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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美國人的中國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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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南子 發表於 2009-3-1 12:5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文/南方人物周刊

1996年,一個名叫Peter Hessler的美國青年,從頂尖大學普林斯頓和牛津畢業,浪蕩旅遊了兩年之後,加入了美國和平隊(Peace Corp)。他被分配到四川涪陵一個師範學院教英語,取了中文名字何偉。

兩年後,英文老師的工作結束了,他卻不願離開中國。這個國家太有意思了。那些為了寫作的旅遊,成為他了解中國的最佳途徑。

2001年,他的第一本書《江城》出版,寫的是他在涪陵的經歷和感想。他也有了穩定的工作——《華爾街日報》的新聞助理。從此,他的中國寫作引起了美國新聞界的注意。

2006年,他的《甲骨文——在中國過去與現在之間旅行》一書出版。這是美國記者寫中國的書里最好的一本。裡面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沒有關於意識形態和宗教的長篇大論,他只是寫他的學生畢業之後的工作與家庭、艱辛和愉悅,「文革」中自殺的「新月派」詩人和考古學家陳夢家的故事,以及北京奧運會前後中國人的家長里短。

一個美國知識分子,目睹了中國的轉型,一個骨子裡浸淫著西方文化卻渴望了解中國文化的記者。何偉的個人經歷,就是美國30年來試圖了解中國的一個窗口。

這個東方的國度,對美國人來說已經不是馬可·波羅式的幻想了。他們曾經和中國對峙,又歷盡千辛萬苦向對方敞開。中國的青年到他們的國家留學,他們的商人到中國做生意。他們的日常生活無法缺少Made in China的物品,但他們又經常被新聞里的中國所震驚,所恐嚇。

許多人開始描述中國,章士敦的《即將崩潰的中國》、費西曼的《中國公司》、大衛·艾克曼的《北京的基督》、潘文的《中國課程》,等等。但中國仍然是一個陌生的國度。

《甲骨文》出版后,華爾街日報對何偉的採訪是這樣的:

「似乎你遇見的每一個人都在努力通過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取得成功。這和我們對共產主義的看法如何取得一致?──至少在前蘇聯,共產主義似乎不提倡個人努力。」

「中國人有多少個人自由?在人們的交談中有什麼禁忌嗎?」

這是何偉以及他之前的費正清的尷尬,他們試圖告訴美國一個中國的真相——而這種真相是極其複雜的:既有傳統中的陰鷙與偉岸,又有轉型期的光明與羈絆。但許多人,不管是美國的知識界,還是普通平民,他們寧願抱殘守缺地將中國做簡易的黑白區分。

中美建交后的30年裡,美國人幾乎都是被形勢逼著來了解中國的。作為前奏的1972年的重新握手,是美國深陷越南泥沼時的需要;1979年的建交,是美蘇鬥法的結果;改革開放前20年裡,中國幾乎不入美國法眼;1997年後的美國在滿大街的made in China中談論中國勞工問題;2000年後,開始恐懼中國的軍事崛起;2005年後,開始講中國文化;2006年,「突然」發現中國在非洲和拉美的存在;2008年,金融危機中開始談中國在美國的投資。

早在100多年前,在中國最動蕩的時刻,已經有一個西方人對中國有過全面觀察和深刻認識,他就是大清授予全權的中國海關總稅務司赫德。他在庚子事變當年發回英國的一系列文章中,毫不避諱地批評了各國強加於中國的治外法權的歧視性質,而當時各大國熱衷的僅僅是賠款與割地。

今天,美國人對於中國的了解,無疑是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入。至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人相信中美難免一戰;至少,中國威脅論的故事,不再有那麼多人相信。有了這些,30年中的風雨如晦才能逾越過去,雙方才可以言笑晏晏,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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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廣南子 發表於 2009-3-1 12:57 | 只看該作者
記者和作家間,何偉(Peter Hessler)似乎更像後者。他出生於密蘇里州的哥倫比亞市,先後在普林斯頓大學和牛津大學修習英語文學。1991年,他還是大四學生時,就申請加入美國志願者組織「和平隊」。何偉通過了面試,「和平隊」計劃將他送往非洲支教,「我本來挺樂意去那裡的,但隨後得到了牛津的獎學金,學費和生活費全免,於是我收回了申請。」1995年再次提出申請時,有兩件事情已經很不同:他經歷了一次歐亞大陸旅行,對亞洲有了格外的興趣,更重要的是「和平隊」開始在中國設立項目。於是他沒去非洲,來了中國,一待就是10年。

