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抽煙

女子不抽煙

五月豆蔻

五月很弄不明白，為什麼都說女子不抽煙，就如同說好女不夜行般一本正經。難道就因了那些尼古丁？難道就因了抽煙時不經意間流露的些許風塵的感覺？或者一個女子叼著煙時那若有若無的曖昧？
　　 五月不是鼓勵女子抽煙的人，但五月絕不反對女子抽煙。五月與煙的緣分，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了。看著父親大口大口地抽煙，五月感覺很興奮，看那淡藍的煙裊裊地上升，或是在父親的口邊纏繞，五月總感覺很迷離！那雲里霧裡，似花非花的香味，終日在五月的身邊圍繞，五月就醉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五月帶著小妹，來到河邊的一個小亭子里，將許多的紙仔細地捲成一個小喇叭狀，迫不及待地點起火，狠狠地吸了一口。想著父親那如痴如醉的感覺，五月認為一定很美好！於是五月吸進了一肚子的紙灰，嗆得一個勁地猛咳！哈！八歲的五月還不知道那煙不是由紙形成，而是由裡頭的煙絲組成，活該吞了那麼多的紙灰！
　　 第一次的嘗試失敗，並沒有打消五月對煙的嚮往。但五月一直就是個乖乖女，所以不會向父親要一支煙或者偷父親的煙的。如此，五月安靜地等待自己長大，安靜地等待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刻到來。十七年後，五月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慘敗。沒有拖泥帶水，五月用三天的時間解決了一切問題，用五天的時間躲在自己的小屋裡舔傷口。女友看著不吃不喝不睡的五月說：抽支煙吧，它會讓你解脫！
　　 五月終於擁有了有生以來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香煙。小心地將煙叼在嘴上，用顫抖的手划燃火柴，看著那「哧」地一聲燃著的火，五月想：此生，終於碰觸你了，親愛的香煙！輕輕地，將煙吸進嘴裡，五月還在懷想八歲那年吞了一肚子的紙灰，於是將那滿口的煙在嘴裡一圈一圈地打著轉，確認著在嘴裡的只有煙而沒有灰。再微張開嘴，煙就沿著上嘴唇被鼻子狠狠地吸進肺里，再從口裡緩緩地呼出。呵，五月終於完成了抽煙的歷史性動作，那一刻，五月只想歡呼！
　　 那日，五月將女友們的煙抽了個精光，摩爾，茶花，雙喜，三五，大衛杜夫……細細算來，竟有十餘種品牌！煙也不是好惹的，在抽最後一支520時，五月醉倒了，暈頭昏腦中，五月放聲大笑，笑得天旋地轉，然後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就此沉睡！
　　 小弟第一次看見五月抽煙時，說：十足的女流氓！五月開心地大笑，什麼流氓，五月才不屑呢，五月要的只是那種暢快！
　　 五月最愛在咖啡廳里抽煙。曖昧的燈光，迷離的眼神，舒緩的音樂，還有那裊裊的煙，真是絕配！將迷茫的臉躲藏在煙霧背後，感覺很安全！常常，五月在咖啡廳裡邊想心事邊抽煙，總能惹來許多的眼波。不用去猜測那些含義，也不用去躲藏，我思故我在！那些眼波的流轉，正成全了五月確認自己存在的平台，所以五月感謝！
　　 每當朋友們拿著憐憫的眼光，循循善誘著：「五月，該戒煙了！」五月便從鼻子里哼出聲來：「當初讓抽煙的還不是你們這幫小蹄子？！」時不時地，五月拿著煙勾引那些已經戒了煙的女子們：「來嘛，就抽一支！」看著她們個個如避瘟神班躲閃著，五月便冷笑出來：「做事竟如此沒有恆心！半路上將我拉來做了鬼，自己倒當了逃兵！」
　　 當了逃兵的人總有很多的借口的，比如身體，比如美容。但，五月想，一個人縱使有個健康的身體，活上個二百年，活成個老妖精，卻一世不敢做自己想做的事，又有何意義？至於美容，五月不做任何保養，也不見得就比你們在臉上多長了幾顆斑！
　　 如今，五月總在寂寞的時候為自己點上一支煙，懷念著當初群魔亂舞，眾煙繚繞的景象。誰說女子不抽煙？誰說女子就不能如男子般做一回讓自己暢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