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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海外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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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女俠(偵探武俠科幻三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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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5 20:38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回  黑貨交易

唐碧君雖然把監視張劍森之事移交給了金婉英去辦﹐但她還是不斷得到這方面的情報﹐知道張劍森仍潛伏不動。令她不解的是張劍森的手下買下了一條遊艇﹐在往艇上裝水和食品﹐像是要遠航的樣子。她想張劍森如果要逃往海外﹐儘可以買張飛機票去﹐何必要乘遊艇。如果要出海去玩﹐那他的心情也太輕鬆了。唐碧君覺得只盯住張劍森﹐面太狹了﹐得開闢另一個戰場。她就通知她所有的線人﹐幫她收集各種非法交易的情報﹐不論是毒品﹐軍火或其他非法交易﹐包括地下賭場妓院等。她的判斷是凡屬這類秘密黑幫組織﹐必定要干非法勾當﹐不然的話﹐何必要偷偷摸摸。她可從中發現黑豹黨的蹤跡﹐以便進一步追查。

            有一天﹐一個線人報告說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將有一筆交易。他給了時間地點。到那天﹐唐碧君提早開車過去﹐把車停在遠處一個東斜西歪的木棚後﹐再施展陸地飛騰的輕功﹐向目的地奔去。當看到一座很破舊的倉庫時﹐她就慢慢掩過去。她到得很早﹐想佔據個有利地方﹐她看得見別人﹐別人看不見她。她跳上倉庫頂﹐從一條縫裡往下看﹐只見裡面有許多木箱﹐還有人在看守。從箱子的形狀看﹐這是一批軍火。她想如果這批軍火成交﹐又有多少人要死掉。她就用手機打電話給在警察局工作的同學﹐要他組織力量圍剿匪徒﹐並把這裡的地形情況向他描述一下﹐使他容易制定進攻計劃。

            看來她只能躲在屋頂上。過了約一個小時﹐有幾輛車先後開進倉庫來。唐碧君忙從側面翻身下了倉庫頂﹐潛行到倉庫門口﹐探頭往裡一看﹐一抖手丟出一枚硬幣﹐打入最後一輛車的一個後輪胎裡。輪胎就漏氣癟掉。這樣一來﹐等警察一到﹐那些人就逃不掉了。裡面的人在開箱驗看貨色﹐當然沒發現唐碧君的這個行動。正當其時﹐只聽得天上有直升飛機的聲音。有時這裡也有飛機飛過的﹐所以開始時裡面的人不在意。忽然直升飛機的聲音好像停在倉庫上空﹐沒有飛遠去的感覺。這是警察的直升飛機。附近沒有地方可以埋伏警車﹐警察只能用直升飛機﹐讓偷襲的人員從直升飛機上掛下來的繩子上滑下來﹐一路開槍警告。那些匪徒亂成一團﹐忙開槍抵抗。警匪大戰起來。唐碧君早已離開倉庫﹐躲在附近一個山丘上觀戰。警察包圍了倉庫。匪徒只能死命抵抗。後來槍聲稀疏了﹐估計裡面的匪徒已死傷得差不多。警察也死傷了不少人。

             唐碧君突然看到一條人影﹐衝破倉庫屋頂跳出來﹐向小丘奔來。那側的警察有死有傷﹐被他衝出重圍。唐碧君忙也戴上個面具﹐等他到達丘頂時﹐走出來攔住他的去路。兩人一言不發打了起來。這樣一個小嘍囉當然不是唐碧君的對手。她一手發出一陣掌風﹐一手發出一縷指風。指風點上了他的穴道﹐掌風把他震飛出去﹐滾下山丘﹐動彈不得﹐後來被警察活捉去。當槍聲稀疏後﹐警察衝進倉庫去一看﹐裡面本來只有十來個人﹐打死八九個﹐還有二人受了傷活著。警察把他們搬上直升飛機﹐運去監牢醫院治療。警察打掃戰場﹐把槍械運回警局。死傷的警察也用直升飛機帶回去。該葬該醫的都按章處理。

            這次行動警察雖有死傷﹐但總算大獲全勝。現在的匪徒也擁有精良武器﹐所以警察也常吃虧﹐甚至會一點收穫也沒有。警察抓來的三個人中﹐兩個屬於國際走私集團在國內的代理機構。一個自稱是海潮幫的成員。唐碧君想海潮幫現在就屬於黑豹黨了﹐這人說不定是黑豹黨徒﹐忙打電話給警局裡的同學﹐說這個人是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須嚴加看管。過一天﹐那偵探同學打電話告訴唐碧君﹐說那人死在監獄裡。唐碧君忙問﹕「怎麼死的﹖是自殺的嗎﹖」因為壞人經常會在牙齒裡藏毒藥﹐被捕後咬開毒藥﹐吞下自殺﹐免得被折磨拷問。那偵探同學說﹕「不是自殺的﹐但也是中毒而死。毒物來自體外。」原來那人被捕後﹐有個律師要來保釋他出獄﹐因為屬重大案件﹐不準保釋。那律師就與那犯人握手作別。過一會兒那犯人就死了。法醫解剖鑒定是中毒死亡。但毒從哪裡來呢﹖後來發現犯人右手上有一個小孔﹐毒藥從這裡注入。但辦案的人員都認定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律師與犯人見面時﹐有警察在場。就是那律師要害犯人﹐也不能大模大樣拿出根針來﹐把毒藥注射進犯人體內。況且沒有證據能指控那律師害死犯人。但唐碧君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律師一定也是黑豹黨的人﹐至少為黑豹黨做事。他一定手上戴個戒指﹐戒指上面有一根凸出的小針﹐當握手時﹐把針尖壓入對方皮膚裡﹐戒指裡儲存的毒液進入對方體內﹐中毒身亡。這個方法在歐洲歷史上就有人用過。           唐碧君想這個律師倒是條很好的線索﹐但自己沒法分身去盯住他﹐後來想起不如把這個任務也交給金婉英吧。於是就打電話給金婉英﹐說有要事商談。在約好時間後﹐她就去拜訪金婉英。她先把情況說一下﹐再把自己的分析告訴她﹐請她派一個手下去的監視那律師﹐看會有什麼發現。金婉英也覺得這是條更近便的線索﹐可能比監視張劍森更有用。但唐碧君說張劍森那頭也不能放棄﹐誰也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她說根據她的經驗﹐有時一條看上去當時並不重要的線索﹐到了一定時候﹐會變得非常重要﹐所以在現階段﹐一條線索都不能放棄。金婉英認為這個意見很對﹐反正她有四十八個養女﹐總夠分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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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6 20:06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回  生日宴會

一天﹐唐碧君的爸爸唐鍔君去拜訪好友任抒真。他拿出一張請帖來給任抒真看﹐說﹕「我跟那位江董事長一點都不認識﹐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發個請帖給我。」任抒真看了下請帖﹐不好說什麼。他自己也得到張請帖。當然他不準備去﹐所以也不願意向人提及﹐只能說﹕「大概唐兄的名氣太響了﹐所以他會發請帖給你。」唐鍔君聽他的話音﹐似乎他沒有收到請帖﹐就有點不好意思﹐覺得人家會誤會他在衒耀﹐只能訕訕地說﹕「我又不在江湖上混﹐怎會有什麼名氣。任兄說笑了。」

            中興集團公司董事長江偉英的第三位太太馬上就要過三十五歲的生日。人生逢十算是大生日﹐逢五應該算是中生日﹐每年做的就是小生日。這當然都是有錢人的花樣。窮人恐怕連自己的生日都不會記得。生出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還有什麼值得慶祝的。倒還不如不生的好。江董事長只要吩咐手下的公關人員﹐所有該請的人都發請帖﹐那麼像唐鍔君這樣的有錢人物當然在他們的名單上﹐況且他的女兒唐碧君還在受委託尋找江董事長失蹤了的第二位太太。

             唐碧君當然也接到一份請帖﹐上面寫道﹕「茲訂於本月二十日下午六時正﹐為敝夫人三十五歲壽誕之慶﹐恭備盛宴﹐敬請唐碧君女俠光臨寒舍。江偉英偕夫人鞠躬上。」底下邊上還有一行小字說「來或不來請告知﹐俾安排座席」。唐碧君知道﹐自採用白話文寫作後﹐這類應時之文就變得不文不白了﹐但在以前﹐這裡的「敝夫人」應稱「賤內」。到了現在女權主義盛行時代﹐「賤」字不能再用﹐是對女性的侮辱﹐「內」字也不妥當。以前婦女主內﹐現在婦女都出來參加工作﹐當了女強人﹐豈能再用「內」字。所以改成「敝夫人」。不然的話﹐會被女權主義者砸扁狗頭的。最後那行小字是採用外國人請帖裡的花樣﹐簡直成了中西合璧。

            唐碧君回家後對父母說起此事﹐他爸說自己也收到同樣的請帖﹐要「唐鍔君先生偕夫人駕臨寒舍」。唐碧君問她父母去不去。她爸說還沒決定。唐碧君說﹕「我是非去不可的。他現在算是我的客戶。」她爸說﹕「那我們也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到了那天﹐唐碧君開車﹐她父母坐在後座。唐碧君開玩笑地說她現在成了出租車駕駛員了。因為出租車的乘客都是坐在後座的﹐兩排座位中間有防彈玻璃隔開﹐乘客可以跟駕駛員講話﹐卻不能做任何傷害駕駛員的事情。如果乘客坐在駕駛員旁邊的前座﹐如果這個乘客是個壞人﹐那麼駕駛員很容易受到攻擊﹐所以凡是出租車乘客都須坐在後座。只有私人車﹐如果只有一個人同車﹐就坐在前座﹐前座有人了﹐再有人就坐後座。現在她父母都坐在後座﹐讓前座空著﹐像坐出租車一樣﹐所以唐碧君開玩笑這麼說。一路說笑著﹐他們開進江董事長的豪華別墅。停好車﹐唐碧君和父母向樓房走去。樓房門口有張桌子。來賓在此簽到﹐留下大名﹐同時兼收禮品。頭面     人物做壽﹐所收到的禮品﹐包括現金﹐扣除宴      會的各項開支後﹐還會有多餘﹐所以有些無聊的人常常借做壽為名打抽豐。有時同一個人一年會做兩次壽﹐說是農曆生日一次﹐公元歷生日一次。這點外國人可做不到。他們沒有農曆。「打抽豐」﹐有人寫成「打秋風」。不知為什麼要去打秋天的風。「抽豐」者是從「富有」(豐也)的人那裡﹐借一定的名目(例如做壽)﹐「抽取」一點錢(以禮品的形式)來豐富自己的私囊。前面加個動詞「打」﹐就構成「打抽豐」這個詞語。由此可知﹐從來沒人去找窮人打抽豐的﹐要麼去打西北風。

            主人江董事長和他第三任太太站在大廳門口迎候客人﹐與客人一一握手。唐碧君到達廳門口時﹐先與江董事長及太太握手﹐隨後向江太太說「祝你生日快樂」﹐再把父母介紹給他們認識。江太太請他們到大廳裡去隨便落座﹐再迎接後面的客人。等客人到齊後﹐主人站上大廳一端的台上﹐向客人說了幾句歡迎感謝的話﹐隨後請客人去餐廳用餐。主人走下台來﹐帶領幾百個客人步向餐廳。寬敞的大廳裡排開二十幾張可坐十二人的大圓桌。市府的官員坐在正中主人一桌上。社會上有地位名望的人坐在最靠近主人的桌上﹐其他人逐漸遠去。唐碧君和父母的座位與主人隔開兩張桌子﹐也屬於有點名望的人了。這個安排是根據外國方法﹐座位上有名字牌子﹐各人找自己的名字入座。座次是主人事先安排好的。唐碧君一桌上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主人安排座位也是煞費苦心的。座上有位七旬老人﹐自號老神仙﹐下巴上留著一撮白鬍子﹐是位江湖術士﹐以算命看風水為業﹐武功也不差﹐所以在社會上有了些名望。只是他好吹牛﹐海闊天空﹐三江五湖﹐天上地下﹐古今中外﹐吹到哪裡是哪裡﹐出門不認貨。他說﹕「像我這樣博古通今﹐滿腹韜略﹐如生在清朝末年﹐就沒有曾國藩這號人物﹐平定長毛的一定是我。如果我生在明朝末年﹐就沒有吳三桂這號人物﹐我一定會北拒清軍﹐南平黃巢(他把李自成說成黃巢)﹐決不會一怒為紅顏﹐從而引狼入室﹐毀掉祖宗的基業。如果我生在北宋末年﹐就沒有岳飛這號人物﹐我一定會帶領鐵騎三千﹐直搗黃龍﹐迎回二聖﹐也不會因為十二道金牌而去送死﹐相反要殺進京城臨安﹐除掉秦檜等奸臣﹐以清君側。如果我生在隋朝末年﹐不是凌煙閣上第一功臣﹐就會像虯髯公一樣稱王海外。如果我生在漢朝末年﹐就沒有董卓曹操這些個人物﹐我一定匡扶漢獻帝復興漢室﹐當然不會有三國鼎立的局面﹐諸葛亮大概只好永遠高臥隆中了﹐因為無人去三顧茅廬﹐蘇東坡也寫不成赤壁賦﹐因為赤壁之戰根本沒有發生過。如果──」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中年人打斷了他的話﹐接過來說﹕「如果你生在商朝末年﹐就沒有姜太公這號人物。如果你生在黃帝時代﹐就沒有蚩尤這號人物﹐你就是蚩尤﹐並且反過來把黃帝打敗。如果你生在幾萬年前﹐你是第一號中國猿人。」菜上來了﹐鬥嘴也就停止。

             那天上桌的都是名菜。有法國的焗蝸牛﹐有油炸螞蟻﹐油炸蠍子﹐蛇羹﹐烤老鼠﹐清蒸蠶繭﹐烤蟬﹐炸蟋蟀和蚯蚓湯等。這些東西唐碧君一樣都不敢吃﹐看著也噁心。她儘量不去看它們﹐只喝飲料﹐幸好最後還有幾個可以吃的菜﹕蟹肉炒蘿蔔﹐海參燒蕃茄﹐燕窩燉茭白﹐魚翅煲茄子﹐鮑魚煮辣椒﹐說是宮廷菜譜。唐碧君覺得這些菜簡直是亂七八糟湊在一起﹐譁眾取寵﹐華而不實﹐如果真是燒給皇帝吃的話﹐那些廚子一定給皇帝殺掉。她也不管一切﹐能吃就吃一點﹐免得等會感到肚子餓。她父母也只能這樣。

             飯後有個舞會﹐在大廳裡跳。還僱有一個小樂隊伴奏。男主人和女主人先跳第一隻舞﹐說是「開舞」﹐就像球類活動中開球一樣。客人中會跳舞的﹐男多女少。所以男士們就排隊等候舞伴﹐而女士們為了不使男士們失望﹐只能不停地一個接一個地跳﹐到結束時都跳得腿酸腳痛﹐疲憊不堪。最後一個節目是吃生日蛋糕。一隻七層高的奶油栗子蛋糕放在一個活動桌子上推出來。江太太作為女主人﹐為了盡主人的職責﹐也只能陪著男賓一直跳﹐已經筋疲力盡﹐到要切蛋糕時﹐手臂也舉不起來﹐只能由江先生代勞。這時樂隊奏「祝你生日快樂」的樂曲﹐客人們有的唱﹐有的拍手伴和。直到每人吃完一份蛋糕﹐宴會才結束﹐剛好半夜十二點。據說生日派對在半夜十二點必須結束﹐一過十二點已經過了生日﹐不能再慶祝生日了。

             回去時﹐唐碧君對她爸說﹕「爸﹐你開車吧。我累得不行了。」她爸也跟她開玩笑說﹕「到家時要不要爸抱你進去﹐像小時候一樣﹖」唐碧君說﹕「爸﹐瞧你說的。你抱媽進去吧。」她爸說﹕「你媽又沒跳舞。她不累﹐自己會走的。」他們一路說笑著回去﹐到家時﹐唐碧君覺得不那麼累了。這怕是笑話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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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7 23:32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回  林昶的婚外戀

新昌幫的老二林昶跟太太的關係越來越僵了。林太太雖然不會武功﹐也是有錢人家出身﹐只是她家的錢是暴發得來的﹐不是書香門第傳代錢。俗話說﹕「寧娶門庭衰落的大戶人家女兒﹐莫討暴發戶的千金。」因為出身大戶人家﹐雖然門庭衰落沒錢了﹐但總還是有教養的。暴發戶的小姐都是嬌生慣養﹐而且常常沒有教養﹐亂發脾氣。林太太看中林昶年青有為﹐就嫁給了他。因為嬌生慣養﹐好發小姐脾氣﹐喜歡耍小心眼兒﹐像她這樣的人實在需要一個能無微不至體貼她的男人﹐把她當作家庭的中心﹐什麼都依著她﹐而林昶是個武夫﹐不懂溫柔﹐還有大男子主義思想﹐要女人三從四德﹐服從他。所以結婚後不久關係就開始惡化。至今還沒有子女。林昶怪太太不會生﹐自己又不肯到醫院去查。好些對夫妻的生育問題其實都在男人身上。林太太應該怪自己嫁錯了人。

             新昌集團公司有進出口業務﹐所以林昶經常代表公司去國外談判和簽訂貿易合同。有一次夏天他去了美國。不要認為美國遍地都是黃金﹐彎一彎腰就能撿到。每個國家都有窮人和富人﹐只是比例不同。林昶住在紐約曼哈頓中城一家大旅館中﹐白天談生意﹐晚上出去玩。紐約的晚上街頭燈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晝。街上的野雞也特別多。不是所有的野雞都是為生活所迫﹐好多人是為了樂趣﹐又能得到外快﹐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林昶在街上走時﹐只見牆旁站著幾個年青女子﹐大約有二十多歲﹐只穿著胸衣短褲﹐其中一個看上去像中國女子﹐走上來對他說﹕「先生﹐要玩玩嗎﹖」林昶當然心裡明白這女子要跟他玩什麼﹐但他正感到有這種生理需要﹐所以就帶了那女子回旅館去。那女子雖然不很漂亮﹐但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就是嘴巴稍微大了些﹐總的印象還是很好看﹐而且活潑可愛。所以林昶馬上喜歡上了她。兩人雲雨一番﹐躺在床上說話。林昶就問她﹕「你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她說﹕「我一個人生活﹐自己打工養活自己。這叫作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林昶又問﹕「那你為什麼不找個工作﹖」那女子笑道﹕「這也是工作。而且我發現所有的工作中﹐這個工作最輕鬆愉快。」(對。凡是能掙錢的事都可算是工作。林昶對「工作」這兩個字的概念太陳舊了。)他又問﹕「你每天能掙多少﹖」她說﹕「那很難說﹐要看生意好不好。」(對。這也是一種生意﹐是三百六十行中的一行﹐是一種古老的職業。)林昶問﹕「你喜不喜歡這個工作﹖」她說﹕「如果有更理想的工作﹐當然我會換。」(啊﹐這個工作雖然輕鬆愉快﹐但還不是最理想的。)林昶又問﹕「什麼工作是你理想的﹖」她說﹕「在家裡燒燒飯﹐看看電視。」(哦﹐這恐怕不能算工作了。但廣義地來說﹐家務勞動也是工作。至於看看電視嘛﹐那是勞逸結合。這妞兒懂得生活。)

             林昶自與老婆反目後﹐也常去妓院玩﹐想找一個姨太太﹐另租房子金屋藏嬌﹐但始終沒有可意的人兒。現在眼前這個他覺得很中意﹐於是他說﹕「我姓林。你要不要做林二太太﹖」她問﹕「為什麼是二太太﹖」因為在美國﹐結婚了就叫太太﹐不結婚而只是同居﹐不能叫太太﹐不同居而有性關係﹐就算情婦。沒有包二奶的。所以林昶就向她解釋了一下﹐特別強調她只要在家燒飯﹐看看電視﹐有另化錢可以上街去買買新衣服。這叫投其所好﹐也是做生意中的一種手段。那女子當然一口答應﹐成了林二太太。林昶就幫她辦好各種手續﹐回去時載美而歸﹐給她別購一屋﹐另立門戶。他對大太太說公司事忙﹐不能回家﹐其實天天晚上去了外室。他太太自與他恩斷義絕以後﹐就和他沒有了性生活﹐當然不在乎他回不回來。後來日子久了﹐林昶一直不回來﹐她猜想他有了新歡﹐也不在意﹐自己也找個相好﹐帶到家裡來一起過日子﹐成了二奶公。(女的叫二奶﹐相應的男子叫什麼好﹖找不到個合適的名稱﹐姑且叫二奶公。也有叫二公的。但叫「公」實在太老﹐以前有叫「漢鎯      頭」的。如果叫「綠帽子供應商」﹐又太長了。不如叫「二漢子」。)

             新昌公司裡也有一個黑豹黨的暗樁﹐所以公司裡的動靜﹐黑豹黨瞭如指掌。自從老三施鄂被殺後﹐林昶進出非常小心﹐怕下一個輪到他。但他不能不到公司辦事﹐還得天天上班。只是現在的地方在城內﹐離開公司很近。原來的房子在城外山上。一天﹐他突然接到大老婆打來的電話﹐要他回家一次﹐有要事面談。他想莫非她同意離婚了﹐正是求之不得。下班後他就開車去見大老婆。大老婆的姘頭當然躲開了。林昶停好車﹐走進屋去﹐卻不見大老婆。他就到處找﹐不在客廳裡﹐不在原來他的書房裡﹐不在臥室裡﹐不在廚房裡﹐整個屋子裡都找不到她。找不到大老婆﹐他只能開車回小老婆家去。下山的路比較難開。他要不斷剎車減速。忽然他覺得制動器不起作用了﹐車剎不住。他只能把握住方向盤﹐順路轉動﹐但車子越來越快﹐終於撞在一棵大樹上。他的頭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昏了過去。

             林二太太很晚不見林昶回來﹐就打電話到公司去問﹐他秘書在加班﹐說他早就離開了﹐說是要趕回家去。林二太太就打他的手機﹐沒人接。她想會不會回到大老婆那裡去﹐就打電話去那裡。大老婆接的電話﹐說他已經離開了。果然去了大老婆那裡﹐林二太太氣往上沖﹐忙開了一輛林昶買給她的車去大老婆那裡﹐但在山路上﹐看到一輛車撞在樹上﹐忙停下來﹐走過去一看﹐就是林昶的車﹐林昶還在車裡。她忙一把脈﹐人還活著﹐只是昏了過去。忙用手機打電話給醫院﹐派救護車來﹐把林先生送去醫院。林先生昏迷不醒。醫生說送來太晚了﹐如果再晚的話﹐恐怕沒救。那說明現在還有救﹐但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林二太太倒還是有點良心的﹐日夜守護在林先生身旁。醫院的一切費用和林二太太的生活費都由新昌公司全部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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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8 21:02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回  轉入地下

金婉英得到消息後﹐馬上請唐碧君過來商量。唐碧君問﹕「報警了沒有﹖」金婉英說﹕「報了。警察局說是意外車禍。」唐碧君又問﹕「那輛車現在哪裡﹖」金婉英說﹕「在車行裡﹐準備修。」唐碧君說﹕「我要看看那輛車。」金婉英同意﹐就打電話到車行裡﹐說她請人過去看那輛車。仇家是那家車行的大主顧﹐老闆當然沒意見。唐碧君趕去那車行﹐打開車前蓋一看﹐再鑽到車肚子下一看﹐心裡就明白了。她回到金婉英辦公室去﹐兩人關起門來說話。唐碧君說﹕「車子的剎車系統遭到人為的破壞﹐所以會發生車禍。這是意圖謀殺。」金婉英聽了說不上話。這原來也在意料之中。想來下一個就該輪到她了。

            現在金婉英有了一個主意。她先生有個可怕的敵人﹐非要趕盡殺絕不可。這個敵人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們躲在暗處向你下手。你受到了打擊還不知道這打擊從哪裡來。她現在好像待在光亮之中﹐隨時讓人家來打擊﹐而且不知道該向哪裡去還手。她不能再待在光亮之中。她犧牲得太多了。她必須也躲進黑暗裡﹐藏入地底下﹐在暗處觀察﹐如果敵人為了找她而露出破綻﹐她可以從暗處打擊他們。主意打定﹐她對唐碧君說﹕「唐女俠﹐我可能要出趟遠門﹐暫時不會回來。你不要打電話或找我﹐有要緊事請給我電子信﹐比較安全。要調查的事請唐女俠繼續進行。這是我的秘密電子信箱地址。」唐碧君當然知道金婉英將要採取的策略﹐就說﹕「金女士自己要處處小心。這是我家裡的電子信箱地址。」說罷﹐唐碧君就告辭而去。

