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思維的起點：自私自利

　　連岳

　　

　　圖：Nikolay Roerich

　　有八個字，每個中國人都知道，但極少數人才知道其價值。

　　人要有點經濟學思維，這提法非常對。人是經濟動物，他們必然按照經濟學的規律行動，沒一點經濟學思維，別說了解他人，你連自己可能都不認識。

　　你可能常在議論中聽到這樣的批評話語：某某某自私自利！相對的，也有這樣的讚揚話語：某某某有利他主義！

　　說這些話的人，缺少經濟學思維。他們往往支持錯誤的觀點，反對正確的觀點。

　　聽到一些好朋友這麼說，結合語境，我一般會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具體是指這人借錢不還（或毀約、或貪污、或拖欠工資），要麼是欺詐、要麼是搶劫，是侵犯了別人的利益，用自私自利來批評，那是安錯了罪名，自私自利，是個好詞，別糟蹋了。

　　經濟學思維最重要的一條是：自私自利是好的、正面的、積極的，正因為人人自私自利，才有越來越好的世界。

　　比如我寫這篇文章，誠實地說，我一定出於自私，為了讚賞，為了平台今天的廣告，你的觀念正確與否，你的生活有沒更好，我是不太在乎的，但是為了我得到更多的私利，我必須努力把文章寫得讓你看了有收穫，看了歡喜。

　　想掙你錢的人，一定會想辦法為你提供更好的商品與服務，一定和氣地與你議價，世界變得更溫暖、更和諧、更有合作精神。有經濟學思維的人，想得到、看得到這點，而沒有經濟學思維的人，聽到自私，只會恐慌地叫一聲：糟了，那樣世上全是孤立無助的個人！

　　就是家庭，其內部合作，也是基於自私，父母生孩子、養孩子，是出於自私地傳遞基因，同時換取年邁時的贍養。

　　我接觸過的人，大大方方承認自己逐私利，想賺更多的錢，幾乎都是誠實可愛的人，至少，不是沾人便宜的人。相反，那些口頭上一心為別人，只有理想，沒有私利，恨不是在額頭紋上「利他英雄」的人，反而最愛把手伸到別人口袋裡，你逮住他，他還會怪你：你怎麼這麼自私？一點利益都不願意犧牲？

　　宣揚利他主義者的，是希望你利他。人人都奉獻，總有一人要收割。

　　名正言順捍衛你的自私吧，它是你的立身之本，它是繁盛人生的保障，它是美好思維的起點，正如某些有經濟學思維的祖先說的那八字真言：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