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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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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天涯)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818民國那些大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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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4 15:44 | 只看該作者
聞一多婚後曾經愛上過一個女子。相當多的研究者包括聞一多後人都認為聞一多喜歡女詩人方令孺,並且進行了諸般牽強的考證,但實際上聞詩人根本不可能愛上方詩人。他寫給好友饒孟侃的信中說,此地有個方令孺,是方瑋德的姑姑,能寫詩,手段雖嫌粗糙,但頗可調教,可以指給她一個門徑。世界上哪有用這種語氣談自己暗戀的美女的?何況《奇迹》裡面的那個她,用一句唐傳奇常用的話說:驚為天人。楊校長等在順興樓搞PARTY,八缺一,聞院長主動推薦方令孺,遂號酒中八仙,彼此相處,形同哥們,哪裡又會是戀人的舉動。
  
   美國學者金介甫先生認為聞一多愛上的是教務長趙太侔的夫人俞珊。俞珊早年就加入南國劇社,演戲是一流,是青大校花。沈從文作小說《八駿圖》,其中那個穿黃裙子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影射俞珊,而教授庚則可能暗指趙太侔。至於主角達士身上就有聞一多的影子,被黃衣女子的風情打動,向自己的未婚妻撒謊遲歸。徐志摩在給陸小曼的信中多次提到俞珊,據說,在聞詩人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時,徐詩人曾親自來青島警告過俞珊,請她約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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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4 15:44 | 只看該作者
評說
   毛澤東、朱德同志對李公朴、聞一多的稱讚:「先生盡瘁救國事業與進步文化事業,威武不屈,富貴不淫,今為和平民主而遭反動派毒手,實為全國人民之損失,亦為先生不朽之光榮」、「先生為民主而奮鬥,不屈不撓,可敬可佩。」
  
   聞一多一直致力於古典文學的研究。對《周易》、《詩經》、《莊子》、《楚辭》四大古籍的整理研究,后彙集成為《古典新義》,被郭沫若稱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梁實秋曾稱讚聞一多是「清華現在惟一的詩人」,說他「滿腦子都是詩」。
  
   聞一多學生李曉評價老師:他有句名言,說詩人主要的天賦是愛,愛他的祖國,愛他的人民。這是最能反映他思想感情的一句話,也是他終身實際上做的這句話。
  
   原《民主周刊》主編唐登岷:「聞一多先生明知李公朴遇害后,他就是國民黨反動派暗殺的下一個對象,依舊臨危不懼且迎著敵人直衝向前,他的最後一次演講體現了對祖國、對人民懷有無限的愛,對人民的敵人有著強烈的恨,是永遠值得我們學習的。」
  
   1946年7月21日,西南聯大校友會召開一多先生追悼會,朱自清出席並講了話。他一開頭便憤激地說:「聞一多先生在昆明慘遭暗殺,激起全國的悲憤。這是民主主義運動的大損失,又是中國學術的大損失。」接著,他詳細地敘說了聞一多在學術上的巨大貢獻。首先告訴人們,聞一多是中國抗戰前「唯一的愛國新詩人」,「也是創造詩的新格律的人」,「他創造自己的詩的語言,並且創造自己的散文的語言」。又詳盡地介紹聞一多對神話、《楚辭》、《周易》、《詩經》等各方面研究的成就。他突出強調聞一多在學術上的偉大功績,目的就在告訴人們國民黨反動派殘殺了一個多麼有價值的學者,摧殘了中國學術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激起了人們對敵人更大的憤恨。最後他悲憤地說:「他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常跟我們說要活到80歲,現在還不滿48歲,竟慘死在那卑鄙惡毒的槍下!有個學生曾瞻仰他的遺體,見他『遍身血跡,雙手抱頭,全身痙攣』。唉!他是不甘心的,我們也是不甘心的!」
  
   1949年8月,毛澤東同志在《別了,司徒雷登》一文中這樣說道:「我們中國人民是有骨氣的。許多曾經是自由主義者或個人民主主義者的人們,在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國民黨反動派面前站了起來。聞一多拍案而起,橫眉怒對國民黨的手槍,寧可倒下去,不願屈服……表現了我們民族的英雄氣概。」
  
   梁實秋的話說:「聞一多短短的一生,除了一死轟動中外,大抵是平靜安定的,他過的是詩人與學者的生活,但是對日抗戰的爆發對於他是一個轉捩點,他到了昆明之後似乎是變了一個人,於詩人學者之外又成了當時一般時髦人士所謂的『鬥士』。」
  
   在蒲薛鳳眼中:「聞一多富於情感,容易衝動,天真爽快,直言無隱,有時不免任性使氣,喜歡反抗。伊在抗戰初期,即高談民主自由,反對獨斷專政;有時指摘現實,詆詈當局,其措詞之憤激粗暴,殊越出一般教授學人之風度。」 
  
   臧克家在《聞一多精神》、《追念一多先生》等文中對研究、探討聞一多學術論著不多感到遺憾,說:「聞先生充滿愛國主義激情的詩篇,反而受到冷漠,我很不平!……我認為,現在應該在學術界、在文壇上,以各種方法宣傳、發揚他的業績,他的卓越成就,他的高尚品德,他的偉大的愛國主義精神,使廣大人民群眾學習他,認識他,因而受到教育。」他說:「聞先生人雖不在我眼前,卻永遠,永遠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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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4 15:53 | 只看該作者
十四、梁實秋
  
   有一次大家為梁實秋的生日擺「壽宴」,宴後他興緻不減,一定要冰心在他的一本簿冊上題字,冰心那天喝了一點酒,略一思索便揮筆而成,她寫道:
  
   一個人應當像一朵花,不論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一個好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只有實秋最像一朵花。
  
   這時,圍在書桌旁邊的其他男士們大為不滿,都叫著說:「實秋最像一朵花,那我們都不夠朋友了?」於是冰心說:「少安毋躁。我還沒有寫完。」接著筆鋒急轉,繼續寫道:
  
   雖然是一朵雞冠花。培植尚未成功,實秋仍需努力!
  
   庚辰臘八書於雅舍為實秋壽冰心
  
   這是我們大家知道的對梁實秋先生的最有名的評價,卻也是最貼切的評價。梁實秋先生的的確確就是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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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37 | 只看該作者
性情
  
   梁實秋在清華上學時,因自小家庭規範極嚴,對清華嚴厲的紀律倒能安之若素,數十年後還堅持認為,「至少我個人覺得我的個性沒有受到壓抑以至於以後不能充分發展」。
  
   在清華時,梁實秋被同學認為「不太問時事」,但他對清華對中文的輕視極為不滿。清華當時上午上用英文講授的課,下午上用中文講授的課,極不重視中文課,不尊重中文教師,「這在學生的心理上有不尋常的影響,一方面使學生蔑視本國的文化,崇拜外人,另一方面激起反感,對於外人偏偏不肯低頭。」梁實秋的反應屬於後者,「我下午上課從來不和先生搗亂,上午在課堂里就常不馴順。而且我一想起母校,我就不能不聯想起庚子賠款,義和團,吃教的洋人,昏聵的官吏……這一連串的聯想使我慚愧憤怒。」
  
   梁實秋在哈佛大學研究院學習時,和學校的中國留學生經常走動。梁實秋性格溫和,朋友很多,他的公寓也成了中國學生活動的中心之一。有一次梁實秋正在廚房做炸醬麵,鍋里的醬正噗哧噗哧地冒泡,潘光旦帶著三個人闖了進來,他一進門就聞到炸醬的香味,非要討頓面吃,梁實秋慷慨應允,暗地裡卻往小碗炸醬里加了4勺鹽,吃得大家皺眉瞪眼的,然後拚命找水喝。
  
   1927年,梁實秋在上海主編《時事新報》的副刊《青光》,看到一家小報逐日連載《鄉下人到上海》,對外地人極盡挖苦,梁便化名寫了《上海人到紐約》,以彼之道反制彼身,每日在《青光》上連載,直至《鄉下人到上海》偃旗息鼓為止。
  
