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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政海二十餘年 蔣介石文膽陳布雷自殺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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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何言哉 發表於 2007-11-15 02:5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來源: 中國新聞網

沉浮政海二十餘年

       陳布雷如果沒有跟上蔣介石當幕僚,他很可能會成為一個學者,更大的可能會成為一個新聞工作者,他的一生將是另一番面目。可是他卻偏偏走上了跟蔣的道路。

       陳布雷是一九二七年春第一次見到蔣介石的。蔣介石當時迫切希望有一幕僚長,會動動筆頭,出出主意,又要有文采。不是說沒有其它文人可以供他選擇,但是要像陳布雷這樣才思敏捷、文筆犀利,而且溫和謙恭、毫無野心、品行端正、忠心耿耿,確實不多。這是蔣介石將陳布雷倚為左右手的一個重要原因。蔣介石對陳布雷是恩寵有加,使陳布雷感激涕零。陳布雷對蔣介石並不是沒有看法的,但是他始終不願也不敢背叛這個「主人」。

       陳布雷跟隨蔣介石二十二年,實際上是兩個階段。一九二七年到一九三四年是第一階段,這個階段蔣介石要重用陳佈雷,但陳布雷不願當官,所以並不都在蔣的身邊。蔣介石有重要事情,才把陳布雷叫來,所以當時有人一看到陳布雷動身到南京去,就說:「政局將有變動,一定又有重要文章要發表了。」第二階段是一九三四年到一九三八年,這一時期,蔣介石建立了侍從室,陳布雷當上了侍從室二處主任,一直在蔣介石身邊。後來侍從室撤銷了,陳布雷當了「總統府國策顧問」,還是給蔣介石在政治上、文字上出謀、執筆,一直到死去。陳布雷曾在日記中詳細記述了給蔣介石當上幕僚長的契機,自謂「浮沉政海,二十一年矣。」

       一九二七年二月初,陰曆除夕夜,陳布雷與潘公展到了南昌。第二天,兩人一同去見了蔣介石。陳布雷很恭敬地說:「蔣總司令領導北伐,勞苦功高。日前蒙贈玉照,真是三生有幸,深為惶恐。」蔣介石對陳布雷確實也很尊敬,說:「以後陳君不必稱我為總司令,隨便些好了。因為總司令是軍隊的職務,陳君並非軍人。」

       此後每隔幾天,蔣介石必召陳布雷談話。有一次,他在房間內踱來踱去,十分煩躁,想寫一篇告黃埔同學書。」蔣介石召來陳布雷說:「北伐進展甚速,我黃埔學生戰功卓著,但派系分歧,潛伏隱患,這篇文告要動之以情,要有文采。布雷先生你就照我的意思寫,這篇文章要得很急。」

       陳布雷就在蔣介石的辦公室內,研墨鋪紙,揮筆而就。陳布雷一邊寫,蔣介石一邊看,連聲稱讚:「好!好!」他把文章交給副官說:「立刻去排印。」又對陳布雷說:「布雷先生今後願否在總部工作?」

       陳布雷說:「蔣先生,我仍想回滬作記者,辦報紙。」

       「唉!」蔣介石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好生奇怪:「這個書生不願當官?」

編寫《西安半月記》

       西安事變后,蔣介石回南京沒幾天,準備到上海去治療。他對陳布雷說:「你到上海賈爾業愛路住宅來看我吧!我還有一些東西叫你寫一寫。」

       其間蔣介石曾去奉化溪口、杭州休養,又去南京參加國民黨三中全會。他叫陳布雷一直跟著他。蔣介石因腰部受傷,多數日子卧在床上。他對陳布雷說:「布雷先生,你給我撰寫一篇《西安半月記》,把事變經過寫清楚,要使世人知道張、楊的狼子野心,犯上篡權;還要使世人了解我如何度過事變的,是我對張、楊喻以大義,他們終於悔過輸誠了;還要講明如何在上帝的庇護下,化險為夷的。我每天念《聖經》,《聖經》上也寫著,上帝將派一位女人來救我。果不其然,夫人冒險飛來西安……」

