊淮看著江潮緩緩的翻流,然後輕輕的念了起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聽完楊淮深情的詞句,花兒看了看他,表情複雜:「我現在也寫了首詩,也給你念念……好嗎?」楊淮驚訝,「好的……」

花兒望著波動著月亮光輝的江面,滿懷真情的念道:《把手機關掉》――親愛的,我們、我們能有一次難得的寧靜嗎……

把手機關掉
和你一起我不想有任何的干擾
你的另外我從不干涉
但,我們的相處只有這樣才叫美妙

微風、星星、明月
男人、女人、紅酒
柔美、心跳、激情
月亮含羞也醉了酒

把手機關掉
我不希望任何的干擾
你我沒有煩惱
一生有了今天不老

把手機關掉
不想有干擾
把手機關掉
不希望干擾

把手機關掉

花兒念完,轉過身來,用真情萬分的眼光看著他:「能抱抱我嗎……」楊淮摟住她的腰,想把嘴唇貼上,可她卻幽怨:「不……只抱著……」楊淮把她一抱,正想說些什麼,可花兒深情的抱緊他:「淮,不,啥都不要說,啥都別想,就好好的抱我一分鐘……好嗎……」他們動情的抱了起來,抱得很緊很緊。花兒繼續:「我在聽你的心跳……知道嗎……我想,我們兩個的年齡加起來65,剛好是我們生命中一分鐘的心跳……」

他們抱得更緊,在夏夜的長堤上,漸漸的熔化成一個玲瓏剔透寧靜美麗的水晶球,融化在柔柔拂來的輕風……夜,很靜;浪,很緩;江,很美;情,很深……

**

當楊淮經過「新怡」下午花兒上車的地方,花兒卻主動說:「就在這兒下吧!」他有些不願意的呼吸了一下,然後才摁開了車門。她會心的一笑,他也會心。她遞出了一串鑰匙。他接過,正想把嘴唇湊去,可她卻像小鹿般,閃開。

楊淮沒辦法。這時,花兒忽然湊近他耳朵笑說:「知道為啥我不給你親嗎……」他摸摸給她氣息薰得痒痒的耳朵,然後笑著搖搖頭。花兒說:「不是因為你妻子電話……」楊淮有點兒納悶。花兒繼續:「知道么,因為……因為你親嘴時嘴唇軟軟的,像塊……」只見她淘氣的再次湊近,「像塊『肥豬肉』……」她嘎嘎的笑著縮回,對他作了一鬼臉,然後就輕盈的飄下了車。

楊淮哭笑不得。這時,花兒向他作了個甜甜的飛吻,楊淮也甜甜的飛了一個。花兒這才漸漸的飄進了夜幕……

**       

楊淮回到家,大廳里燈火通明。霏霏和花姑娘正坐沙發上看電視。霏霏一見他回來,就猛的「老公」前「老公」后的甜叫;可花姑娘今晚一見他回來,卻羞羞的低下了頭,猛的飛去廚房給他盛湯去了;霏霏表情怪異,笑眯眯的瞄著她的緋紅。

楊淮在飯桌旁坐下,他有點兒餓了。他喝了兩碗湯,還吃了一大碗甲魚。兩個女人見他吃得這麼香,心裡也糖滋滋、甜如蜜的。花姑娘開腔了:「槐頭,知道嗎!昨晚上我們同事都說你在節目里,講得真是棒!」她興奮的樣子,像個崇拜偶像的女孩。霏霏也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她心愛槐頭。楊淮吃飽喝足,嘴一抹,打著飽嗝:「哪裡哪裡,那是鬧著玩的。」他說是這樣說,但樣子卻沾沾自喜。花姑娘轉而對霏霏講:「知道嗎,我們科室的同事都說你真有福,找了這麼一好老公。」霏霏聽完,一副受用樣子,高高的陶醉。

楊淮沒和她們嘰喳,就進了外面洗手間。他進了裡面,關上門,脫了衣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摸摸幾小時不刮已長起來的鬍子,心裡自言自語:楊淮啊楊淮!今晚你終得一親香澤,以最近的距離聞到了花兒那獨特體香;吻到了她那美妙絕倫、攝人心魄的烈焰紅唇;感覺到了她那如歌心跳、她的心神迷醉……他用涼水擦擦臉,看著鏡子裡面,思忖著:我的花兒,她和我具有共同愛好,我們都喜詩歌!是呀,我們都喜歡唯美,我們都喜歡夢想,我們都喜歡美麗!現在的這個世界是咋回事呢?動物們都憑本能的慾望在生存,這沒啥錯;人類是一種動物這也沒啥錯;可人類卻是一種高等動物,是靈長類動物中最聰明的一種,是唯一一種使用信用卡和性交時使用避孕套的動物;如果人類完全像別的動物百分白遁著本能生活,那我們就不會叫做人類了。可我,對於花兒,有時卻好像完全失去理智,有時卻好像這個世界唯有詩意,好像不吃人間煙火似的。這,是咋回事呢?

一隻動物受到外來攻擊和侵略時,會奮不顧身的躍去保護幼子,一隻雄性動物在發情時,會不計死活的的追隨母獸,去嗅嗅聞聞尋機交媾,這是動物的本能。而我對花兒,有多少是這種本能,又有多少是人類理智的成分在起作用?

有時,我真想嬗變成一隻……一隻胖嘟嘟小鼴鼠,吱溜一下躲進我的小洞洞,在我小小世界里蠕動爬行,然後去到我那廣闊無垠的伊甸園,和那些美麗的水澤仙女在絢麗輝煌的宮殿蹁躚起舞,和那些桀驁不馴的森林諸神在璀璨的水晶宮下舉酒當歌,邂逅更多的窈窕情愫,在恬靜的田園裡小憩娛樂,男孩們都眷顧女孩,在生息繁衍,綿延千古,那裡還有披著長袍的睿智長老給我們闡釋讖語,結果都會和美麗的童話結局一樣令我們忍俊不禁。有時,我是……不!男人是多麼的稚氣,多麼的想每分每秒都進入一個極樂世界,一個夢境般天真氛圍。就像一個稚拙藝術家,還要周圍的人們送上溢美。事實上,惡和善它們的本能都是一樣的:它們都是實用的、永恆存在的、保存本性的、不可或缺的!俗話說:「恩生於害,害生於恩」。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險惡,人類就像麋鹿沒有了大灰狼般就會變得懶惰滅亡!

男人和女人,縱然是同性間,生理結構或個體差異也會迥然,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男人對女人趨之若騖,憑著自己的秉性稟賦,永遠前瞻,不旁鶩,不後顧的去追逐美麗異性,或忸怩作態的……同性!這種事情如何詮釋、如何去解釋解析?倘若這個世界沒有了女人,我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倘若這個世界沒有了花兒,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可現在明擺著有了這樣美麗的可人兒,我的生活……不!生命和命運會有些怎樣之變化?會變好,還是會變壞?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的生活會嬗遞,霏霏的也一樣,花兒的也一樣,花……對!還有花姑娘的生活也一樣。始作俑者是誰,是我,是花兒,還是她那世間少有的美麗或是她那僅有很少的男人才會欣賞的美麗?但肯定的一點就是:不會是菜心、也不會是牡蠣!當然也不會是那整天流著鼻涕的毛毛蟲。有時又想回來,對於整個宇宙,太陽算得了什麼,月亮算得了什麼,地球又算得了什麼,人類更不算什麼,更別提男人或女人,更兀論他們之間……那本來就渺小的:愛情!愛情的偉大隻是男人和女人……不!大多數時候只是女人自以為是的無限誇大與神化!時光荏苒,江海淼淼。迄今為止最美麗的愛情都以悲劇結束,和神話里的悲劇一樣!人類,人類會有那種永恆和奇怪的愛情么,或是愛情的存在方式已產生了質變而我們不知,還是人類的愛情已走向沒落,還是我們現在只是新的愛情來臨前之詮釋、思考、散步、跳躍、攀登和舞蹈,然後才會有新愛情之涅磐?21世紀即將來臨,新的愛情也會踏著蹁躚腳步伴隨著它而來么……希望如此!

人類發展的命運總波波折折、起起伏伏,可在男人特別女人命途多舛的愛情里,遠看卻是一條近似絕對筆直之直線。人類,在其自認為醜陋的領域裡,兒子可以背叛父親,兒子可也⒏擱福蓋綴投涌梢曰ザ崆槿耍還液橢腫寮淇梢隕甭荊揮星自檔耐喔梢曰ハ嗖猩保楹托值芤謊梢曰ハ嗾蕉泛駝罰荒腥宋伺耍強閃罱喲笊蕉檻鋈皇⑸櫫刻浚慌宋稅椋妒侄我部墒鉤觶О忝奶屯蛑址縝槎伎墒咕 U飧鍪瀾纈瀉嗚叫韙慕牡胤劍頤僑銜慕牡胤接質欽嫻男枰慕穡課頤悄青笥諛諦謀灸艿男澳詈投鐧謀┝Γ枷褚桓鼉藪笪薇鵲幕罨鶘窖嘔

世上的每一種動物在求偶時都會像孔雀開屏般展現自己最最美麗的羽毛;而我,楊淮,你用你最擅長的詩歌來追求花兒是否就是你自己美麗的或你自己認為是美麗的羽毛。你認為有效么?倘若有效,這是你撰文袒護自己還是事實上之有效?你這個可愛的靈長類小動物!愛情都是自私的,都想駕馭對方思想肉體,都想對方循著自己的心路前走,達到自己私人目的。但每個人都期盼對方或別人的無私大公,世界就是這麼的可笑卻又這麼存在著,包括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無私的愛是存在的,不過我們都把它抬舉了,因它的名字只叫:友情!

――請你駁倒我!說,這是我童稚的咿呀或夢中之囈語。但,我卻自覺良好,對此自覺毋庸置疑。我歡娛的徜徉在我的愛海和我的美麗心程……

楊淮亂七八糟的想著,一會兒上天,一會兒下地,一會兒變神仙,一會兒又成小狗。汪汪!

他洗完臉,打開了花灑頭,讓冷水嘩啦啦衝下,衝擊著他的身體,振蕩著他的心靈,他的肌肉,它的器官,他的細胞。他想著,思忖著,感悟興奮著。為今天可以吻到美麗花兒的性感紅唇和濕潤牙齦,還有可以擁抱到她的曼妙身體……雖然是隔著兩層衣衫,但我也能感覺到她那軟若無骨、溫香暖滑的身體是世間少有,至少我從未遇過,用手指輕輕一搖就可帶動。美兮!女人,你是女人,別人也是,可你這種,你這種美麗絕倫,渾身透香沁肺的女人……我的花兒,嘗你一朵就等於嘗了世上一萬朵鮮花!遇上了你我才知道,兀論是男人之間,就是國家與國家、種族與種族,真的可為一個美色而大動干戈,四分五裂,你死我活!花兒,花兒!我真的很榮幸遇上你,你的牙齒,你的美麗,你的嘴唇,你的舌,你的腰肢,你的肌膚,你跳動的心脯,你的香體,你的顫抖、哆嗦、發抖、痙攣,你的你的你的,你的一切……一切,什麼時候我可真正的可以真真正正的把你濕潤的花瓣撫摸、愛憐、咬嚙、挖掘、鑿擊、碰撞、撞擊、爆發和美麗,然後是你的羞愧與孵化……

花兒,花兒,你的內心上有何枷鎖,有何習俗或何你認為不可違背的道德標準?標準是人為的,而制定標準的人們也時時的違反他們訂立的標準,你怎就不可違反?來,來吧,花兒!來吧,你要放鬆自己,忘掉一切,真正的投入我懷抱。管他別人怎麼說,怎麼說我,怎麼咒我們。世間已太多之醜陋,我們要去那拉斐爾描繪和勃拉姆斯歌頌的美麗里;無論這個世界是越來越醜陋還是越來越美麗,反正我們都覺不夠美麗。讓我倆從塵世和煩惱中前進吧!讓我們去尋找我們美麗的伊甸園吧!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們之間就會發生化學作用,就可「從醜陋中發現美麗,讓平凡變得美麗,令美麗更美麗」。讓我們前進,跳躍,讓我們跨越,攀登上極峰之顛,在雲中蕩漾,讓我們緩緩的挪步,我們接吻,你推開,你輕輕的跳舞,蹁躚,我笑吟吟的看著,放歌,你,歡快旋轉著柔美身體,展現你孔雀開屏的舞姿,色如彩虹,狀如流雲,嫣然著,很……妖嬈,揚起和煦的香薰清風,然後,我們都把凡塵服飾蛻脫,共同纏繞在那條紫花紗巾里,一起飛向藍色的太空,飄浮在那絕對透明的太虛幻境,紫花紗巾從雲顛飄走,太陽在遠處朗照著,為我們,只為我們,我們用同步頻率的脈搏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熱烈的擁抱著,烘烘的熔化著,火火的燃燒著,緊緊的貼合著,聞著嗅著,迷失與陶醉,美麗著、美麗著,只有我和你,愛著……來吧,花兒!你美麗,你天真,你無邪;你無邪,你天真,你美麗;我的美麗的美麗,我的美麗中的美麗。

花兒花兒!美麗的美麗……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6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1:11 | 只看該作者
(接上帖)by/李升禹


**       

楊淮用涼水嘩啦啦的沖了好久,身上噝噝冒著的熱氣和冉冉升起的火焰才掉了下去,洗了很久,久。

他出了洗手間,霏霏和花姑娘還沒睡,她揚手叫他過來又像上次一樣坐於她們中間。他順從,不過說有點兒累,有點兒疲憊,想早點兒睡。霏霏拉著他手耍嬌,咿咿呀呀;花姑娘羞答答的挨著他浴后之身體,她的反應比上次甚。楊淮敷衍了幾句,然後倒了杯冰水在霏霏噘嘴的睥睨中,就進小房。關門!

他進了房,就趕緊跑去西窗那邊:燈沒亮!他拿著冰水看看對面黑咕隆咚,又走到南邊看看零星幾點的燈光和仍然通明的馬路,他忽想,這一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窗戶里,有多少有情人在親吻、相愛、纏綿、交媾。如果以這個城市500萬固定外來人口,去除100萬老人,100萬未成年的,在剩下的青壯年再去掉另外100萬單身,在剩下的200萬男女中再去掉100萬有病的、已入睡的和來月事的,那麼,剩下的就50萬對正常男女。按照模糊幾率,大約有一半即25萬對男女脫光了衣服正在做「那事」。

那是一個多麼壯觀的情景:25萬個男女正在對方的身體上起伏,搏擊著,戰鬥,套吸著……如果以一個男人的精液4毫升計算,在一個小時內,以50%的吸收、揮發和不可預見,這個城市的排水溝就會排出(250000×4)/1000=1000公升之精液,就是說一個小時內男人們浪費的精液,就可裝滿約53罐辦公室用的那種18.9升純水罐,或2817聽標準易拉罐!如果按一年計算,那要用100輛以上的大解放才能裝完!如果100輛汽車一輛輛的排起拉上這些精液,那會是怎樣一個宏宏大觀?哇!如果這個城市忽然間變成了絕對透明,那又是一個多麼洋洋的景觀!如果我現在有一個能夠穿透水泥石塊的望遠鏡就好了!軍用的紅外線也不行,那隻能看見一堆模糊發熱源。

咯、咯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他一聽,非霏霏之風格!「來了!」他過去開燈拉門。是她:花姑娘!

「怎麼,還沒睡?」他關切。她羞紅:「沒……沒呢!霏霏……她睡了,她叫我來看看你有啥要幫忙沒有……」楊淮會心的笑了,用手輕輕一掃她緋紅下巴那一顆疙瘩。她像觸電般一顫。他柔情的:「不用了,睡吧!」然後又好溫柔,「你今天『好事』沒完……還是回去睡吧,謝謝了!下次再說,好嗎?」花姑娘羞得把頭一轉,紅得像個肥貓樣溜回房。楊淮看著她背影,苦笑:多好的女人!

這一邊,花兒也沒睡。

其實,花兒早就洗乾淨身體上床……覺覺是睡了,可她卻又悄悄的爬起拿著一杯涼水趴窗戶邊上偷偷的看楊淮這邊……她想,這個狡猾臭男人,這麼的壞!原來,他就住我對面上一層。這麼久了,都不告訴我這個秘密。他好有心計,我在一步一步的掉進他的圈套。

花兒喝了一口水,又繼續的想。不過話又說回,他真是很好的一個男人。他是那麼的純潔,天真,稚拙,脫俗,在他那顆像女人般浪漫敏感的心,有無數夢幻的花蕾,隨時隨地的盛開、綻放,紅的是那樣通紅,白的是那麼潔白,黃的是那樣純美,紫的更是無比爛漫溫暖。他呀,傻乎乎的有時就像一個……一個亂晃小手白乎乎光光腚的小獸,令人憐愛!令人很容易的想把他抱在懷裡,呵護他、哄他、疼他、親他、吻他、嗅他,給他唱唱搖籃曲,給他一個大大的奶嘴含在肥嘟嘟貪吃的嘴,讓他躺在自己溫暖的懷抱嗒嗒的吸吮著,好像一個嬰孩吸著自己的心,吸得和暖和暖。在他的面前,我怎會經常湧起那麼多柔情,那麼多愛念與關懷,還有濃濃熔融的母愛。可……可是又奇怪,自己又總在逃避他,逃避他的追逐,逃避他的尋找與愛意……不!他的魔掌,溫柔的魔掌!不過,他真的很有手段,很有魅力魔力!自己很想接近他,了解他,接觸……是的,接觸他;很想很想擁有他,想他的擁抱,想他繼續寫詩,寫那些……哎呀!那些肉麻十分的詩,那些鹹鹹色色,酥酥麻麻的鬼詩。不過,他真是個怪才,很有很有天分,比起時下許多浪地虛名的詩人,都好上很多倍。楊淮,你這個魔鬼般男人,你這個小寶寶,我會是你笨拙揚起那溫柔如幻的屠刀下,一個美麗犧牲品嗎!?

她口很乾,很乾很渴……不!是心渴,很渴……心在火燒火燎。她一口喝完了杯中水,還是渴,天又熱,洗了一次澡,還熱。今天見了那個大壞蛋,今晚,就更是又濕又熱了。「夏天裡的春天」?唉!春天,今晚真是一個美麗:「春」天!

她又出去客廳,但這次是拿來一瓶酒:一瓶紅酒!外加一高腳香檳杯,還有一包她平時少抽的聖羅蘭薄荷。

當她回來時……哇!他他他,他開燈了。原來就是那個我推斷的窗戶,沒錯!就那一個窗戶。剛才還只是閃著電腦幽藍的那一間房間,現已變得燈火通明。花兒趴窗戶上一瞅,咦!他在門口和誰在說著。是誰呢?會不會是他妻子,他妻子都那麼晚了還沒睡?嗨!妻子妻子,別人的妻子,丈夫丈夫,別人的丈夫,而我的丈夫……志東,你好嗎?你一個人在家,也是蠻可憐的。你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燒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覺,一個人洗衣,一個人……如果不是我,你都有一個跟你姓的孩子了。一個可愛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我沒給你生一個,是我不能給你生一個。志東,對不起了!在這個事情上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沒辦法。我知道到現在,你還是怨我。雖然你沒直說,可我知道。因,我是一個女人!我覺得我對你,已是一種關心多於愛情。我們之間已沒了激情,有了感覺,沒有了那種相處粘合的催化劑。志東,還好嗎?你去德國學習,什麼時候回來……而楊淮,你在想著什麼?

花兒看著對面窗戶,喝著杯中酒,點上根香煙,心潮湧涌。她感傷、憂鬱,觸景生情,心裡的感觸像溪水,緩緩的流淌:
       
《太陽的照耀》
       
我失去了一個家
也流逝了許多年華
在夢想的旅途上
你在陽光散發
       
你在照耀著我
也在照耀著別人
什麼時候可以
只照耀我一個
       
愛人,你、好嗎

        這一邊,楊淮又回到房間,然後看了看對面,燈,還沒開。他把燈關上,又坐電腦前,看著屏保程序在閃耀,翻滾著。他體內的荷爾蒙也在噝噝的燒著,閃耀著,翻滾著,沿著動脈靜脈,循著體內的內分泌和循環系統迴旋、揮發、補充和製造。他,也是火燒火燎的樣子。難受,很難受!

他體內的性激素在通過電腦上的文字,在漫漫的夜色里,在一絲一絲的化進了空氣,滲出了窗縫,飛過了高空,和花兒散發出來的荷爾蒙也融合在一起,然後再飄上天空,纏綿著,散開,談談的,再飄浮……他的詩意像滔滔江水般嘩啦啦的湧來。愛人,我的花兒,你現在如何,你也在想著我念著我么,你也在……什麼著我么……

他又在電腦上寫道:《放聲的歌唱》――沒有什麼比得上相愛的人兒在一起的交纏更美

潔白的在思念中變成果凍的微黃
您,是否也在煎熬著漸濃的清湯
想你、想你啊在我的手中奔放
您,是否也在撫摸著如詩的幻想
驛動的在黑夜中通紅的彈跳
嬌羞的是否也在如痴的擴張

我和你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
但,都在痛快的歌唱
還有什麼比這詠嘆調更美
呵,還有我們同聲的合唱

我們都想處在同一個地方
衝破那驚濤和駭浪
唱出我們渴望已久的和聲
完成我們生命中最美的合唱
別人可能說這歌聲並不怎樣
但,這就是我們最和諧的聲響

擁有了你就像擁有了全人類的音樂
再也不管那憂愁和哀傷
淋漓盡致的和聲再次響起
願我們永遠、永遠都向著這世界放聲的歌唱

這一晚,楊淮和花兒各自都在唱著淋漓的詠嘆調,然後都進入了對方那個「夏天裡的春天」……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7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1:22 | 只看該作者
12、您的美麗是心柔
by/李升禹


第二天,6月9號,星期一,陰雨天。楊淮早上10點回到辦公室,小陸走了過來,向他彙報了最新進展和平衡表、明細和各種大小小報表、方案與計劃。小陸出去了,楊淮看看時間已指向一點,趕緊的開上那輛寶貝,悄悄的溜回了「新怡」。

他停好車,裝作若無其事的上了二座電梯。他到了花兒的2303門,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

他一進門,很驚訝!雖說是兩室一廳,但布置得很簡潔雅。大廳里只有一張藍皮沙發,一張蝕雕淺花玻璃幾,不對稱的擺放著幾盤非洲菊和應時花卉;一個房間用來放衣服,裡面放著一門大鏡。整個家,好像有一種花露水加上談談桂花飄出的香味。看完這一切,他深深吸了一口清香空氣,然後輕輕的推開了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主人房。

他進去一看,一張用墨綠鐵枝和桃木做的大床,鋪著整整齊齊紫碎花床單與被子,一張灰色的上面放著一台電腦和印表機的大號電腦桌,一個拉門是用玻璃片做的大衣櫃和一同色系妝台,簡單又舒服。整個家都是冷調子,突出了房間那張大床上的被子和紫色床單的暖調。這張大床成了整個房子的視覺中心,很適合她那種藝術女人和職業女性一體的風格。哇,絕!

楊淮放下公文包,向天張開兩隻大手,然後,「嘭……」的大字形躺在花兒那暖色調的床。呵呵呵呵,好舒服的床,香香女人床!

他閉上眼睛躺了好一會兒,然後張開眼轉過身抱起她的枕頭猛的嗅了幾口。嘩嘩,好像蘭花,又好像桂花,好像玫瑰,又好像茉莉花。他這裡嗅嗅,那裡聞聞,像個發情小公狗。這是花兒的味道,是她身體散發出來的,還有一陣陣清香的奶油味從床單里沁出,真香!啊,花兒,你真天生的尤物,天生的風騷。這兩個詞,咋看起來好像一貶意,可一旦用於你身上,我卻覺很貼切和變成褒義。那些凡夫俗子怎能真正的理解這兩個詞之真正含義!

花兒啊花兒,這張床,是我睡過躺過最舒服的床,最香的床,是全世界最最浪漫夢幻的床;而你,呵呵……而你,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

《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

躺在你的床上
呵!如蘭的清香
……唔,是……是你的體味
還有……還有如歌的幻想
閉上眼睛全是
你芬芳的模樣

激情添上蜂蜜,如海浪逐波瀾
夢幻置上鏡片,如繽紛加璀璨
你,就如那姬蛇般舞動
我,就是那奏笛的藝人
花兒,這是我最甜的夢鄉

人類要解放
革命要理想
藤兒離不開樹啊
瓜兒離不開秧
人生要繼續
小蟲蟲需著床
嬰兒要長大呵
離不開媽媽的奶房

而你,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

楊淮從床上爬起,打開了花兒的電腦,把昨晚寫的那一首《放聲的歌唱》和這首《你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溫床》都用文檔存好,然後放在電腦的快捷方式上。他關上電腦,然後在她的房間瞄來瞄去。咦,對了!上次看到「月亮的背影」的那天晚上,她翻來翻去的那個抽屜是……是這裡:床底下有兩個很大的木抽屜!

他打開一個來看,嘩!再打開一個來看,哇!兩個抽屜都完全的展現在他眼前,嘩哇!一陣誘人的女人身體特有的奶油香和花兒身上特有的桂花芳香撲面而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唔!真的好溫柔好清涼。原來裡面放滿了花兒大多是淺色系列的各色內衣褲,有國內買得到最好的牌子華Wacoal,Triumph,還有國內買不到的Victory Secret和Calvin Klein。這個花兒,她平時的衣服都很普通,可內衣褲卻是最好的。她要那麼好,給誰看?哎!女人,女人真搞不懂!

內衣褲有許多種,有紫色、粉紅、鵝黃、薄荷、淺藍、繡花、蕾絲、半透、絲絨、棉質,疊得整齊乾淨,真五彩繽紛、美不勝收,像一群醺眠蝴蝶,霎那間紛紛揚揚的呈現在他渴望眼帘。呵呵,我可能真有運氣緣分,可以看見她這麼私密之衣物,這些最貼近呵護著花兒那最美麗花瓣的小花萼,這些世界上最幸運最幸福的蹁躚蝴蝶,我真羨慕你們,我真好妒忌你們,如果能讓我變成你們其中一隻就好了……如果真是那樣,會是怎樣一個陶醉薰香……美呀,花兒,你美麗的花瓣……你美麗潤紅的花瓣會是怎樣……蝴蝶蝴蝶可以嗎,讓我變成你們吧!如果你們同意,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楊淮捧起一把正休眠的美麗小蝴蝶,湊近鼻子好溫柔的嗅聞著、輕輕的用臉摩挲著,忽然間覺得有一種很激動的燥熱亢奮,昏昏迷迷的,慢慢的飄得好高好搖、好輕好柔、好縹緲……「叮咚、叮咚……」一陣急速的門鈴聲,把他從暈乎乎的狀態中拽回!空調工人來了……

**

這幾天在百靈,小陸他們連續做了幾個大型推廣,搞得有聲有色。轉眼已是了6月12日,星期四。楊淮和小陸住在城裡最好的一家四星級「百靈賓館」,楊淮因為認識這裡市接待辦的主任,他們住的房費按五折計算。賓館和市政府在同一條大街上,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方,曾經接待過很多國家領導人和省里來的高官。雖然以大城市的標準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在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那算得上是一個很令人嚮往的高級娛樂和炫耀財富的地方。

楊淮因為中午和市裡幾個年輕實力派喝了點兒酒,正在賓館的床上半夢半醒的午睡。忽然,「1號」響了。他迷糊的把電話拿起,原來霏霏:「老公,生日快樂!」

他這才想起來:呵,不經不覺,都已33了!「噢……老、謝謝老婆,我自己都差點兒忘了!你肚子咋樣?」他關切的。只聽霏霏撒嬌:「老公,你今天回來不?」「今天……今天還回不來,可能要到星期六!」他說。「哎呀,你不是要自己一個人過生日?啊!」霏霏憐愛地。「對呀,沒辦法!」他故意像入黨宣誓般大聲,「為了孩子的奶粉尿布,我地努力工作才是!」霏霏哈哈哈的,很甜:「好了好了,別耍貧嘴了。讓花姑娘說吧!啊!」花姑娘接過了電話:「槐頭,生日快樂!又不回來,你回來,我們給你做做生日就好了!我……」聲音變得幽怨,「我和霏霏……都很想你……」

楊淮說:「沒辦法,工作沒完,謝謝你們了!哎……」他的聲音溫柔起來,「我也很想你……你和霏霏……」花姑娘的聲音哽咽:「真的……」「真的,還能騙你……」他柔柔的,害死人!「生日快樂!保重……」花姑娘掛了電話。他接了這個電話,睡意全無。

他爬起,打了個哈欠,然後洗了個澡,爽!他看看錶,已是下午5點。一會兒小陸就從現場回來,說好了今晚一起和當地那個「紅燕」代理黃老闆吃飯。因上次小陸幾個手下給打傷的事,楊淮幫他擺平了,他很感激,總說要找機會感謝感謝。他叫楊淮6點準時下樓,楊老闆的司機會在門口等。

**

當他到了「胖胖甲魚」,黃老闆和小陸一干人已在恭候大駕。黃老闆熱情萬分的握著他的手,猛說上次如果沒有楊淮給他擺平,他就不會有今天光景。等楊淮上到酒家二樓大包間,原來裡面還來了5條「小姐」。楊淮知道,這兒的老闆吃飯喝酒,總會叫一些「小姐」,特別是那些短時間發了財的。黃老闆給各位相互介紹。原來,這裡面的4個「小姐」,晚上都在「百靈」夜總會上班。有一個說是黃老闆的秘書,不過一看就知是小蜜。其他還有兩個廣東湛江來和黃老闆合做海鮮批發的「小廣廣」,房間一共就10人。這樣,每個男人身邊,都坐了一位。楊淮身旁的姑娘就說,她的名字叫王霞。咳,又王霞!這個名字以前在市政府時去夜場應酬,就聽過不下20回。楊淮理解她們的苦衷,不過,假的也能不能用點兒別的?

既然叫「甲魚」,主角就一定少不了王八,大部分菜式,都與甲魚有關。等到甲魚上齊了,楊淮才發現,甲魚的尺寸都頗小。小陸見他詫異,就怪笑的叫其中一個「小廣廣」解釋解釋。「小廣廣」也怪怪的笑笑,他們平時吃甲魚都吃怕了。就是要吃,也挑尺寸小的。因那些體型奇大的塘魚甲魚,都喂避孕藥長大,男人多吃沒精子,女人多吃沒兒子!他還說他們那兒有個養魚老闆,進過一批飼料,給塘里的甲魚吃了,甲魚就不斷的交配,後來全都精盡魚亡!原來那個飼料給混合了一種激素。說得楊淮的頭一懵,看著甲魚卻不敢下著。「小廣廣」笑說,不怕,這是他們自己為自己吃而養,沒加料,莫擔心!

楊淮這才回過神來。當他吃了一口,覺得味道還是做得特色。後來,他又夾了塊皮黃黃的,皮與肉之間有一層脂肪,像豬肉一樣。吃完了,小廣東才告訴,這是國家一類保護「中華鱘」!楊淮一聽就沒再吃。黃老闆哈哈一笑,你們別嚇壞我的楊大老闆啊!他等各位都坐好,然後就叫了兩瓶52度「五糧液」。黃老闆給每人杯子倒上酒,然後站起來說,上次因楊大老闆的大力,壞事倒變成了好事。一是他的銷路打開了;二是連當地最難纏的幾個黑道,都給搞定了,令他很有面子!現在,這裡的人都以為他和省里高官有路子,做什麼事都很給他面子。他說他要先喝三杯,然後就咕咚咕咚的進了喉。

楊淮一看陣勢,大呼要命!他知道:今天又是一場硬仗!他站起,說,首先,我不是楊大老闆,只是和黃老闆生意上的合作人。且,感謝黃老闆對他們公司的配合;第二,他做的那些小事僅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其實這一切都因大家之努力,是在座各位特別黃老闆的功勞。他說他酒量不佳,就喝一杯,另外的兩杯就請陸總代勞!然後也咕咚一下進了肚!這回輪到黃老闆對著小陸嚷嚷。這時,只見小陸笑吟吟的舉著杯子站起。他說,知道嗎,今天是一個大好日子!第一,黃老闆代理的「紅燕」月銷量,比去年同期翻一番;第二,今天我們楊老闆太太來電,說今天是楊老闆生日,要我們好好的款待他!

大家一聽,一下子忘了小陸仍未喝那兩杯,紛紛的舉起了酒杯,連說,生日快樂!生日快樂!黃老闆倡議大家一起干!大家仰完了杯中酒。沒幾下,兩瓶高度就給報銷!喝得變成了「紅」老闆的黃老闆,立刻大喊服務員再來兩瓶,慌得楊淮拚命的說夠了,他才說再來一瓶外加「紅燕」瓶裝。楊淮連呼媽媽眯哦,上當上當!還沒喝到一小時,那兩個「小廣廣」就喝到八歪七倒!楊淮想,「小廣廣」就「小廣廣」,泡妞可以,喝酒不行!

正當大家杯斛交錯,酒意正酣,楊淮的「2號」響了!他拿起,一聽,是――花兒!「Happy Birthday!大詩人,生日快樂!」花兒嘎嘎的笑道。楊淮霎得精神,酒也醒了大半。「花……花兒,謝……謝了,謝謝了……」他的舌頭有些硬。

「大壞蛋,又喝多了吧!」花兒的聲音,好聽。「不……不,沒喝多少……」他喜歡花兒的笑聲,很喜歡。「少喝點兒,不然後天回來就不見你這個大酒鬼了!」她戲謔。「你……你說啥時候回來……」他問。「後天,星期六……」花兒大聲。「星期六,好的好的,我也星期六回……」房裡很吵,他不得不大聲的。他邊說邊打開包房門,出去。

「再說一遍,生日快樂!再見……」她的聲音想念。「花兒……我想你……」他依依不捨。「真的……」她興奮,很!「真的!」他真心。「我……也是……」花兒盛開了芬芳,他嗅到。她接著:「我們周末再見,好嗎……」芬芳幽香幽香。

「花兒……」他忽然聲音低了,溫溫柔柔的,「花兒,我、愛、你……」花兒良久沒說話:「我……我也好愛你……真的……」她的聲音哽咽……良久,才說,「答應我,不要喝那麼多,好嗎……」「好的……」他感動。「那……再見……」花兒的芬芳飄遠。他說:「再見……」他手拿「2號」,呆立。

等他回到包房,眾人都說楊老闆連手機都兩個,真日理萬機呀!而還沒上班就喝得醉醺醺的王霞說,剛才來電話的一定是楊老闆啥小蜜情人,要不表情不會那麼甜蜜糖粘的。黃老闆一聽,也高興,對對對,說得對!一定是楊老闆小蜜,楊老闆這麼英俊瀟灑,一定迷住不少小狐狸!那是,應該應該!當然當然!不是他泡,是女人主動泡他!

他的一席話,引來了熱烈掌聲,長時間雷鳴。酒意正酣的黃老闆又咕咚一杯「五糧液」,接著說,來,為我們楊大老闆有更多的小蜜,一抓一大把的小蜜,干!

大家又是一陣鼓掌,大聲呼叫,舉杯吶喊……9點不到,兩個小廣東就醉得一個趴沙發,一個就倒地板。黃老闆額頭油汗,打著飽隔剔著牙籤摸摸發脹肚子,說,今天我們喝得好,很高興,今天是我們楊大老闆生日,不能怠慢。這樣,我們繼續向「革命根據地」開路!幾位小姐聽罷,拍手大喊,好呀好呀好呀,我們順便上班了!

黃老闆先叫楊淮小陸,還有王霞和那個陪小陸的「小姐」,四個人上了後座,然後叫司機和手下抬起兩個爛泥「小廣廣」,一把塞進他從湛江套牌的雅閣前座,也是醉醺醺他要親自來開。他們一行人向著「根據地」進發,後面就跟著載另三位「小姐」的出租。猛然,本田車發出一聲「吱……」的怪叫,然後又忽的轉了一90度彎,一會兒來一個騰空,一會兒給一下飛躍,一下漂,一下搖,大家的心又起,又落。不過,每人都一樣醉醺醺迷糊糊的,還猛叫好玩好玩!楊淮被懷裡王霞那兩隻大乳壓得喘不過氣來,王霞猩紅的唇有意無意的猛往臉上拱,她身上還發出楊淮最不喜歡的那種,法國舊式香水Poison的味道,肯定是哪個港台老相好送的,除了老女人,現在還有誰個年輕女子用。這麼多的人擠在一塊,車內很悶,拼裝的空調又不夠,分分鐘國產。他只能摁下一點窗戶,拚命的向著窗外大口大口的吸氣。汽車像過山車般盪到了「根據地」。楊淮趕緊下車,真像八路軍到了井岡山。

黃老闆帶著一干人上到夜總會,門口帶位說北京那個唱「情情哥哥站船頭」的大腕,今晚剛好來表演。小姐們就猛的拍手。大包房早就沒了,所以黃老闆就輕車熟路的叫了個中包。楊淮進了房,才發現,原來包房都是圍繞大廳舞池的透明玻璃,如果把門口打開,就可聽見外面音樂,唱卡拉OK時,也可觀賞外面的節目,不喜歡的話又可把布簾拉上,蠻特色。

他們坐下。黃老闆叫了打罐裝「紅燕」黑啤,外加一打生雞蛋。他說黑啤加雞蛋一起喝,補腎養精兼壯陽!兩個「小廣廣」一聽「壯陽」,撲通一聲從沙發上扎醒,眯著眼大嚷:我也要壯陽!壯陽壯陽壯壯陽!

楊淮坐在最好位置,不過就有點兒頭痛。出乎意料,北京大腕今天不知是為啥那麼好心:真唱!可楊淮還是聽得出,他唱最高那個音時總是差一點兒,穩定不來,搞到聽絕對音高都可聽出的楊淮,耳朵難受。大腕歌手表演后,就是那些本地小歌手和舞蹈,水平,當然很「夜總」。

大廳里的表演約進行一小時,然後是客人「OK」。上去的大都五音不全,分秒都在強姦聽眾耳朵。楊淮示意服務員把包房玻璃門關上。但,包房裡的幾個「小姐」又搶著麥克風在大吼,要不就兩個女孩自己摟一塊傻跳。楊淮對跳舞歷來就沒興緻,麥克風又在「小姐」手裡,酒,又不想喝,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如果現在說走,又怕掃了大家興,他這才感覺到啥叫盛情又難卻。這樣素質的「小姐」坐在儀錶堂堂的楊淮面前,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就好像楊淮才是她們叫回來「先生」。

他想,今天真是進了一陷阱了!正想著,忽然間黃老闆的司機和一男人進來,然後神秘兮兮的在黃老闆耳朵來了幾句。黃老闆霎時變得激動。他湊進楊淮耳朵,說,知道嗎,今天主管文化教育的趙副市長和接待辦楊主任,都在大包玩。他早就想找機會認識認識。因他自己也想開家娛樂城!他對楊淮說,他做生意的哲學是:世路難行金作馬,愁城易破酒為兵!剛才司機來說找熟人進去引見,市長的秘書說今天市長是和幾個私人朋友玩,不想被打攪。正悶的慌的楊淮一聽,哈哈一笑,趙副市長以前我和他在黨校學習就認識,老朋友一個,用不著找啥人引見,我一會兒過去打招呼,你跟著就是!黃老闆一聽,大喜!楊淮就起身帶著小陸黃老闆,每人都手拿一杯酒,然後去到最大的那個包房。這時,門口站起來倆男人,厲聲的問他們?楊淮笑著告訴,叫他們進去稟報一下趙副市長楊主任,就說一位叫楊淮的朋友正站門前,想見見他們。

秘書進去了一會兒,楊主任就酒濃醉酣紅光滿臉的晃出。一出來就大聲地嚷,哎呀,我的楊大老闆!你大駕光臨也不吱一聲,太不夠意思啦!太不夠意思啦!說完就樓著他肩膀進房。年紀和他差不多的趙副市長一見楊淮來了,也立馬笑容滿面的站起握著他的手說,楊老闆,歡迎歡迎歡迎!很久不見啦,又發財了吧!楊淮也摸摸他突起的肚子,說,領導您的肚子也隨著官位大發啦!說完兩人都啪著對方肩膀,哈哈的大笑。

黃老闆見楊淮和趙副市長這般捻熟,趕緊的拉拉他衣角。這時,楊淮才猛然醒起。他連忙拉過唯唯諾諾的黃老闆,給趙市長和楊主任介紹起來,說他是他們公司在這兒合作方。市長和楊主任見是楊淮朋友,也就客客氣氣的握握手。趙市長又給楊淮他們介紹了在座賓館的正副老總和幾位漂亮女公關,還有幾位夜總會「小姐」和當地朋友。

趙市長說,這樣吧,我們都不要呆著了,我們都出去跳舞!楊淮說不會,趙市長好像開玩笑說,一會兒有一位舞蹈專家,我請她教教你,就行!說完,就拉著最漂亮那個公關,出去跳了。黃老闆就叫了瓶「XO」,對服務員說這瓶酒入他的數。黃老闆就拉著楊主任和小陸還有幾位「小姐」一起猜枚。公關姑娘見楊淮和市長關係非同一般,也熱情萬分的說,我們玩點兒別的吧!姑娘說,我們就玩「小烏龜」好不好?他說不太會。姑娘說,這很容易,我教你就行!姑娘說著就示範起來。他一下子就學會,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玩得熱火朝天。正當他和幾個漂亮姑娘玩得起勁,門口飄進來一個裊娜熟悉的身影。

――啊?正學一個小烏龜樣的他張大了嘴巴:是花兒!「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舞蹈家,林詩綺小姐!」市長大人不無自豪。花兒看見楊淮的傻樣,撲哧一下笑了:「『大詩人』,啥風把你也給吹來了?」「啊啊、啊……夏天的清風啊林小姐!」已轉過神來的楊詩人不失幽默。「哈哈哈……」兩人握手大笑。趙市長納悶:「怎麼,認識?」楊淮笑道:「何止認識,我們同在一商務中心上班!」趙市長哈哈笑了:「你看你看,我真自作多情。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哎呀,你們就好好聊聊!哈哈哈……」說完自己大笑,然後又拉著另一位姑娘,篷嚓嚓去了。

花兒向楊淮伸出玉手調皮:「楊老闆,可以賞臉和小女子跳支舞嗎?」楊淮像個小學生樣漲紅了臉。一是因為他真的不太會;二是因花兒忽然出現,令他十分激動。

他跟著花兒到了舞池。花兒很優美的把手搭他肩上。音樂是《杜鵑圓舞曲》,快三。花兒帶著他轉了起來,可他卻笨手笨腳的幾次踩了花兒鞋面。他的笨拙樣,逗得花兒忍不住笑了。可專家就專家,很快,楊淮就順暢的跳了起來。花兒揚起的裙擺,像一朵盛開的玉蓮。

他們跳完這一首快三,燈光漸漸的暗了,音樂變成了很慢很慢。

DJ說,現在是「情侶時間」。楊淮不客氣了,一把摟住花兒柔軟無骨的腰肢。別的不會,可這種情侶舞,他「老人家」早就會了!開始花兒還有些抗拒,但她見燈光完全暗下,才柔柔的把身體像朵胸花樣貼在他身上。楊淮輕輕的搖著,花兒陶醉陶醉著。「花兒,你怎麼會在這?」他溫柔的。「還沒問你呢,你咋會在這的?」她幽幽的回答。「我們公司幫『紅燕』搞推廣,」他說,「你來幹嘛?」

「不是說過要出差嗎!我幫他們市『迎97大型晚會』做策劃!」

「那你咋這麼晚才來?」他問得怪怪。「我們在『文化宮』排舞,剛剛排完……」她說完,然後捅了他一下,「你以為?你這個人真壞。」「那你怎麼和趙市長熟?」他乘勝追擊。「趙市長以前是我父親部下。」她提高了嗓子。「哦,怪不得!」他恍然。「還有,百靈市想在香港搞一個大型招商,我和『香港新華社』和中資背景的傳媒都很熟,所以他們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公司!」「是嗎,那你以後不要跑香港了?」他關心。「是呀,可能要花一點時間。」她幽幽。「啥時候回去?」他關切。「明晚。」她說,「我本來後天才約你這個大壞蛋……」她柔情如風。

「我也準備明天晚上才走的……」他好像又覺得明天不太想回去,「你住哪兒呢……」「我住602。」燕子已經昵喃。「我住501。」他又想了想,「這樣好不好……」他欲言又止。「怎麼了……」她有點兒納悶。「這樣好嗎,我們星期天晚上才走,好嗎?」他試探的建議。她想了想,「嗯,好的!我給楊主任說說,就可以了。」

楊淮心裡一陣激動,他一把捧起花兒的臉龐,然後很溫柔的吻了下去,他用身體,用嘴,用心,吻她,吻她。她的嘴唇很濕,很潤、很潮,她柔柔的蠕動著嘴唇回吸他,像一隻吸奶女嬰,她的心在陶醉著,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們的舞步已停了下來。在黑黑的舞池裡,他們互相就像兩個引力強勁的黑洞,都想把對方融入自己的心中……

「你這塊肥豬肉……大壞蛋……」不知過了多久,花兒才把他腳一踹。楊淮嘻嘻的笑著,就像街上的人們迎「回歸」樣。

「喝了很多吧,是嗎?」她關切的問。
「嘻嘻,喝了點,喝一點。」他狡辯。
「別喝恁多,好嗎?」她輕柔關愛地。

「好的,聽你的。」他應付著,還想吻她,「對了,還沒問你,你的腰咋像沒骨頭。」她嗔嗔的打他一下:「你才沒骨頭!沒文化!那是我們從小練功把韌帶拉開了。」「對對對!沒文化,沒文化,很沒文化!」他嬉皮。她戲謔:「對了,剛才你和那些小妹妹、小姑娘、小姐妞兒玩得樂不思蜀了,對嗎?是老相好了吧?」他笑嘻嘻的:「哪裡哪裡,我連他們名字都不知道,看你說哪兒去了……」「你呀,」她說,「你這個大情人,你這種人才會到處留情!」她幽幽的。「哎呀、糟糕!」忽然間她大驚。「咋了?」他很驚訝。「哎呀哎呀,你那『肥豬肉』一定把唇膏都吃沒了!哎呀!」她猛擂他幾下。

他想了想:「這樣吧,趁現在燈還沒亮你先去洗手間,然後我叫人把包送去!」在黑暗中,花兒慌忙用手幫他和自己擦擦,然後就向洗手間跑了。楊淮隨後也進了洗手間看看臉上和嘴上,然後才回來。

楊淮進了房,看到趙市長和姑娘已回來,正拿著一杯啤酒猛喝的市長臉上,果然有幾抹殷紅,姑娘低著頭兒有點兒羞答。楊淮坐下來對另一姑娘說,請把這個手袋給林小姐拿去,她有點不方便!姑娘一聽就連忙拿起手袋出去了。楊淮暗示趙市長臉上有東西,就拿了張紙巾叫他擦擦。市長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拿起紙巾猛擦。市長又在那姑娘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姑娘臉紅紅拿起手袋就跑了。

今晚的酒,喝得一流。按官場話就是:吃飽了,喝好了!

