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氏 「華爾茲」上場 元年凸顯左右平衡術

來源: 多維
2013-4-4
習近平攜夫人彭麗媛的「魅力攻勢」已告結，這也預示著「習元年」的號角正式吹響，新政大幕從內到外全面鋪展開來。在不足5個月的時間裡，反腐、改作風、倡改革無疑是最為提振民心的「三大馬車」，載著更多清黨和以民為本的承諾，以及對外絕不妥協的堅決表態，習近平循著「進一步、退一步」的習氏「華爾茲」步調開啟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與慣常「華爾茲」舞步不同的是，習氏「華爾茲」進一步的同時，不是退兩步，而是退一步。所以，總體上而言，一直在舞動的習近平，實則不偏執於左右。

　　上台伊始，習近平就以完全不同於前任胡錦濤呆板的政治輔導員角色而贏得了自由派知識分子的一陣叫好，這是習近平的「進一步」；此後，為了同樣獲得保守派的聲援，習近平選擇「退一步」，亦即毫不遮掩對毛澤東的推崇，公開表示改革開放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不能割裂開來。類似的「進一步」和「退一步」，在一方面呼籲「既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一方面借「82憲法」周年紀念之機大談憲政民主；在一方面申明堅持馬克思主義和毛澤東思想，同時也大膽效仿西方領導人展開「第一夫人」魅力外交等方面均有所體現。正是因為習氏「華爾茲」一反常態地一進一退，所以不管是保守陣營的左派，還是高舉自由、民主大旗的右派，都一邊直呼「看不懂」一邊卻又擊節稱讚。

　　習氏「華爾茲」——進一步、退一步

　　北京時間11月15日，習近平的首次亮相好比轉了一個完整的圈，做好邁步起舞的準備工作。雖然比預期時間晚了近一個小時，但習近平一開口便表達了歉意，此耳目一新之舉不僅消除了可能的抱怨和言語攻擊，還以逆襲之勢贏得了左右各派的一陣讚譽。「打鐵還需自身硬」、「10個更加」等均被坊間熱傳。

　　打好圓場后，習近平開始循著獨具自身特色的步調跳起了「華爾茲」。在隨後參加政治局第一次集體學習時，習近平延續了胡錦濤在十八大政治報告中「腐敗解決不好亡黨亡國」的論調，再次重申了「吏治」的重要性和緊迫性。這可以說是習響應自由派清黨、剔除黨內不合格黨員呼聲的「進一步」。

　　緊接著，在首次離開人民大會堂和中南海的新常委集體亮相的活動中，習近平通過參觀國家博物館首展「復興之路」，大力宣揚了民族復興這一「中國夢」，並明確了今後將繼續扛起民族復興的大旗。有分析認為，習近平將民族復興確定為「中國夢」，並幾度在孫中山、毛澤東時期的標誌性事件前駐足，向毛澤東致敬的痕迹明顯。這是習近平「進一步」之後又向後「退了一步」。

　　按照習氏「華爾茲」的步調，退了一步后應該接著再「進一步」，果然習近平沒有打破規則。在紀念憲法公布實施30周年的大會上，習近平多次將「法治」放在了突出位置予以強調，依法治國、依憲治國甚至一度引發了右派學者對憲政夢的猜想。但是在憲政問題上，《南方周末》新年獻詞「憲政夢 夢之難」被篡改事件，以及《炎黃春秋》同時遭封網處理等，均讓自由派對憲政夢大失所望。

　　戳中了右派的興奮點后，習近平再以密切聯繫群眾的「八項規定」給揮舞著天下為公大旗的左派投擲了一枚興奮劑。比如其中提到的改良會風、不講空話、不顯排場、低調出行等，不僅是對中共施政宗旨的創造性接續，而且與左派力爭的為官者當與普通民眾同呼吸共命運，追求類似毛時代大鍋飯的天下大同，有異曲同工之妙。