   抗戰勝利后,梁實秋、李長之同在北師大執教,同住一院。一日,李妻買菜歸來,把菜筐往桌上一拋,買來的菜正拋在李的稿紙上,弄濕了稿紙。伏案為文的李大怒,遂起爭端。梁聞聲趕來對李說:「太太冒暑熱買菜是辛苦事,你若陪她上菜市,回來一同洗弄菜蔬,便是人生難得的快樂事。做學問要專心致志,夫妻間也需一分體貼。」李默然良久,以後就很少對太太發脾氣了。
  
   魯迅和梁實秋曾有過論戰。1941年11月,魯迅去世5年後,他在重慶《中央周刊》發表《魯迅與我》一文:「平心而論,魯迅先生的雜感是寫得極好,當代沒有人能及得他,老練潑辣,在這一類型中當然是應推獨步。但是做為真理的辯論看,我並不心服。」1964年,他寫了《關於魯迅》一文,行文寬和,對魯迅進行了公允的評價,並且在文中公開反對國民黨在台灣禁魯迅作品。
  
   梁實秋曾經在一所大學里兼任過一個時期的圖書館館長,書架上列有若干從前遺留下來的低級黃色書刊。「我覺得這是有損大學的尊嚴,於是令人取去註銷,大約有數十冊的樣子,魯迅的若干作品並不在列。」梁、魯對罵多年,梁更被罵為「喪家的資本家的走狗」,但雅量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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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37 | 只看該作者
政治
  
   1919年5月19日北京學生開始街頭演講后,梁實秋也隨著大隊進城了。在前門外珠市口,梁實秋所在的小隊從店鋪里搬來幾條木凳橫排在街道上,開始講演。人越聚越多,講演的情緒越來越激昂,這時有三兩部汽車因不得通過而亂按喇叭,頓時激怒了群眾,不知什麼人一聲喝打,七手八腳地搗毀了一部汽車。這件事使梁實秋對五四運動有所反思:「我當時感覺到大家只是一股憤怒不知向誰發泄,恨政府無能,恨官吏賣國,這股恨只能在街上如醉如狂的發泄了。在這股洪流中沒有人能保持冷靜,此之謂群眾心理。」
  
   章宗祥的兒子和梁實秋同一宿舍,五四運動開始后,章的兒子就悄悄走避了。但是還是有許多人不依不饒地擁進了寢室,把他的床鋪搗爛,衣箱里的東西也扔得狼藉滿地。這讓從小在守禮不移的舊家庭長大的梁實秋非常不滿。
  
   梁實秋說:「五四運動原是一個短暫的愛國運動,熱烈的,自發的,純潔的,很快就過去了。可是年輕的學生們經此刺激震動而突然覺醒了。」
  
   「五四」之後,運動中建立起來的學生會開始向學校要求自治的權利,選舉評議會過問學校事務。梁實秋在清華的最後幾年一直擔任評議員。他對這種經歷的感想居然是:「我深深感覺『群眾心理』是可怕的,組織的力量如果濫用也是很可怕的。我們在短短期間內驅逐的三位校長,其中有一位根本未曾到校,他的名字是羅忠詒,不知什麼人傳出了消息說他吸食鴉片煙,於是喧嚷開來,輿論嘩然,嚇得他未敢到任。人多勢眾的時候往往是不講理的。學生會每逢到了五六月的時候,總要鬧罷課的勾當,如果有人提出罷課的主張,不管理由是否充分,只要激昂慷慨一番,總會通過。」對此梁實秋感嘆道:「罷課曾經是贏得偉大勝利的手段,到後來成了惹人厭惡的荒唐行為。」
  
   梁實秋對五四運動總的評價是:「五四往好處一變而為新文化運動,往壞處一變而為鬧風潮。」他對鬧風潮的反感自不必說,即便他肯定的新文化運動引發的「求知的狂熱」,梁實秋在日後回憶起時也不無微辭:「因為探求新知過於熱心,對於學校的正常的功課反倒輕視疏忽了」,「追逐時尚,皇皇然不知其所屆,這是五四以後一窩蜂的現象,表面上轟轟烈烈,如花團錦簇,實際上不能免於淺薄幼稚」。梁實秋的口氣,倒好像他只是五四運動的一個觀眾,而並非身處其中的熱血青年。
  
   梁實秋並非不談政治。1929年到1930年,胡適、羅隆基、梁實秋在《新月》雜誌發表一系列猛烈抨擊國民黨政權無視人權、一黨專制、壓制思想自由的文章,連蔡元培、張元濟等德高望重的知識界前輩都為之叫好。1935年11月,梁實秋和張東蓀、羅隆基、冰心等朋友在北平創辦《自由評論》周刊,晚年他在《槐園夢憶》中憶及此事曾說:「我對政治並無野心,但是對於國事不能不問。所以我辦了一個周刊,以鼓吹愛國提倡民主為原則。」
  
   梁實秋亦不贊成共產黨,他發表了《我為什麼不贊成共產黨》一文,明確表示「我一向不贊成共產黨和共產黨主義。」雖然他說「我不是研究政治經濟的人,從學理上討論共產主義,那不是我所能勝任的事。」但他從三個方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最不滿於共產黨的是它對於民族精神的蔑視。第二點,我不滿於共產黨的是它的對於私有資產的仇視。第三點,我不滿於共產黨的是他們的反民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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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37 | 只看該作者
文學
  
   在清華上學時,梁實秋與梁啟超的兒子梁思成是同班同學,梁思永、梁思忠也都在清華。畢業前一年,他們幾個商議請梁啟超來演講。當天梁啟超上講台時,開場白只有兩句,頭一句是:「啟超沒有什麼學問——」眼睛向上一翻,又輕輕點一下頭:「可是也有一點嘍!」演講的題目是《中國韻文里表現的情感》,梁實秋回憶說,梁先生情感豐富,記憶力強,「用手一敲禿頭便能背誦出一大段詩詞」;講到動情處,悲從中來,竟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梁實秋晚年回憶,他對中國文學的興趣,就是被這一篇演講鼓動起來的。
  抗戰時,梁實秋得知一位楊太太做的排骨蘿蔔湯才是一絕,於是上門拜訪,一嘗果然如此。席中賓客們一致要求主人要公開烹制秘奧,楊太太很謙虛:「沒什麼,沒什麼,這其實上不和是檯面的,不成敬意。」這時一位客人開了腔:「我來宣布這個秘密吧,一句話:多放排骨,少加蘿蔔、少加水。」梁實秋回去后朋友探討剛才公開的「秘密」究竟是笑談抑或是真有其事,決定一試究竟,結果,大獲成功。梁先生頓悟:文字擲地作金石聲並非易事,但要做到言中有物卻不難,關鍵在少說廢話———「這和湯里少加蘿蔔和加水是一個道理。」
  
   梁實秋譯莎士比亞全集時,每譯完一劇,就將手稿交給程季淑裝訂。程季淑用納鞋底的錐子在稿紙邊上打洞,然後用線縫成線裝書的樣子。
  
   有人從小就用梁實秋編的英文辭典,一次問他,怎樣才能把英文學好,梁回答:起碼要翻破我編的三本字典。
  
   梁實秋:你走的時候,我不去送你;但是你來得時候,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都去接你。
  
   梁實秋問:文學是由階級性的嗎?我不知道是誰家的走狗?
  