            金婉英把自己親信的秘書叫到辦公室來﹐告訴她說自己要去一個重要地方﹐長時期不會回來﹐這裡的一切事務要她代為處理﹐她自己會隨時打電話回來詢問。金婉英叫秘書離開後﹐就把儲存要緊資料的碟片都帶走。金婉英回到家後﹐把她的管家婆找來﹐告訴她說自己要出遠門去﹐還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回來﹐要她管理好這個家﹐她會隨時打電話回來的。隨後她回到臥室裡﹐帶上一切應用物品﹐再打個電話給在美國讀書的女兒﹐告訴她自己的決定。她就自己一人開車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唐碧君離開金婉英辦公室後﹐回到自己家裡。她爸開玩笑說﹕「浪子回家了﹐快開宴席吧。」她媽在廚房裡聽見了﹐說﹕「來了來了。」意思是晚飯快拿出來了。一會兒﹐陳悅幫忙把飯菜碗筷都搬到餐室裡去。大家坐下吃飯。今天一個菜是煎豬排﹐把豬排洗淨敲松﹐在另一個碗裡打一二個雞蛋﹐在一個盆裡放麵粉﹐拌上細鹽胡椒等調味品﹐把一片片排骨在打勻的雞蛋碗裡浸一下﹐拿出來再放到麵粉盆裡﹐讓排骨兩面都沾上薄薄的一層麵粉﹐放到油鍋裡去煎﹐等看上去黃脆了就拿出來﹐吃上去又香又脆。一個火腿冬瓜湯﹐是唐先生所喜愛的。一個是炒素十景﹐放上各種各樣素的東西﹐在油鍋裡炒熟。女孩子多吃素﹐少吃葷﹐能保持最佳體形。所以是女兒每餐必備的菜。

            吃好飯﹐唐碧君回到自己房裡﹐去思考下一步該做什麼。據金婉英所說﹐林昶現在住在小老婆那裡﹐但他死在去大老婆家附近的地方。他幾年不去大老婆家了﹐為什麼現在要去﹖所以答案在他大老婆家裡。如果她去問林昶的大老婆﹐她肯定不會說﹐或者說些謊話。這樣反而打草驚蛇。莫如乘夜潛入大老婆家去看一下﹐或許會發現線索。於是她換上夜行衣﹐戴上面具﹐開車去林昶的大老婆家。她把車停在牆外一個小樹叢裡﹐隨後翻牆入內。她圍著房子轉了一圈﹐先熟悉一下環境地形﹐再到一個有燈光的窗口去看裡面有什麼情況。她停在這間像臥室的窗外﹐見裡面窗帘拉上了﹐她把竊聽器貼在玻璃上聽﹐裡面有一男一女兩人的說話聲音。她說﹕「現在他死了﹐我今後靠誰﹖」他說﹕「他不是留給你很多錢嗎﹖」她說﹕「我不能吃老本。你們公司能給我撫恤金嗎﹖」他說﹕「就是有﹐也是一次性的。」唐碧君一聽就知道這個男的是同一個公司的﹐但不知他是誰﹐就把他的聲音錄下來。她一面聽一面想﹐據說林昶是在回去的時候撞車死的﹐而車子剎車系統受到破壞﹐一定是在這裡被破壞的﹐所以這個男的很可能是兇手﹐要想法把他捉住問一下。她就收起竊聽器﹐溜下牆來﹐用百寶鑰匙打開房子的前門﹐走了進去。她先沿牆跨出一大步﹐蹲下來﹐不能站在門口被人當靶子打﹐如果另有人躲在黑暗裡的話。她等眼睛習慣了黑暗以後﹐就找樓梯﹐上到二樓﹐隨後找那間臥室。她在走廊裡就看到門底下漏出來的光線。她試轉了一下門把手﹐覺得門沒上鎖﹐就吸了口氣﹐一下子推門而入﹐見床上躺著兩個人在說話。那個男的一見有人闖入﹐忙要跳起來﹐但唐碧君出指如風﹐先隔空點了他的穴道﹐使他動彈不得。那個女的大聲叫喊﹐但房子在山上﹐誰能聽見﹖唐碧君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睡一覺。她本來想把那個男的提到旁的房間裡去審問﹐剛掀開被子﹐一看他赤身露體﹐忙又把被子給他蓋上。好在那個女的已經睡熟﹐她就在這裡審問那個男的。

             唐碧君問﹕「是不是你把林昶車上的剎車系統破壞的﹖」那男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唐碧君用手指在他一個穴上戳了一下﹐他覺得身體裡面又酸痛又麻癢。一分鐘不到﹐他忍不住了﹐忙叫道﹕「女俠饒命﹐我說我說。」唐碧君用手一拍﹐解開那個穴道。他就不再感到痛癢了﹐就承認是他所干。他也是練功夫的人。他知道如果不說的話﹐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在後面。唐碧君問﹕「你是黑豹黨的人吧﹖」他一聽就心驚肉跳﹐知道現在糟了。唐碧君再追問一下﹐見他不動﹐忙仔細一查﹐已經自殺了。她知道這種黑幫分子都按有一個假牙﹐裡面儲存毒汁﹐要緊關頭﹐咬破假牙﹐服毒自盡﹐免得被人拷問出實情。如果他不肯自盡﹐吐露實情﹐背叛黑幫﹐他會被追蹤﹐如果抓到後﹐會死得很慘。他的家人都會被處死。所以那個男的自殺了﹐來保護他的家人。唐碧君想如果那個女的醒來後﹐看到屍體﹐一定會驚慌失措﹐甚至報警﹐現在不是讓警方來加入的時候﹐否則事情會變得複雜。於是她給屍體的面部照了像﹐隨後提起屍體﹐離開屋子﹐向後山走去。她把屍體丟在山溝裡﹐就開車回家。

             第二天﹐她到新昌公司去找金婉英的秘書﹐把照片給她看﹐問她這是誰。原來他姓周﹐是這個公司某一部門的主管﹐是黑豹黨派來臥底的。他奉命去勾引林昶的大老婆。那大老婆正在獨守空房的時候﹐需要男人的安慰和撫摸﹐當然一拍即合。那天他又接到上面的命令﹐就讓那個大老婆打電話給林昶﹐隨後躲開。他就趁林昶在屋裡找太太的時候﹐破壞了他車子的剎車系統。唐碧君不知道黑豹黨在這家公司究竟有多少臥底﹐就忠告那秘書要加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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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9 20:46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回  萬隆公司的新職員

在黑豹黨的卵翼之下﹐林頭目當了萬隆公司的總經理。他把彭先生任命為副總經理﹐算是報答他出謀劃策的功勞。黑幫開設的公司﹐裡面的職工並不都是黑幫分子。他們表面做白道生意﹐也僱佣了許多不相干的人作為一般職工﹐甚至高級職員﹐作為掩蓋。

            林頭目是個好色之徒﹐以前雖然調戲女職員﹐只是偷偷地﹐不敢明目張膽﹐現在做了總經理﹐公開性騷擾女職員。有正經的女職員憤而辭職。有的女職員為了保持飯碗﹐只能敷衍﹐只要不過份﹐也就算了。有的女職員就跟他打情罵俏﹐為了可以升級。沒有女人真正肯嫁給他﹐因為他的尊容實在太難看﹕鬥雞眼﹐歪鼻子﹐招風耳朵﹐外加大麻子。所以他到了四十多歲還是個快樂的單身漢﹐平時只能到妓院去殺火性。跟他較熟悉的妓女給他準備了一個面具﹐叫他戴上面具再做愛。他也不生氣﹐戴上面具﹐對著鏡子﹐還說上兩句京劇說白﹕「小生﹐姓林﹐名麻子。今日裡與娘子拜堂成親──」那妓女在他後腦勺子上打一下說﹕「誰與你拜堂成親。快把你那不爭氣的東西拿出來吧﹐老娘等不及了。」他說﹕「別忙。」就先吞下一粒「偉爸」。

             有人辭職了﹐當然要添新人。奇怪的是沒有女人來應徵﹐因為他的臭名氣已經傳揚出去了。有幾個男的來應徵﹐其中一個生得姣好如女子一般﹐名叫劉永。副總經理彭先生負責會見應徵者。他是一個同性戀者﹐所以根本沒有結婚。他一看這個男應徵者像個女子一樣俊秀﹐馬上就有七分喜愛﹐再問幾個問題﹐對答如流﹐口齒清楚﹐要他搞公關﹐肯定不亞於女子﹐就喜歡上十二分﹐於是當場拍板錄用﹐被任命為公關部主任﹐因為原來的主任是女的﹐辭職走了。原來有個資深公關人員﹐已經是副主任﹐自認為主任位置非他莫屬﹐不料給新來的人佔去﹐大為不平﹐但上面看中﹐他也沒法。他想這個新人一定跟上面有什麼特殊關係﹐胳膊擰不過大腿﹐以後還得拍拍他馬屁。

            彭副總在歡迎新來人員的會上說﹐他要關心新同志。新同志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找他﹐大有可以通天的意味。於是他經常去關心公關部門﹐要他們搞好關係﹐發展業務。他經常找新的公關主任劉永談話﹐有時約他出去吃飯﹐說是工作午餐。彭副總常常捏他的手﹐在他屁股上拍幾下﹐還說﹕「咱倆都是男的﹐親近親近沒關係。」似乎一男一女親近了就有點不正常﹐屬於性騷擾﹐兩個男的在一起﹐就是親嘴也無所謂。劉永有時真恨自己﹐為什麼生得像女人﹐但這是閻王定的﹐爹娘生的﹐無法可想。現在有不少人做變性手術﹐通過醫學手術﹐把男的變女的﹐女的變男的。女的變男的﹐看上去眼睛還比較舒服﹐最多有點娘娘腔。男的變女的﹐如果那個男的生得很俊秀﹐變成的女子看上去還可以﹐如果那個男的生得很粗俗﹐變出來的女人簡直不堪入目﹐就像天波府的揚排風﹐大戶人家出來的燒火丫頭。

            彭副總對劉永的態度越來越露骨了﹐但不知什麼緣故﹐劉永並沒有堅拒﹐有點半推半就的樣子﹐跟彭副總出去吃飯看電影﹐就差沒有搞不正常關係。劉永只聽說過有人是同性戀者﹐但他沒有概念﹕兩個同性的人怎麼搞﹐怎麼生兒育女﹐豈不斷子絕孫了﹖但劉永也不讓彭副總白佔便宜﹐他不斷地要彭副總告訴他公司的情況﹐說是為了工作。後來談話轉到張劍森身上。劉永問﹕「聽說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叫張劍森。我來了這麼些日子﹐怎麼沒見過他﹖」彭副總說﹕「這個混蛋失蹤了。」一聽說話的口吻﹐就知道他是黑豹黨的人。劉永說﹕「難道不知道他的下落﹖」彭副總說﹕「他藏得太好了。這麼大的世界﹐到哪裡去找他。」劉永又說﹕「外面的人都在說﹐有個秘密組織叫黑豹黨﹐要吞併這個公司。那個林總是黑豹黨派來的人了﹖」武林中小道新聞很多﹐聽說一些也不希奇。彭副總說﹕「他算老幾﹖他還沒有資格加入黑豹黨。」劉永半開玩笑地說﹕「那你副總座是黑豹黨派在這裡的代表了﹖」彭副總笑笑不答。

             黑豹黨當然也要發展新成員﹐不然的話﹐如何壯大。彭副總喜歡上了劉永﹐想發展他入黨﹐就秘密地請示上級領導。領導說要好好瞭解一下﹐再考驗一下。彭副總得了指示﹐就找劉永談話。劉永聽了不置可否﹐只說要考慮考慮。其實他要去商量商量。原來劉永乃是他的化名。他就是唐碧君的小師兄夏永芳﹐打入到萬隆公司來探聽黑豹黨的情況。他下班離開公司後﹐就去與唐碧君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唐碧君分析一下﹐如果要深入黑豹黨做臥底﹐最好是加入該黨﹐但危險性很大﹐一旦被發現﹐必定會慘死。而且黑豹黨消息靈通﹐很容易摸到師兄的底。這樣對師兄非常不安全。她不能讓師兄冒這麼大的險。只要黑豹黨繼續活動﹐總有一天會暴露的。

            一個週末﹐劉永約彭副總到家來玩﹐其實是唐碧君的家。彭副總以為劉永肯與他搞了﹐所以很高興﹐如約而來。彭副總來到唐家。他以為是劉家。劉永很客氣地招待他。他們說了陣客套話後﹐彭副總耐不住了﹐開始動手動腳起來。這時唐碧君走了出來﹐說﹕「彭先生好。家兄在彭先生公司工作﹐幸得彭先生照顧。」彭先生一看有人進來﹐祇得停手﹐見一個絕色女郎﹐娉婷嫋娥地走了進來。彭先生為了表示自己是男子漢﹐就雄赳赳氣昂昂地站起來﹐想與唐碧君握手。唐碧君一揚手說﹕「彭先生請坐。」大家在沙發上坐定後﹐唐碧君說﹕「聽說彭先生是黑豹黨裡的要人。」彭先生忙說﹕「也不能算什麼要人﹐有時說得上點話而已。」唐碧君笑著說﹕「彭先生客氣。家兄說彭先生要發展家兄入黨﹐不知黑豹黨宗旨如何﹖」彭先生說﹕「凡加入黑豹黨的人﹐大家有飯吃﹐人人發財。」唐碧君又說﹕「請問黑豹黨的領導人是誰﹖總部在哪裡﹖」彭先生覺得有點坐立不安了﹐但他還是回答說﹕「不瞞劉小姐說﹐只有成為黑豹黨成員後﹐才能到總部去見我們領導﹐宣誓入黨。」他說完就站起來要告辭。唐碧君說﹕「彭先生請再坐會﹐我們還有好多話要跟彭先生講。」彭先生打算繞過唐碧君出去﹐剛走到唐碧君身邊﹐唐碧君出指如電﹐點了彭先生的穴道。彭先生跌坐在地上﹐四肢發軟﹐動彈不得。倒不是唐碧君不夠光明正大﹐暗施偷襲。唐碧君知道一放走彭先生﹐後患無窮﹐不但從此不得安生﹐會使幾家人的性命陷入危險的境地。這已不是江湖決鬥中的公平問題﹐而是生死問題。如果自己心慈手軟﹐死守江湖規矩﹐則必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唐碧君坐在彭先生對面的沙發上說﹕「彭先生﹐好漢不吃眼前虧。請問黑豹黨的領導人叫什麼﹐總部在哪裡﹖」彭先生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知道﹖」夏永芳插進來說﹕「這位是唐碧君女俠﹐有名的私家偵探。」彭先生當然知道唐碧君的名氣﹐於是就想到劉永也不姓劉﹐一定是他們設好的圈套﹐今天麻煩大了。他就問﹕「請問唐女俠為什麼要知道﹖」真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說話客氣一點好。唐碧君說﹕「我剛接手一個案子﹐跟黑豹黨有關﹐我想弄個清楚。」彭先生說﹕「不敢瞞唐女俠﹐我在黑豹黨裡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既沒見過領導﹐也不知道總部所在。」唐碧君逼問道﹕「那你跟誰聯繫﹖此人叫什麼名字﹖哪裡可找到他﹖」彭先生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夏永芳見彭先生不說話﹐就用手去碰他一下﹐想提醒他回答問題﹐但彭先生應手而倒﹐躺在地上。唐碧君一檢查﹐原來他已咬碎口中的毒牙而自盡了。唐碧君覺得這個黑豹黨組織簡直跟特務間諜一樣﹐可怕得很。她把彭先生的屍體裝入她的車裡﹐她的車也可以變成飛機的﹐乘夜飛到較遠的海面上﹐把屍體拋下海去。黑豹黨幾天聯繫不上彭先生﹐只好打電話給林總經理﹐問彭先生的下落。林頭目只能直說他也不知道﹐他也正有事要找彭先生商量。黑豹黨覺得彭先生凶多吉少了﹐但如派一個新人去﹐不熟悉那裡的情況﹐只能匆忙發展林頭目入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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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0 20:48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回  張繼中避禍紐約

張劍森的兒子張繼中帶了一大筆錢去美國避禍。張劍森為了兒子的安全﹐並且自己也躲了起來﹐不方便與兒子打電話聯繫﹐但他們約好了一個特殊聯繫方法﹐只有在緊急情況下再用。好在張繼中已二十幾歲﹐足可應付一切。張繼中先到美國紐約。這是世界聞名的大都市。反正他帶足了老子的黑錢﹐就先玩個痛快再說。張繼中在紐約曼哈頓中城租了一套高級公寓居住﹐地近中央公園。他經常去中央公園散步。他不知道﹐中央公園一到晚上容易發生強姦搶劫等罪案﹐特別是單身的時候。一天﹐還不算太晚﹐他在公園裡散步﹐忽然聽到有一個女子在喊救命(HELP﹗)的聲音﹐他忙循聲找去﹐只見兩個歹徒捉住一個年青美國女子﹐在扒她的褲子﹐意圖強姦她。張繼中忙一個箭步竄過去﹐大喝一聲「暴斃吧﹗」。兩個歹徒一聽見人聲﹐馬上放手。那女子就趁機溜走了。兩個歹徒回頭一看﹐見張繼中只有一個人﹐膽子就大起來﹐大罵張繼中是狗娘養的(son of a bitch)﹐還有許多張繼中也聽不懂的外國罵人話﹐最後拿出槍來指著張繼中﹐要他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張繼中趁他們不備﹐忙側身往橫裡躍去﹐要鑽進樹叢。那兩個歹徒見張繼中要逃﹐馬上開槍。按張繼中的功夫﹐逃得再快也沒有子彈快。子彈打掉他一個鞋跟。歹徒再對樹叢打了幾槍﹐怕警察聽見槍聲趕來﹐忙也逃走。張繼中才鑽出樹叢﹐走了兩步﹐才知道一個鞋跟被打掉了﹐嘀咕了一聲「暴斃吧﹗」。

            張繼中沒事常在電腦網上看著玩﹐看到一些所謂後現代的新詩。他不覺技癢﹐也學寫了一首﹐叫作超時代的新詩﹐比後現代還要那個﹕

             聽到有人在尿尿﹐

             叮咚叮咚像彈琴。

             小狗汪汪在罵人﹕

             「他媽的﹐你這野種﹗」

             野雞在街上蹓躂﹐

             光著兩隻翅膀﹐到處招搖。

             她一翅膀打在小狗身上﹐

             小狗說﹕「別這樣﹐我可沒錢。」

             警察聽見了說﹕「不許放屁﹗」

張繼中想既然寫了東西﹐不管好壞﹐總得讓大家知道﹐或許還可以成為詩人。紐約有好些中文報刊。他把詩投稿過去﹐人家不要﹐說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幸好他有錢﹐付錢給人家﹐要人家刊登他的詩。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的詩居然登了出來。有好多人寫了評論文章﹐批評他這種狗屁不通的所謂詩﹐還說編輯瞎了眼﹐登這種東西。他不知道這跟編輯沒有關係﹐跟錢有關係。有個鄰居﹐見他有錢﹐就討好地建議他多寫一點這樣的詩﹐出一本詩集﹐可以開新一代的詩風。他也不領情﹐說物以稀為貴﹐多寫了不稀奇﹐一首足夠了。

            另有一個晚上﹐他在紐約一條不太熱鬧的街頭走﹐忽然從暗處出來一個人﹐塞給他一包東西﹐說﹕「十元錢。」張繼中是黑道家庭出身﹐當然知道這是在兜售毒品﹐就搖搖頭﹐表示不要﹐再說聲「暴斃吧﹗」。那人以為叫他走開﹐就隱入暗處不見了。張繼中再走下去﹐到了著名的四十二街﹐有人叫它為黃色街。有好多放三級片的電影院﹐還有性用具商店和可以看脫衣舞孃表演的場所。孔子說過的一句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食色性也」。既然人們有這種生理心理需要﹐這個行業要禁也禁不掉﹐因為按照孔子的話﹐它與飲食業一樣重要。能把飲食業都禁掉嗎﹖不過張繼中並不是好色之徒﹐所以他從不涉足這種場所。

            紐約有一種發財車﹐專門定時開往紐約南邊新澤西州的大西洋賭城。大西洋賭城面臨大西洋﹐也有沙灘﹐可以游泳。臨海有條木板走道﹐一面都是商店飲食店﹐還有遊樂場。另一面可以遙望海天。二十一歲以下的人不能進入賭場﹐但賭場外面專門開設了幾家吃角子老虎機店﹐如把硬幣投入老虎機內﹐出來的是一種金屬籌碼﹐可以換取玩具﹐是專給小孩玩的。一天﹐張繼中實在感到無聊﹐就搭上發財車去大西洋賭城。賭場和車行有個契約﹐凡乘發財車去賭場的人都能得到一張代價券﹐面值比乘客付出的車錢高﹐到賭場後可以去兌換籌碼﹐意思是讓你賭。據有人按概率計算﹐賭場贏的比例為六﹐賭客贏的比例為四。所以賭場永遠贏錢﹐不然的話﹐賭場豈不都要賠錢關門。大西洋賭城裡有好幾個賭場。這輛發財車到了非常豪華的印度王宮賭場。車停在室內停車場﹐賭客下車後﹐發財車就開到一個專門的地方去停好﹐到一定時間再過來接賭客。賭客來去都乘同一輛車。賭客在這裡要待好長時間﹐到很晚才能回去。這是賭場的策略﹐讓賭客待得時間長﹐沒事可做了﹐就會去不停地賭﹐總是輸多贏少。也有個別的人﹐換了籌碼不去賭﹐到時把籌碼換成現錢﹐扣除車錢﹐他就得到十幾元。

            張繼中本性也不是愛賭的人﹐只是沒事來看看玩玩。所以他每種花樣都玩一下﹐不管輸贏就收手。張繼中覺得吃角子老虎機很好玩﹐先去玩那個。把一定數額的硬幣放進一個孔裡﹐再按一下鈕﹐玻璃框裡三個或四個軸就會轉動﹐如果有同樣花式的圖案停在一條線上﹐你就贏﹐硬幣會從機器裡掉到下面的金屬容器裡﹐發出叮噹悅耳之聲。贏錢的聲音當然很好聽的。不同的花式表示不同的贏錢數目。如果贏得大數目的錢﹐就會響鈴。工作人員會來察看﹐隨後領賭客去拿一張支票。張繼中再去玩轉盤﹐如押紅或黑﹐一賠一﹐如押在數字上﹐轉到這個數字﹐就賠這個數字的倍數。他把十元錢的籌碼押在數字三十上﹐結果那個小圓球果然停在數字三十的凹裡。張繼中贏了九百元。他就去玩幸福輪﹐也和轉盤一樣﹐押在那個數字上﹐贏了賠幾倍。還有搖骰子押寶﹐也是大同小異。玩二十一點撲克就不一樣了。玩家拿到二十一點就贏﹐如果小於二十一點﹐就得跟莊家比大小。超過二十一點就算輸。張繼中玩時﹐不管輸贏﹐都要說聲「暴斃吧﹗」

            發財車離開賭場已經夜裡十一點。花園州高速公路上車子已經不多了。忽然有輛黑色的吉普車從後面追上來﹐超過發財車﹐隨後換到發財車的車道上﹐卻突然剎車了。發財車駕駛員忙換到另一條車道上去﹐總算沒撞上突然在前面停下來的吉普車。吉普車見發財車沒停而換了道﹐又追上來。發財車為了乘客的安全﹐不能開太快﹐但駕駛員知道事情有些不對頭﹐不管吉普車怎麼攔﹐都不肯停車。後來吉普車上的人朝發財車後輪上開了一槍﹐輪胎癟了﹐發財車祇得停下。那吉普車就停在發財車後面﹐車上下來兩個年青人﹐手中拿著槍﹐走過來叫駕駛員開車門。駕駛員不敢不開。車門開了﹐他們就跨上發財車來。一個拿著旅行包的年青人叫所有的乘客把錢和首飾手錶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旅行包裡。大家在槍口之下﹐祇得乖乖地拿出來﹐放進旅行包裡。張繼中本想去制服歹徒﹐但看到人家有槍﹐也就安靜地坐在最後排位子上﹐不敢亂動﹐嘴裡卻說著「暴斃吧﹗」歹徒拿了東西下車而去。吉普車開走了。發財車駕駛員下車來﹐把癟的輪胎換掉﹐開回紐約去。他回到公司裡﹐向經理報告了被搶劫的經過。總算沒有傷人。經理就報告老闆﹐老闆向收保護費的黑道領導辦交涉。凡是賭場或與賭有關的行業都會要求黑道的保護﹐付一定的保護費﹐除非這行業的老闆本身就是黑道頭頭﹐否則很難做下去。所以黑道上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凡受黑道保護的對象﹐別人不能動﹐搶發財車更犯了黑道的大忌。如果發財車經常遭搶﹐誰還敢坐了去賭場﹐豈不是在斷賭場的財路﹐豈不是在跟黑道為難。所以黑道頭頭斷定這次搶劫不是道上人幹的﹐道上人知道這規矩﹐一定是初出茅廬的無知之輩幹的。黑道頭頭發    下追殺令﹐非得殺一儆百不可。