　　隨後，習近平陸續展開了會面外賓、率中央軍委委員會見二炮八次黨代會代表等活動。在會見外賓期間，習近平承諾「中國走的和平發展道路，中國的發展不是自私自利、損人利已、我贏你輸的發展，對他國、對世界絕不是挑戰和威脅」，並坦言「中國決不會稱霸，絕不搞擴張」。此為習近平「退一步」的又一表徵。同一天，習近平在會見二炮代表時復又督促，中國要「建設強大的信息化戰略導彈部隊」，要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向外界亮軍事肌肉的意向明顯。這又是習氏「華爾茲」向前「進一步」的平衡術。

　　習近平不偏執左右的另一個鮮明表徵，便是將接任總書記職務后的首次離京考察地選在了廣東。而這一看似無新意的選擇，一反以往領導人「登基」后朝拜毛澤東的傳統，轉而選擇循著改革急先鋒——鄧小平的南巡路表達敬意。如果說習近平重走南巡路，以及向鄧小平雕塑敬獻花圈等是習氏「華爾茲」向右派靠攏，那麼為了讓左派不至於成了泄了氣的「皮球」，習近平「故伎」重演，在南巡期間，多次主動談及共產黨的意識形態和政治制度，尤其毫不掩飾對前蘇聯共產黨政權倒台的遺憾之情。對此，有媒體解讀，習近平的這種遺憾之情已然表明了自身的政治立場，「他顯然不是站在選擇順應歷史潮流的蘇聯人民一邊，而是站在早在20年前就被歷史拋棄的前蘇聯共產黨一邊。而且他對蘇聯解體的解釋也沒有超出中國共產黨常年重複的老套套。」

　　結束了總體上向右靠攏的「南巡」后，新年元旦后的第五天，亦即北京時間2013年1月5日，習近平在新晉中央委員、候補委員學習貫徹十八精神研討班開班禮上發言，明確表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社會主義而不是其他什麼主義，改革開放前後的歷史時期（即前後兩個三十年）不能割裂、不能相互否定。習近平的此番表態，一度被解讀為在為毛澤東「文革」罪孽開脫。中國法律史學會執行會長范忠信甚至將此論調歸為可怕信號，「黨內若干重大問題的決議明確否定了，難道要重新肯定？『浩劫』的定性難道要推翻？」但鑒於其此前已經循著「華爾茲」的舞步一進一退循環往複多次，所以不管是喜聞樂見的左派，還是直呼可怕訊號的右派，都未產生激烈的觀點對沖。從這層意義上來看，習氏「華爾茲」基於左與右，同時也是超越左右的。

　　為期半個月的全國「兩會」期間，習近平再次打起了保守牌。不僅在3月17日的人大閉幕會上隻字不提「政治改革」，而且反覆強調實現「中國夢」必須由中共來領導，正確的中國道路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習氏「華爾茲」還有了更多的「舞伴」，包括李克強、俞正聲、劉雲山等，都先後悉數通過不同場合借重色描摹「絕不照搬西方政治制度模式」的重要性，從而避開政治改革的話題。也有聲音認為，習近平先為政改劃上了休止符，所以李克強首次中外記者見面會上，不論中外，才再無人提及政改之如何。

　　再將視線拉回到習近平剛剛結束的首次外訪。習近平將首站選在了俄羅斯這並不令人意外，但「第一夫人」彭麗媛的隨訪卻成了一大亮點。因為遵照中共一貫的傳統，「第一夫人」鮮見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即便隨訪也只是不說話的陪襯。而此次彭麗媛卻走向了舞台中心，不僅向外界展示了自身的著裝品味和修養，而且在提升中國外交軟實力方面也是貢獻良多。習近平在向左退了一大步后，終於以類似於西方國家夫人外交的形式又向前進了一大步。至此，左右各派已然忘記了去爭執習式「華爾茲」步子邁得對不對，因為他身邊的「舞伴」——家喻戶曉的知名歌唱家已經足夠養眼、賺足眼球。

　　大方向敲定 查漏補缺不可少

　　雖然習氏「華爾茲」慣於進一步退一步，不偏執於左右，但反覆搖擺的過程中，習元年的大方向確已基本敲定，亦即：對內著力於改善民生，為「兩個百年夢」蓄勢的同時，也為「中國夢」保駕護航；對外則不搞擴張、不搞霸權，牽扯到領土主權爭端決不妥協，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則。與前任胡錦濤做小事修正大方向的團派領導人風格比照，習近平在確定了大方向後，也需得在細枝末節的問題上查漏補缺，以防「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情況的發生。換言之，要想使習氏「華爾茲」的舞姿更可觀更舒展，還有一些細節尚待精心修復調整。