   晚年梁實秋談起他和魯迅的論戰,他說,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只不過對一個問題的看法不同,其實他還是很欣賞魯迅的。魯迅認為文學是有階級性的,而父親更強調文學的人性,比如母愛,窮人有,富人也有,不論階級,不管窮富,母愛不是政治的工具,它是永恆的人性。
  
   梁實秋問魯迅:「你罵倒一切人,你反對一切主張,你把一切主義都貶得一文不值,你到底打算怎樣呢?請你說出你的正面主張。」
  
   梁實秋說:「我生平最服膺伏爾泰的一句話『我不贊成你說的話,但我拚死命擁護你說話的自由』。我對魯迅亦復如是。」
  
   梁實秋曾說:「有一些事,有能力的人不肯做,無能力的人做不好,編字典大概屬於此類」。他一生編了20餘本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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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國
  
   1937年7月29日,北平淪陷。當天,梁實秋對他的大女兒梁文茜說:「孩子,明天你吃的燒餅就是亡國奴的燒餅。」
  
   晚年梁實秋和妻女在美國生活,他始終對去國遠遊一事耿耿於懷,不但抱怨當地「乏言可陳」、讓他只能「靜待晚年」,並且只申請了長期居留證,卻不願加入美國籍。梁實秋說,入籍必需宣誓忠於美利堅合眾國,「這一點,我做不到,因為我愛我的中國」。女兒梁文薔也只能刻了一方「四海為家」的印章送給父親。
  
   晚年,梁實秋再次寫到他曾任教的青島:我曾夢想,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安然退休,總要找一個比較舒適安逸的地點去居住……我是北平人,從不以北平為理想的地方。北平從繁華而破落,從高雅而庸俗,而惡劣,幾經滄桑,早已不復舊觀。我雖然足跡不廣,但被自遼東,南至百粵,也走過了十幾省,竊以為真正令人流連不忍去的地方應推青島。」他的大女兒曾專門將青島海灘的一把細沙裝入瓶中寄給父親,梁實秋將它供在案頭,看得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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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誼
  
   冰心與梁實秋是一生知己。1923年,冰心與梁實秋等一班清華留學生同船前往美國。梁實秋、顧一樵等人在海上辦了一份名為《海嘯》的文藝刊物,約冰心和許地山等寫稿。一次編輯會後,梁實秋忽然對冰心說:「我在上海上船以前,同我的女朋友話別時,曾大哭了一場。」這個女朋友就是他後來的夫人程季淑女士。聞此語,冰心大為詫異。
  
   在哈佛時,中國學生會要演一出英語的中國戲,招待外國師友。顧一樵選了明朝高則誠寫的《琵琶記》,編成話劇,劇本則由梁實秋譯成英文。冰心演丞相之女,她的同學謝文秋扮演女主角趙五娘。大家都爭著飾演男主角蔡中郎,以便一親芳澤,最終,在顧一樵的力推下,由梁實秋出演戲中男主角。上演前,他們特地請來波士頓音樂學院專任導演的一位教授前來指導。這位教授很是認真,演到梁實秋扮演的蔡伯喈和謝文秋扮演的趙五娘團圓時,這位導演大叫:「走過去,親吻她,親吻她!」但梁實秋無論如何鼓不起勇氣,只好告訴那位盡職的導演,中國自古以來沒有這樣的習慣,導演只好搖頭嘆息。後來,謝文秋與同學朱世明訂婚。冰心對梁實秋開玩笑說:「朱門一入深似海,從此秋郎是路人。」從此,梁實秋寫文章就以「秋郎」署名,到了老年他又堂而皇之地自命為「秋翁」。
  
   1931年11月下旬,也就是徐志摩遇難沒有幾天,冰心給梁實秋的信中,把徐志摩貶低了一通之後,接下來說,「我近來常常恨我自己,我真應當常寫作,假如你喜歡《我勸你》那種詩,我還能寫他一二十首。」
  
   梁實秋和冰心在平日的交往中喜歡諧謔打趣。1949年之前,兩人常有書信字畫往來,有一次梁實秋給冰心畫了一幅梅花,冰心回信說:「畫梅花有什麼了不起,狗也會畫。」
  
   「文革」初期,梁實秋聽說冰心與丈夫吳文藻雙雙服毒自殺,悲痛之餘寫了《憶冰心》一文在台灣《傳記文學》雜誌發表,文末附錄了一束冰心歷年給他的信。後來這篇文章輾轉到了冰心手裡,她看了后自然十分感動,立刻寫了一封信,託人從美國轉給梁實秋。過了兩年,知道是誤傳,梁又在《傳記文學》上著文更正。一面欣喜冰心夫婦仍活著,一面又不能不感傷夫婦倆在「文革」中受的磨難。
  
   到了20世紀八十年代初,海峽兩岸的堅冰打破了,可以相互往來了,梁實秋二女兒文薔回北京探親,替父親去看望冰心。據說梁先生帶給冰心的口信是:「我沒有變。」而冰心托梁文薔帶回來的話則是:「你告訴他,我也沒有變。」
  
   梁實秋去世后,冰心當時已是87歲高齡的老人,由於失去老朋友,竟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連續寫了兩篇悼念文字。一篇是《悼念梁實秋先生》,發表在《人民日報》;一篇是《憶實秋》,刊登在上海《文匯報》。她說:「實秋是我一生知己,一生知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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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一生中還有一位好友,就是他的同窗聞一多。
  
   聞一多是1912年進入清華園的,而梁實秋於1915年方考入清華學校,足足晚了三年。但聞一多在一年級時因為英語課不及格留級一年,后參加學潮又被留一年,所以實際上同梁實秋只差了一個年級。1920年,酷愛文學的梁實秋與同班學友一起,發起組織了一個「小說研究社」。翌年,改名為清華文學社,聞一多等多人加入,由聞一多任書記,梁實秋任幹事。從此,梁實秋與聞一多即結為超乎尋常的親密朋友。
  
   對於新詩,梁實秋與聞一多有相同的立場和觀點。他們認為,既然是詩,就得有「詩的藝術、詩的想象、詩的情感」。在詩歌王國中,寧可多一點貴族精神,也萬不可提倡什麼「平民風格」。他們欣賞、推崇的是郭沫若的《女神》,對胡適的《嘗試集》、康白情的《草兒》、俞平伯的《冬夜》等表示批判。此後,二人在梁實秋的父親梁咸支助下合力出版了《冬夜草兒評論》
  
   聞一多曾說:「實秋啊!我的惟一的光明的希望是退居到唐宋時代。同你結鄰而居,西窗剪燭,杯酒論文———我們將想象自身為李杜、為韓孟、為元白、為皮陸、為蘇黃,皆無不可。只有這樣,或者我可以勉強撐住過了這一生。」並把梁實秋比之為中國的李商隱與英國的濟慈。
  
   梁實秋比聞一多晚一年來到美國留學。剛到科羅拉多泉大學,梁實秋就給在芝加哥大學的聞一多發去一封信,裡面裝著12張科羅拉多當地的自然風光畫片,他只在其中一張的背面寫了一句話:「你看看這個地方,比芝加哥如何?」他的本意只是藉此報告好友自己已到了此地,「並且用這裡的風景片撓他一下」。萬萬沒有料到,不到一個星期,聞一多竟提著一隻大皮箱出現在他面前:他已從芝加哥轉學到了科泉大學。於是兩個人又開始了更加親密的同窗生涯。他們在當地一個報館排字工人家各租了一間房,朝夕相伴,共同鑽研藝文,真正實現了當年聞一多「西窗剪燭、杯酒論文」的夙願。
  
   梁實秋和聞一多先後從美國留學歸國后,又在上海的新月社重聚。1930年夏,二人又同時接受青島大學校長楊振聲先生的邀請,一起到青島大學任教。當時,梁實秋住在魚山路,聞一多最初住在大學路,后又遷居匯泉,青島山路多,他們兩人都選購了一根精緻的手杖。每天聞一多去學校上班,路過梁實秋家門口,輕輕招呼一聲,梁實秋應聲而出。兩個詩人各策一杖,踽踽行走於崎嶇小路,風神瀟灑,旁若無人,構成一幅饒富詩意的生動圖畫。
  
