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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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到父親居然有那麼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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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 發表於 2005-8-13 11:49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採訪人:安冬

  採訪對象:姚姚, 19歲,大二學生。

  從小跟爺爺奶奶長大的姚姚在她小學二年級之前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當有一天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她生活中時,這個應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給姚姚帶來了不安。不常回家

的父親對姚姚非打即罵,在外又有女人和私生子,這讓姚姚對父親的怨恨越來越深,但又希望對方能像別的父親一樣,盡到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

  我憋了很多年,不知道該跟誰說,周圍朋友也有很多父母離婚的,但他們比我強,怎麼說他們還跟父母在一起呆了那麼多年,我不一樣,我只跟父母呆了不到一個月。朋友們問起我父母,我說父母在外地,回家我就想哭,心裡太難受了,長這麼大,我不知道被父母寵愛的感覺是什麼樣兒的。

  我懂事晚,上小學以後我才懵懂地意識到我跟其他孩子不一樣。上小學一年級時,電視里唱《世上只有媽媽好》,奶奶就教我唱《世上只有奶奶好》,同學們問我為什麼這麼唱,我回家問奶奶,奶奶告訴我,我小時候得了一種病,好像是溶血症什麼的,需要換血,媽媽剛生下我身體虛,爸爸就把他的血換給了我。然後他們就把我送到爺爺奶奶這兒來了,一直由爺爺奶奶撫養。那陣兒我聽到爸爸、媽媽這個稱呼特別陌生,我想,他們是什麼樣兒?為什麼不來看我?

  這也是我直到現在還感到疑惑的地方,爺爺奶奶也從來沒提起過,我不知道為什麼父母生下我卻不來看我一眼。

  小學二年級時,大概夏天的一個晚上,我正在家寫作業,聽到有敲門聲,我趕緊跑過去開門。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當時我覺得他特別可怕,又高又壯,眼睛還特別大,像瞪著人。奶奶過來說:這是你爸爸。我沒喊他,他瞪了我一眼。

  晚上吃飯,我不吃肥肉,那個男人非讓我吃,我哭起來,他上來就打我一巴掌。那時爺爺身體還好,他去攔那個男人,結果兩個人動手打了起來,爺爺的手臂都被打青了。從那次開始我恨這個男人,覺得他非常不講道理。

  這次跟那個叫父親的男人見面后,又有很久沒有看見他了。我不想他,不見更好,我對他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

  小學五年級時,爺爺忽然得腦栓塞癱瘓在床,那個男人又來了,還帶著一個女的。奶奶說這個女的就是你媽媽,我「哦」了一聲,就像別人給我介紹一個陌生人,我只需要應付一下就行。在醫院裡,那個男人跟奶奶說要把我領回去,省得奶奶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雖然我不情願跟著陌生人一樣的父母走,但爺爺這樣兒了,我不能再給奶奶添麻煩。在父母家,雖然我開口叫了爸爸媽媽,但感覺總像是在作客。

  我跟父母呆了不到一個月,那段時間,父母對我倒是不錯,不打我也不罵我,還接我上下學。但媽媽讓我覺得奇怪,她像老師一樣教我生理衛生知識,還講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翻來覆去地講。那陣兒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後來我想,她可能意識到她將來跟父親的結果不好。這麼一想,媽媽也挺可憐的。

  時間過得很快,我還沒跟父母完全熟悉起來,他們又把我送回了奶奶家,以後我再也沒有回去。所以現在我想不起我家是什麼樣兒,也忘了跟他們在一起時具體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我還是認為那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應該是挺幸福的。在父母寵愛下長大的孩子不可能理解我的感受,他們不知道能夠得到父母哪怕一丁點兒的愛是多麼寶貴。

  其實媽媽也挺讓我迷惑不解的。我回奶奶家后不久,媽媽找上門來,她當著我的面跟奶奶說,我在家又吃又喝又要穿衣服,花了他們不少錢,他們兩口子沒工作,養不起我。臨走,媽媽還拿走了給我買的所有衣服,她說她的侄女要穿。