            那兩個年青人也想在江湖上闖一下﹐但又不想加入任何幫派﹐想自成獨立大隊﹐要在江湖上闖出個萬兒。他們只跟雜技團裡的小丑練過些算不上什麼的功夫﹐像翻空心觔斗之類。他們平時小偷小摸還不過癮﹐想大幹一場﹐可以揚名天下。他們從黑市場上買了兩把手槍﹐想綁架個名人﹐但名人不是那麼好綁架的。他們想搶銀行﹐但銀行都有警報設備﹐大的銀行還有帶槍的保安人員。他們想搶賭場﹐但賭場裡保安人員更多。結果他們覺得還是先搶發財車吧﹐不知剛犯了江湖上的大忌。搶了發財車後﹐按理說應該避過風頭﹐或者開碼頭溜之大吉﹐但他們的目標是要揚名立萬﹐所以不但不躲﹐反而在公共場所衒耀吹噓﹐當然給黑道嘍囉聽到﹐忙向上面報告。

            有一天﹐電視新聞播出一組現場照片﹐兩個男年青的屍體。報導說他們是在昨天晚上被人行刑式地槍殺的。屍體上還留下一張紙﹐說「搶發財車者之戒」。張繼中看著電視﹐想美國的黑社會與中國的黑社會還有不同。中國的黑道頭頭會說﹕「這兩個孩子不錯﹐勇氣可嘉﹐把他們發展進來吧。此類事下不為例。」那兩個年青人生在中國是不會死的﹐弄不好將來會成為黑道新頭頭。真是投胎投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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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仇曼麗留學哈佛

仇太太金婉英的女兒考入美國哈佛大學的企業管理系。哈佛大學在美國東北部麻州的波士頓市地區。那裡有好多著名的大學﹐像麻州理工學院。因為好學校集中﹐學習氣氛濃厚。仇曼麗住在學生宿舍裡﹐兩個女生住一間房。和她同宿舍的是一個美國女孩﹐名叫愛麗絲﹐有著金黃的頭髮﹐蔚藍的眼睛﹐晒黑的皮膚﹐是個典型的美國姑娘。她身材姣小﹐就像掉進兔子洞裡的女孩﹐咬了兩口蘑菇(青菜﹑蘿蔔﹐還是別的什麼﹖)就長成這個模樣﹐天真可愛。兩人都很活潑好動﹐所以很快成為朋友。美國人的習慣很怪。兩個相互認識的人不一定是朋友﹐只能算熟人。要相互往來頻繁﹐一起出去吃飯玩﹐才能算朋友。仇曼麗初到美國﹐當然一個人都不認識﹐第一個認識的就是她的室友。但不是所有的室友都會成為好朋友的﹐發展成吵架的也不少。

            一天晚上﹐仇曼麗和愛麗絲去阿爾法貝怛女年青協會參加舞會﹐認識了一些男生。其中一個移民來的中國男生喜歡上了愛麗絲﹐而一個美國男生卻喜歡上了仇曼麗。不知什麼緣故﹐美國男人常喜歡娶中國姑娘。他們說中國姑娘比美國姑娘更好﹐更溫柔﹐更體貼丈夫。大概去美國的姑娘中沒有潑辣耍賴的女孩﹐所以給美國男人一個很好但錯誤的印象﹐以為中國姑娘個個都是溫柔可愛。舞會結束時已是半夜。那兩個男生要送仇曼麗和愛麗絲回她們宿舍﹐說最近有強姦犯在活動﹐女生單獨回家很不安全。仇曼麗說﹕「我們不是單獨﹐我們有兩個人。謝謝你們的好意。不用送的。」在她堅持之下﹐那兩個男生只能很遺憾地放棄護花使者到頭銜。

            她倆自己走回宿舍﹐一路上談起愛情問題。愛麗絲說﹕「人們常常模糊了愛情和情慾的界限。情慾是為了自己的滿足﹐是自私的﹐而愛情則是犧牲與付出﹐是為了對方的幸福。」仇曼麗問﹕「那麼愛情還需不需要性生活﹖」愛麗絲說﹕「當然也要﹐這是生理上的問題﹐但主觀意識上是犧牲與付出。譬如性交時﹐你不能只滿足自己﹐必須考慮對方感受如何﹐是不是也得到了滿足。」仇曼麗笑道﹕「聽君一席話﹐勝過上十堂性知識課。」愛麗絲說﹕「有一個真摯愛情的故事。從前有個國王要娶個全國最漂亮的女孩為妻﹐但那女孩已經訂婚了﹐但國王還是把她抓了關起來。她的未婚夫知道了﹐就去見國王﹐說強搶別人的未婚妻是違反道德法律的。國王才不管道德﹐也不管法律。法律不是國王訂的嗎﹖那未婚夫說如果國王不還他未婚妻﹐他怕不能繼續效忠國王了。這是要造反的威脅﹐因為他是一個有勢力的貴族。國王當然怕人造反﹐就出了個難題。他說﹕『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心裡有愛情當然能從眼睛裡看出來。現在有十個女孩﹐都穿戴得一模一樣﹐躲在一塊板後面﹐只從板的縫裡露出一雙眼睛。你能從眼睛中認出你的未婚妻﹐你就可以帶她走。』意思是如果認不出﹐你只能放棄她。那未婚夫答應了。等十個女孩在板後站定﹐他就過去看。眼睛的顏色形狀也各有不同。他排除了肯定不是他未婚妻的眼睛﹐還乘下三雙。他就仔細觀察那三雙眼睛﹐發覺其中一雙眼睛充滿了愛情的光彩﹐像在呼喚他一般。這是愛情從心靈深處升      起來﹐從眼睛裡傳達出來。所以他馬上決定是第幾號女孩。等板撤去﹐服裝卸下後﹐那女孩果然是他的未婚妻。國王只能讓他帶走未婚妻。」

            她們正說著﹐忽然路邊灌木叢後跳出兩個男人來。一個抓住愛麗絲手臂﹐另一個要來抓仇曼麗。仇曼麗忙把氣運到右掌上﹐一掌打向那男人的胸口。總算她出手不重。那男人被打中胸口﹐跌翻再地﹐吐出一口鮮血。抓住愛麗絲手臂的人忙放開她﹐走過來要扶同伴起來。仇曼麗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他跌了個狗吃屎。仇曼麗也不去管他們﹐拉了愛麗絲回宿捨去。這一切愛麗絲都看在眼裡﹐就問仇曼麗是不是會中國功夫。仇曼麗想沒必要撒謊﹐就說會的。愛麗絲就磨著仇曼麗﹐要她教她中國功夫。仇曼麗只好答應﹐不過告訴她要學到真的功夫是很難的﹐要擺個架子很容易。愛麗絲想學中國功夫不會比上健身房練更累吧。

            據說女生是最守不住秘密的。不過這話本作者不相信﹐因為世界上有許多女間諜﹐如果女生不能守秘密﹐那些女間諜早就都死了。但仇曼麗會中國功夫也不算是秘密﹐所以不多久﹐學校裡都知道了。不管男生女生都要跟仇曼麗來學功夫。學校領導知道了﹐學功夫不是壞事﹐就鼓勵仇曼麗開個功夫班﹐讓大家參加。仇曼麗就無可無不可地接受下來。一個漂亮的會功夫的中國女生﹐當然有許多男生來追求。愛麗絲對那些男生說﹕「你們排好隊﹐讓她來選。」一天開教前﹐那些男生果然排隊等著。仇曼麗進來一看﹐問他們做什麼。愛麗絲忙說﹕「他們都是你的崇拜者﹐現在排隊等你挑選。」仇曼麗問﹕「挑選什麼﹖」愛麗絲說﹕「做你的男朋友。」仇曼麗說﹕「胡鬧。快練功夫。」那些男生沒辦法﹐只能跟著練功夫。有時候他們之間爭風吃醋﹐借練功夫為名﹐打了起來﹐讓仇曼麗都趕出班去。她對剩下的男生說﹕「你們真要練功夫的話﹐就給我乖乖地練。不許出花樣。」剩下的男生就老實了。有一個男生想用水磨功夫去贏得她的芳心。

            再說被趕出班去的幾個男生心裡不服﹐商量說一個女生雖然有功夫﹐會有多大能耐﹐她一個人難道能打贏他們這麼多人。於是有一天﹐他們闖到她的武術班裡去。仇曼麗說﹕「你們已經被開除了﹐還來做什麼﹖」那些人並不打話﹐就撲上來。一個人從前面撲來﹐要抱住她的腰。一個人從後面撲來﹐要抱住她的腿。仇曼麗聳身跳起來﹐兩腳分前後踢出。一腳踢在前面      人的肩上﹐一腳踢在後面     人的頭上。她用的力量確到好處﹐把人踢倒而不傷。她落下地後﹐沒被踢倒的人一擁而上。她蹲下來﹐一個掃膛腿把擁上來的人都踢倒。地上跌了一堆人。離她最近的一個人跌了個仰面朝天。她走過去一腳踏在他胸口上﹐對大家說﹕「如果他能搬開我的腳﹐就算我輸。從此我就沒有資格再教你們功夫了。」那些跌倒的人都爬了起來﹐站在邊上看。躺在地上的那個人長得很高大。他用兩隻手去搬仇曼麗的腳。仇曼麗用千斤錘的功夫把右腳釘在地上﹐左腳用一定的力踏在他胸口上﹐不讓他搬動﹐但又不使他受傷。那躺在地上的人搬了十幾分鐘﹐仇曼麗的腳一動都不動。他自己用力用得很累﹐只能認輸。從此以後﹐那些男生不敢再來搗亂了。其他人還要嘲笑那個男生﹐說這麼大的人連女生的一隻腳也搬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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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2 20:42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回  外國顧客

新城地處濱海﹐是對外貿易的中心城市之一﹐所以也有不少的外國公司設在那裡。外國公司也會碰到許多事情﹐需要請私家偵探幫忙。當然他們可以從本國請來私家偵探﹐但外國的私家偵探到了中國必定會寸步難行﹐因為他們語言不通﹐對當地的情況又不熟悉﹐所以他們一般都請當地的私家偵探。有的偵探不會說外國話﹐要用翻譯﹐肯定要付錢給翻譯﹐等於減少了自己的收入﹐如果翻譯不達意﹐就會影響辦案的效果﹐而且對有的案子來說﹐減低了保密性。由於「唐碧君私家偵探社」在廣告上寫著可以用五種外語為客戶服務﹐所以一般外商都找「唐碧君私家偵探社」。唐碧君接應不暇。當然她可以僱傭人以擴大業務﹐但這也是有利有弊的事。因此她在忙不過來時﹐常與其他私家偵探社簽訂一個附屬合同﹐作為她對客戶合同中的附件。由其他私家偵探協助她破案。為什麼外商不報告警察局去破案呢﹖因為警察局的破案成功率實在太低。這也難怪警察局。警察的工資是固定的﹐能不能破案都一樣。警察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努力破案呢﹖而私家偵探的收入跟他們的業績成正比﹐所以他們想方設法去破案﹐也顧不得生命危險。這也叫人為財死。

            一天一個日本人打電話給唐碧君﹐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請唐小姐幫忙。唐碧君用日本話說﹕「能不能告訴我什麼事嗎﹖」那日本人說﹕「這是有關性命的事﹐不能在電話上說﹐最好我們當面講。」唐碧君說﹕「那就請山本先生到我辦公室來吧。在我辦公室裡﹐沒人能偷聽的。」山本先生說﹕「現在我在家裡。我不能離開家。我必須守在電話旁。能不能請唐小姐到敝府來﹖」唐碧君當然答應﹐於是就開車去那日本人的家裡。停好車﹐唐碧君被引領到日本人的書房裡去。日本人夫妻二人都守在書桌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話﹐好像眼睛一眨﹐老母雞就會變成鴨。唐碧君進去後﹐日本人的太太忙站起來﹐讓唐碧君坐到她的位子上﹐而山本先生還一動不動盯著電話看﹐生怕電話會逃掉一樣。唐碧君坐停後﹐那日本人才像低聲下氣似地把情況告訴她

            山本先生是一家日本公司駐華分公司的總經理。他把妻子女兒都帶來中國。他太太不工作﹐在學中文。女兒在中國學校裡讀高二。山本小姐喜歡球類活動﹐常在課後參加訓練和比賽﹐有時回家較晚。「昨天她到半夜還沒回來﹐」山本先生說﹐「也沒有打電話回家說要晚回來。平時她總要打電話回家的。我和太太兩人都急得一夜沒睡。天亮後﹐突然來了一通電話﹐是個中國人﹐我就讓太太接聽﹐因為我太太已經學了兩年中文。對方說我們女兒在他們手上﹐要五百萬元去贖﹐還告訴我們不得報警。要我們守在電話旁等他們通知﹐什麼地方交錢。」唐碧君知道現在的匪徒都學得非常狡猾﹐要想從電話上去追蹤他們的下落根本不可能。她對山本先生說﹕「下次他們再來電話時﹐你們要求跟女兒說話﹐以確定人還活著。」那太太聽了流下淚來﹐說﹕「難道他們會殺死我們的女兒﹖」唐碧君忙說﹕「他們要用人換錢﹐不會殺人的﹐但一般都要這麼問一下﹐也屬於慣例。」於是他們就坐等綁匪的電話。

            等到下午四點﹐總算來了電話﹐說要夫妻兩個人在晚上十點鐘開車帶著錢﹐到地鐵旁的一個公用電話亭子旁﹐等下個電話。山本太太先要求與女兒講話。綁匪就讓她與女兒講了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唐碧君知道這是綁匪的慣用伎倆﹐就叫山本先生照他們的話做。她會遠遠地在後面跟著的﹐並用手機聯繫。於是她就先回自己家去﹐到晚上再去山本先生家。

            到了晚上九點半﹐山本先生和太太帶上錢開車出發。唐碧君開車遠遠地跟在後面。山本先生到了指定的地鐵站﹐找到電話亭﹐就把車子停在旁邊﹐讓太太在電話旁等。十點正﹐匪徒來了電話﹐要他們去郊外的某個地方等﹐他們會打山本先生的手機。於是夫妻倆開車去匪徒指定的下一個地點。唐碧君停在離他們一里路的地方。大概在十二點﹐匪徒又來電話﹐要他們把用兩個大箱子裝的現款留在旁邊草堆裡﹐馬上回去﹐明天女兒就會回家。山本先生沒有旁的辦法可想﹐就把錢留下﹐開車回去﹐同時打手機給唐碧君﹐告訴她結果。唐碧君叫他們把車開到遠處停下來﹐等她消息。她就待在自己車裡。她已在箱子裡裝上了跟蹤器。匪徒拿了錢箱﹐也把唐碧君帶到他們匪窟裡。他們還不知道。匪窟設在一所廢棄的房子裡。唐碧君把車停在遠處﹐飛身來到房子附近﹐見二樓一個房間有光亮。她就飛身上去﹐貼在牆上﹐從開著的窗口聽他們說話。一個人說﹕「錢拿到了。那個小妞已無用處﹐不如殺了﹐免得暴露我們。」另一個說﹕「我們要講信用﹐明天就該放人。」第三個聲音說﹕「我們通知她爸媽到這裡來找人。等他們來時﹐我們早就遠走高飛了。不過現在我們跟這小妞去玩玩。」第二個人的聲音說﹕「我們不能墮落成為強姦犯。咱們有了錢﹐要玩妞有的是。」唐碧君想不知為什麼他們認為綁匪比強姦犯高檔﹐要笑不敢笑出聲來。

            她跳下來繞到門前﹐用手一推門﹐沒上鎖﹐就悄悄溜進去。她摒息凝神﹐用搜音大法搜索細微的呼吸聲﹐發現有個極細微的聲音來自地下室。她忙順著聲音去找地下室的門﹐找到後﹐就摸著樓梯下去。走完樓梯﹐她才打開手電筒﹐照見另一扇門。她走進門﹐看見牆角裡有團黑乎乎的東西。她用手電筒一照﹐是個蜷曲的人﹐像是睡熟了。這一定是個被綁架的人。她走過去先點了她的睡穴﹐免得驚動她時叫喚﹐隨後背起她走出屋去﹐飛一般奔向她自己的車子。唐碧君把睡熟的日本女孩放在後座﹐再返回那屋子去。這時燈光已熄﹐想來那些匪徒都睡了。唐碧君想懲戒他們一下﹐就摸上樓去﹐點了他們的睡穴﹐隨後把裝錢的箱子拿走﹐回到自己車裡。她打手機給山本先生﹐說一切順利﹐到他們家相見。山本夫妻回家不久﹐唐碧君也到了。她把山本小姐的睡穴拍開﹐抱著她進屋去。那位小姐沒有醒。唐碧君就把她放在沙發上﹐叫山本先生派人把箱子搬進來。山本太太把女兒叫醒。山本小姐醒來﹐見自己在家裡﹐倒呆了好半天﹐後來才知道是唐碧君救了她。她就向唐碧君道謝。她爸當然送了唐碧君一大筆錢。唐碧君拿著支票告辭回家。

             那天山本小姐下學後﹐與同學一起去看電影﹐散場後﹐離家不遠﹐她就走著回去。突然一輛車停在她身旁﹐兩個人跳下車來﹐用把小刀抵住她咽喉﹐說不許叫﹐否則就殺死她。山本小姐沒敢叫﹐被他們拖上車去。這時天色已晚﹐路上沒人。匪徒容容易易就得了手。他們早就找到一處藏匿地方﹐把人質關在地下室﹐自己飲酒作樂。拿到錢的那晚﹐他們買了許多酒菜﹐飽吃了一頓﹐準備第二天一早開碼頭。第二天三個人醒來﹐準備先分錢﹐再上路﹐但一看錢箱不見了﹐忙到處找﹐結果發現人質也不見了﹐就慌亂起來﹐以為來了警察﹐但仔細一想﹐如果來了警察﹐一定把他們逮走﹐而現在他們還好好在此﹐莫非菩薩顯靈﹐把人和錢用法術搬走﹐給他們一個警告。這三個人是新手﹐這些綁架手法都是從電視連續劇裡學來的。只是他們沒學到一點﹐如果他們能準備兩個麻袋﹐把箱子裡的錢倒在麻袋裡拿走﹐把箱子留在原地﹐就不會把唐碧君引到他們藏身之處去了。這是因為他們是新手的緣故﹐考慮不周﹐沒想到箱子裡有跟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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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3 19:46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回   酒吧風波

唐碧君在家裡有一條安全專線電話。一天晚上﹐一個線民打電話來﹐說黑豹黨成員經常去一個脫衣舞酒吧。他給了那個酒吧的名字和地址。唐碧君一看手錶﹐現在還早﹐就開車去那個酒吧。她把車停在酒吧後面的停車場裡﹐隨後繞到前面去﹐推門走進酒吧。一進門﹐她看到所有的顧客都是男的。她忘了﹐這種酒吧不同於一般酒吧﹐當然都是男人光顧。女人到這種地方去看別的女人一面跳舞﹐一面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有什麼意思。她正要轉身退出去﹐忽然靠門一張桌子上一個男人對她說﹕「喂﹐美人﹐上台去表演一個吧。」他把她當作脫衣舞孃了。她的臉一紅。幸好酒吧燈光暗﹐沒人看得見。她轉過身來想走﹐那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衣服說﹕「別走﹐美人﹐咱倆來喝一杯。」舉起啤酒杯往她臉上送過來。唐碧君舉手一撩﹐那男人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啤酒灑了他一身。同桌兩個男人站了起來﹐擋住唐碧君的退路。其中一人說﹕「小姐想打架﹐請跟我們走。咱們不能在裡面打﹐得找個幽靜的地方。」這時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已爬了起來﹐也惡狠狠地要想打架。唐碧君想這些人那麼蠻橫無理﹐很可能是黑豹黨的人﹐不如跟他們去看看﹐於是就說﹕「好﹐你們想打架﹐本姑娘奉陪。」

            那三人付了酒錢﹐帶頭出門。唐碧君跟在後面。他們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個空的停車場。三個人站停﹐轉過身來面對唐碧君。唐碧君也立定﹐朝向他們。其中一人說﹕「小姐﹐我看咱們別打了。咱們又無冤無仇﹐還是找個地方一起去玩玩好。」唐碧君說﹕「你們這麼喜歡打架﹐本姑娘不能讓你們失望。本姑娘只喜歡打架﹐不喜歡玩。放馬過來吧。」三個人散開來把唐碧君圍住。前面一人朝唐碧君當胸一拳﹐另二人向她左右側後面打來。唐碧君不退反進﹐舉右手抓住前面     人的拳頭﹐往右面一帶﹐使他的身體撞向右後側攻過來的人﹐隨後自己往左略一轉身﹐起左手把打來的拳頭托住一推。那人踉踉蹌蹌向後連退數步﹐跌坐在地。另外兩個人也撞在一起﹐跌翻在地。唐碧君對他們說﹕「快起來﹐這次不算﹐咱們重新來過。」那三個人爬起來並肩站在唐碧君前面。他們六掌齊舉﹐發出六股掌風﹐向唐碧君襲來。唐碧君從掌風的強度判斷﹐那三個人至少已有五年以上的功力﹐怪不得這麼強凶霸道。唐碧君也舉起雙掌﹐向前推出兩股掌風。雙方的掌風接實﹐響起「蓬」的一聲。對方三人各向後退了兩步。他們加起來的功力還沒有唐碧君的高。他們心裡明白﹐今晚佔不了便宜了﹐打算溜之大吉﹐忙一拱手說﹕「咱們後會有期。」唐碧君說﹕「且慢。我有個問題。」其中一人說﹕「有什麼問題。」唐碧君說﹕「看你們有點功夫。屬於哪個門派的﹖」她不好直接問他們是不是黑豹黨的。那人說﹕「咱們不屬於任何門派。」唐碧君又問﹕「那你們的功夫是跟誰學的﹖」那人說﹕「是跟一個野和尚學的。」唐碧君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來的﹐就揮揮手說﹕「拜拜。」在他們一轉身之際﹐把三個微型追蹤器植入他們的鞋跟裡。

             她回到車裡﹐打開示蹤儀﹐根據儀器上所示的行動軌跡﹐開車去追蹤他們。他們也上了自己的車﹐開到一個夜總會﹐停好車﹐走了進去。唐碧君只能把車停在路邊不顯眼的地方﹐自己待在車裡﹐眼睛看著那夜總會的出入口﹐等他們出來再跟蹤。這就是做偵探工作的枯燥處。等他們出來已是凌晨四時﹐唐碧君仍然跟上他們﹐直到他們的住處。她把他們的地址記下來﹐自己也回去睡會兒。

            第二天﹐她發了個電子信給金婉英﹐告訴她這個新情況﹐希望她能派三個人去監視那三個人﹐如果他們分開活動﹐也可以一個人盯住一個人。不久﹐金婉英回了個電子信﹐說一切照辦。雖然如此﹐唐碧君還吃不準這三個人是不是黑豹黨的。後來她想出一個主意。她開車去他們那裡﹐到了他們的住處後﹐先在週圍巡視一下﹐看看金婉英是不是派了人來﹐派的是什麼人。過了一會﹐她就注意到有輛麵包車停在附近﹐一直不動。她裝作散步﹐從車旁走過﹐向車裡瞟了一眼﹐見有三個女的坐在裡面﹐車廂裡還有兩輛摩托車﹐想來是她們準備分開行動時用的﹐不知道底細的人看不出她們有監視任務﹐但到了唐碧君眼裡就很明顯了。唐碧君知道金婉英手下這些人沒經過專門訓練﹐但現在是用人之際﹐也說不上這些。她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三個人出來開車走了。那輛麵包車也開動跟上。現在天已大暗。唐碧君繞到後面﹐用萬能鑰匙開後門進去。街燈照進來﹐屋子裡有些光亮。她在每個房間意想不到的地方安放了竊聽器。隨後走出後門﹐跳上後院裡一棵高大的樹上﹐在最接近房屋的一個分枝上安了錄音機。這種錄音機不是用錄音帶的﹐而是用碟片的﹐一個小小的碟片可以錄四十八小時﹐而且是自動控制的﹐有聲音時就自己啟動錄﹐沒有聲音時就停下來。到時候她再來換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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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4 20:16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回  江董事長家的新保姆

