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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在超越>――讀少君散文集《鳳凰城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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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anna 發表於 2004-8-17 17:4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閑」在超越>
--讀少君散文集《鳳凰城閑話》
陳瑞琳
    世上有許多緣,最讓人心動的一種是「文緣」。通過「文字」,觸摸一個奇異的靈魂,感覺一種共振,交融一種美麗,親吻一種畫面,擁抱一種情懷,回應一種呼喚,實在是生命中的至樂。
    從網路世界走向平面媒體的少君,在很多讀者看來,他的立地為文乃是他生命旅途中意外的輝煌。人們總是記得他來自北京大學理科的出身、《經濟日報》的名記者、康華公司的經理、美國德州大學的經濟博士、匹茲堡大學的研究員、跨國科
技公司副總裁諸多立體交叉的形像,寫作,僅是他偶然為之,興緻所及。但在我看來,用文字來實現生命的創造,才是少君終極選擇的必由之路。
    四十歲的少君,臉上還依舊透溢著少壯派的昂然之氣,卻毅然地揮別了摩天樓群的工業重鎮達拉斯,宣布在商海紅塵中急流勇退,從此棲居在美中西部的沙漠之洲--鳳凰城。顯然,他想讓生命的空間留給自己熱愛的那條必由之路。
    爽心悅目的鳳凰城,終於給了少君渴望已久的文人之「閑」。這「閑」是一種境界,是一種超越和解脫,是一種距離和冷靜。於是,少君開始將他的《鳳凰城閑話》悠然奉獻在讀者面前。
    賞析《鳳凰城閑話》,讓人不禁想到了三十年代的老派文人陳西瀅。不過,時空倒轉,當年的《西瀅閑話》是寫在海內,陳先生的後來遷居英倫卻是為了避開《西瀅閑話》引來的紛擾。少君不然,他的《鳳凰城閑話》寫在海外,攪動的卻是
海內。只不過,從前意義的那種「閑言碎語」的「閑」,在少君這裡已變作了「生命」之「閑」,「話」的範圍也擴展到東西方的廣闊。
    認識少君是我的一種必然,但解讀少君卻猶如踏進廬山。在少君身上,有時「入世」,有時「絕塵」,有時「溫暖」,有時「冷眼」,熱愛與批判,解剖與悲憫,情感與理性,放縱與收斂,一起塗抹在他斑斕的生命畫布上,讓人晃眼,讓人動蕩。面對少君的文字,我常常在想,他是如此不知疲倦地漫遊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如此熱忱地關懷紅塵中輾轉漂泊的人,他究竟擁有怎樣廣博的情懷,能將這個萬千的世界攬入心中?他如此地熱愛腳下的每一座城市,迷戀歷史,喜歡風俗,駐足沉迷之際對旅途中的男人、女人如此地傾注眷戀的深情?他的身心能源何在?
    很早就開始讀少君的遊記,同樣喜歡在東西方的世界中遊走,這讓我與他的文字有精神背景的相通。從早期的歐行散記,到近年的神州尋奇,少君的生命總是充滿豐盛的神奇。他的本色文字總是一瀉千里,猶如落花的春雨,洋洋洒洒地撲面而來。他喜歡不惜筆墨,猶如他對人,常常到漫溢,然後讓人留下強烈至深的印象。
    讀《鳳凰城閑話》,先聲奪人的是他那些濃彩重抹的海外遊記。習慣於起點與終點飛行的少君,穿越異國他鄉儼若如履平地。面對千山萬水,他的目光總是敏銳多情,思維旋轉,情感飛濺,他能在最短的時空里把自己善感的心匯流在他鄉豐饒的人文自然環境之中。他的海外遊記,有一種特別的氣韻,不是「西洋鏡」的眼花繚亂,不是貿然的驚喜和悲嘆,而是追尋著歷史文化的腳印,應和著自己多年的心理積澱,在「老友」重逢的那般親切中徐徐前行。他的思緒,激越中飽含冷靜,卑亢無痕,超然寬懷。
    《鳳凰城閑話》中的《人間天堂--溫哥華》,楓葉山水的感嘆之中充溢的是對「人」的熱愛;《再見達拉斯》,情之所至,滿懷的是生命的感激;《德意志巡禮》,娓娓傾訴的是對歐陸文化的眷戀;迷戀他筆下的《維也納交響曲》:「是小