       「蔣先生,」陳布雷有點為難,「我沒有去過西安,對事變經過不很清楚,恐怕難孚領袖重望。」其實,陳布雷從侍從室一些隨從人員口述中已經知道得比較清楚。

       「這沒有關係的,你就照我說的寫好了。」蔣介石道:「我相信你能夠完成這個任務的,嗯!」陳布雷勉為其難,開始動筆,但寫了不久,陳布雷感到心中很煩,寫不下去了。

      有一天蔣介石把他叫去墳庄,問:「布雷先生,你寫得怎樣了?」

       「這,這……蔣先生,溪口近來人太多,太熱鬧,我心靜不下來。」

       「這倒也是,」蔣介石從床上半欠身子道:「這樣吧,你到杭州去吧,到里西湖新新旅館開一間房間,安安靜靜寫吧!」

       陳布雷於是到了杭州。在新新旅館的一間房間內,寫字檯上攤滿了稿紙,有許多已團成一團。溫文爾雅的陳佈雷,一反常態,把狼毫筆在墨盒裡亂戳,猛地戳斷了一枝筆頭。夫人王允默又遞給他一枝,陳布雷蘸了蘸墨汁,在紙上又塗了起來,一會兒又把紙捏成一團,擲筆長嘆一聲。站起身來,在房子內來回踱步,濃眉緊鎖,腳步聲也特別響。王允默婉言相勸,叫他慢慢寫,可是陳布雷忽然大聲說:「你不懂,你不懂,叫我全部編造,怎麼寫得出?」

       王允默有點害怕,連忙請了陳佈雷的親妹子來,可是胞妹這次也不中用。

       「出去!你們統統出去!」一向性情溫厚的陳布雷簡直變了一個樣,暴躁、粗魯。

       「二哥,千萬息怒,這樣動肝火,要傷身體的。」

       「唉!你們懂什麼,」陳布雷拿起筆,他憤憤地說:「叫我這樣寫,怎能不動肝火!」猛地在墨盒中一戳,又把一枝毛筆頭折斷了。

       但是,最後陳布雷還是把《西安半月記》交了出去。

       不過,他在日記中卻寫了這樣一段話:「每當與家人遊盪湖山,方覺心境略為怡曠,但接侍從室公函,輒又忽忽不樂也。」

為人捉刀是苦惱的

       自從跟了蔣介石近二十年來,陳布雷就把自己和一支筆縛在蔣的幕帷之中。人們一會兒把他比作蔣介石的「文膽」,一會兒又把他譽為「總裁的智囊」。蔣介石的重要言論、文章,確實原原本本都在陳佈雷的筆下瀉了出來。可是陳布雷心中卻有一腔苦水,滿腹難言之隱。「為別人寫文章,真是世界上最大的苦事。」陳布雷好幾次對他的知友、妹夫,侍從室秘書翁祖望說過:「余今日之言論、思想,不能自由主張,軀殼靈魂已漸為他人之一體。人生皆有本能,孰能甘於此哉!」

       「為人捉刀是苦惱的。」「我如嫁人的女子,難違夫子。」陳布雷也多次向身邊人訴說過內心的苦衷。有幾次為蔣介石撰寫文稿,被蔣介石刪改得面目全非。清清爽爽的一份文稿,弄成像東一堆、西一塊的三色拼盤,還要陳布雷作第二次第三次修改……「不能用我的筆達我所言」,這是陳布雷最大的苦惱。二十一歲即為孫中山文稿翻譯的陳佈雷,對於上海棋盤街那段報人生活,一直難以忘懷;對於在寧波西門效實中學那一段育人子弟的教書生涯也有餘戀。他有一次對翁澤永說:「啊,倘若讓我重返報界那該多好!」可是才思橫溢的幕僚長,下筆如神的「文膽」,是蔣介石不可須臾離開的人物。他了解的機密也太多了,他已不能自拔了。