江董事長的第三屆太太有了身孕﹐要找一個新保姆來侍候她。江太太就打電話給職業介紹所﹐要一個保姆﹐不能太老﹐不能太年輕﹐身體要健康﹐沒有不良嗜好﹐不吸煙﹐不喝酒﹐要脾氣好﹐有耐心。職業介紹所的人聽了這麼一大堆條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說儘快幫她找﹐就記下了她的電話號碼。那人開始在登記電腦資料上找。他先輸入性別女的線索﹐隨後再輸入年齡在四十到六十之間﹐隨後再把登記上註有喝酒吸煙的去掉﹐剩下十來個人。他馬上打電話請這些人一個個來面談。有的人說是不吸煙﹐但一看她的手指﹐就知道是吸煙的。最後會見到一個人﹐五十多歲﹐身體一看非常健康﹐叫李媽。於是他就打電話去江公館﹐說找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保姆﹐可以馬上帶去公館看人。江太太就給了地址。一小時後﹐職業介紹所的人把保姆送來了。那保姆生得一付精明的樣子﹐動作很利索﹐雖說五十多歲﹐但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江太太一看就滿意﹐當場留下。

            李媽非常勤快﹐而最主要的優點是她一看就知道江太太要什麼﹐簡直不用她吩咐。所以江太太就把她當作心腹﹐什麼事都跟她說﹐跟她商量。李媽一聽就知道江太太是個可憐人﹐不要看她不愁吃不愁穿﹐有一大堆人侍候。平時江董事長出外辦公﹐晚上還常有應酬﹐等他回來﹐江太太早就睡了。江太太要出去有一輛專車﹐但有司機幫她開﹐說是自己開車有失身份﹐但出去時老跟著一個人﹐一個自己並不了解並不信任的人﹐好像失去了自由﹐好像有人在監督她。她可以去買任何貴重的東西﹐昂貴的衣服﹐新款的首飾﹐因為她丈夫有錢﹐但生活不是一個人伴隨著一大堆珍貴物品而組成的。她可以找一些有錢人的太太打牌﹐或者到不公開的高級俱樂部去﹐但有錢人的正太太瞧她不起﹐暗地裡說她出身低微。她只能跟那些姨太太混在一起﹐而那些姨太太又是她瞧不起的﹐不是出身妓女﹐就是出身舞女。她當然還記得自己怎麼成為江太太的。她爸是個小職員﹐家裡生活還過得去﹐所以她還上過大學﹐但她爸好賭﹐且又運氣不好﹐每賭必輸﹐欠了一屁股賭債﹐她大學也讀不下去了﹐只能停學。江董事長替她爸還了賭債﹐還給了一大筆錢﹐就娶了她回來。雖然他們也舉行了婚禮﹐但背後還有人說她是江董事長買回來的。而底下那些傭人都是江董事長的徒弟﹐或者是徒弟的親戚。現在她終於有機會自己找一個人來侍候她﹐而且一看就是個好心人﹐她當然把她引為心腹。

             李媽平時與其他下人一起在廚房裡吃飯﹐雖然她有自己的一個小房間﹐但也屬於傭人住的部份。她一直沉默寡言﹐旁人也不多與她說話﹐但她從傭人的談話中﹐聽到了許多情況。江董事長的第一任太太心臟病突發死的﹐第二任太太娶來不久﹐突然無聲無息消失了。這些已經不是秘密。有的人私下說﹐江董事長向慈善機構捐錢是沽名釣魚﹐吃素唸經是故作姿態。李媽把這一切都聽在耳中﹐看在眼裡。

             住房後面有一片練武場。江董事長每天一早就帶著徒弟在場上練武。李媽就站在自己房裡的窗口前看。雖然現在的人走在街上帶刀劍的沒有﹐但練武的時候﹐還是用刀劍長矛在練﹐如果用槍練﹐那是練開槍﹐不是練武功。只見那些徒弟﹐有的在練掌劈磚頭捏石成粉﹐有的在練輕功﹐有的在練劈空掌﹐嘿的一聲大叫﹐劈出一掌﹐把地面打出一條凹糟。江董事長走走看看﹐見不對的地方指點一下﹐最後他自己打了一套少林的羅漢拳﹐早鍛煉結束。江董事長洗個澡﹐吃罷早飯﹐就去公司上班。

             一會兒﹐李媽房裡的鈴響起來﹐說明太太起床了。李媽忙去廚房﹐把早飯放在一個大木盤上﹐端上樓去﹐讓太太在房間裡吃早飯。這也是習慣。吃罷早飯﹐李媽陪太太到花園裡去散步。醫生說走路對順產很有幫助。有時李媽陪太太坐專用的汽車去逛大商場﹐買回來一大包孩子的東西。午飯後﹐太太睡午覺。李媽是自由活動時間。她到屋裡屋外走走看看﹐熟悉環境。有一次﹐她進了江董事長的書房﹐好奇心驅使她東看看西瞧瞧。江董事長的書房陳設都是古色古香的。一切傢俱都是紅木製成﹐有一張大書桌﹐一把圈手轉椅﹐一個長沙發﹐兩個單人沙發﹐還有紅木茶几。一口紅木鑲玻璃的古董櫥裡放著宋朝的白瓷花瓶﹐清初康乾年間古月軒的寶藍盆等。牆上掛著石濤的畫和祝允明的字。當然都是真跡。這麼有錢的人家能放膺品嗎﹖李媽看得忘了時間﹐結果江太太午睡醒了﹐到處找不到李媽﹐直找到書房裡來。李媽只能說在欣賞江董事長的收藏﹐忘了時間。江太太沒說什麼﹐只告訴李媽﹐別讓江先生瞧見。李媽深深地感到江太太那顆善良的心裡發出的關懷。她發誓要在今後的歲月裡保護江太太﹐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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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5 20:32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回  田桂芬上岸尋母

田桂芬雖然當了海盜首領﹐但因為母親失蹤了﹐心裡很不高興。她父親簡直換了一個人。讀書人是重感情的。他整日長吁短嘆﹐給田桂芬造成了一定的精神壓力。田桂芬決定要到陸上去尋找母親﹐以解父親的愁懷。她帶了兩個曾跟她母親上岸去過的手下﹐可作識途的老馬。她們登上一艘海盜船﹐準備一早動身﹐可以在入夜時分接近海岸﹐隨後趁黑上岸。這時天剛放亮﹐東方泛出魚肚白。他們的船朝陸地方向乘風破浪而去。後來東方有了一抹紅影﹐又轉成金黃色。漸漸地東方亮起來﹐最後海水似乎向地平線流去﹐一輪紅紅的旭日跳了出來﹐映照著藍天白雲﹐份外絢麗。傍晚時分﹐他們接近了海岸﹐但還在公海上。有三架空軍的戰機從他們頭頂上飛過。現代的海盜是不掛海盜旗的﹐所以誰都不知道他們是誰。有些遊艇從他們邊上開過﹐上面的人還向他們打招呼。

            天色暗了﹐田桂芬帶了兩個人乘上一輛海陸空三用汽車﹐從船尾放下的一塊板上滑入海裡﹐潛進水下﹐悄沒聲地向海岸開去。登岸後﹐她們就先開往她母親與手下分手的地方﹐因為從那以後﹐再沒有她母親的訊息了。但那兩個手下已記不清具體地方﹐只能在大概的範圍裡尋找﹐一直找到蔣家莊。兩個手下就告訴田桂芬她母親就是在這裡奪得了武林盟主的頭銜。隨後對武林大會詳細地描述了一番。田桂芬覺得她媽真了不起。她想這次來陸上也要像媽一樣揚名天下。

            既然來到蔣家莊﹐莊主又是她媽任命的武林大會秘書長﹐理應進去拜訪一下﹐於是把車停在蔣莊門口﹐告訴門房﹐說要拜訪莊主蔣公道。門上人問﹕「請問小姐是哪一位﹖好去通報。」一個手下說﹕「這位就是武林盟主鄭玉蓮的女公子。」鄭玉蓮當了武林盟主﹐蔣家莊的底下人都知道的﹐但看門人不知道「女公子」是誰﹐總之跟武林盟主有關的﹐忙打電話進去通報。蔣公道聽說武林盟主的女兒到了﹐不知是否帶來武林盟主的手令或有其他事。不論如何﹐他出去迎接總不會錯的﹐忙叫﹕「快請﹐快請。」看門人忙到田桂芬車旁﹐說莊主有請。田桂芬車子就向莊裡開去﹐到莊宅前停下。蔣公道已站在宅門口迎候。田桂芬下車一看﹐那莊主年近七十﹐下巴上留著花白的鬍子。田桂芬知道蔣莊主在江湖上人緣很好﹐名聲也好﹐忙恭恭敬敬地施一禮。蔣莊主請田桂芬進去坐。兩人分賓主坐下後﹐蔣莊主問她母親可好。田桂芬流下淚說﹕「家母自上次武林大會後﹐沒有回過家﹐不知去向。這次我就是來尋找家母的。不知蔣莊主有否家母的最近訊息﹖」蔣莊主忙表示慰問﹐並說自武林大會分手後﹐沒有聽說過盟主的任何消息。田桂芬把她的手機號碼留給蔣公道﹐說如有她母親的任何信息﹐請打手機給她﹐隨後就告辭起身﹐離開蔣家莊。

             在現代社會中﹐信息傳遞非常快。武林盟主失蹤及她女兒來找她的消息很快在江湖上傳開。江湖上只知道她是南海派的現任掌門人﹐而不知道她是海盜。所以有好多門派要與她拉關係﹐結個強援。她為了要得到母親的消息﹐就來者不拒。而來者中幾乎都是帶有私人目的的。田桂芬離開蔣家莊後﹐沿高速公路向東開去﹐忽見前面有一輛麵包車在緩慢移動﹐車頂上豎著塊橫幅﹐上寫「盟主千金跟此車來﹐有事相告。」田桂芬看見了﹐心裡想這個人倒會挖空心思﹐虧他想得出這一招﹐忙叫手下跟上﹐並且按喇叭示意。麵包車就加速起來﹐一會兒下了高速公路﹐上到小路上﹐隨後轉到一條山道上去﹐就開進一座豪宅大門。車停好後﹐主人已經接到電話﹐在樓屋門口等候。田桂芬下車一看﹐原來主人是個英俊青年﹐與她的年歲相仿。兩人客套一番後﹐進去坐定﹐主人先自我介紹﹐說他叫嚴國平﹐乃逍遙時髦派主席。田桂芬初出江湖﹐對各門派情況尚不熟悉﹐只說得「久仰」兩個字﹐接著就問﹕「請問嚴先生有何事相告﹖」嚴國平說﹕「傳聞令堂在武林大會以後就不知所終﹐音信杳無。敝人獲知田小姐來找令堂﹐就已派出手下多方打探﹐不日內可能會有信息。所以請田小姐俠駕枉顧﹐暫宿蝸居﹐等待消息。不知田小姐意下如何﹖」田桂芬想不管真假如何﹐既來之則安之﹐住一兩天再說吧﹐也不辜負主人的盛情﹐想吧﹐就表示同意。晚上嚴國平擺洗塵酒席。

             逍遙時髦派裡﹐男男女女都是生活上的放縱者。  他們的人生哲學是「今日有酒今日醉﹐莫待金樽空對月」。他們主張及時行樂﹐莫要虛度年華。他們的主席不是按武功高低選的﹐而是看誰最縱慾放蕩﹐可知嚴國平的為人。但田桂芬毫不知情。嚴國平想勾引田桂芬﹐煞費苦心想出了這一招。為了不使光陰虛度﹐當晚酒席上﹐嚴國平就在酒裡下了安眠藥﹐只是他沒想到田桂芬不喝酒。他一定認為世界上的人都喝酒的。他勸道﹕「田小姐雖然不喝酒﹐偶而來一杯也不妨事。我這裡先乾為敬。」他舉杯一飲而盡﹐將杯底向田桂芬照個面﹐表示喝乾了。田桂芬可不來這一套。她說不喝就是不喝﹐沒有被人勸上的。嚴國平見田桂芬不肯喝﹐就說﹕「我已喝了。田小姐不喝是不給面子。」田桂芬說﹕「我沒叫你喝。是你自己要喝。我已經說過不喝酒﹐你一定要我喝﹐不是待客之道。煙酒之事﹐應出自願。沒有給不給面子的問題。聽說喝酒可以代﹐你就代喝了我這杯酒吧。」嚴國平可不敢喝她那杯酒﹐就說﹕「那就請田小姐吃菜吧。」他來不及在菜裡放安眠藥了﹐不過菜裡放安眠藥很不方便﹐他自己還吃不吃﹖

             一計不成﹐他又生一計。他去拿了一杯百事可樂來﹐給田桂芬喝。隨後他再出去看看她的兩個手下是不是招待好。田桂芬的手下被他們招待到下人用飯處去吃飯。有人把飯菜飲料搬進來後﹐就離開了﹐讓她們倆自己吃。所以她們兩人毫無顧忌暢吃起來﹐一會兒就扒在桌上睡著了。嚴國平一看這兩個手下已被迷倒﹐心想一個蟹少了兩條腿﹐總容易對付些﹐就回到餐室裡﹐忽見田桂芬也伏在桌上睡熟了﹐心裡大喜﹐想她終於中了圈套﹐就走過去把她一把抱起來。這就叫「軟玉溫香抱滿懷」。嚴國平心花兒怒放﹐把田桂芬抱到房裡﹐輕輕放在床上﹐就先脫自己的衣服﹐隨後再去脫田桂芬的衣服﹐剛把她衣服上拉練拉下一半﹐忽覺腰裡一麻﹐動彈不得﹐知道不好﹐可太晚了。田桂芬睜開眼來﹐把拉練拉上﹐隨後起身﹐一看嚴國平赤身裸體﹐不覺臉一紅﹐忙罵道﹕「你這個狗賊﹐我知道你不懷好心。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以後你還要害人。」她雖是未婚女子﹐但最恨強     奸犯﹐說著﹐起手一點﹐點在他性功能穴道上﹐使他以後再也不能性交了﹐再一腳把他踢倒。嚴國平像出水的海蜇一樣癱倒在地上。原來田桂芬雖然初出江湖﹐但在海盜窩裡聽得多了﹐說女孩子最怕被人灌醉或迷倒受侮辱﹐所以她特別注意這方面的事﹐後來她見嚴國平一定要她喝酒喝飲料﹐就引起了疑心。她趁嚴國平不在﹐把一杯百事可樂倒掉﹐再裝被迷倒而扒在桌上﹐果然嚴國平被她騙過﹐反而上了她的圈套。她出了房門﹐走下樓梯﹐要去找自己兩個手下﹐剛碰到一個傭人走來﹐她忙叫住他說﹕「跟我來的兩個女人在哪裡﹖」那傭人一見她就有點慌亂﹐想溜走﹐但被她一把抓住跑不掉。他也是練過點功夫的人﹐知道有功夫的人給人上刑罰的厲害﹐忙說﹕「女俠饒命﹐不關小的事。」田桂芬要他領去見她兩個手下。那人不敢不依﹐就帶著田桂芬去下人吃飯房裡。田桂芬推門進去一看﹐裡面沒人﹐吃過的飯菜還留在桌上。田桂芬忙問﹕「我的兩個手下呢﹖」那傭人說﹕「剛纔還在這裡吃飯。」言下之意他不知道她們去哪裡了。田桂芬當然不信他會不知道﹐也不與他多說﹐伸指在他麻癢穴上點了一下。那人受不了﹐就能帶田桂芬去另一間房裡。田桂芬推開門一看﹐見一個男佣人正在扒她那個手下的褲子。她忙上去對他屁股上一腳﹐踢得他一個觔斗翻到床的另一邊去。帶路的那個傭人想趁機溜走﹐剛一轉身﹐被田桂芬喝住。他就站在旁邊不敢動。被踢倒的傭人爬了起來﹐知道田桂芬的厲害﹐也不敢亂動。田桂芬知道她手下被迷倒的﹐就叫那個動邪念的傭人把她手下的褲子拉上扣好﹐背起來跟她走。她叫那個帶路的去找另一個手下﹐推開另一間房門一看﹐一個男佣人正在強奸她的手下。她立刻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抓起他﹐對著後腦上一掌﹐把裡面的腦子震碎而死。隨後她叫那個帶路的傭人把她手下的褲子拉上﹐背起來一起出去。到了她自己的車旁﹐她叫那兩個傭人把一個手下放在後座﹐另一個手下放在客座上。隨後她把那兩個傭人廢去武功﹐點了穴道﹐要三個小時方解。

            她開車回上了高速公路﹐但她不知道往哪裡開好﹐就開進路旁一家汽車旅館投宿﹐等她兩個手下醒來再說。這兩個手下原來跟她媽來過陸上﹐一個年在四十左右﹐一個三十多歲﹐都不是黃花閨女。田桂芬一向行事謹慎﹐這次失算﹐使一個手下遭到侮辱﹐一個也差點被奸﹐覺得很對不住她們。兩個手下受到藥物之迷﹐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來﹐還不知身在什麼地方。田桂芬給她們喝點水﹐叫她們再睡會兒。她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直到晚飯時分才醒透﹐忙問這是什麼地方。田桂芬就告訴她們飲料裡被放了安眠藥﹐幸好她本人沒喝﹐一發現就救她們兩人來到這裡的汽車旅館。她沒告訴她們強奸之事。她讓她們再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去附近快餐店買些吃的東西回來。她們準備在此再過一夜﹐明天一早動身。

            第二天早上﹐她們結好賬﹐正向大廳門口走去﹐忽然一個女人迎上來說﹕「這位想必是武林盟主的千金田女俠吧﹖」田桂芬想這是她第一次上岸﹐怎麼消息傳得這麼快。因為現代通訊手段快捷﹐而且她不應該先去見蔣公道。蔣公道是武林大會秘書長﹐當然有各門派的通訊錄。田桂芬前腳出門﹐蔣公道後腳就打電話告知各門派。按他的想法﹐盟主女兒來了﹐大家當然應該知道﹐並且熱情接待。田桂芬已經受到過一次異樣的熱情接待﹐所以有了戒心﹐就說﹕「正是本人﹐不知這位女士有何見教﹖」那女士說﹕「我叫阿鳳﹐我們領導人派我來迎接女俠﹐到敝處下榻﹐略盡地主之誼。」田桂芬說﹕「請問貴領導是哪個門派的﹖」那女士說﹕「江湖上稱我們為亡命黨。其實我們只是對壞人拚命﹐支持正義。」田桂芬在離島前﹐在電腦上對江湖各門派的公開資料研究過一番﹐知道誰是誰。亡命黨的人並非十惡不赦的壞人﹐只是呈勇好鬥﹐動不動要與人同歸於盡﹐表示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如給他們纏上了﹐還是挺麻煩的﹐既然以禮來請﹐不如敷衍一下﹐免得節外生枝。打定主意﹐就說﹕「既蒙貴領導盛情邀請﹐恭敬不如從命。請阿鳳女士帶路吧。」阿鳳騎了輛摩托車在前帶路﹐田桂芬她們的車跟在後面。

            到了目的地﹐像是一個農場的倉庫﹐門前一片空地上擺了幾張長桌﹐圍上一圈木板凳。凳上坐滿了人。但在一張長桌旁還留著幾個空位。她們的車一到﹐一個年約五十的魁偉男人站了起來﹐大踏步過來﹐握了下手﹐就請她們在桌子旁坐。他自我介紹說﹕「俺叫宋公明﹐想學梁山好漢替天行道。那年在武林大會上遇到你媽。武功好得不得了﹐俺佩服得緊。聽說盟主不見了﹐俺已教手下兄弟四齣尋找。你是她女兒﹐想來武功一定也好﹐等會請表演一手﹐讓眾兄弟開開眼界。」一聽就是個豪爽漢子。田桂芬一看桌上﹐是幾大盤子的菜﹐旁邊放著瓶瓶罐罐的飲料。宋公明說﹕「田女俠自己動手吧。這裡都是老大粗。」田桂芬忙說﹕「宋先生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叫我田桂芬好了。」宋公明說﹕「你叫俺宋大哥﹐俺叫你田小妹。」田桂芬說﹕「好﹐宋大哥爽快。」於是大家拿起竹筷來大塊夾肉吃﹐用嘴湊著瓶口喝飲料。時已中午﹐肚子餓了。田桂芬也不客氣大吃起來。她在海盜島上也是這麼吃的。喝足吃飽後﹐大家先閑聊一下。宋公明問﹕「小妹一路過來﹐有盟主的消息嗎﹖」田桂芬說﹕「還沒有﹐倒碰到一件氣事。」就把在逍遙時髦派地方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宋公明說﹕「這種人就是爆魚想老婆。」田桂芬不懂﹐油裡炸過的魚還會想老婆。阿鳳在邊上說﹕「大哥﹐叫飽暖思淫慾。」宋公明笑著說﹕「俺整不明白這些個話頭。」過了一會﹐宋公明請田桂芬表演一下她媽當年徒手接槍彈的絕技。田桂芬忙說只有她媽會﹐她不會。田桂芬在練功時﹐沒人幫她喂招練這項功夫﹐所以她的確不會。宋公明說﹕「俺在武林大會上親眼見過盟主的這個絕技﹐但這裡好些兄弟沒去參加大會﹐也想見識見識。」田桂芬說﹕「這項絕技我真的不會﹐但我可以表演另一種功夫。」說著﹐她在地上盤膝而坐﹐氣運全身﹐十分鐘後﹐只見一層一尺厚的霧氣籠罩住她整個身體。這霧氣看上去十分凝重﹐像是具有實質的物體。她手下知道這種功夫﹐就叫人就對著霧氣開槍﹐但令他們驚奇的是子彈到達霧氣表面﹐都被彈走了﹐沒有一粒穿進去。這種功夫比徒手接子彈更神奇。徒手接子彈﹐如果子彈一多﹐就會手忙腳亂﹐而這種功夫像是穿上了一件防彈衣。南海派的武功真神奇。不過她們的功夫都沒有名稱﹐因為只是按圖學的﹐沒有文字說明。學的人也沒有覺得需要給個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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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6 20:18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回 田桂芬受困妓院