  我不能從孩子的角度去解釋我父母的行為,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又為什麼對我這樣,我不知道,大概也沒人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

  再見到父親是在我初一的時候。那是個冬天,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發現父親坐在屋裡,他看見我問我為什麼回來這麼晚,我說我做衛生了,他接著問:為什麼不叫我爸爸?我本能地「啊?」了一聲,他上來就打了我一巴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把我拖到裡屋接著打,我沒哭,只是玩命地喊。那時候我覺得這個男人真是討厭,讓我一輩子都不要見到他該多好。

  父親走了,他總是這樣,在家呆那麼一會兒,跟我發個威風,然後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他。

  初二下半學期,一個女人住到了我奶奶家。關於這個女人,我只知道她是個丹東人,具體幹什麼的我不知道,是我父親領過來的,他說只是暫時住在這裡。也就是那一段時間,有一天,我因為在學校綵排節目回家晚了,大概晚上八點多鐘,進門的時候發現父親在,他跟我們一起吃晚飯。吃完晚飯,父親讓我掃地、洗碗,他嫌我掃地慢,又開始罵我,我特別委屈,就站在一邊兒掉眼淚。看我這樣,他不容分說地把我拽到裡屋,鎖上房門,扒下我褲子就打,最後打得我渾身抽動起來。奶奶砸門闖進來,趕緊讓我吃下一粒救心丸。過一會兒,父親把奶奶趕出去,然後,很不可思議地,這個男人突然抱著我哭起來,他跟我說什麼呢?他說:你不知道我苦,你以為我養那麼多女人容易嗎?接著他又講住在家裡的那個女人,說她是坐台小姐,在老家被丈夫拋棄,自己帶著一個孩子特別不容易,現在除了跟他,沒有別的出路。父親還讓我對那個姨好一點兒。最後,他讓我喊他爸爸,我怕再挨打,就別彆扭扭地喊了。

  莫名其妙吧?父親幹嗎給我講這些?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知道這次是被父親打得最狠的一次,從那以後,我心臟一直不好,以前我是跑長跑的,挨打以後再也不能劇烈運動了。這就是我做他女兒的代價。

圍繞著住在家裡的丹東女人,還有一段插曲,就是我很久沒有看見的媽媽出現了。好像是一個星期天,我聽到敲門聲,開門后發現是我媽媽,我很奇怪,問她:媽媽,你怎麼來了?媽媽就說了一個字:滾!然後她衝進裡屋打罵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沒還手也沒還嘴。媽媽發泄完轉身就走了,沒再跟我說一句話。不久那個女人搬走了,好像在外租了一間房子跟我爸爸住。



  再見到我媽媽就是前年的事兒了。那一次她起訴離婚,她把我帶到了法院。法庭上,法官問我跟誰,我說誰也不跟,就跟奶奶過。那天因為爸爸沒出庭,按理說應該把我判給媽媽,但媽媽說:我不要她,我養不起。法官特別尷尬地看著我,問:你需要補償金嗎?沒等我說話,媽媽介面說:我沒錢,我沒有生活來源。

  這就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沒法兒說她什麼,也許她確實有困難。也是前年,我過生日那天,媽媽把我叫出去,給了我十塊錢,然後我們倆坐在和平路的一個椅子上,她告訴我,她曾經抓住過父親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還很傷感地問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麼完了,你說這是誰的錯?

  我能說什麼?我知道媽媽肯定挺痛苦,我有點兒同情她,就像任何一個人遇到悲傷的事兒我都會同情一樣。但總的來說,如果說我對爸爸是恨,對媽媽就是很漠然,那麼多年,我跟媽媽說的話,還不如跟安冬你說的話多,還能指望我對媽媽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嗎?