1996年到1998年,何偉在涪陵度過了兩年支教生活,出版《江城》一書並由此開啟了寫作生涯。他為《紐約客》、《國家地理》、《大西洋月刊》這樣的美國頂尖雜誌撰稿。有人評價說,「何偉的筆下是真中國,是連一些生活在中國的青年人都不知道或拒絕認識的中國。」

生活在小地方更接中國的地氣

1994年我第一次來到亞洲。在此之前我對亞洲並沒有什麼興趣,更別提中國了。但是我想從東方回家,從英國一路搭乘火車經過俄羅斯,穿越西伯利亞。老實說,當時來中國的惟一理由就是這段鐵路的終點是北京。我原本以為,我不會在中國待多長時間,最多一兩周罷了。

結果俄羅斯讓我有點失望。當時它的經濟很糟,看起來這個國家已經被擊倒了,在莫斯科,人們排了長長的隊伍只為換取外幣然後買些吃的。然後我到了中國,立刻發現這個國家的不同。你可以觸摸到它的活力。儘管那時我只是個根本不會說漢語的老外,但我能感覺到,這裡人人都很務實聰明,儘管他們看到外國人時會有古怪反應。總體上說,中國是一個越來越向外界開放的國度。我意識到這些值得探尋,於是把首次中國之行延長到了6周。就是在那次旅行之後,我開始找機會重返中國,並在這裡生活。

我申請那會兒,「和平隊」的成員被派駐到四川的小城市。這對我來說是個好事。我去過北京和上海,知道那樣的城市有很多外國人,會讓我難以自覺地學習中文和了解中國人真正的日常生活。

涪陵是我的第一選擇,當時這是「和平隊」最遠的一個派駐點。生活在這樣一個小地方你幾乎看不到什麼外國人,我喜歡這種挑戰。我也喜歡長江和那裡的風光。涪陵比四川中部更加多山,我喜歡在那裡跑步或者遠足。我最初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教書並學會夠用的中文。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開始慢慢有了寫作的自信,最後,我覺得我能動筆寫這個地方了。

當你是一個駐華記者時,你和當地生活總是有隔膜的,你的「單位」是一本外國雜誌,你的目標讀者是美國人。我想這是傳統記者體制的一個短腿,記者和他所報道的對象之間經常存在巨大的鴻溝。很多外國記者並沒有進入過一個中國單位和中國人共事過。我覺得我在涪陵的歲月對我的寫作有著難以想象的重要影響,雖然我已經離開它有10年了。這段經歷讓我更接中國的地氣,它建立了我感知中國的大部分方式,我覺得自己在寫作時比大多數外國記者更投入感情。

因為以前沒有研究過中國,我對這裡的人和物反而沒有什麼強烈的態度或意見。有時候你缺乏相關知識不是壞事,中國變化太快了,如果我1980年代真學了什麼有關中國的東西,到1996年它也早已過時——中國已經變成另一個國家了。

普通的中國人非常非常務實

我在涪陵度過了兩年,從1996年到1998年。後來作為一個記者,我總是重返小城市或者農村去找選題。我在北京寫作,但幾乎不寫北京。

我惟一沒去過的省份是海南,我也從沒去過蘇州杭州。事實上,我在江浙待了很長時間,特別是浙江南部,但居然從沒去過蘇杭。當然,我的出行計劃不是為旅遊安排的。我喜歡去那些能夠激發我記者興趣的地方,所以我在溫州和深圳花了大量時間,當然也包括北方農業省份。

我會去那些未向外國人開放的地方,有時候會被拘留,不過這些經歷通常都帶有喜劇色彩——當地警方不知道該拿我怎麼辦,所以罰一筆小錢就讓我走人了事。那些警察給我的印象基本上都是實用主義的,他們不希望為當地發生的任何不良事情負責,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如果你向他們保證你不搗亂,基本就沒事了。當然,作為一個外國人和警察打交道要容易些,中國人很容易就被警察嚇住了。

我很難和中國的知識分子有密切交往。這很奇怪。中國的知識分子很關注歷史、國際的觀點,有時過於看重這些問題並把它們強加到與之打交道的外國人身上,這讓你時刻覺得自己是個外國人。我倒覺得自己更容易被工農大眾接受。一開始,他們因為你是外國人感到稀奇,但很快就接受你並且不把你當外人看了。普通的中國人非常非常務實,這是我喜歡他們的眾多原因之一。這種務實讓我更容易與他們打交道,因為他們總是通情達理的。但我又必須說在中國當一個知識分子真難。糟糕的歷史,複雜的政治,教育制度也不鼓勵獨立的思考者。