   青島大學的校長楊振聲是山東人,性格豪爽,平易近人。他好飲,於是在校中糾合了聞一多、梁實秋、趙太侔、陳季超、劉康甫、鄧仲存和方令孺,經常在一起飲酒作樂。七個酒徒加一個女史,戲稱為「酒中八仙」。他們三日一小飲,五日一大宴,30斤一壇的花雕搬到席前,罄之而後已。經常是薄暮入席,夜深始散。他們豪邁地宣稱:「酒壓膠濟一帶,拳(指划拳)打南北二京。」有一次胡適路過青島,見到這班人豁拳豪飲的樣子,嚇得立刻把他太太給他的刻有「戒酒」二字的戒指戴上,要求免戰。
  
   「九一八」事變爆發,青島大學的學生和北方絕大多數高校學生一樣,紛紛結隊南下,赴南京請願,要求國民黨政府迅速出兵抗日。在校務會議上,聞一多慷慨陳詞,建議「揮淚斬馬謖」,開除了幾個帶頭的學生。誰知風潮更加猛烈,演變為反對校長,校長楊金甫只好辭職。聞一多也是最受攻擊的對象之一,校園中常貼有「驅逐不學無術的聞一多」之類的標語。聞一多還親眼看到過黑板上有這樣的新詩:「聞一多,聞一多,你一個月拿四百多,一堂課五十分鐘,禁得住你呵幾呵?」這是譏諷聞一多上課時喜歡夾雜「呵」、「呵」的聲音。還有一次,聞一多和梁實秋看見黑板上畫了一隻兔子和一隻烏龜,旁邊寫著「聞一多和梁實秋」,聞一多嚴肅地問:「哪一個是我?」梁實秋苦笑著回答:「任你選擇!
  
   聞一多遇害后,梁實秋四處奔波尋找真兇。而且一直把聞一多給他的書信帶在身邊,即使後來到了台灣也精心收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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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45 | 只看該作者
筆戰
  
   1927年11月,《復旦旬刊》創刊,編者向梁實秋約稿,他就把以前發表過的《盧梭論女子教育》一文拿出來重新發表了一次。文中,梁實秋把偉大的法國啟蒙思想家盧梭大大攻擊了一番,並對女子的教育問題發了一通議論。這是,魯迅剛剛從廣州來到上海。景仰盧梭的魯迅對梁實秋的觀點自然深為不滿,在梁文發表一個月後,魯迅寫下了《盧梭與胃口》的雜文,發表在翌年的《語絲》周刊上,從而揭開了魯、梁論爭的序幕。
  
   魯迅對梁實秋的不滿迅速由對盧梭的不同看法擴展到「人性論」的問題,相隔僅兩天,魯迅又寫了著名的《文學和出汗》一文,一個多月後,在《擬豫言》一文中,他還以雜文筆法把梁實秋著實嘲弄了一番。魯迅的言語尖刻而犀利,梁實秋在深感震驚之餘,不得不拿起筆來應戰了。
  
   梁實秋開始還擊,他說:「有一種人,只是一味的『不滿於現狀』,今天說這裡有毛病,明天說那裡有毛病,於是也有無窮無盡的雜感,等到有些個人開了藥方,他格外的不滿;這一服藥太冷,那一服藥太熱,這一服藥太猛,那一服藥太慢。把所有藥方都褒貶得一文不值,都挖苦得不留餘地,好像惟恐一旦現狀令他滿意起來,他就沒有雜感所作的樣子。」
  
   魯迅亦不是省油的燈,他在不太長的時間內,寫出了一大批火藥味更濃的文章,這裡面有專門針對梁實秋「不滿於現狀」之說的,有針對梁實秋確實存在的精神「貴族化」傾向的。也有並不針對什麼具體問題,只是行文中興之所至順便捎帶上的。而使得魯迅與梁實秋的矛盾更為深化的另一個分歧,是由對翻譯的不同看法產生的。1929年秋,上海水沫書店出版了魯迅編譯的《文藝批評》一書後,梁實秋很快就在《新月》雜誌上發表文章《論魯迅先生的「硬譯」》,批評魯迅的翻譯文風。爾後,魯迅以《「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進行反批評。兩篇文章構成了尖銳的對立,雙方交鋒的關鍵詞就是「硬譯」。
  
   此時,魯迅的擁躉開始跳出來幫忙,創造社的馮乃超曾著文稱:「然而,梁實秋卻來說教……對於這樣的說教人,我們要送『資本家的走狗』這樣的稱號的。」老辣的梁實秋馬上回敬了一槍:「《拓荒者》說我是資本家的走狗,是哪一個資本家,還是所有的資本家?我還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誰,我若知道,我一定要帶著幾份雜誌去到主子面前表功,或者還許得到幾個金鎊或盧布的賞賚呢。」話說得俏皮,而且包含了用心甚深的余意。
  
   據說,魯迅先生讀到此文後的反應是,先是冷冷一笑,隨後道:乃超還嫩一些,這回還得我來。於是,寫下《「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的一文。文中寫道:「凡走狗,雖或為一個資本家所豢養,其實是屬於所有的資本家的,所以它遇見所有的闊人都馴良,遇見所有的窮人都狂吠。不知道誰是它的主子,正是它遇見所有闊人都馴良的原因,也就是屬於所有的資本家的證據。即使無人豢養,餓的精瘦,變成野狗了,但還是遇見所有的闊人都馴良,遇見所有的窮人都狂吠的,不過這時它就愈不明白誰是主子了。」
  
   魯迅在《病後雜談》中是這樣寫的:「我曾經愛管閑事,知道過許多人,這些人物,都懷著一個大願。大願,原是每個人都有的,不過有些人卻模模胡胡,自己抓不住,說不出。他們中最特別的有兩位:一位是願天下的人都死掉,只剩下他自己和一個好看的姑娘,還有一個賣大餅的;另一位是願秋天薄暮,吐半口血,兩個侍兒扶著,懨懨的到階前去看秋海棠。這種志向,一看好像離奇,其實卻照顧得很周到。第一位姑且不談他罷,第二位的『吐半口血』,就有很大的道理。才子本來多病,但要『多』,就不能重,假使一吐就是一碗或幾升,一個人的血,能有幾回好吐呢?過不幾天,就雅不下去了。」
  對此,梁實秋說:「魯迅曾幻想到吐半口血扶兩個丫鬟到階前看秋海棠,以為那是雅事。其實天下雅事盡多,惟有生病不能算雅。沒有福分扶丫鬟看秋海棠的人,當然覺得那是可羨的,但是加上『吐半口血』這樣一個條件,那可羨的情形也就不怎樣可羨,似乎還不如獨自一個硬硬朗朗到菜圃看一畦蘿蔔白菜。」
  
   1964年,梁實秋在台灣寫的《關於魯迅》一文提及這段舊事,他回憶說他在青島大學圖書館曾註銷過數十冊「從前遺留下來的低級的黃色書刊」,「魯迅的若干冊作品並不在內;但是這件事立刻有人傳報到上海,以訛傳訛,硬說是我把魯迅及其他左傾作品一律焚毀了,魯迅自己也很高興地利用這一虛假情報,派做為我的罪狀之一。其實完全沒有這樣的一回事。」他坦然地說:「西瀅先生和魯迅衝突於前(不是為了文藝理論),我和魯迅辯難於后,我們對魯迅都是處於相反的地位。我們說的話,可能不公道,再說,魯迅已經死了好久,我再批評他,他也不會回答我。他的作品在此已成禁書,何必再於此時此地「打落水狗」?所以從他死後,我很少談論到他,只有一次破例,抗戰時在中央周刊寫過一篇『魯迅和我』。……我首先聲明,我個人並不贊成把他的作品列為禁書。我生平最服膺伏爾泰的一句話:『我不贊成你說的話,但我拚死命擁護你說你的話的自由。』我對魯迅亦復如是。」對於台灣國民黨當局長期封禁魯迅的著作,梁實秋也是持反對態度的。
  