田桂芬她們沿高速公路到達另一個城市。進城後﹐她們開著車在城內主要街道上轉悠了一下﹐隨後去飯店吃飯。她們發現有一個奇特的現象。在這個城裡﹐男人要比女人少許多。所有的女人﹐不管在做什麼事﹐走在街上或坐在店裡吃飯﹐甚至是工作人員﹐都昂頭挺胸﹐一付得意非凡的樣子﹐而所有的男人都彎腰低頭﹐一付小心謹慎的樣子。她們不懂為什麼﹐就向一位女服務員打聽。原來本城有一個武術門派﹐叫「婦女互助協會」﹐專門保護婦女的利益﹐對抗男人各種無理的要求和行為。因為在男人主宰的社會裡﹐婦女受了男人的欺壓﹐就是上法院去告﹐也往往打輸官司﹐因為男人們總是「同性相護」。於是有丈夫的婦女組成了一個武術團體﹐專門維護婦女的利益。凡有男人欺壓婦女﹐這個協會就出面討還公道﹐如果那男的還不服﹐就用武力來維持正義﹐因為她們說法律的天平已經偏向一邊﹐法律是男人制訂的﹐代表男人的利益﹐她們必須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所以凡有男人欺侮婦女﹐她們就與那男人單挑﹐即一對一打﹐打得那男人服貼才罷。如果那男的武功很高﹐就由婦女協會會長出面打﹐因為她的師父是武林中令人聞名喪膽的母老虎艾大娘。艾大娘十六歲時就給一個男人騙去貞操。那男人得到這個如花似玉的美姣娘後﹐不但不愛惜﹐反而一不如意就拳打腳踢。有一次把艾大娘打得半死﹐等男人外出時﹐她就爬出了門﹐從後院爬向後山﹐半路上昏倒在草堆裡。醒來時﹐發覺自己在一個山洞裡﹐躺在一堆草上﹐那邊蒲團上坐著個半老徐娘。她想自己的性命一定是那婦人救的﹐要起身去叩謝﹐一動覺得骨痛如裂。那婦人睜開眼來說﹕「小姑娘﹐不要動。我給你全身敷了續骨生肌藥膏。你的肋骨裂了兩根。你得靜靜躺在那裡﹐要三個月才會好。不過在這期間﹐我教你如何調養氣息﹐靜心休養﹐或許會好得快一點。其實這已經是在教她上乘內功。她調養了氣息後﹐雖然外面一動還是痛﹐裡面覺得很舒暢。她就這樣在山上待了二十年﹐學到了一身神奇武功。她覺得這也是因禍得福。她謝別師父下山而去﹐想先回到家裡去看一看﹐看那個臭男人現在怎麼了﹐是不是已經娶了個新老婆。到了那裡﹐天已昏暗﹐原來的房子沒了﹐只見一座又大又新的樓房。她想莫非那個臭男人發了財﹐重新蓋了大房子。她走近一看﹐花園大門關著。她縱身一跳﹐越過圍牆﹐向樓房走去。她抬頭一看﹐門廊上有個陽台。她跳上陽台﹐用手一推﹐陽台門關著。她隔著玻璃通過門簾的縫往裡看去﹐只見床上躺著一男一女﹐那男的就是她原來的丈夫﹐那女的是個年輕女人﹐當然是新歡。她想﹕「我可不能讓他們這麼開心﹐非得治他們一下。」後來想到了一個主意。那一男一女躺在床上﹐忽然陽台門被風吹開﹐露出一個鬼臉。那男的大聲喝問﹕「誰﹖」那女的尖叫一聲﹕「有鬼﹗」忽聽得顫悠悠的聲音說道﹕「艾伯成﹐還我命來。」那個叫艾伯成的男人不信有鬼﹐就從床上跳起來﹐奔到陽台上去看﹐沒有人影。他想怪了﹐難道真的有鬼﹐全身汗毛就全體肅立﹐忙進陽台門﹐轉身把門鎖上﹐跳到床上往被窩裡一鑽﹐好像他蓋的是一條魔被﹐能擋住鬼來纏身。那女人用被矇著頭臉﹐好像她看不見鬼﹐鬼也就看不見她了。總算後來一夜平安。第二天兩人起身去廚房吃早飯﹐那女人說﹕「伯成﹐冰箱裡的東西好像少了些。」伯成說﹕「你不會認為是鬼吃了吧﹖」以後每天半夜﹐有時窗玻璃外有個鬼臉﹐有時看不見什麼﹐但總是聽到顫悠悠的叫聲﹕「艾伯成﹐還我命來﹗」

             那女人說﹕「伯成﹐我受不了了﹐我們搬進城裡去住吧。」艾伯成當然也受不了﹐但他還是嘴硬﹐不肯承認。一天他發火了﹐要打那個女人﹐不料那女人練過功夫﹐反而一記耳光把艾伯成打跌在地。那女人問﹕「艾伯成﹐你搬不搬﹖」艾伯成只能哭喪著臉說﹕「搬搬﹐明天就搬。」那女人還說﹕「你以為我是你原來的老婆嗎﹖那個沒用的女人。」他們搬進城裡去住以後﹐那座大宅子就給艾大娘佔了。艾大娘本來還想跟進城去﹐繼續收拾那個臭男人﹐但後來進城去看了幾次﹐發現那個臭男人發了幾次脾氣﹐給那個有武功的女人打了幾頓﹐後來就乖了﹐心想讓那個女人去收拾他也好﹐但世界上要打女人的男人太多了﹐因為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女人打不過男人﹐所以女人一定要學武功﹐才能不受男人欺壓﹐於是她決心要教女人武功。她就到城裡去開了家武館﹐專門教女人﹐不收男人。其中一個徒弟姓王名莉﹐是個私生女﹐被人拋棄﹐在孤兒院裡長大﹐參加工作後嫁了個丈夫。那丈夫愛上她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後來他發現在他的朋友中有些人的丈人有財有勢﹐他們就靠了這種裙帶關係﹐爬上較高的社會地位﹐他羨慕得很﹐就開始恨自己娶錯了人﹐於是就虐待妻子王莉﹐要逼她離婚﹐可以另娶個有錢有勢人家出來的女兒作妻子。但王莉個性很強﹐寧願挨打而不肯離婚﹐要他在一棵樹上弔死。王莉一直在想如果她能打得過丈夫就好了。她就偷偷去健身房練舉重﹐想增加力氣﹐但是沒用﹐後來得知城裡開了家武館﹐馬上去參加。她在武館裡練得特別賣力﹐所以進步很快﹐在眾多女徒弟中獨佔鰲頭。由於她練了武﹐與許多江湖人士就有了來往﹐知道江湖上有各種門派。她想為什麼受苦受難的姐妹們不組織起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她就稟告師父艾大娘能不能把武館改成一個江湖門派。艾大娘說她不想介入江湖紛爭﹐但鼓勵王莉組織一個維護婦女權益的機構﹐所以那些徒弟就組成了婦女互助協會﹐推舉王莉為會長﹐專門為受苦受害的婦女打抱不平。

             王莉自練了武功後﹐每當他丈夫再打她時﹐她就運氣抵擋﹐果然臉上身上傷痕少了。她丈夫也沒有注意這個變化。有一次﹐她丈夫又要打她﹐她終於忍不住了﹐她把丈夫伸出來要打她的那隻手一下子扭到背後﹐並且在他小腿上踢一腳﹐她丈夫就乖乖地跪倒地上﹐但他嘴裡還要大罵﹐罵她是賤貨﹐婊子﹐狐狸精﹐掃帚星﹐還有許多臟話。她一氣之下點了丈夫的穴道﹐使他動彈不得﹐再點了他的啞穴﹐使他罵不出臟話﹐隨後拉把椅子來坐在他前面﹐就歷數他虐待她的罪行﹐每數一項就打他一記耳光﹐足足打了一百多下。她的記性也實在太好了。她記住他罵過她的話﹐每一句話就是一記耳光﹐打得他滿嘴流血﹐幾顆牙都搖動了﹐臉腫得像小孩的屁股一樣。開始時﹐他雖然動彈不得﹐心裡直冒火﹐後來打得時間一長﹐他就軟了﹐但又不能開口討饒﹐只能在眼光裡露出哀求的神色。可惜王莉不能解讀他眼神裡的意思。王莉打夠後﹐就幫他塗藥包紮﹐讓他好好養傷。但等他的傷一好﹐她就要他再跪在她前面讓她打﹐就像以前他對待她一樣。他丈夫知道妻子有了武功﹐再也打不過了﹐只能乖乖服從。她告訴他要把他以前打她的都打還﹐隨後扯平。直到第三次打過後包紮好﹐她丈夫在半夜裡逃走了。她丈夫也要逃出去學功夫﹐好回來報仇﹐但他一直沒有學好過功夫﹐因為他不是這塊料﹐所以他一直也沒回來﹐後來淪落為一個黑幫的爪牙。

             那些打女人的男人﹐在打女人時不想想女人的感受﹐現在被女人打時﹐覺得受不了﹐再加失面子﹐於是相互模仿﹐一個個地溜走﹐準備到別的地方另娶女人﹐可以再作威作福打她們。按他們的話說﹐這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走的男人也就乖乖地夾起尾巴做人﹐再也不敢欺凌妻子了。當然也有不欺侮女人的男人。這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

             田桂芬聽完這個故事﹐想不到人間還有這麼複雜的事。只聽說強盜﹐包括海盜﹐是蠻不講理的﹐不料還有人比強盜更不講理﹐更蠻橫。田桂芬三人正在吃飯﹐忽然進來一個女的﹐走到她們桌旁說﹕「這位想必是田女俠吧﹖」田桂芬忙一欠身說﹕「不敢。我正是。請問這位女士是誰﹖」那女人說﹕「我們會長想請田女俠駕臨敝會一敘。」田桂芬想大概是婦女互助協會了﹐忙說﹕「既蒙貴會會長抬愛﹐自當趨候拜見。」於是忙忙吃完飯﹐招呼服務員來算賬。那女人說賬已付過﹐請女俠起駕。田桂芬的車就跟在她後面。她們的車一路出城而去﹐半小時後﹐開進一座花園裡﹐在樓房前停下。這是艾大娘的房子﹐成了婦女互助協會的集會場所。會長王莉在樓門口迎接田桂芬。兩人攜手進入會客廳﹐分賓主坐定﹐互道仰慕之情。這也是一種客套。不過兩人談得很投機﹐相見恨晚。王莉特別向田桂芬介紹找對象的經驗﹐她說﹕「許多男人非常壞﹐你要提防。找一個男人不能比你強﹐不然就不會乖乖聽你的話。如果你不想工作﹐祇想享福﹐而又肯心甘情願地做男人的奴僕﹐那麼你可找一個比你強多的男人。」田桂芬對王莉所說壞男人的話深有感觸﹐因為她已經親身領教過了。她在婦女協會作了幾天客﹐隨後動身上路﹐繼續尋找她媽。

             她們開在一條高速公路上。這條公路上有三個道。她們車在右邊道上開。後面有輛大型運貨車高速開來﹐像要撞過來一樣。她們忙換到中間道上開。那輛大型運貨車到了她們旁邊﹐就不再加速﹐跟她們並頭齊進。這時﹐左邊道上也開來了一輛大型運貨車﹐同樣跟她們齊頭並進。她們的車像三明治麵包中的餡一樣被夾在兩輛大車之間﹐既不能往左﹐也不能往右﹐只能一直開。後面又來了一輛大型貨車﹐好像趕鴨子一樣把她們往前趕。她們前面的中間道上出現了另一輛大型貨車﹐從後門放下了一塊板﹐逼著她們只能開上板﹐進入前面那輛貨車的車廂裡。那輛貨車關上車廂的後門﹐向前開走。田桂芬她們在自己車裡﹐只覺得他們開了好長一段路﹐才慢慢停下來。後車門打開了﹐那塊板也慢慢放下﹐意思要她們把車倒出去。她們到得下面一看﹐是個大廣場﹐停著幾輛大貨車﹐廣場一側有座倉庫一樣的房子。她們車旁圍上了人﹐手裡拿著連發槍﹐對著她們。一個像頭頭模樣的人﹐手裡拿著小喇叭﹐對著她們說﹕「請小姐們下車。」田桂芬車上伸出一隻揚聲器。田桂芬通過揚聲器問﹕「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對方說﹕「我們是皇天后土會。請田小姐來作客。」田桂芬說﹕「有這樣請客人來的嗎﹖請問有何貴幹﹖」對方說﹕「田小姐下車來就知道了。」田桂芬當然不肯下車上當﹐怕對方有什麼陰謀詭計。對方見她們不肯下車﹐一個暗號﹐那些槍手就對著她們車子開槍﹐但她們的車子是防彈的﹐槍彈打上去沒用。田桂芬見對方動了真格﹐也就不客氣﹐一按電鈕﹐從車上發出一股毒氣﹐四面散去。那些槍手一個個跌倒﹐不省人事。田桂芬的車掉過頭來﹐向廣場外面開去。

一天她們到了新城﹐住進一家旅館。田桂芬對兩個手下說﹕「這麼大的城﹐我們分開來找吧。晚上這裡碰頭。」第二天她們就各自行動。田桂芬在大街上走﹐忽然看見一塊廣告牌﹐上面寫著「唐碧君私家偵探社」﹐業務項目有代客找人。田桂芬想她對陸上的情況一點不熟悉﹐找人就像在大海裡撈針﹐為什麼不請個私家偵探幫忙呢﹖於是她就按廣告牌上的地址找去。正巧唐碧君在辦公室裡﹐就接待了田桂芬。田桂芬說要找她母親﹐是武林盟主﹐南海派的原掌門人﹐在一個什麼地方受到黑衣蒙面人的圍攻﹐從此就失蹤了。唐碧君一聽就從中得出兩點情況。一是陸上從來沒聽說有個南海派﹐除非她們來自南海上﹐而南海荒島上沒人住﹐只有海盜盤踞在那裡﹐所以很可能她們就是海盜﹐但這不關她的事。況且她聽說最近海盜已不再搶船了﹐想來已經改邪歸正。二是那些黑衣蒙面人很可能是黑豹黨。唐碧君就問﹕「請問那些黑衣蒙面人是誰﹖」她想聽聽田桂芬知道不知道。田桂芬回答說﹕「聽媽說過這種打扮的人大概叫黑豹黨。」唐碧君又問﹕「令堂為什麼要與黑衣蒙面人打起來﹖」田桂芬回答說﹕「我們有樣重要的東西給他們偷去了﹐媽要去找回來。想是碰到打起來的。」唐碧君再問﹕「能告訴我是樣什麼東西嗎﹖或許我在找令堂的同時﹐可能機緣湊巧會碰到那樣東西。如果到時我不知道是樣什麼東西﹐可能就失之交臂。」田桂芬終究沒有社會經驗﹐就告訴她是塊光碟片。唐碧君本以為是樣價值連城的寶物﹐現在看來是什麼重要資料﹐可能是她們南海派武功秘籍﹐儲存在碟片上。因為這事跟黑豹黨有關﹐所以唐碧君就接受了這案件。海盜在陸上銀行裡存有錢。田桂芬開了張支票給唐碧君。

             田桂芬離開唐碧君私家偵探社後﹐就到各種公共場所去﹐看能不能得到一點線索。晚上﹐她到一個夜總會去。她坐在靠牆的一張桌子上﹐看另一端台上的唱歌表演。一個年輕女子一面唱一面擺動著豐滿的臀部﹐還有喇叭吉他伴奏﹐唱的都是當時的流行歌曲﹐像「哦﹐我的小乖乖」﹐「來吧﹐寶貝兒」﹐「沒有你﹐我可怎麼活」等等。一個服務員看見田桂芬一個人坐在那裡﹐忙過來招呼﹐問要什麼東西﹐同時放下一聽可口可樂﹐說是奉送的。田桂芬要了杯咖啡。服務員就回後面去拿。田桂芬就打開可樂罐子﹐不料一股氣味冒出來﹐田桂芬猝不及防﹐聞了一點﹐就躺倒在桌上人事不省。忽然桌子椅子連帶整塊地板都沉了下去﹐另一塊地板從旁邊伸出來﹐蓋住洞口﹐痕跡不露。服務員又搬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放在上面。原來這家夜總會是黑豹黨開的﹐上面還設有地下妓院。他們看到年輕漂亮的女子﹐就設法弄來﹐強迫接客。這是他們弄女人的一個方法。田桂芬到了地下室﹐受了氯仿之迷﹐昏昏沉沉﹐覺得有人把她放到床上。這時又進來一個男人﹐叫秦樹發﹐是黑豹黨派在這裡的負責人。他走過去先點了田桂芬的穴道﹐再點了啞穴﹐使她醒來不能叫也不能動。他並不知道田桂芬有武功﹐也不知道她是海盜。這是他們的運作順序。隨後他就離去﹐到一定時候再來。於是田桂芬就被困在地下妓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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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7 20:21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回  出海遠航

張劍森雖然躲藏在他的秘密住所﹐但他在精心策劃下一步行動。他在萬隆公司裡當然還有心腹﹐把公司裡所發生的一切情況用暗號通過電子信寄給他。他教他們要不動聲色潛伏在那裡﹐到時他自有計謀。其實他自己心裡明白﹐要從那些黑衣人手裡收回萬隆公司﹐是很困難的﹐除非他能擴充自己的實力﹐並能超過那些黑衣人的勢力﹐否則就像鼻子上掛鯗魚──嗅鯗(休想)。現在他讓幾個在秘密居所的心腹手下買了條遊船﹐安置上所需設備﹐裝上足夠的食品﹑飲用水和燃料。他的計劃連手下都不知道。一天一個手下說﹕「森哥﹐咱們要逃到海上去嗎﹖」張劍森說﹕「不是。但讓人知道我們逃去海上更好。不過不必故意泄露出去。我們做我們的﹐其他事聽其自然。」一個晚上﹐張劍森帶了兩個手下上船﹐為了節用食品和水﹐叫其餘人還是待在秘密處所。船到大海上後﹐張劍森才告訴兩個手下此行的目的﹐但具體情況他還是暫時保密。他們利用自動導航儀向南駛去。經過兩天兩夜﹐他們來到一群荒島之間﹐他們就拋錨停在一座荒島邊上。這些荒島與海盜盤踞的島嶼還有一天路程﹐所以海盜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到來。但他們的行蹤都落在監視他們的金婉英的兩個養女眼裡。她們乘了一輛海陸空三用汽車﹐潛在水裡跟蹤而來﹐所以張劍森他們沒有發現。她們把情況用無線電訊向金婉英報告。金婉英告訴她們待在那裡繼續監視﹐隨時報告﹐她會派人來接替她們﹐隨後她再通過電子信把這個新情況告訴唐碧君。這是她們有約在先的。唐碧君讀了金婉英的電子信﹐再聯想到田桂芬跟她講的話﹐就猜到幾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不需要告訴金婉英﹐因為這跟金婉英托她的案件沒有關係。

             張劍森他們在荒島上已經待了好幾天﹐似乎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好像醫生叫他到這荒島上來療養似的﹐可以呼吸海上的新鮮空氣。兩個監視他們的養女(已經換過兩次班了)升     起車裡的一架長柄攝像望遠鏡﹐把張劍森他們的活動都拍攝下來﹐隨時報告給金婉英﹐而金婉英也隨時告知唐碧君。



                                     *                                    *                                    *



田桂芬吸進的氯仿較少﹐所以不久就清醒過來﹐發覺自己穴道被封﹐不能動彈。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會如此。但她知道她現在需要做的﹐可以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運氣衝開自己被封的穴道。她需要行動的自由﹐不能任人宰割。她的穴道是秦樹發封的﹐但秦樹發的功力與田桂芬的相較﹐差得很遠﹐所以田桂芬沒用多少時間就把被封的穴道衝開了。她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隨後去試試門﹐看能不能開﹐當然不能從裡邊開。而且這扇是很厚的鐵門﹐想來建造時就準備關人的。她向四週看了一下﹐這間地下室沒窗﹐磚牆也是很厚的﹐估計要徒手打個洞﹐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不能在一擊之下打出個洞來﹐必定會驚動壞人﹐節外生枝。她得另想別法。她一摸口袋﹐她的手機還在﹐就拿出來打她手下的手機﹐不料這間地下室干擾很大﹐在手機上只能聽到細微的聲音﹐辨不出說些什麼。  兩個手下到天亮還不見田桂芬回來﹐覺得兆頭不對﹐現在接到手機電話﹐只能辨出田桂芬的聲音﹐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兩個手下急得團團轉﹐只能到外面去到處找。田桂芬聯繫不上手下﹐只能被困在地下室﹐還不敢亂打手機﹐把電用光﹐或許緊急時還要用。她這一切活動都被藏在牆角上的攝像機傳到秦樹發辦公室裡的電腦屏上。秦樹發一看她醒了﹐暫時不想去招惹她﹐只叫手下給她送飯﹐免得餓瘦了接客時不好看。手下把飯菜通過門上一個小洞送進去。地下室裡有床有桌椅﹐還有一架電視機﹐可以讓被關著的人消磨時間﹐鬆弛神經。地下室一角有一間廁所﹐裡面還能用淋浴洗澡﹐只是沒有布簾遮住。廁所裡准對洗澡地方的牆角上也有一個暗藏的攝像機﹐通到秦樹發的辦公室裡。當田桂芬在洗澡時﹐秦樹發就在辦公室的視屏上飽覽春色。

             田桂芬被困在地下室已有數日﹐心裡很煩﹐當然沒有心情去看電視。秦樹發知道她的心還沒有平靜下來﹐就不去理她。田桂芬沒法可想﹐也就聽天由命﹐開始看起電視來。秦樹發見時機已到﹐就進地下室去找她談﹐不料剛一進門﹐田桂芬對著他就發出一陣掌風。秦樹發忙跳出去﹐把門鎖上。田桂芬想自己脫困心太急了﹐失去一個好機會﹐不知以後還有機會嗎。秦樹發到了門外﹐通過送飯的小門跟她說話﹐要她答應接客﹐才能放她出來。田桂芬當然不肯答應。秦樹發關上小門離去。他要磨她的火性。又過了三天。晚上當她睡下去的時候﹐突然牆上伸出三根鐵條﹐把田桂芬的胸部﹐腰部和小腿部匝住﹐使她不能動彈。秦樹發又開了門走進來﹐不料田桂芬運用內勁一崩﹐把三條鐵條都崩斷。秦樹發馬上逃出門去。田桂芬嘆了口氣﹐只怪自己又太心急了。

             秦樹發知道這個女的很難對付﹐又不能放她出去﹐但又不忍心在地下室裡開煤氣殺死她。她實在太漂亮了。秦樹發每天從電腦屏上看她洗澡﹐就覺得也是人生一大樂事﹐一種享受。而田桂芬兩個手下正在到處找她﹐不斷打她的手機﹐但田桂芬為了不使電用完﹐關了手機。那兩個手下只能跟島上聯繫﹐報告這一情況﹐海盜島上馬上再派人來﹐但這麼大的城也無從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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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8 21:05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回  錄音碟片上的信息

唐碧君自在那幢房子裡安上竊聽器後﹐隔天晚上就得去取錄滿的碟片﹐換上新的。她實在沒有空時﹐就請大師兄陳悅幫她去換。她把碟片編上號﹐順次序一片片聽過去。碟片上經常是電視裡的聲音﹐還夾著那三個人的口頭禪。唐碧君把三人的口音分別定為甲乙丙。甲說﹕「為什麼大老闆要派人把監牢裡那個兄弟殺死﹖他不一定會招供。」乙說﹕「大老闆總是謹慎小心的。他不怕一萬﹐祇怕萬一。」丙說﹕「難道那個律師就不會說出來嗎﹖」乙說﹕「那個律師是自己人。大老闆把他送進大學去讀法律﹐負擔一切費用﹐就是要一個可以信任的律師。」

             做偵探工作就是這樣﹐有時候化了許多時間精力而得不到一點線索﹐但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卻突然有了轉機。就憑這個錄音材料﹐警察就可以把這三個人和那個律師傳到警察局去訊問。但唐碧君私下錄音當然也是不合法的﹐不過警察有時也會在可疑的地方安上竊聽器﹐不一定通過法律手續。唐碧君當然不會把這些錄音碟片交給警察。況且她還要放長線釣大魚﹐要把那個黑豹黨的大老闆從地下挖出來﹐不管他藏得多深。

             在另一個碟片裡﹐除了許多罵人話和電視嘈音外﹐有如下對話。丙說﹕「可惜這麼漂亮的女孩﹐又不能用來接客﹐老是養在地下室裡﹐有什麼意思。」甲說﹕「老秦養著她等於在看二級片。」乙說﹕「只有三級片。二級片什麼意思﹖」甲說﹕「三級片有雙人動作﹐二級片沒有動作。」丙說﹕「你怎麼知道﹖」甲說﹕「那天我在他辦公室﹐親眼見到的。」唐碧君聽了﹐不知道他們指什麼﹐也就毫不在意。



          *                                    *                                    *



田桂芬的兩個手下幾乎日夜在外尋找她﹐而田桂芬則如飛去的黃鶴﹐杳無音信。一天﹐兩個手下慢慢地在街上走﹐仔細地觀察週圍的動靜﹐想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其中一人偶然抬頭看見一幅廣告牌﹐上面寫著「唐碧君私家偵探社」﹐服務項目裡有代客找人。這就是田桂芬看見過的那幅廣告牌。兩個手下一商量﹐覺得自己在這城裡﹐人生地不熟的﹐要找回個人當然困難﹐不如請個私家偵探幫忙﹐主意打定﹐忙跟島上派來的其他人聯繫﹐都認為老首領已經不見了﹐新首領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找到。於是那兩個手下就去唐碧君私家偵探社。唐碧君一聽兩個手下要她找田桂芬﹐又說了失蹤的情況﹐再想起從碟片裡面聽到的話﹐心裡就有了幾分底﹐但尚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所以唐碧君對兩人說﹕「你們要派些男人去找暗娼館﹐把每一個暗娼館的地址記下來給我。」兩個手下問為什麼。唐碧君說﹕「你們按我的話去做﹐一定不錯。不然的話﹐我就幫不上忙了。」那兩個手下聽了一頭霧水﹐也不好逼問唐碧君﹐只能回來與其他人商量。大家認為這個私家偵探既然這麼提議﹐總有她的道理﹐或許她要故作神秘﹐顯得她本領大﹐況且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照她的話做做看。於是海盜中的男人都在晚上出動﹐假公濟私﹐找暗娼去。隨後把地址都給唐碧君。