**

當大家都告別了,就剩下了楊淮和花兒兩個住賓館的人。電梯一關上,他們會心的一笑。當電梯到了6樓,楊淮戲謔地:「林小姐,可以去你的閨房,坐坐嗎?」花兒笑著踢他一下,大聲的說:「不可以,要睡覺!」可楊淮接著:「這樣吧,就5分鐘好嗎?多1秒都沒!」她笑說:「好吧,就5分鐘,多1秒都踢你出去!知道沒!」他笑死,拚命的點頭又點頭,像小哈巴。

電梯門一開,服務台上有一個銘牌上寫著:如需服務員幫助,請打6888,謝謝!

花兒用磁卡開了門。誰知楊淮把門一腳踢上,一下就把花兒摟進了懷,然後就給她來了個濕吻,就像一個餓壞了的寶寶,吮得嗒嗒嗒嗒。花兒的手袋磁卡都嘩啦一下掉了,她本來就鬆軟無骨的身體更加變成柔綿,與房裡暖色融為一體,非常誘人。楊淮的右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慢慢的從她腰部游向了她胸。當他的手剛碰到那團柔軟時,花兒卻霎的把他推開。

「不,不……」她滿臉漲紅打他一下,然後雙手捧著他臉龐,說,「你這個大壞蛋,肥豬肉……」接著冷不防的在他左肩一咬,痛得他「啊呀……」的大叫。花兒嘎嘎的笑了,「這叫自作自受,活該!」楊淮沒辦法,捂著肩膀在哎呀。花兒沒管,笑說,「可以等一會兒再進嗎?」楊淮明白,卻故意:「你啥東西我沒見過,有啥不好意思的!」花兒又打了他一下,然後就急忙忙跑進把女人的物品拾掇,還向空氣噝噝的噴了些東西,「好了,大詩人,可以進來了!」

楊淮聞到了一股熟識的清香。「你怎麼也用CK one?」他問。「是我叫朋友從香港捎來的!」她笑眯眯的。「學我!」他自豪。「啥呀,你以為!這是男女合用的,臭美!」故意氣他。「好了好了,現在我們是臭味相投,對不!」他認輸。「這還差不多!」她忽然,「哎呀!我現在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剛才沒吃嗎?」他關切。「剛才烏煙瘴氣的,哪有心情吃!」

「那太好了!」
「沒吃飯還說好,沒良心!」
「不是,我們可以叫送餐!」

她一聽,「好呀,太好啦!」楊淮一聽,來了精神,「哇塞!我們要開『滿漢全席』了!」花兒皺了皺眉:「這種『哇塞哇塞』台灣腔,惡俗!」楊淮點頭哈腰:「是是是!在下沒文化,在下沒文化!」接著拿起電話就叫。他向餐廳叫了兩碗稀飯,一碟酸豆角,兩個鹹蛋,還有一盤炒蝦球。他還叫餐廳把賬掛到他501上。花兒說:「不必了,我是市裡的客人。」楊淮沒理,掛上了電話才說,「你叫了兩份東西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

花兒這才醒悟過來,她笑罵:「你這個行家裡手,做這種東西都一套套的,無愧於『大情人』這個偉大稱號!」他嘻嘻的撓撓頭。花兒說:「這樣吧,累了一天,我先去洗個澡。夜宵來了你先吃!」他自恃醉意,大膽:「和你洗個鴛鴦浴,如何……」花兒氣死,羞臉朱紅:「這個老流氓,休想!」然後踹他一大跟斗。他倒地上,揉揉屁股,在那哎哎呀呀。她得意的拋下一句:「活該!」頭一仰,「哼!」然後拿了睡衣就「砰――」的關了門。

楊淮打開電視,把頻道轉來轉去,很燥,身上竟滲出了汗珠。這時,門鈴響了。他出去,叫小夥子把食物端來。楊淮說非常感謝,再見!小夥子也道了一聲再見!然後就禮貌的退出。這時,洗手間傳來了一陣花灑的聲音。今晚上雖然有小陸替酒,但應酬了兩場,他還是覺得,飄!

他走來走去,忽然想起洗手間下有一透氣口。他過去一看,果然如此!那是一個用小木條往上斜間的隔欄,大約有20×30厘米寬。

他的心一陣狂怦!哇,這裡從上往上就可看見裡面的情形。他搓著手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心是怦怦怦、怦怦怦的跳個不停。哎呀,如果我現在趴地上,就可看見花兒出浴的情景。看不看好呢,看不看好呢?他著急的想著,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緊閉的洗手間就像一個秘密花園,彷彿隱藏著巨大秘密,如果他願意,隨時隨地都會在他面前綻放!這時,他忽然想起了大學時很流行的一首曲子,《阿里巴巴》。如果我現在可以變成阿里巴巴,那該多好呀!阿里巴巴,開門吧!阿里巴巴,開門吧!看來,我是變不成阿里巴巴的了,那麼,我幹嘛不可以變成,「阿里爬爬」,或是,「阿里趴趴」!那樣不就可以看見雨打海棠后美麗通紅的花瓣嗎?

想到這,他忽的匍匐,慢慢的爬近了風口,然後就趴在了地上。因風口木欄向上的角度很陡,所以他要很費勁和趴得很低才可看見裡面情形。他往裡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原來,花兒洗澡時把帘子拉上了!並且,湧進他眼睛的僅是空氣里瀰漫的一層水霧。他想,不過,一會兒花兒一定會擦身體的,那時,水霧就會散開,百分百的花朵就會呈現眼帘!不過,他只趴了一會兒,脖子就非常的酸,頭部也因充血太多而暈迷。他站了起來使勁的轉轉脖子和清醒一下頭腦,他忽然想起:房間的光線太亮,花兒在裡面可能會看見自己!不行,得把房間部分燈給關了!

他躡手躡腳的跑去控制板那,把一些燈關了,然後又像個小老鼠般溜回去,做他的「阿里趴趴」!

這時,澡簾裡面水聲停了,接著是一陣O@,然後澡簾唰的拉開,也拉開了楊淮沸騰的閘門。一陣濃霧從浴簾里衝出,像一群喧嘩的孩子,水霧漸漸散去,露出了……花兒白紅透彈的胴體!呵,如天山的霞靄中幻化出一朵潔白無暇的雪蓮,在吐露芳華……楊淮倒掛的眼睛充血過度,一陣目眩。他大氣不敢出,使勁的屏住了呼吸……美麗的花兒近在咫尺用雪白的毛巾在細心的擦拭著濕漉頭髮和凝脂身體,輕輕柔柔,慢慢的,像擦拭著一個宋代汝窯的凈白玉葫蘆全美磁瓶,一絲不苟的,不愧是一名專業醫生……楊淮憋氣憋得難受,只能輕吸慢呼的,二氧化碳只能一絲絲出來,脖子又酸又痛,眼睛又因倒趴興奮而充血,真的很難受……花兒站立時的姿勢很美,經過專業訓練的肢體非常的富於美感,無與倫比……楊淮心都跳得快從胸口飛出,這是迄今為止他生命圖畫中最璀璨的一抹殷紅……花兒用毛巾擦了擦翳著水霧的大玻璃鏡,然後從盒裡抽出了兩張紙巾,抬起了右腳,在空中做了一劈叉,然後把腳尖放到了玻璃鏡上……楊淮的心差不多停了……花兒用左手溫柔的張開那潤紅花蕊,花蕊在鏡子里緩緩的綻放……楊淮眼睛里的血已快要涌了出來……花兒對著鏡子看看美麗絕倫的花瓣,然後用紙巾輕柔的摁在花瓣上面,讓它吸吸花瓣上晶瑩的露珠,然後飄飄然的一揭……楊淮一陣腦麻,那、那是:雨後盛放的海棠、帶露的玫瑰花瓣、嫵媚潮濕的紫羅蘭、粉紅的卡特蘭、鮮艷妖嬈的蝴蝶蘭、肥沃美麗的紅牡丹、爛漫奔放的鳶尾花、璀璨多姿的天竺葵、通紅通紅的馬碲蓮、艷麗絕倫的鬱金香;還是、還是僅僅:一朵嬌美欲滴紅粉誘人的罌粟花……

楊淮覺得腦袋越來越暈……花兒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變成是:一朵朦朧的紫色藿香薊……楊淮的鼻子忽然間湧出腥鹹的液體,他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一倒就癱在了地毯……

當花兒穿著白白凈凈的大浴衣用小毛巾擦著頭髮出來時,楊淮已躺套房的大床上用一沓紙巾捂著鼻子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真像一條剛剛跑完2000米的賽狗,舌頭,都出了!

「哎呀,你咋啦?!」花兒驚訝。「嗯……沒啥,只是頭有點兒昏,鼻子流血了……」其實他也沒撒謊。「哎呀!是不是喝多了?」她過去把燈打亮,習慣性的摸摸他「狗頭」。「是有一些熱,不過,休息休息就沒啥了!」她很專業,「來,躺著別動,我喂你喝碗粥和水。」

他呼吸了好一會兒,心情才慢慢的平復。他說:「沒事沒事,現在不流了!」他爬了,在壁櫥拿出件睡袍,然後就進洗手間去了。

他進到裡面,打開龍頭嘩啦啦擤乾淨鼻子洗乾淨雙手。他拉下一條毛巾擦手時,一轉眼看見了黑色垃圾袋那兩張令他妒忌,還有點兒濕潤的白雪雪紙巾,他輕輕的把它們捏起,像捏著一對可愛小白鴿脆弱的翅膀,慢慢的湊近鼻底嗅聞著:哇!一陣洗澡液的清香,最後還帶有一絲微微的酸……他陶醉了好久……然後才脫下衣服褲子,走進澡盆拉上浴簾嘩啦啦的洗了起來……

楊淮擦乾身體,穿上睡袍,然後出來坐在了椅子上。他接過花兒遞來的稀飯,夾了些酸菜,就呼嚕咕嚕的把一碗稀飯幹完!

花兒見狀,說:「來!把這碗也給吃嘍!」「不,飽了!」當然,他再餓也不會吃的。「這樣吧,給我喝杯涼開水!」說完,給他倒了一杯。楊淮接過,很聽話的咕嚕咕嚕喝進肚:「嘩,舒服!」這下子,他完全精神了,又從一條長舌頭的「黃狗」,變成一隻「活老虎」!

花兒這才笑了,然後才施施然的吃了起來。楊淮用直愣愣的眼神望著她,眼神特別奇怪,像有點兒傻,又像有點兒痴!花兒一抬頭,撲哧一笑。「你這樣看著我幹嘛!」她笑個不停,眼睛憐愛,有柔情。「你好看!」他老實。「啥好看不好看的,是女人在你這個『大情人』眼裡都好看!」她故意。「不!」他狡辯,「在別的男人眼裡,我不知道他們咋看你,但在我眼裡,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他好像念道白樣流暢。「哼!台詞!」她不信。「不,是我們的生活就像一齣電影。」他補充。

楊淮看她已吃完稀飯,就把茶几上的盤子碟子拾掇好,然後開門放了出去。花兒砌了兩袋茶,遞了杯給他。

他們都穿著雪白浴袍分坐茶几兩旁,大家都提著手中茶包上上下下,淺綠色的茶汁在杯中滲開,如同一個穿著長裙旋轉的少女,在舞台中盛放。

他們都低著頭,不知說些啥好,各自的胴體都散發著乾淨新鮮的荷爾蒙,房間里的空氣變得有些曖昧。雖然酒店的空調新的,窗帘外面是熱的,空氣是涼快的,可他們都覺得有一點兒燥熱。加上燈光是暖色的,心是熱熱的,感覺是和和暖暖的,這種感覺,很要命!

還是我們的大詩人首先開腔了:「花兒……」他看著她,像猛烈的陽光照耀前,先來一陣溫柔朝霞。「嗯……」她萬分柔情的望著他,像皎潔的月亮升起前,先來點點星光。

楊淮說:「哎!我念兩首古詩詞給你聽,好嗎……」接著又有點兒猶豫,「不過……」「不過啥……」她的眼睛期待,像一位初戀女娃;她的心又有點兒好奇,像一個天真少女。他喝了口茶,笑笑:「不過,你先答應不能罵我,好嗎……」他說話的眼神,閃爍,「是以前去『文史館』找的佚名艷詞……」

她現在已軟綿綿的沒啥力氣:「好吧……」她的眼神,期待。楊淮這個「開達」頭號大詩人,對著花兒那雙貓樣的黑眼睛,緩緩慢慢的念了出來:《夾竹桃》

為有源頭:郎有容貌中奴懷,抱住了中間腳便開。掰開花瓣,輕籠慢挨。酥胸汗濕,春意滿懷。郎道:
姐啊,你好像石皮上青衣那個能樣滑,為有源頭活水來。

此曰中流:活水裡潮來兩岸平,姐謝子情郎的的親。郎將奴抱,奴把腳掰。一篙撐進,任郎淺深。姐
道:郎做子般來奴做水,此曰中流自在行。

花兒聽完,羞得臉蛋紅通通的,呼吸變得急速,捧著杯子低下頭半天說不出話來。房間里的氣氛霎時尷尬淫霏。

「咋樣,好聽嗎……」楊淮想令氣氛輕鬆點。她等呼吸平緩了些才說:「這樣的詩詞,也只有你才找得出來……你呀,真是……」「那,好聽嗎……」他毫不鬆懈,勇往直前,向著靈長類最偉大的目標,前進。她哭笑不得:「哎呀,你咋問別人這……」他幫她回答:「不過說真話,這首《夾竹桃》寫得真好,算得上是一首好詞……」她笑了,很艷麗:「是呀,我們國家有好多古詩詞,再不挖掘,很快就會無影無蹤……」

他也笑,很開心:「是呀,這首詞把男女間那種微妙寫得既漂亮又形象。其實,如果我們用心挖掘,還會挖出更多美妙絕倫……」

她看著他,眼睛很亮很熱;他看著她,眼睛很眯很火;火山爆發前,都會先冒出一些熱辣辣熔漿,緩慢的浮動著,如同悠長的愛情歲月,然後在噴發之後,再排山倒海的向山下湧來,摧毀阻擋的一切。

他們都覺得:怎麼今晚的空調像暖氣!房間里的氣氛越來越淫霏,本來就有點兒醉的他們,越來越覺曖昧迷醉,混沌恍惚,像處在一個久遠而又親近的夢……他好像進入了心中那個期盼已久的秘密花園,那個兒時的夢裡就有的秘密小地方;幾個長滿青苔的石拱門,古色古香,迷離夢幻;地上開滿了高矮七色的鮮花,螞蟻在草叢中排著;小畫眉在吱喳的唱著,可愛的白兔在啃著青草;一匹雪白駿馬尥起蹄子,小蜜蜂在耳邊嗡的飛了;繽紛的蝴蝶在紛紛揚揚,攪起了甜膩膩花粉味兒,很容易就發酵成酣純的氤氳,酸酸美美的,令人醉上加醉,美上添妙。

楊淮輕輕的伸手去摸住花兒的手,她身體顫抖一下,但卻沒像以前一樣抽回。「花兒……」是喉嚨充血的低音。「嗯……」鼻音。

「今天不回去睡了,好嗎……」他怯怯的。花兒的身體微微的哆嗦著,好像天氣很冷的樣子。「不、不……讓我心理有點兒準備……好嗎……」她的聲音發顫。他想不到她反應這強烈,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咔嚓,秘密花園的景象給定格下來;在照片里可清晰的看見小蜜蜂揚起開心翅膀,蝴蝶柔美的含笑,還有花粉的飄飛蕩漾。呵,對了!還有那小小蜂鳥……

「那……」緊張過後,他的口中分泌出好多,他咕的咽了。「那我們,上床躺一會兒,啥都不做,好嗎……」他眼睛聲音,充滿了懇求誘惑。商務套房不像一般標間,它裡面僅有一張大床。她用幾乎投降又好像懇求:「答應我,今晚啥都不做,好嗎……」

「行……」聲音里滿是誠懇,眼睛里滿是無邪!花兒羞答答的點點頭,就像一朵玫瑰悄悄的向著這個調皮小蜜蜂開放……他們身穿雪白浴袍,手拉手肩並肩的躺在雪白床上。

「淮……」她幽幽的說。
「嗯……」他幽幽的答。

「把燈關掉,好嗎……」她不好意思不習慣。「好的……」他聽話的把房燈,關得只剩一盞小地燈。

這時,房間里柔柔的,只有小地燈衍射的暖黃,像黑夜裡唯一的一顆星星;房間里很靜很靜,只有空調口在噝噝的叫著,像匿藏著一調皮小天使捂著嘴巴嘻笑;大範圍的黑暗包圍著一小塊微暖空間,像一幅潑墨工筆結合的美麗圖畫;他覺得她的手有點兒涼,身體在微微的顫著;各自的內心深處,就好像有綠茵茵的草地在蔓延,隨後綴滿了紫色小小喇叭花再向對方的土地延伸,然後慢慢的靠攏,漸漸的融合,再長成一片,分不出你我;一陣濃霧漫來,化成濕漉漉水滴,延著嫩嫩的草葉流下,滲入了土地,滋潤著青草……她的身體驀的一震,「嗯……」她的手指倏回;俟她平靜,又把她的手拉住;隨後她又猛然一震,「嗯……」的一聲,手指又倏回;他的手冒汗了,她的手也濕透;他想再進一步,可她的手卻用力的摁住了他。

「不……你說過今晚不做的……」她說。「那,好吧……」他仍然拉著她濕淋淋的手。當她的身體再次震動時,她霎的坐了起來,滿頭汗珠,大口呼吸著。「咋了……」他關切。「睡不著……」她的胸脯波浪。「為啥……」他好奇。「好久……都一個人睡了……」她的呼吸沒平緩。

楊淮輕輕的按著她肩膀,把她小心的放在了枕頭,然後沒再拉她的手指,而是雙手枕住自己的頭,躺了下來。「呼……」他長長的呼了一口;她也「呼……」長長的嘆了一口。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空調口的小天使還在嬉笑。青青小草越長越綠,紫色的小喇叭花越盛越放,「夏天裡的春天」陽光燦爛,空氣濕潤,水分充沛,和煦清風裡蕩漾著綠草特有的清香,在柔柔的進入他們的鼻腔,化入他們的心脾……

「花兒……」他的聲音像輕風吹來,帶著醉人的微醺。
「嗯……」她的聲音像草原的迴響,帶著純真的迷醉。

「在想啥……」輕風問。「在……」迴響說,「我在想,如果我沒認識你,我現在會是咋樣子……」「你……會是別人的女人……」輕風變得微涼。「不……」迴響更大了,「不會……」

「咋不會,你這麼漂亮……你不追別人,別人追你……」微涼的風。迴響沒再迴響,好一會兒才說:「就算我是別人女人,一定沒現在這種感覺……」迴響再說,「這是我這輩子,最美的感覺……」

「這我相信,女人可以替代,男人也可替代,可感覺卻不能……」他說。「不!是心不可替代……」她,很堅定。「心?」他想了想,「對,說得對,心是不可以替代!」「那……」她好奇,「說說看,你又在想些啥……」「我在想……」他笑,像孩子,「我在想一首特別的詩……」「啥特別的詩……你的詩都特別,也可以說,都不是詩……」她也笑,像女孩。

「不過,我這首詩更特別……更不像一首詩……」他有點兒不好意思。「是一首啥呢……」她好奇。「我不太敢說……」他怯怯。「為啥……」她更好奇。「因為……這首東西很特別,我怕念了你會不理我……」他訥訥。

「不會,念吧……」她主動的摸摸他的手。「好吧,那我念了……」楊淮沉默了一下,在心裡把詩潤色著,然後向著天花板,用不太自然的聲音開始把這首他自認為非常特別的詩,念了起來:

《好想和你做做愛》――想和你做愛,都快想瘋了!

想和你做愛,春去秋又來,
想和你做愛,一定很精彩。
想和你做愛,你美得像天使,
想和你做愛,都怕碰壞了你。

想和你做愛,我去問天使,
天使告訴我,他也忌妒你。
想和你做愛,我去問上帝,
上帝告訴我,不能碰壞你。

啊!你,你啊你――
你的臉龐呵,有如那緋紅日出,清純甜美,嫩滑如脂。
你的聲線呵,有如那連綿春雨,滴美迷情,撥弦如絲。
你的胴體呵,有如那霞彩滿天呵,姻紅爛漫,暖滑妖嬈,婀娜多姿。
你的嬌羞呵,有如那出水芙蓉,含苞欲放,被珠帶露,欲醉還痴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不能沒有你!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夢裡滿青苔……魚游活水來。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誰也不能比!
好想和你做做愛呵,夢裡海棠開……真是太精彩。

好想和你做做愛

聽完楊懷滿懷深情真情之道白,花兒雙手捂住黑暗中看不見的熱辣。「夏天裡的春天」綠油油的青草地漫起了熱風,分不清是春天還夏天,夏天或春天。她的心很濕,很潤,在慢慢的翻滾涌動著許多暗流與渦旋,隨著心潮的起伏,嘩啦啦的拍擊著,她那天真爛漫的心扉。

花兒嘆了口氣,等心情稍微平復才說:「淮……」「嗯……」他還是看著天花板。「我也寫了一首,想聽聽嗎……」她真誠,純情的。「好的……」他有點兒意外,很期待。

花兒也是看著天花板,也用一種抖顫的聲音念了起來,在他的耳里,卻像草原上盛開的薄荷花,清清涼涼的:

《我們的心已做愛》――雖然,我不是一個柏拉圖式的聖人,但是,用心來做愛、豈不更好

我倆的心早已相會
它們早已相碰

不管在春暖熱夏
還是在秋涼寒冬
不管在白天黑夜
還是在風狂雨朦
它們經已無數次見面
它們經已無數次相逢

你心有我
我心有你
它們早已一起
合成一束美麗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我們的心早已相愛
我們的靈魂早已相擁

我的心已屬於了你
你的心也已屬於了我
我們的心已做愛
何必、還要性交

花兒念完了:「淮,知道嗎……其實,在我心裡,我的心已屬於你,你已是我的牽掛,有時我想你都想哭了……知道嗎……」他很感動,動情的把她擁進懷裡;她在他的懷內微微顫抖,眼淚一顆顆的滑下,像春天玻璃窗上溫情的珍珠,融化在大地懷抱,尋求著最安全的擁抱愛護;大地知道,這時的擁抱,淚水最需要!

「花兒,哭了……」他驚訝,然後抽出紙巾給她。「不!不是哭……」她真情,「不是哭,是流淚……」她拿過紙巾,吸吸眼睛,「知道嗎,有時,女人會無緣無故的流淚,是她的心在流。不、我沒哭……」她有些兒語亂。他聽了,心潮也涌動不已,像大海的潮水,嘩嘩的拍擊著,衝起了滔天浪花,紛紛洒洒的落下,化成綿綿的水霧,籠罩和滋潤著女人一顆敏感異常的心。

「花兒,知道嗎,上帝最大的難題是啥……」他懷著無限的愛意激情。「是啥……」她在他懷裡睜著純潔眼睛。「上帝最大的難題就是:令我不愛你!」他真的很動情。她好感動,又湧進他溫暖的懷裡。她暖和和的說:「我也好愛你!」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雄性。「知道世界上啥速度最快?」他問。她納悶:「光速……」「不!我的想象。當我想你時,我的想象比光速快!」他有點兒自豪。花兒醉了,然後點點頭。

「知道嗎,我很想把全世界都給你,但我不得不把我的愛先給你!」他撫摸著她的長發,像撫摸著一個軟乎乎女嬰。「你也知道,在我寂寞的時候,只想你來陪伴我……只想你一個……」她撫摸著他的雪白浴袍。「花兒,我很榮幸!我想,你有憂愁只能向我哭;你的寂寞只能屬於我!」他越來越像一個男人,「其實,我很想擁有你的一切,可我知道那不可能也不公平,如果我只能挑你一部分,我只想……」他真心地,「我只想擁有你的寂寞……」

他們啥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擁抱著;他的胸懷很寬、很廣,她的胸脯很軟、很綿;他們貼得很緊,密不透風,成了一體,聞嗅著對方身體散發出的外激素和分泌物味道,幻化成一束美麗,裊裊的飄入黑色空氣,而空調口裡的小天使,現在就揚著透明小翅膀飛了出來,張著可愛的小嘴歡唱……

「淮……」過了很久,花兒聲音迷糊。
「嗯……」楊淮的喉嚨也已鬆弛入睡。

「你,還是回去吧……」她懇求但又依依不捨。「我就在這兒睡,好嗎,這麼晚了……」他也懇求,更加的依依不捨,舍舍不依。「不,還是回去吧!要不我真睡不了,好嗎……」她接著,「明天一早還得去『文化宮』排練……好嗎……」

楊淮看看時間,已是早上3點半了。他輕輕的吻了吻她額頭:「好吧,晚安……對了,明天起來我去『文化宮』找你好不……」他很興奮。「好的……」她微笑的同意。

楊淮擰亮大燈,從洗手間拿出原來的衣服,當著花兒的臉就換了起來。花兒只是臉紅紅的,卻睜著眼睛看著。他現在已恢復了調皮:「一個是畫家,一個是醫生,有啥大不了的!對嗎?」他向她閃了一下狡黠。她也恢復了平靜,也調皮的一哼。

她打開門;他摸了一下她長發。在將要關上門時,她真情涌動:「真的,真想不到,愛上你是這麼的美!」

他也真情萬分:「花兒,我會輕輕的愛你……」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28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8-24 21:26 | 只看該作者
(接上帖)by/李升禹


**

楊淮第二天起來,已經是上午10點。小陸已出發,房間里只剩他一個。昨晚的情景就好像電影,一幀幀的回放在他的腦海。他回味著,反芻著,他甜蜜著,想著、愛著。

洗完澡,他在酒店門口打了一輛出租,然後就直奔「文化宮」而去。他下了車,往裡走走,就看見寫著「排練場」幾個字的木門。門還未開,裡面就傳來陣陣悠揚樂聲,還夾雜著花兒那「噠噠、噠噠噠……」的聲音。門上還用字條寫著:排練現場,請勿喧嘩!

他輕輕的推開了門,「轟……」,一陣青春的熱浪湧出。花兒穿著一件大大T恤,一條舞蹈緊身褲,一雙白舞鞋,一手叉腰,一手在那指揮和喊著拍子。一大群手提琵琶的青春少女正汗流浹背的走著,不時的列形,穿插,彈奏,舞蹈;她們正成熟的身材豐滿和彈跳著,就像一首首獨立的樂章在合奏;每一個身體都是一首詩,一個浪漫故事,一顆懷春的心;她們變幻著,隨著花兒的節奏。這時的花兒就像一個擁有絕對權力的指揮官。那種英姿利索楊淮看在眼裡,心裡熱了,暖乎乎的一動。好一個英爽的花兒!她們一個段落下來,花兒又給她們講解起來。

當她無意中回頭,一下子就看見了他。她的臉稍稍一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揚揚手給他打了打招呼,然後叫過一位女助手吩咐她們繼續,然後就笑盈盈的走來。

「啥時候來的?」她很甜。「剛來!」他很蜜。「坐吧,一會兒就完。」她拉過一張凳子,「哎,對了!中午一起吃飯,市文化局局長請客。」她很熱情。他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太好了,就這樣定了。12點他們來人接。」她遞給他開水,「在這兒坐坐,我先把這部分排完!」然後就回到排練場中央,又在那噠噠噠的拍掌叫開了。

排練場雖然有空調,但在一大批年輕生命舞動下,卻覺熱騰騰、火辣辣的,真箇是青春無敵!到處都充滿洋溢著青春外激素的味道,特別的純正好聞。好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是呀,今天是6月13號,星期五了,離「回歸」還有18天了。這種不小不大的地方,都投入這麼多人力物力,更別說那些省會和國家直屬市了……

「大詩人,走吧!」他的肩膀被拍。噢,花兒!「我們都排完了,還在傻呆的想些啥?是不是又看上我們哪位小妹妹,要不要給介紹介紹!」她說完,戲謔的笑了。「不用不用,我自個介紹就行!」他也玩笑的自嘲。

她嫣然:「走吧,詩人!」他跟在背後:「哎,花兒!」「咋了?」她回頭,笑笑。「我去不太方便吧!」他試探。「啥方便不方便的,都老朋友,你去就是!」她爽朗。「那你咋介紹我?」他還是疑慮。「哎呀,啥介紹不介紹的。我就說你是合作夥伴就是。這台節目是我們公司接的,我這額外幫他們排練,不在合同內。他們感謝還來不及呢,還會介意你吃飯。對了,我說你是策劃之一就是!哈哈……」她說完,好像恍然大悟,指著他鼻子說,「哦,知道你的肚子里想些啥壞道道,你是擔心別人看出你壞心眼。橫,這就叫做賊心虛!活該,橫!」

「你也太小瞧文藝圈的開放程度了吧!別人啥沒見過。橫!」她又橫了一聲。他發現,花兒最近對他說話時,越來越喜歡說哼了。他只能嘻嘻的笑。「哼!」他也哼了哼。「是木黃『橫』,不是口亨『哼』!知道了吧!沒文化!」花兒調皮。

「對對對,沒文化沒文化!在下沒文化!」他嬉皮笑臉。橫!他在心裡也嘗試的來了句。原來橫來橫去,真蠻過癮的!

**

文藝圈的人,果然與眾不同,幽默外向並蓄。席間的氣氛很好,酒沒喝多少,大家就進入了狀態。文化局萬局長說了幾個流行的葷話,像什麼「洗衣機」、「老乾中心」等,大家笑成了一團。說到最後,萬局長還出了個智力題考大家。

他說有一對夫妻,夫妻間已很少性生活,就有,丈夫也是「重點」接觸,10秒20秒搞定。後來老婆就有了一小情人,她和小情人一起時都是非常的熱烈瘋狂。但她每次約會都特別的謹慎,很少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可有一次,老婆從外面回來。老婆裝作好像啥都沒發生過的。可吃飯時,丈夫發現妻子的脖子上,有兩個吻痕。丈夫就很驚訝的問是咋回事?她被嚇了一跳。但她輕描淡寫的說,是昨晚蚊子咬了自己用手撓的。丈夫就半信半疑的沒再問。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可有一天,當妻子在外面出差回來,丈夫在床上和她做「那個事」時,卻在她屁股上發現了兩排牙印。他憤怒的問妻子,媽的,這又是咋回事呢?!

萬局長說,故事就到這。請在座各位發揮超人想象,對這個問題作一最好回答!有些人說是被狗咬的;有些人說是小偷沒偷到東西惱羞成怒;有些人說是自己做下腰時鬧著玩咬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回答。萬局長揮揮手說,好了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說,你們回家問問各自的對方探討探討吧!等下次有機會,我再把答案公開!來,喝酒喝酒喝酒,為了我們人類最偉大的男歡女愛行為,乾杯!

大家一呼拉:乾杯!

**

昨晚,倆人誰也沒睡好。楊淮花兒吃完飯都各自回自己房間歇了一會兒。楊淮醒來,已是下午4點。他打電話給花兒說,酒店有一游泳池。花兒說今天陽光燦爛,可以去晒晒太陽。楊淮說太好了,我們15分鐘泳池見!

楊淮到了游泳池,花兒也到了。她說她沒帶泳衣,他就給她在櫃檯買了件。他開玩笑說要買件三點式。她說他做夢!他給她買的是件天藍一件頭,不過是髂部開得很高那種。男人換衣服總比女人快。當花兒換好泳衣手拿白浴巾從更衣室出來,楊淮的心不由得怦然:好漂亮的一朵花花兒,我美麗的別樣花!她的皮膚白裡透紅又彈性,豐滿的胸脯加上修長大腿,長長的黑髮披肩,還有專業舞者的姿體,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濃濃味道。不要說楊淮這種敏感多情的,就算是一頭牛,也會對她讚嘆不已,目不轉睛的!一句話:驚艷!

花兒笑眯眯的走向楊淮,因為這款泳衣髂部很高,襠部又窄,把她原本就無與倫比的身材顯得更加裊娜曼妙!

昨晚洗手間一幕,楊淮沒心思想別的。可今天他因為擁有充分時間,所以就在心裡慢慢的盤算和計算起來……

「大詩人,在想啥?」她戲謔。「啊……」他猛醒,「在想數據。」他非常老實。「啥數據?」她很好奇。「是……」他後悔自己說漏嘴了。「啥數據,快說!」她追問。楊淮不敢回答,一個漂亮魚躍,鑽入水中,然後嘩啦啦的在水裡游起了自由泳。花兒一見他不理,也急。她覺得他剛才有點兒怪怪,非要追上去弄個明白。她也扔下毛巾,然後也一個優美入水,像一條美人魚樣滑入了他揚起的碧波。

一會兒,楊淮在淺水區停了。花兒游的是蛙泳,所以過陣子才到。她游到他身邊,有點兒氣喘:「大壞蛋,還沒告訴我剛才說的啥數據!快說,要不饒不了你!」

看不說是沒辦法的了,遂懇求:「那,你一定別罵我?」「好,快說!」她笑著把水打來。他沒辦法,只好說:「我剛才在想,你身上的數據。」他尷尬笑笑,然後繼續:「你的身高大約168,三圍應是86、65、92,體重大概115斤,戴C杯,中號內褲和37碼鞋。」

「哎呀,你個老流氓!」她臉紅,雙手撩水,嘩啦啦向他襲來。他笑嘻嘻的躲閃著,沒還擊!忽然,他像一隻雄鷹樣揚起了雙臂,呵呵,原來他游的是蝶泳。他向前翻飛起伏著,到了池的那邊又換了種姿勢,變成了仰泳,又遊了回來,然後又蛙泳自由泳的變換著,最後游的是一種兩臂同時向後的仰泳,緩緩柔柔的,像一條海豚。這幾招,把個花兒看得口瞪目呆,直在心裡哇哇。

當楊淮游回來時,花兒不禁叫道:「嘩,原來你是這麼高手!我只會一種『狗爬』!」她自嘲。他故意:「不!那不叫『狗爬』,那叫『大美人狗爬』才對!」她氣得要命,噘嘴:「你呀,損人還不留痕!」他得意,而她就冷不防的往他嘴裡一撩水,嗆得他咳嗽起來。花兒哈哈大笑像條美人魚樣滑開。他咳嗽完,報復似的潛入了水,等接近她時忽然在水下摸了一下她大腿根,嚇得她哇哇大叫起來。

他乘機浮出水面,一把將驚狂失措的她摟進懷裡。她在他懷裡拚命的打他水淋淋的胸部,嗔怒的責怪道:「嚇死我了你,你個大流氓!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我!」她噘長了嘴。

大詩人可得意了,心滿意足抱著溜滑滑人兒,現在有人問他姓啥他都會回答不出!花兒掙扎了一陣,終在他懷裡安靜。她閉眼靜蜜的抱著他脖子,任由他抱著在水裡起浮,就像一個雞蛋樣嬌貴的寶貝,躺在爸爸懷裡熟睡。

陽光從乾淨的天空上透下,照耀著這一對安靜戀人,池水湛藍的反射著鱗鱗微波。太陽照著,清風吹著,花朵開著,蕊兒香著,鳥兒叫著,蜂兒飛著,水兒潤著,人兒戀著:好一個和平溫馨小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從熱辣辣變成了暖洋洋,它也要趕回家去吃吃飯歇歇腳了。花兒這才像從夢中醒來,舒展了陶醉的眼睛,在楊淮的懷抱里緩緩的一滑。她在前面輕鬆的游著,他在後面揮著手臂跟隨。他們像一對在水池裡追逐的玉鴛鴦,在碧波里蕩漾;在世上任何動物都不可或缺的透明液體里嬉戲;你逗逗我,我追追你;你撩撩儂,我碰碰爾。美兮,這一段男追女逐,麗啊,好一出龍鳳呈祥!是呀,世界上最美的事情,莫過於雌雄挑逗,雄雌追逐,世上最美妙之時刻,莫過於兩體交媾!人類最最快樂與享受的一霎那,其中蘊含著多少前進的動力與能量。我們很難想象出,如果人類缺少交合這樣一過程,會損失多少樂趣與歡愉!愛兮戀兮,男兮女兮,上天做人怎會如此精確美妙?

楊淮在夕陽的溫暖下,再一次動情的把花兒擁在了懷裡。這次,她張開比水還柔情的眸子看著他;他也溫情脈脈的凝視著懷中美人魚,好像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從懷裡溜掉,溜得無影無終。

「大壞蛋!」,她笑嘻嘻含水噴向他的臉,「知道我在想啥?」他一點不怒,也笑嘻嘻的:「請你要老土的告訴我,『真希望這一刻能停頓下來!』」他模仿濫情電視劇。她一打他:「這個人就是,女人有女人的表達方式!」她看著天上霞光,「其實,我現在最想的就能夠變成一條小魚兒,你就變成一捕魚小伙,你無意中把弱小的我,網在了網裡。那該都好!」她憧憬。

可大詩人卻不領情,他戲謔:「如果我一不小心變成一隻貓,那不完了!」花兒氣得一咬他手臂,疼得他「啊」。「這個人就是,你咋不說變成一條小哈巴!橫!」她嗔嗔。他不氣,繼續:「不過,我小時候經常見鄉下小孩把小魚曬乾下稀飯!」她氣得要命:「真箇大壞蛋,整天就會寫些什麼三級四級,一點都不浪漫!」他投降:「好了好了,說正經的。知道我最想變成啥?」她來了精神:「不知道,快說!」隨後用手捅捅他腰部,他怕癢的一「哎呀」。「哈哈,知道啦!你很怕癢!以後不聽我話,我就知道進攻了!哈哈哈……」她高興萬分。「大壞蛋,還不快說!」她裝出要咯吱他。楊淮嚇得要命,只好就範:「其實,我剛才最想變的是你泳衣,可我現在最想變的卻是……」他故意一頓,等她又揚起手來才說,「我現在最想變的就是,你的手指!」她納悶,「為啥,不明白!」

他故意慢吞:「因為,泳衣可以緊貼你身體,可,手指卻可撫摸……你的全部!」他說完,趕緊把懷中的她一放,一下就溜開。花兒被他忽然放手一嗆,猛然的咳嗽起來。他連忙的游回,抱著她游到水池邊關切:「咋了……」他輕輕的幫她拍背。可花兒扶著池邊說:「沒啥,沒啥,好多了……這樣吧,等我潛下水去憋憋氣就好了……」楊淮正納悶:「潛下水去幹嘛……」冷不防,水下的花兒猛把他的泳褲一扒拉,然後急忙拿手中游開了。

「媽呀――」楊淮嚇得轉向池邊,一手趴著一手拚命的捂住襠襠,白白的屁股向外露著。咳,尷尬死了!

花兒楊起了「戰利品」,在池的另一邊「哈哈哈……」的。楊淮的臉又白又紅的,白的時候貧血,紅的時候豬肝,一大男人在公共場合給人脫了褲子,又不是暴露狂,你說他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楊淮露出了哀求、投降和馴服的表情,哪個手都不能松,只能像個哈巴樣向她低聲哀求:「哎呀哎呀,快把褲子給我……」花兒嘎嘎哈哈的笑完一輪,才慢慢的向這邊游來。可她卻在離他幾米的地方停了。她得意:「來呀,你過來呀,游過來我就給回你。」她把游褲向空中搖著。

水池裡是沒別人,可楊淮看看周圍,已有幾個住客向這邊走來,看來是吃完飯來游泳的。而幾個救生員已去了吃飯,幸好剩下的一個在收拾著毛巾。沒辦法,他只好說:「這樣吧,今晚你說啥我都答應你,黨叫幹嘛就幹嘛,只要把褲子給我!求求你了,姑奶奶!」

花兒覺玩夠了,說:「哪,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反悔是小狗!」她伸出舌頭向他「汪汪」兩聲,然後又做了一鬼臉,又橫了他一下,把褲子在頭上轉了幾圈,才「唰……」的扔回。

尷尬的楊淮像撿回一根救命稻草,拼著老命的套回褲子,然後把褲帶綁得緊緊。他長呼了口氣,然後就氣沖沖的向花兒游來。花兒嚇得啊呀啊呀的四竄。他逮住了她大腿,她嚇得啊啊。他把她摟進懷裡,她還在哇哇。他用手猛的咯吱她腰部,她癢得哈哈哈哈,在那大喚投降。

楊淮得意:「哈哈!原來你也是一怕癢的,看你還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下扒褲子!」「救命啊、救命呀……」她大喊。楊淮等到她求饒,才放鬆手來。花兒就花兒,她「鬆綁」后嘴裡又水向楊淮一噴,橫!