   最後他寫道:「我如果要批評魯迅,我也要借用這一句名言(沉靜的觀察人生,並觀察人生的整體)。魯迅的態度不夠冷靜,他感情用事的時候多,所以他立腳不穩,反對他的以及有計劃的給他捧場的,都對他發生了不必要的影響。他有文學家應有的一支筆,但他沒有文學家所應有的胸襟與心理準備。他寫了不少的東西,態度只是一個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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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46 | 只看該作者
附錄:魯迅「罵過」的名人名單,真可謂筆下不留無名之人,抄人名都抄的有點累了:
  林紓 錢玄同 胡適 周作人 林語堂 廢名 魏建功 梅蘭芳 楊蔭榆 陳西瀅 章士釗 徐志摩
  李四光 林文慶高長虹 顧頡剛 馬寅初 成仿吾 郭沫若 葉靈鳳 潘漢年 張資平 楊邨人
  胡秋原 梁實秋 潘光旦 周木齋 傅東華 沈從文 施蟄存 朱光潛 文公直 張若谷 吳組緗
  張競生 邵洵美 章克標 鄒韜奮 廖沫沙 穆木天 張春橋 吳宓 歐陽蘭 邵飄萍 吳佩孚
  齊燮元 段祺瑞 蔡元培 鄭振鐸 向培良 尚鉞 唐有壬 高一涵 戴季陶 朱家驊
  傅斯年 梁漱溟 鍾敬文 蔣夢麟 潘梓年 馮乃超 錢杏邨 蔣光慈 李小峰 趙景深
  胡漢民 張學良 馬占山 羅隆基 劉半農 張天翼 魏金枝 戴望舒 汪懋祖 常書鴻
  老舍 林微音 錢基博 章太炎 吳稚暉 胡繩 林希雋 江亢虎 楊振聲 李季谷
  羅家倫 葉聖陶 茅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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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46 | 只看該作者
公案
  
   與魯迅的筆戰還引發了抗戰後的一段公案。
  
   1938年12月1日,梁實秋在重慶《中央日報》主編的副刊《平明》面世,他在類似發刊詞的《編者的話》里有如下一段文字:「現在抗戰高於一切,所以有人一下筆就忘不了抗戰。我的意見稍為不同。於抗戰有關的材料,我們最為歡迎,但是與抗戰無關的材料,只要真實流暢,也是好的,不必勉強把抗戰截搭上去。至於空洞的『抗戰八股』,那是對誰都沒有益處的。」
  
   這席話引起了軒然大波。重慶《新蜀報》副刊《新光》、《新副》於同年12月中旬就為此一口氣發了九篇文章。不過反應最快的是羅蓀發表在《大公報》上的《「與抗戰無關」》一文。羅蓀在文章中表示:「在今日的中國,要使一個作者既忠實於真實,又要找尋『與抗戰無關的材料』,依我笨拙的想法實在還不容易,除非他把真實丟開。」此外,羅文還就一些往年陳事嘲弄了梁實秋一番:「然而假使此公原來是住在德國式的建築裡面的,而現在『硬是』關在重慶的中國古老的建築物裡面,我想,他也不能不想到,即使是住房子,也還是與抗戰有關的。」
  
   次日,梁實秋便在《中央日報•平明》上也以《「與抗戰無關」》為題撰文。重申他的「最為歡迎」和「也是好的」兩個表態,並強調「我相信人生中有許多材料可寫,而那些材料不必限於『與抗戰有關』」。在答辯中,梁實秋還對羅文中提及的「住房」問題專門作了說明,言語中流露出濃重的憤慨情緒。「有一點我要說穿:羅蓀先生硬說我原來是住在『德國式建築』裡面,這是要證實我是屬於該打倒的那一個階級。這種筆法我領教過多次,十年前就有一個自命為左翼作家的說梁實秋到學校授課是坐一輛自用的黑色的內有絲絨靠墊的汽車。其實是活見鬼!羅蓀先生的這一筆,不高明」。梁實秋在文章末尾還特地聲明:「在理論上辯駁是有益的事,我也樂於參加,若涉及私人的無聊的攻擊或惡意的挑撥,我不願常常奉陪。」此後,任憑左派文人如何批判,梁實秋不再發言。
  
   梁文發表之後,左派文人紛紛撰文發起對梁實秋的批判,而且已經失去了最初理論上爭論的意義,完全演化成對梁實秋嚴厲的口誅筆伐,其中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參與對梁實秋批判的,除了《新蜀報》副刊有關作者和羅蓀外,比較重要的還有宋之的、張天翼、巴人等。尤其是巴人的批判文章,火藥味極濃:「明白的說吧,他們要消滅的不是『抗戰八股』而是『抗戰』」。「那意義必須打在政治的陰謀這算盤上的……毒素……更多!更毒!而且手法也更陰險了。」
  
   1986年10月13日,積極從事過抗戰文藝創作的老作家柯靈在《文匯報》上為我們解開了這其中的疑團:「這一席話(指梁實秋的《編者的話》)之所以爆發為一場軒然大波,原因不難理解。梁實秋一直是左翼文壇的論敵,雖然到了應該一致對外的抗戰時期,看來彼此都沒有消除宿怨,說這番話的場合又是國民黨的《中央日報》。」
  
   1939年4月1日,在接編《平明》副刊整整五個月之後,梁實秋結束了他與《中央日報》的關係,臨離開《平明》副刊之際,梁實秋在副刊上刊出了一則簡短的《梁實秋告辭》。舊話重提,猶不免感傷參半:「我不說話,不是我自認理屈,是因為我以為沒有說錯話。四個月的『平明』擺在這裡,其中的文章十之七八是『我們最為歡迎』的『於抗戰有關的資料』,十之一二是我認為『也是好的』的『真實流暢』的『與抗戰無關的材料』。……所有誤會,無須解釋,自然消除。所有的批評與討論,無須答辯,自然明朗。所有的謾罵與污衊,並沒有傷害著了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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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49 | 只看該作者
逸事
  
   清華對體育特別重視,畢業前照例要考體育,對梁實秋來說,最難過一關是游泳。考試那一天,梁實秋約好了兩位同學各持竹竿站在泳池兩邊,以備萬一。他一口氣跳進水裡馬上就沉了下去,喝了一大口水之後,人又浮到水面,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又沉了下去……兩位同學用竹竿把他挑了起來。他當然不及格,一個月後需補考。雖然苦練了一個月,補考那天他又開始一個勁地往下沉,一直沉到了池底,摸到了滑膩膩的大理石池底,好在這次稍微鎮靜些,在池底連著爬了幾步,喝了幾口水之後又露出水面,在接近終點時,從從容容地來了幾下子蛙泳,把一旁的馬約翰先生笑彎了腰,給了他一個及格。
  
   有一次,梁實秋想傾阮囊之所有在飲茶上豪華一下,便走進一家茶店,索買上好龍井。店主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取出八元一斤的龍井茶。梁實秋表示不滿。店主便取出十二元的龍井。梁實秋仍然不滿。這時店主勃然色變,厲聲說:「買東西,看貨色,不能專以價錢定上下。提高價格,自欺欺人耳!先生奈何不察?」梁實秋如遭棒喝。
  
   結婚後,梁實秋和程季淑在上海生活了3年,與羅隆基、張舜琴夫婦為鄰。羅隆基夫婦時常在午夜爆發「戰爭」,張舜琴經常哭著跑到梁實秋家訴苦,每次都是程季淑將她勸回去。
  
   1930年夏,梁實秋生活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有一天徐志摩打電話給梁實秋,沒頭沒腦地在電話里大聲說道:「你幹得好事,現在惹出禍事來了!」一聽之下,梁實秋頓時大吃一驚。立即反問徐志摩是什麼事。徐志摩說,上海商務印書館的黃警頑受其友人某君委託,替其妹做媒,對象是梁實秋,請問他梁實秋意下如何。梁實秋聽了徐志摩所說的,莫名其妙。他說:「你在做白日夢,你胡扯些什麼?徐志摩說:「我且問你,你有沒有一個女學生叫×××?」梁實秋說:「有。」徐志摩說:「那就對了。現在黃警頑先生來信要給你做媒。並且要我先探聽你的口氣。」梁實秋告訴徐志摩:「這簡直是胡鬧。這個學生在我班上是不錯的,我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身材面貌我也記得,只是我從來沒有機會和任何男女生談話。」徐志摩在電話中最後說:「好啦,我把黃警頑先生的信送給你看,不是我造謠。你現在告訴我,要我怎樣回復黃先生?」梁實秋不假思索地對徐志摩說:「請你轉告對方,在下現有一妻三子。」說完,便放下了話筒。
  
