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教授: 中華文明是對話文明

2009-7-28


【大公網訊】當代新儒家代表人物、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杜維明２８日在昆明表示，中華文明是一種對話文明，儒家人文主義傳統能夠消除西方啟蒙價值主導的現代化所帶來的負面效應。

據新華社昆明７月２８日電，杜維明在參加國際人類學與民族學聯合會第１６屆大會期間作了題為《東亞社會的新儒學傳統對多元現代性的啟示》的演講。

杜維明認為，我們身處的全球化過程，在經濟上表現為同質化，但在文化上卻是異質化的過程，文化多元性已經導致了諸多的衝突。所以，我們面臨的最大考驗就是不同文明之間的和平共存。

「因此，文明之間的對話、文明內部的對話，甚至地方之間的對話，都越來越重要。」杜維明說。

他認為，中華文明是一種對話文明。儒家傳統中的「恕道」是對話的基本原則，也是中華文明的重要價值。所以，在中國，各種宗教包括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基督教都能和平共存。

在杜維明看來，對話文明的出現需要很多條件，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儒家文化中「以天地萬物為一體」的主體觀念。在儒家傳統中，自我始終與社群、自然、天道，或者說家國天下，和諧地聯繫在一起。

他指出，所有的宗教包括基督教、伊斯蘭教、佛教等都有兩種話語：源自自身傳統的宗教話語和作為世界公民的話語。「儒家只有一種話語，就是世界公民話語」。正因其開放性，儒家傳統才能成為不同文化對話的仲介。

從中華文明的儒家傳統中整合出一種全面的、深入的、開放的人文主義，以消除西方啟蒙價值主導的現代化所帶來的負面效應，是杜維明始終關心的問題。

他認為，中國在現代化的過程中繼承了西方現代啟蒙傳統的諸多正面價值，但隨之而來的工具理性、個人主義、凡俗思想、科學主義等也造成了負面影響。

杜維明說，自由、理性、法治、民主等價值來自西方現代啟蒙傳統，已經為世界所廣泛接受；應該承認儒家的仁、義、禮、智、信同樣是普世價值，只有這樣才能產生平等對話。

「如果只有自由，沒有公正；只有理性，沒有同情；只有法治，沒有禮讓；只有權利，沒有責任；只有個人尊嚴，沒有社會和諧，我們就沒有辦法創造一個和平共存的世界。」杜維明說。

他最後說，中國的儒家傳統和西方的啟蒙傳統之間的對話，是深層的價值的對話。在這種平等對話中，我們能更深入地理解自身傳統的豐富性，在我們面對發展的問題時我們才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