他沒辦法,只能任她調皮。他想,花兒就花兒!她的可愛與美麗配合無縫,有時很母性,令人感覺安全,有時又像個萬分淘氣,天真又爛漫。花兒啊花兒,知道我有多愛你?美妙的人兒啊,可知道我正輕輕的想你?柔柔的愛你?緩緩的戀你?我的心扉已向你開放,你的心扉又對我開放沒;願你對我的一顆心,也像鮮花一樣在香香的放著。

他望向花兒,而這時花兒也瞅看著這邊。他見她的眼睛一亮,他知道她體內某種荷爾蒙在大量釋放。她看著,向他這邊游來,她主動的拉他,凝視著他眼睛:「淮,知道嗎?離開了你以後,我才懂得了要珍惜!」她滿懷深情,「因為……你是我最好的壞!」他也深情的看著,啥都沒說。花兒的眼睛火辣,與她柔情時不同,如果不是泡在水裡,可能,兩人都會被火燒了。

她繼續:「知道嗎,每次撥電話,我的心,都會蹦蹦直跳……」可這時楊淮卻本性難移:「知道嗎……」他故意慢吞,「你是我最壞的好!」花兒聽了,氣得要命。「你這個人真本性難移,別人給你說正經的,總胡搞蠻纏。」他卻嘻嘻,沒一點兒正經。

「對了,我出一題目考考你。」他忽然正經。「啥題目?不要又是黃局長那些什麼咬屁股問題,我可沒興趣。橫!」她一說橫,楊淮的心又一熱。他戲謔:「你說『屁股』時,聲音真好聽,說得我心裡暖和暖和的。再說一次,好嗎!」「哎呀,反革命!」她故意氣匆匆的。

他嘿嘿的笑著,曖昧:「如果不認識的人見到你,他們會說我很幸福,但當他們看見我,一定會說最幸福的是你!你說,我們誰最幸福?」花兒想了想,噘起了嘴巴:「橫,這種人就是,損了別人還抬高自己。」

他興趣來了,有滋有味:「如果我倆一起出去,別人一定說你很聰明。你那麼聰明找到了我,我那麼愚蠢找到了你。說說,我倆誰更聰明?」花兒想想,嘩然:「啊,這個人真不要臉,整天抬高自己!你這就叫,殺人不於無形!」她撩水打他。他想還擊,可她卻說:「剛才說你今晚都聽我的,不能反悔。我現在命令,停止反擊!橫!」她驕傲的發一甩,發梢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好看拋物線。他的心又一熱,體內又分泌多一點的睾丸酮。要命,那種感覺既舒服,又,難受!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嘿,對了!啥時候再來百靈?」花兒用手指掐:「演出前如果有時間,我還會來一次,就是下個星期五到六的20、21號,接著就是這個月27號到7月1,可能在2號才回來,而綵排就在28號晚上,正式的演出在『回歸』前一晚,29號。」

他心裡飛快的盤算著,然後有點兒不自然:「這樣,公司最近也剛好有活動在這邊做,到時我開車和你一塊來!」她高興,但表面上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不是騙我吧?」他故意平靜:「真有事情,你就相信好了!橫!」他學她。她打他,有點兒納悶:「哎,對了!你這次咋沒開車?」楊淮聳聳肩:「有時,我想輕鬆一點。因為不知道你來了,不然,我會把『波音』開來!」花兒被他逗得要命:「噢,差點兒忘啦!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就不知你這個『開達頭號大詩人』,答應不?」

他納悶卻爽快:「說吧,警衛員哪敢不聽司令員的!」花兒開心:「是這樣,我們晚會最後的部分是煙花表演,我們想自己寫寫主題歌,你這個大詩人幫忙寫寫歌詞咋樣?」楊淮聽了,高興的敬她一個禮:「司令員同志,你交給我的任務在下24小時完成!」花兒聽了,雀躍,她用雙手猛拍水面說:「那真太好啦!今晚上我可睡個好覺嘍!」

他也雀躍萬分的拍打起水面,他們倆把個不大泳池,搞得波濤滾滾,水花四濺……熱鬧了很久,他倆都覺得累了。楊淮提議換好了衣服去外面吃飯,花兒同意。他倆趕緊從池爬起。泡了這麼久,兩人的皮膚都有點兒泛白,風兒一吹來,濕漉漉的身體都感到有些涼意。她猛的打了一寒噤。楊淮趕緊給她把毛巾披上。花兒很感動,柔情而感激的望著他。

「趕快換衣服,我們在櫃檯那碰頭好了。」他關懷。「好、好的……」風,把她吹得哆嗦。

**

當他們回房沖身子再出酒店時,街道已華燈初上,霓紅耀眼。楊淮換了條短褲,腳踏波鞋,外加一件松身T恤。花兒就換了件淺藍綴花淑女裙,腳穿一對平底休閑拖,頭髮讓夜的清風把它風乾。他拉起她的手,這回她沒抗拒,很順從。

很奇怪,身在異鄉時男女都特別投入親近,都會有一种放松的感覺,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激情在流淌。離「回歸」還有那麼多天,可街上已很有些氣氛。到處都貼滿了標語系滿了小旗。小城市就小城市,有一條標語就寫著:香港回歸真明媚,一刀砍倒英國鬼!還有一條就是:香港回歸真是好,男女老少活到老!他倆看到,都會心的笑了。

楊淮說,這還不算厲害!他說有些鄉下,還有什麼什麼:一人結紮,全家光榮!該扎不扎,房屋倒塌;該流不流,扒房牽牛!在一些變壓器上寫著:高壓電線,一觸即死,違者法辦!在一個縣迎賓館男廁小便池牆上還寫著:便后沖水,莫拋尿球;而對應的英文就是:Flushing & Don』t Shake!

花兒聽完,咯咯大笑。她說以前去江西南安實習,也看過一個餐廳廣告寫著:我們的板鴨飛來飛去!他們又一起大笑,笑得嘴都有點兒酸,肚子都有點兒痛了。

他倆慢慢的走著,就像一對親密夫妻,在周末出來散散步、溜溜達的。街上自行車的鈴聲在響,助動車和摩托在嘟著,汽車的喇叭在叭;小孩鬧著,老人喊著;燒烤裊裊,大排檔煙飄;卡拉OK放著港台音樂,遊戲室五光十色;飯館的帶位把手掌拍得通紅,夜總會的「小姐」匆忙的截住腳踏車上班。空氣帶著泥土之味,長江的味道,熱的味道,汗的味道,分泌的味道,人的味道。花兒甜蜜蜜的笑著,陶醉在夜的溫馨和愛的微薰里,陶醉著、陶醉著。

「來,你走街道裡面……」他說。「咋了……」她問。「這樣你安全些……」他細心關懷。花兒很感動,很順從換了一個位置。「淮……」她忽然。「啥……」他溫柔。「知道嗎,你的手又滑又暖,像個女人的……」女人對溫柔的東西敏感。「是嗎?不過,我聽小姨說,我父親的手更是光滑白嫩。她說父親以前坐公汽,女孩子都不敢站他身邊……」「咋了……」她納悶。「因,她們的手都不夠漂亮!哈哈……」說完他自豪的笑了。花兒也笑了,更仔細的看看身邊這個奇特男子。

是呀!他的皮膚真不像男人,像個女人樣。剛才在游泳池脫他褲子,他的臀部白得就像個大蘿蔔似,耀眼耀眼的。哎呀,難為情死了!想到這,她的臉唰紅。

「你很喜歡小姨,對嗎?」她好奇。他的臉一陣複雜,「是的……」他呼了口氣,「不過,從我畢業后只是今年年初回去過。」「為啥?」她好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反正……一言難盡吧……」他又接著,「不過,你真的很像我小姨。」「是嗎?」有些意外。「是的,你們很多方面都似。」他往她身體上下瞄了兩眼,接著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不過,她沒你這種『鴨子腿』!」他指指她的腳。「哎呀……」她用力的一掐他,「你這個人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最不喜歡自己『鴨子腿』啦!」她氣得噘起了嘴巴。

楊淮哈哈一笑:「您這位小同志就不對了,」他頓了頓,「知道嗎,我們畫畫的做夢都想找個『鴨子腿』老婆,都說你們這種女人性感得要命,可你還為這事煩。橫!」他學她。「真的?」她半信半疑。「真的,珍珠一樣真!」他拍了拍胸口,「這就叫:苗條淑女搖曳蹁躚裊娜多姿女人味!」「胡說!」她嘴上是這麼說,可心底和臉上,都像抹了蜜。女為悅己者容!這話可能過一萬年還管用,哪怕那時人類已經可以移居月球和複製胚胎。她高興的摸摸他手臂,頭兒就軟軟的挨在他肩上。

他們慢慢的走著,沒啥目的。他倆都非常開心興奮,一個是情中瘋孩兒,一個是夢幻俏嬌娃。正個是:男有心來女有意,今夕忘了是何時!百靈這個小城的夜色,自有它獨特風味,玲瓏中透出了豐滿靈氣,就像一個可以捧在手心五顏六色輕輕跳舞的美麗小人兒般,惹人憐愛!

「嘿,我們就在大排檔吃點東西咋樣?」花兒提議。「好呀,大排檔我最喜歡了。以前在大學,我們炒了更賺錢,就會在排檔猛撮一頓。我喜歡那種自由奔放!」他的眼睛放光。

街上到處都是那種菜擺一桌的小攤。一個豐腴大嫂在熱情的招呼他倆。「就這兒吧,好嗎?」他問。「好的!」她就喜歡他啥事都先問問她。他拉過張椅子,細心的給她擦擦。「謝謝!」她感動。她就喜歡他細心,天生的。

她想:哎,有時,啥都是天生註定配對!想想我以前的丈夫,啥都不錯,但,就讓我覺得沒激情衝動!而眼前這個要命的,他的一舉一動我都很享受。他令我,常常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這是我活了這麼多年就算在大學那段所謂初戀,都沒有過的感覺。我以前還以為這種美妙在夢裡才有,可現在卻令我夢幻成真。哎,我註定逃不出他,那如來佛般手心!

「喂,美女,想吃些啥?」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真的?」
「真的?」
「那我就點肥豬肉大蹄膀!」
「你不會!」
「嘻嘻當然,我很會點菜!」
「這我相信!」
「看我點的女人,就知道!」

她被氣得想把手中水向他潑來,「你……反革命……」他嘻嘻哈哈的跑一邊點菜去了。

花兒看著他背影,心潮起伏著。哎,別人是男人,他也是,可為啥那麼多男人都沒讓我動心,就他可以?為啥他全部優點缺點我看在眼裡都舒舒服服?為啥他平時所作的一切就好像我讓他做的一樣?為啥他給我寫的那些肉麻情慾詩篇我一點兒不反感,還樂在其中並上了癮?為啥為啥,啊呀太多的為啥?為啥我會愛上?命中注定的嗎?他真的很愛我,以我這顆敏感異常的心這毫無疑問!楊淮,在我生命歷程中,為啥遇上你?雖說任何一個個體都獨一無二,可我相信我們哪怕整個中國,他這種天生情魔的男人確實少見,50年不遇啊!徐志摩沒他的硬朗天真,顧城又太過癲狂;藝術家過於造作,文學家又太過感傷;商人過於市儈,而常人又太過平常。淮,我的淮!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愛你,我的淮;我的大詩人,我的大壞蛋,我的最壞最壞的大壞蛋!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壞!很壞很壞很壞,真的很壞……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我以為在夢中才可遇見,可我,在我的生命中,在我最需要安慰關懷時,你從我的夢中走來,帶來了一片光彩……你迷迷幻幻,你和我夢想中的一模一樣;你的細心,你的關懷;你的詩意浪漫,你溫柔和恰到好處的情懷;你的瘋狂,你的純真;你的天分,還有你的……很壞的壞……你的女人般嫩手,你的雌性般肌膚,你的小寶寶般嫩紅白臀,在現在的女人眼中可能會說不夠酷和硬朗,可我看在眼裡,卻覺有一種緩緩暖暖的愛意在流淌,總有一種想把你輕輕抱懷裡餵奶的感覺,我想親你,聞你,聞聞你身上像小寶寶般的奶味,嗅嗅你身體的清香,很衝動的親吻你滿是胡茬的臉蛋,很想很想與你手拉手走進我們夢中,那鮮花爛漫的秘密花園,我們夢中那美麗和平的伊甸園……淮,愛你!愛上你,我今生無悔!你呢?但願你也和我一樣,和我這顆20世紀末一個女人純真的心一樣:今生無悔!       

「花兒,知道我給你點了啥?」楊淮像孩子般興奮的聲音,把她從濃濃的思潮中給拽了回來。一顆成熟女人的心,是很不容易向別人開放,可現在,花蕾咧了,臉蛋紅了,只要有適當的陽光雨露,鮮花,就要向這個凡俗的世界盛開奔放!

「嗯,點了啥……」她的聲音慵慵,軟,很美。「我給你點了份紅菜苔,一份滑魚塊,外加一小蝶酸豆角炒肉絲,都是脂肪不多的。」「太好了,這些我都喜歡。」她誇他。「當然,就我最懂你!」他毫不客氣。

「自傲!」她說。
「自信!」他講。

「橫!」菜,很快就上來,熱騰騰的與夏天一般。「親愛的,來瓶啤酒咋樣?」他興緻很高。「好呀!」她很願意。

楊淮叫大嫂拿了瓶「紅燕」,他熱情的給她倒滿。「來!」他舉起杯子,「為我們……為我們的愛情,乾杯!」花兒故意:「誰和你愛情不愛情!橫!」「哎喲,你這位美麗的姑娘不和我愛情還能和誰愛?橫!」他也故意。「來吧,干!」他把另一個杯子遞她。她微笑的也舉起了杯,「為上天讓我們認識,乾杯!」

「好,都聽你的!」他把杯一碰,一仰頭就喝完。她也一口氣喝完了杯中酒,唇齒溢滿麥芽香。

因是星期五,人們都出來散步乘涼。老夫和老妻,爺爺帶孫子,奶奶攜孫女,更多的是一對對情侶,他們溫馨甜蜜的走著。這周圍的大排檔也是一群群年輕人們,他們在歡笑,她們在耳語,他們在開心,她們在情。好一個和平明媚的夏夜,好一個熱鬧美麗的百靈!日子就這麼過去,一春又一春,一夏又一夏,一年又一年。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戰爭爭鬥,如果這個世界人人都安居樂業,那該多好!楊淮思著,想著。我的花兒,有了你,世界越來越美麗!上天呀,謝謝你把這麼可愛的她,送到我懷裡,讓我可以真真正正的擁抱她,吻她親她嗅她,美美的品味她,好好的愛她,X她……

花兒也思著,想著。多好的夜呀,一對對相愛情侶,一隻只溫柔的手,一雙雙含情的眼睛,一顆顆跳動的心,一個個美麗心靈!天上有無數閃爍星星,有無數我們已知未知的星系。相對於宇宙來說,太陽和地球算得了什麼,國家與人類算得了什麼,兩個人和他們的愛情,又算得了什麼?人的生命真是輕飄飄,就像一火柴盒。愛情相對宇宙更加是渺小脆弱!想想以前在醫院工作,多少年輕力壯的生命說走就走,說去就去,每天都有白頭人送黑頭人,全國各地每天都有兩萬多個生命結束,有幾萬個家庭悲傷!世界還有多少的挨餓飢荒,整個地球還有多少痛苦流浪?我們能為這做些什麼?能做就去做吧,不能做的也好好的享受生活,享受愛情,好好的享受愛情帶來的快樂、痛苦與悲傷!好好的享受生命,好好的享受兩個人的甜蜜,在我們兩人有限的世界里追求無限美妙的感覺和享受對方!愛情,愛情就是令對方甜蜜也可令自己甜蜜,不甜蜜的也是想達到甜蜜而無法成全帶來的!享受它吧,當你希望愛情來臨時;擁抱它吧,當這種美妙感覺飄來;好好的呵護它吧,愛情之花朵;在你有限的生命里令愛情更加美滿,更加美麗,就算在烈火中也要精彩的奔放!淮,我的淮,真的愛你……

「嘿,在想啥?」他忽然碰碰她。「啊……」她有些兒慌亂,如夢初醒。「嗯、沒啥……」她掩飾的喝了口酒。「對了,我現在有了靈感!」他興奮。「啥靈感?」她茫然。「就是下午交給我的任務呀,咋忘了!」他提醒。「噢!」她想了起來,「有靈感啦?」她也高興。「有了有了,我忽然間有了。我要把它立馬寫下來,不然就跑了!」他叫大嫂拿來一支筆,然後推開桌上杯碟,鋪開一張紙巾就唰唰唰唰的。

花兒微笑的看著他滲著汗珠的側臉,靜靜的欣賞著她心中愛的男人:楊淮!

過了大約10分鐘,他把筆一扔,然後興奮的把紙巾遞給了花兒:「報告司令員,任務完成!」她按捺不住興奮,拿過一看,上面用一手專業波譜體寫著一首歌:《七彩煙花》!

她輕輕的念了起來。她一句句的念著,越念就越高興,越念就越興奮,越念就心越蜜,越念就心越甜。楊淮很緊張的看著她。她念完,放下紙巾,用一種敬佩、愛戀和欣賞萬分的眼神看著他,然後搖搖頭:「你真是個天生詩人,服了!」他一聽,欣喜,把杯中酒一傾。

「這首《七彩煙花》,寫得太好了!很適合『回歸』那晚的氣氛。就算拿到香港的現場和以後『台灣回歸』,也毫不遜色!」她由衷讚歎。「謝謝領導誇獎!橫!」他氣吞山河。「橫!看你,誇你兩下就得意。」她故意。他可沒理,還陶醉在自豪,「可不!橫!」

「橫橫!」
「橫橫!」
「橫――」
「橫――」

「橫橫橫……」她噘起了性感唇。他獃獃的看著,冷不防湊近啪的一親。「哎呀,你……」她條件反射一退,差點兒摔倒。他嚇了一跳,手急眼快的扶住。「你這個壞傢伙,眾目暌暌的。羞死人啦!」她嗔嗔,紅暈。「嗨,怕啥!這裡沒人認識!」詩人還氣壯。「橫……」她哭笑不得,胸脯起伏。

「親愛的司令員同志,走吧!」他叫大嫂結賬。「一共25!」大嫂回答。楊淮掏出鈔票:「謝謝大嫂!」「哎呀,我沒謝你呢,真客氣!」大嫂笑眯眯的看著花兒,不由得感嘆:「這位姑娘你真有福氣,找了一個恁好的丈夫!」楊淮一聽,更得意。他大聲的對花兒說:「老婆,開路!」他倆心滿意足的作別了大嫂,然後叫了輛小三輪坐上。

20世界末中國長江邊一個美麗小城,一對熱戀中戀人,在閃爍的星光下,在城市鵝黃路燈照耀下,兩顆心越貼越近,很快將融為一體,在同一脈搏下跳動生息……

「嘿,花兒!」他忽然。「嗯……」她正想著啥。「看……」他一指,興高采烈。「啥……」她納悶。「看,的士高!」他雀躍。「又咋了?」她不明白。「進去玩玩咋樣?」他很希望。「不了吧!我從來都不去!」她猶豫。「去吧,沒玩過更要試試。健康的東西試試又怕啥!」他鼓動。最後,她點點頭。這個男人就有一種本事,可以慢慢的令到她的思想跟隨,真像懂得催眠。

楊淮跑過去買票,高興萬分的拉著花兒進了大門。門一開,強勁的喇叭震耳欲聾,上百分貝的嚎浪震動著舞池裡搖動的身體肉體。這是一個香杯斛影、神魂顛倒、紙醉金迷、滿室婆娑之夜。這是一個屬於少男少女、曠男怨女的另類世界。在這裡,城市的夜蜘蛛與花玫瑰隨著浪蕩音樂和燈光銷魂,發泄和放縱。五顏六色的燈光經經緯緯的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蛛網,它網住了雌雄動物們的心神肉體,它網住了這個狹小空間里的一切。現在,靈長類高級動物的靈魂就像墮落在霓虹網上之食物,一隻只把自己慾望的飛蛾向著罪惡的主宰膜拜臣服,甘為餐飧地進行肉的交易,落入純粹情慾的網。哦!這裡的虛幻跟外面一門之隔的現實到底相差多遠?是咫尺之近,還是相差一個光年,是一天半月,還是幾個世紀?噢!誰知!

一扇門,隔開了兩個世界,兩種心情,兩種空氣。花兒一看,以「哎呀」:「太吵啦!」她說話費勁。「說啥?」他沒聽清。「太、吵、啦!」她用盡全力。「沒、事、的、有、我、呢!」他氣壯山河。

花兒沒法,只得隨他。轟隆轟隆,強勁的音樂不斷響起……舞池裡的人群擠得就像一團在淺灘擱淺的鱒魚,在岸邊翻滾著,彈跳著尾巴,在沙灘上掙扎,一浪接著一浪,泛起了很多白沫。他們摩肩放踵地擠壓、挨碰、撫摸,身上在揮發著汗液、外激素和分泌物,在奔放著他們的多餘。有些少女少男身體恍恍惚惚的漂浮著,頭顱搖著,頭髮甩著,臀部擰著,就像一個個在誘惑挑逗著異性同性的低等動物,不同的只是穿了衣服和下部沒裸露。他/她們在一個虛幻的世界內狂奔、裸跑、交尾、苟合殺戮。有些男人用他的下部緊密貼著女伴的臀后閉上眼睛在搖,他製造大量睾丸酮的「發動機」離女子的臀大肌就隔著兩層薄薄的不同質地的布,整個部分緊緊的貼上,從側面看來和進入無二致。這樣子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近的話只有兩毫米,遠的卻隔著一個銀河或光年,但一蹴而就卻不可能。這樣的距離:遠乎、近乎?誰能回答!

今天晚上,這個小城情慾狩獵場的人類擠得實在爆炸,那些食肉類犬科動物臭氣相投、不亦樂乎,而心裡也希冀被陌生男子東摸西捏的雌性們更是翹首期盼、心醉神迷,潛意識和本能的幻想著。雄性動物們利用自己的外表,利用各自的穿著,炫耀著財富和力量,利用那張油嘴和滑舌吐出來的萬千甜言,利用聰明的頭腦和自以為是之幽默,利用自己的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利用種種內在外在的條件因素,千方百計的想把自己體內早已從兩個睾丸偷偷溜進附睾輸精管潛伏著的白白熱熱濃濃的2-4億個精子射進對方紅紅滑滑暖暖的陰道。每人的體內那60%水分、那大約36000個毛孔和1800億個細胞都隨著波音747飛機般轟鳴的音樂振蕩著。空氣充溢著煙味、酒味和膠味;充滿著男性睾丸酮、甲基睾丸酮、雄甾酮和他們的尿道腺、尿道球腺、前列腺的分泌;當然少不了女人的雌激素、雌二醇酮,還有乳酸桿菌和前庭大腺分泌的氣味。哦,人們的生理肉體間幾乎沒有任何距離。但很明顯,他/她們心理和心靈之距離卻相差十萬八千里,就算是身體互相的交合也只僅一剎那,短暫非常。噢,人們的眼神都像矩陣雷達般發放著無形的射線,極少數的異類卻閉上雙眼,在鬧動的樂聲里徜佯、神遊太虛。

哦,楊淮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曾帶著一雙清純無邪的大眼去到音樂霓虹的閃爍繽紛中,輕輕地把靈魂之窗閉上,讓粒粒美妙音符環繞,令自己蹁躚,暢遊太空,異常的聯想陶醉。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嗯,記不清了。是10年前還是15年?是一種怎樣之原因促使自己轉變扭曲了原先那青矜少年模樣……很多年了,世界已變幻!

我們,我們人類都是群居動物,人人生而不等,但都同樣害怕孤獨。孤獨是一種很難受很難受的滋味和感覺。有時自己孤獨起來想打個電話和別人聊聊別人也沒時間。閃爍的吧台那邊圍坐著許多手拿香煙,講話嗲氣的女子。有些眼睛大大,肌膚白嫩,有些身材豐腴卻妝扮冶誘。她們確是上帝賜予男人最佳的恩物和玩兒。只是缺憾地從她們那猩紅豐潤的唇吐出來的隻言片語只能純粹的挑動男人的腎上腺和睾丸酮分泌。除此,毫無吸引。

楊淮過五關斬六將的拉著花兒走到一個人員稍為稀少的角落。「好點了嗎?」他湊近她大聲。花兒皺了皺眉,但,只能點點頭。聲音實在是太嘈,刺眼的射燈晃掃,如同戰場上的探燈。人們的臉部都扭曲,像一張張牛頭馬面。每個人都手舞足道,DJ把音樂打得一首接一首,密不透風。有些人已跳得氣急敗壞,有些跳得氣息奄奄,可沒人想停,沒人想歇息。人人都想在這發泄完精力或是讓強勁的音樂和強烈舞動令自己體內釋放更多的荷爾蒙,以便一會兒上戰場時可擁有足夠的彈藥與庫存。

楊淮本來只是拉著花兒的手,可現在卻自然的從背後摟抱著她。她捂上了耳朵,可他卻把她的手拉了下來。「適應適應吧!」他大聲。花兒,哭笑不得。

「我們也跳跳咋樣?」他很興奮。「不!不會!」她害羞。「啥,不會?你是舞蹈家!」他驚訝。花兒不好意思的晃晃手:「真的不會!」她等音樂稍低時才說,「以前跳的是民族和古典,也跳過一點現代,可這種沒規矩的的士高,我真沒跳過!」他好像明白的點點頭:「好吧!我們就站這兒,看他們跳吧!」

看著看著,楊淮的身體也隨著音樂慢慢的動了起來。這是一張時下流行的美國5人組合「後街男孩」,這碟子,他也買了一張,聽這碟子最好是在鄉間馬路和湖邊柏油左手擱車窗右手握方向馳騁時把聲音開得大大聽它雄渾的和聲和強勁低音,才過癮。

他漸漸的進入了狀態。花兒在他的帶動下身體也偷偷動了動,可她卻放不開,總太多規矩,太過注重優美。楊淮見狀,非常高興,說:「的士高是由心帶舞,沒規矩就規矩!」她似是而非的點著頭,後來舞動得漸漸有了門道。

忽然,楊淮說:「你看我進去跳好嗎?」「好呀!」她滿懷希冀。是呀,看看心上人的自由舞姿,多好!

楊淮一邊舞動一邊跳了進去。他慢慢的融匯在人群當中。呵呵,他的姿勢特別,別人一般是左右動作,可他卻是前後拋。如果不是穿短褲,哎呀,他的下部一定會飛出。不過,想不到他有這麼好柔韌,前後前後的波浪型擺動,哎呀……就像那些三級翻版……這個鬼楊淮,他跳的啥舞蹈?不過話又說回,他卻是舞池中最可觀的一個。這個鬼楊淮!

花兒正想著,「鬼」已跳了回來。他滿頭大汗:「哎呀,太過癮啦!差不多10年都沒跳過的啦!」花兒愛憐無比的掏出紙巾幫他擦汗:「歇一會兒吧!等一下再跳,好嗎?」「好的!」他順從答。這時,穿著性感的啤酒小姐走了過來問他。他說要兩瓶Guinness黑啤,不要杯子雞蛋。小姐很快把酒拿來,他掏出鈔票。

他倆圍著圓桌坐下。「來,喝酒!」他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啊!太舒服啦!」他用手一抹,長長的呼了口氣。花兒也喝了小口:「哇,苦!」她向他做了一鬼臉。忽然,他眼睛一亮,放下瓶子捧住她臉一下就吻在那濕潤紅唇。「嗯、唔……」她冷不防他襲擊得突然,手足無措。可她的身體卻慢慢的鬆軟了,手中的瓶子「啪……」的一掉,濺開湧出了許多沫子,液體灑了一地,就像他們心裡流淌的愛情。他們吻著,在微量酒精的麻醉和強勁音樂震動下,在閃爍的燈光刺激下,醉了、臨時性失憶……強勁的音樂忽然停了,燈光也變成黑暗中的點點星光:情舞時間!

楊淮喝完了杯中先苦後甘的液,手臂向空中劃了一圓圈,向著花兒做了個紳士的邀請。「小姐,可以嗎?」微笑的她把玉手優美的一搭。這種音樂,她是輕車熟路。他沒像跳交際舞般和她搭個架子,卻用雙手把她一摟。他倆向著舞池緩滑,如湖邊一波輕輕的浪,滑著、滑著,輕輕的滑著。舞池裡跳慢舞的不多,可剛才群魔亂舞時升溫的空氣,令他們這一團熾熱肉體更熱更近。兩顆心在蕩漾,各自的血液在急流,酞類物在傳遞,每人的生殖和分泌系統都在製造分泌著成熟的荷爾蒙,對方流出的汗液都和自己的粘在一起。我聞著你的味道,你嗅著我之氣味。其實味道與氣味已無法分清你我。音樂在挑動著,這樣的氛圍易催情。這兩個雌雄,都處在全年最易動情的季節和氛圍,靜悄悄的享受著溫柔撫摸和敏感接觸,互相都在無意有意、自然潛意的誘惑著對方。

他們貼得很緊。花兒如棉的胸脯暖暖的擠壓著,她那輕似搖柳、軟若無骨、盪如流水的腰肢,更令楊淮貼得緊緊,兩人的胸腹都好像沒有隔膜似的。閉上眼的她很自然的把頭挨在了他汗熱的胸膛,摟著他的腰肢,聽著他的心跳,體內在不由自主的分泌著、潮濕著、粘著潤著……楊淮帶著她輕輕的搖著,緩慢的移動,摟著她背部的手越伸越下,像一團柔軟暖熱羽毛,從敏感的腰部滑向髂嵴、再慢慢滑向她豐彈崛起的臀大肌,還把兩個食指,輕輕摁在她骶部小小的尾凹里。

「你……咋、咋沒穿內褲……」他在她耳畔熱乎乎的。她心一羞,耳一癢,某個敏感柔嫩部更甚。她軟了,點頭。她的聲音在他心狀位置很柔和的震著,「是的……第一次……」

――啊!他心中火山的熔漿一涌,在火山口冒出赤紅。他激動的把她的臀大肌往自己下部一抵。「嗯……」她的鼻子深處一哼。

他一陣衝動,身體的某部分更加充血。隨著一下下之脈動,她感到丹田部位陣陣的熱烈彈跳,好熱,他和自己都熱!他用手把她的臀部上壓,結結實實的摒抵著,身體里在期盼著一種亞高潮感覺。她很熱,汗滲,膣腔的液體順著柔弱會陰和光滑內側流了出來,再慢慢的往下滑,變得微涼。她條件反射的把大腿往裡緊夾、夾著,身體在微顫著,最後,喉嚨底部「噢……」的發出充血低鳴……

過了好久,好久,楊淮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再長長的把它呼出。花兒軟柔的身體從迷幻中醒來。她低頭不好意思的撩撩長發,然後「蓬」的一擂他胸膛,「哎呀,真壞……」她不敢看他。

他卻熱火火的看著,像野狗。「去去洗手間吧!」他關心。她咬咬牙,猛的一踩他腳,他「哎呀」,她卻一陣風樣的飄遠。楊淮看著她背影,心中萬分感嘆的搖頭:真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女子!

**

他們回到「百靈賓館」,已很晚,也很累。「我不回去了,好嗎……」他可憐巴巴的。她用明亮無比的眸子直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可,我心理準備,還不夠……」她也懇求。

他很興奮和尊重。「好的……我啥都聽你……」他頓了頓,戲謔,「不過,不會讓我跨越『97』吧!」花兒凝視著,笑:「不單隻要跨越『97』,還要跨越『2000』!」「――啊?」他做了一個抹脖子:「你讓我自殺!」「那,請便!」花兒嘎嘎。

**       

這晚,窗外下起了小雨。他們啥都沒做,只是身穿潔白浴袍手拉手安靜的躺在雪白大床。他們談心,談人生,談愛,談情,談了許多許多,差不多在天蒙蒙亮時才睡。

當花兒露著慵懶伸著懶腰醒來,楊淮已在洗手間嘩啦嘩啦。她一轉身,卻發現床頭電話機下,壓著兩張雪白A4。她好奇的拿了起來。原來,上面整齊的寫著那首《七彩煙花》和另一首他昨晚不知何時寫的詩。她用心看了起來,越看心就越甜。很肉麻的一首,和以前的風格不同:

《我的親親小心肝:我會輕輕的、輕輕的愛你》――1997年6月14日,在初照的陽光下看著我含苞待
放的花兒,想象著你踮起腳尖兒站我手指尖上輕輕跳舞的樣子

作者:愛你的肥豬肉

窗外的雨停了淅瀝
我起床打開窗
回頭看見你
你捲曲著身體
額頭上還滲出了微微小汗珠
熟睡得像個小baby

心裡叫你一聲:我的親親小心肝
我的親親的、親親的小心肝
看到你,心裡都是甜
像蜂蜜加點鹽
慢慢的撫摸你的小臉
小baby,真的!我會輕輕的愛你

別人說我這麼的俗
可,這都只是因為你
不是因為你俗氣
只是因我愛上你
我的親親小心肝
愛上你,一切都因緣

我的親親小心肝――
真的,我會輕輕的、輕輕的愛你

花兒看完,露出笑靨,那半個小小酒窩就變成了一個,更圓。楊淮從洗手間圍著雪白浴巾出來。她手拿詩篇問,「昨晚啥時候寫的?」

他笑笑,拉下毛巾擦著微紅身軀。她臉紅,卻沒移開視線。「哦,是我早上醒來上洗手間寫的!」他輕描淡寫,在身上擦上擦下。「惡俗!」她故意。「對對對,在下沒文化,沒文化!請領導多多包涵!」他也故意。「橫!就沒文化!」她戲謔。「Yes!I am。橫!」他笑。「橫!」她坐了起來,她發現胸前的扣子不知啥給解開了,白皙的乳房外露。「啊……」她氣得要命,連忙繫緊了帶子,臉紅如朝霞,「你做的好事!」他嘻嘻,不置可否。花兒拿起枕頭一扔。他狡猾,「我閃!」「你是世界上最沒信用的人!」她哭笑不得。「這還不止!咋不看看別的針織品?」他文縐縐的。

花兒一驚,掀起袍擺:內褲還在!她拿起一個枕頭又扔。「我還閃!」他又躲。「你是世界上最無聊、最最壞蛋的臭人!」她大聲罵道。「別人想做都沒這種福氣!」他氣壯山河。「橫!才不會理你這種無聊男人!」她邊說邊進了洗手間。

楊淮擦乾身體,把毛巾鋪椅上,赤裸的坐了上去。他給花兒也泡上一杯茶,然後美美的打開電視看著。忽然,「1號」響了。他一看,家裡!他連忙的一接,是花姑娘。她說霏霏下面有些血,現在她們都在「人民醫院」。楊淮一聽,心裡咯噔。他對花姑娘說,他下午就趕回。

他放下電話,在房裡走來走去。這時,花兒從洗手間出來,主動的說:「都聽見了,我們下午就回!她可能習慣流產,這事可大可小!」楊淮抱歉:「對不起……」花兒真誠:「不用,我也是個女人!女人生病和生小孩你不在她身邊,她會恨你一輩子。現在就走!」她利索的穿衣拾掇。

楊淮見狀,說:「好,我現在回去收拾!一會兒大堂見!」說完就穿上衣服急匆匆的走了。花兒看著他背影,臉上這才掠過一抹憂鬱,眼睛,濕濕的……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3474

主題

9508

帖子

1萬

積分

七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決策會員(十九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4231
29
水影兒 發表於 2005-8-29 00:31 | 只看該作者
不知不覺中,昨夜讀到2:00AM。

很有詩情畫意的小說。

老李老李,繼續繼續。
晴耕雨讀,隨遇而安。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0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3 20:36 | 只看該作者
13、女人的名字叫夏天
by/李升禹


當他們打了一輛出租直奔市裡,已是下午4點。楊淮把花兒送回「新怡」街口,就趕往醫院,等他到達病房時,裡面已有不少人。霏霏媽剛走,花姑娘、小山妹、還有兩個霏霏公司的姑娘也在。

霏霏一見他回來,就哇的哭了。他連忙的過去拉著她水腫的手說:「霏霏,咋了?」她肩膀一起一伏的,好久才平靜,「醫生說我流產先兆。按理說預產期在10月30,蠻安全的。可我昨天很悶,就和花姑娘逛了逛街,今天早上就這樣!」花姑娘說:「不過,也甭太擔心。我已叫老教授看過,沒什麼大礙,明天就可出院。不過,平時得小心點!」楊淮這才放下心來。

霏霏說天色已晚,今晚小山妹陪她。她叫楊淮帶花姑娘小山妹先出去吃個飯,她們已忙了一天。他,這才覺有些兒餓了,就點頭同意了。

**

他們仨去到街口一家小餐館點了幾個菜,小山妹餓了,埋頭就扒。楊淮剛才是覺得很餓,可這下子卻又不覺得了,可能是胃液已過。

他慢慢的品著茶,看著花姑娘吃著。花姑娘不敢看他,臉蛋紅撲撲的還長了小疙瘩,像個少女多過一少婦。可能體內荷爾蒙積累太多沒能釋放,全都調皮的跑她的臉上來了。「辛苦了!」他給她倒上一杯茶。花姑娘受寵若驚的。「謝謝……」她仍低著頭。小山妹已添第四碗了。

「嘿,子玲……」楊淮輕輕的呼喚她。她聽在耳里像美妙的音樂般。「嗯……」她唯一的回答。「最近還好嗎?」他關切。她抬起頭來,柔蜜蜜的,「嗯」。他拿起飯碗,慢慢的吃著。可過了一會兒,花姑娘的眼睛紅了,她拿起紙巾抹淚。楊淮詫異非常,以為她是為霏霏的事傷心。「甭擔心,醫生不說沒事了嗎?」他故作平的,「來,喝點茶!」這時,小山妹可能吃得太飽,「噗……」的放了個屁,她把碗一擱:「我要拉屎!」然後就提著褲子拚命的跑了。

花姑娘看小山妹跑遠,才幽幽的:「知道嗎,上次……上次生日那晚,我……有了……」

「啥――」楊淮嚇得差點掉了下來。「你說啥……」「真的,沒騙你!」她很認真的點點頭。「我和你有了,我告訴姐姐她們,她們甭提多高興了!她們都叫我把小孩生下!可我考慮了好久,直到小孩兩個多月才叫老同學給打了……」她哽咽,滿可憐,「我一家五姐妹,我最幺。可每人結婚後都生女孩,我們都以為自己不能生男的,要不我丈夫就不會不要我了。他,可是個……男孩……」她終於忍不住了,趴桌上哭了起來。楊淮聽完,心裡難受極了。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潮濕。是呀,好不容易有了,生下來一定是活蹦亂跳,胖嘟嘟的自己小時候一樣。

他真不知能對她說些什麼,只能囁嚅的:「對不起,委屈你了!」花姑娘聽他這麼一說,「哇……」的哭得更甚,旁邊桌子的人都看了過來。這兒可是醫院附近,萬一給熟人看見。他心裡著急,卻不知咋辦才好。女人一旦哭起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沒辦法,他看看四周沒啥人再看這邊時,才用手撫摸她豐腴肩膀。花姑娘在他溫暖無比的手掌撫摸下,才漸漸的平靜。他關懷的遞過一張紙巾,她,這才露出一點笑意。這時,小山妹回來了。未諳風月的她沒注意,她對楊淮說:「淮哥,走吧!霏霏姐可急啦!」楊淮說:「好吧!」他轉向服務員:「夥計,結賬!」

**
晚上時分,楊淮疲憊的回家。他走過去小房子往對面一看,咦,沒亮!這麼晚了,花兒怎麼還沒回來?

他連忙拿起「2號」撥通她手機。她說已在深圳,因為「新華社」的記者幫他約了香港《大公報》的人和她談百靈的招商。她說她已用新開的email給他發了封信,叫他以後可用這個全國漫遊的來聯繫。她還關心的問霏霏的情況和預產。楊淮告訴了。她沉默,沒再說什麼,只說了再見。

楊淮連忙打開郵件,標題是:愛人……別人的……

        淮,信箱新開,也不知你能不能收到,如果可以,那就算我們有緣!我剛才寫了一首詩,不知寫得好不好,請你這個大詩人給修改修改。謝!
       
《加冰的心》――忽然間,我覺得好冷、好凍

作者:花兒
                              
        一杯摻了冰的酒                     
        一顆加了冰的心                        
        看著熙攘的人群                  
        真的好動心                              

相互凝視的眼神   
        互相依偎的背影                              
        那樣的一對戀人                  
        不正是我渴望的柔情                           

為什麼你總是把我推遠又拉近
        曾經那麼虛幻               
        我不敢確定                 
        如今這樣真實
        我又不敢相信
        是不是愛一個人本來就會
        忽隱又忽現,忽遠又忽近   
        該執著一些,該放棄一些
        我卻始終不敢接近

冰在酒中慢慢的融化
        心卻如在冰中越來越靜
        人群中到底有沒有一個屬於我的溫暖
        現在、現在的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激情
        渴望、我的渴望什麼時候能實現
        我的心,會不會、會不會永遠都這樣的靜

楊淮看完這首詩,坐椅子上半晌沒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點起了根雪茄。他走到窗前看著萬家燈火和閃爍霓虹,還有尾班飛機在天空上閃著。

他掏出紫花紗巾,輕柔的撫摸嗅聞著,眼睛一下就模糊了,萬盞燈光洇成一片,像一張夜幕下忽然升起的花被,向他關懷的蓋下……

**

花兒一直到6月20說好去百靈的時間都沒出現。打開電腦也沒她來的email,他向她發了幾封mail,可,沒迴音。

一直到24號,她還沒回來。他有些慌了,茶飯不思,六神無主。他再也忍不住的向百靈的楊主任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在26號回來,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這10天看不到花兒,他差不多瘋了!

**       

這幾天,楊淮安下心來做了好多事。他們公司又和「中國電信」作了幾場室外展示推廣,「紅燕」的廣告部又叫他們給拍了條15秒套剪30,他還親自撰詞。因是請省台的人拍的,所以他們只賺了一些。小陸覺得划不來。楊淮說,下一條他來導。

這不,話口沒完,市裡那家最大的香港房地產「郭氏兄弟」為新樓盤「天湖灣」,又找他們來製作一條30秒。楊淮和做創意的幾個小伙,埋頭奮戰了兩天,終於令「郭氏」市場部一審通過。這條廣告對方說要在「97回歸」后7月7完成,7號那天就要把剪好的片子播放。這個月沒31,時間蠻緊!他和花兒27號到百靈,可能「回歸」后的2號才回。如果要拍,就只有25、26,還有27上午這兩天半。

就這麼干!想到這,他連忙叫來公司幾個小伙開會,把各人要做的工作都排好。這時,他忽然想起了花兒。他打開email,一看,狂喜。果然,裡面有花兒的一封mail。標題是:每次……
       
        大壞蛋,其實,每次我最快樂的時候就是打開你給我的email。我將在26號下午5點30分從深圳回新機場,不知陛下有無時間接接本小姐?by/花兒
       
楊淮看完,高興非常。他舉起拳頭連呼幾句「萬歲、萬歲、萬萬歲……」搞到做清潔的大嫂經過還以為毛主席再生,連連的探頭進來瞄瞄。

**

第二天,楊淮起得很早,還特意穿了條牛仔和波鞋,很一個青春模樣。看得小山妹大叫,猛說「哇塞、哇塞」。哎,電視!真,沒文化!不知啥時候,「沒文化」已成了標準口頭禪!「他奶奶的」,早就他奶奶的飛了。

他開著他的銀色越野回到了公司。他抬頭,看看天,乾淨透明,早霞萬里,陽光應該燦爛,是一個拍攝好日子。小伙們已整裝待發。他叫全部人都坐上他的車,一路就到了「天湖灣」現場。

廣告的主題是:你從我的夢中走來!鏡頭分26。
第一天首先要拍是一對年輕夫婦手拉手在陽光下迎著江風站湖邊欄桿……
第二天拍最後一個男女主人公擁抱的鏡頭……

鏡頭很好,拍得流暢。 「Cut!」楊淮一聲令下,大家都鼓起掌來。攝影師還說他都可客串導愛情劇了。說笑了一陣,大家收拾好,就到了附近一家酒家。

楊淮看看錶,已是4點半了。他對大家說還有事辦,然後就告辭。他在附近買了兩瓶「娃哈哈」,咕咚了一瓶,然後把另一瓶扔車上。他想一會兒花兒下機,一定會渴。

**

穿過了嘈喳喳的的街道,楊淮銀錚錚亮晶晶的寶貝,已跑上去機場的高速。今天的引擎好像比平時更歡,就像他一顆興奮的心,可能今天油箱里加的非汽油,而是睾丸酮與腎上素。如果現在叫他和一頭蠻牛打架,他也是勝方無疑。

楊淮停好車,頂著熱辣辣太陽,進了涼爽爽大廳。他看看錶,還差十分鐘。他走進大廳啡座,叫了杯咖啡。他的心忐忑,心潮一浪接著一浪,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懷著初戀的希望,懷著一顆天真浪漫的心,在享受著人類最最美好的一件事:愛情!