   從美國回來的梁實秋上課時,口操英語,卻總是長袍馬褂,千層底布鞋,疊襠褲子還要綁上腿帶子,經常引得時髦男女竊笑。梁實秋上課,黑板上從不寫一字,他說:「我不願吃粉筆灰。」他講課的功底十分厚重,很有感染力,據說有一次,他在課堂上講解英格蘭詩人彭斯(Burns)的一首詩,講不多時,有一女生為情所動,淚下如雨。梁教授繼續再講,女生竟伏案放聲大哭起來。課後回家,梁實秋向家人提起此事,梁的兒子問他:「您是否覺得抱歉?」梁回答:「不,彭斯才應該覺得抱歉。」
  
   梁實秋在抗日高潮中仍大寫悠閑文字,被左翼作家批評為「抗戰無關論」。他自我辯解說,人在情急時固然可以操起菜刀殺人,但殺人畢竟不是菜刀的使命。梁實秋一直堅持自己的態度,後來的成就也很高,一人獨立譯完了《莎士比亞全集》。
  
   梁實秋對麻將是喜視之而不喜玩。他解釋說:「我不打麻將,並不妄以為自己志行高潔。我腦筋遲鈍,跟不上別人反映的速度,影響到麻將的節奏,而以趕快就出差池。我缺乏機智,自己的一副牌都常照顧不過來,遑論揣度別人底細?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如何可以應付大局?打牌本是娛樂,結果往往反尋煩惱,又受氣又受窘,所以乾脆只看的好。」
  
   1949年以後,台灣有很長一段時間十分神經質。梁實秋譯的古羅馬《沉思錄》,作者是瑪克斯•奧瑞利阿斯,因為譯音與馬克思相同,而馬克思在台灣是犯忌的,故而引起不小轟動。
  
   1968年,台灣文化學院上演莎士比亞的《奧賽羅》,可是警備司令部卻挑剔說,劇中有兵變的描寫,上演恐怕影響軍心。不得已幾經交涉,修改劇本,把奧賽羅改為文職,不稱將軍稱大人,副官不稱副官稱秘書,才算勉強通過。梁實秋得知此事說:「莎氏有知,怕要氣炸了肺!」
  
   梁實秋對火腿品質要求甚高,可是一般台灣熏制之火腿,常被貶為「有死屍味」,視為下品。逢年過節,有人送禮,常有火腿一包,但是打開一看,或有蛆蟲蠕動,或有惡臭撲鼻,無法消受,棄之又覺不忍。梁實秋突生妙計,將之原封不動掛於牆外電線桿上,謂之「掛高桿」。片刻工夫,即被人取去。如是者數次。梁夫人非常反對,梁實秋則認為願者上鉤,不傷陰功。
  
   梁實秋晚年,不吸煙,只喝啤酒,喝茶極淡。唯患糠尿病後,不能食甜,難奈,常私下偷吃。一次和劉墉同桌吃飯,冷盤端上來,梁實秋說他有糖尿病,不能吃帶甜味的熏魚;「冰糖肘子」端上來,他又說不能碰,因為裡面加了冰糖;「什錦炒飯」端上來,他還是說不能吃,因為澱粉會轉化成糖。最後,端上「八寶飯」,劉墉猜他一定不會碰了,沒想到梁實秋居然大笑道:「這個我要。」朋友提醒他「裡面既有糖又有飯」。梁實秋則笑說他早知道,就因為早知道有自己最愛吃的「八寶飯」,所以前面特別節制。「我前面不吃,是為了後面吃啊;因為我血糖高,得忌口,所以必須計劃著,把那『配額』留給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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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50 | 只看該作者
風趣
  
   梁實秋擅長講演,獨具風格。他在師大任教期間,當時的校長劉真,常請名人到校講演。有一次,主講人因故遲到,在座的師生都等得很不耐煩。於是,劉真便請在座的梁實秋上台給同學們講幾句話。梁實秋慢吞吞地說:「過去演京戲,往往在正戲上演之前,找一個二、三流的角色,上台來跳跳加官,以便讓後台的主角有充分的時間準備。我現在就是奉命出來跳加官的。」話不尋常,引起全場哄堂大笑,驅散了師生們的不快。
  
   王敬義每次離開梁實秋家的時候,總要偷偷在其門口留下一泡小便才去。梁實秋對此一直裝做不知。有一天,王自己憋不住了,自我曝短,但又不乏得意之情地問梁實秋:「每次我都撒泡尿才走,梁先生知道嗎?」梁微笑著說:「我早知道,因為你不撒尿,下次就找不到我家啦!」
  
   梁實秋論女人:「假如女人所有杜撰的故事都能抽取版稅,那很容易致富。」
  
   有一次,北碚各機關團體發起募款勞軍晚會,老舍和梁實秋搭檔說相聲。相聲裡面的粗俗玩笑老舍堅持不能刪掉。相聲里有一段老舍用摺扇打梁實秋頭的動作,梁堅決要求,老舍才同意在用摺扇敲打他頭的時候,只要略為比劃一下而無須真打。到了上演的那一天,他們走上台,泥雕木塑一般綳著臉肅立片刻,觀眾已經笑聲一片。所以二人幾乎只能在陣陣笑聲之間的空隙,進行對話。該用摺扇敲頭的時候,老舍不知是一時激動忘形,還是有意違反諾言,掄起大摺扇狠狠的向梁實秋打來,梁實秋向後一閃,摺扇正好打落了他的眼鏡。梁實秋迅速手掌向上兩手平伸,正好托住那落下來的眼鏡,然後保持那個姿勢不動,喝彩聲歷久不絕。有人以為這是一手絕活兒,還高呼:「再來一回!」
  
   梁實秋與韓菁清新婚之夜,新房設在韓菁清家。梁實秋高度近視,又不熟悉環境,沒留心撞到了牆上。新娘子立即上前將新郎抱起。梁實秋笑道:「這下你成『舉人』了。」新娘也風趣地回答說:「你比我強,既是『進士』(諧音近視),又是『狀元』(諧音撞垣)。」兩人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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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50 | 只看該作者
情愛
  
   梁實秋與程季淑是包辦婚姻。1921年秋的一個周末,正在清華讀書的梁實秋回到家中,在父親書房桌上發現一張紅紙條,上面寫著「程季淑,安徽績溪人,年二十歲,1901年2月17日寅時生」,他馬上意識到這是父母為自己選的未婚妻。
  
   當時的新潮青年是聞「包辦」色變,但梁實秋對此卻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他去問大姐,大姐告訴他已陪母親過去看過程小姐。「雙眼皮大眼睛,身材不高,腰身很細,好一頭烏髮」,大姐還告訴他,程季淑的頭髮覆蓋著前額,她怕下面遮掩著疤痕什麼的,就假裝誇獎「你的頭髮梳得真好」,一面掀起頭髮偷看。梁實秋趕緊問:「有什麼沒有?」大姐答:「什麼也沒有。」
  
