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蘇聯崩潰看專制國家重要官員的總體德性

(2011-10-06 19:40:42)
來源: 共識網  作者:林中鴷

    所謂重要官員，指崗位比較重要、或需要民選產生、或者級別較高、或有較大決策權的官員。不能否認憲政民主國家也有孬官員，也不能否認專制國家會有個別好官員；但從總體上說，憲政民主國家的重要官員是比較好的，有德行的；專制國家的重要官員是缺乏德性的、是腐敗墮落的。


從原蘇聯崩潰看專制國家重要官員的總體德性


　　讓我們首先分析一下憲政民主國家的官場概況。在這些國家當官，雖然也很風光，但不是什麼好差事，既苦又累，甚至出力不討好。當官沒啥威風可耍，見了民眾，需要低三下四，根本不敢擺架子；為了爭取好名聲，或實現連選連任，或為自己的黨派爭光添彩，需要認真履職盡責，絲毫不敢懈怠；私生活也需要檢點謹慎，小心翼翼，否則會被媒體和社會搞得非常狼狽；當官的不敢撒謊，不敢搞假大空和形式主義，否則會被民眾和法律緊追不放，讓你窘迫難堪；承諾的事項需要認真落實，不能輕易失信，否則無法向民眾和黨派交代；濫用職權會受到多方面制約，難度極大而可能性很小；不負責任而混天度日，就算失職瀆職，屬於比較嚴重的罪行；想搞腐敗謀私利困難重重，成功概率很低；即使僥倖成功，被法律追究的可能性極大，一般沒人敢冒此風險；官員的收入也不算很高，還不如一個法官或者醫生，進入官場也沒啥油水可撈；這些國家講平等，特權也少得可憐；重要官員還是任期制，干幾年就得下台失業另謀出路，職業很不穩當。所以官場的吸引力相當一般。從動機、目的上看，想當官的人一般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為了追求人生價值和意義，其人格多屬高尚和高層次者。想發財的人、想追求穩當職業的人，一般無心覬覦官場。
　　憲政民主國家普遍採取競爭選舉制度。在這種制度下，某個公民如有志為民服務，施展政治抱負，必須首先進行自我推介，公開闡述自己的執政理念、政治主張和施政綱領；如果獲得足夠數量的民眾的認可和支持，就可能成為官員候選人；成為候選人之後，還要與競爭對手進行論辯和比拼；民眾通過耳聞目睹，能感受到每個候選人的態度是否端正、思路是否正確、能力是否出眾、人格是否高尚、魅力是否充裕；然後比較每個候選人的長短和優劣，最後根據自己的意願進行投票選擇。如此選擇出來的人，很可能是德才兼備者，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同時，這些國家還有言論和新聞自由，凡欲做官者必須首先要闖過新聞媒體這道鬼門關。新聞媒體無孔不入，神通廣大，對官員和公眾人物的所作所為，能進行全方位、全過程的監控和掃描。只要你不幹凈不檢點，你就很難到逃脫新聞媒體的眼睛；一經媒體曝光你就會異常難堪。身上有污漬的人，大都沒有闖關的膽量。凡是闖關成功者，一般在道德上不會有多大問題。競爭選舉中的自我推介、公開辯論和媒體考驗等過程，我們可以稱之為「德才檢驗過程」。經過這個過程檢驗而上台的官員，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德才兼備者。如果你是民選高官，有權舉薦、任命高級官員，那你也不敢輕率隨便，你會儘可能任命德才兼備者；任命的官員無才無德，會影響你的政績，出了問題會追究你的連帶責任，你需要向公眾懺悔、道歉，嚴重的不得不引咎辭職；再說如果你胡亂舉薦，參議院很可能通不過，讓你瞎子點燈白費蠟。因此，即使是任命的重要官員，其德才也會有相當的保證。從官員選任機制上看，身上有污點、有瑕疵，德性不咋樣的人很難進入官場。
　　除了民主競選和新聞自由之外，憲政民主國家還有健全法律，有公正司法，有有效的權力監督制約機制。如果你進了官場后德性敗壞，那你的官位也不會穩當；你膽敢胡作非為、貪贓枉法、腐化墮落，法律會追究你的責任，會把你驅逐、清理出官員行列。
　　因此可以說，憲政民主國家的重要官員，總體上是德才兼備的，德性是好的。