飛機降落了,接機的人們都湧向了出口。一個學生模樣的靦腆小伙手拿一束通紅玫瑰在一邊等著他心中女孩;一個女孩手舉一張紙板上面寫著:老公仔建建,我愛你!幾個「二奶」模樣的女子,在一旁孤零零的佇立,盼著她們心中的「櫃員機」快點到來;一個像楊淮這般神態的女人在期盼著情人出現;丈夫在等著老婆,妻子在盼著老公,兒女在迎著父母,朋友在接著友情。

人生不就這樣?人生就在不停的等待中流逝。男人等待著女人,女人等待著感覺,感覺等待著愛情,愛情等待著繁衍,繁衍等待著成長,成長等待著生存,生存等待著成功,成功等待著前進,前進等待著再前進,男人又等待著女人,女人又在等待著……啊!我的花兒。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想為你活著,為你的容顏、你的身體、你的舞姿、你的心靈和一切一切活著!我們攜著手呵越過廣闊田野,我們肩並肩飛過高山大河,我們跨過一切一切的障礙,誰來阻擋我們都會把他推開!來吧!我們的腳下清水流淌小河蕩漾,黃色紅色紫色的小花在為我們開放;我們捧出心中潔白鴿子,小狗在歡笑小蝴蝶在紛紛的揚著快樂;鳥兒也在為我們張開了小小歌喉,逗得小蜜蜂也轟的一聲嗡嗡在說;我們把鞋子脫下再把衣服扔走,在秘密花園裡沒別人的宇宙;我們跳進水裡互相洗洗身上的俗垢,在清如聖水的小溪我們的靈魂得到了美麗;我們摘下香花擷下青青小草,塗抹身上然後再爬上樹梢;鳥兒嘩啦一聲羞得滿天逃跑,毛毛蟲忽的掉下在哎呀的摸摸肥腰;我抓住一縷輕風為你搖著扇扇,我撕下一片白雲做你朦朧的裙衫;你帶著白鴿小鳥、蜜蜂與蝴蝶飄向遠處的爛漫,我和小狗趕著懶懶蟲蟲與蝸牛追著芬芳;你採集了許多不同的花花朵朵,我也收集了很多各色的凝聚與精華;我們把全部奇葩異草都鋪在綠油油草地上面,赤橙黃綠還有那藍靛紫色;我們手拉手仰天躺在花毯上面,小動物們也在搶位爭先;呵!藍藍的天淺淺的透透明明,我們會聽見那太陽天籟的笑顏;我們在享受著無形的愛的射線,我們在陶醉著每一個小小細胞;小狗伸長舌頭添添你玉手,我一拍它屁股它嘻嘻的趕快逃跑;蝸牛與毛蟲氣噓噓的爬了過來,看見我們的樣子也拍著小手擤擤鼻涕;我餵了它們幾片美麗花瓣,它們滿意的說以後只吃這個再不吃飯;小蜜蜂在採集你甜美甘醇的液漿,花花蝴蝶也搖著翅膀為你舞著蹁躚;潔白的鴿子嘩啦啦的圍繞你雪白胴體,一切一切都在驚嘆你的美麗;我們一起瘋來我們一起舞,我們拉著小手又唱又跳;我們的腦海在編著最美歌謠,全部的傢伙都在搶著唱那主音旋律;小狗又再偷偷舔著你的白皙,我踹它一腳它還厚臉嘻嘻;毛毛蟲整天流著鼻涕最沒禮貌,小蝸牛粘粘糊糊又沒洗澡;這些傢伙我早就說過沒有文化出不了場面,再是這樣我決不帶它們瘋癲;還是蝴蝶與蜜蜂有禮有貌,該靜還靜該跳就跳;好了好了我們都一起改正錯誤,一起為我們的美人唱那最美歌謠;這是我們的天來這是我們的地,這是我們的花園這是我們的世界;我們永遠都保守這個小小秘密,我們永永遠遠都相會在我們這裡;你們這些小妹小弟也都一樣,你們也必須守口如瓶才會再帶你們嬉戲;天空忽然下了一場太陽照耀下雨,把我們都沐浴在透明的美麗……

我們唱啊跳啊我們一起放歌,我們輕歌曼舞曼舞輕歌學著花兒的舞姿;花兒啊花兒你張開了潤紅花蕊,啊……天呀天呀……這是一個什麼短暫世紀!我的心在飛在舞在瘋在狂卻是如此的美麗,那是我魂牽夢縈夢縈魂牽了好幾個世紀!美呀、美呀美呀你是如此的美麗,你是人來還是個仙我卻毫無記憶!美呀、美呀美呀你是什麼美麗,我怎麼形容你這花紅的紋理!水裡原來還有一條偷看鯉魚,她張著小嘴在吞吐漣漪!你的花瓣隱藏著那麼多的秘密,秘密遠遠超過了我最綺最麗的遐思!花兒呀花兒你真是如此美麗,為何上天沒把你封后譽妃把你據為自己!花兒啊花兒為何你如此的美麗,盛放的花瓣紅得通透潤得晶瑩真是無比艷麗;啊,美麗呀美麗呀美麗的美麗,美麗,美……美麗……

「大壞蛋!」楊淮啪的給人一拍……是花兒!「啊……咋沒見你出來?」他大驚。「你呀,我託運了行李,笨。橫!」花兒又橫了,可他只感到內褲里滑出了幾滴。

「對……對不起!來,先喝喝水,我上上洗手間!」他要清理一下秘密花園。花兒微笑看著他跑遠,心裡比喝著的純凈水還甜。

**

汽車在路上沙沙的跑著。「咋拿這麼多行李?」他握著方向盤右手摸著她腿部。她沒拒絕,只是不太習慣的膝蓋輕夾。「演出那天用的晚裝和新衣服。」她輕輕的拒絕了他右手貪婪。

「咋了……」他,鼻音。「不嗎……還不習慣……」她嗲嗲。「『97』就到,我們就要跨越了……」男人幽幽。花兒有點兒內疚,眼睛里像抹了層輕霧,很溫柔。

「對不起……」她身體柔軟的挨來。他把她摟進懷裡,頭髮很香。他在上面輕吻,「你剪短了頭髮,是嗎?」「還說呢,這麼久才看見。橫!」她性感的嘴唇更甚,「對了,喜歡這短點的髮型嗎?」「喜歡!你啥髮型,我都喜歡!」他真心。「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橫!難道就沒啥缺點?」她明知故問。「知道嗎,你的缺點就沒缺點!」這次才真正油嘴滑舌。「你這說法不符辯證唯物主義!」

「我沒文化,沒學過哲學,」他的口頭禪又來。「對,很沒文化!就有泡妞文化,」她戲謔。「是是是,領導!我沒文化,只有泡你的文化,」他也戲謔。她故意把頭一甩,橫的轉向了一邊。「哎呀!你看……」她驚喜的一指。他循著她手指看去,原來是一位漁民在撒網捕魚。楊淮說:「我小時候也這樣,那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他的眼神有許多回憶,閃亮,「我們就把車停這兒看看。」

他把車駛到路基上一小土墩,車的前面向著滔滔河水。差不多就要到每年一次的汛期,江水已開始有些湍急滿漲,洪水,就要來了。

「哎,對了!說說你在深圳為啥把手機關掉?害我擔心,知道嗎?」他真心。「是嗎……」她看著他,甜甜,「真的那麼擔心?」他苦笑,大聲地:「小姐,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會出人命的!」「知道為啥嗎?」她頓了一下,「第一,我不想你對妻子分心;第二,有時我想一個人靜靜。沒了!」她又露出了好看牙齒。楊淮每次都想輕輕的敲擊幾下,聽聽它們發出的清脆,那聲音,好聽!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江面,「哎,對了!明天我們啥時候百靈?」
「下午4點。」
「我在哪兒等你?」
「唔……『伊麗華倫』吧!」

「好的,4點準時等!」他高興。「哎,對了!霏霏咋樣了?」她關心。「哦……沒啥問題了。謝謝!」很出他意外。「對她好點兒,知道嗎?」她摸摸他手,真誠,「懷孩子的女人,很辛苦的……」他點點頭,也摸摸她手背。

他拿起她的手,在手指間輕輕一舔,像輕輕拂過的羽毛。花兒的手一震,收回。楊淮又把手放她大腿上柔柔的摩挲,然後掀開裙擺慢慢伸進內側。花兒「哦」了一聲,用手擋住了進入:「不……會受不了的……」她懇求,懼怕卻又渴望。「不知道早就受不了嗎?」忽然,他抓住她的手,拉向了他硬聳的襠。「噢……不……」她拚命的想把手拉回,可楊淮卻結結實實的按住。沒辦法,她只能閉眼輕呼:「不要,淮……不要……」

江水一浪浪的向江邊衝來,翻起了黃白浪花,幾條擱淺魚兒,在蹦跳掙扎著……

楊淮解開皮帶拉下褲鏈,把憋漲得暴筋的陰莖一掏,然後拖過花兒的縴手一握,啊,燙!花兒張開了眼,一看,「啊……不、不不……」可聲音柔弱,閉眼後仰,「淮……不……」「看,再這樣下去我會憋出毛病的,知道嗎!」他眼睛通紅臉部暴漲,大聲的,「知道我有多想嗎,花兒!」他更加大聲。

一輛賓士呼嘯而過,人們往這這個方向看了看……

過了很久,花兒的心情才稍微的平復,但她的手還是給楊淮摁著。她張開眼,用另一隻手憐愛萬分的摸著他漲紅的臉,「我……知道……」她看了看他下部,這次是她主動的摸摸他那飽漲的睾丸,很輕柔的摸著。她主動的把嘴巴湊近楊淮。他們接吻,很熱烈的吻了,像兩條接吻魚。

楊淮用左手掰開她大腿,然後隔著蕾絲摸住了她豐隆陰阜。「啊……」花兒很敏感的一叫,條件反射的一夾,然後卻慢慢的開。本來她的柔韌就好,在車廂掰開的的姿態很美,沒半點的造作不自然。陰阜好柔,好軟,像個剛出籠饅頭,綿漲溫暖……楊淮把內褲上的皮筋拉下正想……「不……臟……」她囁嚅。

他沒再進一步,只好在外面揉摸。液體滲了出來,濕了大片,粘粘滑滑的……漁翁拉起了漁網,網起了一條掙扎的紅鯉,紅鯉在網上閃著鱗光,肥美嘴一張一合的蠕動,喁動……「不!」花兒清醒了,她張開了眼睛,「不!淮,我們太過分了……」她白皙的臉蛋飛起了霞光。她好像委屈的捧著楊淮臉龐柔情萬種的說,「你這個……這個世界上最壞最壞的,大壞蛋!」然後雙手一掐他。 「啊……」他大喊。她又調皮的笑笑,「橫!活該!」她轉向一邊拉出紙巾往內褲掩進,然後理好了裙發。

楊淮把安靜下來的器官還原。他也拉出張紙巾擦擦手,然後淘氣的嗅嗅:「哇!香。」「啪……」花兒把手一打,「噫……噁心!」楊淮嘻嘻一笑:「對了,剛才說『臟』,是說我手臟還是你的……」他戲謔的,像個孩子。「我一天洗幾次澡,當然你髒了!」她噘起了烈焰,「橫!臭男人!」楊淮用勝利的自嘲回答:「對對對,臭男人,臭男人!哈哈哈……」話口未完,花兒就接他的話大聲的說:「沒、文、化!橫!咯咯咯……」

「對對對,沒文化!」他也大聲的說。說完,他們一起哈哈咯的笑了……

**                               

27號早上,楊淮他們要補拍倆主人公的反應鏡頭。11點,他們正式拍完。大家一陣雀躍,都互相祝賀!吃飯時大家都喝了很多。不知怎的,楊淮卻沒啥胃口,反覺悶悶不樂。其實,這是他過於興奮之故。他這種完美型人格和他那樣之經歷,造就了他這種臨場前反向。

外面的天,慢慢變成烏黑一片,還「轟隆、轟隆……」的打了幾個悶雷。好呀,就要下雨了,雨季快到了。上游的雨水積累到一定,就會洶湧的奔騰,一不小心,堤壩就坍塌。

**

吃完飯回到家,霏霏和花姑娘都在。楊淮在花姑娘不留意時一彈她的肥臀,她「哎呀」一聲,臉蛋唰紅。

他好好的洗了個澡,睡了一覺。起來后叫小山妹給他來了碗稀飯和酸豆角,然後稀哩嘩啦的吃完,嘴一抹,進洗手間漱口,然後就對霏霏花姑娘說要出發。他此刻興奮無比的心,連霏霏都覺有點兒奇怪。在門口,他親了她的嘴唇。

霏霏清楚的記得:這是他親她的第21次嘴唇!

他親完,又用手在花姑娘的肥臀「啪……」的一拍,她的臀大肌震動了好幾秒。花姑娘臉上霎時泛潮紅。霏霏微笑著默認,她倆給他道別。他看著霏霏隆得蠻大的肚子,心,一熱。他轉過身來,沒讓她們看見眼睛的晶瑩。

他下樓;他開車;他思想;他興奮;他默然;他高興;他,卻又憂鬱起來……在3點半時,他進了「伊麗華倫」,叫了杯Perrier外加一片青檸。

雨,已停了,可路上還有些濕漉,像一個浴后的女人在從雲縫裡鑽出來的太陽下自然的風乾。大雨乾淨路上塵埃,沖刷了地上污垢,抹亮了街上的梧桐葉。不過,那些紅色的出租卻弄得滿身泥巴,像些在魚塘玩耍的胖乎乎調皮孩兒,在竄來竄去的嘻哈。煞是可愛!

這是20世紀90年代末的一個夏天。有一個滿懷愛情慾望的男子,就坐在長江邊上一個城市一條普通街道一塊落地玻璃前的一張桌子旁,在看著,在望著,在品著,在想著……這樣的一種情景和這樣的一個男人,你們看見過嗎?

我,可看見過!

**

4點01分,花兒和上次叫她接電話的那個姑娘,把行李拿了進來。姑娘放下了行李說著「再見」就走了。「喝點什麼?」他關切。「不了,出發吧!」她說。

在這個敏感地方,這也是他意思。他叫服務生拿來了兩瓶水,叫花兒等他開了空調讓車廂先涼快點才上。他把花兒的行李放尾箱,然後發動了機器和開了空調。花兒站在啡廳門口,心裡呀是那樣的甜:他真是個很好的男人,是個好丈夫!可惜,別人的!

汽車向著百靈出發了!好美的名字:百靈,百靈!讓人聯想到美麗的百靈鳥,整天上飛下跳的在耳畔歡叫。

他把手柔柔的放她腿上,很自然。她想了想,很關切:「哎,給霏霏講好了?」「講了,您就放心吧!」他把她的大腿一摩挲。很暖,不,很熱才對!他的手就舒服,摸在褲上都舒舒服服的,如果摸……正想著,楊淮打斷了綺麗,「哎,對了!我們的時間咋安排?」「哦、哦……」她緩過神,「這樣,明天28,我們準備和綵排;29晚上正式演出和省台出車子幫市台直播;1號下午我向市領導彙報招商,晚上參加市裡慶功宴,我們啥啥時候『回歸』都行了」她開玩笑的。

好能幹的一個花兒!楊淮不禁在心裡讚歎。「多注意休息!」他關切。她感激看了看他,也用手摸了摸他的腿。好暖,好溫柔的玉手,就像一塊海綿!他想著,握住她的手一同擺在了她腿上,兩個人的手在互相的交織著,兩顆心在互相的交流著,身體的微量粒子和流體,在衝擊著,你戀著我,我愛著你。

上帝,還有什麼比這更美的事嗎,有嗎?上帝沒回答,上帝滿意的睡了……太陽下山了,天色漸漸的暗了,高速路顯出了灰白的亮。汽車在跑著,帶著兩顆美麗的心,帶著一車的愛意,還有滿廂的紅熱。

車子的大燈直射著前方,很多蚊子嚮往著黑夜裡難得的光線,慘烈的撞在了汽車面蓋和大玻璃上,漿開了血水粘液。這種東西很討厭,滿肚子蛋白質,黏在車上幾天都不掉。不過,蚊子也有權力去追求和享受光明!只不過它們沒人民幣交電費罷了。想到這,楊淮心卻為蚊子感到點點悲哀。

汽車進入了密封的高速路,剛檢修過的銀色寶貝歡歡快快的鳴叫,它最近也發情,越發跑得順爽。「喝水嗎?」他關心。「好的!」她接過,擰開瓶蓋先遞給他。他感謝的接過,喝了兩口,花兒這才接回喝了起來。

忽然,汽車漸漸的慢了,還停在了路肩。汽車的大燈仍在射著,映出了很長的一條光帶,把前方照得如同白晝。楊淮打開車門下車,他表情怪怪的跑來花兒這邊車后。

她納悶,幹嘛?她把玻璃窗摁下,往後一看:哎呀,這個傢伙正撒尿!她臉一紅,轉過頭來向著前方。後面停止了沙沙。楊淮舒舒服服的提著褲子跑回:「哎!要不要也解決一下?」她羞答:「噫!」他狡黠,然後:「又不會偷看,害啥臊!」她仍羞羞的搖頭。楊淮冷不防的扒過她臉,一下就把嘴唇吸上。她不防他來這招,只能任由他。

在點滴的星光和微微月色下,一輛在黑夜中亮著燈的汽車,一對濃情的戀人,一個深情的吻,還有兩顆同步的心。這樣一種景緻,美嗎?

熱吻過後,楊淮打開車門,他的手越過她腿部停了引擎,然後:「皇后,請吧!」他興緻很高。她猶豫,終於跨下步來。他用手接著,關門,兩個人手拉手就沿著路燈的前方,輕輕的漫步起來。公路上沒別的車子,這一刻,世界就好像只屬於他們。

夜,很靜,只有田野里鼓起泡泡的青蛙和癩蛤蟆的聲聲鳴叫,還有它們「撲通」一下跳水裡的聲音。路很長,不見盡頭,但盡頭很黑,周圍也很黑……楊淮心裡那種雄性防禦的本能在提醒著他。他對仍萬分陶醉著的花兒說:「回去吧,還要趕路呢!」花兒很不舍,但仍跟著他的手,往回走。

坐車上,「咯」的鎖上門,這時的他,才覺有些后怕。在這種荒野,萬一……他身一冷,一寒噤。可花兒卻還陶醉著:「真美,我喜歡青蛙的叫聲……」「是呀,太美了……」他言不由衷。「哎,為啥百靈市有個這麼美的名字?」她好奇。「哦,這故事說起來話長。」他喝過花兒遞來的水,然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會這樣開頭。」她打斷他。

他笑,繼續:「在很久很久以前,百靈這個地方還是一片汪洋。在一個冬天就要來臨時,一鰥居老漁夫的破船,從天空忽然掉下一隻由北飛向南的小百靈。漁夫細心的捧起了它,喂她小魚小蝦和清水,還給她敷好傷口。過了幾天,小白靈傷好了,她想家,她要回去找媽媽。漁夫也看出了她心情,就在一個明媚春天早晨,放飛了她。小鳥很想家,想媽媽,卻又對漁夫依依不捨。她圍著破船飛了好久好久,她對漁夫說:老爺爺,你不要到處漂泊了,我來給你建一個家吧,一個永永遠遠的家!

「小百靈飛到很遠的岸邊銜來了塊石子,然後撲通一聲的扔了水裡;她不斷的飛來飛去,銜來了許多石頭水草,飛了無數遍,嘴都磨破了。終於,小百靈建成了一小島,她高興極了。可就在這時,小百靈因勞累過度,一頭從天上栽下,栽到她剛建成的小島上死了。老漁夫悲痛欲絕,這是他晚年唯一的歡樂寄託,現在啥都沒了。傷心的老漁夫在小島邊放下船錨,然後把自己綁桅杆上,鑿穿了船底,讓船慢慢的沉到了河裡……來年冬天即將來臨時,成千上萬個百靈又從北方飛南方。可當它們飛到這個地方,卻見這裡樹木蔭蔭,小草蓊鬱,鮮花盛開,四季如春。百靈媽媽就對兒女們說,要在這兒安營紮寨。小百靈高興極了,它們銜來了更多石頭、種子和小草。從此,這兒就變成了百靈鳥天堂,冬天,它們就再也不用往南飛了……」說到這兒,楊淮的喉嚨一嗆咽,再也說不出話來;我們的花兒,也在一旁嚶嚶咽咽。

俗話說:三分詩句七分讀!我們的楊淮又是個感性詩人和男中音煽情,他把這篇凄美無比的散文念得入木三分,不把個感情豐富的花兒弄得哭哭啼啼,那就有辱英名了。

花兒流完了淚,擦乾了珠。這是他們兩人有史以來的共同哭泣。仍眼睛紅紅的花兒問:「你咋知道這故事的?」這時的楊淮卻嘻嘻笑的沒作聲。

花兒想想,恍然,「哦……」她揚起手來拚命的把他,「你個死楊淮,大壞蛋!這是你胡亂杜撰的,是不……」把他打得汽車都搖擺了。「哎呀!救命呀……」他求饒,又忙著管好方向盤,只好用一隻手來護。花兒打累了,氣呼呼的轉身:「再這樣玩我,就不理你了!」可過了一會兒,卻自言自語,「不過,說真話,你編的這個故事,真太美了!」「可不……橫!」他學她。「橫!」她反擊。楊淮沒再橫,讓了她一回。

**

汽車在奔跑著,載著兩顆紅心;車前雪白的光柱衝破了重重夜幕,沿著既定的方向,向著千萬個百靈鳴叫的地方,飛去……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1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3 20:55 | 只看該作者
by/李升禹


**       

在賓館二樓吃完午飯,楊淮提議游泳。花兒交口贊成,說下午剛好沒事。男人換衣服快,所以就先跳水了。這次他學乖了,把褲帶系得老緊,緊得就是一頭河馬,也無法把褲子扒下。

花兒這次帶了件高髂連體淺紫時款,把本來就妖嬈的身材顯得更加妖嬈。當花兒裊裊娜娜的手拿一條白浴巾,向池邊走來,他的兩個眼球都差點「啾、啾」的飛了。

游泳池裡沒別人,只有他倆。兩個救生員一個在櫃檯打電話,一個就坐在一角的沙灘椅看天。

花兒從池邊扶手優雅的走了下來,然後像條美人魚樣的遊了起來。他也一樣。遊了幾個來回,花兒就在離救生員最遠的淺水區停了。他暢遊了10個來回,也游回了她身邊。她扶著池邊在輕輕的呼吸,胸脯也像波浪一樣起伏,嘴上的防水膏掛了幾滴小水珠,更顯嬌媚。

楊淮看著她微張的唇,心裡有一種無形衝動,像潮水,像波浪,像火,像熱,像太陽般溫溫暖暖,又像香花盛開時一樣,丹田部位在吱吱作響,好像在製造和運行著什麼。這種感覺很難說得清,很難很難,只有小時候第一次見小姨胴體時,有過。

楊淮拉住她的手,在水裡的手更加嫩滑。「今天你穿這件泳衣真好看,是我見過穿得最好看的!」他真心。「真的,這是好朋友送的!」她笑。「朋友,啥好朋友?」他的聲音酸。「哈哈……這個人就小心眼。是朋友,一個我最好的女朋友!」她在他耳邊大喊,差點兒把他的耳膜震穿。他尷尬的笑,沒說什麼。「橫!你們男人懂啥姐妹情深。你們男人只有吃吃喝喝、豬朋狗友。我們女人不同,誰都有一、兩個最最要好無話不談的,我們之間談的話可能連父母、丈夫和男朋友都不知道,懂嗎?橫!」她嘩啦啦的說完,又像美人魚樣一滑。

他追上前去,他們,就像一對可愛的鴛鴦在水裡追逐著,打打水仗,摸摸皮膚,晒晒太陽,在溫暖的陽光下翻騰,嬉戲,游游耍耍。你調調我情,我逗你悄悄話,然後是一陣甜蜜哇然,在池中濺起情愛浪花,再衍射出無數七色小彩虹,映照著心裡盛開的浪漫之花更加的絢爛。

花兒有點兒累了,她又回到剛才的地方。差不多是傍晚,一個救生員去了吃飯,另一個在收拾毛巾和清刷著更衣室地板。

今天的天空有點兒雲,好像要下雨又好像不下,太陽也躲進了厚厚雲層。有點兒風,很舒服,溫度很涼快,更舒服。

楊淮也再遊了10個來回,他也有點兒累了。他抱著花兒身體,在她耳邊暖暖:「花兒,知道嗎,我越看你就越漂亮!」花兒颳了一下他鼻子:「橫!沒新意!」

「美麗是永恆的!」
「可美麗卻獨特!」
「現我說是共性!」
「那你說吧!」
「你……你的漂亮,漂亮得無法形容!」
「再說下去!」
「你穿紫色真漂亮!」
「沒女人不喜歡紫色!」
「還是無法形容!」
「再說!」
「無法形容!」
「橫!」
「啊!」

「橫橫!」
「啊啊!」

他們歡快的斗著嘴,花兒又悄悄的潛下水去。她乘他不備時又把他褲子一扒拉,卻,巍然,只引來他一串哈哈。花兒一看詭計沒逞,趕緊開溜。可楊淮一把就抓住了她,慌得她哇哇哇哇:「啊呀啊呀,投降,投降……」可話口未完,楊淮的嘴就毫不客氣的堵住了她,她「唔……」了一聲,身體就漸漸的軟了。可楊淮體內早已等待的星星火焰,卻在她香甜的肉唇中點燃。烈火在燃燒,一個變軟,一個卻朝著另一個方向進發。

他的硬處抵著她髂,頂得生痛。楊淮忘情的吻著,好像她的嘴灌蜜,甜粘粘、香噴噴的;她躺在他赤裸的胸,閉上了眼。太陽又從雲縫裡透出,令他們都更加的熱,很熱;她的髂部越來越痛,她的腰也痛,臀也痛,連心,也憐痛了起來。

她囁囁嚅嚅的:「放……放進去……」他一聽,腦袋轟的一熱,他的一隻手想解褲帶,可慌忙中系得更緊,他驀的想起小時候尿尿時,從不用解帶帶,他把硬物從側面一掏,用手扒開花兒下面那塊窄布,然後就從後面放進,可找不到方向,花兒就用手引導它,然後他一用力就滑進了;「哦……」花兒不由自主的一叫;呵,好有韻律的溫暖,緊密而具彈性,好有節奏的蠕動,不知咋去形容;他顫抖著在水中動作起來,可因在水中,隔著褲子和臀,一浮一浮的又用不上力,只能進去一點點;花兒抬起那條柔韌十足的腿,跨過他的頭把身體一轉;他們面對面,情況好多了;他忘情的動作,動作起來;以他們為中心,泳池掀起了一圈圈波浪,嘩啦嘩啦的向池邊,拍擊著……

太陽又躲進了雲里,連它也覺害羞;白雲涌了過來,像一群姑娘的霓裳。這時,救生員拿著一個長長撈網,邊撈水面的樹葉,邊走了過來。楊淮霎的停止了,把花兒抱得緊緊;花兒慢慢張開了迷茫的眼,柔蜜的:「嗯、咋了……」

「別、別動……」他在她耳邊低吟,把她抱得更緊、很緊。

救生員在慢慢的撈著,好像在大白天也要在池中撈起一個月亮。而這時,另一個吃飯回來的救生員,卻拿起一桶漂白水,向這邊邊灑邊走了過來。

楊淮在這種情景下,漸漸的冷卻了,他的熱情從溫暖中滑出,他連忙理好了泳褲。花兒終於明白髮生啥事,她臉上露出了嫵媚的潮紅,羞紅萬分的用力向他肩膀一咬,她很用力,他卻不敢吭,拚命的咬緊了牙關……很久很久,花兒才鬆開手來,像一條美人魚樣滑開。

楊淮看看肩膀,要命!上面留下了一排深紅齒印。不過,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後現代藝術品,美得無與倫比!

呵!我的美麗花!我的別樣花!我的花兒!花兒這時正爬上扶梯,濕漉漉的頭髮披在雪白的脖子上,透明的清水嘩嘩的流著,真像一條世界上最最美麗的美人魚兒……

**

楊淮換好了衣服,躺在外面的沙灘椅上等他,有點兒莫名其妙的疲。他闔上了眼,在甜美而又遺憾的回味著,那無與倫比的美妙花瓣,在舔犢著,那小小泡影之美麗……

「啪……」他的肚肚給人一拍,是花兒!他蹦的跳起,看見她在面前亭亭玉立著,還帶著殷紅笑靨。「可以走了嗎……」她亭亭的問,輕輕柔柔,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柔。「好的,走吧……」他也好溫柔,從來也沒有過。

他在前面慢慢的走,她在後面低頭慢慢的跟,還不時的用腳,踹他的腳跟。

**

他們回到各自的房。楊淮很快就換好衣服,他過來摁響花兒門鈴。她開門,裹著雪白浴袍:「先坐一下,我化化妝就好!」她坐在妝台前,原來她帶了個很專業的化妝箱,裡面各色妝品一應俱全,琳琅滿目。

他過去,彎腰環抱著她,在靜靜的看著她。「你化不化妝都絕美……」他發自內心。「很少有男人像你這樣靜靜的欣賞一女人……」她也真心的。「也許!可是也很少像你這樣,值得靜靜欣賞細細品位的女人……」他真心。「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太多了……」她也真心。「可在我眼裡,你是最漂亮一個!」他萬分真心。「就知道貧嘴……橫!」花兒說完,又說,「能轉過身去嗎,我換換衣服……」他戲謔:「你啥我沒看過,親愛的花兒同志!」可他還是轉過身了。只聽到一陣OO@@。一會兒,「好了!」她說。

當他轉過身來,一看,天!只見花兒身穿一件懷舊淺紫絲絨晚裝,外加一對同色系繡花中跟窄型鞋,襯著她綰得自然流暢的雲髻,本來就潔白滑溜的皮膚,更顯美麗冶艷,顯得大方高貴,非常適合這場晚會和她的身份,把她另一種美,完全的顯示在楊淮面前。他心旌搖曳,神魂飄蕩。

「好看嗎?」她輕盈的轉了個圈,飄起的裙擺如同一朵開放薄荷花。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能囁嚅:「哇,天!真令我驚艷!」「啥驚艷,驚艷的女人多啦!」她的臉上因晚會的需要而化得稍濃點的妝,也是那麼具魅力,簡直星光四射,明艷動人。「不過……」他端詳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等等……」然後就咯噔咯噔的跑回對面房。

一會兒他興奮的跑來,手裡拿著那條紫花紗巾:「來,我覺得你脖子空了些,我給你戴上看看!」他給她細心的系了起來。花兒在鏡子前一看,懷舊的開領裝配上這條紗巾,簡直天衣無縫。她高興:「太好啦,這套晚裝買回來還沒來得及配飾物,你讓我更好看了。」「喜歡嗎?」他問。「喜歡,太喜歡了!」她情不自禁。「那……那就把它給你吧!」他猶豫一下。「真的,太謝謝你啦!」她高興萬分,「不過,你咋會有這樣懷舊的紗巾?」有納悶。「哦,是爸爸送小姨的生日禮物,她又送我了。」他輕描淡寫。「那不行,這是你們家傳家寶,我不能要。」她想把它解下。「不……」他檔住了她,看著她的眼深情地,「不,她叫我把它送給我最愛的人!」「真的……」她非常感動。「真的……」他深情的看著她,「知道嗎,我愛你,好愛好愛!」

女人對這幾個字有一種天生迷昏,「真的……」她嬌媚地側過頭。他一下就向她已塗了唇膏的嘴,吻了起來。他們吻得好熱,像兩條發情接吻魚……他俯身一把抱起了她,向雪白的大床走去。他想:上帝呀,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了!

正在這時,「零零零……」花兒的手機響了,「等等,可能是現場電話……」她抱歉。楊淮很沮喪,只能躺床上看著她。

「啥……啊……」她興奮萬分的大叫,「啊……太好啦太好啦,我下去接你!噢,不,你直接上來就是……我在……602……對,6樓,對對對……」她用從來沒見過的表情。在講著,像一天真女孩。「咋了?」他納悶好奇。對了,還有些妒忌!「對了對了,你先回房去!我最好的姐妹來了,等我叫你才來,好嗎?」她非常抱歉內疚。他沮喪萬分。

他蔫蔫的回到自己房,嘭的一聲趴床上,雙手不斷的擂著,屁股不斷的拱著。他的心恨死了花兒那個最好的姐妹,那個破壞他最美麗幸福的姐妹。哎,這是咋回事呢,這是天意?不,不不不!不是天意,天意也怕有心人,這隻暫時的!對,一定是暫時的!暫時的!暫時的!

他驀的站起,走到貓眼悄悄的往外看著。這時,一個漂亮女人走了過來,她看清楚了門號,就用優雅的手輕輕的摁了摁門鈴。花兒開門,兩人都驚訝的張大嘴巴,然後「哇啊……」的爆發出一陣驚呼與雀躍,她們在門口扶著對方蹦跳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進門。從關上的門裡還可聽到她們的嘰喳,忽然又靜,然後又轟的透歡。

唉,女人,真搞不懂!以他對女人的了解他知道:嗨,一個是美麗小百靈,一個是俏麗小夜鶯。她們湊在一塊,哪只是蹦蹦跳跳恁簡單!今晚,一定是我的黑色星期一了。唉……過了一陣子,他房間的電話響了。異常高興的花兒說,「肥豬肉,我們可以出發了!」他知道,花兒只有在心情最為開心時,才會叫他肥豬肉。嗨,肥豬肉啊肥豬肉,再這樣下去,肥豬肉,也會變成病豬肉嘍。

他無精打採的爬起,花兒已把門敲得天響:「起來起來,要出發啦!」他開門,見門外站了位漂亮異常似曾相識的女士,也是「鴨子腿」。

「來,介紹一下……」花兒話口沒完,那位女士就手心向下的伸出青蔥般玉手:「甭介紹了,這位一定是我們的大詩人,楊淮老先生!我們早在電話里認識了。」他一驚,忙伸手:「不敢不敢,在下正是。你是……哦,想起來了,你是……宋雪,我在去年『百花獎』上見過你,你比真人還漂亮。那位小梅沙電話里的……」「是呀,就是我……」她笑了,牙齒好看,「我是詩綺以前文工團戰友,是她最好的姐妹!你和她們一樣叫我大雪好了。因有我,就像有大風大雪,呼啦呼啦!」

好開朗和外向的女人,是她們這種女人的共性?介紹完畢,楊淮和花兒交流了個眼神,看得出,她的眼裡有一絲內疚抱歉。這還不錯,要不我們的「開達大詩人」,不自殺?才怪!

他們仨出了電梯,楊淮就疾步的走向停車場,花兒和宋雪就在後面親密的拉著手在私語。現在這個年代已沒多少女人會手拉手出行,要不很易被人誤會。她倆上了車,在後座上嘰喳嘰喳個不停。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場戲。可,兩個要好的女人,就已足夠一場大戲了。

到了上次那家「胖胖」,還是昨晚上同一班人馬。不,還有萬局長太座和一位12歲寶貝女兒。因要趕時間,萬局長還是沒把那個「咬屁股」謎底揭開。

**

「人民廣場」的現場已很有氣氛。雖只是7點35,但圍著中心椅子區外,已是人山人海,加上昨夜和早上的一場大雨,今晚的空氣更宜人。一切都準備就緒,就只欠東風了。

花兒安排楊淮陪宋雪在第一排坐下,然後就拿過助手遞來的一個對講,一溜煙忙開了。楊淮笑說花兒現在比總統還忙,楊雪也笑說演出現場就這樣,她們都已習慣。

一會兒,一把渾厚男聲念了一通領導名字和主協辦單位,由主管文化的趙副市長致了簡短開幕詞,晚會就另一把男低音道白下,正式開始……花兒坐舞台側的總控制台,不斷的用對講機在講著。看得出,雖然節奏很緊張,節目一個接一個,可花兒還是指揮若定,胸有成竹。晚會進行得流暢,可說是百靈有史以來水平最高之晚會。

楊淮看著穿著晚禮脖系紫花紗巾,亭亭玉立的花兒,不由得感慨:「真太美啦!」說完了才覺失態,尷尬的望望身邊的宋雪。宋雪自豪的:「是呀,她原來就我們團的『魔鬼身材』和最有靈氣的,你有福氣了。別看她外表那麼成熟,內心可純真爛漫了。你不知她有多愛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啊!」楊淮聽了,萬分感動,「會的,會的,您就放心好了!因為,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他真心真意的點點頭。宋雪看著他,笑了。

最後是省里來的兩男兩女四位歌唱家合唱的《七彩煙花》,全部演員都出動了,場景非常壯觀,舞蹈是花兒編的,服裝也是按花兒的意思做的,旋律寫得很美,歌詞也寫得非常壯觀。

歌中唱道:
       
啊!煙花
你看那百花齊放、火樹銀花、七彩繽紛,好像火龍在飛騰
噢!煙花
你在唱、你在舞、你在笑、你在跳,好像鳳凰在涅磐
啊!煙花
你的美麗、你的璀璨、你的火、你的熱,一切、一切都在你的色彩
噢!煙花
這一刻,這一刻,你表達了我們中華兒女火般的風采

啊!七彩煙花,你帶上了我們的情
映照了大地,大地更明亮
啊!七彩煙花,你帶上了我們的愛
飄灑在天空,天空更燦爛

沒有哪裡比這更明亮
沒有哪裡比這更燦爛
大地,沒有哪一晚比這更多情
天空,沒有哪一晚比這更奔放

啊!煙花,七彩煙花
夜空就是你的舞台
你帶出了我們的心情
你奔騰了我們的光彩
你的出現就是我們希望的實現
你的迸發就是我們的歷史又譜寫了新的篇章

啊!煙花,七彩煙花
你飛騰在天空
大地更明亮,天空更燦爛
       
當歌曲唱到一半時,「嘭、嘭嘭……」場外放起了繽紛燦爛的煙花,映照著大地,照亮了整個晚會現場,「人民廣場」變成了一片七色海洋。當唱到最後那幾句,音樂聲越來越響,整個舞群更加的翻騰跳躍,整個舞台沸騰了,沸騰了!啊,煙花,七彩煙花,你飛騰在天空,大地更明亮,天空更燦爛!

「轟轟轟、轟轟轟……嘭嘭嘭、嘭嘭嘭……」場外衝起了更多的焰火,舞台前面又衝起了12門禮炮,整個晚會達到了最最高潮!

啊,煙花,煙花啊煙花,你雖是一霎那的美,可你,卻美麗了黑夜和無數顆人們的心……

**

晚會後楊淮宋雪等花兒忙完,才走到她身邊道賀。花兒宋雪興奮的擁抱起來。女人就女人,永遠像女孩!

楊淮提議宵夜,花兒說穿成那個樣子不方便,就一起回酒店換了套休閑的。花兒提議去上次那位胖大嫂那。胖大嫂認出了他們,顯得更加熱情。楊淮問想吃些啥,她們正在那兒嘰嘰喳喳。花兒笑笑向他搖搖手說,你就隨便吧!楊淮點了幾樣,然後就叫大嫂去隔壁小賣鋪,拿了瓶「干紅」,說是給宋雪接接風。

花兒說正好,她也正想喝些。不過她戲謔,宋雪可是一生好酒量,叫楊淮不要隨便挑釁她。他笑嘻嘻的沒吭,只管往塑料杯子倒酒。

「來,一,為我們花兒小姐的成功晚會;二,為我們宋雪小姐的遠道而來,乾杯!」他首先舉起了杯子。宋雪模樣怪怪的看看他,又看看花兒:「啥,這位林詩綺小姐啥時候整了個名字,連我這個姐姐也不知道!」她戲謔。花兒的臉騰的紅了,紅到了脖子。她蹭他一腳,連忙:「這是他安的,我打算晚上才說的……」「哈哈哈……花兒,好一對肉麻浪漫小情人!」她笑完,然後飛吻了花兒一下,「唔啪,我的親親小花兒!」令到花兒的皮膚更紅,雪白胸脯都變粉紅粉嫩。

他也自覺漏嘴,尷尬非常。「好了好了好了,今晚回去才和你說好了……」還是花兒打破了僵局,她摸摸宋雪手,姐妹情深。「好了,首先謝謝楊大詩人的熱情款待,還有祝賀我們『花兒』小姐的晚會成功!乾杯!」宋雪還是得理不饒人。花兒的臉羞紅,毫無辦法。她舉起了杯子:「來!不只為我,為世界和平,為我們大家和普通百姓都身體健康,乾杯!」

他們仨舉起了杯子,齊聲:「乾杯!」

在7月1號「香港回歸」前一個晚上,在長江邊一個美麗小城百靈市的一條大街,三個充滿和平關愛的男女,為美麗與和平,乾杯著。

你們看見了嗎?我,可看見了!

**       

回到酒店,宋雪笑說今晚她自個睡。花兒笑罵了她一口,說,你個小野貓,離開老公沒幾天就亂髮情,不害臊!宋雪毫不似弱,笑眯眯的啐她一口,說,為你好!楊淮也附和,好好好,對對對!花兒一腳把他踹進601,說,今兒你就和那些小妹妹說說悄悄話或打個電話叫下面桑拿上門服務好了!然後就嘭的關門。她們嘰嘰喳喳的擁進了602,也嘭的一聲。

楊淮沒辦法,垂頭喪氣的進了自己房。

一會兒,對面傳來了些響聲。他從貓眼望去,原來是服務員給她們加茶葉開水,還可看到花兒穿著睡衣開門。

楊淮無聊,拿起「1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電話是花姑娘接的,她非常高興。她說霏霏已睡了,身體沒啥,胎也好,醫生說只要好好休息就沒啥了。花姑娘問他啥時候回來,他說事蠻多,可能要過兩天。她噢了一聲,聽得出她的話里蘊含著無限思念。

打完了家裡電話,他又用房間電話撥通了小陸手機。小陸說2號搞完最後一場,就可以撤到下一個縣。楊淮問小群現在咋樣,他說她最近畢業,正找工作,還談了個朋友,是地稅局的一科長。楊淮說到時結婚別忘了告訴他。小陸說一定一定,他會轉告。

打完這兩個電話,楊淮就進了洗手間洗澡。洗完澡,他覺今天蠻累的,就上床睡覺……這時,房間的電話響了。是花兒、花兒是花兒!花兒說宋雪自己開了個房,現在已睡,說我們不如現在去游游夜泳!他正煩得可以,美人叫他,義不容辭。他連忙拿起泳褲就跑過去,一把抱起花兒就狂吻起來。花兒說,不忙,我們去游游泳再……不更好?他猛的點頭。現在花兒叫他飛上天把月亮摘下給她,他也會答應。他們倆樂顛顛的跑下樓,然後又躡手躡腳的溜進了泳池。花兒微笑的站他面前,柔柔的把衣服內衣退下,雪白的胴體在月光下閃出道白光。她輕輕的親了親他臉龐,然後就撲通一聲入了水,把明媚的月亮,都攪成了鱗鱗碎片,在那閃閃發亮的吸引著,渴望的楊淮。

她高興的站下面向他招招手,把發獃的他喚醒。他醒悟,「唰……」的一聲就把身上衣服褲子一扒,「吱……」的一聲就飛了水裡。

他潛入水中摸住花兒光滑的肌,可她卻像一條潺黏的美人魚,滑出了他手心。他追上,可今晚的花兒卻游得很快,左游游右鑽鑽的,在月亮的照耀下更加迷人。她在輕輕的遊動,她在緩緩的起伏,她在搖動著柔軟腰肢,她在忽緊忽慢的漂浮……他揉揉眼睛,緊盯著她,在她背後跟著跟著,就像個甜蜜竊賊,在追逐著心目中愛之精靈。他們兩個在共同的前進著,嬉戲著,愛著,戀著,快活著。你撫撫我腰肢,我摸摸你美臀,你親親我紅唇,我偎依你胸膛。他/她們逶逶迤迤的浮來盪去,是皎潔的月亮下一對最為快樂的人兒,在享受著和平月光,完完全全的融入了自然,琴瑟和諧地唱和著,就像一對人世間最最快樂的神仙繾綣……樹上的百靈被驚醒,掉下了一片小小樹葉,陀螺般旋轉下墜,像小時候玩的紙疊直升機,掉到水面隨波蕩漾著;胖嘟嘟的小麻雀張開了好奇小眼,麻雀媽媽羨慕的看著他們霎的捂住了孩子眼珠,噢,還有它的小黃嘴巴;夜鶯走了過來,高貴的看著;許多小動物越過了沼澤草地,向這邊圍攏;小蜻蜓倏的飛起,張開了大大的眼睛,又羞澀收起透明的翅膀躲在楓葉背後窺看;仲夏夜的空氣如此的清新,充滿了無數陰性粒子和誘惑的荷爾蒙;一條是水中白海豚,一條是海中玉蛟龍;他們隨意,他們放鬆,他們天然,他們快活;他們衝破了心之凍原,拋開一切煩惱,擁抱著生命的意義和歡娛;霎時,這個無形光環中的小小空間充滿了生命的樂趣、活體的生氣和美麗!

他追上去,溫柔的抱著心中人兒,吻她,聞嗅著她的氣味,呵戀著懷中這個拱動的美麗花蝶。「放進去……」蝴蝶又昵喃;他更加之衝動,就像一個士兵聽到了衝鋒號角;他正要……

「鋃鋃鋃……」一陣電話響聲,把他從甜甜的夢中給拽回,一接,宋雪!

「咋了,『肥豬肉』!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懶覺?」她哈哈的笑了。要命,連這個最丑外號都給她知道,自己還有臉見人!哎,這一場夏天的「大雪」,來得真不是時候!

「哦、哦……起來了,起來了……」一看錶,已是中午12點。「來,讓你的美人給你說!」看來,她知道的還不止這。哎,女人!