   受「五四」新思想影響的梁實秋直接打電話找程季淑,要求見面。程季淑聲音柔和清脆,一下子就震住了他。
  
   程季淑出身名門,但遭際坎坷。她的祖父曾官至直隸省大名府知府,父親是家中長子,在北京經營筆墨店。
  
   1921年冬,梁實秋與程季淑初次約會。第一次見面雙方都是樸素的學生樣子,互相都很滿意。於是開始了定期約會,中央公園、太廟、北海、電影院。當時青年男女自由交往還未成風氣,在公園裡人們大都對他們投以驚異的目光,不三不四吹口哨的也大有人在。第二年程季淑換到一所小學工作,梁實秋常去等她,女學生們就聚集在會客室窗外窺視。後來抗戰時期梁實秋到天津,住在同學羅隆基及其妻王右家家裡。王右家以美貌著稱,一聊才知道,程季淑當年是王右家的老師,這群偷看的學生里就有王右家。1923年梁實秋清華畢業,要到美國留學,而這時由於兩人經常約會,程季淑所在學校有人看不順眼,結果害她丟了這份工作。
  
   1923年,梁實秋結束了8年的清華生活,按照學校的要求打點行李準備赴美留學。這一去對兩人將意味著幾年的離別。程季淑是一個溫柔、賢惠、識大體的女性,在他們一生相守的每一道坎上,她總能理智地掂出輕重緩急,總能在關鍵時刻幫梁實秋做出正確的選擇。她的這種美好品質,使梁實秋終生受益,也是他始終對她敬愛有加的重要原因。當時她與梁實秋立下了三年後結婚的誓言。清華的官費留學期限是五年,但滿三年也可回國。在美國留學時,梁實秋對好友冰心說:「我在上海上船以前,同我的女朋友話別時,曾大哭了一場。」這個女朋友就是程季淑。
  
   梁實秋留學期間,北京這邊還發生了一點兒風波,程季淑的叔父們向她的寡母下通牒,要把她嫁給某部一個科員,梁實秋趕緊讓父母央人出面正式提親,這樣兩人的事情才算公開。
  
   1927年2月11日,學成回國的梁實秋與程季淑在北京南河沿歐美同學會舉行了婚禮。婚後十幾天,兩人倉促赴南京。等他們再到南京,時局已很亂,只好拋掉煞費苦心經營的新居,跑到上海。在上海梁實秋編《青光》副刊,每晚發稿后匆匆登樓,恨不得一步跨回家。程季淑問他:「你上樓的時候,是不是一步跨上兩級樓梯?」「是的,你怎麼知道?」「我聽著你「咚咚」的腳步聲,我數著那響聲的次數,和樓梯的技術逮捕相符。」
  
   程季淑這時已懷孕,梁實秋便不讓她出去工作。從此,程季淑從一個新式的職業女性退回家庭,開始了一生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生活。他們的小家庭模式,是過去的才子佳人們所夢寐以求的,丈夫在外謀生養家,妻子在家掌管家事,夜晚在燈影里,或紅袖添香夜讀書,或互相依偎喁喁細談,共同分享各自的樂趣與苦惱。
  
   在青島大學待了四年之後,梁實秋應胡適之請,於1934年回到北平,任北大外文系研究教授兼外文系主任。這時一家三代大小十幾口住在一起,男女傭工就有六七個,程季淑成了全職的「管家婆」,而梁實秋則安心做他的工作和翻譯。
  
   1937年7月28日,北平陷落,梁實秋覺得自己早先的政論很可能招致災禍,而且有朋友暗示他已經上了日軍的「黑名單」,上上之策是逃離北平。可岳母已是年老體衰,不堪奔波之苦。他和程季淑權衡幾日,決定他一人先走,待局勢稍緩,再作打算。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這一別竟長達六年。1943年春天,程季淑的母親病故,當她和孩子們帶著大堆行李站在梁實秋面前時,兩人均淚流不止。程季淑時年43歲,眼角已見皺紋,耳旁已有白髮。梁實秋既以一個知識分子的熱忱為國事奔走,又不忘著譯耕耘,眉宇間也露滄桑。正因為這一次的分別,自那以後的三十餘年,無論天涯海角,兩人始終相偕相行。1949年到台灣,程季淑一直默默地跟隨丈夫,支持梁實秋翻譯《莎士比亞全集》,與梁實秋同甘共苦。
  
   1973年,梁實秋與程季淑賣掉台灣的房子,遷居美國西雅圖,與女兒梁文薔一起生活,準備幸福地安度晚年。他們私下裡商量再過兩年多50周年金婚慶祝的計劃,然而1974年4月30日,程季淑不幸突然去世,上午10時多兩人手拉手到附近市場去買一些午餐的食品,市場門前一個梯子突然倒下,正好擊中程季淑,送醫院急救,手術后未能醒來。在進入手術室前,她對梁實秋反覆說:「華,你不要著急!華,你不要著急!」
  
   妻子去世后,梁實秋寫下了《槐園夢憶》一書,寄託對亡妻的悼念之情。
  
   《槐園夢憶》最後寫的那首詩這樣寫道:「詩人感木瓜,乃欲答瑤瓊。愧彼贈我厚,慚此往物輕。雖知未足報,貴用敘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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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51 | 只看該作者
梁實秋曾經有過一位紅顏知己龔業雅,她是梁實秋三妹梁亞紫在北京女師大的同學,湖南人。梁實秋認識龔業雅是在妻子程季淑之前,根據梁實秋的說法,龔業雅在北平念書時曾和三妹到梁家玩,「全家人都很喜歡她」。他還形容「業雅是我見過最男孩子性格的女性,爽快,長得明麗。非常能幹的,先後在四川、北平做商務編譯館的人事主任,管兩百多人,連家屬六、七百人。很有能力,當年所有編譯館的事,從重慶回到南京,都是她一人處理的。她不是文才,是幹才。」
  
   重慶大轟炸后,梁實秋與龔業雅一家合資買了間平房,因為沒有門牌,朋友不好找,郵差也不方便,就以龔業雅的「雅」為名,在山下路口釘了塊木牌寫上「雅舍」,用的是龔業雅的名字。因此先有「雅舍」,才有後來的《雅舍小品》。抗戰後,梁實秋與龔業雅先後回北平。
  
   梁實秋隻身赴重慶,妻兒一別六年余,他曾經有過一個「四川女朋友」。梁實秋生前曾證實「四川的女朋友確是業雅」,「雅舍小品也是因業雅的名字來的。雅舍小品第一篇曾先給業雅看,她鼓勵我寫。雅舍小品三分之二的文章,都是業雅先讀過再發表的。後來出書,序也是業雅寫的。我與業雅的事,許多朋友不諒解,我也不解釋,但是一直保留業雅的序作為紀念。」
  
   因國共內戰,梁實秋未及道別而匆匆離開北京,到了廣東才寫信給龔業雅,龔業雅則回信埋怨他不該離開。梁實秋初抵台灣后,兩人仍魚雁往返,直到兩岸斷絕郵電才失去聯繫。文化大革命后,梁實秋托在美友人打聽,得到的卻是龔業雅的死訊,過世時六十九歲。梁實秋曾說,「這一生影響我最大的女人,一個是龔業雅,一個就是我太太程季淑」。據梁在晚年對這些情史時的解釋是,程季淑不僅原諒他與龔業雅的事,在美國發生意外去世前,程即常常因為高血壓突然暈倒,某天,她對梁實秋說,「我知道我不行了,我死後你要馬上結婚,這麼多年,最懂你的就是我。」
  
   但是,另據記載,梁實秋曾想和老婆離婚,另娶龔業雅,江冬秀就把梁實秋的夫人程季淑接到自己家裡,為她出謀劃策,鬧到法院里打官司。結果堂堂北大教授梁實秋竟然敗訴,一時里傳聞沸沸揚揚,丟盡了大教授的臉面。此後,梁、龔才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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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53 | 只看該作者
因為《槐園夢憶》這本書,梁實秋遇到了他的第二位妻子,韓菁清。
  