　　比如在民心所向的反腐問題上，習近平上台後雖然大力整飭了包括李春城、衣俊卿在內的三位省部級高官，而且「房氏家族」經網路媒體披露后悉數被中紀委「盯梢」。但是，如此雷厲風行、運動式的反腐，三分鐘熱度后，會否進入固有的「越反越腐」的怪圈，能在多大程度上解決危急黨國存亡的頑疾，還是未知數。所以，在燃起反腐這把火的同時，如何設計制度性反腐，比如制定官員財產公開的相關法律法規，將自上而下的反腐逐步轉向自下而上，進而形成全民聯動式的長效反腐機制，社會各界予以了普遍關注。

　　其次，隨著網路的大發展大繁榮，輿論對沖越來越激烈，社會矛盾越來越難以調和。期間，觀點的碰撞交流越勝於一潭死水和表面上的一團祥和。習近平上台後，各界的反響空前一致，至少作為第四權力的眾媒體營造了這樣的良性政治氛圍。甚至於慣於各執一詞、水火不容的左右派也出現了空前的同聲共振，比如北大教授孔慶東在個人微博中公開「投誠」，以改革派自居的《財新》也竭盡吹捧之能事，將李克強描摹為一個無人能出其右的總理不二人選。新一屆領導人能贏得民心固然是好事，但對於剛剛接棒的習近平來說，發自內心的尖銳批評遠比裹脅著糖衣的炮彈要契合時宜。

　　當局在辨明追捧和諍言時，勢必會面臨的一個考驗是如何面對發展帶來的越來越激烈的矛盾。王岐山力薦的《舊制度與大革命》傳遞的一個核心觀點即托克維爾命題——「在經濟發展和 民主推進過程中，經濟發展越是快速的社會，出現的社會矛盾反而越多」。矛盾越捂越容易膨脹開來，為更大的矛盾爆發留下隱患。這一點，從中國建國以來的「三反五反」、「四清運動」、「大躍進」、「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甚至於薄熙來執政時期在重慶大搞特搞的「唱紅打黑」等都是前車之鑒。因為此一系列動作，既不符合客觀規律，也不是在解決問題，而是隱藏問題、捂住矛盾，從而種下價值觀混亂、內耗、引發更大社會動蕩的惡之果。所以，這也給習近平提了醒，矛盾宜疏不宜堵，適度地放開「閥門」讓民意找到紓解的通道和出口，不失為好的選擇。

　　此外，針對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中國特色，當局制定了利國利民的政策后也要做好後續追蹤。比如習近平竭力呼籲的改進作風的「八項規定」，經由媒體曝光后，已經出現了不好的苗頭，比如公款吃喝從公開走向隱匿，茅台灌進礦泉水瓶照喝不誤等。對習近平來說，苦心孤詣搭建起來的元年平台，如果不能及時剔除這些「爛尾」，誠難說服悠悠眾口。

　　自習近平完成了首次外訪時始，習元年基本完成了內外兼修的外在框架的搭建。習氏「華爾茲」也完成了一次華麗轉身。迄今為止，習元年才只剛剛開了個頭，後續會更好還是更壞，會贏得民心還是延續胡溫十年的沸騰民怨，套用胡耀邦在回答鄧小平「四項基本原則」如之何追問時的那段話恰如其分——「最保險的辦法還是讓歷史去檢驗。我們不是講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讓廣大幹部、廣大人民來檢驗，過一段時間再回頭來看看，讓歷史來檢驗！」不過，目前唯一肯定的是，習近平任期內會繼續循著獨具個人特色的「進一步、退一步」的習氏「華爾茲」步調平衡左右。習元年的一大特色，也在亦步亦趨的一進一退中鋪展開來。

老婆是唱歌的，老公是跳舞的。

隔岸觀火 發表於 2013-4-8 07:45
老婆是唱歌的，老公是跳舞的。

這樣的搭配是最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