「咋了,起來了沒……」花兒的聲音沙啞,想必昨晚的晚會和深夜密談之緣故。他心痛但又些興災樂禍:「起來了、起來了!」他清了清嗓子。「這樣,你洗漱完畢過來我們房!我請宋雪吃午飯,然後你就送她回拍戲現場,就在附近幾十里。可以嗎,大詩人!」聽得出花兒和宋雪一起,很開心。「好的好的,就來就來!」他連忙。

當他漱洗完畢過到她們房,他的寶貝人兒和宋雪,已在恭候著他。

**       

花兒下午要向市裡領導彙報香港那邊的工作。花兒說送完宋雪回來一起參加市裡的宴會,然後就可以回酒店看「大典」了。

宋雪和花兒分別時,兩個人擁抱著都流了淚。楊淮開著車,宋雪在身邊坐著。她和他談了很多,談了花兒的過去,談了花兒的現在,談了花兒的希冀,談了花兒的內心。原來,花兒心中的世界比楊淮想象的還要豐富百倍,還要浪漫爛漫千倍。她談到花兒的痛苦,很感慨,又唰唰的流下淚來。他也感慨,唏噓不已,浮想聯翩。宋雪說昨天花兒啥都給她講了,還說非常的愛他,是他令到花兒懂得了愛情美妙與真諦。花兒說,和他一起很放鬆,啥都很自然的做出。宋雪又談到她自己,她說她那愛她的企業家丈夫,人特好,就是缺少一點楊淮那樣的浪漫瘋狂。到最後,她嘆了口氣,說:女人都一樣,她們都有一顆不知足的心,當她窮困的時,她想富有,但她富有時,想擁有,當她擁有時,想佔有,當她佔有時,就會想到永遠、永永遠遠!

這麼簡單的話語楊淮還是聽出了話外。他沒說什麼,只是聽著輪子單調的沙沙。「楊淮,知道嗎……」她忽然,欲言又止,她嘆了口長長氣,「知道嗎,你令到一個女人這樣的瘋狂,就是以後她和別人結婚,她都不會有真正愛情。她可能和丈夫敦倫時,心裡想的都是你,念著你。你想過沒……」

「明白……」他訥訥的。「你不明白,」她的眼睛濕濕,情緒頗激動,「你不是女人,你是不會感覺得到,這種感情多強烈!」不,是很激動。

楊淮心情複雜,無話,只能老實的點點頭。他等宋雪的心情稍為平復,才說:「放心吧,我會好好待她!」「這我相信,可她最需要的,你卻無法給予!」她看著窗外嘩啦啦雨花,還有順著車玻璃淌下的水滴,幻化成女人那顆敏感水做的心,透透明明,玲瓏剔透,像極了一個晶瑩水晶球。可,男人,這看似透明的心,你們讀得懂嗎,你們懂得保護珍惜嗎?是呀,好漂亮的水晶心!

噢,下雨了!這個長江流域的汛期就要來了。經過了一段鄉村小路,他們握手告別。「好好的待她吧,不要傷害她,她的心,真的很純、很天真!」宋雪說。「會的,請相信我!」他說。

**       

回到百靈,他回酒店擦了擦頭髮,換了件衣服。約好的時間花兒還沒打他電話。看著千篇一律的房間,他靈機一動。

他連忙跑到樓下花店,買了97朵玫瑰,叫小姐按他的意思紮好,然後夾上他寫的那封《美人》,送進了花兒房間。今天的玫瑰忒紅,很紅!做完這件事,他在下面的商場閑逛,忽然,「2號」響了:花兒!

她說工作是彙報完了,因上游的洪峰忽然形成,領導們全都要上壩,所以取消了宴會。她問,今晚走嗎?楊淮想了想,今晚這麼大的雨,還是明天吧!花兒猶豫了一下:好的……

聽得出,她的話音羞澀,像雨中白荷。這麼大雨,楊淮說,來接你好嗎?花兒說不用,市裡有車子順路。他說我在二樓餐廳等你?她說不如我們叫些東西回房邊吃邊看,不更好。他說,遵命!就在我房間等你好了!她說好的,一會兒見!

楊淮在商場買了瓶「干紅」和兩個高腳杯,就連忙的回到房。他打了電話給餐廳,叫他們送些飯菜。他把房門打開,然後叫服務員換了開水和茶包。做完這些事,飯菜就送來了。他把茶几移開,把酒杯放上面。他一拍腦袋,哎呀,撲過去把電視打開。

……電視上正播放「英方在添馬艦舉行的告別儀式」。彭定康作完了告別緻詞,回到座位上難過的低了頭。

他一看錶,正好是6時15,今天是1997年6月30下午。這時,花兒回來了,她看見楊淮,他也看見了她。「花兒,快來,儀式開始了!」他大聲的。「是嗎?」她驚奇的跑來,坐床上看了起來。

……彭定康冒著濛濛細雨回到座位,他憋紅了臉,迎著觀眾的掌聲,他又站了起來,向觀眾招招手。當他在座位聽到大英帝國的國歌,再也忍不住了,當著英國首相布萊爾的面,難過的低了頭。是傷心、還是內疚,是慚愧、還是留戀?不過,他的兩行男兒淚,一定會流出的!

花兒說:「多久了?」「不知道,我也是剛看。按程序,那個4點20分『末代港督及家屬撤離港督府』的節目,我們已錯過!」他遺憾。「不怕,我們來得剛好!」花兒就花兒,樂觀。「來,我們邊吃邊看!」他滿懷熱情的邀請。「哇,太好啦!」她,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酒菜,「不,還沒洗手呢!」她邊說邊跑。一陣嘩啦啦水聲過後,花兒邊擦手邊出。他們舉起了手中杯子。楊淮說:「來,為『香港回歸』乾杯!」「不……」花兒提議,「為世界和平!」「對,說得對,為世界和平,乾杯!」他們一邊看,一邊高興的吃了起來。

……一陣音樂聲后,畫面上是穿著禮服的英國王子查爾斯致詞。

……6月30號晚7點45分:米字旗從位於廣場東北角的旗杆上,降了下來。

……6月30號晚8時00分:英國代表團到會展新翼的第二禮堂,參加9點15分的英方告別酒會和晚宴,錢其琛也應邀參加並致詞。

10點30分,楊淮和花兒已吃完了飯,把一瓶「干紅」也喝得七七八八。花兒臉蛋紅紅,滿是撩人神態。

「淮……」她微醺得迷人。「嗯……」他,也一樣。她看著他眼睛,裡面有火。「忙了一天,我想回去洗個澡,好嗎……」她醉態可憨,嬌嬌媚媚。「好的,洗完澡,我過去陪你看『回歸』,好嗎……」他順水推舟。她可愛萬分的點點頭,他有一種想吻她之衝動,好濃好濃。他拉過她的手,俯過身想親她,她頭一低,羞答答的躲開。「不……滿嘴酒氣的……」她接著,「一會兒再這樣,好嗎……」這是女人的莫爾斯電碼,能不懂嗎!

……電視上正好放著全國各地人們倒計時,等待零時的鏡頭。

她媚態十足站起來看了看楊淮,再送出一串莫爾斯電碼。他也站了起來,拉起她的手用舌頭大膽的一舔。她「哎呀……」,很敏感!

她裊裊娜娜的走了,可留下了一種好聞誘惑之氣味。他嗅得出,是這個也天生敏感的靈長類雌性動物,分泌的。

當花兒在對面開門時,他心裡數著:1、2、3……當數到6時,他聽到一聲「哇,好漂亮……」的歡叫。她一回頭,他卻早就心跳得關了門。他知道自己有一毛病,每到重要時刻,總很緊張或小解。

他趕緊的脫下衣服跑進洗手間,掏出「小弟弟」撒了起來。然後,掏出電須刀刮凈鬍子,刷凈牙,剪乾淨趾甲,才嘩啦啦的洗了起來。他洗呀洗,洗得乾淨,連肚臍眼都洗了。他擦乾身體,擦得乾淨,塗上了潤膚膏,渾身滑溜溜。他穿上條幹凈內褲,再穿上雪白浴袍,噴上CK one,連下部也噴了些,不過,「哎呀……」!

他渾身上下香噴噴的!想想走廊里應沒有保安鏡頭,就什麼也沒拿,可當他就要出發,卻渾身緊張得有點兒發冷和微微的顫抖。他深深呼吸了幾口,讓心情稍微平復。

他撥通了花兒座機,花兒也緊張的說再等等。他說兩分鐘后你就悄悄的開門,我,就不摁你門鈴了,好嗎?

她用「嗯……」回答。他坐床上,心裡蹦蹦。花兒,我的花兒,我的美人,我的心情就像全國人民等待「回歸」那一霎那。而,你呢?

……這時,電視上是全國各地晚會的轉播。人們在開心,人們在緊張,人們在等待那熱烈美麗的一刻:大地,就要沸騰!

好漫長啊,他,這才真正讀懂相對論的全部內涵。兩分鐘到了,他分秒不差的關上電視,關上了殘羹冷炙601的門,輕輕的把602的一推……開了開了!門,開了!

他一陣狂喜,輕輕的關了門。房間里的燈很暗,只有床頭燈的微亮和聲音很小的電視衍射出來的光。他閂上門鏈,然後輕輕的進了房。

……電視里正放著香港會展新翼回歸交接的現場,儀式很快開始了。

可房間不見了花兒?去了哪兒?哦,原來洗手間的門關著,裡面沒聲音。他納悶,敲了敲門:「花兒,在嗎……」良久,花兒才悄悄的開門。

他的心撲通撲通的不知說啥好,口裡只冒出一句:「咋了……」花兒羞答答的低下頭:「謝謝你的玫瑰和詩。知道嗎,我會醉花……」他迎上,拉著她的手輕輕把她摟進懷裡:「醉吧醉吧,我也有醉『花兒』反應。」他聞嗅著她新洗髮叢,那種青草新鮮,「讓我們都……醉吧!」

床上已鋪開的被子,白雪雪軟綿綿的,電視里不時的響起音樂,滿室的紅玫瑰正和花兒一起,散發著嫵媚和美麗的幽香。

楊淮摟著花兒,輕輕的隨著音樂節奏舞動。花兒很香,剛洗過的頭髮和身體都香,令他想起了小姨以前浴后的味道。那南方的小城,那裡的仲夏夜,那裡的可愛黃昏,那裡的小草香香。浴后香噴噴的小姨伸出雙手抱住他,如同放飛了一群花花蝴蝶,在他青春的臉龐上親吻,如同給他注入了芳菲。他又聞到了桂花花瓣蘸了蜂蜜,然後再滲入奶油和著空氣中玫瑰油粒子,飄入了他們心脾。他們體內的紅色液體越來越快的循環,身體分泌著越來越多的荷爾蒙,積累、積累,在伺機奔放!

花兒醉了……

……7月1日0時0分:中英政府舉行香港政權交接。查爾斯王子首先致詞。在米字旗和香港區旗降下后,他看了看空蕩蕩旗杆。

楊淮舞得口有些干,拿起茶几上的茶想喝,忽然看見床頭柜上那條紫花紗巾下,壓著張白紙,他好奇:「可以看嗎……」她臉更燒,把頭轉向一邊。

他拿開紗巾打開白紙,一看,裡面用很娟秀的字體寫著首詩:
       
《春的濕意》――花兒,在1997年6月27-30號的夜晚,在百靈鳥歡叫的地方

        春天裡萬物蘇醒
        你動了
        我動了
        看那淺嫩的綠芽

春天是朦朧的天
        你潮了
        我潮了
        看那玻璃的凝滴

春天是霧的世界
        你濕了
        我濕了
        看那迷慵的美麗

愛人,你濕了嗎
        在這潮濕的春意里
        愛人,我……可濕透了
               
他看完,心裡一轟隆,心,都快飛上天了!他轉身抱住她,然後把嘴唇貼上;唇很香,帶有潤唇膏的檸檬味,還有葡萄的芬芳和她特有之體香;她也熱烈的回吻著,像是燕子昵喃。

「這幾天夠累了,躺床上給你按摩按摩,好嗎……」他說這話時,有些兒抖,很誘惑;她羞澀的點點頭,臉蛋燒,像室內盛放的玫瑰。

……電視里,彭定康在整個儀式中都是表情最為外露真摯,臉上寫著無限依戀、愧疚和懷念。

他輕輕的給她解下浴袍帶子,慢慢的幫她把袍子退下,然後放在茶几邊的椅上。霎時,一個穿著紫羅蘭繡花內衣和迷人半透明內褲的絕妙女體,就呈現出來。真美,我神聖的女神!今晚我就會拜倒在你足下,親吻你每一寸香膚腳趾,好嗎?她條件反射、羞澀萬分的用雙手護住了豐滿胸脯,更像一位純潔女神。

「把被子拉開,好嗎……」她邊說,臉上邊飛起兩朵更紅的雲。他納悶的走過去,把被子一掀……呵,漂亮!床單上撒滿了通紅的玫瑰花瓣,在雪白的塊面上點綴著殷紅,就像聚合著一群美麗的小紅蝴蝶。他激動萬分的抱起她柔軟無骨的身體,把她輕輕的放在那群紅蝴蝶上。蝴蝶沒飛起來,美麗,它們也喜歡。

……交接儀式在進行,大英帝國國旗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在一降一升!

楊淮用他那條紫花紗巾,在花兒白如凝脂的身體,從上到下的輕滑,然後把它系在了床頭的鐵架子上,紗巾柔柔的飄了起來。他用他那女人般塗滿了潤霜的手,輕輕的揉著,緩緩的撫摸著,像羽毛,像輕風,像薄霧,溫溫暖暖,好舒服……

……7月1號0時45分:英王儲查爾斯和彭定康等,乘「不列顛尼亞」號皇家油輪,離開香港,起錨處,正是150年前英軍登陸處。彭定康的女兒們淚流滿臉;而此時,全國各地卻普天同慶,熱情歡呼,煙花璀璨!

忽然,花兒低聲的:「關掉,好嗎……」他連忙:「好的……」然後拉出張紙巾包住遙控器,「唰」的關掉了電視。這時,房間暗了許多,只有那一星的夜燈,在柔柔的亮著。

他就是不看電視也知道,回歸的順序定是――

……7月1日1時30分: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成立暨就職宣誓儀式。

……7月1日上午10時:香港特別行政區成立慶典。

……7月1號晚:東方之珠香港維多利亞港將會進行花船大巡遊,還有煙花匯演璀璨和奔放。啊!到那時,七彩煙花一定會映照天空,明亮大地,散發出美麗多姿的光華……

他俯下了身,貼著花兒光滑的背部,在她的耳畔說道:「你的皮膚真美,像一塊潔白無暇的玉……」她沒說話,只是咿呀的身泛潮紅。然後,他用那颳得乾淨的臉龐,緩緩的在她的脖子和肩膀揉著,轉著,畫著圈圈,享受和嗅聞著,她那絲般光滑和芬芳四溢的皮膚。她的身上有時熱,有時又好像冷,有時又有一陣輕微的悸動。

「把空調,關小嗎?」他關切,可喉嚨已充血,聲帶很乾。「不用……」她陶醉,聲音也很松。

摸著摸著,他慢慢的解開她胸圍的小背扣;她胸一「嗯……」,身體自然的一收縮;他輕輕的拉出胸圍,然後用嘴在她絲綢般背部,輕輕的陶醉著;他的頭髮掃過她波浪型身體,柔柔的;他的舌頭越吻越下,吻到了她高聳的臀;他用牙齒咬住了內褲橡皮筋;她閉上嘴唇「不……」,可沒進一步拒絕,只是緊緊的抓住雪白枕頭,緊緊的;他用嘴緩緩的拉下,她那半透明內褲,然後也抖顫的腿下自己的;舌頭卻從下往上的滑吻,舌頭很濕,很暖,像條小狗的;他又吻到她的雪脖……他的聲音輕輕的顫,「我要用舌尖,在你的背上寫個字……」他寫起來;他寫時,她低聲的呻吟著,身體輕微的搖動;「知道啥字嗎……」他在她耳邊嚅嚅;「知道……」她已顫抖得痙攣,「是……『愛』……」;「喜歡嗎……」他也囁嚅;「喜歡……你做啥,我都喜歡……」她迷糊的回答,像吹響了進軍號角,他的心更加沸騰;他用身體最滾燙的地方,輕輕的燙著她背部,像夏季里的輕風;她陶醉,享受著無與倫比的風,享受著;花瓣很濕很濕,在豐富陽光和雨露的滋潤下,慢慢的盛開……

花兒開了……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滑來滑去,一下子滑過了那神秘之處,「啊……」她敏感的一叫,下面很濕很濕,潺滑無比……濕;他把她的身體慢慢的一翻,她張開了眼睛,他深情無比的一吻,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輕輕閉上……

花瓣在綻放……

呵!他吻著她那朝思夢想的濕潤牙齦,吻著她那柔軟的香舌,吞咽著她的涎液,吻得她酥酥軟軟;他吻著,他吻過她脖子,他吻著,他吻過她香肩,他吻著,他吻過她那美麗得無法形容的乳房,她咬住了下唇「唔……」了起來,他吻著,很用心的吻著,吻著這個帶著他童年無限渴望和以前缺乏的代表著母性母愛的乳房,這裡有他無數的遐思記憶,伴隨著愛意、情感、激情、安全、溫暖與幸福,他吻著吻著,他吻著她乾淨的肚臍、她的腰,他吻著,吻著她的髂前和腹股,他吻著,吻著她那精心修剪的茵茵小草,他吻著,吻著她那優美無比的腿部,他吻著,吻著她的跟腱和踝,他吻著,吻著吻著她美妙玲瓏的趾,細細的品位著,他吻著,他吻著她的小腿大腿,他吻著,他吻著她的美妙……美妙無比的醇美蜜穴,他夢想中那兩片神秘的花瓣,呵!他吻啊吻著,裡面有甘甜的花蜜與暢想,如吸吮著瓊液與露珠,柔軟的花瓣呵他吻著,舔噬著令人愉悅的汁液,通紅的花瓣在他舌頭上溶化,如夢般美味,他打開了夢中小花園的寶盒,不!哪怕打開的是一個甜美地獄,他吻著啊吻著,嗅著,嗅著,很香,很香,他吻著溫暖,他吻著潮濕,他吻著吻著啊吻著,伴隨著百靈鳥的歡叫、悸動與震顫,他吻著,他吻著她的全部,吻著她對偉大愛情的全部和完全的奉獻,他吻著,他吸吮著甘甜的蜜汁和女人最深的秘密,他舔舐,輕輕的咬嚙著,她的芬芳如霧如磬,芳香滿溢,撩起了他遙遠的記憶,多麼溫暖,多麼多麼的美麗……

花瓣在盛放……

他找到了秘密花園的入口,他恍惚看見了無數美麗的小蝴蝶,他恍惚看見了世界上最美的花朵,不!他看見了盛開花瓣的最最美麗……他一下進去……花兒「哦……」了一聲,然後緊抱他的腰,「呵……別、別動……」霎時,花園裡一下靜了下來,小動物們都張開著好奇大眼睛你看我瞧;呵,小天使張開了透明翅膀停止了飛翔……他們兩個恍惚是雪花漂過白玉做的一對小小娃娃……呵呵,動了,又動了,小天使又笑了,小動物也笑了,它們動了起來;它們跑來跑去,在看著這兩個天真娃娃;它們叫著,在圍著這兩個無邪的生命體……一種混合著無數香芬氤氳飄盈在他們的鼻中,香香的粒子盪進了兩個娃娃內的感應器官,那是一種奇妙的氣息,像女人,又像少女,像男人,又像孩子,很成熟,又很寶寶,充滿了流動的波紋,花園的湖面上露出了一個驚奇的絲絨獸,頭上頂著善良的高光在那「呵呵、呵呵……」瞪大童真的眼傻笑……

小白馬飛奔了……       

紗巾在楊淮的眼中變了顏色,好像是淡紫,又好像淺紅,好像是粉紫,好像是粉紅,好像是深紫,又好像是紫羅蘭或紫丁香,顏色在不斷的變幻幻化;花兒閉上了眼,楊淮張開了眼,看著呻吟的花兒,看著她波波柔柔的體,看著她的流動和妖嬈;她舞動,為情,為愛;空氣很香,有茉莉、百合、玫瑰、鳶尾草,還有薰衣草、蘭花、馬蒂蓮,香氣繚繞,加上了玫瑰油分子;甜的是奶油,對應是麝香,雌激素加上睾丸酮,雄甾酮混合著雌二醇;「我……愛你……花兒……」他急促,像風吹過了清晨;「淮……淮……我也好愛你……」她也如飄飛在湛藍天空中,一朵美麗白雲,飄蕩著,一會兒散開,一會兒收攏,浮著……

花兒在妖嬈……

花兒在舞動,舞動著《太陽麗風》;花兒在唱著,在唱著讚美的內容;花兒在散發著,散發著迷幻的輕風;花兒在聞著,聞著盎然的春風;花兒在擁抱著,擁抱著愛的面容;他們的血管在舒張擴大,血液在奔流,循環加快,皮膚變得灼熱火辣,淋巴在流動,肌肉有部分緊張有部分松,胸部和腰背都是汗,體內在分泌著愉悅的荷爾蒙和類似嗎啡樣化學物,還清除著身體的毒素;花兒的身體是那麼的柔、無骨甘美,反應靈敏強烈;美麗的花瓣一波波的在吸吮,如炙熱的狂焰;多麼美妙之聲音,像魚兒在喁喁唧唧,多麼令人陶醉,像蘚苔滑過青衣;溪水潺潺,琴撥瑟彈,世間風月,只此一刻……

啊!花兒歌了,唱了。原來花兒的歌喉是這麼美妙,像靜謐月空下清脆的小百靈;花瓣悸動了,很強烈、很強烈,很有韻律而又不受控制,在痙攣的吸啜,在反吸著凝聚了無限透明陽光的營養;花兒的腹部在蕩漾、像漣漪在擴展、在波柔的延伸、延伸著……呵!花兒又抖了,連骨骼都在震動,韌帶都在搖動,在痙攣,在強烈的陶醉在人間最美的天堂;天堂在心中,乃在心靈中最美的想象和奔放……

花兒在歌唱……

啊!百靈鳥,唱吧!用你美妙的歌喉;你歌吧!用你純潔的心;你舞吧!用那無比優美的風姿;你搖吧!飄蕩你人間最美的妖嬈……花兒展開了白美的長腿,像蝴蝶優雅的翅膀;「我……可以……大、大力點嗎……」他問;「大、大吧……只要你喜歡……」蝴蝶的翅膀展開了一個更為優美的形,美妙絕倫的在充滿花之夢的香氣中,飄搖;呵,沒有什麼催情花藥及得上女人之鼓勵,那是人世間最大的動力所在;他,瘋狂,如狂風暴雨,他,猛烈,如滔天巨浪;他肩負著大自然賦予他繁衍茂盛的遺傳密碼和記憶,衝破那驚濤和駭浪,衝破一切一切的阻擋……啊!唱吧,我的花兒!啊!唱吧,我的夜鶯!我潔白無邪的美人,我的夢,我的天堂,我愛情之終極……

呵,花兒,你在如痴的擴張,呵!你在痛快的歌唱,還有什麼比這詠嘆調更美,呵!還有我們同聲的合唱,我們都想處在同一個地方,衝破那驚濤和駭浪,唱出我們渴望已久的和聲,完成我們生命中最美的合唱,別人可能說這歌聲並不怎樣,但,這就是我們最和諧的聲響,擁有了你就像擁有了全人類的音樂,再也不管那憂愁和哀傷,淋漓盡致的和聲再次響起,願我們永遠、永遠都向著這世界放聲的歌唱……

歌吧、唱吧、歌唱吧!我的花兒,放開你美妙如百靈之歌喉;舞吧、動吧、舞動吧!我的花兒,妖嬈你嫵媚如仙般的風姿……

他們在奔跑……

啊!太陽從東方升起,照耀著秘密花園,輝映著斑斕的彩;一匹純白無暇的小雄駒系著一條飄動的紫花紗巾迎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奔跑著;千萬隻漂亮無比的小百靈、小鳥和鴿子圍著它唱著飛著,歌唱著悅耳、舒緩、還有幾分神聖的旋律,款款的飛翔在那浩淼而高遠的藍天白雲中;呵!原來天邊還有一條七色彩虹,在閃閃的衍射著美麗光芒;小動物在歡呼搖臂,它們在吶喊,跑著;花蝴蝶舞動蹁躚,飄著;毛毛蟲在費勁的爬,大叫等著、等著;兩個從心中跳出的小天使張著透明翅膀合二為一,溶入了純潔乾淨之空氣;小花朵搖著頭,綠綠青草在震動,在振著身上的露珠,化成涓涓溪流,然後匯成清澈湖水;絲絨獸又調皮的冒出水面,又在那「呵呵、呵呵……」的笑著,抖動抖動濕漉漉皮毛,在陽光下張開了一把透明小陽傘,折射著七色晶瑩;鮮花都開了,香氣、芬芳、芳香、陰離子、水分、氳氤、迷霧,裊裊娜娜,在瀰漫著,像一匹輕柔柔的絲鍛從天空中悠悠的飄落輕撒;愛情在飄浮和洋溢,沁入每個動植物心扉,陶醉和關愛著他/它們,和平著、和諧著……

太陽漸漸的落下,小馬駒「咴……」的揚起了蹄,踱了幾步停下,臀部俊美的肌肉和著太陽在微微的顫抖閃爍著,泛起了粉紅色的光,抖落了一粒粒像水晶般透明的汗,震落了玫瑰漿紅的花瓣,花瓣含羞的合攏,包著美麗精華,含著用世上最最新鮮的奇葩異草凝聚的仍汩汩流出的液漿,美麗著、美麗著……

他們美麗著……

楊淮趴在了花兒身上,兩個人的呼吸在同步,他們眼睛閉上,就像雪花飄過了玉石,蘸了蜜糖,然後再泡在石膏做成的兩個純白娃娃……

不知過了多久,花兒的眼睛流出了兩顆無比晶瑩的淚,像透明珍珠;呵,為什麼?是快樂的淚么,是開心的淚么,是迷醉的淚么,是夢想成真的淚,是什麼、是什麼,是甜,是咸,是酸,是苦,是辣,呵,難到是無色且無味,到底為什麼?

「花兒……對不起……」他捧著她臉龐,輕輕的吻去淚痕,裡面是水、氯化鈉和能夠溶解細菌的酶之味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可呼吸還沒完全的調節。

她張開了柔情萬分的眼,如黑夜裡兩個晶瑩無比的星。她看著,也用雙手捧著他已有小小胡茬的臉龐:「真的愛我……」他看著,認真萬分:「愛,好愛,真的愛你……」

她笑了,嗔嗔的笑,臉龐漲紅的:「你真壞……」忽然,她扳過他的肩,張大嘴巴一下咬住那三角肌。他疼得「呀……」的一叫,很想她鬆口,但不得不忍著,再忍著。花兒沒鬆口的意思,狠狠的咬著他,至少咬了10秒才鬆開。「啊……」楊淮一直張大的嘴巴,這才再次發聲,「啊,天,想咬掉我不成……」很痛,痛得他皺了眉頭。

他一看,天呀!上面兩排深深牙印慢慢的滲出小血珠。「嘩,天……」他拚命的揉著肩膀。花兒看著,眼神很怪,像責怪,又像是嬌嗔,就像玫瑰漿里含有帶刺的小枝。他哭笑不得。「咋了……」他關切。她拉下他頭,深情的吻起他來;呵!這一個吻,真像「夏天裡的春天」!

他拉出紙巾捂在了花兒濕潤的瓣,也捂了幾張在自己下部,然後就在花兒的左邊躺了下來。

他側睡著,呼吸仍沒平靜,他的左手不斷的撫摸、輕揉、摩挲著花兒脂蜜般柔滑的肌膚,讓她的身心慢慢的舒緩平靜。花兒的呼吸還沒平,看著牆上的紫花紗巾,還在甜蜜的回味,回味著剛才夢幻般的意境,仍陶醉在美妙快樂的享受中。

房裡很靜,只有空調口在輕微微響著,空氣慢慢的涼卻著兩個炙熱非常的體。他又拉出了紙巾溫柔無比的擦著花兒胸脯間淋漓香汗和他自己的渾身汗珠。

她用手摩挲著他汗濕的胸膛和臂,眼睛里很甜、很甜,很甜甜,嗔嗔的說:「你咋……整那麼的瘋……」他溫情的看著,真誠非常:「我是選擇性激情,對你,特別的瘋狂……」

「……真的?」空氣中充滿了蜜糖,很香。「真的,一般女人我很難興奮,只是發泄,可你,我是用心來愛和擁有……」他情深款款,像個新鮮蜜巢,「你是令我最舒服的,女人……」

「呵……真的……」她萬分柔情,眼睛溢蜜。「真的……」他把紫花紗巾解下,細心的系在她雪白的脖子,「喜歡你帶著它……」

他縮起了身體,輕輕的偎在花兒豐滿彈性的乳房。她動情的把他擁進了懷裡,輕輕的摩挲著他還濕漉漉的發,心中充滿了女人天生的愛憐。

「能給我唱唱歌嗎……」他懇求的聲音天真,很無邪。「好的……」她點點頭,聲音和眼神都柔軟,像個母親。

「你能給我唱……」他猶豫了一下,「能給我唱《泥娃娃》、《小燕子》、還有《春天在哪裡》嗎……」他提了個奇怪要求。花兒開始覺得有些怪,但畢竟是醫生,她眯眯眼睛微笑著點點頭。

她摩挲著他柔軟的發、他天真的臉、他合上的唇、他疲憊的肩,用媽媽給小寶寶唱搖籃曲的那種聲調,輕輕柔柔的唱了起來:

《泥娃娃》: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會眨。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說話。它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它沒有親愛的媽媽,也沒有爸爸。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我做它媽媽,我做它爸爸,永遠愛著它。       

花兒唱著,唱著,輕輕柔柔的唱著。當她唱到「……它沒有親愛的媽媽,也沒有親愛的爸爸……」時,楊淮鼻子一酸,心一緊,眼睛潮濕了起來。是呀,媽媽媽媽!爸爸爸爸!親愛的媽媽,親愛的爸爸!我連你們的模樣都沒什麼記憶,小姨給自己唱這首歌時還是不懂事的小小寶貝。我就是那個泥娃娃,我就是那個泥娃娃,我也沒有親愛媽媽,也沒有親愛爸爸……媽媽媽媽、媽媽……

他的身體越來越彎,像個嬰兒吃奶樣含住花兒的乳頭。她「噢……」了一下,然後又親切柔情的唱了起來:

《小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小燕子,告訴我,今年這裡更美麗,我們蓋起了大工廠,裝上了新機器。歡迎你,長期住在這裡。

        《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這裡有紅花呀,這裡有綠草,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嘀哩……嘀哩……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
       
他閉上眼睛伏在她溫暖胸脯,聆聽著她身體裡面的悸動、咕咕、噝噝、嗡嗡聲,很熟悉又遙遠,很陌生又親切;聽著子宮的波動起伏,聽著那安全的聲音,身心完全放鬆了;他很倦,想睡、想安眠,想在藍色的港灣里平靜無憂的安睡;他眼睛里流出了與海洋一樣的咸……

「睡吧、睡吧,我的小寶寶……」她輕輕的唱著,輕輕的摸著,輕輕的吻著他頭髮,輕輕的輕輕的呵護著心中的小小嬰兒……啊,我的小寶寶,我的小精靈,我的安琪兒,我的小天使,我的全部的情和愛,我一切一切的心靈空間;有了你,我誰都不要,我會把任何人都關在門外;生活太精彩,只因你到來,你給我的心,抹上了色彩……是呀,你才是從我的夢中走來,你帶給我七色斑斕的夢,你帶來一顆愛我的心;你給我最美之夢境,我的心只為你一人獻出與盛放,只為你一個人燦爛,只為你一個人璀璨美麗;但願,但願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永遠永遠都不要醒來,不要、不要醒來……

**       

「鋃鋃鋃……」一陣電話聲將他們吵醒,「誰呀,這麼早……」楊淮嘀咕著;花兒慵懶的拿起了電話,「早……上好!」「林小姐,可以收拾房間了嗎……」是樓層服務員。「哦,幾點了……」花兒問。「下午兩點了!」姑娘笑笑,親切的。

楊淮張開朦朧眼睛,一看,哎呀!真下午兩點了。花兒聲音啞啞:「晚一點好嗎?」「哦,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打攪您了,再見!」姑娘掛了。

花兒已沒了睡意,她清醒了一下,親親他臉龐,愛憐萬分的:「小壞蛋,想起床了嗎……」楊淮漸漸的清醒,他微笑,很甜:「不,還不想起來,還想好好的欣賞欣賞你全部……」「還欣賞不夠嗎……」她甜甜,眼睛眯眯。「不夠不夠,欣賞100年也不夠……」他感情豐富。

「看你,又在那寫詩了……」她嬌嗔。「不,現在我才明白……」他停了,「明白啥……」她好奇。「現在我才明白……」他又停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說:「花兒,我現在才明白啥是最美的詩;你,就是上天寫給人間,最美的詩篇!」

他動情,花兒也是:「真的,沒騙我?」「沒騙沒騙,騙你不得好死!」他舉手。「不,你得好好活著,為你,也為我……」她陶醉。「只要你喜歡……」他又伸手撫摸她那白漲胸脯和凝脂般滑肌,輕柔、很輕,像空氣中飄過的一片潔白羽毛。花兒眼一閉, 「別、別……受不了的……」「你不是想我『起來』嗎……」他斷章取義。

燕子又昵喃,泉水又涌動,順著溪邊流出。他又張嘴含住她那仍未生育,仍嫩紅如處的暈,花兒又咿呀……這時,走道外傳來了一陣吸塵器的吱吱,「糟糕!」忽然,他停了下「嗯、咋了……」她不解,臉色潮紅。他躺下,獃獃的看著天花板,「忘了帶門卡!」

「那又咋了……」花兒不解。「一會兒我咋過去?」他沮喪。「撲哧……」花兒笑了,她有點兒興災樂禍,「活該,誰叫你色膽包天!」她又笑。「還笑,穿著浴袍你叫我咋回去!」他垂頭喪氣。

花兒想想,臉上仍是微笑:「啥事情都得一分為二,總有解決辦法,」她披起浴袍走到貓眼看了看,然後很高興的,「有了,現在你房間服務員正打掃,門正開著,你就趁這個時候回去!」楊淮想想:「別人不會以為我神經病或不打自招?」他思前想後。「哎呀,你這個人真是,都啥情況了,還那麼多顧忌!這是最佳機會,要不一會兒她們清潔后關門,你咋證明你是601的。真聰明一世。」花兒哭笑不得。他想想,覺得在理,然後就騰的跳下,穿褲系袍,就向門口走。可正在這時,卻輪到花兒「哎呀,糟糕……」的,把楊淮嚇了一跳。

「咋了?」他驚訝。「你來看!」她手床單。「哎呀……」他一看,也驚叫,「糟糕……」原來,呵呵原來昨晚他們燕好時,花兒撒在床單上的玫瑰花瓣,給他們壓得扁扁,漿液都滲出了,形成紅褐片片,像昨晚他們流了好多血然後滲透凝固。這個效果,是他們誰也沒料到的。

「哎呀,昨晚上你咋就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有經驗。」他也哭笑不得。她嗔怒一打:「你才經驗!」她羞答,「我第一次這樣……都、都是小說給害的!」「哈哈,這可咋整?」他拉拉斑駁床單,興災樂禍。花兒也不由得「咯咯……」笑了。他們一起笑著,笑笑我,笑笑我,笑笑這個世界的可愛和愛情中那些甜蜜歡愉!

「這樣,」楊淮動手拉起了床單,然後找了個洗衣袋,「我先趁現在回去,一會兒輪到她給你做清潔你就說昨天來好事弄髒了床單,叫她把床單的價錢記你帳上。這樣又自然又不尷尬,咋樣?」他有點洋洋得意,「你先把袋子藏好,一會兒就扔街上垃圾箱!」「看你,一個情中老饕的,都不知道採過多少奇花異草!橫……」她醋。「你、誤會啦!我這是靈機一動,絕不是啥歷史總結。領導您就一萬個放心吧!」他又入黨宣誓般舉臂。她笑笑把他打下:「誰要你發誓了,做賊心虛,橫!」她接著,「還是趕快回去,再不然,你就會呆到21世紀了!」

「這我可願意,『只要你喜歡』……」他又在耍貧嘴。「啪……」她打他,羞紅,「不許學我,橫……」

他們都含情脈脈的對視著,楊淮想親她,她「唔唔」的迴避,只向他遞上通紅的臉。「啪、啪啪……」他親了她幾下,滿意,然後才過去瞄瞄,確認服務員仍在裡面忙著,就悄悄的打開門,像小老鼠樣吱溜了。

花兒輕輕的掩門,躲在貓眼后瞧著。只見楊淮推開堵門口的推車,故意進去轉了轉腰說:「小姐,你們賓館有健身房嗎?」正在忙乎的小姐站了起來,見慣和禮貌的笑笑:「哦,您好!你是這兒的住客吧?」「哦,是的!剛才出去忘了帶門卡。」他故意輕描。服務員見他穿著睡衣,然後就笑笑的叫他稍等,房間很快弄好。

相距幾米的楊淮和花兒,都大大鬆了口氣……

**

楊淮洗完澡,又走過了602。他告訴花兒,這裡附近離小三峽很近,如果有機會我們不如去去。花兒說那他接的「郭氏兄弟」後期咋辦,加上昨天市長說這兩天洪水很猛,要她趕緊走。楊淮想想,說,好吧,來日方長!

當他們的車子賓士在回家路上嘻哈笑著時,已是下午時分。楊淮說,今天太可惜啦!因在三峽附近宜昌大寧河小三峽,那有一餐廳,往裡走幾十米在一懸崖岩洞口用欄桿圍著張小桌,兩個人面對面的坐下,在那泡上壺香茶,面對著江水緩緩而下,看看就要淹沒的青青山巒,絕壁摩天,山深谷秀,秀麗多姿,望望那雲霧迷濛,流水緩緩,漁夫小船,如入畫廊,欣賞小小鳥的鳴唱,聽聽知了的呱噪。兩個人在一百幾十米的峭上臨空而出,卻又在靜靜的品嘗。那一刻,好像這個世界只屬於我們。哪一種「此景只有天上有,晃如世上活神仙」的感覺,不是身臨其景,是決不可能體會!

花兒被他說得羨慕得要命,猛說等汛期過了一定去看看。不過她轉念一想,又攥住他胳膊搖來搖,你上次是和哪個女人一起去?慌得他連忙說,是在市政府接待一法國代表團時候去的,決不是和哪個什麼什麼狐狸精之類沒文化女人去的!

他說,發誓!騙你是小狗!她笑咯咯的,你就小狗,就喜歡在別人身上舔來舔去!他說,不舔你難道你想舔別人?她一聽,猛打他幾下,剛好打在他身上咬痕,痛得他咧嘴咧牙。

她說,橫!不嘛不嘛,我就要你舔我,誰都不給舔!他說好了好了好了,舔你舔你舔你,我哪個狐狸精都不舔,就舔你這狐狸精!

啊呀……花兒大叫,揚手把他打得咧了又咧……

**

因為下雨,路不好走,回到市郊,已是晚上。花兒說不吃飯了,幾個客戶還約了她晚上談,而她可能明天傍晚就要飛深圳,所以今明天都很忙。且這次去深圳,時間上蠻緊,可能要到13號才回,弄不好還得去一趟香港。

楊淮聽了戚戚然的,他對花兒說明天能不能訂最後那班,好讓他送送。花兒想想,心裡很不好受,神態很複雜。不過,她點點頭,然後身體就軟軟的挨在了他身上。

楊淮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摩挲著她的肩發,心裡湧起了濃濃愛意。是呀,最精彩的才剛剛開始又得分開,誰的心裡也不好受,何況是我們無限多情的花中孩兒。

「花兒,愛你……」他無限深情,深情無限。「淮,我也好愛你……」她深情無限,一往情深。
       
可,車子越臨近家裡,花兒越發顯得不樂。到了「新怡」外面老地方時,夜幕已降臨,看著萬家燈火,星星閃爍,花兒的心,就更不是味兒。

「花兒,到了……」他輕輕的對伏他肩膀的頭髮說。她沒說話,只幽幽的看了看他,然後默默的開門走了下去,獨自去車子的後面,拿起了蠻多的行李。她想,如果現在有個可以下車幫幫自己的男人,該有多好;他也想,如果現在自己可以把車停在大廈門口,可以毫無局促的跳下去幫她把行李拿上房去,那有多好!

人生不滿百,相愛幾十年。可為啥天總不隨人願,上天讓你得到一樣東西,總會奪走你手上的另一樣;就像猴子抓苞米,抓了一條,就必須丟掉一條呢?他看著花兒費力的拖著兩件大行李慢慢走著,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咸,啥味都有……

**

楊淮一進門,霏霏和小山妹就一嘩啦。小山妹忙沏茶,霏霏的肚子已大,「橫行霸道」,非常費勁。

他放下行李,就關切的摸摸霏霏肚子輕輕的問候。她心裡蠻憂鬱的,但看到他回來,臉上還是露出了甜蜜,「沒啥,醫生說沒啥太大問題,就要我心情舒暢,不要多走動。」

他問候過就進了洗手間洗澡。可不知怎的,當回想起和花兒一起的綺麗,心裡的血液又奔騰,自己猛烈的對著高聳下部套弄了一陣,白白的精液噴射,打到洗手間牆壁,緩緩流下。

「呼、呼呼……」他深深的呼吸幾口,身體才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很奇怪自己咋會這樣,昨天還剛剛和花兒纏綿完畢,可今天卻想起她的妖嬈都興奮非常,這是咋回事呢?

他很累,心身都很,可吃飯時卻呼啦啦的吃了四大碗,嚇得小山妹和霏霏都呆了,還以為他咋了?他也奇怪,怎麼今天這麼能吃?他對霏霏說,這幾天做事累,想早點兒睡。可霏霏猛的拉住他說今天要和他一塊睡。他說這不打攪她嗎?她說不,今天很想很想他來陪。沒辦法,他就隨霏霏進了房。他忽然又走出說要拿茶來喝,又趁機進了小房往對面看看:花兒還沒回!

他真的很累,很快就回大房。他小心的遮蓋住肩膀上那個深深牙痕,在霏霏的絮語中,沉沉睡去。

**

其實,今晚花兒哪兒都沒去。一到家,她就洗澡躺在床。剛才她說晚上有客戶,那只是借口。不知怎的,自昨晚后,她覺得自己已有點抗拒回到「新怡」。

上次當楊淮告訴她,就住對面,她還沒太大反應,可……可經過了昨晚,她的心情反而有點兒複雜。剛才從高速差不多回到市裡時,她的心情陡下。是呀,任何人如果知道自己相愛的人兒與自己纏綿後知道他就躺自己不到幾十米的地方枕著老婆手臂呼呼入睡,誰都會受不了的,何況,還是花兒這樣一個雌中極品,一個把愛情看得無比神聖的女人中的女人!

花兒躺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新買的空調很好,吹來的風涼涼,可一想到是他幫自己去挑回來還是他幫自己看著裝的,她的心,卻不知怎的,睡不著!

深圳那邊其實也不一定明天去,但不知怎的,自己就是不想呆在這個房和躺在這張床上遙望對面窗戶時暗時亮,人影幢幢。想想對面,想想一張和睦飯桌,想想飯桌旁坐著的一個妊娠妻子還有一個可愛小保姆,想想那張溫暖鬆軟的席夢絲躺著一對真正夫婦,想想那個妻子對丈夫的關懷愛護,哎呀……驀的,她氣噓噓彈起,額頭滲出點點細汗,臉龐上流下的兩串珍珠,在夜的星光下閃爍晶瑩。

夜,很深,人,很靜,對面樓的燈光已熄。花兒去客廳開了瓶酒,點上了根薄荷煙,然後回到房,關上燈,拿過張椅子坐窗前,看著對面那個心愛男人入睡的地方,心情一潮潮的,咋都平靜不來。

她喝著酒,抽著煙,看著對面,在獃獃的想,想著她的情,她的愛,想著和他一起美妙絕倫的纏綿,眼淚不受控制的,又唰唰的流出。淮,好嗎?你也在想著我嗎?我在想著你,好想好想!你在妻子溫暖的被窩,好嗎?你的被褥鬆軟嗎?你的心情如何,你入睡了嗎?你、你……「呀……」忽然,她的手指被燙了一下,可手上的痛,卻比不上心頭的。心,很痛,從沒試過這樣,就像有好多針在扎著,還壓上一塊重重的鉛!