約翰施特勞斯?還是舒伯特?在第X杯酒下肚后,頭重腳輕的我突然聽出整晚在飯店裡迴響的竟是那個曾為中國古代大詩人李白的詩譜過曲的大音樂家──馬勒的交響曲《大地之歌》的最後樂章──《告別》……」。少君最歡喜在時空中跳躍,常常是從東到西,從一個國度到另一個國度,從一種文明跨越到另一種文明,從一個千年跨越到另一個千年,由此造成幻覺重疊,「浩浩乎如憑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
    《鳳凰城閑話》中最新的文字是少君近年來漫遊在神州大地的心靈驛站。這些歌詠故土故人的篇章,飽含著少君在浪跡海外多年重新回歸家國的深切情懷。他的神州行旅,完全超越了一般的文化遊覽,而是以一個遠道歸來的「浪子」之心,貼近大江南北的青山綠水,滄桑過後,再來吸吮母國文化那豐盛的乳汁。很少有一個海外的作家能像少君這樣如此深情地擁抱故土,擁抱那時空濾過的距離,擁抱自己重現的縷縷舊夢。
    總喜歡讀他的《周庄潔茹》,女人與水,才情與古韻,交織成一幅江南第一水鄉奇妙畫面,一幅屬於少君世界的獨特畫面。他這樣寫:「當我就要離開周庄的時刻,隱隱約約的有一種被離愁別緒侵擾的黯然。人生中有過離家歸家的經歷,就不難感覺到這種黯然。雖然這是我第一次來周庄,但感覺中她如同我的精神家園,將縷縷情愫滲透入我的心。當我融入過她的潤澤靈動,無論我距離她千山萬水,思緒總會時時被牽引。即使醒時,哪怕夢中。周庄應該是冬季的時候去,古老的水鄉在瑞雪中才是最美…… 周庄應該是雨天的時候去,青青的石板上沒有雨巷的惆悵……周庄應該是清晨的時候去,早起的鄉人是這古鎮的生氣……周庄應該是黃昏的時候去,聽著歸舟落岸便可靜靜地睡去……」,如此優美靈動的抒寫堪為少君散文的精品。他寫《鳳凰城閑話》,款款道來:「應該說寂寞是一種美,是一種只能靜靜欣賞的美。喧囂的鬧市,紅塵滾滾,偶一回眸,見一人俏立樹下,對身旁的熱鬧毫不在意,視若無睹,這是寂寞;鄉間小路,牧童晚歸,泥衣古柳,短笛橫吹,這也是寂寞;萬籟俱寂,寒江釣雪,一人一笠,萬念皆空,是寂寞。寂寞是一種心境,是一種情境,『寒夜客來茶當酒』,『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裡的「寂寞」之詠,正是少君尋求的一種超越,一種回歸文人的理想意境。
    少君散文中,尤善於撫古今於須臾,籠萬物於形內,將歷史人文與眼前的風物巧妙地融為一體。他寫《上海印象》,用心觸摸的是世紀都市的歷史血脈;他寫《解讀重慶》,追索的是長江文化的風起雲湧;他的《品味長沙》,品出的是一道「大地誰主沉浮」的壯麗;他的《最憶是杭州》,寫的則是西子湖畔煙雨江南的無限纏綿;他更把筆墨伸向了彩色斑斕的《雲之南》,還以他沉鬱豪邁的灼灼目光為我們回眸《西望長安》。
    少君早期的作品《西域東城》,更多的是一個東方的旅人,雲遊在西方的慨然,「西域」的新愁,點綴著幾縷「東城」的舊夢。待到《鳳凰城閑話》的汪洋恣肆,少君的情感世界已明顯從「西域」的臨風憑欄,傾斜為「故國回首」,他的靈魂所期盼的是螺旋式上升的回歸。
    少君的遊記最妙還在寫人,堪稱一絕。他有一雙歷煉的眼睛,對人的感覺有獨特的把握。他的人物總是在山水中顯現,濃郁的情感在歷史的隧道中迴響。他喜歡寫女人,也寫男人,點染之中舒展的是他對這人文的世界由衷之愛。
    此外,少君的散文,滲透著一股中國傳統士大夫的脈脈溫情,他是那樣迷戀於古典詩話的意境神韻,字裡行間還流溢著一種傲游天下的俠風義膽。他喜歡浪漫,那是一種男人的浪漫,無羈中透出真率,隨意中閃爍著飄逸靈動的智悟。他起筆開闊,立意超越,「乘興而去,盡興而返」,營造出自己獨具的藝術個性。
2004年8月4日
(《鳳凰城閑話》由江蘇文藝出版社2004年8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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