             田桂芬被困在地下室裡﹐看著手錶上的日曆﹐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心裡很是煩悶。忽然她想到一個主意﹐這裡離開唐碧君的辦公室較近﹐如打電話給她﹐可能接收會好一點。於是田桂芬就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按進唐碧君辦公室裡的電話號碼。唐碧君正在辦公室裡做自己的開支賬﹐一聽來了電話﹐忙先看電話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是田桂芬的手機。她忙打開通話器問﹕「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但訊號微弱﹐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她忙打開定位器﹐同時叫道﹕「別掛電話﹗別掛電話﹖」田桂芬也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就是不知在說什麼。這時定位器已經確定了田桂芬手機的位置﹐在電腦屏的一張市區地圖上顯出一個亮點。唐碧君按下一個鍵﹐電腦屏下方就顯出那個亮點表示的地址。唐碧君忙對著通話器叫﹕「你等著。你等著。」其實她又跑不到哪裡去。唐碧君忙打電話給田桂芬的手下﹐要她們來她辦公室。在等待時﹐她把海盜給她的暗娼地址與電腦屏上的地址核對一下﹐那些地址都不是﹐想來海盜還沒有找對路﹐不過現在已無關緊要了。等田桂芬兩個手下一到﹐她就把情況對她們略提一下﹐要她們晚上跟她去救人﹐約好在某一地點碰頭。兩個手下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忙去通知其他人作好準備。

            唐碧君先到那個地點去踏勘一番﹐見是一家夜總會﹐一定是黑豹黨經營的。她把週圍地形﹐進出路線都看好。到了晚上﹐唐碧君化了裝﹐戴上一個男人的面具﹐向那個夜總會走去﹐與海盜人員在附近會面。他們也照唐碧君的話﹐戴上了面具﹐化裝成各種身份的人。唐碧君告訴他們﹐以客人的身份陸續分開進去﹐注意她的動手暗號。於是唐碧君與那些人都進了那家夜總會。他們分散坐在各個角落裡﹐點了飲料﹐假作在欣賞台上的歌唱和舞池裡的對對情侶在跳舞。唐碧君坐了一會﹐就起身去各處走走。夜總會裡除了歌舞外﹐當然還有其他活動地方﹐如酒吧﹐保齡球室和撞球室等。唐碧君乘電梯到了二樓﹐原來上面是賭場。有賭必有嫖。所以這裡一定有個地下妓院。根據碟片裡聽到的對話﹐田桂芬是被關在地下室。唐碧君就再乘電梯下來﹐但這架電梯只能到一樓﹐不能去地下室﹐想必另有內部電梯或樓梯可下去。她看到一塊「閑人莫入」的牌子﹐本來想闖進去﹐那就勢必要動手﹐但現在時間還太早﹐她就退回到大廳裡坐下。

            他們進來時在十一點左右﹐現在快要凌晨兩點了﹐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唐碧君站起身來﹐向後面走去。其他人看情況隨時接應。唐碧君知道如果要自己找地下室的話﹐可能會找到天亮﹐所以她抓住一個穿服務員制服的人﹐把他拖進一間空房間。唐碧君知道黑豹黨的人經常會咬碎毒牙自殺﹐所以她先點了他穴道﹐使他不能動﹐隨後扒開他的嘴﹐看哪一顆是毒牙。裝毒牙時要拔掉一顆真牙﹐所以那顆毒牙就像裝上去的一顆假牙。唐碧君觀察了一陣子就發現了﹐就把那顆毒牙拔下來丟掉﹐隨後再拍開他的穴道審問他。那人開始時不肯說。唐碧君點了他的麻癢穴。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祇得屈服﹐告訴唐碧君地下室在什麼地方。唐碧君為了保險起見﹐押著他一起去。轉過一條走廊﹐迎面來了一個人﹐唐碧君忙用手一指﹐發出先天太乙罡氣﹐點了他的穴道。那人帶唐碧君走進一架電梯裡。電梯往下降﹐到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原來秦樹發剛巧走過﹐發現了那個被點上穴道的人﹐知道有外敵入侵﹐忙要解開那人穴道﹐但唐碧君是用獨門手法點的﹐他解不開。他忙先到電梯間去﹐拉下閘門﹐把電梯停住﹐隨後再奔地下室方向。他估計那被困的女子既然有功夫﹐不是一般人﹐總會有同黨來救她。

            唐碧君一見電梯停了﹐知道出了問題。她馬上點了那個服務員的穴道﹐隨後縱身一跳﹐隨手把電梯頂板打開﹐竄了出去﹐一看電梯停在兩層之間﹐她忙用掌力擊破牆上的那扇電梯門﹐跳了出去。正巧秦樹發從那邊過來﹐一看電梯門裡跳出個人來﹐知道是肇事者﹐忙向唐碧君發出一記掌風。唐碧君出掌迎敵﹐同時通過藏在衣領裡的微型對講機告訴海盜可以動手了。其實海盜那邊早已動上了手。因為其他客人都走了﹐只有那些海盜扮成的客人還在﹐於是幾個服務員分頭去告訴他們夜總會要關門了﹐請他們離去﹐明日再來。海盜們當然不肯離去﹐就打了起來。那些服務員並非泛泛之輩﹐都是黑豹黨的人﹐也練過功夫。海盜功夫較好﹐而服務員人多﹐雙方相持不下。但秦樹發的武功不能跟唐碧君的相比。第一招中﹐唐碧君為了速戰速決﹐掌風裡蓄著二十成功力﹐秦樹發一接觸﹐就被打翻在地。唐碧君忙一個箭步上去﹐一腳踏住他﹐隨後起手一指﹐廢了他的武功。(廢掉武功之事﹐沒聽見有人能說得清楚究竟怎樣﹐想來是像在氣球上戳個洞﹐把氣放掉一樣。)秦樹發技不如人﹐只能自認晦氣。唐碧君讓他站起來﹐對他說﹕「你乖乖地領我到地下室去﹐把那個女的放出來。」秦樹發早就估計到他們是為那個女子來的﹐看來那女子來頭還真不小。他想自己不該抓住那個女的﹐但事已至此﹐懊悔無用﹐不過他也知道人家廢了他的武功﹐意思是留他這條命。如果他惹火了人家﹐也可能殺了他。因此他服服貼貼地帶了唐碧君去地下室﹐自動打開門﹐表示討好的意思。他也知道如果他拒絕的話﹐人家可以再找個人來。夜總會裡這麼多的人﹐總有人會屈服而引人家去地下室的﹐還不如他自己做個順風人情。

             田桂芬在地下室﹐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她正在睡覺﹐忽然聽得開鐵門的聲音﹐就睜開眼睛看著。一會兒門開了﹐走廊裡的燈光照進來。她忙躍起﹐直接向門外撲來﹐而唐碧君正好叫秦樹發進地下室去把田桂芬帶出來。田桂芬與秦樹發在門口撞了個滿懷。秦樹發是走進去的﹐又失去武功。田桂芬是撲出來的﹐撞擊力大﹐把秦樹發撞倒在地。田桂芬到了走廊裡﹐如虎出柙。她打算見一個殺一個﹐以出一個月來積在胸中的悶氣。她眼角裡看到有個人站在旁邊﹐也不看清是誰﹐就一掌打去。唐碧君站在一旁﹐見田桂芬撲出來撞倒了秦樹發﹐這倒也沒什麼﹐現在又一掌向自己打來﹐想必不是瘋了﹐定是被關得氣昏了頭﹐忙舉手架住﹐一觸之下﹐覺得田桂芬功力很深。她忙說﹕「住手﹐是我。」田桂芬一掌打去﹐被人擋住﹐忽然覺得有一股帶韌勁的綿力﹐像打在裡面有彈簧的物體上﹐吃了一驚。她知道這是種最上乘的武功﹐既可以把人彈出去﹐也可以把人吸住。她耳聽得有人說﹕「住手﹐是我。」忙停睛一看﹐原來是那個私家偵探唐碧君﹐想是她來救自己的﹐想到自己魯莽﹐不覺臉一紅。她忙說﹕「謝謝你救了我。」唐碧君笑道﹕「不用謝。以後別打我就行了。」田桂芬不好意思﹐一把抱住唐碧君﹐像跳舞似地轉了一圈。兩人猩猩惜猩猩起來﹐(還是「惺惺惜惺惺」﹖或是「星星惜星星」﹖)成了莫逆之交。

            唐碧君把秦樹發點上穴道﹐放在地下室裡﹐與田桂芬一起往前面走去。前面大廳裡﹐打鬥還在繼續。桌椅都翻倒在地﹐碎片鋪滿地。田桂芬恨透了這個夜總會裡的人﹐就竄進圈子﹐用上二十成內勁﹐對一個服務員的頭上打去﹐頭顱碎裂﹐腦漿迸出﹐倒在地上。她又乘勢向另一個服務員的胸口打去﹐正中心窩﹐心臟碎裂而死。其他服務員發聲喊﹐都要向裡逃去﹐因為海盜佔了靠門的地方。但唐碧君攔在要去後面的道口﹐那些服務員衝不過去﹐被唐碧君一一點倒。唐碧君就逐一盤問﹕黑豹黨總部在哪裡﹐黨魁是誰。結果都說不知道﹐有的人就咬碎毒牙自盡了。田桂芬過來把沒死的人都打死﹐說這種壞蛋留在世界上有什麼用﹐多害好人。如果田桂芬知道秦樹發偷看她洗澡﹐她會馬上趕去把他殺掉的。海盜人眾散到夜總會各處去搜尋﹐隨後放了一把火就撤退了。唐碧君早已走掉﹐怕海盜們等會兒有不規行動﹐自己勸也不行﹐跟進也不行。等救火車來時﹐人都走掉了。總算地下室火還沒燒到﹐秦樹發被救了出來。當黑豹黨老二去問他誰來放火的﹐他也吃不準﹐但他知道黑豹黨跟海盜有仇﹐所以往海盜身上一推。黑豹黨與海盜之間的仇結得更深了。秦樹發失去武功﹐成了廢人﹐黑豹黨知道他已沒用﹐又怕他泄露機密﹐就說他違反紀律﹐把他秘密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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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19 20:41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回  鴛鴦雙盜復出江湖

鴛鴦雙盜居住在自建的世外桃源樣的小村莊裡﹐無憂無慮地過著神仙般的生活﹐與那些不服王化的難兄難弟們自由自在地悠哉遊哉於山水林泉之間。可惜好景不長﹐天不從人願﹐一天突然起火﹐把村莊燒燬了十之七八。幸好他們的錢都存在銀行裡﹐而值錢的金銀首飾之類都放在保險箱裡﹐所以損失不大。那些難兄難弟都是通緝犯﹐無處可去﹐建議重建家園。鴛鴦雙盜當然同意﹐就出資購買材料﹐讓大家動手自建。女飛賊當然不肯干這種活﹐就說要利用這段時間出門去找女兒。尹大盜必需陪伴妻子同去﹐因此他倆相偕離村﹐再到充滿煩惱的塵俗中去走一遭。他們殺死那個省長的案件還未銷掉﹐尚在通緝的名單裡。他們只能化裝而行。

            女兒出來已經有十年多了﹐從未跟他們聯繫過。他們不知道女兒現在哪裡。好在他們並不急於要找到女兒﹐只是找個藉口出來玩玩而已。他們一路開車東來﹐要先去那個省城看看。那裡已經派了個新省長。新省長知道舊省長是因為明目張膽貪贓枉法﹐引起極大民憤而被殺的﹐他就學得聰明一點﹐只是暗暗地貪贓受賄﹐表面上做得廉潔開明﹐常接見民眾代表﹐聽取大家意見﹐主要是做到有飯大家吃﹐但自己吃大頭﹐外國人說「獅子的一份」(LION『 S SHARE)﹐而給別人吃些殘羹剩餚﹐像菜皮豬頭之類的。中國人是得過且過﹐最容易滿足的民族﹐只要有一點湯水喝而不至於餓死﹐就會天下太平。新省長原來在大學裡是學心理學的﹐他摸透了老百姓的心思﹐所以這些年來相安無事。

            鴛鴦雙盜進城後﹐沒人能認出他們。他們在飯店茶館留連一番﹐想聽聽百姓對那個新省長的看法﹐幾個地方聽下來﹐覺得評價還好。回到旅館裡﹐兩人商量說﹕「既然民憤大的要殺﹐那麼民意好的該賞﹐今晚我們給他送個禮品去吧。」到了半夜子時﹐他們把車停在離省長府較遠的地方﹐隨後潛行過去。省長府的警衛已加強了﹐而且還聘了兩個保鏢。只是這兩個保鏢的武功平平﹐是三流角色。江湖中有名望的人物﹐決不會去做官府的保鏢﹐要被人罵為走狗的。江湖與廟堂永遠是對立的。他們的觀念是只有下三流的江湖人士﹐才會去投靠官府。

             鴛鴦雙盜潛進省長府。那些站崗巡邏的警察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看見。兩個三流保鏢正在睡大覺。因為樓房門口有兩個警察在站崗﹐鴛鴦雙盜從二樓窗裡進去﹐摸進省長的臥室﹐在床邊櫃上留下包禮物﹐就抽身而退。省長和他太太剛做完傳宗接代的每晚功課﹐正在呼呼熟睡。第二天早晨醒來﹐轉頭一看﹐忽見床邊櫃上有包東西﹐怕是定時炸彈﹐忙按鈴叫人進來﹐把東西拿走。警局派來個處理爆炸物的專家﹐穿著防爆衣﹐打開盒子一看﹐是件禮品。是只紅木彫出來的牛﹐身上還刻有三個字﹕「孺子牛」。盒裡還有一張紙﹐上寫八個毛筆字﹕「貪官該殺﹐好官該賞。」那省長嚇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果來人要殺他﹐易如反掌。他就更加謹慎起來。第二天﹐報紙頭版頭條新聞﹐標題為﹕「省長被迫收禮﹐願為孺子牛。」警察局不能對送禮的人下通緝令﹐只能發條啟事﹐說省長有回禮﹐請送禮者來領取。送禮人早就遠走高飛了。

            鴛鴦雙盜離開省城﹐沿高速公路向東而去。他們退隱在村裡時﹐經常收看衛星轉播的國外電視節目。外國人即使結婚後﹐雙方如有默契﹐男女都可以在外面另找性對象﹐算是情婦﹐中國人叫第三者﹐或是第四者。他們在高速公路上開時﹐女飛賊突然提議他們兩人各找個性對象玩玩﹐像外國人一樣﹐看偷情的滋味如何。尹大盜說﹕「大家已經說穿了﹐怎麼還能算是偷情呢﹖」女飛賊說﹕「我們就來玩個只當對方不知﹐但不許動真情。」尹大盜﹕「那很難保證。萬一動了真情怎麼辦﹖」女飛賊說﹕「我就殺死那個女的。」尹大盜問﹕「如果我真的愛上了她﹐要為她殉情而自殺呢﹖」女飛賊說﹕「活該。我才不可憐你。」一路說笑著﹐他們碰巧來到新城。新城裡有許多外國客商。鴛鴦雙盜靜極思動﹐偷念復生﹐想偷兩個外國鬼子的東西玩玩。英國怡和洋行駐華總經理史密斯先生只租了一套豪華公寓住。不過他愛好中國瓷器古董。鴛鴦雙盜只是要過一下偷癮﹐並不在乎價值。他們在新城住了一個月﹐打聽得史密斯先生收藏古董﹐就探好門道﹐晚上去偷。那天史密斯先生剛巧帶了太太孩子去參加別人家裡的一個生日派對。鴛鴦雙盜從外牆上爬到二十五層樓﹐撬開窗進入室內。既然主人不在家裡﹐不請自來的客人也就不客氣﹐自己從酒櫃裡倒了葡萄酒﹐兩人並坐在沙發上喝喝酒﹐看看電視。尹大盜站起來走走﹐看看擺設在客廳裡的古董。他最喜歡那隻古月軒的乾隆青花盤。喝完酒﹐他拿起青花盤往帶來的背包裡一放﹐揹在背上。兩人仍從窗子裡出去﹐沿牆滑下來﹐到達地上站定﹐從從容容地離去。他們剛走不久﹐史密斯先生和太太孩子回到家裡。史密斯先生有個習慣﹐一進家門就先要看一眼自己收藏的中國古董。他馬上知道那隻青花盤被偷了﹐眼光帶過去看到茶几上有兩隻空酒杯。他想這個賊好大膽﹐還敢喝他藏了二十年的葡萄酒。他知道查案越早開始越好﹐時間一久﹐賊人留下的痕跡就會冷卻的。他忙打電話給唐碧君。唐碧君曾經幫他破過一個案﹐所以他有她的手機號碼。唐碧君接到電話﹐不管已是半夜時分﹐馬上趕去。要知道早一分趕到現場﹐就多一分破案的希望。她在電話裡已經告訴史密斯先生﹐其他人要遠離現場﹐所以在唐碧君到達時﹐他們全家人都在各人臥室裡。唐碧君拿出一樣儀器﹐叫電子狗。她把電子狗對著史密斯家人一個個地都接觸一下﹐得到各人的氣味﹐隨後把電子狗在竊賊可能停留過的地方慢慢移動﹐讓電子狗得到外來人的氣息﹐電子狗鼻端就會閃亮。如果離開氣息軌跡﹐閃亮就停止。如果離作案時間太長﹐氣味消失了﹐電子狗就沒有用。電子狗引導唐碧君到了窗前。唐碧君對史密斯先生說竊賊從窗口進出的﹐她現在要從窗口下去追賊了。唐碧君也沿牆滑下去﹐跟著電子狗的訊號一路追去﹐到了離此不遠的一家旅館門口。唐碧君想這是個高級竊賊﹐還住這麼好的旅館﹐就走了進去。她不去服務台﹐直接跟上電子狗的訊號﹐到了五樓一間房的門口。一般人都會猶豫﹐敲錯門怎麼辦﹐不好意思。但做偵探的沒有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敲錯門有敲錯門的說法﹐敲對門有敲對門的說法。這種小事難不倒他們。唐碧君就舉手敲門。裡面正是鴛鴦雙盜。電子狗比真狗還靈敏﹐誤差率幾乎等於零。尹大盜開了門。唐碧君自我介紹說她是唐碧君﹐受史密斯先生所託來找他們。成名的盜賊不是小偷﹐自有他們的風度﹐忙請唐女俠進來坐。他們住了一個月﹐已經知道唐碧君的名氣﹐知道不好相與﹐以禮接待為上。唐碧君進來後﹐與女飛賊打過招呼﹐坐在他們對面的一把圈手椅上。唐碧君那隻電子狗還故意拿在手上﹐還在閃亮。於是大家心裡明白。女飛賊說﹕「不知唐女俠芳駕下臨﹐有何見教﹖」唐碧君說﹕「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受史密斯先生所託﹐只要拿回青花盤。」言下之意﹐其他事她不管。這是私了。鴛鴦雙盜當然懂得﹐況且自己偷這個盤子只是玩而已﹐並非真想佔有它﹐於是就賣這個人情給唐碧君。女飛賊說﹕「這個盤我們只是借幾天玩玩﹐自會送還。既然唐女俠如此慷慨大方﹐就請唐女俠帶回﹐向史密斯先生問好。不過--」唐碧君說﹕「請說。」女飛賊接下去說﹔「就這樣交給唐女俠帶走﹐豈非我們臉上無光。」唐碧君等她說下去。女飛賊繼續說﹕「請唐女俠賜教。不論勝負如何﹐盤子總是讓唐女俠帶回去。」其實她知道盤子不給不行﹐史密斯先生必定會報警。如果能勝得唐碧君一招半招﹐說出去也好聽﹐打贏了還把盤子還人家﹐多有氣度。唐碧君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何事能和平解決最好。她也知道女飛賊的心意﹐就說「好」。兩人站在房中間較空的地方﹐徒手過招。她們也不敢動用真氣﹐怕把房裡的東西打壞﹐只是比劃招式而已。女飛賊朝唐碧君當胸一掌打去。唐碧君不躲不讓。女飛賊一掌打在唐碧君胸口上﹐好像打在一塊有彈性的海綿上﹐又軟又不受力。女飛賊收回手掌﹐再向唐碧君左肩上打去﹐感覺和上次一樣﹐只是手掌似被黏住了﹐收不回來﹐過一會﹐只覺得手上一鬆﹐手掌就收回了。女飛賊覺得邪門﹐但她不信邪﹐又一掌打去。這次她覺得有股彈力﹐把她手掌彈回來﹐但看上去像她自己收回一樣。女飛賊不得不服﹐就親手把盤子遞過去。唐碧君收下了盤﹐正要告退﹐女飛賊又說﹕「久仰唐女俠大名﹐今有一事相煩。」唐碧君說﹕「不知何事﹐請教。」女飛賊說﹕「我們這次出來﹐不是做生意的﹐而是要找多年失散的女兒。久聞唐女俠業績顯著﹐能否請鼎力相助﹐找回我們的女兒﹖」言下之意是他們這次出來的目的不是偷東西﹐不是來做賊伯伯的生意。唐碧君才不管他們偷不偷東西﹐除非她受客戶所託﹐就像現在一樣。而幫人家找女兒總是件好事。不管他們是竊賊﹑強盜﹐甚至殺人犯﹐都有找自己子女的權利。現在看他們像是個講理的竊賊﹐把盤都還了﹐所以唐碧君同意幫他們的忙。鴛鴦雙盜就把女兒的情況講一下﹐說名叫尹彩娥。唐碧君當然不知道尹彩娥就是摘菜女賊。鴛鴦雙盜按規矩開了張支票給唐碧君。唐碧君袋了支票﹐拿了盤回史密斯先生家去﹐把盤還給他。史密斯先生想不到唐碧君這麼快就破了案﹐忙連聲道謝﹐也開了張支票給她。第二天﹐唐碧君先在各報上登個尋人啟事﹐說尹彩娥的父母在找她﹐見報速來聯繫。後面是她偵探社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和她手機號碼。可惜尹彩娥從不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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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20 20:33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回  黑豹黨的律師

在現代社會裡律師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別當牽涉到法律的時候。所以大公司常常請著名的律師當自己的法律顧問。但有時候自己聘請的律師會被人收買﹐後果非常嚴重﹐所以黑豹黨就自己培養律師﹐負擔一切費用﹐成為黑豹黨的成員。如果他有一點叛變行為﹐將可以名正言順地處以黨紀家法﹐會死得非常慘。

            辛律師是黑豹黨成員的兒子﹐從小在黑豹黨圈子裡長大﹐非常可靠﹐因此把他送進大學﹐培養成為律師。對局外人來說﹐他只是一個律師﹐沒人知道他的背景。他畢業後﹐先進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他接手的第一個案件使他一舉成名﹐以後就有不少公司請他做法律顧問﹐其中包括中興公司﹐萬隆公司和新昌公司。

            第一個案子的案例是這樣的﹕一天下午六點﹐一個鄰居來A小姐家﹐看見門沒關上﹐她用手在門上敲敲﹐沒人應。她推開門一看﹐發現A小姐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她忙回到自己家裡給警察局打電話。警察局來了許多人﹐有拍照的﹐有取指模的。法醫初步斷定A小姐死亡已經有三個小時﹐就是說她在下午三點左右就遇害了。這是一幢高級公寓﹐走廊上有錄像機﹐來往人員逃不過鏡頭。警察就把那天下午的錄像帶拿走﹐看有誰來過A小姐家。警察得到下面的線索﹕A小姐身上插著一把帶血的刀﹐經過鑒定﹐刀上的血是A小姐的。刀刃和傷口吻合。這把刀是A小姐自己廚房裡的長刃切肉刀。刀柄上有B先生的指紋。警察在錄像帶上看到有一個男子在兩點四十五分進入A小姐家﹐但沒看到出來。經過A小姐其他朋友的認指﹐錄像帶上的人就是B先生。根據這兩個證據﹐警察局確定B先生是殺死A小姐的兇手﹐於是依法逮捕。B先生就請那家律師行為他辯護。那家律師行認為鐵證如山﹐難以挽回﹐就把那隻燙手山芋丟給辛律師去辦。辛律師初接案子﹐當然要兢兢業業﹐成敗關鍵在此一役。如果他贏了﹐將會一舉聞名﹐如果他輸了﹐倒沒有什麼﹐因為他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律師。律師接受這類案件﹐照例要作調查研究﹐以確定他的當事人真正有罪還是無罪。有時當事人須另外出錢請個私家偵探﹐協助律師調查。辛律師不肯把功勞與人分享﹐所以不請私家偵探﹐但他也確實需要人幫他調查﹐他就請黑豹黨裡的人幫忙。既然同黨﹐理應幫助。