愛人,知道我的心在痛么?她心裡許多的感觸湧出,像潮水,一波一浪的襲來。她開了電腦,沒開燈,在電腦熒屏的衍射下,慢慢的敲了起來:

《您的被窩暖嗎》
     
        夜深人靜難入睡
        無言獨坐窗前
        一杯紅酒
        一根香煙
        夜雨累得早已閉了眼

仰首長吁呆望
        白煙也懶得翻卷
        天花板灰白暗亮
        漸漸模糊了雙眼
        ……
        猛然一嚇驚嚇
        原來燙手香煙
       
你的被窩暖嗎
        您是甜夢你家
        我又孤清一人
        您卻懷裡有她
        你真過得好嗎
        我也想有個家
        可否掰開你心
        分我一半好嗎

紅酒輕聲問我
        再來一杯好嗎

        她敲完這首詩,把瓶子里最後一點酒倒進,頭一仰,咕咚的傾盡……1997年7月1日這個雨後深夜,很靜,天上有雲,很少星星……       

**

第二天早上,當楊淮回到公司,小伙們已把「郭氏」的毛片送了過來。他細心的看著,最後,他笑了,然後鼓掌。他說,第一,他要感謝大家之努力;第二,我們這次不單練了兵,還提早完成了任務。大家也興奮的鼓起掌來。開完會,大家就分頭忙開了。

中午吃飯時,他用「2號」打通了花兒手機。她說正和客戶吃飯,大概在兩點鐘可完。她還說昨晚沒睡好,一會兒想回家休息休息,問他能不能送送?他忙不迭的一萬個可以,只要領導吩咐。花兒笑了,可他聽得出,她有些疲憊幽怨。

楊淮看看時間還早,就叫了個盒飯美滋滋的邊吃邊上網。他打開郵箱,戛然發現花兒傳過來兩個郵件。他打開第一個一看,是一首名叫《你的被窩暖嗎》的詩。他看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苦辣酸咸,還有一點的澀。

他又連忙的打開另一封,也是一首詩。風格怪異獨特,名字就叫,《清燉你的心》:
       
――我要挖出你的心,熬鍋湯來喝喝

        挖出你的心,整個放盅里
        加上一朵黃玫瑰,清燉你的心

本想姜蔥炒,只怕太俗氣
        我也不熬湯,熬湯不見底
        如果用油炸,又怕炸爛你
        炸爛不好看,還是清燉你
   
清燉你的心,那才了不起
        挖出你的心,黃色玫瑰沾點血,清燉你的心
        清燉你的心,燉湯底夠清
        清燉你的心,湯里都是您
        用火慢慢燉,燉上10小時
        玫瑰漸漸融,化在清湯里

香味飄逸出,我喜歡這種混合的味兒
   
他看完,不知是笑還是哭。他嘆了口氣,很長很長,比長江還長。他點了根雪茄,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車場。哎,花兒,我能理解你的心,我讀得懂這兩首風格迥異的詩。一首就像一幅黑白分明的線描山水,凄怨悱惻;另一首就像20世紀前期法國野獸派畫的抽象,色彩大膽,明亮狂放。哎,花兒!好一個天生敏感,悟性靈性都一流的女人!哦,真的,她真是一個美妙絕倫的女人;噢,那無與倫比的嫩紅花瓣,那妖嬈嫵媚的腰肢和百靈般歌唱……

「鈴鈴鈴……」「2號」又響了。他一陣狂喜,可一看卻是一個沒見過的號。他納悶,誰呀?「楊先生,猜猜我是誰……」一把捂住鼻子的女聲。 「哦哦,小群,你好你好!」很出他意外。「哈哈……想不到吧?」她像小孩子捉迷藏。

「哦,小群!想不到想不到,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在珠海一個會計師事務所工作。」
「是嗎,太好了!對了,你咋恁久沒給我電話?」
「是、是這樣,我哥叫我甭打攪。」
「哦,這樣……」他頓了頓,「聽說你談戀愛了,是嗎?男朋友咋樣?」
「……只是以前認識的普通朋友,還不知道呢,我們現在離得這麼遠。」

他們還聊了別的。最後,他答應她下次到珠海一定去看她。小群高興得蹦起,連說楊淮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群的電話一停,花兒就打了進來。她說現在就想回家,因頭有點兒痛。他聽了,忙說要不要買葯。她說不必,在家休息休息就好。她約好他10分鐘后在「伊麗華倫」等。

楊淮放下了電話,收拾了東西就趕緊下樓。剛好下面的「啤酒小姐」回來集中,燕瘦環肥的,美不勝收,可他無暇欣賞。他打開車門,轟然發動,然後把空調開得大大。

**

10分鐘后,他已等在了「伊麗華倫」門口。過了一會兒,花兒手拿文件夾從一輛轎車上跳下,楊楊手告別朋友,然後走了過來。好漂亮的一個花兒,她的臀部真美,乳房真高。哎呀,我對她咋凈想這些,不過,難道我去想「長征路上過草地」和「南京路上好八連」,才對嗎?啊,花兒!她就像電影小說里才會出現的那種,裊裊娜娜裊裊娜,比自己夢見的還精彩萬分!

她向他嫣然。在外面她總那麼快樂,而又有誰知道她內心的憂鬱痛苦,對愛情的追求執著?自己也是剛看了她的詩,才明白了她內心中某些感受。「等很久了,是嗎?」她的臉上顯疲憊。「沒,剛來一會兒。」他故作輕描。花兒微笑的看他,心裡又甜了。他用右手輕輕的拉著她,很熱!不,很暖!

汽車很快的跑著,載著兩顆相愛的心。「哎,不如去去『清湖』走走,好嗎?」她忽然間建議。他沒想到,頓了頓,「好吧……」

**

夏日的「清湖」一樣美,這邊是吱喳小鳥與燕子,那邊是粉紅蝴蝶和淺綠蜻蜓。一陣清風吹來,搖得樹葉沙沙,微波蕩漾,令人心也曠來神也怡,比他們上次來,另有一番風姿。

楊淮開著車子,用怠速慢慢走著。他希望車子可一直的走下去,一直,不停的。楊淮從另一個門口進去,前面是一片桂花。花兒提議走走。他順從,停了車,然後拉著她,慢慢的走進了桂花叢。俗話說,八月桂花開!現在只是農曆五月二八,還非時候,可茂盛的花叢一樣可看出,它們花開后是怎麼一個燦爛,怎樣一個盛放!

桂花沒開,可玫瑰和別的花可密密,像一群蹁躚起舞之女體,在柔柔的旋轉和吐露著芬芳。花兒就花兒,很快就入了花海。她有點兒昏,摸摸太陽穴,可神態上卻不痛苦,反而是一種嬌媚,柔態可掬。

「花兒,咋了?」他關切的扶住她。「沒、沒啥……」她不好意思的看看他,臉上好像醉酒般緋,「我對花很易醉,特別玫瑰桂花……」

「那我們回車躺躺,好嗎?」他提議。「好的……」花兒的嘴唇嫵媚送出。他的心一暖,丹田熱乎。「不過,得答應我件事……」她輕輕懇求。「啥事?不過,啥事我都答應。」他重重的回答。

「我想,當桂花飄香時,你再帶我來這兒,好嗎……」她柔柔的請求。「好的,一定帶你來的!」他深情的回答。車子本來就未停空調,一進去,倍感涼快。

桂花林子對面,是一大片楓林,面對著湖面,一般的車子開不進去,可楊淮開動四驅,一下子,就越過崎嶇進入了楓林深處。

他們的車子背對著入處,外面經過的人們要視力2.0以上,才能看得見裡面。車子向著寬廣的湖。楊淮放下了后椅,剛好平躺時,就像一張舒服的床。日本人真會享受。他記得以前有一款豐田廣告:一個男人衣著整齊駕駛著車子奔跑著,右邊座位上躺著一條性感!

他叫花兒爬來後面。花兒姿態優美的爬了過來,像一隻美麗貓咪。她咋如何運動都那樣富於美態,是天生麗質還有後天添加。為免車廂一氧化碳過高,楊淮把前面的兩塊玻璃都放了點下來,打開了兩條手指般縫縫。

小鳥在樹上吱吱,知了也在喳喳;湖面上一環環的漣漪擴展,魚兒在吃著水面蚊子「噗……」的泛起小圈;划艇運動員在拚命的滑著,教練在岸上掐著秒錶吆喝;湖面上還有幾條小小魚艇載著驚喜遊客;有時一兩條的快艇在「沙沙……」的劃破水面,漾起了盈尺的波浪,啪啦啪啦的衝擊著岸邊,「嘩啦……」的揚起了白色水花,在小女「哎呀……」的驚叫中調皮的退下;他用那1.8視力的眼睛看著;記得在大學時他的視力更是2.0,要不是孤兒的話,他早就駕駛著銀鷹飛翔藍天;他用他的眼睛看著、看著,看著這世界,看著這個夏天,看著這個夏天裡最美的圖畫,看著、看著,他看著遠處還有一批少年在暢泳,互相撩起了水仗,嬉鬧喧嘩,年輕的媽媽在水中岸上微笑的看著;哦!今天,很多學校已開始放假了。

他掀起了花兒裙子……

白雲在天上飄著,太陽一會兒鑽進雲層又鑽出了藍天,好像在和白雲捉著迷藏。他眼睛有些兒驚慌,四處的看著;夏天裡的人們在享受著,世界很和平,花朵在開放,陽光很燦爛;汽車的發動機很順暢的鳴叫,室內的空氣因為開了點縫和暴露在太陽下,有些熱,不過很通透。

美麗的紅花瓣晶瑩……

雄性總是時刻的警惕著,雌性永遠都閉上眼睛陶醉著,她們心裡的愛情永遠大過危險;車子在搖動著,小鳥呼啦啦的揚起了驚奇翅膀;世界在歡笑,人們在歡笑,動植物都在享受著大自然之美妙;你也愛這個自然,我也愛這個世界。

她在輕輕的呻吟著……

湖面跳起幾條線條優美的墨綠青魚和幾尾紅彤彤的肥美鯉魚,然後很暢快「啪啦……」的掉下,引來幾隻飛翔燕子翻飛;運動員們在奮力的搖著,很快就要到終點;太陽照耀著,多麼的燦爛,多美,這是一個美妙的世界;在楓樹深處,那裡有一個秘密花園,鮮花在盛開,那是我們人人都夢想的小小花園。

好溫暖,不!好熱好黏的蕊,緊密彈性的吸吮、喁動著……

噢,男人和女人都聞到了花香;是茉莉?唔,是玫瑰;是玫瑰?唔,是薔薇;是薔薇?唔,是鳶尾;是鳶尾?唔,是薰衣;是薰衣?唔,是檀香;是檀香?唔,是琥珀;是琥珀?唔,是麝香;香味一層接著一層,一抹接著一抹,這些源自大自然植物和動物的香氣繚繞著;是古老與恆久之氣味,是新鮮飄逸之氣味,是你的氣味,我的氣味,是他的氣味,女人的氣味,哦,是我們的氣味混合一起,越過高山平原,越過浩瀚大海和無垠空間,向他/她們飄來,籠罩著這兩個,哦,不!是一團美妙和諧自然愛的溶合體,縹縹緲緲的在薰香著這個多彩世界。

美麗花蕊溶化成甘美的醇,溢滿在通紅花瓣……他們醉了,人們醉了,世界也……醉了……

**       

空調在開著,車廂內卻覺和暖。他們睡了,在太陽的照耀下,抱擁一起,睡得很香很甜,都響起了輕鼾;鼾聲在合奏,像兩個相差八度的聲部,和著大自然美妙的一切,就像一部歌唱讚美生命的交響樂,在向著全世界放聲的歌唱。他們是主音,哦,不!人人都主音,我們都主音,他們是觀眾,我們也是觀眾,我們都在難得的進行著這部迎接新世紀的生命大合唱!

這是20世紀末的一個夏天;噢,不!是20世紀末一個「夏天裡的春天」!

**

他們一覺醒來,已是傍晚6點。花兒說今天不走了,明天中午才走。他高興的把她抱了起來,車廂也歡快的搖了起來。

太陽在西邊天際變成了一團火紅,俗話說: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他希望,明天會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晴天!

**

回到家,他洗完澡就想睡。剛才他們都覺好餓好餓。他隨便和花兒去了街上一麵館。他們都呼啦啦的埋頭吃了起來,他吃了三大碗,她吃了兩大碗,然後兩人才覺飽。他們都說從沒試過一次吃那麼多碗麵條。

霏霏還是纏著楊淮睡覺。正在這時,花姑娘來了。她一來就和霏霏嘰喳的談了半天,霏霏就叫楊淮先睡。他把空調一開,被子一蒙,然後就呼呼的響了鼾。正在夢中,他的屁股給人一拍。「給我起來!啊!」是霏霏。「咋了……啊哈……」他打了個哈欠和伸了個懶腰。「槐頭,說!」她的樣子嚇人。楊淮霎時醒了,「咋、咋了……」

「咋,我問你,今天是不是去『清湖』了!啊!」霏霏的面孔嚇人。他不敢隨便,只有見一步走一步,「咋了?」他狡辯。「今天花姑娘和同事去『清湖』玩說,好像看見一輛後面看起來你那樣的車!啊!」她厲聲。霏霏凶起來,很嚇人。

原來這樣!「沒、沒呢!」 他兵行險著,他知道自己車子貼滿了防晒,後面不容易看見,「真的沒有!現在市裡很多人都買了這種車,你以為前幾年?哎,女人,懂啥車子,像我這樣同款不同型的,多著呢。嗤,頭髮長見識短!」

霏霏看著他,看著看著就噗嗤笑了,「看你看你,真做賊心虛!我就不信,在這個城市,哪個母猴有恁大豹子膽?看把她的臭逼割了!啊!」霏霏笑了,她抱著她老公,心裡甜滋美滋的。她坐床上,然後閉眼噘嘴的向著他。為免事件擴大,他就被迫的吻了吻她水腫的唇。

霏霏心裡面像灌了蜜樣,她清楚的記得:這是楊淮第22次吻她的嘴唇!

楊淮這才偷偷的吸了口順暢氣:好險!

**

第二天中午,楊淮從公司偷偷的溜回。他戴著副墨鏡把車子在「新怡」外的老地方停好,然後打通了花兒電話。她已在家裡等,一聽電話,就立馬下來。

花兒今天也戴了副墨鏡,星光四射。「喝水嗎?」她一上車就遞給他一瓶。「哎呀,咋這麼巧,我也給你買了!」他驚奇的向她遞去。他們相視的笑了。花兒提議交換,他笑納。

一對相愛的人兒,兩顆美麗的心;一輛奔跑的汽車,兩個緊挨的身體。今天果然晴空萬里,可長江的水浪已變得黃黃。洪水就要來了,堤壩上已有不少的人們在守護,一旦決堤,那是一件非常嚴重之事。那排山倒海的波浪,那種無窮之力量,可以把阻擋它那凝聚了無數財力和幾代人心血精力的堤壩,都沖得無影無終。

花兒入機場閘口時輕輕的在他耳邊說了句話,「真的好愛你!」然後臉一紅,從他手中接過行李,就匆匆的消失在楊淮依依不捨的視線。

花兒,我的愛人,保重!你沒有我的日子和我沒你的日子都是一樣,一樣的想念,一樣的脈搏。花兒,愛你!

忽然,他想起「後街男孩」歌中所唱:My love is all I have to give,without u I don』t think I can live。I wish I could give the world to u,but love is all I have to give to u。

花兒,真的真的好愛你!這個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比我更愛,真的!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2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3 21:00 | 只看該作者
15、夏天裡的春天
by/李升禹


花兒走了!

這幾天,他悵然若失,看看太陽好像沒以前那麼明亮,瞧瞧月亮也沒以前那麼皎潔,喝的水也沒以前那麼清甜,飲的茶也沒以前那麼清香,唉,怎麼連吃的米飯都變糟糠!

「郭氏」的片子已在省市台播出,不僅委託方滿意,連家庭觀眾都叫好。霏霏和花姑娘也說忒棒,猛說楊淮下次連電視劇都可拍了!

花兒在走的第4天給他來了封mail,上面寫著:

淮,知道嗎,自從和你纏綿后,我現在還是迷糊糊的……
        真的好想你!

by/花兒
        1997年7月6日深夜

看完了這個mail,楊淮心裡無比的自豪興奮。是呀,男人有什麼比得上自己最愛的女人稱讚自己「那方面」厲害和說愛自己更為的興奮。男人都以性能力作為驕傲,沒有哪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不想在性方面征服她,而女人都以擁有男人多少的愛情,作為炫耀基數,沒有哪個女人愛一個男人,不想得到他愛情。

楊淮按捺住激動心情,給她回了一封mail,上面寫著:

花兒,我別樣的花,自從和你纏綿后,我到現在每餐吃飯還吃6大碗……
        真的好想你,愛你!好想好想,好愛好愛!

by/你的肥豬肉
        1997年7月7日凌晨               

自從把這封mail送出,花兒就幾天都沒來過mail了。9號她給楊淮來了個電話說已在香港,要到14號才回深圳,可能還在深圳呆幾天。他猛說,7月14……7月14不是你生日?花兒噢的,說,差點兒都忘了!咋你還記得我生日?他說你和我第一次見面說的。聽得出,花兒美滋滋的。他說,到時如果你不回,我就飛深圳和你過生日。花兒一聽,樂呆,在電話里大叫,猛的說到時他可在羅湖關等她。

他說,好的,你在香港差不多回來就給我電話。花兒在電話里啪的一親他,把楊淮的心,都啪軟了!

這幾天,霏霏覺得楊淮好像心神不定,問他咋了?他告訴說自己最近可能事多,過兩天還要去去百靈。霏霏說,好吧,但得注意休息,中午得打打盹!啊!楊淮說,知道了,老婆,沒人像你這麼關心我,真的好愛你,真的,珍珠一樣真!               

霏霏心裡很甜,很甜。她啪的親親他臉龐,說,老公,我也好愛你!                       

**

14號這天一早,上夜班的花姑娘仍呼嚕。他對霏霏說,今天去百靈,因事多,可能要到16、17號才回。霏霏說,她會想他。他說為了孩子的尿布奶粉,他得努力。霏霏聽了,高興異常。

他說這幾天洪水,為了安全起見就不開車了。霏霏叫他小心,安全要緊!啊!他順從,謝過她的叮嚀,然後就拿著行李出發。

他下樓,出了大門,戴上墨鏡,打了輛計程車去長途車站。他在那兒下車,確認附近沒熟人,就悄悄的打了另一部出租往飛機場方向狂奔。

到了機場,他買了張飛深圳的票;
他有點緊張的換票;
他入閘;
他上機;
他坐飛機後部;

他看著空姐們腰肢裊娜,又想起了花兒。花兒花兒,我來了!深圳深圳,我來了!南方南方,我來了!對了,這次到深圳要給小姨打個電話,如果可以,給Cindy也打,一定會把她們嚇一跳。想到這,他傻傻的笑了,笑得天真,很小孩。

飛機停在深圳黃田;
他打了一部出租;
他去了羅湖關附近的「富臨」;
他開了間套房;

他躺下,心,有點累。過了一會兒,他站起,進了洗手間洗凈雙手,漱了口,擦了臉,然後泡上了杯香茶。他打開電視機,看著香港「無線」新聞。

花兒擁抱他……
他喝一口茶;       
花兒在妖嬈……       
他換一個台;
花兒在嬌媚……
他喝一口茶;
花兒在呻吟……
他換一個台;
花兒在歌唱……
他喝一口茶;
花兒在蕩漾……

他笑了,又泡了一杯,看著酒店提供的境外節目。

他笑了,很大聲的笑;
花兒也笑了……
他發狂的擁抱著花兒;
花兒更柔軟了……
他猛烈的狂吻著花兒;
花兒更溫暖……
他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大地「蓬……」的開滿鮮花……
他覺得自己已不是自己;
世界更美麗了……
他吻著、他愛著、他喜歡美麗的世界;
太陽明亮的照耀著……
他醉了、醉了;
花兒系著紫花紗巾站在花叢中笑著……
他追了上去;       
花兒融化了……
他正大驚;

「鈴鈴鈴……」「2號」。他驚喜若狂的細心摁了接收。果然花兒!「花兒……」他大聲的對電話說了句,不知怎的,喉嚨卻哽咽,眼淚流了下來。他想哭、想對著電話大哭,想好大聲好大聲的,哭。

花兒聽得不對勁,在電話那邊猛說:「淮,咋了?」他終於忍住,沒哭出聲來。他只是用充血的喉嚨對著電話斷續:「花……花兒,好想你……」說完,再也忍不住了,終於哭了。

「淮,咋了?淮――」花兒大聲的。他電話都快拿不住了,哭得像個無助嬰孩。花兒那邊忽然靜了下來,她的心,也酸酸,眼睛,也潤潤:「淮,我也好想好想你……」

不知過了多久,他倆才終於停止了啜泣。楊淮破涕,不好意思的:「花兒,對不起,不知咋的一下子制不住。對不起……」「別說了,淮。你在深圳哪兒,我立馬就回!」她很感動。「我住『富臨」1802房,總機5586333。你啥時候回來?」他清了清嗓子。「大概5點鐘到羅湖,你在閘口等我好了。」她輕聲,像個姐姐。「好的,到時我在那兒等。你一過來就開手機好嗎?」他提醒。「好的……」她憐愛。

「再見……」他捨不得。
「再見……」她,也是。

「再見……」他很捨不得。說完電話,他忽然覺得累,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

下午4點半,楊淮就開始站羅湖閘口等。閘口外面熙攘,換外幣的溜達;乞丐們拉著人們衣擺或從垃圾筒里吃得裝模作樣;一群群「三陪」拉客;一批批「二奶」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下班過來手拿一條外煙一隻手機的男人;有些人舉著牌子,上面寫著迎接的外國客人;賣鮮花的女孩看著情侶們然後纏上。附近好多美女,近年流行一句話:一級美女嫁老外,二級美女去港台,三級美女到深圳,四級美女留下來!說得沒錯!那五級的呢?五級美女,就回家腌鹹菜吧!


天很熱,楊淮看看錶,5點還差10分,他遂走到小賣部去買了兩瓶「怡寶」,然後就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這時,「2號」響了,他驚喜若狂。「楊淮,在哪兒?」花兒急切。「在羅湖口,你在哪兒?」他也急切。

「已出關,咋沒見你?」

「啊?」他不敢相信,「在哪個方位?」他周圍看著,「哦哦,看見啦,看見啦――」他發瘋似的向花兒跑去。

穿著條淺褐九分褲,穿著一件米黃繡花袖的花兒,亭亭玉立的站出閘口的柵欄外,在那麼多燕瘦環肥的美女中,都顯出色非常,引來了不少男人好色的眼光。他迎上,內向的他不知怎的忽然張開手臂抱住了花兒。花兒一下子沒想到,雙手不知所措的任他。他聞著花兒發梢,心裡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擁抱完,他覺心裡有一種非常愉悅。花兒在夏天本來就燦爛的臉龐,也給他弄得更紅。

「走吧……」她羞澀。畢竟中國人!楊淮擰開水給她,然後拿過她行李拉上,左手輕輕的拉她右手。她敏感柔軟的手,又出汗了,好暖好滑。這是一隻他既羨慕又嫉妒的手,可以隨時隨地的撫摸花兒肌膚。他拉著,好自豪!

「富臨」幾分鐘就到,門僮問要不要幫忙,他說,謝謝,不必!

他們乘大堂中央透明梯升了上去;
他們深情的對視;
花兒羞答答的低頭;
他把花兒的手緊緊的一握;
他開門;
他關門;

他指著房裡擺放的67朵正吐露芳華的通紅玫瑰,說:「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數目剛好是我們的歲數相加……」

「呵……」她一聲驚叫。他把行李一扔,然後就緊緊的把花兒擁抱起來;花兒「噢……」的閉眼軟了。

他想起小時候看過的蘇聯作家法捷耶夫那本《青年近衛軍》里唯一一句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一臉燒紅在男性急速呼吸的氣息里……」

他把她抱好緊;
花兒像棉花;
他像頭蠻牛;
棉花濕透了水;
他吻她;
她嘴唇很柔;
他啃她;
她陶醉;
他咬她:
她歡叫;
他把她的鞋子扒下;
他把她的褲子扯下;
他把她的內褲咬下;
她閉眼仰頭輕叫,「不……先洗洗……」;
他嘟囔,「不……我幫你洗……」;
她捂住,「不,不要……」;
他漲紅,身體爆炸,「不,要……」;
她「噢……」的一聲就軟,「噢噢……別別……別停……」;
他在吹奏,吹奏世上最美的歌謠,囁囁嚅嚅的,「我、喜歡夏天的味道……」;
她在呻吟,嬌媚萬分;

他猛地掰開花兒那蝴蝶翅膀般的長腿,狂風樣一插。「啊……」花兒在歡叫,像翻飛的百靈,像銀玲般夜鶯,像蜿蜒的白蛇,像輕輕的樹枝在妖嬈……太陽「唰……」的照亮了黑暗,白鴿們「呼……」的飛了起來,鮮花「嘭、嘭……」的盛開,俊馬「咴……」的長鳴……狂風很快就過,像南方嘩嘩陣雨,狂風很快過了,像百米衝刺!

他氣噓噓的伏在花兒的小T恤,花兒的胸部也呼呼的起伏,這是一首高昂合奏,僅有一個大和弦,哆、咪、嗦、哆……暢快!       

花兒從迷糊中醒來,她的臉像紅霞;她嗔嗔的掐住他臉蛋使勁的搖,「你、小瘋子……」「呼……」他張開了舒服眼睛,呼氣好長好長。他溫柔的親著她害羞的臉,「花兒,真的太想你了……」

「我,也是……」他們,又吻起來……

**       

當他們一覺醒來,已是晚上8點。這時,花兒的手機響了,是宋雪。宋雪責怪,為啥回了深圳都不住她家。花兒吱唔,楊淮來了,正在「富臨」呢!宋雪「啊……」的嗔怒,然後說花兒有異性沒人性!花兒嘎嘎的笑,連忙說,好好好,聽你安排。宋雪故意嘆氣,說,唉,現在是有了男人忘了本,連我這位好姐妹,也拋棄∷汔端汔叮忝牆褳砭禿煤美寺鹽頁鉤溝椎椎囊磐桑『幔

花兒抱歉萬分,說,明天我們才去你家,好嗎?宋雪說,當然,你們住酒店浪費,去看你們還得來回跑。這樣,你們明兒就搬過來,讓我們姐倆也好好的談談。宋雪說完又叫楊淮來接,她笑笑的說,花兒今晚就託付你了,可不能欺負她。明天我見她,我要絲毫不損的。你是個世上最最幸福的男人,知道嗎?楊淮連忙,知道知道知道,放心好了!我待她就像太監侍女皇的;哦,不不不,說錯了,應該是像奴隸侍女皇。宋雪被他逗得哈哈,說,你個情聖,不,簡直毒品!

花兒聽了,猛的哎呀哎呀,以後會給姐妹笑死的。楊淮笑嘻嘻的沒理。「親愛的女皇陛下,今晚是壽星女說了算!想去啥地方過?喳!」他像個太監。花兒笑了,抱著他幽幽:「不,今兒哪兒都不去,我們就在這好好說說話,好嗎?」

楊淮想想:「好的,今晚你的整個肉體心靈,都託付給我吧!」花兒嗔愛萬分一掐他的腰,誰知他「哎呀」,把她嚇一跳。「咋了?」她驚訝。他嘻嘻的沒回答。「咋了,說呀!」她又咯吱他一下,他又「哎呀」。「咋了,再不說,就不理你了!」她故意頭一轉。「好了好了,彆氣了!」他心軟,無可奈何,「你不知道,我身上有個地方最怕別人碰!」

「哈哈哈……」花兒用勝利者的口吻,「啊哈,終於知道你死穴,以後要是欺負我,就知道反擊哪兒了!哈哈哈……」她很開心的蹦跳。「千萬別反擊,如果我和你纏綿,你一碰我那個地方,就陽痿!」他似真似假。「陽痿?」她驚訝,然後又「哈哈哈……」的,「活該活該,活該!你陽痿了世上就少了很多無辜。哈哈哈……最好早日ED,你現在像蠻牛,陽痿了就更好。哈哈哈……」她笑得眼淚都出。楊淮見她還笑,也就咯吱她一下。「啊……」她震天的聲音尖叫,他見狀,咯吱的更起勁,「啊啊、救命啊……啊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救……啊,哈哈哈哈哈哈……」她反應太敏感了。他從未見過她有這般大反應,她的眼淚都飛涌。

「哈哈哈……」他幸災樂禍,「哈哈哈……我也終於找到反擊的地方!」她身上只穿著那件米黃小恤從床上頭髮亂亂的爬起,另有一番嫵媚嬌美。「你,欺負人……」她噘起了生日紅唇。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憐愛。他動情的捧起她柔美的臉:「花兒,我的花兒,真的好愛你……」輕輕的吻了吻她鼻子。「哎呀……」她又驚叫,肩膀不自在的一聳。「咋了,不是又你的敏感吧?」他很驚訝。她羞澀的點點頭:「是,你一碰我鼻子,就冒汗……」「是嗎……我還頭一次聽說鼻子這麼怕癢,」他嘎嘎的乾笑,「你這敏感區,太奇妙了……」他裝作就要摸她鼻子和咯吱她。「敢!橫!」她的橫一出,他就害怕。

她把頭一抬,再橫了橫,把小T恤脫下,在櫃里找了對拖鞋,然後美麗的身體就進了浴室。

楊淮使勁的搖搖看呆的頭,半晌的才回過神來。是呀,花兒真美,真可說百看不厭,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有不同美感,一次有一次的新鮮,我一次有一次的異動:人間極品!

花兒沐浴時,他打起了電話。他叫西餐廳給他送兩塊芝士蛋糕外加一根紅蠟燭,還有兩份碟子刀叉與紅色餐巾。

很快,東西送來了。他謝過服務生,然後就布置開了。他首先拉好几椅,把蛋糕放中間,碟子放兩邊,碟上放上疊好的餐巾,然後從房間小吧台那,拿過一瓶小號紅酒,倒在兩個高腳杯,再各自放在碟子右邊。他聽聽洗手間,估計時間可以了,就把房燈全關,把小紅蠟燭點了起來。

一會兒,花兒擦著濕漉漉頭髮出來。「哇……好漂亮……」她驚訝。楊淮聽在心裡,比啥都甜。

「Happy Birthday!生日快樂!」他隨後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花兒很感動,感動得眼睛濕濕,她一下撲進他赤裸的胸:「謝謝你,我還從沒試過這麼浪漫生日!謝謝你!」「只要你喜歡,我年年和你過,直到永遠!」他深情的對著懷裡的啜泣花仙說。「愛你,淮,我要和你好上一輩子,只要你喜歡……」她深情的昵喃。「我喜歡,你喜歡的我都喜歡!」回答得很哲學家。「來,今晚的壽星女,請上坐!」他拉棉花手。她開心的坐下。

「來,壽星女,許個願!」他好像主持人。她滿心歡喜的閉眼合掌口裡喃喃。她張開眼,然後「呼……」的吹熄了蠟燭:「好了!」「生日快樂!」他開燈,啪啦啪啦的鼓掌,然後俯過身和她輕輕一吻。「剛才許了啥願?」他好奇。「橫!偏不!」她淘氣。他訥訥。「哎呀,快穿上衣服,不然會著涼的!」她叫道。「不怕不怕,等吃完了蛋糕,就去洗澡!」他赤身裸體,孩子般任性。「來,我們正好一人一塊『高個子走路』!」他說話無哩頭。「啥『高個子走路』?」她納悶。「噢,就是我們要吃的東西!」他故意輕描,「你想象一下『高個子走路』,會怎樣?」「『高個子走路』?這沒啥呀!」她仍不明白。他一聲「唉呀」,赤條條站了椅子上,指著下部:「『高個子走路』,『蛋高』!」

「啊……」花兒羞得呀滿臉通那個紅,紅的要命的紅,「哎呀哎呀,快下來快下來,羞死人啦你……」他不失英雄本色,蹦的跳下,「小弟弟」晃蕩幾下然後坐椅上哈哈:「來,一人一塊『高個子』!」說著他就分起蛋糕來。「哎呀哎呀,不吃了,噁心得要命……」她氣。

他哈哈,說:「好了好了,給你開玩笑的了,我沒洗澡,『高個子』可洗了澡。我只想逗你開心!來,小寶貝,吃吧!」他把蛋糕遞上。花兒哭笑不得,只好接過。「呵,太好啦!這是我最喜歡的芝士蛋糕!」她吃了一口,禁不住讚歎,「咋知道我喜歡吃?」「猜的!」他接著,「知道嗎,凡感性女人都喜歡芝士蛋糕!」他不無自豪,像大英雄。「咋知道我感性?」她好奇。「這不明擺著嗎,凡怕癢的女人都感性!且我認識你恁久,早就知道你感性非常!」他忽而神秘,「還有一點,凡怕癢的女人床上,都特別敏感和易達高潮!」「哎呀,又在那說,整一個專家!」她嬌嗔。「信不信由你,不過……」他接著,「在你的身上已證明了這論點!」「嗤!才不信你那些亂七八糟!」她大聲,嘴裡慢慢的品嘗。

「來,」他舉杯,「為我們的相識相愛,乾杯!」「為我們永遠的相愛,乾杯!」花兒也舉杯。

這一晚,酒,喝得不多,卻,很酣……不一會兒,他就趴花兒身上呼嚕了,就像他出生時躺媽媽懷抱一樣。花兒想,如果不是女人的胸骨骨盤結構有異特別耐壓,加上乳房的緩衝,要不早就給壓扁了。如果倒過來讓女人哪怕個子比我小的女人趴你身上一小會兒,你也會受不了的。現在躺我身上的這個男人,我算愛定了!淮啊,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艱難,我都會毫無不保留的愛你、寵你、關懷你!其實你的真正性格,內心和思想,就連你妻子也不會懂得明了。你這個人,天生是一個情中孩兒,剛才還說我的陰液酸性,屬於最乾淨PH值4.3-5.0的「第一清潔」。這樣專業的名詞你也懂。嗨,服了!天生情魔!我說,如果男人想要小孩,就不能經常這樣,因,會破壞陰道的平衡。那叫「口交不孕」。你笑死,說我是全科肄業。哎,和你一起一天,恍如別人百年!淮呀,叫我如何不愛?能嗎?現在,就算別人用一間房子、一間公司或一張結婚證把我給拴住,那也沒用。因這個世界上最快的非光束,而是一個女人想一個男人的心速,人可拴住,可心卻會跟愛走。淮,你這個可愛肥豬肉,我是愛定你了!

好貪睡的小寶寶,你的嘴真饞,不如我明兒就買個大奶嘴來給你吮得了……花兒心一甜,又忘情的把他給吻醒。

他們,又來了……

**

第二天起來退房,已是下午3點。宋雪V6的白色「佳美」,已停在酒店大門。她一見他倆出來,就迎上抱著花兒嚷嚷,幾天不見就已隔三秋。楊淮把行李放進尾箱。宋雪說:「大詩人,坐後面吧!我臨時借用一下這朵花兒!」他給花兒開門,然後就像個小狗樣鑽進了後座。前面的女人又喳喳喳了。

車子在中國最現代的城市穿行。這是中國一個時代之代表,一個對外之窗,一個中國人改革開放最重要之試點,現在越來越像樣了。車子經過「竹園」,然後就在「深電」對面一個大門口駛進。宋雪說這叫「怡景」,是改革開放前深圳最好的一個別墅式,還是她老爺以前的公司買下。宋雪不無自豪的給給楊淮介紹。

**

這是一幢兩層別墅,門口是一可停放兩輛汽車的長條型車房,一樓客廳、廚房和保姆住處,二樓有四間大小不一的房子。宋雪安排他和花兒住一間緊挨著主人房有獨立洗手間的。宋雪那7歲大寶貝小培,已放暑假,一見花兒就纏著乾媽乾媽的要禮物。花兒說早就買好了,是一大盒丹麥名牌Lego的拼裝。小培高興的拿過,然後就嘩啦的倒地上拼了起來。

宋雪說,你們肯定沒吃飯吧!花兒羞澀的點點頭。宋雪笑笑,我早就猜到,我已叫小保姆做了份「干炒牛河」還熬了鍋皮蛋粥,今晚上會早點兒吃飯。小保姆把河粉稀飯端來。楊淮花兒一看,才覺肚子咕咕。他們就呼啦呼啦的吃了起來,吃得美滋美滋的。宋雪看著他們,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搖搖頭。

宋雪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就叫小保姆拿了瓶玫瑰花茶,放在了後院那個落地玻璃窗的大理石几上。這是一套景德鎮細白瓷具,一個描著花鳥的小巧壺外加四個玲瓏同系長型杯,令人未聞茶香已心醉。說是玫瑰花茶,其實並無茶葉,全是曬乾了的花蕾,一顆顆圓嘟嘟的可愛,就像濃墨洇了丁點的紅。

他們三人分坐几旁,宋雪親自泡起茶來。她說這種花茶詩綺最喜歡喝了,說經常喝身上會分泌一種玫瑰味道。她還說新鮮的玫瑰就不太適宜泡,據說裡面含有一種對有害物質,必須要曬乾的花蕾才行。

她從玻璃瓶倒出些花蕾,然後放進了茶壺。只見她優雅的運動起保養良好之玉手,先衝進些熱水把花蕾洗洗,然後再重新衝進。她的手勢很正宗,和楊淮在茶舫里看到的沒兩樣。她先叫楊淮和花兒聞聞,果然有一種玫瑰花味滲脾:「唔……舒服!有一種初戀的感覺!」他不由得讚歎。

兩個女人一笑。宋雪說:「你看你這把嘴呀,把天上的小鳥都哄得下來。現在我明白了,為啥我們美麗的花兒小姐,會那麼死心踏地的!橫!」

花兒一踩他。他卻故意:「哎呀,踩我幹嘛!橫!」花兒更羞了,臉蛋兒通通紅。小培天真的:「乾媽,啥時候跟叔叔結婚呀?」宋雪尷尬的一瞪他:「去去,小孩別管大人事!」小培高聲:「咋啦,她是我乾媽?橫!」哎,都大院出來的。

花兒的微笑有點兒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飾下來。她抱過小培:「我的好寶貝,乾媽告訴你,有些人相愛不一定要結婚,知道嗎?」小培還繼續:「不,我們的老師說,相愛的人兒結婚,才會生孩子。」宋雪一看越來越不對,就連忙拉過小培對大家說:「來來來,嘗嘗花茶的味道!」然後就訓斥小培,「去去去,玩你的玩具去,大人家說話小孩子插啥嘴!」小培撅起小嘴走了。

大家把杯子拿了起來。玫瑰花茶味飄香,沁人肺腑,可氣氛卻有點兒沉靜。窗外太平洋海岸吹過的微風,吹得小竹子和結滿小芒果的樹葉,沙沙,空調很涼,可楊淮的額頭上卻滲出點點細汗。

花兒看著窗外,側臉很美,眼睛卻有點兒濕潤。宋雪一看勢式不對,就說:「來,大詩人,再來一杯嘗嘗!」楊淮拿起杯子端詳。他看了一會兒,從瓶子拿出了三顆花蕾,然後在每杯茶麵花尾朝上的,輕輕放上一顆:「來,看看!茶里放上一顆花蕾,讓它慢慢的在水中洇開,不就像一個美女在水面舞蹈?」

她們倆朝白磁杯一看,果然,那顆花蕾正吸吮著水分,在水面慢慢的化開、再化開,像一個多情女子的心懷,向著心愛的人兒盛放。宋雪驚訝:「呀,好漂亮!我和花兒喝了恁多次,都沒發現這種喝法,真厲害!」她的眼睛里露出了羨慕的光。

花兒恢復了笑容。她不無自豪:「他呀,一個50年不遇的殺手!」楊淮尷尬的笑笑:「哪裡哪裡,過獎過獎!」宋雪見氣氛好了,連忙:「今晚上老李從香港回來,我們宰他請我們外面玩玩好不!」花兒說:「不了吧,他恁忙?咋好勞駕他!」宋雪說:「哎呀,說啥呀你。他能請得動我出去,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我拍戲常常不回家,回了家就不想出去!」

小保姆擺好了晚飯。宋雪來深多年,口味已粵化,不過她還是叫保姆炒了盤「辣子酸豆角」和一味「虎皮青椒」。

宋雪一人倒了杯「軒尼詩」,「來,為我們的壽星女,乾杯!」楊淮也說:「對,祝我們的『世紀大美人』,生日快樂!」小培也搶著:「好了好了,乾媽變『世紀大美人』嘍!」花兒哭笑不得:「你呀,瞎說些啥呀?」宋雪笑死,嘎嘎一輪:「還真給你說對了,如果中國真要挑啥世紀大美人,我們的花兒同志一定會選上!來,妹,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兩個大小男人也齊聲叫道。「哎,對了!我們要不要等小培他爸回來?」楊淮問。「他呀,嗨,就別提了!他是香港某個紅籌股主管,忙得要命,來往港深就好像上下班,都快變香港永久居民了。你現在就可以把宋雪,叫做港太!」花兒幫她作了回答。宋雪一提到她丈夫,臉上泛起一輪幸福少奶奶的紅暈,比今天的晚霞,還紅。

他們的生日晚餐,差不多要吃好時,宋雪的丈夫從香港回來了。「爸爸……」小培高興萬分的撲上。「小培……」老李興奮的抱起兒子。看得出宋雪的眼睛一閃,臉一紅,心,很甜!

「來,給你們介紹介紹。」宋雪正想。老李卻搶先:「免了,這位定是大詩人楊先生了。我老婆經常在面前說你,如何如何的會哄我們詩綺,還說我沒半點的情趣,要向你學習學習。我說,你不要我,俺還不擔心,花兒沒結婚呢!哈哈哈……」身材發福的老李身穿名牌,還系了條少見的,楊淮僅在網上見過的Chanel金絲領帶,整一個標準港商。

楊淮和他握過手,就請他入座。他說吃了,不過可以喝杯酒。宋雪連忙,去去去,手還沒洗呢!老李忙說,老婆大人,對不起,對不起!然後洗手去了。花兒告訴楊淮,說老李是個標準好老公,怕老婆怕得要命,簡直快把老婆疼成糖糕了!宋雪不好意思一「哎呀」的打斷了她。老李出來,宋雪嬌嗲:「老公,今晚要和壽星女出去慶祝慶祝,有啥好介紹?」老李大喜,說:「太好啦,老婆!我們就去『地王』的『Hard Rock』吧!順便帶兒子見識見識!」

小培大聲叫好,歡天喜地的蹦樓上穿衣服去了。

**

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從「Hard Rock」出來,楊淮忽然把花兒攔腰抱起,橫擱在走廊一張空桌上,嚇得花兒啊啊大叫。老李看在眼裡也不示弱,他也想把漂亮老婆抱起,可抱到一半老婆就吱溜一下滑了,逗得小培呀呀呀的拍掌大唱。

他們五個都笑了,好玩好玩,真好玩!

花兒說今晚的月色好白,宋雪說像半個烙餅,楊淮說像一個女人的臉龐,小培說像半個氣球,老李說,剛好缺一小塊,像極了女人肥臀!

他們五個又笑了,好玩好玩,真好玩!

月,好白,好潔白!嗯,楊淮想起來了,今晚是農曆十一,怪不得像個女人脫了褲子!是呀,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上學時遠遠看到小河對面,一婦人裝作割草的樣子,然後蹲下來撒尿,露出個大白屁股,搞得我的心都狂跳了幾天!

月亮真美……

**

回來,楊淮脫得光光的進了洗手間。他恍恍悠悠的跑進,發現裡面是一義大利的旋轉浴缸。他樂顛顛的跑出,大聲的:「哎,裡面……有一大浴缸,我們一起洗洗鴛鴦浴……好不!」「啥,不……」花兒臉紅。雖然她已習慣他的赤身裸體,可叫她這樣,還一下子習慣不來。「哎呀……小神經!不理你啦,快洗澡吧你!」她「啪」的一拍他的光臀,像母親趕著調皮孩兒。

楊淮仗著有些酒勁,死皮賴臉的纏著。花兒說從沒試過,本以為他會知難,誰知更刺激了他。「來……來吧!又不是叫你做壞事,只是洗一洗……來吧……求求你了……」花兒給他纏得沒法,只能羞答答的點點頭。「不過……」她請求,「放好水,我先躺進去,好嗎?」「好好……」他已口齒不清。

楊淮好像聽到皇后的指令般跑去,然後嘩嘩的往浴缸放起水和漱起口來。「好……好了……」他跑出來對著她大喊。花兒臉紅,悄悄的:「你先躺床上閉上眼,等我叫你進來才進,好嗎……」他咿咿呀呀的順從。花兒悄悄的拿了枝玫瑰進去;她先漱凈了口,把衣服緩緩的退下,掰下那十幾片紅瓣,輕輕的撒在瀰漫水霧的浴缸,接著把光調暗,然後,整個身體就像美人魚般一滑。玫瑰在熱水的薰發下,散發出清香的薰油,和著豐富陰離子和水氣,繚繞在有限的空間,有一種誘惑的味道:迷醉!