  這是迄今為止,我最後一次見到我媽媽,我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我對爸爸的實際情況幾乎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他在外頭究竟幹什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錢。他總說他做的事特別偉大,呵呵,也不知道偉大在哪兒。

  這幾年爸爸一直在南方各地跑,有錢的時候住高檔賓館,有時還出國玩兒,沒錢的時候就向我奶奶借。他名片上的身份總是換,手機號碼也換來換去。好幾次爺爺病危,給他打了十幾個號碼都不對。這些年我爺爺身體不好,幾次住院,奶奶手裡的錢不夠向爸爸要,他總共也就給過一萬多元錢。因為家裡錢緊,奶奶腎結石好幾年了都捨不得花錢做手術,說留著給爺爺治病。

  是不是還打我?我長大后就不怎麼打了,最後一次打我是我上職二,也就是三年以前,那次是因為我沒考下來公共英語三級,父親說我不好好學習,打了我兩耳光,然後威脅我:以後不用功就不要你,你有的是兄弟姐妹來繼承我的事業。我冷笑著說: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錢。我的兄弟姐妹?大概是他的私生子吧?誰知道他又生了幾個?

  我所了解的父親的一些事情,大都是輾轉來的,例如他在外邊的那些女人。我接到過很多女人的電話,哪個地方的都有,最小的二十幾歲,也有四十多歲的,我不知道她們是誰,也不曉得她們為什麼給我打電話,大概是我父親讓她們打的。她們也不跟我說什麼,無非就是她們正跟我爸爸在一起,讓我好好學習之類的,真是好笑,那些女人,還有我的父親,他們為什麼要這樣?過他們自己的日子好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我父親不隱諱他有那麼多女人的事兒,他甚至跟我說:你看這些姨多好!

  去年夏天,半夜時分,他來了,我假裝睡覺不願意理他,我聽見他跟奶奶說:這是個送財童子。奶奶問:誰的孩子?父親說:我的。不久,父親又給我打電話,我聽見話筒里他說:快喊姐姐!我問:讓誰喊我姐姐?父親得意地說:一個小朋友,特別可愛。我問誰的孩子,他笑起來,說:誰的不都是我的兒子閨女?我氣得快瘋了,這是什麼樣的父親啊!

  有兩個月沒有接到父親的電話了,我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也不會得到他的祝福,因為我從來沒得到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再說亂七八糟的事兒。

  每年生日,我的許願就是,讓爺爺奶奶活得再長久些,我的溫暖也會長久些,至於其他,我沒有勇氣多想。

安冬手記:

  於千萬人中,有兩個人成了你的父親和母親,而這兩個稱之為父母的人就像船尾的燈,或明或暗地照著船身劃過的水流,也許平穩踏實,也許起伏跌宕。這便是他們的人生。而他們的子女,多多少少受到水流的影響,於是造就了子女的另一個人生。



  只是這樣的人生,對有的人來說太過沉重。就像姚姚,帶著對父親的恨,還想著怎麼去改變她的父親,想一次傷心一次。顯然,父親給她造成的影響很大,一個清清秀秀的女孩兒,顯得膽怯而沒有自信,甚至不敢想交男朋友的事情,她說,只要能讓她的爺爺奶奶活得久一些,她多平靜一些,其他的,她還不敢多想。

  這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有時做子女的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有能力做的,也許只有改變自己。

  「改變」這個詞語,是我和姚姚幾天來一直在探討的問題。

  姚姚給我發來十幾封郵件,在表達對父親怨恨的同時,她說她一定要改變父親,讓父親像別的任何一個普通父親一樣,能夠踏實本分下來,能夠盡到哪怕一點兒父親的責任。

  我跟姚姚說,事實上誰也改變不了誰,只能改變自己,讓自己儘快擺脫過去的陰影。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姚姚很生氣,她說我在為那個男人開脫。

  其實我意識到姚姚還是在意父親的,不然她不會一面痛恨父親,一面又希望改變他,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

  有人說絕望的痛苦是短暫的,存有希望的痛苦才是綿長的,所以我們常常一邊矛盾著,一邊又希望著。
可親的朋友你們好嗎?懷念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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