在中國,知識分子和普羅大眾間的確有一條鴻溝。有時候我會吃驚:為什麼當代中國小說會有這麼多抽象、象徵的作品?比如《狼圖騰》,這本書無論在文字上還是在象徵意義上都和中國的現狀隔得很遠。在美國南北戰爭結束后那段時間,社會變化劇烈,資本主義蓬勃發展,戰爭的傷痛被拋下,美國當時的作家們試圖抓住社會心理,於是我們看到了德萊塞,看到了克萊恩,也看到了傑克·倫敦。他們在各個層面關注這個社會。我希望同樣的現象出現在中國,但好像情況並非如此。也許一個原因是知識分子和大眾之間的鴻溝。中國的小說家關注民工嗎?好像不。但如果他們想要抓住當下最重要的故事,他們應該關注。

政治變革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情

美國人通常都對中國抱有相當政治化的看法,覺得這是個被嚴密控制的共產主義國家,這裡的人民都是被壓迫者。而一旦他們真的來了中國,又會大吃一驚而後態度大轉彎。其實中國是一個鬧哄哄的國家,多數中國人都能隨心所欲地生活,至少在經濟上是如此,這是中國動力的來源。

在政治改革方面,我尚未看到中國有足夠多的行動,也沒看到像樣的草根民主。當然,現在有一些抗議活動,但基本上他們只是在抱怨個人得失。他們應該想想更大的問題。不過這需要時間,尤其在一個多數人剛剛擺脫貧困的國度。這也要求中國教育體系的變革,我感覺中國的學校教育仍然非常死板,它不鼓勵創造性和個人主義。

我相信中國需要政治變革,但我不覺得這是美國的責任,這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情,他們得自己想出解決辦法。對於他們來說,更多地接觸外部世界、接觸新的思想是有益的。同時,我也不覺得那些批評中國的外國人有任何問題。在美國我們也批評美國政府,所以美國人如果覺得中國人有問題,自然就要說出來——我覺得中國人應該意識到並能夠接受這一點。

中國人和美國人都被他們的文化所困擾,但這種困擾是截然相反的。中國人的心靈是本能封閉的,他們覺得外來者無法了解他們的文化,一旦他們遭受失敗,通常的反應就是關門送客。美國人的心靈則是本能開放的,他們以為所有的外來者都是仰慕美國文化的,以為人人都需要美國產品、美國思想、美國民主。美國人遭受創傷時的反應和中國人很不一樣,看看「9·11」吧,美國人的反應是想要改變整個世界。這是兩種不同的自大,都可能導致傷害。中國人可能害了自己,美國人看起來更容易害了別人。

中美之間時不時會關係緊張,但我覺得這些都是可控的。中國現在處在一個非常務實的階段,所以它的行為都是可預測的。而且中國不是一個好戰的國家。

不過,兩國都太民族主義了。我一直很不喜歡美國的愛國主義,既單調又無腦。中國的情況也很有趣。我沒辦法理解一個人怎麼會對國家有那樣的感情。看來我仍然是個人主義者。

在中國討論倫理問題是困難的。我相信,如果能少一些集體主義這個國家會更加健康。個人主義不等於自私自利,它還會讓你懂得如何「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一點在中國人身上並不太多見。

中國現行體制某種意義上是很有效的,「關係」得到廣泛承認,行賄日趨「規範」,在很多方面,它運行良好。但這不意味著它是個無需改變的體制。我必須再說一遍,這也是中國人必須自己解決的問題。現在,很多人對這種腐敗卻運行有效的體制很滿意(也算一種「務實」),問題在於,他們什麼時候才想要一個公正的體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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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LASH 發表於 2009-3-1 14:14 | 只看該作者

Letter from Beijing The Home Team by Peter Hessler



The night before the opening ceremonies of the 2008 Olympics, Wei Ziqi joined two of his neighbors on the local barricade. It consisted of a rope stretched taut across the road, and the attendants had been given wooden paddles that read 「Stop!」 in both Chinese and English. Two of the neighbors wore blue-and-white polo shirts with the 「Beijing 2008」 logo across the chest. Sancha, their village, is a ninety-minute drive from the capital, and marks a point where the Great Wall winds through the mountains of northern China. At the barricade there was also a piece of paper with a message in English: 「Please help us to protect the Great Wall. This section of the Great Wall is not open to the public.」