「好、好了……」她輕聲細語的說,聲音幽幽的飄出,他一下從床上紮起,「小貓咪,我……來嘍……」他呵呵的搓著手,躡手躡腳的溜進。嘻嘻!花兒躺在漂浮花瓣的水面,在昏暗燈光下用夜貓般發著幽光的眸子看著他,滿臉是羞澀味兒。

他首先俯下身輕輕的一吻她翳著濕潤的唇,唇很滑,軟!她囁嚅:「你這塊……肥豬肉……」他也嘟囔:「你這塊……天鵝肉……」

根據愛因斯坦相對論第67條第2款之原理,肥豬肉和天鵝肉粘一塊,就會產生一種名叫神仙血清的物體,然後再產生幾種類似於嗎啡或古柯鹼的血清素和內腓肽、強腓肽、腦腓肽,還有我們仍不懂其結構的x腓肽,緩緩的擴散到男人女人的心裡身體,迷醉著,刺激著,令他們更衝動。

楊淮迷迷糊糊的滑進,然後開動了渦旋,浴缸的水「嘩啦……」一聲轉動;花瓣隨著水流在翻滾旋轉著,像一群歡欣孩兒;他扶正身體,溫柔的找了找位置,很容易,就滑進了花兒的體;浴缸很滑,不易把握;花兒閉上了眼,他,也是;他姿勢有點尷尬的運動著,憑著感覺;花兒在輕輕的呻吟,在玫瑰油的香霧裡;浴缸是水湖藍的,花兒是白色的,花瓣是紅色的,他,是好色的;空氣是濕潤的,空氣是香香的;花兒是滑的,水是轉動的……可一會兒就不對勁了。他發現花兒的花瓣,越來越乾澀,呵,原來,水流把分泌都沖跑了!他的下面有些干痛,原來,小說都騙人的!他慢了下來,慢了下來。

「咋了……」她關切。「沒……沒啥……」他不知該咋回答。他完全停了,像一部在高速路上拋錨的車字。他躺下,伏在花兒的肩上喘息。「對不起……」他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不能盡興……」好體貼的花兒。「不,是……我不好……」他搶著回答。「你咋做我都好……」多麼善解人意的花兒。「我們……一會兒再做,好嗎……」男人沒盡興,是很難罷休的。

「好的,只要你喜歡……」真是百萬里挑一的花兒。花兒從后把他抱在懷裡,慢慢的幫他洗了起來;洗他的短髮,揉他的胸膛,擦他的背部,摸他的腿部,搓他的腳腳,還有他那調皮無比的下部。他舒服的享受著,像小姨以前幫他洗白白樣,既像條小花狗被主人洗著,又像個可愛寶寶。

「淮……為啥最近你很少寫詩了……」她自言自語。他咿呀唔呀的。「真是個淘氣包……」她的眼睛充滿疼愛憐愛。

這一刻,他又想起了……啊,小姨,你好嗎?對了,還沒給你打電話呢?應該啥時候又回去看你?家裡的阿黃可好,它還能站起來嗎?小姨小姨小姨,你,好嗎?

水「嘩啦、嘩啦……」的旋轉著,他想著,他也享受著渦流的撫摸,也享受著花兒那雙潔白柔嫩的手,撫摸著。

人生一世,得此女人,足矣!一個等於一百!不,一千,一萬個!他那喝了不少的腦袋,漲,也有點暈,在花兒縴手的侍弄下,卻覺舒坦萬分。這是一個小小世界!兩人世界,快樂世界,美妙美麗的世界!楊淮享受著他一生中最迷戀的女人,花兒付出了一切給自己這一生最愛的男人。這是愛情的共振,這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景象,我們人類情愛中,最美的篇章!

楊淮在她的懷裡打起了輕鼾,她微笑的幫他洗完,然後輕輕拍拍他的胸,「好了,淮……」他迷迷糊糊的站起,任由花兒給他擦乾。他趔趔趄趄的走回房,然後「嘭……」的一躺,就呼呼嚕嚕的睡了。

花兒自己也洗好了,擦乾后就回到床邊。她望著床上那橫陳的身體,想著明天又得分開,心裡,很難平靜。她給他倒了杯涼水放床櫃,然後給自己也倒上一杯拿著,然後穿著件肉色弔帶,走到了陽台。

「哦,姐!還沒睡?」她有點兒驚訝。宋雪苦笑:「睡不著!」「老李呢,今晚達標了沒?」花兒笑笑。「他呀,一回來就躺床上呼嚕,雷打不動,成績為零!」她無可奈何,「肥豬肉呢?」「他呀,也……一樣。」花兒笑笑。

姐妹倆相視的捂嘴笑了。「可能不吧,隔音不好,剛才,都聽見了。」宋雪眼睛直看著花兒。「哎呀,真是,我已經抿住嘴巴的了,還都給你聽見!」花兒沒辦法,只得坦白。「還有啥沒給姐說的,講來聽聽!」她把耳朵湊來。「沒了,我們,只做了一半……」花兒的聲音沒完,宋雪就搶著:「啥,一半……」然後她哈哈哈的笑了。花兒也笑了,咋看她的笑,都甜。

在1997年7月15的皎潔月光下,在深圳「怡景」的一個陽台上,一對美麗親密的女人,在那說起了悄悄話。

**

第二天中午,小培把楊淮的房門拍天響:「叔叔叔叔,曬屁股啦!」楊淮張眼,身邊已不見花兒。她去哪兒了?他正納悶,小培已推門進來大嚷:「叔叔叔叔,媽媽乾媽,等你吃飯!」

他坐起,才發現不知啥時候花兒已幫他穿了內褲。他使勁的搖搖頭,努力的回憶昨晚的情景。當他洗漱完畢下樓,宋雪花兒已在吃午飯。「港商呢?」他問。「他呀,一早就回中環了!」花兒替宋雪回答。「來來來,吃飯吃飯!他永遠都風裡來雨里去的,甭管他!」宋雪熱情的招呼著。他真的很餓,然後就狼啃了起來。

宋雪在一旁看著,奇怪的笑著,花兒看著,愛憐的微笑著。小培還在拼裝著那輛F1,小保姆在拖著地板,陽光衍射進來,室內也可享受到明媚。

花兒下午又得去香港,要十天八天才回,所以楊淮就決定下午回家。吃完飯宋雪楊淮一同送別花兒。在羅湖關口,楊淮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吻別一女人。他們的眼睛都有些兒濕潤,包括宋雪!

花兒招了招手,對楊淮說:「會打電話給你的,放心!」小培高興的:「乾媽,下次要輛大坦克!」花兒笑著摸摸他的頭,像摸著自己孩子。楊淮和花兒分別後,宋雪開車送他到黃田。他在機場道別時,小培猛說,「楊叔叔,你快點快點和乾媽結婚吧!我要一個乾妹妹!好嗎?」

不知怎的,宋雪很有些不舍,她那美麗善良的眼,盈滿了淚,在南方的天空下,閃爍……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3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3 21:02 | 只看該作者
16、第五季的醉吻


今年這個夏天,很熱,卻很美!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9月初。這幾天,學校剛開學,小孩們蹦跳了一暑假,也開開心心的回校去了。

霏霏的肚子已很大,還有兩個月就生產,所以她更是小心翼翼,整天蝸居在家。不過,她的脾氣卻越來越怪,動不動就發作,口中的生殖器,飛來飛去,有時很高興,有時,就很憂鬱。
       
        **

9月5那天,星期五。差不多要下班的時候,花兒忽然來電,說她已從香港到了北京,住建國門「凱萊」1627。今晚開會,而明天就沒啥事,後天中午再開個會,就趕回深圳。

楊淮一聽,就說,祝你周末快樂!要工作也得注意身體,不然病倒嘍,誰來照顧你!花兒說,到時你來照顧好了!他說,花兒,記住,如果你病了,就想著一定會有我在身旁,你就放心好了!花兒甜甜的笑了,她說真的很想你,肥豬肉!楊淮也說,花兒,我身心肉體,都非常非常想你,想你的上部下部!

花兒給他逗得嘎吱,她說我真想立馬見到你。楊淮說,那我今晚就變成一隻小蜜蜂,飛過來好了!她戲謔,好呀好呀,來呀來呀!我的新男友會把你打跑的。楊淮也開玩笑,好呀,我帶我的新老婆來拜訪!花兒一聽就不願意咯,她撒嬌的非要他,把剛才的話收回。楊淮就說,你這是「只許州官,不許百姓」!

她說,橫!不管不管不管,我就這樣的嘛!他只好乖乖投降。

**

這一晚,楊淮翻來覆去,睡不著呀,好像床上粘了幾萬個螞蟻跳蚤。霏霏問咋了?他說汛期已過,他惦記著百靈附近幾個市。因為10月份「紅燕」就換主,不把事情做好點到時沒籌。霏霏問咋辦?他說想找幾個哥們打探打探,不要「半路程咬金」的。

霏霏很不情願,說,那你明兒就快去吧?啊!他深情的吻了她。

霏霏記得:這是他第23次吻她的嘴唇!

**       

楊淮大清早就起來。
他漱洗完畢;
只拿了一個公文包;
他趕快下了樓;
他轉了幾部計程車;
他溜到了機場;
他買了最快飛北京的票
他坐在波音飛機上看著窗外白雲飄飄;
他那顆浪漫的心又激動起來。

花兒,想你,真的好想!兩個月不見,我真的好想見你,如果再見不到,我想會瘋的!飛機穿過了雲層,緩緩的降落在北京機場。

他打了部出租去到酒店,剛好是早上10點45。

他先在前台證實了花兒仍沒出去;
他欣喜若狂;
他在花店買了一大束香檳玫瑰;
他又買了瓶冰凍的法國Moét和兩個高腳水晶杯;
他忐忑不安的乘電梯上了16樓;
他站房間門口深深的呼吸;
他用還有點顫抖的手摁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很久,沒開;
他有點兒納悶;

正在這時,門,一下子開了……他把花束遞上,穿著一件雪白浴袍的花兒,張大嘴巴呆在了那,好一會兒才「啊……」的驚叫撲上。「啊,咋……咋你真的來了,真的來了,真……」她立時泣不成聲,眼淚撲簌簌的流下。楊淮的心一熱,眼睛也濕了,「說過要來的嘛……」他用腳把門一踢。

「你這塊肥豬肉、肥……」她不斷的擂打他,然後熱烈的嘴唇就吸吮了。她的嘴唇還有點兒清新的薄荷味,剛剛洗過的身上,仍散發著檸檬的芬芳,香檳和玫瑰嘩啦啦的掉下,是滿地殷紅。

他把花兒抱床上,一把摁下「請勿打攪」,然後把花兒啃得喘不過氣來。他掀開浴袍,雪白胴體呈現;呵,原來花兒還沒來得及穿……他吻著、吻著,他吻著吸吮著花兒甘甜的花蜜;他吻著、吻著,他吻著花兒肥美的奶房;「哦……」花兒在歡叫、在呻吟,在夢裡、又如幻如真……

他大力的衝撞、碰擊著,排山倒海的熱情和想念,在奔放、奔放著;「花……花兒……想死你了……」他大聲,「淮、淮……我、愛你……」她鳴叫;他猛烈的衝鋒,向世界吹響了號角,殺聲震天,「花、花兒……美人……」他斷斷續續喉嚨充血的喊著、喊著,「淮、淮……肥、豬肉……」她鶯啼;「花兒,我要殺、殺、殺了你你你你你你……」他喉嚨已啞,他在嘶叫,「殺、殺吧……只要、你喜歡……」她盡情的唱著,百靈鳥發出令他最興奮的聲音,在他的體內注入了更大動力;他勇猛的殺戮,瞪著血紅的眼,嚎叫著,殺戮著,她闔上眼睛只露出長長睫毛在跳動;香檳玫瑰開放在滿山遍野,滿山遍野的開放著……

他忽然間停了,撫摸著她柔美無比的臉,「花兒,你、太美了……」花兒張開了夢幻的眼,眼眸里滿是柔蜜的波,「是的,我們,真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他萬分真情,「是啊,太美了……淮,別讓美麗停下來……」啊!這是美麗在呼喚,這是美麗在延伸,啊!這是人類的真情流露,這是世界在放射著最美麗光華……轟隆轟隆的聲音又響起,像長江的滔滔江水,像南方的滾滾春雷,像北方的翻捲風塵,像南方的鋪天雨水。

「花兒,愛你,殺死你――」       
「淮……只要、你喜歡……」

一剛一柔,一陰一陽,一上一下,一天一地,一心一意,一往無前,一往情深,一唱一和,一觸即發,一髮千鈞,一鼓作氣,一瀉千里,一息尚存,一、一、一……啊、啊、啊……轟隆、轟隆、轟隆隆……像火山熾熱的溶漿衝天而起,像宇宙在無限坍塌,像世界在萬象更新,像超新星在迅猛膨發,像你我最最美麗的夢幻在實現,像我們最最美好的期待在蒸發……萬籟俱靜,一切像盤古開天前之混沌,像世間萬物都給上天吹了定身咒,咔嚓一聲把時間定格!

呵呵!大地鮮花開了,小動物歡呼了,太陽照耀了,水流了、風來了。「花兒,真想把你一口吞了……」他氣喘;「淮,真的愛我嗎……」她波柔;「你是令我最舒服的女人……」他起伏不定;「真的……」眼眸如同少女般清醇;他捧著她的臉龐,再深深的吸了口氣,「真的……」

他們輕柔的吻了起來……困了……這一覺,很甜!

**

當傍晚楊淮拖著疲憊身體從機場回到家時,霏霏和花姑娘正坐沙發上嘰喳的看著電視。他打過招呼,飯沒吃,倒頭便睡……這一覺,很香!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4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3 21:04 | 只看該作者
17、花域
by/李升禹


已是白露時節,聽說「清湖」的桂花開了。

這幾天,花姑娘來了就嚷嚷說,她們約了科室同事休息的時候去賞賞桂花,霏霏直說桂花有啥好看的,不就薰著鼻子吸幾吸嗎!花姑娘說,不對,桂花要慢慢的欣賞,從幾裡外就開始呼吸嗅聞它不同層次的香,越來越近,慢慢的進入,像一個女性從青澀漸漸變成一個成熟女人。

霏霏說,你啥時候騷成那麼文化詩意。花姑娘說是楊淮說的。霏霏說他那個人就喜歡無病呻吟,風花雪月,啥屁桂花多情玫瑰香,你就甭和他一樣神經兮兮了。花姑娘說,你今年「橫行霸道」,那我和你明年再帶小寶寶去吧!霏霏高興了后又憂鬱,恐怕明年你就會有結婚相好了,那時候,你就會沒時間陪我玩兒了。我就你一個姐妹,你不來看我,我很孤獨的。

霏霏說得有些傷感動情,花姑娘也是,她們倆抹起了眼淚。花姑娘說,不會不會,你永遠是我好妹妹,我最好最好的好妹妹。霏霏和花姑娘,抱在了一起。

人,都是感情動物,就是和一隻小狗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一件物品用久了,都會捨不得,何況是人,特別是女人,更是水做的玲瓏!

**

這天是9月12,星期五。楊淮忙了一天,正想回家,可轉念一想,對了,這兩天忙得還沒時間看email!他重新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腦。

天呀,原來花兒昨天有一封:

        肥豬肉,明天下午和香港新聞界還有新華社一些朋友回來,有車接我們,你甭來。不過,星期六我們能去看看桂花美麗么?
        咯吱你的小肥腰,
       
        by/花兒
        1997年9月11日 深夜
       
楊淮看完,心裡好像初戀般泵跳。花兒,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飛回來了,你像一隻夜鶯,從南方的天空飛回來了,你像一隻百靈,在藍天上翱翔,不不不,你就是一朵世上最最美麗的花朵,只向我開放,只向我香噴噴的開放。花兒,愛你!我答應過,要和你去看看桂花,我承諾過,要和你去吹吹香風,我向你點頭,要和你在那花樹下陶醉,我曾說過,我要和你漫步花叢。春天過了,是夏天,夏天就要過去,該是那「八月桂花」時。花兒,你現在在哪兒,我很想很想立刻見到你!

他打了花兒手機,沒通,估計仍在機上,不過他知道,只要花兒一到,立馬就會打電話他的!一定!

他點了根雪茄,在玻璃窗前慢慢吹著,房間里煙霧瀰漫,香醇的煙葉味籠罩著整個氣場。停車場里人們已下班走出,下面做啤酒的夜市的姑娘,又回來得三三兩兩。俗話說:十八無醜婦!乳房是乳房,屁股是屁股!

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等不及,就打了她電話。電話通了,但很吵,她剛下飛機。花兒開心說,今晚她和代表團就住「假日」,後天才去百靈。不過今晚要和他們一起吃,恐怕沒時間了。楊淮說,桂花已開了,我們明天去看看,好嗎!花兒說,太好了,明兒上午我盡量把事情安排,我們下午去,好嗎?他說好,啥時候接你?她說明天下午兩點給電話,好嗎!楊淮說了一萬個好,花兒在那邊嘎嘎的笑了。

他正想掛,她說,唔,不嘛,親親。他說你就不怕朋友看見笑話?花兒說別人資本主義,啥沒見過,真是「蠢豬肉」。他「啪」的一親,她也「啪、啪」回親。正當他們在電話「啪」來「啪」去時,天空剛好「啪啦、啪啦……」的下起雨來,可看在楊淮眼裡,卻像在下著粘稠蜂蜜!

**

晚上楊淮回到家。花姑娘剛洗完澡,只穿內褲睡裙與霏霏在沙發上嘰喳。他只管自己想事,對花姑娘說的啥明兒去哪兒玩耍,他聽來就像一隻小蟲子從左耳爬進,又從右耳爬出。

花姑娘和霏霏說,我咋覺得最近楊淮有點兒怪。霏霏說咋了?她說我好像覺得他心裡有事。霏霏說我不給你說過,他是怪人,高興起來瘋子,沮喪起來傻子,甭理他就是。花姑娘說,我還覺得他不對勁。要不等我弄清楚才說好了。霏霏笑說,隨便隨便,如果你真弄清楚了啥,我重重賞你好了!花姑娘說,我很相信自己直覺,就像我以前直覺我老伴一樣,很准。霏霏就說你今晚就問問他,看他咋回答。花姑娘說,好的,今晚就借用借用一下你心肝,我要掏掏他心底,看能不能整出些啥來。霏霏說,你就慢慢的整吧!說完就打了個哈欠,然後就睡覺覺了。

楊淮洗完澡出來,正拿著根棉簽吸耳朵。花姑娘就異常的熱情:「淮頭,我幫你吧!」楊淮說:「不用,謝啦!」她耍嬌:「咦,我幫你掏耳垢,好不?」她的眼睛期待,很熱辣。

楊淮看看她,遂點頭:「好吧,那麻煩你了。」花姑娘一聽,就從洗手間拿出挖子,叫他躺她腿上。楊淮順從的一躺,然後她就給他掏了起來。「咦,奇怪?」她說。「奇怪啥?」他也奇。「這是咋整的?你耳朵里沒耳垢子。」她不無奇怪。他聽了,嘻嘻的一笑:「這有啥,從小小姨就叫我洗完澡,用棉簽掏掏耳朵臍眼,就不會有垢子了。」「是嗎?」花姑娘驚訝,「我做醫生的都沒你知道多。」「你們說的是專業知識,我這是生活知識,不一個範疇。」他接著,「不過,這樣給我掏來掏去的卻,蠻舒服。」她心甘情願的:「是嗎,那你就躺著,我給你掏掏痒痒?」

楊淮很樂意:「好的,只要你願意。」花姑娘忽然低聲的:「願意……只要你願意,我都願意……」他的耳朵和心裡都:痒痒。

他舒服的背向花姑娘,躺在她那溫暖軟綿的大腿,聞著她的體香,享受著撫弄,感受著她的溫柔惆悵。她慢慢的給他掏著,看見他舒服的,她的心裡也溫暖。唉,我懷裡這個男人,可是別人的,可我心裡真是蠻喜歡他。他是那種有文化,又儒雅,有經歷,又激情的。他還有一種別人不可替代的性格,那就是每當女人看見他,都會燃起一種濃濃的愛意母性。如果我以前那個丈夫有他這種性格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小山妹做完了家務,說了聲「晚安」就進了房。

花姑娘給他掏完左耳,然後就叫他轉過身來掏右邊。這一來,他的臉部身體,就正對著她。楊淮聞到花姑娘身上特有體味,他深深的吸了口,她也感覺到了。楊淮的鼻子剛好挨在她豐腴無比的乳房,她覺得很舒服,他也感覺到了。他深深的嗅聞著她的奶房身體的味道,他忽然想起了小姨。以往的一切就像動畫一樣,一幀幀的在腦海回放……他越貼就越近,她越挨就越緊,還輕輕的用嘴摩挲著她飽漲無比的胸脯,像個貪嘴嬰孩;她的手停了,眼睛閉起,在那低聲的「咿呀」;他輕輕緩緩的摩擦著,晚上未刮的鬍子更弄得久旱的她,心身奇癢;「要我吧,好嗎……」她哀求,像一隻春天小花貓;他還是沒完沒了的擦著她已硬起的乳頭乳暈;「要我嘛,好不……」她已拉起了睡裙,把乳頭塞他貪婪的嘴裡;他叭吱叭吱的吸吮著,閉眼陶醉……

忽然,他想起了花兒:「不、不不……」他驀的坐起,「對不起,我太過分了!」他已清醒,抬起手梳理幾下頭髮。花姑娘從半夢半醒中回神,她捂著紅撲撲臉龐,眼淚兒撲簌簌的直掉。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連幾個對不起,真心真意。她很傷心,真的很傷心:「槐頭,是不是俺沒魅力了……」「不,不是……」他趕快。「那是啥……」她追問。「只是、只是今天有點兒不舒服。」他找到個勉強借口。花姑娘淚汪汪的,楚楚可憐:「不,你剛還很興奮的……」他捧起她臉,在她紅滿的嘴唇印上一個輕輕的吻:「別胡思亂想了,很晚了,快睡吧!」她無可奈何的站起,然後輕輕帶上小房子的門。

楊淮深深的呼了口氣,又輕輕的搖搖頭。他進了大房,霏霏睡得呼呼作響。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旁躺下,然後雙手墊腦,看著暗暗的天花板在想。

**

第二天起來,已是中午。小山妹說花姑娘還沒起來。霏霏過去一看,她說頭很痛,可能是昨晚沒睡好。霏霏說要不要吃點葯,她說不用,睡一會兒就好。霏霏說睡吧睡吧,啊,一會兒叫小山妹燒好稀飯給你喝,好不?她說好的,麻煩了!

霏霏出來對楊淮說,其實花姑娘也怪可憐的,她都離婚恁久了,還沒見她有個可依託終身的,她又是那种放又放不開,收又收不了的,心裡和身體又很想。唉,難為她了。經常的聽她說,『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的。

楊淮聽了,也輕輕的一嘆。

他吃了飯,洗了個澡,在臨出發時進去看了看花姑娘。她背朝他在小床上躺著。他坐床邊輕輕的摩挲著她頭髮,可她卻忽然的拉住他的手,緊緊的摁自己起伏不停的乳房。楊淮抽不回來,只得任由她。良久,她才嘆了口氣,然後才把他的手鬆開。

他俯下身輕輕的吻吻她頭髮,然後才出來道別霏霏小山妹。小山妹問他晚上回不回來吃,他說甭等他了,他要稍晚一點才回。

他俯下身子,在霏霏的肚子上聽聽,然後慢慢的摸摸她肚子,說:「我的寶貝女兒就出生了,剛好在桂花開完的時候!」他在霏霏的臉上一吻,就閃出了門。

這時,只聽花姑娘在裡面「哎呀」一聲跑出:「哎呀,俺約了同事去『清湖』,快到點啦!」她連忙的跑進洗手間洗漱。「不吃稀飯了?啊!」霏霏在喊。她唔著滿口泡沫:「唔唔,不吃了不吃了,同事丈夫的車子在樓下等!」她出來的時霏霏笑了:「啥不舒服呀你,大花貓!」她嘻嘻的一笑,然後穿上衣服就溜了。

霏霏看著她豐腴的背影,送她一句:「唉,果子透了!」

**

楊淮發動了車子。他看看時間還早,然後就去車場洗洗車,吸吸塵。他真的很難忍受車子表裡都臟不啦之的,有人開著一輛大奔洗車時,車尾箱竟可清出一隻死雞來!

他開著車,在街上慢慢的行。他把車子開到「假日」停車場,把空調開得大大。他放起了音樂。對!很難想象這個世界沒了音樂,就像男人沒了女人。他看看時間,兩點過了5分。雖然這是區區的5分,可在楊淮心裡,卻像等了500年。

花兒終出現了,她在酒店門口喚門僮,給兩位打扮香港的女子打了一部出租,就向這邊走來。今天的她穿得休閑,一條白色紗質裙,一對同色平底鞋,一個米色大挎包,裊裊娜娜裊裊娜的,把她的身材顯露。

他趕快的從裡面幫她開門,她優美的一蹦,豐滿的臀就坐了車位上。「不好意思,久等了,肥豬肉!」她語言結構已有點西化。「哪裡哪裡,肥豬肉等天鵝肉,那是天經地義!」他戲謔。花兒「啪」他大腿一下,然後拿出一瓶Pierre給他。「你現在是越來越資本主義!」他故意。「啥資本主義,我這是好東西全人類分享!」她才不示弱。「好了,不和你爭了。讓我嘗嘗資本主義。」說完,他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這麵包,是法國廚師做的,你給霏霏小山妹嘗嘗。」她誠心誠意。楊淮看了看她,訥訥的來了句:「謝謝!」花兒看著車外,問道:「對了,『清湖』的桂花啥時候開?」

他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俗話說,八月桂花!現在就農曆八月。不過,以往都陽曆的9到10月份開。」「是嗎,那太好了!我最喜歡的就桂花的香。可我最容易醉的,也它。」她滿心喜歡。「醉了,我不有機可乘?」他笑笑。花兒一打他,「做夢,橫!」「橫,我夢想成真!」他學她。「不理你啦!」她故意的臉一轉。「好了好了好了,夢幻破滅好了吧!」他懇求,輕輕的拉拉她。她又展開笑靨,笑得嫣然嫣然的。

**

今兒是星期六,加上高考剛完,「清湖」多了許多一家大小的遊人。有些隨便的逛逛走走和家人談談,有些在遊樂場玩玩吱哩呱啦,有些在湖裡戲水嘻嘻哈哈,有些在滑道衝鋒呱呱大叫,有些坐纜車昵喃細語,有些和楊淮一樣開著車沿著湖邊慢慢暢想,有些在湖邊垂釣打盹,有些在草地上奔跑匆忙,有些坐汽艇在水上衝擊滑水,有些坐小蜻蜓飛機在天空上翱翔。

多美的天空,多美的「清湖」,多美的風景,多美的人民。在長江邊的一個城市裡,是一派和平美好景象!

他們沿著湖邊慢慢的駛著,聽著音樂台的音樂,把車玻璃放了點下來。花兒提議去玩玩滑道,這正中他下懷。

「我也沒玩過!」他說。
「我也一樣的!」她說。

「我還想玩玩小蜻蜓!」她接著。「不,那太危險了!你不知道純粹國產之水平!」他拒絕了她要求。

花兒明白了,所以她就嚷嚷快點去玩滑道。楊淮說我們有倆選擇,第一,我們可以開車上到滑道起點,然後往下滑,然後再坐纜車回去拿車;第二,我們可以慢慢的施施然的先坐雙人纜車上起點,然後唰唰的滑下來,就直接的拿回車。花兒說,那還用說,當然選后一種啦,因為啥事情都先難后易才值回味。他也是這般想的。他不無得意說,這就叫:心有靈犀!

花兒說,橫!

**       

楊淮把車子停到了滑道終點,然後叫花兒先別下,等他先去買了票才下。花兒心裡甜滋滋的,灌滿了蜜。

他下車好一會兒才手拿著兩張票回來,他拉開門作了一宴請,「親愛的花兒陛下,可以出發了!」她把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嫣然一笑,跳下,「謝謝『小英子』!」

他們進了門,排在一大班嘰喳孩童後面。下了車,太陽不顯得很熱,反而覺得暖洋洋的多過熱辣辣。楊淮想,現在和花兒在一起玩滑道,就像回到了兒時和女孩玩水泥滑梯;而花兒卻想著,現在如果能夠和他帶著我們自己的孩子來玩,那該多好!她露出了羨慕和溫柔的眼神,就好像義大利畫家達芬奇的《蒙娜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5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3 21:08 | 只看該作者
18、坍塌
by/李升禹


花兒走了!

她帶著香港的新聞代表團去了百靈,要這個月的20號才回。花兒走了,也帶走了楊淮一顆關愛的心。他天天神魂顛倒的想著,想著那一個令他魂牽夢縈,回味無窮的女人。

**

不知怎的,他做啥事都心不在焉。他天天做完工作就站辦公室的玻璃前,若有所思的,雪茄一根根的抽,每分每秒都想著心中那朵美麗的花花兒。花兒剛才打電話說,她20號下午回。21早上送完代表團回鵬,就可留下來,好好的住上幾天!

楊淮想著很快就要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兒,不由得心情又澎湃起來;丹田很熱,在吱吱的翻滾;他的腦海不斷的回放著――

他和花兒的纏綿;她的潔白胴體;她那豐滿無比的乳;她的呻吟;鳥兒「嘩啦」的鳴叫;桂花飄落;夕陽;蝴蝶;

……蚊子;

香茅;青草;她的美腿;她的纖腰;她的美臀;她的裙子;她的呻吟;……可愛蚊子;小鳥;白蛇;秘密花園;鮮花;星星;月亮;肉體;長發;高叉泳衣;她的味道;她的清香;她的美麗;她的臉龐;她的脖子;她的膣腔;蠕動;粘液;黏滑;黑色;紅色;白色;粉紅;褐色;升起;降落;收縮;擴張;熱;汗;濕了;透明;隱若;幽香;飄動;起舞;啊!《太陽麗風》;詩篇;幻想;暢想;自慰;噴射;喘息;疲憊;飛機;窗戶;「2號」;「團結湖」的倩影;「伊麗華倫」;夢;年輕媽媽;小姨;Cindy,還有她的臀;阿黃;青山綠水;汽車;飛翔;小蜜蜂;花海;百靈鳥;

……純潔的蚊子;

「紅燕」;
游泳;
舞蹈;
《七彩煙花》;
「97回歸」;
大雨;
小天使;
空調;
風;
玫瑰褐色;
粘液;
羞紅;
舒服;
疲憊;
銀色寶貝;
奔跑;
路;
「清湖」的下午;
水波;
汽艇;
划船;
蜻蜓;
羅湖;
「富臨」;
殺戮;
衝鋒;
火山;
熔漿;
芝士蛋糕;
紅酒;
「鳳凰台」;
香港電視;
細細品位;
纏綿;
酣睡和鼾睡;
白色佳美;
「怡景」;
宋雪、小培、老李;
玫瑰茶;
「Hard Rock」;
「Happy Birthday!」;
水中鴛鴦;
半次;
飛機、
白雲;
空姐的臀部;
搖曳;
北京;
玫瑰、香檳和……沖啊殺呀;
汗水;
酣睡;
臂彎;
《春天在哪裡》;
「夏天裡的春天」;
啊,桂花;
和煦清風;
蝴蝶;       

……透明的蚊子;

小孩;
笑;
笑;
笑笑笑笑笑笑笑;
還是笑;
桂花、木樨;
小小直升機;
花海;
化雨;
長發;
完美的臀部;
驚嘆;
啊;
百靈鳥在天空翱翔;
飄蕩和蕩漾;
紫花紗巾,啊,對了!紫花紗巾;
花兒圓滑的美臀;
甘甜的乳汁;
蜂蜜;
甜,好甜好甜;
歌唱;
歌唱;
和聲;
鳥;
蝴蝶;
透明翅膀的小天使;
透明翅膀的小蜻蜓;
……蚊子,好可愛的蚊子;
桂花飄飄洒洒;
薰香薰香;
桂花開了,開了;
「我會醉花的……」你說;
「來吧……」我說;
啊,盛放的桂花林;
幽幽靜靜;
好美妙!好美妙;
疲憊;
桂花香茶;
回味;
甜;
蜜糖雨;
呵,石膏娃娃和高山雪蓮;
白;
滑,好滑好滑;
激情與衝動;
噴發;
蒸發;
雪茄;
桂花林;
雪茄;
桂花林;
桂花;
《太陽麗風》;
小姨;
紫花紗巾;
飄動;
《每一寸空氣》;
《你的美麗是心柔》;
山妹子;
噢,還有花姑娘、豐腴的身體;
花兒;
花朵;
花萼;
花瓣;
花蕊;
花房;
花乳;

……蚊子的琥珀;

花蜜;花奶;花香;好香、好香、好香;《你是我別樣的花》;《七彩煙花》;《願,世界和平》;
桂花林子,小山坡,花雨,飄飄灑就像些小小的螺旋漿,籠罩籠罩下來,好美,天堂,人世間,花兒,我,小天使,喜鵲,小鳥,蝴蝶,蚊子,桂花香,桂花香,香香,很香很香……我的花兒!

花兒就要回來了,花兒就要回來了!花兒……他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才使自己從漫無邊際的遐想中回神。

**

這幾天,花兒在百靈和接待辦楊主任,帶著香港新聞界的朋友走了走,又開了個座談會,使幾家報紙和傳媒,對百靈有了新的認識。

可不知怎的。這幾天,她的心總在甜蜜著什麼,連楊主任專點來給香港記者嘗嘗的「酸辣豆角」,她也吃成是「豆角蜜餞」。楊主任問,小林你咋啦?她僅低著頭微微的笑,沒作答,一下子又沉浸在香濃的思海……上次在這兒和楊淮有了第一次,自己的心裡還有一點無名的憂,自己給自己說這是唯一的一次,最後的一次。可,後來和他又有了,一次又一次,他一次次的給自己裝下不同的陷阱,自己又一次次的給自己新的借口,他一次次的給自己心身,一次又一次的感覺……好美妙的感覺……這是命嗎,是註定的嗎,命中注定我就無法逃脫這樣一個男人,天,你知道嗎?

淮,我只知道現在非常非常想你,整天身體都酸甜酸甜的,很舒服,又很癢。嗨,淮,我真服了你!淮啊,我的淮,很想你,你現在,也在想著我么?除了那天從桂花林回來,這麼多天我都沒睡過一次好覺,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沉浸在甜蜜思海,整天都你影子,整天都你的那些……哎呀,讓我羞紅的詩篇。淮,我的肥豬肉,我的好肥好肥的肥豬肉,好想你、愛你、念你、愛你……好愛你!肥膩膩的肥豬肉!你在做什麼,你在想著誰,會是我嗎?不然我會妒忌的,我會咯吱你腰腰,我會不讓你摸我鼻子,不讓你吸吮我的溫暖,不,不讓你咬嚙我潔白肥沃的田園。愛人呵愛人,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在那和煦香香的桂花樹下,與你共渡那美麗花期……真的,想起來,我和你纏綿……撲哧……雖然也不是每次都算纏綿,有時也像衝鋒多過溫存……加起來也……只有7次!第7顆桂花樹,真巧!嚴格說來,應該是半次加 6再加半次……撲哧、撲哧……花兒甜甜美美的笑了。

「林小姐,你整天在笑些什麼?」香港來的年輕女記者很好奇。她一撲哧,更加抿嘴笑個不停,引得兩個女子,也嘎嘎的笑了。

這個天,連空氣都桂花的香甜!

**

花兒回來了!今晚就住「假日」陪那兩個香港女記,明早上送完她們回鵬后,就沒事了。楊淮抬抬手,今天已是19號了,星期五,八月十五后第三天!停車場的「啤酒小姐」又來上晚班,自己,也該回家了。

今年的八月十五,自己哪兒都沒去,就在家裡和霏霏、花姑娘還有小山妹,各吃了個月餅算了。可不知怎的,最近自己下班卻不想回家,總想在外多呆一陣子。女兒就要出生了,預產期在10月30。是呀,女兒就要來了,來到這個花花世界,來到這個美麗醜陋各半的凡塵俗世。女兒,我可愛的小寶寶,當你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給我們發出第一次啼叫時,我會是怎樣一個反映?當你呀呀學語第一次叫爸爸時,我會是怎樣一個心情?我會哭嗎,會笑嗎,我會說不出話嗎?我會激動的仰天長嘯?我想我會你粉紅嫩白的皮膚上,輕輕的親一小口吧!呵,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多好聽的聲音,多麼多麼的動聽。從你的小嘴巴出來,一定是甜膩膩酥麻麻的……

女兒,我的寶貝女兒,我會給你安個啥名字,不管給你安個啥名字,反正您的小名一定是:小花衣!呵,小花衣呀小花衣,我可愛的小花衣。多好聽的小名字!我的小小的美麗!呵,春天在哪裡啊春天在哪裡,春天不就在我和花兒的心坎里?自從和花兒燕好后,我的好事是一件接著一件,一樣比一樣好!真太好了!花兒呀花兒,有了你,我們每時每刻都春季,年年月月都春天!這是我們秘密花園裡的第五季,這是我們永遠鮮花盛開的美麗春天!

春天來吧,春天來了,春天已經來了,但願你永永遠遠都在我們心裡!

**       

花兒說今晚她和記者們吃飯,晚上和他們開總結會,明天早上你幫幫我送他們去飛機場好不好。他說太好了,是不是送完了后就聽我的安排?花兒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送完了后你想幹嘛就幹嘛好了,只要你喜歡!

這一晚,楊淮怎麼都睡不著了,整晚翻來覆去。「只要你喜歡……」,真要命!丹田裡面又吱咕吱咕在叫,很熱!

霏霏不知怎的,這幾天總是很晚才進來睡,進來了也是睡不著。問她為啥,她又說沒事,但,總悶悶不樂的。楊淮說,是不是我的呼嚕影響你,不如我去小房子吧!她又說,沒事,就在這兒睡吧!可能是我差不多要生,心裡面緊張罷了。楊淮很體貼的摸摸她肚子,又用耳朵貼著聽了聽,聽見裡面的小人兒踢來踢去。霏霏看在眼裡,可表情,卻苦澀澀的。

他覺得,可能是妊娠的女人特有的一種憂鬱症吧。

**       

第二天大清早,楊淮就起來了,可霏霏比他起得還早。霏霏說昨晚沒睡好,她說今天花姑娘要帶她去做身體檢查,所以就早點兒起來。他說要不要我陪你?她說不必,有事就忙吧!你還要賺錢買奶粉呢!

楊淮深情的吻別了霏霏。

霏霏清清楚楚的記得:這是楊淮第24次吻她的嘴唇!

**       

楊淮連忙去到「假日」。9點正,花兒和那兩位香港女記已在大堂的沙發上等他。花兒互相的介紹了后,楊淮就幫她們把行李拎車上。他問花兒新華社記者呢?她說他們昨晚就已轉戰另一個城市。

路上開朗的女記者和他有講有笑,氣氛融洽。花兒和她倆,更好像知己朋友一樣。她們嘻嘻的用廣式國語問他,是不是林小姐的honey?他嘻嘻哈哈的沒作答。她們說,你把我們林小姐弄得暈頭暈腦,整天迷糊糊的,真有一套啊!楊先生有什麼絕招,讓我們學學,回去也好教教我們男朋友。他似真似假的說,我只會經常的給林小姐寫詩,沒什麼奇花異草的東西。兩個女孩子「哇……」的驚叫,猛說楊先生好浪漫好浪漫呵,這個年代還有心情給女孩子寫詩,林小姐真是一個幸福的女人!花兒只顧甜滋滋的抿著嘴笑,笑得車廂里蜜糖蜜糖的,好像掛了一窩自來蜂似。

送走了兩位可愛十分的姑娘,楊淮才想起來沒吃早餐。他問花兒吃了沒?她也說沒呢!楊淮說,退了房沒?花兒吱唔了一聲說還沒。他問她為啥不回家住?她說明兒就得走了,就住一晚上,又是百靈市報銷,所以,就沒退房。加上……加上她不想回家看到他窗戶的燈光。楊淮聽了,非常內疚。他的緊緊的攥了攥花兒的手,然後說了聲對不起!花兒聽了,幽幽的說沒啥對不起的,只是她現在很不習慣回家,好像有點兒故意在逃避似的。

他聽了,更加內疚,動情的把她摟進了懷裡。

**       

他們回到「假日」,已是中午時分。大堂里來來往往。花兒說,我們不如在一樓的「悉尼」,吃點兒東西。他猶豫,然後還是答應了。他叫帶位的小姐給了個低調點的,然後坐下。餐廳里沒啥人,清閑。

楊淮點了個「西冷情侶餐」,省事!空調很涼,他關切:「涼嗎?」她戲謔:「不涼,有你,熱著呢!」

楊淮眼睛亮堂堂的看著她的亮眸,一語雙關:「一會兒給你降溫好了!」花兒羞澀的打他一下。可手臂上的麻辣,卻變成他滿心的喜歡。他動情的捧起她柔美臉龐,吻了起來。

一會兒,一些遊客樣的人驚訝的跑來看看餐廳的裝修,還咔嚓咔嚓的怕了不少照片。是呀,多美的夏天,人人都喜歡,楊淮開心的想。

當他們用完了這頓,不知早餐還是午餐的食物,楊淮說:「能上房間休息一下嗎?」花兒的臉唰紅。楊淮看在心裡,不禁的想:她是一醫生,又是一個能幹的女人,但她的臉還常常會有一抹小女般緋紅,真是萬中無一!

他們結了帳,雙雙的經過前台,然後走向了電梯。在等電梯時,楊淮溫柔的拉起花兒左手輕輕的吻了一下。

「哎呀、啊――」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驚叫,一位婦人轟隆轟隆的從二樓咖啡廳,那幾十級的大理石梯上,滾了下來。

大堂里的人們一陣驚呼,人們慢慢的圍攏。楊淮和花兒一下子也看呆了,驚醒過來,他們也連忙的跑了過去。

楊淮湊近一看:「霏霏――」一陣震天大喊!
啥……花兒的心,咯噔一下:啥,他妻子!

楊淮正想俯身把她給抱起來。「不!」花兒大聲,「不,不要動她!」她伸手摸摸霏霏的動脈,然後聽了聽心音,說,「她可能顱內出血,不能動她!」她轉身對嚇呆的保安說,「快,叫救護車!快!」

霏霏臉色蒼白,大腿根部和鼻子,都慢慢的滲出血來,已昏迷。楊淮嚇得連連的對著她呼喊:「霏霏霏霏,醒醒醒醒,霏霏,你醒醒啊你――」他悲痛的大哭,「老婆老婆,你醒醒呀,老婆――」

這時,只見花兒對著霏霏做起了人工呼吸。這時,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保安氣噓噓的扒開人群鑽進:「護護車來來了,不,救護車開來了!」

霏霏下面的血,越流越多,把大堂里的花崗岩都流了一片。霏霏鼻子的血,也越滲越多。花兒對著霏霏嘴巴做人工呼吸,做了差不多10分鐘,霏霏的呼吸才慢慢恢復了正常,臉色才漸漸的紅潤。她很痛苦的張開眼睛,可一看見花兒,激動的想說些啥,可一咳嗽,吐出血來。

「別說話,現在啥都別說……」花兒關切,眼睛也濕潤起來。這時,救護車凄厲的鳴叫聲,從外面傳了進來。一會兒,幾個手拿擔架的醫生跑進。他們先小心的用頭箍固定好霏霏,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抬上了車。

楊淮和花兒一起跟上救護車。車子一路凄鳴的直達「人民醫院」。醫生和護士跑出,有些一見花兒還愣了一下。「快,高危妊娠,習慣性流產,從樓梯上滾下,休克,可能顱內出血!」她顧不上和以前的同事招呼,只顧著告訴她們數據。霏霏被眾多的醫生推進了急症室,大家忙碌的搶救起來。楊淮欲跟進,花兒拉住了他。「不,現在正搶救的時候,不能打攪他們!」花兒叫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他悲痛的低下頭,眼淚嘩啦啦的流出。花兒的眼睛,也紅了。

楊淮這才注意到她嘴上的血,掏出紙巾遞給她。花兒擦完了,他們兩個坐凳子上默默的,誰都沒說話。

過來好一會兒,還是花兒說:「淮,給霏霏媽打個電話吧!」楊淮這才清醒過來,連忙拿起電話打通了廖麗華。廖麗華大驚,在電話里就嘩啦的哭了。她問清了地方,說立即趕來。

花兒進去看了看裡面的情景,裡面慢慢的平靜下來。花兒問一個以前同事,同事說大人搶救過來了,可嬰兒死了,沒辦法。至於大人是否還有其它后遺,還要留待進一步觀察。

啊、啥啥啥……楊淮、楊淮終於忍不住了,悲痛欲絕的慟哭起來。花兒的眼睛更紅,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湧出。

這時,霏霏爸也從外面打來電話,說,秘書立刻趕來。

花兒以免節外生枝,她擦乾淚眼,然後雙手緊握楊淮的手說了聲:「保重,淮!」然後,她那孤單的背影,就漸漸的消失在茫茫人海。

楊淮的眼睛,已給淚水填滿,他看著花兒漸漸遠去的影子,淚水,更加滂沱而下……

**       

女兒沒了,小花衣飛走了,她,「飄向了月亮」!