　　我們再來看看原蘇聯這個專制國家。這個國家沒有新聞自由，新聞媒體是官僚機構的附屬物，受到嚴密控制，其職能是歌功頌德，塗脂抹粉，社會批評、監督、揭露職能很難發揮，當官不用擔心媒體監督；司法沒有獨立性而處於被支配地位，是官僚集團管制、恐嚇、鎮壓民眾的工具，當官不用害怕法律追究；政治上採用極權體制，對權力缺乏應有的制約和監督，當官的基本上可以隨心所欲；這個國家奉行官本位，官員特權方面多分量重，當官非常風光而威風；這個國家實行人治，法制極不健全，漏洞很多，法律條文彈性很大，暗中操作的空間很寬闊，可以方便地搞腐敗撈好處，謀取各種非法利益；這個國家實行官位終身制，可以一輩子享受做官的好處，退休后還有很多讓人眼饞的特權。所以在專制國家當官非常容易、幸福、安全而快活。當官的利益豐厚，好處很多，自然非常誘人。
　　從下往上看，凡是有志做官或向上爬的人，多是利欲熏心、唯利是圖、雞鳴狗盜之徒。有理想有抱負的有德行的人，都非常厭惡官場，不願意同流合污。這些國家的官員選任制度實質上屬於任命制，某些重要官員雖然也經過了民選程序，也只是走走過場、搞搞形式而已。只要把上級搞掂，或者找准了後台靠山，就能順利當官。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從上往下看，有權舉薦、任命、提拔官員的官員，一般對以下人員比較青睞，即送錢買官者、沾親帶故者、官二代或者有背景者、善於拍馬逢迎者、對自己無原則效忠者、投機鑽營者、財大氣粗者、與自己狼狽為奸者、被自己「日後」等待冊封者等等，這些人大都不屬於好鳥。
　　當上官之後，一般會相當穩當。這個國家沒有嚴格的責任追究機制，官員可以方便地隨意決策而不負責任，失職瀆職也沒什麼可怕；官員們相互利用、關照，形成了利益共同體，胡作非為、作惡多端也算不了什麼大事，貪贓枉法、貪污腐敗等於家常便飯，一旦犯事可以互相庇護；即使受到處分也是輕描淡寫，不會傷筋動骨；就算免職撤職，過一段還能東山再起。只是在內部傾軋、派系鬥爭需要的時候，或者是民憤極大、不處理實在說不過去的情況下，才會揪出幾個腐敗分子。總的說來，貪官污吏的安全係數相當高。
　　專制社會的一項重要特徵就是各個方面的逆淘汰，官場也不例外。筆者曾在《領導幹部應該具備的怎樣的德性》一文中提到，重要官員當官的動機、目的應該高尚、純正；應該忠誠於人民和法律；應該說真話，講誠信，辦實事；應該不折騰、不作惡、不害民；應該自覺推動制度、法律、政策的進步和完善；應該嚴格約束自己，樹立良好形象等。具有這些德性的人無疑算好官。如果你想做這樣一個好官，那麼你必定不屑於溜須拍馬，不想巴結領導尋找靠山，不願意給領導送錢送禮；你只想對民眾、對國家、對歷史負責，不願意無原則地效忠上級；你會看不慣上級、同僚的腐敗、狠毒、昏庸、奢侈和折騰，而不願意隨波逐流，甚至想指責、批評和改變這種狀況；你想為民眾干實事，想減輕民眾負擔，而不願意作惡害民；你會討厭特權和等級制，期望法律公正和社會公平……。試想你這樣的人能得到舉薦和任命嗎，即使得到了任命，能在官場站穩腳跟嗎？其他官員能容忍你這樣的異己分子嗎？你一定會受到嫉恨、排擠、壓制和迫害，好人很難在官場吃得開、行得通、站得住。
　　如此看來，原蘇聯的的官場就成了缺德者的密集地帶，是作惡者弄權的舞台，是貪官污吏逍遙的天堂。當然這幫官員們混賬的花樣會五花八門，程度也各不相同。有的心腸歹毒，作惡多端；有的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有的品行敗壞，腐化墮落；有的欺男霸女，風流成性；有的奢侈無度，胡亂揮霍；有的兩面三刀，陰險狡詐；有的尸位素餐，庸碌無為；有的隨心所欲，肆無忌憚；有的裡外串通，坑國害民…….民眾對他們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但又無可奈何，只能怨自己命苦。
　　雖然原蘇聯官場暗無天日，渾濁無比，但原蘇聯執政者從來沒有承認過這個現實，他們一直宣揚 「黨為人民而存在、黨為人民服務」，「不讓不配黨員這一崇高稱號的人鑽入黨的隊伍」；面對民眾對官場腐敗的責罵和質疑，他們會說絕大多數官員或主流是好的，腐敗官員只是極少數和個別現象。反正誰也沒法統計沒法反駁。官場主流好不好，王婆賣瓜不可信，民眾最有發言權。在原蘇聯崩潰之際的民意調查結論是，黨員隊伍中三分之二以上是為自己謀利益的。一般黨員很難有權力有機會搞腐敗，所以在重要官員圈圈內，這個比例會更高。
　　這幫人怎麼能治理好一個社會呢？原蘇聯後期，社會腐敗叢生、道德墮落、公平喪失、民生艱難、官民對立，問題成堆，並呈愈演愈烈之勢。失去民心的政權很難長久支撐，終於有一天，原蘇聯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