       可厭的文筆事務和尖銳的內心煩躁,把陳布雷折磨得心力交瘁,憂憤不堪。他覺得隱逸才是惟一的出路。陳布雷剛到南京,房子還未找到,夫人王允默只好住在上海。每兩三個月,陳布雷赴滬一次;周六午後搭車去滬,周一返京,攜一副官同行。兩人車費,不報公賬。後來通貨膨脹,鈔票貶值,車費狂漲,陳布雷只好一個人去,不帶副官,以節省開支。他在上海寓所對王允默說:「宋代的臣子老了,可以退休,到那青山綠水的去處領一座寺院,頤養晚年。夫人,我頗想到杭州置買一塊田地,不管價錢多高,為我退隱先作一點實際準備。」

       他動用了自己多年的積蓄,在杭州九溪十八澗買了一塊田地。但沒有想到的是,這裡不曾作過他的退隱之處,卻是作了他最後的歸宿之所。

心力憔悴

       蔣介石的幕僚和侍從大多是浙江人。這些幕僚差不多都穿著呢子和嘩嘰的西裝和中山裝,要不就是軍裝。只有陳布雷是例外,一身布料長衫,一介寒儒,一副落拓不羈的模樣。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十一日,陳布雷穿的是一件馬褲呢的長衫,這件棕黑色的長衫,裹著他骨瘦如柴的傴僂的身軀,越發顯得矮小乾癟了。當晚,他在南京湖南路私邸的卧室中來回踱著方步,腳步輕微得聽不出來,一桌子香煙蒂頭,他手指中還夾著一枝正在燃著的香煙。他不斷地咳嗽,已經是初冬了,但是他黃癟的臉上汗珠直冒。他心中在劇烈翻騰,他已經決定要離開這個紛擾的世界,離開這個生活了五十九年的人世間了。

       當時遼瀋戰役已經結束,人民解放軍揮師入關,淮海戰役序幕剛揭開,蔣家王朝即將崩潰。陳布雷作為蔣介石的幕僚長,他比別的人更明白這個大勢。就在3天前,蔣介石召集中央委員、立法委員、監察委員開聯席會議,他咬牙切齒地說:「……抗戰要八年, 『剿匪』也要八年。」陳布雷一聽,感覺不妥,當天他在整理蔣的講話記錄時,略去了這句話。蔣介石一看,發火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至少在陳布雷面前蔣從來沒有發過脾氣。陳布雷訥訥地說:「蔣先生,抗戰八年那是抵禦外患,『剿匪』八年是不是說得太長了點?」蔣介石怒氣沖沖,拍了一下桌子說:「你現在怎麼啦,腦力是不是太疲勞了,一點也不能用啦?你就照我講的寫,不準略去。這是表示我破釜沉舟之決心,有敵無我,有我無敵,抗戰八年終於勝利,剿匪八年也必獲勝利。」陳布雷驚呆了,因為他從來沒有遭到蔣介石這樣對待過。當時,他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獃獃地退出了會場。

       次日下午,「總統府」第二局局長陳方來訪,勸陳布雷要「想得開一點」。過了一會兒吳國楨又來訪,待客人告辭后,陳布雷對陶副官說:「我要理一個髮。」理完髮后,即吩咐陶說: 「我今夜要趕寫一些重要東西,任何客人不見,電話也不接,你也不要上來催我睡覺,我寫好自己會服藥睡的。」他上了一半樓梯又轉過身來重複一遍:「一定不要讓人來打擾我,讓我安靜些!」

       當晚,陳布雷寫完給蔣介石的上書,又給妻子、兄弟和友人留下了一封封遺書。然後,服下了過量的安眠藥。「讓我安靜些!」這是陳布雷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文:王泰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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