   梁實秋將《槐園夢憶》一書交台灣遠東圖書出版公司出版,該公司邀梁實秋到台灣小住。可能連梁實秋自己也不曾想到,這次的台灣之行,竟讓他在71歲時再次萌動愛火。
  
   錢鍾書先生在圍城裡寫道:老年人談戀愛,就像老房子著了火,沒得救。梁實秋先生就是如此。
  
   韓菁清比梁實秋小28歲,7歲時,她便在上海的兒童歌唱比賽中一舉奪魁,14歲榮登「歌星皇后」寶座,成為上海灘光彩奪目的新星。1949年,韓菁清隨父去了香港,進入演藝圈。她自編、自演、自唱、自己製片的《我的愛人就是你》使她獲得了金馬獎的優秀演員獎。30歲退出影壇。
  
   1974年11月27日,韓菁清和義父謝仁釗到遠東圖書公司的老闆,老闆當即奉送一本嶄新的《遠東英漢大辭典》,並帶著二人見到了該辭典的主編梁實秋,二人互生愛慕。但是,二人的差距太大,韓菁清猶豫了。
  
   與她相比,梁實秋卻絲毫沒有退縮。自相識的第六天開始,像做功課一樣,梁實秋每天一封信。他寫道:「不要說懸崖,就是火山口,我們也只好擁抱著跳下去。」梁實秋熾熱的愛情火焰,終讓韓菁清接受了他。
  
   1975年1月7日,梁實秋飛回美國時他說:「親親,我的心已經亂了,離愁已開始威脅我,上天不仁,殘酷乃爾!」而韓菁清則寫道:「秋:你走了,好像全台北的人都跟著你走了,我的家是一個空虛的家,這個城市也好冷落!」
  
   但是,梁韓之戀卻引起了巨大的風波。報紙首先發難,矛頭首先指向韓菁清。《教授與影星黃昏之戀》,類似的新聞標題在大小報紙上頻頻出現。多數文章都認為讓韓菁清這樣一個演藝圈中的人嫁給一個「國寶級」大師,是對梁實秋的褻瀆。有人認為她和那些專門嫁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並等不長時間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遺產的人是一樣的。這種污辱幾乎讓她崩潰。
  
   與此同時,梁實秋的阻力也相當大。一些朋友開始為他撮合婚事,代他物色了老伴。而他的一大批已經有相當高社會地位的學生,竟然打著「護師團」的旗號,反對梁韓之戀。
  
   但是,這些卻使兩人更加親愛。韓菁清叫他「我最最寶貝的小秋秋」,並告訴他:親人,我不需要什麼,我只要你在我的愛情中愉快而滿足地生存許多許多年,我要你親眼看到我的臉上慢慢地添了一條條的皺紋,我的牙一顆顆地慢慢地在搖,你仍然如初見我時一樣用好奇的目光虎視眈眈。那才是愛的真諦,對麼?
  
   梁實秋則說:「我像是一枝奄奄無生氣的樹榦,插在一棵健壯的樹身上,頓時生氣蓬勃地滋生樹葉,說不定還要開花結果。小娃,你給了我新的生命。你知道麼?你知道麼?……我過去偏愛的色彩是憂鬱的,你為我撥雲霧見青天,你使我的眼睛睜開了,看見了人世間的絢爛色彩。」
  
   梁實秋甚至給他「最最親愛的小娃」辦了一份《清秋副刊》,把每天讀報得來的時事趣事,抄寫下來專為他的小娃一人閱覽消遣。
  
   1975年,梁韓之戀修成正果。婚禮那天,梁實秋自兼司儀,站在大紅喜字前宣布婚禮開始,然後又自讀結婚證書,隨後在賓客們的歡笑聲中,獻上新郎致詞。 這天晚上,兩個人先是大笑大鬧,後來卻在床上相擁而泣。
  
   與韓菁清的結合,反而讓梁實秋找回遠離的青春:戀愛時,兩人一塊兒吃宵夜,梁實秋說,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深更半夜在外面吃清粥;婚後,七十四歲的他開始學跳舞,在家裡的飯廳翩翩起舞;儘管飲食習慣不同,但因韓菁清燒了一手好菜,梁實秋婚後心寬體胖,八個月體重上升五公斤;外界也注意到,原本擱筆已久的梁實秋又開始了創作。他重新投入擱置好一陣子的另一項巨大工程─撰寫《英國文學史》,每天上午專心讀書、寫作,一天寫個五千字。1979年6月梁實秋寫完了《英國文學史》和《英國文學選》,前者約一百萬字,後者約一百二十萬字,歷時七年,雖然寫作完成當年協志工業叢書出版公司就決定購買二稿,但校稿耗費好一段時間,兩本書出版則在六年後,期間獲得"國家文藝貢獻獎"肯定。
  
   梁實秋和韓菁清攜手走過12年,直至梁實秋辭世。面對死亡,梁實秋在給韓菁清的信中說「我依然愛你。我故后,你不必悲傷,因為我先你而去,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事。」
  
   梁實秋說:「我只是一個凡人——我有的是感情,除了感情以外我一無所有。我不想成佛!我不想成聖賢!我只想能永久永久和我的小娃相愛。人在愛中即是成仙成佛成聖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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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54 | 只看該作者
歸去
  
   1987年11月,梁實秋病逝於台北中心醫院。遵照他的遺囑:「覓地埋葬,選台北近郊墳山高地為宜,地勢要高。」梁實秋被安葬在台灣淡水北新莊北海公園墓地。墓地很高曠,舉目四顧,莽野蒼蒼。在解釋梁實秋之所以願意在高處築墓的原因時,梁夫人韓菁清曾透露說:「為的是讓他能夠隔海遙望魂牽夢繞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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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55 | 只看該作者
記憶
  
   方令孺這樣寫梁實秋:余與實秋同客北碚將近二載,借其詼諧每獲笑樂,因此深知實秋「雖外似倜儻而宅心忠厚」者也。實秋住雅舍,余住俗舍,二舍遙遙相望。雅舍門前有梨花數株,開時行人稱羨。冰心女士比實秋為雞冠花,余則擬其為梨花,以其淡泊風流有類孟東野。惟梨花命薄,而實秋實福人耳。
  
   余光中在懷念自已恩師梁實秋時候,這樣講道梁實秋:梁實秋的貢獻,無人不知莎翁全集的浩大譯績。他的水準始終在那裡,梁實秋的文章與他的前額並高。
  
   梁文薔在想念自已父親梁實秋時候,這樣記憶爸爸 :他喜歡大海,看老虎,看櫻花,吃棉花糖。太陽西下了,我們孩子們還玩不夠,爸爸便一個一個追我們……
  
   冰心在追憶老友梁實秋的時候,尤為深情款款:實秋,你還是幸福的,被人悼念,總比寫悼念別人的文章的人,少流一些眼淚,不是么?冰心講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八十七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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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清思 發表於 2009-8-6 08:55 | 只看該作者
評說
  
   梁實秋門下三大弟子的著名詩人余光中指出:「五四以來,西洋作家的譯述,何止數千百家,但譯述一位大作家而能竟其全集者,梁實秋先生還是第一人」。
  
   余光中並在《梁翁傳莎翁》文中指出:「莎士比亞只寫了二十年,梁實秋先生卻譯了三十六年,不過我們不要忘了,莎翁是連續地寫,在太平盛世的倫敦連續地寫,而梁翁是時作時輟地譯,在多難的中國時作時輟地譯,從二次大戰之前譯到二次大戰之後,從嚴寒的北國譯到溽暑的南海,且把昔之秋郎譯成了今之梁翁。」
  
   梁錫華在《一葉知秋》中評論梁實秋說:「他有胡適先生的溫厚親切,聞一多先生的嚴肅認真,徐志摩先生的隨和風趣。」
  
   余光中對梁實秋的印象是:「他的談吐,風趣中不失仁藹,諧謔中自有分寸,十足中國文人的儒雅加上西方作家的機智,近於他散文的風格。他的前額顯得十分寬坦,整個面相不愧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加以長面隆準,看來很是雍容。這一切,加上他白皙無瑕的膚色,給我的印象頗為特殊。後來我在反省之餘,才斷定那是祥瑞之相,令人想起一頭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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