            第一次開庭﹐公訴人說嫌犯是A小姐的男友﹐因為A小姐另有新歡﹐嫌犯因妒生恨﹐所以他有殺人動機。公訴人再提出證據﹕二點四十五分時進A小姐家的錄像和那把兇器﹐刀柄上有B先生的指紋。辛律師要B先生敘說他在那一段時間內在做什麼。B先生說那天兩點四十五分左右﹐他到A小姐家﹐想約她出去玩﹐但A小姐說有要事﹐那天不能跟他去玩﹐所以他在不到五分鐘內就離開了。辛律師問﹕「離開後你又去了哪裡﹖」B先生說﹕「我去了一個女的朋友家裡。」辛律師問在什麼地方。B先生說了地址。辛律師又問﹕「在路上要多少時間﹖」B先生說﹕「一般開車需要二十分鐘。」辛律師說﹕「案子發生在三點左右。那就是說﹐在案發時﹐你在路上﹖」B先生說﹕「也可以這麼說。」辛律師說﹕「你應該在三點十分到達那裡。是不是﹖」B先生說﹕「我看了一下車裡的鐘﹐是三點十一分到的。」辛律師說﹕「你有沒有時間證人﹖」回答﹕「沒有。」辛律師說﹕「那另一個女朋友不能給你做時間證人嗎﹖」回答﹕「她不在家。」辛律師說﹕「後來你怎樣﹖」回答﹕「我自己去看了場電影。」這說明他沒有時間證人。看電影就是留著票根也沒用﹐可以犯案後特地到那裡去撿一張﹐或者買了票根本沒進去看﹐自己撕掉一半﹐算在看電影﹐實際上可能在作案。辛律師換一個角度再問﹕「你說你另外還有個女朋友﹐是不是﹖」B先生說﹕「不是女朋友﹐是一個女性的朋友。」B先生解說道﹕「女性的朋友就像一般朋友﹐女朋友就有感情上的關聯。」辛律師暗罵他笨蛋。如果他另外還有個女朋友﹐辛律師就可以辯駁公訴人說因妒而殺的動機。雖然B先生會被人認為腳踏兩頭船﹐感情不專一﹐但總比坐牢或判死刑好。

            辛律師又提出兩個疑問。第一﹕為什麼血流滿屍體上身和地上﹖如果刀一直在傷口裡﹐這是把沒有血槽的刀﹐應該沒有血會流出來。第二﹕為什麼錄像帶裡只有B先生進去﹐不見B先生出來﹖公訴人說因為嫌犯慌了﹐順手要拔出刀來﹐但又想到不能帶走﹐就又往屍體裡一插。這一瞬間﹐血就流出來了。這說明嫌犯是個初犯﹐連刀柄上的指紋也沒擦掉。而且嫌犯很可能不是從門那裡逃掉的。辛律師說﹕「我去看過作案現場﹐除了門﹐只有窗﹐不可能有第三條路逃走﹐除非罪犯會隱身術。該套公寓在十三樓上﹐窗外沒有陽臺﹐是筆直的牆。罪犯如從窗口逃走﹐要麼爬牆下去﹐要麼用繩子吊下去。無論如何﹐在陽光燦爛﹐氣候溫和的那天﹐下面總有行人﹐總會有人看見上面有人爬下來。」這時﹐公訴人的助手傳給他一張紙。公訴人說﹐根據警察報告﹐走廊上錄像機的鏡頭被噴上了油漆﹐所以罪犯離開時沒能留下錄像。辛律師問﹕「是誰噴上油漆的﹖」公訴人說警察正在調查。辛律師說﹕「錄像機在走廊另一端﹐我的當事人不可能給錄像機鏡頭噴上漆﹐隨後再逃走。如果我的當事人要在錄像機鏡頭上噴漆來掩蓋行蹤的話﹐他大可以在一到就噴﹐那麼也不會留下進去的錄像。」公訴人說可能他開始沒有想到。辛律師問B先生﹕「你去看女朋友時﹐有沒有帶個噴漆罐﹖」B先生說﹕「沒有。」接著休庭﹐過兩天再開。

            在這兩天中﹐辛律師忙得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只能在開車的時候啃麵包。公訴人說A小姐有了個新的男朋友C先生﹐所以辛律師必須去拜訪那位C先生。他們約好在一家咖啡店裡見面。辛律師問﹕「你與A小姐認識多久﹖」C先生說﹕「大約三個月。但我們的感情發展得很快﹐差不多要談論婚嫁了。」辛律師問﹕「你知不知道A小姐已經有個男朋友了﹖」C先生說﹕「她告訴我的。我不在乎。我們倆可以公平競爭。(又是個把女人當拍賣品的。)但那位B先生妒心特重。我準備他來找我打一架。我不怕﹐可他……可他把她給殺了。那個膽小鬼。」他拿出手帕來擦擦眼睛﹐算是傷心得哭了。辛律師一直看著他﹐沒見他擠出一滴眼淚。辛律師就讓一個黑豹黨的黨徒暗中監視他﹐看有什麼可疑的行動。晚上那個黨徒打電話給辛律師﹐說C先生去了已死A小姐的公寓大樓﹐他正跟上去看﹐過一會又說C先生進了第十三樓上一套公寓裡。辛律師問是哪一室。說是A室。辛律師已畫了張簡單的平面圖﹐知道A室在走廊另一端﹐門剛在那架錄像機下方。而A小姐的公寓離開兩個門﹐在對面一側。辛律師在電話簿裡找到A室的電話號碼﹐就打過去試一下﹐是個女的接話。辛律師說要跟C先生講話﹐女的叫他等一下﹐意思是去叫C先生。辛律師忙掛斷電話。證明一點﹕C先生跟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他經常到這座大樓裡去的。回家後﹐辛律師仔仔細細看了走廊上的錄像帶﹐發現鏡頭在被噴上漆之前的一瞬間﹐有一條手臂。他忙停下來﹐把那部份放大來看﹐手上有個罐子樣的東西﹐正對著鏡頭。辛律師斷定這就是正在噴漆的錄像﹐但主要問題是這條手臂是誰的。

             第二次開庭。辛律師說﹕「法官先生﹐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在案發時不在現場。現在請看這一段錄像。」錄像上果然出現B先生走進去。帶上時間是那天下午三點十四分。隨後看見B先生走出來。帶上時間是三點十八分。辛律師說﹕「我的當事人曾說他離開A小姐公寓後﹐去了另一個女朋友家﹐因為沒有碰見﹐所以沒有時間證人。為了確定我的當事人說的是不是事實﹐我就去那裡大樓的管理處﹐借看了當天的錄像帶。就是現在大家看見的這個。我的當事人在那天下午三點十一分停好車﹐走進大樓時是三點十四分。他上樓去找女朋友﹐因為不在家﹐他回下來﹐離開時是三點十八分。如果他在A小姐公寓裡﹐在三點左右殺了人﹐就不可能在三點十四分到達那裡。我自己開過這段路﹐至少得二十分鐘。所以我的當事人說的是實話。他不是殺人兇手。」公訴人問﹕「那麼殺人兇手是誰﹖」辛律師說﹕「要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誰﹐這本來不是我的職責﹐但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我也作了調查。有位C先生﹐就是公訴人說的A小姐新的男朋友。他有個女朋友住在同幢大樓的A室。姑且叫D小姐吧。根據D小姐的敘說﹐她跟A小姐有來往。一天﹐C先生在她那裡看到A小姐﹐眼睛馬上放出異樣的光彩。這是D小姐說的原話。A小姐比D小姐漂亮多了。C先生最喜歡漂亮的女子。有一天﹐A小姐打電話給D小姐﹐說C先生去看她﹐意圖強姦她﹐受到她的反抗﹐沒有成功。C先生威脅說如果不順從他﹐要她好看。C先生探知A小姐跟B先生有關係﹐所以他形成了一個計劃。順便提一下﹐D小姐告訴我C先生有個心理咨詢醫生﹐所以我去訪問過那位醫生。據他說C先生有暴力傾向﹐特別對女人﹐特別當女人不服從他的時候。D小姐也認可這一點。如果法庭認為需要﹐我可以請D小姐出庭作證。」辛律師回到自己座位上﹐喝了口水﹐繼續說﹕「案發當天﹐為什麼錄像帶上沒有C先生﹐因為他好幾天都住在D小姐公寓裡﹐就在A小姐那座大樓裡。當他看到B先生去看A小姐時﹐他就噴漆把鏡頭遮住﹐想造成一個假象﹐B先生在A小姐公寓裡待了很長時間﹐所以人是他殺的。B先生離開後﹐C先生馬上到A小姐家去。因為錄像機鏡頭已經噴上漆﹐所以C先生這一行動沒有被錄上。他在D小姐那裡拿了把長刃切肉刀﹐與被認為是兇器的那把刀一模一樣。當這次他又強姦不遂時﹐就一刀刺進了A小姐的心臟而導致A小姐當場死亡。他為了嫁禍於B先生﹐就把自己帶來的刀拔出來﹐把A小姐家裡那把同樣的刀﹐插進屍體裡。在這一段時間裡﹐很多血流了出來。如果像公訴人說的那樣﹐把刀拔一下就插回去﹐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血流出來。他戴上A小姐廚房裡的塑料手套乾的。A小姐廚房裡現在只有一隻手套。B先生常去A小姐家﹐一起燒東西吃﹐當然那把刀上會有他的指紋。C先生殺人後回到D小姐家裡﹐把刀上血跡洗掉﹐手套丟在垃圾桶裡。D小姐整天都在公司上班。這點我已查證過。D小姐回家約在六點。D小姐打算與C先生出去吃晚飯﹐而C先生卻提出請A小姐一起去﹐所以D小姐去A小姐家﹐發現A小姐被殺﹐就回家報警。這是C先生故意要讓D小姐發現屍體。警察找D小姐談話時﹐C先生躲在壁櫥裡。D小姐本來沒懷疑什麼﹐等我一點點問她時﹐她才想起來。我在她家裡拿到這把刀。大家看﹐是不是跟所謂的兇器一模一樣﹖」辛律師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把刀來﹐給大家看一下﹐送上法官席。他又說﹕「這把刀上的血跡沒有洗乾淨。刀刃和刀柄的接縫裡還留有血跡。經化驗﹐是A小姐的血跡﹐證明這把刀才是兇器。」他又向法官席呈上一紙化驗報告。

            B先生當庭無罪釋放。警察逮捕了C先生。於是辛律師聲名大噪﹐自己獨立開了家律師事務所。他後面有一個龐大的黑社會組織在支持他﹐當然什麼事都一帆風順。這次他奉命殺了那個犯人﹐引起唐碧君的懷疑﹐才被金婉英的養女盯上。他自己還不知道。兩個養女已跟蹤了他一段時間﹐把他的每天行動記錄下來﹐在什麼時間﹐到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但沒發現他與黑豹黨有勾結的具體線索。他到過許多客戶的家裡﹐包括去過江董事長的家。據說他的妻子是江董事長的私人秘書。唐碧君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幫黑豹黨去殺人﹐是不是受了黑豹黨的威脅而沒別的辦法。她當然還不知道他就是黑豹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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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21 21:47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回  婦女協會的新策略

婦女互助協會在那個城裡風光得很﹐使那些要欺侮女人的壞男人再也發不出雄威。有些男人就棄家逃走。婦女協會開了個會﹐覺得讓男人逃走也不是個辦法。她們研究得出結論﹕男人因為沒有武功﹐打不過妻子﹐又不像有些女人甘心挨打﹐所以只能逃走。如果讓男人也學些武功﹐他們認為打得過妻子了﹐就不會逃走。由於一山難容二虎﹐所以現在本城中只有婦女協會開的一家武館。別人知道艾大娘的厲害﹐何必來招惹。要給男人機會可練武功﹐婦女協會決定改變以前只收女人的規定﹐讓男人也可以報名來練武功。消息傳出後﹐確有好些男人來報名。婦女協會照單全收。但她們留了一手﹐不足為外人道。來學武的男人中﹐如果他妻子是婦女協會成員﹐就叫他拜自己妻子為師﹐說是近水樓臺﹐教起來更方便。這一方面固然不讓他通過練武接觸其他女人﹐另一方面他太太在教的時候可以心裡有數﹐自己要留幾手﹐就像貓教老虎學本領一樣。這個故事說老虎跟貓學本領﹐老虎以為自己把貓的本領都學會了﹐就要把貓吃掉﹐但貓還留著一手爬樹的本領﹐就爬到樹上去。老虎沒學過這項本領﹐到現在還不能爬樹﹐也不能把貓吃掉。

            那些男人又不好說﹐因為自己太太教而不學了﹐只能跟太太學﹐幾年下來﹐居然也有些功夫﹐雖然還打不過太太﹐但到外面還可以在以前不敢發狠的地方發幾下狠﹐也不能說是白學了。有些太太為了不使丈夫逃走﹐故意跟他打個平手﹐丈夫也滿意了﹐大家以後誰都不欺侮誰。

             王莉的丈夫逃走後﹐一直心不死。他的觀點是男人打女人古有明訓﹐天經地義﹐而女人打男人則是大逆不道﹐罪在不恕。他本想出去找個明師﹐練好武功﹐回來收拾王莉﹐但可惜找不到明師。他在另一個城市的一個武館裡學了些三腳貓功夫﹐知道不能與太太的武功比。總算還有自知之明。他也不在別的城裡找工作﹐一路流浪過去﹐弄得衣衫爛褸﹐飲食不周﹐像個要飯的。實際上他錢已用完﹐真的在乞食度日。一天他在一個餐館門口乞討﹐有個人剛要進去﹐看了他一眼﹐見他身子骨挺結實﹐就對他說﹕「朋友﹐好吃懶做是嗎﹖跟我來。」原來他是黑豹黨的一個小頭目﹐正在奉命發展打手﹐因為那次在夜總會裡實力損失不小。王莉的丈夫跟他進去飽飽地吃了一頓。那人再帶王莉的丈夫去買了些衣服﹐隨後就回到他的家裡去。那個小頭目問他為什麼要在街頭流浪。他就說自己受不了老婆打﹐逃出來的﹐說得好可憐﹐最好那人生出同情心來﹐肯自告奮勇﹐替他仗義報仇。那人笑道﹕「一個女人也值得這麼﹐不要也罷。我這裡有的是女人﹐隨你挑。」他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那人問他會不會武功﹐他把剛學到的花拳繡腿使了幾招。那人看了還覺滿意﹐就留他住在他那裡﹐算是他的下屬。那個小頭目武功一般﹐也沒有什麼可教他﹐就教他開槍和擺弄炸藥什麼的。

            王莉的丈夫在這裡住了一年掛另﹐也攢了些錢。黑社會裡當然要給黨徒分錢﹐不然的話﹐人家為什麼來賣命。還不是「人為財死」。王莉的丈夫有了錢﹐就想到要衣錦還鄉﹐給老婆看看他不是個無用之輩。他怕小頭目知道會不讓他去﹐就偷偷帶上錢﹐還帶了把手槍﹐回原來的城裡去。有了錢一路回去﹐他就抖起神氣來﹐到以前他要飯時不給他東西吃的飯店裡去﹐叫了一桌菜擺闊。他自己常說﹐有錢就像爺爺﹐沒錢就像灰孫子。其實﹐那店裡的人誰還記得他。回到家裡時﹐老婆不在﹐他把一大疊錢和手槍都放在桌上﹐自己二郎腿一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晚上王莉下班回家一看﹐逃走的丈夫回來了﹐在看電視。她不知道在這種場合下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她說﹕「你回來啦。」她丈夫說﹕「這麼﹐你不歡迎﹖」她說﹕「這也是你的家。你可以要來就來﹐要去就去。」她丈夫不知道王莉究竟有沒有看到桌上的錢﹐就把錢往她的方向一推﹐說﹕「這是給你的。」他想像中他老婆一定會滿面笑容。他不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他見老婆不答理﹐有些火起來﹐就說﹕「你究竟要錢還是要槍﹖」世界上就有這種男人﹐老是要說不好聽的話。他滿可以說另一句話。現在的王莉已今非昔比。她問﹕「要錢怎麼樣﹐要槍怎麼樣﹖」他丈夫就沒法回答。他想他這次回來又不是要打死老婆﹐提槍幹什麼。於是他訕訕地說﹕「你要錢﹐我就拿槍。你要槍﹐我就拿錢。」王莉知道他就是那種人﹐故意說﹕「我錢也要槍也要。你看怎麼辦﹖」他丈夫說﹕「你就兩樣都拿去。現在可以吃飯了嗎﹖肚子餓了。」他就這樣住了下來。婦女協會其他人知道了﹐就說他能變好就好。

            那個小頭目不見了新來的手下﹐大光其火。按照黨規﹐有事要離開﹐必須事先稟明批准﹐才能行動﹐不告而別﹐可以視作叛逃。他記得王莉的丈夫說過他從什麼地方來﹐於是他就動身去找他。他想把他私下找回來算了﹐免得兩人都受處罰。他一路迤邐而來﹐進了那個城﹐就到處打聽某某人住在哪裡。這麼一個中等城市﹐誰知道誰住哪裡﹖事有湊巧﹐剛問到一個人認識王莉的丈夫﹐就告訴他在哪裡。那小頭目吃罷晚飯﹐一路找去。他找到那個門號﹐按了門鈴。王莉在二樓。她丈夫在樓下﹐就去開門﹐一見是那個小頭目﹐心裡就打鼓﹐知道有些不妙。為了不讓老婆聽到﹐他把小頭目帶到後院去講話。小頭目要他跟他回去。他覺得現在老婆對他不錯﹐不想再回那邊去。小頭目說他不回去沒法向上面交代。王莉的丈夫說這跟他沒關係。於是兩人就爭吵起來﹐王莉在樓上聽見了﹐就在樓窗口看。那小頭目拿出把槍來﹐一槍打在王莉丈夫的頭上﹐眼見倒下去活不了了。王莉一看丈夫被殺﹐就從樓窗口跳下去。那小頭目一看有人從樓上跳下來﹐剛舉槍要打﹐王莉用內勁發出一枚硬幣﹐力量不下於子彈﹐飛進小頭目頭裡﹐也一命嗚呼歸閻王殿去了。王莉落到地上﹐一看兩具屍體﹐不知該怎麼辦好。這時鄰居聽到槍聲﹐都出來看。王莉忙叫鄰居看著屍體﹐生怕它們會逃走一樣﹐自己回屋裡去打電話報警﹐同時把丈夫帶回來的手槍藏在屋頂閣裡。

            警察來後﹐王莉就說那人來找她丈夫﹐她在樓窗口看著﹐不知怎麼一來﹐那人就開槍打死了她丈夫。一會兒那人自己也倒下死了。警察錄了口供﹐把兩具屍體都運走。法醫鑒定說﹐王莉丈夫是被那人所殺﹐因為子彈鑒定是從那人手上拿著的那把槍裡發出來的﹐而那人頭顱裡挖出一枚硬幣﹐雖然是致命原因﹐但不能確定是從哪裡來的。硬幣上都是腦漿﹐無法提取指紋。這件案子就這樣作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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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22 21:01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回  南下印尼



唐碧君自從接受江董事長所委託的﹐尋找他失蹤很久的第二任太太的案件後﹐她就先在電腦網路上搜尋第二任太太和她家庭的背景資料﹐發現她家庭資料上的疑點很多。這些疑點是不可能在電腦網路上得到答案的﹐非得親自到印尼去一下不可。但後來一個個案子接踵而來﹐她一直抽不出空。現在有些案子結束了﹐有些案子一時三刻解決不了﹐只能拖一下。所以現在正是空檔﹐可以出去旅遊一下。她就以休假旅遊為名﹐乘飛機去印尼。她不懂印尼話﹐但幸好印尼好多人都會說英語﹐她才不至於寸步難行。

            唐碧君到了那位太太娘家所居城市﹐發現具體情況與電腦網路上的資料有出入。電腦網路上說她爸經營種植園。不錯﹐是種植園。一般種植園指的是橡膠﹐甘蔗等。她爸的種植園是種罌粟花﹐說是醫藥原料。唐碧君就去找一個她曾有過一二次聯繫的印尼當地警察局的偵探。那偵探見到她很高興﹐說唐小姐怎麼到印尼來了。唐碧君說有事相托。他們就約好在一個咖啡館見面。

            那個印尼偵探第一次認識唐碧君是在二年前。他追蹤一個壞蛋到達中國﹐到達新城。那個壞蛋是個印尼籍中國人﹐在中國還有聯繫﹐所以這次他在印尼犯案後﹐就潛逃來中國。他發現那個印尼偵探後﹐知道是來追捕他的﹐忙買通當地地痞流氓﹐在印尼偵探夜裡回旅館的路上伏擊他。剛巧唐碧君開車路過﹐看見五個人打一個﹐忙把車停在路邊﹐跨下車來喝道﹕「住手﹗」那些地痞流氓一看來了個單身女子﹐不睬她﹐繼續打。那個印尼偵探躺在地上﹐抱著頭﹐任他們打。他也沒法還手。唐碧君走上去三拳兩腳把五個人都打倒在地。一走近﹐其中一人認出了唐碧君﹐忙說﹕「唐女俠饒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是被買通而來。」唐碧君因為不知道內情﹐無法判斷誰對誰錯﹐況且這種地痞流氓都是她辦案的線眼﹐所以就放他們走。她把印尼偵探扶進車裡﹐開到他住的旅館去。隨後她又扶他進房﹐檢視他的傷勢。幸好只是些皮外傷。她幫他敷上些她身邊常帶的藥膏﹐隨後再問他究竟為何事引起打鬥。印尼偵探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突然來攻擊他。唐碧君說他不像本地人﹐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印尼偵探就告訴唐碧君說他是來追捕一個逃犯的。唐碧君說﹕「你一個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情況不明﹐怎麼能抓到逃犯﹖」印尼偵探說已經請求當地警察局的協助。唐碧君笑著搖搖頭﹐告訴他就是在中國待一年也未必捉得到逃犯。那印尼偵探瞪著眼睛看著唐碧君﹐隨後問唐碧君是誰。唐碧君告訴他她是個私家偵探。印尼偵探說﹕「啊﹐我們印尼也有私家偵探。他們辦案比我們政府偵探更方便﹐更神通廣大。唐小姐能不能幫我個忙。我算欠你個人情。」就是說今後有事找他﹐他一定會幫忙。唐碧君叫他不要到處亂走﹐待在旅館裡把傷養好。她會在兩天裡給他回應。

            唐碧君打電話給她的許多線人﹐並發出逃犯的相片﹐要他們查出那個逃犯躲藏在哪裡。其中一個線人認識那個逃犯﹐就告訴他﹐現在印尼警方請了個私家偵探要捉他﹐讓他快「開碼頭」(逃走)。於是那逃犯去了火車站﹐要去別的城市躲避。唐碧君的另一個線人在火車站看到逃犯﹐忙打電話給唐碧君。唐碧君忙駕車趕去。那線人告訴她逃犯已乘上十八次列車逃往別的城市。唐碧君忙回到車裡﹐按下一個鍵鈕﹐車頂上伸出一桿螺旋槳﹐變成一架直升飛機﹐飛往那個印尼偵探住的旅館。她把直升汽車停在旅館屋頂上﹐就去把那個印尼偵探叫上來﹐一起乘上直升汽車去趕火車。唐碧君知道十八次列車開往哪個方向﹐不一會就趕上。她問印尼偵探會不會駕駛直升飛機。他說會﹐這是做偵探要學的基本技術。唐碧君讓他駕駛直升汽車﹐自己開車門出來跳上火車頂﹐從有門的一側滑到門邊﹐從外面打開門﹐進入車廂。她一節節車廂查過去﹐終於在一個臥車廂裡找到逃犯。她把逃犯點了穴道﹐挾起來就走。碰到人﹐她就說警察辦案。當然指便衣警察﹐所以也沒人管。她打開車門﹐躍上車頂。那印尼偵探就把直升汽車開得跟車頂一樣高低。唐碧君打開後座門﹐把逃犯拋進後座﹐自己再躍進去﹐隨後叫印尼偵探把直升汽車停在路邊。他們換了位置。唐碧君就直接開往飛機場。到了飛機場﹐她把逃犯的穴道拍開﹐讓印尼偵探給他戴上手銬﹐乘飛機押回印尼去。

            俗話說「行得春風有夏雨」。有了那次交情﹐唐碧君就去找他。兩人在咖啡館碰頭。那印尼偵探問﹕「唐小姐要我幫忙抓什麼人﹖」唐碧君笑道﹕「我不要你幫忙抓任何人。你一定要抓的話﹐就抓你自己。」印尼偵探也笑了。唐碧君說﹕「要些情報。」印尼偵探說﹕「那更容易。」唐碧君告訴他江董事長第二任太太父親的名字﹐要他的背景資料。他們約好第二天仍在這裡見面。