According to the Beijing Organizing Committee for the Olympic Games, or BOCOG, there were more than 1.7 million citizen volunteers in the region. The most visible ones were stationed at Olympic events and at places like the airport and downtown intersections, which were usually staffed by high-school and college students who spoke some English. These urban volunteers had been outfitted by Adidas, an official Olympic sponsor; the company provided gray trousers, new running shoes, and bright-blue shirts made of a high-tech material called ClimaLite. But the ClimaLite and the corporate sponsorship disappeared in the countryside. That was one way to gauge distance—north of the capital, the urban development thinned out, and along the way the volunteers』 gear became more ragged. The ClimaLite was replaced by cheap cotton; the running shoes were no longer standard issue; the Adidas logo was nowhere to be seen. Many peasants wore only a red armband, because they were saving the new shirt for something more important than the Olympics.

And yet the rural volunteers were diligent. Sancha』s population is less than two hundred, but the village had enlisted thirty residents to staff the barrier around the clock. Earlier that afternoon, when Wei Ziqi drove me through the countryside to the village, we were stopped at two other checkpoints. We also passed a crumbling Ming-dynasty tower manned by a lonely sentinel wearing a green armband that read 「Great Wall Grounds-keeper.」 In Bohai township, six miles from the village, I registered with the police. For the Olympic period, the authorities had banned foreigners from spending a night in this part of the countryside, but they made an exception because I had rented a house in Sancha since 2001. 「Just don』t hike up to the Great Wall,」 the cop warned me. He said that the big tourist sites were open, but everything else was off limits. On his desk was a stack of police manuals entitled 「The Terrorist Prevention Handbook.」 While we chatted, I opened one to a random chapter: 「What to Do if There』s a Terrorist Attack in a Karaoke Parlor.」

For China, 2008 had been the most traumatic year since 1989, when the Tiananmen Square massacre occurred. In March, there had been riots in Tibet, followed by a brutal crackdown by the authorities. Overseas, human-rights demonstrators disrupted the Olympic-torch relay, leading to an angry nationalist backlash in China. In May, a powerful earthquake in Sichuan province killed more than sixty thousand people. Recently, there had been a fatal attack on Chinese military police in Xinjiang, a region in the far west where much of the native Muslim population resents China』s rule. All these events had contributed to the stress of the Olympic year, but I didn』t understand the concern about the Great Wall. 「They』re worried about foreigners, people who might want Tibet independence,」 Wei Ziqi told me. 「They don』t want them to go up to the Great Wall with a sign or something.」

It was fear of a photo op—that somebody would unfurl a political banner and take a picture atop China』s most distinctive structure. The government also worried that a foreigner might hike in a remote area and get injured, creating bad press. For this, the authorities had mobilized more than five thousand people in the region, but labor is plentiful in rural China. And these volunteers were getting paid—another difference from the city, where patriotic students were willing to donate their time to the Motherland』s Olympic effort. Peasants were too practical for that; in addition to the free shirt, each rural volunteer received five hundred yuan a month, about seventy-three dollars. In Sancha, where the average resident earned about a thousand dollars per year, it was good money.

For Wei Ziqi, though, the Olympics didn』t represent a windfall. He and his wife ran one of the few businesses in the village, a small restaurant and guesthouse, and they missed the Chinese city dwellers who usually drove out on weekends. Since July 20th, the government had restricted the use of private cars, in an attempt to improve the capital』s notorious air pollution. The system was regulated through license-plate numbers: cars with plates ending in even digits could be used only on even-numbered days, and the odds were limited to odd days. This effectively ended overnight trips—if anybody drove to the village and stayed past midnight, he was stuck there for another day.

I never heard Wei Ziqi complain about the Olympics; nor did he show any animosity toward the hordes of 「Free Tibet」 protesters who were supposedly threatening the Great Wall. For a middle- or upper-class Beijing resident, the reaction would have been more emotional—such people were proud of hosting the Games, and many Chinese had been upset by the disruptions of the torch relay. But rural folks knew the limits of what they could control, and there was a distinct detachment from outside affairs, even those which affected the village. No adults in Sancha planned to attend any Olympic festivities. When I asked Wei Ziqi if he and his family would accompany me to some events, he said, 「I don』t want to go.」

[ 本帖最後由 NYLASH 於 2009-3-1 14:2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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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lz888999 發表於 2009-3-1 14:2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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