霏霏脫離了危險,但還得留院作進一步觀察。可當這一切過後,何家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浪接一浪的撲來。

霏霏已可說話,但她張眼一看楊淮只吃力的說了句:「滾……」

廖麗華問明白了緣由,眼睛里冒出火來。她站醫院的走廊用上世界上最難聽的語言問候了楊淮的祖宗十八代,把他罵得體無完膚,狗血臨頭,她恨不得要把楊淮當眾宰了、殺了、煮了、吃了!

大斌也立馬從澳洲趕回,明天就到!

晚上,楊淮回家換了件衣服,小山妹去醫院作陪,家裡沒一個人,空蕩蕩、冷清清的,很是凄涼。
他傻獃獃的坐小房的榻榻米上,啥都沒吃,啥也沒喝,燈也沒開,只直愣愣的看著黑咕隆咚房間。

他想起了打花兒電話,可,不通。
他疲憊的躺在沙發上,都不知現在可做些什麼。

他不覺餓,他不覺渴。
他想起很多、很多很多。

他想起他那隻差一步之遙就可來到這個世界的女兒。
他的腦海總浮現出霏霏頂著個碩大肚子從樓上滾下的情景……

他哭了、哭了,他整個人都哭了,對著黑暗的空間,對著死寂的空氣,對著毫無生氣的家,對著滿屋花花綠綠的小衣裳和可愛小玩具,他哭了;他從來都沒試過哭得這麼傷心,放開胸膛哭啦;他哭啊哭啊哭啊,哭得震天動地,地動山搖;天,在靜靜的聽著,地,在默默的哀悼,月亮,在緩緩的照著,星星,在無聲的閃耀;他哭啊,把一肚子的淚水都哭了出來,把全部全部心裡所想的情感都大聲的放出;不知是痛、是恨、或是後悔,反正他的淚水有如那奔騰的長江,滾滾的向前……

小花衣啊小花衣、霏霏啊霏霏、花兒啊花兒;小花衣、霏霏、花兒!霏霏呀你千萬千萬不要出任何的問題。你快點快點好起來吧!不管你恨我,討厭我,還是什麼,我還是很想去看看你,明天我就去。小花衣,小花衣,來,撲進爸爸懷裡,叫一聲爸爸、爸爸。小花衣呀小花衣,來,爸爸給你摘一朵小菊花,給你戴在小腦勺上。多好看的小寶寶,多可愛的小嬰孩。來,爸爸給你繫上條紫花紗巾,你看漂亮嗎!啊,漂亮漂亮真漂亮,你拍著肥嘟嘟小手,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小花衣呀你去哪兒?你說要去看看桂花,要去月亮上尋找美麗的春天!

呵!你用咿呀的語調唱著《春天在哪裡》的童謠,像個美麗透明的小天使樣輕飄飄的飛上了月亮。你說,月亮上有春天,那裡有一個永永遠遠的小春天!你最後說了句:爸爸爸爸,我要去尋找美麗小春天,再見啦……啊!我的小花衣、小花衣……您慢些兒走吧……

「嘭嘭、嘭嘭嘭……」一陣震耳欲聾的拍門聲,把楊淮驚醒,他才發現自己的眼淚,把一個小枕頭都泡濕了。「誰呀!」他張開苦澀的眼開了門。

「轟隆……」大斌門一踢,把他弄個大趔趄。大斌一把拽住他領子,把他從地上一拉,然後對著他的臉,噼里啪啦狠狠打了幾個耳光才大聲的罵:「媽了個臭逼你個狗雜種!泡了我妞不說,還把我妹搞傷啦!你真他媽不是人呀你!操你媽的逼!」他對著楊淮的胸膛一腳把他踹地上。楊淮天旋地轉的跌倒了,眼睛火星直冒,在那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操你媽的大臭逼!我妹有個三長兩短,殺了你這癩皮!呸!」他狠狠的向他一啐,然後又猛的一腳踩去,他的眼角碰到了茶几,眼角流起血來。大斌說:「媽的,你以為能騙得了我?要不我那些沒白吃飯的部下,我還會給你瞞上一輩子!」他從懷裡掏出沓照片,往天上一「嘩啦」,門一關,「砰……」的絕塵。

照片碰到了天花板,又嘩嘩啦啦的飄落下來,像一場夏天的暴風雨,晃來晃去的撒在楊淮的身上和廳里的各個旮旯。

楊淮癱在了地上。他不停的咳嗽、咳嗽著,臉上熱辣辣的燃燒起來,鼻一熱,鼻孔流出血來,流到了咽喉裡頭,澀澀腥腥還苦苦鹹鹹。他忍著傷痛爬了起來。原來,照片從他在羅湖開始和花兒親吻、「Hard Rock 」、「清湖」滑道、桂花林草地、還有送記者機場、在「假日」西餐廳接吻到他們在電梯口拉手、花兒搶救霏霏的,都有。

他鼻子一涌,鮮血一冒,頭一昏,又倒了……

**       

這幾天,霏霏的情況已平靜許多,已可以吃小山妹燒的稀飯。小山妹也給楊淮燒好了飯菜,才去醫院的。

楊淮在小床上躺了兩天,臉上的手印才消退點,不過胸部還隱隱作痛。這些天來,他是一個人過的,沒有月餅,沒香茶,只有小山妹燒的一鍋稀飯外加一小碟酸豆角,還有一個靜謐的月亮,在天穹高掛。

他自己找了些藥酒搓上,把眼角用膠布貼好,戴上副墨鏡,然後開車去到霏霏病房樓下。俗話說:好事不出門!何況這麼「精彩」的故事,還牽涉到這麼些特殊之人物!當他把車停好從電梯出來,他覺得好多醫護都在竊語。他裝作啥都沒見,徑直的向霏霏走去。

他一進房,裡面有小山妹、花姑娘和廖麗華,還有幾個霏霏公司員工。花姑娘見了他,眼神顯得作了啥虧心事樣,很不自然。廖麗華對著那麼多人,不好發作,只得憤怒的把頭一轉。

霏霏聽見他來了,沒有張眼,氣氛很沉,其他人都知趣的閃出。廖麗華「呸――」的一聲,也走了出去。

「霏霏……」他輕輕的一叫,她把頭一轉,睡在了裡面。他坐床沿上,默默的看著滿是繃帶輸液管的她,心裡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一下子,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霏霏,好點了嗎?」他關切。霏霏沒作聲,只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霏霏……」他關心的摸了她一下。「滾――」她厲聲。他的手倏回:「對不起!」「別碰我,別用那隻臭手碰我!」她冷冷的。他嘆了口氣,坐床沿上默然。氣氛很緊張,已是一觸即發。

正在這時,大斌走了進來。「啊,他媽的逼!還有臉見我妹?立馬給我滾!滾得他媽遠遠的!我不想見到你!滾、滾滾滾!」他一見楊淮就氣炸!楊淮見狀,無可奈何的站起,慢慢的出了門。

廖麗華在門外看見,也氣不打一處來,又指著他鼻子高聲的大罵。語言上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多邋遢就有多邋遢,都和旮旮旯旯凹凹凸凸的地方,有關。

楊淮萬分難受的低著頭,沉默不語的迎著眾人的議論,出了病房。他對著陽光深深的呼吸著,眼淚不由得撲簌簌的掉下。啊,陽光啊陽光,好燦爛的陽光!可,你已不屬於我了……

**

這十幾天,楊淮都不知是咋過的。沒有了花兒,沒有了小花衣,沒有了霏霏,沒有了花姑娘,哦,還有小山妹,只是她,已不敢和他多說話了,但每次去醫院前,都默默的給他燒好一鍋夠他吃一天的稀飯。

他回公司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整天都不知自己該幹嘛。他不停的抽,不停的喝。他還經常的把車開到「清湖」傻坐,看著最近飛來的幾個高貴白天鵝,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游弋,他的心情才稍稍的好了些。

他又去看過霏霏,可每次都被他們給轟了出來。他回公司,員工們都默默的埋頭,都沒敢和他說些什麼。

**       

這天,楊淮因昨晚很晚才睡,所以就睡到下午才起。「咔嚓」,門開了,小山妹打開門,然後扶著霏霏進來,後面還跟著廖麗華。廖麗華一進來就「哼」了一聲,自己進廚房倒了杯涼水,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小山妹摻扶著霏霏進了大房。這時,廖麗華從包里拿出一沓A4「啪――」的摔到了茶几,「這是公司『董事會決議』,『法人更名』,『股權轉讓』和『離婚協議』。簽吧!」她聲音冷酷,毫無商量。

楊淮驚訝的把它們拿起。裡面除了上述的四份,還有一份同意書說,離婚時他自願放棄一切他和霏霏的共有,包括這間房子、那輛銀色寶貝、還有股票期貨。其實,他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可沒想到恁快,還沒想到廖麗華,啥都沒留給他。

他看著,心潮異常激動,可他強把心情壓抑下來,平靜的說:「等我和霏霏商量一下,好嗎?」「我們全家都商量過了,今天你不把它簽了,我就不走!」她扔下一根鋼筆。

他的心,一下一下的抽搐起來,眼睛好像,又有眼淚要湧出。他把眼淚咽下,很苦、很苦、很澀很澀的。

他想了想,慢慢的拿起了筆,然後在全部全部的紙上,都簽上了名字。廖麗華「哼」了一聲,連忙把東西收拾起來,進去和霏霏打了聲招呼,然後出來說:「10月30前,你還可住這兒!以後,就請你老人家快快樂樂的和那狐狸精,相棲相宿吧!」她「砰――」的大力關門。

他給震得頭懵懵的坐沙發上,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去哪兒,去哪兒,我去哪兒,我可以去哪兒?我現在啥都沒了,我已一無所有,無家可歸。去哪兒,去哪兒,我能去哪兒?這是我的家,我的家呀!可,一切都沒了,一切都沒了,一切都隨風而去,像雨像風又像雲。家呀,一個家,可現在全都不屬於我了!

他看著空白的電視屏,傻傻的看著那兒,啥都……沒了!我能做些啥,我能做些啥,我還能做些啥,啥都不能做,啥都做不成!我沒了工作,沒了財產,沒了車子,沒了房子,沒有了沒有了,一切的一切!

他猛的站起,衝進了小房,呼啦呼啦的收拾起東西來。一會兒,小山妹澀羞羞的進來,低聲的說:「淮哥,霏霏姐要我告訴你,那些都不是她意思。」他停下,沖著小山妹大喊:「拿去吧,拿去吧!你們全都拿去吧!我啥都不要,我啥都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通通不要!」

喊完了,他氣噓噓的癱倒在,那小小的榻榻米上……

**

臨走時,他把全部的鑰匙都留下,只拿著行李,「2號」,一個拷有他寫給花兒那些詩篇和來往email的磁碟,還有……還有媽媽給他縫的小書包和裝著那套他在「新世紀」買給女兒可愛無比的小小花衣裳。

他走了,走了,他步履蹣跚的走了,拖著兩個大大箱子,慢慢的走出這個他生活多年的家!家呀家,曾經好溫暖好溫暖的,家。

他走了,他走了,道別了小房子,道別了他溫暖的榻榻米,道別了他美好的記憶,道別了、道別了,他道別了一切,帶著他的情,他的愛,他的一切,他僅有的一切,走了。

他道別了小山妹,可小山妹已哭成淚人;他也不知,當他把大門輕輕掩上時,房子里的霏霏,早就淚如雨下……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6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3 21:10 | 只看該作者
19、黑洞
by/李升禹


今年的10月,天氣反常。一會兒晴,一會兒雨,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弄得梧桐的葉子懨懨累累,很快就無了生氣。

**

楊淮找了間小賓館住下。賓館里沒全天候熱水,如果上午要用,就只能叫服務台打電話給鍋爐房送來。他出來時,身上只有2500塊,很快,就用得只剩1500了。

他去見了幾個以前有過合作的朋友,別人一看他來,都客客氣氣的,可一提到要在他們公司找份事做,別人都婉絕了。他們都說,我們這小廟,咋裝得下您這大和尚呢?其實,他們也知他能力,都很想要他,可都礙於霏霏的勢力。他又找了幾個以前借了他錢的朋友,他們也這個原因那個借口的說,現在還沒錢。他想到了小陸,小陸說霏霏準備讓他來做新的法人代表。他還說霏霏已知道楊淮現在的拿的「2號」,是用他的名字開的,把全部明細都打了出來,還把公司和他以前那兩個email號,給初始化了。霏霏還勒令他這幾天,就把「2號」給停了。廖麗華還對公司全體員工說,誰敢私下接觸幫助一下楊淮,一經發現,立馬滾蛋!還沒有等他談別的,小陸就長嘆一聲,然後掛了。

楊淮想來想去,沒啥好的辦法。其實,在這個城市,楊淮本來就沒啥朋友,更不提什麼知心知己。他平常又少應酬,連吃吃喝喝的狗友都無。太陽啊還是那個太陽,月亮啊還是那個月亮,城市還是那個城市,長江還是那條長江,人,還是那麼一些人,可心,已不是那麼一些心了。

城市每天仍在變幻,長江天天也在滾滾向前。別人沒錯!本來,世界就很難用啥對錯來簡單衡量。這就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城市,而我們的生活,也在一天一天的過著。

**       

10月26這天晚上,楊淮正拉開賓館斑駁的窗帘,看著對面餐館冒出的團團油煙,正在那兒思考著自己的動向。

這時,2號「鈴鈴鈴……」的響了。他一看區號0756,以為是花兒從深圳打來。啊,我的花兒!他驚喜若狂,猛的一摁。可一聽,卻是小群從珠海打來。他有些失望,卻又有些高興。

小群說,她已從哥哥那兒知道了他近況,她關切的問候他,叫他不要灰心氣餒,要振作。她給了她最近開的一call機號碼。最後小群還說,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來珠海看看,我在這兒自己租了套小房,你可住下來后,再慢慢看做些什麼。我這裡隨時的歡迎你!楊淮,記住!你在這個世界就是沒了任何朋友,也還有我;你病了,我一定會來到你身旁你沒錢,我的就你的;我有兩包快餐面,你吃包,我一包,你還吃一半!甭擔心!每天晚上,在南方明亮的星空下,還有我這顆心和你一起跳動著!

這是一個普通女子普普通通的話,可聽在楊淮耳里,卻像一曲天籟。楊淮聽著聽著,心潮翻滾起來,眼睛濕潤,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他放了電話,然後躺在床。這時,手機又響。他一看,小陸。小陸很急的說,「開達」傳達室有封加急電報,叫他立馬去拿。楊淮問是誰打來的?小陸說不清楚,只是剛才傳達室通知的。

楊淮很納悶,現在都e-mai時代了,還有誰會打電報呢,不會是誰捉弄我吧?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也難說!

        他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但,還是穿上衣服,打了輛出租去到了「開達」傳達室。保安們都認識,就把電報給了他。
       
        他拆開一看,啊……如雷轟頂,差點兒昏了……天呀!!!!!這這這、這……可能嗎?!

上面寫道:

楊淮同志你小姨今早因故身亡速回縣人民醫院辦公室1997年10月26日

天上的星星,慢慢的連成一片,模模糊糊的,閃爍起來。黑夜,一下子坍塌了……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7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5 19:11 | 只看該作者
20、奇點
by/李升禹


當楊淮懷著異常悲痛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方那個他成長的小城,已是28號深夜。他敲開了小姨的門,小保姆怯怯的把門打開,他看到了一個熟識身影,白亭亭。白亭亭一見他,眼睛又紅了。

她告訴楊淮追悼會在29號下午開。他問小姨是怎麼去世的?白亭亭眼淚撲簌簌撲簌簌直掉。她對楊淮說,小姨是自己注射過量鉀液自殺。臨去前還交給她一封信,叫她親手交楊淮,誰也甭給。

楊淮接過信,上面還噴了玫瑰花香露。信封上,是小姨那熟識的字體:

淮兒親啟
       
信中寫道:

淮兒:
       
        您好!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飄向了月亮」。

淮兒,你很奇怪小姨為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和這個時間,來結束自己生命?我曾對你說,生命,其實脆
弱得就像一個小小火柴盒;生命在我們眼中,就是一個骨架上面附著很多可更新流動的有機體罷了;生命說去就去,人類現在還無法主宰和把握自己的命運!

小姨去了,去了一個不曾到過的地方,一個充滿了浪漫愛情的地方。那裡有你的父親,還有我的姐姐、
你的媽媽;小姨去了,去了一個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地方,那裡沒有煩惱紛擾,那裡沒有權力鬥爭,那裡只有和平與友愛,那裡是我夢想的花園;小姨去了,帶上了對你的關心,對你的撫養,對你的教育,對你的……記憶;小姨去了,真真正正的去了,去追尋你父親,我永永遠遠的夢,我最美好的一個夢;小姨去了,小姨去了月亮上面,去和你父親促膝長談,攜手漫步在那飄香的桂花樹下,和吳剛品酒,與嫦娥共舞;小姨去了,小姨很快樂的去了,去了一個愛的天國,那裡有我從小就給你講的透明小天使,七彩繽紛的俏蝴蝶,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快樂無比的各式動物;小姨去了……

淮兒,我愛你的父親,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我這一生傾盡全部愛情「唯一」有過肌膚之親的
男人!

淮兒,你可能會覺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奇怪?不,一點不!每個人一來到這個世界就有不同,就不平
等,平等只是那些國家機器用來安撫民心的一種手段。既然我們每個人都不相同,幹嘛要拿自己和別人去比較?那,沒意義。你活著,你活著最重要的就是為你自己活著,為你喜歡快樂而活著,為你喜歡受折磨而活著,為你喜歡活著而活著,為你喜歡不喜歡活著而活著,如果你已不喜歡,那你就選擇喜歡不活著,那都是因你喜歡這樣或那樣不同的存在方式罷了!
       
        我選擇另一種的存在,那只是生活的另一種形式罷了!沒啥太過特別的東西。

淮兒,你不是小姨生的,可,在我眼裡,我把你視為己出。你不是什麼外甥或什麼淮兒,你就是我身上
生出來的肉,你就是你的父親我的愛人之化身。你我已骨肉相連,不可分割。

淮兒,小姨這幾十年都沒給你留下什麼,你現在也學有成就,也不需要什麼物質幫助。所以,我決定把
全部財產都捐給縣的民政局,讓他們用來給山裡孩子建兩所學校,好讓孩子們可安心的上學讀書(附錄里有財產清單和捐贈委託,你儘快的把它交民政局主管這方面的同志)。

有一件事,很對不起!我讓阿黃也跟我去了。因我怕我去了后沒人會照顧他,那對他來說,會是一個痛
苦的結局。我帶他去了,他會和我一樣得到另外一種方式的快樂。
       
        淮兒,我的好淮兒,我的小壞蛋!小姨去了,小姨在天國皎潔的月亮上會快樂的生活著。

淮兒,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今天去找你父親嗎?因,今天是你父親和母親的忌辰,以後每年的今天你來
看他們的時候,也會想起我的……
       
        淮兒,我的淮兒,小姨去了……

1997年10月26日上午10點30分 於明媚燦爛的陽光下

楊淮看完了這封信,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淚水汩汩而出。小姨,小姨啊小姨,你去吧!你在那皎潔的月亮上快樂的舞蹈、開心的生活吧!小姨,您走好!

**       

29號那天下午,楊淮參加了追悼會。他親自按下了焚化爐電鈕,看著紅紅的爐火,噼里啪啦的燃燒了起來。

小姨和阿黃,真的走了……

**

第二天,是30號。30號本來是小花衣出生的日子,可今天陪伴他的只是小姨和阿黃的骨灰盒與裝著那套花花綠綠小小衣裳的那個小書包。

他薰香沐浴,把兩件物品都帶到父母的陵墓前,三跪九拜,然後把它們和父母的陵墓埋在了一起。

小姨走了,阿黃走了,小花衣也走了。她/它們,都走了……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8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6 01:26 | 只看該作者
21、女人只有心一顆
by/李升禹


楊淮在珠海住了下來。

小群待他很好,她為他重新租了套兩室一廳,還把大房留給了他住。小群還用僅有的儲蓄,給他買了台二手電筒腦。他申請了一個新的email。他打遍了花兒全部可能找得到的電話,宋雪也說沒了她消息。他用新email,給她發了無數郵件,可,沒回答。

花兒不見了,花兒又飄走了,她像一陣風,一場雨,一片雲樣的飄走了。花兒呀,你飄向了哪兒?你現在哪兒、在哪兒,你在哪兒、哪兒……

小群白天上班,晚上還找了份兼職,要很晚才回來,第二天一早又要爬起來上班。至於做啥工作,楊淮也沒問。楊淮找了好多地方,要不就工資很低還不夠坐車午餐,要不就條件其虐還沒保障。

楊淮有時一個人跑出去找事做,有時就一個人去「情侶路」那個海灘泳場,有時就一個人走到堤上憑欄遠眺,望望太平洋的海,望望翻飛的海鷗,望望鼓漲的帆,望望藍白的浪。有時還要勞煩小群下班后,把他從堤上給拽回來。                       

前一段,發生了太多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真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件比一件更令人傷心,更令人悲痛。生活啊生活,你為啥會這樣?當你得到一樣東西時,它,卻要你失去另外一些,當你最開心最快樂時,卻給你意想不到的悲傷?為什麼為什麼,別人的生活,也會遵循這樣一條規則嗎?

不知過了多久,「楊淮……」從後面趕來的小群一聲呼叫,把他從回想中驚醒。「哦,小群!」他有點不好意思。「這麼大的風,咋還不回家?」她關切。不知啥時候,海面上已颳起了風,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哦,他忽然想起,今天預報說,會有一場在附近登陸的颱風。「現在看來一下子還不會颳得起,我們可以在堤上走走!」他還不想走。「那……好吧!」小群溫柔的答應了。

楊淮和她,在堤上慢慢的走著,「情侶路」已沒了什麼情侶,車子也很少,這場風,聽說不得了!

「嘩啦、嘩啦……」浪,一個接一個的衝擊堤岸,天上不知是小浪花還是蒙蒙小雨。小群走著走著,
忽然羞澀:「楊淮……」

「嗯……」

「你能、能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嗎?」她聲音很低,加上浪花越來越喧嘩。他沒聽清,「啥,你說啥,聽不見!」他大聲。「我說,你能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嗎?」她鼓起了勇氣。

楊淮停了下來,看著她羞紅的臉和明亮的眼,他輕輕的拉起了她手,然後,從「珠海漁女」雕像開始,慢慢的往北走。小群的心,在撲撲的狂跳,手心,已滲出了許多小汗,融化在蒙蒙的細雨……

「來,你走左邊!」他關心。「為啥?」她好奇。「因為、因為我怕一會兒浪花很大!」他說。小群感動了,她特別的易感動,何況,還是這個生命中,令她最易感動的男人。

風,越來越大,浪,越來越高!狂風颳得樹葉「呼啦、呼啦……」的,路上,已難得見一輛車子,堤壩上,就只剩他們了。

今天的風,真是很大,連小群也說住了恁久,也沒見過這麼的大。忽然,一陣狂風刮來。楊淮猛的把小群緊抱;小群在狂風巨浪的呼嘯下,偎依在他的胸膛。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可以挨在自己愛得魂牽夢縈的男人胸懷。

啊,小群醉了,小群醉了!她忘掉了狂風巨浪,她,已忘卻了任何的悲傷,她覺得自己為這個男人付出的任何代價,都是值得。她願意為這個男人付出一切、一切,只要他願意,她什麼都可以為他獻出,包括:生命!

大雨來了,大風來了!

小群甜蜜的問:「為……為啥,把我抱得這樣的緊……」楊淮沒回答,只在狂風暴雨中,給了她生命中第一個吻。這個吻,比海還深……

**       

這一晚的狂風,一直刮到下半夜,可躺在楊淮臂彎里的小群,卻睡得比任何時候還香。在夢裡,她清清楚楚的記得:楊淮吻她時,是在「珠海漁女」往北數33+22,第55個欄桿……

        早上,楊淮很早就起來了,還留給小群一封信,還有一首詩:

小群,早上好!早餐已做,在鍋里蓋著。今天,我要出去找工作了。放心,我會找到的!
       
《我怕風,會吹走了你》        ――今天,很幸運,第一次和你在海邊走,竟遇上了全年最大的一場風……

我們手牽著手,走在無人的堤上,任憑那不知是來自風還是來自海的水珠,鹹鹹的濺在我們緋紅的臉
上,也甜甜的沾在我們通紅的心坎……

風啊!在不停的刮;雨啊!在不停的下。海啊!在不停得翻滾;手啊!在不停的顫動。        忽然,我
「轟」的一把抱著你……浪啊!在不停得歡叫;心啊!在不停的跳動。
       
        你問我:為……為啥,把你抱得那樣的緊?那一刻,我……我真的不好意思回答。其實……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怕風,會吹走了你……

楊淮 即日

小群哭了,哭了,她哭了。這是快樂的淚、是開心的淚、是感動的淚、還是愛的淚?反正,她哭了,哭著笑了,笑著哭了……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39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6 09:26 | 只看該作者
22、你心我心
by/李升禹


日月星辰,星移斗換。日子就到了1998年10月,「第二屆珠海航展」的前幾天。

楊淮已找到了份工作,就在情侶路附近一家四星級當美工。雖是大材小用,但他卻很滿足了,心想生活總有一天會好的!小群叫他先在那兒干著,一有機會再重出江湖。她平時省吃儉用的把一分一毫,都給存了起來,她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完他心愿:開一家屬於他的廣告公司和出一本詩集!

楊淮每個月領了工資,就往小群那兒一放,每天下班回來就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啥都不做,就只管上網、寫詩。他把以前還有花兒寫過的詩,按時間順序編排,還寫了不少新的。小群知道楊淮沒啥別的愛好,最喜歡的就是看些展覽和潮流的東西。小群就說,第一屆航展她沒去,但聽別人說非常精彩,不如這次我們看看吧!

楊淮說票太貴,倆人連交通費要很多的錢。小群說這樣吧,同事們教了個省錢的方法,那就是在航展開幕的前一天去看。因那時候很多飛機都會在那天,先做訓練預演,免費!不愧是專業會計師,楊淮感嘆。可轉念一想,楊淮說開幕前一天是15號,星期四,他還得上班。小群說,她們公司好多時候要出外勤,她可以把15號那天的外勤,一早上做完就是。楊淮想了想也說,這樣,我那天也可以給上司說,要去買色料,然後12點就開溜,那你在啥地方等我?小群說,「香洲汽車站」大門,那兒有去航展的車。好,就這麼定!

**       

15號那天,天氣晴朗。楊淮12點就出來了,然後就坐巴士到了汽車站。去到時候,小群已手拿礦泉水在大門口等他。他拿過水,咕嚕咕嚕的一喝。隨後,兩人登上汽車,一路朝機場的方向奔去。

他們到了機場,天空上傳來了巨大轟鳴,已有飛機在綵排預演。楊淮和小群手拉手,一路小跑的向展覽場外面的鐵柵欄狂跑。

太陽熱辣辣的曬著,把他們兩張興奮的臉,曬得紅撲撲的。飛機一批批的表演著,在天空上劃出了好看曲線。楊淮說,這些都不是航展主角,主角是俄羅斯空軍的「勇士飛行隊」和俄羅斯試飛學院的兩架蘇27和30。太陽很曬,小群問吃了東西沒?楊淮說沒!小群說不如我們上機場餐廳,去吃些東西!他說機場的東西忒貴,還是吃盒飯吧!小群說這些小販東西都不衛生,不,我要你上面吃,要不,你這種不常出來曬太陽的,很容易中暑。沒辦法,他就跟著她沿著機場的斜坡,往上走。

正在這時,俄羅斯試飛學院的兩架戰鬥機,在空中轟鳴。楊淮一看就興奮:「看,主角來啦!」原來,他們今天才從俄羅斯那邊飛來,一來就先在空中來了幾個「漂亮」。小群也忙說,「我們快去餐廳,找個好位置慢慢欣賞不更好?」

他一聽,忙說對對對!然後就樂顛顛的拉著小群,飛也似的跑到機場二樓。剛好,玻璃窗那邊還有位置。他要了個好的,然後就美滋滋的坐下。小群看他那麼高興,心裡更是無比甜蜜。小群看到楊淮對飛機這麼痴迷興奮,完全回到了那純真童年。小群暗暗地想,我要努力的賺錢,好讓我的男人下次有機會坐最好的位置。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那兩架蘇30和27,已往跑道上滑,看得出,連機場停機坪上別國行家,都露出了欣賞的眼光。他說,不知飛行員長得咋樣,如果讓我見見他們就好了!小群也說,有機會,她也想見見這麼厲害的。這時,一架龐大無比的俄羅斯空軍加油機,又轟隆著巨響飛臨……可,世界就有這麼奇妙!有些事情真很難解釋得清。只過了幾分鐘,隔壁的空桌就由一個中等身材的翻譯,帶來兩個臉蛋紅撲撲手拿飛行帽,高大的俄羅斯飛行員。翻譯一坐下,就立馬喚來餐廳經理,說,他們就是剛才表演的那兩個俄羅斯試飛學院的。他們因過了中午才到,中午備餐的土豆泥已化,要餐廳以最快的速度質量,給兩位飛行員來份牛扒。因他們在這兒可以任用燃油,所以,他們還排了期再上。

楊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兩個他心目中的偶像,就坐隔壁的桌子上喝水等餐!天呀,你真太助我了!楊淮按捺住忐忑,叫小群過去幫他要個簽名。小群說好呀,然後就掏出筆記本和筆,樂瘋的跑去給翻譯一說。翻譯給她作了傳譯。那兩個飛行員很樂意的在上面把名簽上。

小群萬分的道謝,她開心的跑回。楊淮一看,只見上面用英語寫著:SU30和後面主僚機簽名。楊淮更樂瘋,看著正在隔壁大嚼牛扒的兩位偶像,不由得咧嘴笑了。小群也笑,看見心愛的人兒這麼開心,她更笑!

正在這時,一小孩子跑了過來拽了拽楊淮:「楊叔叔!」他回頭一看,大驚:「啊,小……小培!咋是你呀,媽媽呢?」小陪往遠處一指,楊淮更驚訝了,忙對小群說:「有一位朋友來了,我去去就來!」然後拉起小培,快步的走了。

小群納悶的看著。宋雪和又發福不少的老李,微笑的站了起來握手。原來,明兒老李要去歐洲出差沒空,所以今天就帶小培過來。楊淮的心情無法形容。他連喝了兩杯涼水,才讓心情稍稍的平復。他立馬問花兒。宋雪吞吞吐吐的說,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已去了加拿大。臨走時候就留了一首詩,然後就走了。楊淮說,那首詩在嗎?宋雪說我每天都帶身上。她把在筆記里夾得好好的一白信封,拿了出來。

楊淮打開一看。原來,裡面出乎意料的,是一首英文詩:

《U & ME》       

Outside is freezing, except me
『cause of u, honey, i love thee
Canada is winter, but has lots of love to me
Oh! Honey, how about u there, there affected me

Time is changed, but love from me
I always tell my gals, proud about 『He』
Time is changed, love between u & me
U always tell your men, proud about 『She』

Love like pure water & osmanthus tree
U are 『the water』, i am 『the tree』
I am missing u right now & u are missing me
Without u...oh! Honey, that will like 『the water』 not fill to 『the tree』

Remark: Baby,Here is my first English poetry & only for u!

楊淮看完,心裡是又苦又甜。他強忍著不讓淚水在人們面前流出,可眼睛,卻無論如何控制,還是潮濕了。楊淮萬分懇求,真的沒她現在的號碼?宋雪說,請原諒我,也原諒詩綺的心,好嗎?

楊淮無話,他默默的低頭。宋雪看他這樣,就說,這樣,我這兒有她的一email,你自己聯繫她好嗎?楊淮大喜,連忙抄下。飛行又開始表演了,小群在那邊揚手喚叫。宋雪問,那女孩子是誰?他想了想,是以前同事妹妹,花兒見過她的。楊淮把自己的聯繫電話、email、ICQ、OICQ等,一骨碌都給了宋雪,然後才走了回來。

小培追上,他拉住楊淮的手,悄悄說:「媽媽讓我告訴你,她說乾媽和她常常通電話,談的都你!還有,乾媽最近心臟不太好。」楊淮聽了,心裡一咯噔。他摸摸他的小腦勺:「是嗎,下次乾媽再打電話,你就悄悄的告訴她,我天天都在想著她!」小培拉住他的手,兩個人都依依不捨的。

小群看見楊淮回來,高興的指著天空:「看,他們又上天了!」楊淮抬頭,可不知,都看見什麼……

**

楊淮很擔心花兒,有了花兒的email,他整天沒事就給她發mail,可總沒迴音,發到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懷疑,是不是宋雪把英文字母給弄錯。他打電話給宋雪,可保姆不是說她拍電視劇,就出國旅遊了,小培在寄宿學校也很少回來。再到後來,就變了錄音。

楊淮給花兒發了好多篇章。1998年10月16發了首《可否》:

        花兒,真的,誰人走路不會摔跤,誰人開車不會撞車。只要是人,都會有錯。原諒我吧!我,不是一個神仙,你也知道我只是常在你面前嘻哈的凡人一個……對不起!我最最美麗的花兒,原諒我吧!

花兒沒回信,一直到了1999年春天。可2月15號下午的兩點16分,楊淮清楚的記得,花兒回了他第一封,上面啥都沒有,只有一首詩:

《一樣的風》

        風還是一樣的風
        雲還是一樣的雲
        山還是一樣的山
        水還是一樣的水

春天花兒開
夏日結了果
        可你還是不是你
        但我還是我

我去問問風
        風沒有回答我
        我去問問雲
        雲卻飄離我

我是那春天的花
        你就是那小蜜蜂
        沒有你的採摘
        那有夏天的果

淮,你還好嗎?

        花兒 1999年2月15號 凌晨2時10分 溫哥華

楊淮開了email,簡直不敢相信,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喉嚨一熱,心一緊,眼淚嘩啦的流了出來。2月15日,正是楊淮第一次正式約會她。那天,他們第一次去了美麗的「清湖」。

花兒花兒,你終於回來了!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我盼你把眼睛都快盼瞎。505個夜晚,我都沒有你音訊,你終於回來了,回到了我心中,回到了我的愛里!愛人啊,你何時才可,回到我夢裡……

楊淮立刻給她回了信,也是一首詩,名字就叫:《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你不是說過,要我帶你去小三峽那張小桌子上坐坐么

        真的,花兒!你我之間,怎麼總是相隔著一個太平洋,當我想你的時候,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而你的黑夜又是我的白天……
       
        你的白天呵是我的黑夜!你的黑夜呵是我的白天!當我想你時,你,正忙碌,當我忙碌時,你,又進入了夢鄉……是不是我們之間,不單隻無形的緣,連有形的分,也都把我們分割,就像兩條平行的路軌,永遠沒交差的一點?

        是的,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我的黑夜是你的白天!但――難道我們就讓一切繼續進行下去?難道我們就真的這樣永遠平行的分離?難道我們就真的這樣永遠的、不再相見……
       
        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

花兒沒回答,只是1999年7月3日,給他來了第二封,裡面,是一首優美的散文詩:

《夢見清湖山》

        1、行
       
暗褐色的道路,從這裡開始蜿蜒,穿過翠綠的樹林,沿著碧綠的湖水,伸展向遠處。山在陰瞑的天色中看來,彷彿在霧中,顯得更美麗神秘。這裡距離城市不遠,可這一泓湖水,一帶綠林,卻已將紅塵隔絕在遠山之外。我長長地呼吸著,空氣的潮濕中帶著甜潤,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喜歡這裡」。

        因為有你……

2、清泉

清泉在四面青山合抱中流淌,綠水從赤紅的山崖上倒掛下來,在這裡彙集成一個水晶般的小天池。天是
藍的,雲是白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泛出紅光。我深深地呼吸著草木的芬芳,清泉的清香,不知不覺間已有些痴了。看著各式各樣的魚蝦在水中悠閑地游來盪去,看著水草在沙石間婀娜起舞,這種感覺不是未曾經歷此景的人所能領略到的。

        因為有你……

3、月夜

月下湖水如鏡,湖上月色如銀,風中飄著茶樹的香氣,漁船在湖面上輕輕蕩漾,人在船上輕輕地搖晃。
是什麼最溫柔?是湖水,是月色,還是你的眼神?人已醉了,醉人的卻不是酒。五月的清湖,月下的清湖,豈非比酒更醉人?漁夫無聲地滑動著小舟,翻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看來象是一片碎銀。湖水也碎了,碎成了一圈圈的漣漪,碎成了一個個笑渦。遠處是誰在吹笛?她靜靜地聽著這笛聲,靜靜地聽著這水聲,水聲比笛聲更美,更有韻律。

        我懷念「清湖山」……

楊淮很高興,他記得:農曆五月,這是他和花兒第二次去「清湖」的日子。他知道花兒的性格,這就代表他心中的花兒,已有機會回到他懷抱,重新和他漫步在那秘密花園,蕩漾那小舟,在那鮮花叢中爛漫……

**

1999年10月末,這幾天楊淮都沉浸在小姨去世兩周年的回憶。30號這一天,也就楊淮霏霏的女兒預產期,兩周年紀念,霏霏通過小陸打來個電話,說霏霏想見他,一切都可再談,霏霏想來珠海,問他有沒時間。從不寫詩的霏霏,還托小陸給楊淮的郵箱,傳了她寫的一首,叫他打開來看看。

楊淮打開電腦,是一首很傷感的:

《一個人的被窩》

        家有一張大床
        原是溫暖的窩
        你給我來添被
        我擁你熱如火
        黃昏、傍晚、黑夜
        你講我笑開懷
        夏日、秋風、寒冬
        滿室都覺融融

一切經已過去
        像雷、像雨、像風
        今晚秋寒霎動
        怎敵我的被窩

因你、因他、因誰
        還是只是因我
        明日可否見你
        輕聲與你美麗
        室內燈火通明
        窗外天在流淚

槐頭,我的愛人
        你在、想我么……

楊淮嘆了一口氣,好長好長。他問小陸拿了霏霏現在的郵箱,原來就是以前楊淮在家用的那一個。楊淮給霏霏傳去了一首:

《世界在變,曾經的愛人》:

世界在變,一切在變,就在眼前;
        你在變,我在變,誰人不變;
        變得美麗,變得平凡,美麗不見。

變,變,一切在變,美麗在變;
        你在變,我在變,感覺也在變;
        愛在變,情在變,美麗不見;
        美麗可否更美,美麗可否更艷,是否更有緣。

世界在變,一切在變,包括你和我;
        非緣非分,非情非愛,今天還是你我;
        你現在還好嗎,可我經已把一切忘懷;
        你的容顏笑貌,早已在我的記憶里模糊;
        我的心已變,留下只有回憶淡漠;
        夢裡早已沒你,幾多寒冬臘月;
        世界變幻莫測,包括你和我。

你說江山依舊,再見也是朋友,但我心已難回;
        互道一聲珍重,曾經的愛人。

霏霏,請保重……

過了兩天,霏霏給他回了一封,裡面只有幾個:

淮,
謝謝!
        你、也保重……

1999年12月24號,即「澳門回歸」后第4天,花兒來了一封,裡面是一首非常溫馨的:

《加拿大的夜呵》――我的肥豬肉!下面,就是我喜歡的加拿大,不知,你可喜歡

加拿大的夜呵,是美麗的甜美
        室外是寒冷,室內是和美
        加拿大的夜呵,是恬靜的空氣
        室外是飄雪,室內是和氣

男女老少,圍坐火爐,談天說地
        老少濃融,紅紅火火,家庭之樂
        兩人世界,紅燭美酒,卿卿我我
        呢喃細雨,恩愛纏綿,美好生活

加拿大的夜呵,是沉實和有力
        像個中年男人,有責任,有愛心,給你甜夢的回味
        加拿大的夜呵,你剛來時可能會覺有些乏味
        但,當你住下來以後,你就會越住越美

加拿大的人呵,是樸實與豪氣
        在這裡生活,你會越活的越美

加拿大的夜呵是天堂里才有的美
        它的室內,永遠飄散著和暖的天倫之美
  
楊淮看完后,連忙給他回了封:

花兒,千禧年就到了,我沒啥願望,只想有機會和你一起漫步在美麗的海灣,在海邊蕩蕩鞦韆,欄桿看看海鷗,在沙灘望望白帆,在淺水親親海浪。我們已分別了兩個世紀,花兒,你啥時候可以回來……
       
        祝千禧年快樂!永遠愛你的淮!(ps:這是我給「珠海澳門回歸晚會」寫的一首歌,我把它送給你!)
       
《甜甜的月》

        人要團圓,月要明
        家要和睦,月要圓
        中華兒女,兩岸三地
        國要完整,月要甜

同是一個祖先,同是一樣的血
        同是一個海呵,同是一樣的天
        同是一個月呵,你圓我又圓
        同是一個月呵,你甜我又甜

甜甜的月,圓圓的月
        照亮了你,也照亮了我
        兄弟姐妹,手牽著手
        攜手並進,祖國更美麗

甜甜甜的月呵,月甜甜
        我們都是黃皮膚,都是一樣的人
        圓圓圓的月呵,月圓圓
        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都是中國人

甜甜的月,圓圓的月
        甜甜甜的月呵,月甜甜
        甜甜甜、甜甜甜的大中國
   
1999年12月27號,那天晚上,楊淮又收到花兒的一封,可裡面,只有簡單幾個:

淮,我相信,這個世界到處都有春天……
        祝,千禧年快樂!

你永遠的……
        花兒……
       
2000年千禧的前夕,楊淮忽然湧起一種奇怪感覺,至於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小群說,可能是千禧年要跨越兩個世紀,特有的一種現象吧!

歡度千禧年的那晚,小群和楊淮去看焰火。小群說,35.5+24.5,我和你加起來已是60歲了!所以,他們在「漁女」雕像往北數的第60個欄桿那兒,又深深的吻了起來。這個吻,像一千年,那麼的長……

**

千禧年的第一個早上,他起來一開電腦,就收到小群給他發的一首詩:
       
《1000天的珍藏》――你的雄性氣韻,令依戀你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在回味思念!祝千禧年千順萬
利,萬事如意!       

        淮:
       
        公元一九九七年
        與你
        是相識的最初。
        那年、夏天
        盛世如花的女孩
        你送她生平的第一束玫瑰

縱!日變、年變…
        使!人變、情變…
        惜,往日的美好如醇
        它連同這些千日珍藏
        幽散著,
        女孩初戀的濃郁
        直至紅顏轉白髮
        仍被珍藏、懷念
       
        愛心四濺!       

小群 於2000年1月1日凌晨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主題

82

帖子

32

積分

貝殼新手上路

大一新生(四級)

Rank: 2

積分
32
40
 樓主| 李升禹 發表於 2005-9-6 22:52 | 只看該作者
23、循環
by/李升禹


可自從千禧年後,花兒就忽然間失去了音訊。不管楊淮怎樣的給郵件,她都沒迴音,很久很久,已經又過了個新年。楊淮心裡很難受。他發誓,如果再次見到花兒,就是付出生命,也要把她給留下。

**

2001新千年前夕,他清楚的記得距離花兒發回最後一封mail的第 369天。他又滿懷深情的給花兒發了一封:

《來吧,我的愛人……》

        不是因為很久沒你的音訊,或是接不到你電話,只是忽然間湧來的一種感覺,心裡讓我知道。你是我的肉來我是你的血,血與肉都已與你相連,還有什麼不能感覺得到?雖然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但,其質已起了變化。

愛人,今晚這一種感覺,        我真有些兒害怕,害怕你,害怕我,也害怕別人再送與你不知在你心中是否覺
得美麗的通紅玫瑰。來吧,愛人!給我一個信息,哪怕只是一句溫馨話語。來吧,愛人!讓我的心可再次感覺得到、感覺得到,你的心意。
       
        來吧,我的愛人……

可新千年如常的蒞臨,它帶來春風細雨,它帶來美妙春天,它帶著笑靨、帶著鮮花快樂,它來了、它來了!它踏著蹁躚的舞步,來了!

這是一個百花盛放的季節……


(待續)
因為愉悅,所以愛 thesmilingsun@hotmail.com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后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關於本站 | 隱私權政策 | 免責條款 | 版權聲明 | 聯絡我們

Copyright © 2001-2013 海外華人中文門戶:倍可親 (http://big5.backchina.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程序系統基於 Discuz! X3.1 商業版 優化 Discuz! © 2001-2013 Comsenz Inc.

本站時間採用京港台時間 GMT+8, 2025-7-25 20:48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