            唐碧君得到的情況是那位太太的父親是印尼黑社會的一個老大﹐警方懷疑他跟販毒有關﹐但尚無證據。傳聞是那父親懷疑他女兒是被江董事長殺害了。但沒人知道他懷疑的理由是什麼。唐碧君想既然來到印尼﹐總得跟那位父親當面談一下﹐所以開了租來的車去他的別墅。到達別墅門口﹐她開了車窗﹐按了牆上的鈴﹐牆上的傳聲器裡問是誰。唐碧君說要見主人。裡面的人問有否預約。唐碧君說她從中國來調查主人女兒之死﹐沒時間預約﹐因為馬上就要回中國去。傳聲器裡沒了聲音﹐大概在向主人彙報。一會兒大鐵門就開了。唐碧君開車進去﹐停在樓房門前。她在書房裡見到那失蹤太太的父親。唐碧君開門見山地告訴他﹐是他女婿委託她調查他失蹤女兒的下落。那父親說﹕「貓哭老鼠假慈悲。」唐碧君馬上直截了當地問﹕「聽說你懷疑你女兒是你女婿殺害的。請問有什麼理由嗎﹖」他說﹕「我與他的中興公司有生意上來往﹐他一定懷疑我女兒偷盜他的經濟情報給我﹐所以殺了她。」唐碧君想這是什麼樣的經濟情報﹐難道比太太的性命還重要﹐不過她沒問出來。唐碧君又問些關於他女兒的生活習慣和個性問題﹐就告辭出去。

            唐碧君租來的車子行駛在回城的高速公路上﹐忽然來了架直升飛機﹐飛到她車子的頂上﹐跟了她一段距離後﹐從直升飛機上放下來一塊磨盤般大的電磁鐵﹐「咚」的一聲落在她車子頂上﹐就把她的車子吸住。當直升飛機向上飛時﹐她的車子也離地而起﹐隨直升飛機在空中飛。到了附近大海上﹐直升飛機上的人關掉電磁鐵上的電源﹐磁性消失﹐車子就往海     裡掉去。唐碧君一直坐在車裡﹐看他們怎麼樣﹐現在她知道他們想淹死她。她在車子落水的一瞬間﹐推開車門﹐躍進水裡。她在中學大學裡都是游泳冠軍﹐水性很好﹐自己估計可以游回岸上﹐但她必須向當地警局報告﹐因為即使不去追查壞人﹐也必須讓租車行知道這輛車是怎麼會掉到海裡去的﹐他們可向保險公司索賠。唐碧君從身邊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那個印尼偵探。他要她待在那裡﹐他馬上派直升飛機來救她。唐碧君忙得很久沒在海裡游過﹐現在趁機游一會﹐只是身上衣服太多。她又不能脫掉﹐等會有人來救她﹐看著不雅觀。這一帶海面上沒人游泳﹐因為有鯊魚出沒﹐劃為禁區。唐碧君忽然感到身邊水流有異﹐忙朝水裡一看﹐有條鯊魚過來。她不動聲色﹐運氣凝功﹐等鯊魚來得切近﹐就在水裡向鯊魚頭部發出一股指風。這是她練就的先天太乙罡氣﹐非同一般。鯊魚頭上穿了個洞﹐像被槍彈打中一樣﹐一股血水泛出﹐當場死去。又有兩條鯊魚過來﹐唐碧君已游遠了﹐但它們沒追人﹐而是搶吃死鯊魚。何必拋棄容易得到的食物﹐而去追不一定能得到的東西。鯊魚的聰明和兇殘跟人一樣。唐碧君還沒游到海岸上﹐就來了架直升飛機﹐上面放下一條繩梯來。唐碧君抓住繩梯下端﹐沿繩梯爬上去﹐跨進直升飛機。飛機回到警局停機坪上﹐那個印尼偵探等在那裡。他開車送唐碧君回旅館去換衣洗澡。他回去調查這一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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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23 22:46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回  遠上少林

回國後﹐唐碧君覺得印尼之行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這些案子的疑點。江董事長開的中興公司與他岳父的公司有生意來往﹐這很正常﹐但他岳父是印尼黑社會老大。當然他們可以在做白道生意﹐但也有可能在做黑道生意。江董事長在做黑道生意﹖這很難想像。唐碧君覺得有必要對江董事長這個人的背景作進一步的調查。傳說江董事長出身於河南少林寺﹐不如現在抽空去少林寺走訪一下。

             第二天她乘火車動身。時屆金秋﹐天高氣爽。一路上只見菜畦凝綠﹐稻浪起伏。經過魚塘時﹐看到碧波漣漪﹐倒映著藍天白雲。這種種景色從車窗裡望去﹐猶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逝。人生的短暫﹐亦如斯夫﹗這時天色漸晚﹐夕照銜在兩座山峰之間﹐吐出一片金光﹐抹滿雲天﹐給白雲鑲上了一圈金邊。一會兒﹐山缺吞沒了落日﹐晚霞烘得雲天成一片亮麗的綺紅。轉瞬之間夜神把這一切美景都收入了她的百寶囊裡﹐又鋪開了鑲滿鑽石的黑紗﹐再嵌上一塊皎潔的白玉。

            唐碧君睡在軟臥位上﹐忽覺得有人推門進來﹐忙睜開眼來一看﹐有條黑影漸漸逼近﹐忽然眼睛一花﹐那黑影亮出一把匕首﹐朝她胸口戳來。她忙用右手托住黑影拿匕首的手腕﹐左手點了黑影的穴道。這間臥鋪室有四個床位。對面上下鋪都有人睡著。唐碧君這邊的上鋪沒人來﹐但她是睡下鋪。現在這個人不好處理﹐她祇得把他放在下鋪上﹐自己到上鋪去繼續睡。過一會又聽得開門之聲。這種聲音很低﹐只有練過武的人才聽得到。她側過頭來看著門﹐忽然伸進來一隻手﹐對著她睡過的下鋪開了兩槍﹐因為槍口上有消音器﹐只有「噗噗」兩聲子彈中在人身上的聲音。唐碧君想現在有了屍體更麻煩了。她把兩個睡熟的人再各點一下睡穴﹐讓他們不能很快醒來﹐隨後打開車窗﹐把屍體拋出窗去﹐關上窗﹐再睡回上鋪去﹐怕還有人要來行刺。

            到目的地後﹐她又改乘公共汽車上少林寺。車停在山腳下﹐遊客須搬動自己的雙腿上山。香客遊客倒也不少。一路上只聽得寺裡鐘聲嘹亮﹐傳下山來﹐想是和尚們剛做完早課。這陣陣鐘聲雖沒給人以半夜客船泊在楓橋下的感覺﹐卻也使人滌除一切塵慮﹐心空如鏡。唐碧君以武林人的身份與知客僧關在一間空的禪房裡談話。少林高僧雖然不問塵世俗事﹐但解答一些問題是不違戒律的。唐碧君拿出江董事長的照片給知客僧看。雖然事隔二十多年﹐知客僧還是認出了照片上的人﹐說他叫張阿狗﹐從小被送來少林寺學武功﹐家裡好像不給他吃飽一樣﹐經常到廚房裡去偷東西吃﹐學功夫不肯下苦功﹐老要投機取巧﹐功夫沒有學扎實﹐就要下山去﹐按寺規應該打出十八人的羅漢陣﹐才能下山﹐他當然沒有這個功夫打出去﹐只能向師伯叔師兄弟叩頭﹐從褲襠下爬出去。唐碧君不知這個知客僧說的話是真是假﹐按理講少林高僧是不會說謊的。這個江偉英董事長自己承認他的事業是闖出來的。這點一定是事實。但他的名字卻改了。這也可理解。成了大人物﹐再用張阿狗﹐豈不太俗氣難聽﹐不過也不用改姓呀。當然﹐改個姓也不說明什麼問題。她想既然來了這裡﹐不妨順道到那位江──還是張──董事長的家鄉去訪問一下吧。她就請教那和尚張阿狗的家鄉在哪裡﹐怎樣去法。知客僧告訴她可以乘哪一路線的長途公共汽車到那裡。這時木魚聲響﹐已到了午膳時分。和尚們排著隊﹐一路念著經﹐走進食堂。知客僧請唐碧君去用素齋﹐當然在客廳裡。那和尚告別自去﹐留下唐碧君與其他一些香客一起吃素麵。吃畢﹐唐碧君在寺裡觀看了一圈﹐在緣簿上捐了點錢﹐走出寺門﹐心想既來少林寺﹐不如到處遊玩一下﹐也不枉來這名剎一趟﹐於是向後山一帶走去。遊客就越來越少。突然樹林裡跳出來一個黑衣蒙面人﹐拿槍指著唐碧君﹐要她慢慢舉起手來。唐碧君就慢慢向上舉手﹐等她的手指跟槍口齊平時﹐就發出一股先天太乙罡氣﹐直穿進槍口裡。槍內子彈頭被罡氣向後一壓﹐震動火藥﹐爆炸起來﹐雖然範圍很小﹐卻把槍炸毀了。那黑衣蒙面人的手指也炸掉﹐忙轉身逃進樹林裡。江湖上有句話﹐叫「遇林莫入」﹐是怕有埋伏。唐碧君也不追趕﹐想回前山去。這時林子裡跳出八個黑衣蒙面人﹐組成八卦陣勢﹐手上都拿著匕首﹐把唐碧君圍在中間。(讀者諸君莫問「為什麼那八個人不馬上用槍連射﹐把唐碧君打死算了﹖」這是外行話。因為不論小說或演戲裡﹐總有些公式化的規則﹐如第一﹐主角不會死﹐不可以死﹐不應該死﹐即使是悲劇﹐也要到最後才死﹔第二﹐一槍打死太無趣﹐要打鬥一番才熱鬧。所以電影裡常常一腳把對方手中的槍踢掉﹐隨後兩人打得好熱烈。有時那主角看上去像被打得再也不能動的樣子﹐但又慢慢爬起來﹐而且還能反擊﹐結果獲得最後勝利。本作者何許人也﹐豈能不遵守他們的遊戲規則﹐而敢自己亂寫一氣。)唐碧君站在中間﹐以靜制動。其中一人發出一聲口令﹐八人一起進攻﹐每人手上的匕首指向唐碧君一處大穴。唐碧君一個「鶴舉長空」﹐平地拔起三丈高﹐隨後空中一個轉身﹐平躍出去三丈﹐落在那些人的身後。那些人也轉過身來﹐再圍上唐碧君。這次他們中四個人跳起空中﹐來刺唐碧君的頭和肩膀﹐另外四個人攻她的下三路﹐使她顧此失彼﹐而又封住了她往上逃的路。武功之道﹐說來說去兩件事﹕內勁多大﹐速度多快。能發出多大的力量是很重要的。所謂「一力降十會」。不論一個人的刀法劍法多好﹐能夠舞得天花亂墜﹐潑水不進﹐或者掉得好槍花﹐一個力量極大的人一棍下來就擋不住。而快卻能爭取主動。但速度跟功力有關﹐功力較高的人﹐能達到較快的速度。唐碧君就採取以快制敵的方法。上面四個人還在空中﹐她就在下面四個人圈子裡一轉﹐連續發出四股罡氣﹐把下面四個人打跌出去。她的功力要比那八個人高出許多﹐就像一個大人在跟八個小孩打。這時上面四個人正往她頭上衝下來。她張開雙掌﹐向上推了四下﹐又發出四股罡氣﹐把四個人拋出一丈以外﹐跌在地上。八個人正好跌成一個八卦陣﹐躺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唐碧君從他們的打扮﹐知道他們是黑豹黨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黑豹黨現在要找上她了。她本想一個個問問他們黑豹黨首腦是誰﹐總部在哪裡﹐但知道自己這麼一問﹐他們必定又是咬碎毒牙自盡。如果他們都死了﹐他們的父母妻子兒女都會傷心的﹐所以她就廢了他們的武功﹐告訴他們最好離開黑社會﹐做個良民謀生。她教訓了他們一頓後﹐就瀟瀟灑灑地離開這打鬥場﹐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她到塔林兜了一圈。那裡遊客不少。她留連一回﹐就下了山﹐搭長途公共汽車去張阿狗的家鄉。

            車到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裡停下。這裡有一條主要的街道﹐兩邊都是商店。她走進一家飯店。這種地方是最適宜打聽消息的。她吃了點東西﹐就在上櫃檯付賬時﹐問那個看上去比張阿狗年齡大的收銀員﹕「請問你知道張阿狗的家在哪裡﹖」收銀員是個老大娘﹐典型的話匣子﹐是一打開就關不住的那種。她說﹕「啊﹐那個張阿狗﹐當了和尚啦。他從小死了爸媽﹐給人領養去﹐長大一點﹐不討人喜歡。後來他養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他送到少林寺去當了和尚。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福氣好﹐給村裡一家有錢人領養去﹐後來搬到城裡去住了。他們分開時還不到一歲﹐所以張阿狗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敢問這位小姐﹐要找張阿狗家做什麼﹖他養母早就死了﹐她的子女跟阿狗也沒來往。要找阿狗還不如到少林寺去找他。他大概已經是個老和尚了。」唐碧君謝謝那位老大娘﹐付了賬﹐還給了份不小的小費。她就乘上長途公共汽車﹐轉火車回新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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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海外逸士 發表於 2016-4-24 20:07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回  摘菜女賊脫離賊窩

鴛鴦雙盜出來尋找失散多年的女兒﹐一路來到新城﹐住在一家旅館裡。由於整日無所事事﹐動了偷癮﹐給唐碧君抓住﹐就乘勢把找女兒的事託了唐碧君。現在他們雖然無事可做﹐卻不敢再犯偷癮。他們知道這種案子很可能又會落到唐碧君手裡。她一定會順藤摸瓜找到他們這裡來。第二次再給抓住就沒意思了。他們還想不明白﹐上一次是怎麼給她這麼快就找到的。他們隱居了多年﹐對電子狗這類新產品毫無所知。直到他們有一次到偵探用具商店去看看﹐見到了電子狗﹐才明白過來。好在他們有的是錢﹐包了艘遊     艇在海上玩。

            摘菜女賊尹彩娥自從有了游毯子後﹐再也沒有出去摘過菜。她說摘菜女賊已經死了﹐她現在是尹彩娥。她覺得在以前所有搞過的男人中﹐游毯子有許多優點。他的武功很好﹐耐力很足﹐可以堅持好長一段時間﹐也不用服「偉爸」。而且他很聽話﹐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不討價還價。不過有時候﹐為了逗她高興﹐故意跟她討價還價。像有一次﹐她為了耍小性子﹐叫游毯子給她捶腿﹐要捶一百下。游毯子故意討價還價﹐說五十下如何。她說不行。游毯子說七十下如何。她還是說不行。游毯子說八十下如何。她說﹕「你敢跟我討價還價﹐現在罰你捶二百下。」游毯子就乖乖地捶二百下。還有一個優點是﹐當她真的生氣時﹐要打人出氣。以前的男人都不經她打。只打一個耳光﹐臉就腫起來。她還以為世界上的男人都這麼沒用。現在游毯子好像長了個鐵皮臉﹐任打不動氣﹐臉不但不腫﹐還不紅。這才是男人的樣兒。一個大男人能讓一個小女子打得哇哇叫嗎﹖對游毯子來說﹐他從來沒有找到過這麼稱心如意的女人。多麼漂亮﹐功夫又那麼好。他想讓她打的時候﹐只要惹她生氣。這是很容易做到的。最可愛的是﹐她打的時候打得多麼輕柔﹐多麼瀟灑﹐多麼有節奏感﹐就像在演奏一樣打擊樂器。她完全掌握了打人耳光的藝術。所以他在進行一種藝術享受。(哈哈﹗本作者的想象力發揮得如何﹖)他們完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像一個「凹」字(代表女人)和一個「凸」字(代表男人)﹐倒過來放進去﹐嚴絲合縫﹐構成一個和諧的大方框。



                                     *                                    *                                    *



唐碧君回來後﹐整理了下她手邊的案件。金婉英要她找出殺人兇手。江董事長要她找到他失蹤很久的第二任太太。田桂芬要她找到失蹤多年的媽。鴛鴦雙盜要她找到離散很久的女兒。她想到上次報上登了尋人啟事﹐沒有結果。除非他們的女兒從不看報的﹐或者不在本地。於是她找個電視臺的熟人﹐在電視上播出個尋人廣告。現在是看報紙的人少﹐看電視的人多﹐所有電視廣告效果比報紙啟事好﹐當然價錢貴得多。第二天﹐有人打電話來﹐說叫尹彩娥。唐碧君問她父母叫什麼名字﹐說出來的名字不是鴛鴦雙盜。想來是同名同姓﹐而且也是與父母失散了的。世界上巧合的事也是有的。又有一個電話﹐當然也叫尹彩娥﹐但年齡不一樣。再有的電話居然連自己父母的名字也說不出。真不知為什麼有人要冒認父母。唐碧君想起小時候讀到一個故事﹕古代有個人﹐父母雙亡。他覺得做人沒有雙親可以孝順是很可悲的﹐於是就去買了個窮老人來當爸﹐供養起來。

            尹彩娥每天晚上在電視上看一個小時的連續劇。這個連續劇之所以吸引她因為不落俗套﹐完全是新型的﹐既不是警匪片﹐又不是愛情婚姻片﹐加上第三者﹐也不是武打片﹐而是一部科幻武俠偵探三棲片。她看電視的時候﹐總是讓游毯子扒在地上﹐她就把腿擱在他的背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大概也是基因的緣故。突然電視屏上出現一幅廣告﹐沒有圖案﹐只是幾個大字﹐寫得是﹕「尹彩娥﹐父母找你﹐請打下面的電話。」尹彩娥一愣﹐沒反應過來﹐廣告沒了。她想是她的父母在找她嗎﹖天下有這麼多同名同姓的人﹐但她知道自她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來﹐她父母找她的可能性極大。她覺得自己也有些想見父母了﹐況且她也該把游毯子帶去見見父母。她就放游毯子起來﹐叫他準備好紙筆。游毯子就拿了紙筆﹐坐在電視機前面一側的地上﹐準備記下那個電話號碼。這是唐碧君的手機號碼﹐人家可以隨時聯繫到她。

            尹彩娥看完連續劇﹐就撥那個電話號碼。已是晚上十二點﹐但唐碧君還沒有睡。她在自己房裡的電腦上查資料。唐碧君接聽電話後﹐尹彩娥問﹕「你是什麼地方﹖」唐碧君說﹕「這是唐碧君私家偵探社。你要找誰﹖」尹彩娥一聽﹐怎麼搞出個私家偵探社來﹐但轉念一想﹐可能她父母請私家偵探出面找她﹐就說﹕「我是尹彩娥。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找人廣告。」唐碧君想又來一個﹐不知是真是假﹐就說﹕「請問你父母叫什麼名字﹖」尹彩娥答得全對。唐碧君又問﹕「請告訴我你的生日。」尹彩娥也答對了。可想而知這次是真的。唐碧君約她明天上午九點在她辦公室裡見面﹐帶她去見她父母。第二天﹐尹彩娥準時如約而來﹐但一看見唐碧君的臉﹐馬上轉身就走。唐碧君弄糊塗了﹐想叫住她﹐人已不見﹐簡直像逃走似的。那天﹐唐碧君與尹彩娥在海邊打鬥時﹐尹彩娥戴著面具﹐而現在尹彩娥不想再擄人了﹐所以已經沒有必要再戴面具﹐唐碧君當然認不出她。而那天唐碧君卻沒有戴面具﹐所以尹彩娥一看就認出了。她以為唐碧君騙她來要抓她﹐因此馬上轉身逃走。

            接下來幾天中﹐唐碧君一直在等尹彩娥再來﹐但每天都是空等﹐因為她不知道尹彩娥為什麼要走掉。她估計尹彩娥就住在附近﹐但這個範圍也夠大的﹐不說是大海撈針吧﹐至少也可算是西湖裡撈針。她只能在電視廣告上再加上一句話﹐說「真的是你父母要見你。快來聯繫。」尹彩娥見了﹐心裡想她只是個私家偵探﹐那天來可能受託要救李大為﹐並不是要拿自己交給警察局。於是她就再打一次電話試試。當唐碧君接了電話﹐她問﹕「你是不是要騙我過去捉我﹖」唐碧君不知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捉你﹖」尹彩娥不能對她說什麼原因﹐卻突然想起那天自己戴著面具﹐對方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誰﹐是自己多心了﹐於是就再約好明天上午十點在唐碧君辦公室見面。

            第二天﹐唐碧君在辦公室裡等﹐已經過了十點﹐還不見尹彩娥來到。唐碧君想這次說得好好的﹐應該沒有問題。人們遲到也是有的﹐特別在交通繁忙﹐車輛容易堵塞的時候。唐碧君決定等兩個小時再說。等到下午三點﹐還是不見尹彩娥的影蹤。唐碧君已經記下了尹彩娥的電話號碼。她通過電話公司裡一個熟人﹐弄到尹彩娥家的地址﹐就開車去她家找。尹彩娥住在舊城的一個住宅區裡。那裡是一幢幢的小洋樓。唐碧君把車停在樓前路邊﹐走上前去按鈴。裡面沒人。唐碧君打電話進去也沒人接。她只能開著車在附近兜風。五點不到﹐唐碧君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打開接聽﹐是尹彩娥打來的﹐說很抱歉﹐有要緊事耽誤了﹐又說現在就去她辦公室。唐碧君說﹕「我現在就在你家附近。我到你家來。你等我。」尹彩娥問﹕「你怎麼會有我家的地址﹖」唐碧君說﹕「別忘記﹐我是偵探。」說罷﹐切斷電話﹐就去尹彩娥家。她仍把車停在路邊。這次尹彩娥已經開著門在迎接。兩人進去坐定﹐尹彩娥把游毯子給唐碧君介紹了一下﹐就問是不是現在就去見她父母。唐碧君拿出手機﹐給鴛鴦雙盜打電話。鴛鴦雙盜正在遊艇上﹐聽到手機奏出了音樂﹐忙打開來聽。唐碧君說他們的女兒找到了。鴛鴦雙盜很高興﹐就說到遊艇上來碰頭吧。於是唐碧君和尹彩娥各自開車去遊艇碼頭。尹彩娥還帶上游毯子﹐想讓父母看看他們的女婿。他們到了遊艇碼頭﹐找到泊位。鴛鴦雙盜剛從海面上回來﹐停在泊位上。失散多年的父母和女兒就在遊艇甲板上抱作一團。游毯子站在一旁看。唐碧君貼著欄桿遙望大海。  過一會﹐三個肉團分開了﹐臉上都浮著笑容。尹彩娥忙把游毯子介紹給她父母。游毯子忙對鴛鴦雙盜像日本人一樣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這是現代新禮節。

            他們都到船艙裡坐定﹐鴛鴦雙盜對唐碧君表示非常感謝﹐給了她一張支票。女飛賊對女兒說﹕「現在你有了丈夫﹐不要再在江湖上闖蕩了﹐跟我們回家去過個安靜生活吧。」尹彩娥先不回答她媽的話﹐卻問唐碧君﹕「你跟黑豹黨有什麼過節嗎﹖」唐碧君感到驚奇﹐怎麼尹彩娥會知道黑豹黨﹐就說﹕「我跟黑豹黨沒有私人恩怨。我接手的案件跟黑豹黨有關。你怎麼會知道黑豹黨的﹖」尹彩娥說﹕「我不但知道黑豹黨﹐我還是黑豹黨的成員。不過現在我要跟我爸媽回去﹐這一切都不必談了。」唐碧君說﹕「你能告訴我黑豹黨的首領是誰﹐總部在哪裡嗎﹖」尹彩娥說﹕「我也不知道﹐但今天上午你知道我為什麼沒去你辦公室嗎﹖」唐碧君看著她﹐等她說下去。尹彩娥說﹕「他們把我叫去﹐要我想法害死你。」唐碧君問﹕「為什麼﹖」尹彩娥說﹕「他們沒說﹐想來你的案件涉及到他們。他們感到不安。我跟他們說我從來沒害死過人。他們跟我糾纏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我對他們說我得跟我爸媽商量商量。他們問我爸媽說誰﹐我就告訴了他們。他們沒說什麼﹐就放我走了。現在我要離開這個地方。我不幫他們﹐也不能幫你﹐雖然你對我家有恩。」唐碧君說﹕「我沒要你幫我。但我給你個忠告﹕黑豹黨不會讓你太太平平脫離他們的。你們得隨時提高警惕。」說罷﹐她就起身告辭。鴛鴦雙盜帶了女兒女婿當晚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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