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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crushjapan (pingping)
大概在牌室里玩的人都是無聊和寂寞吧. 滿室里飄蕩著的都是孤寂遊魂.
我不明白我自己為什麼會孤寂. 我有小孩,有家,有LG, 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朋友,有
鄰居,有自己的事可以做. 我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孤寂而混跡於孤寂遊魂之中. 我一
周至少給父母打一次電話,打電話是因為不打他們就會擔心,打了電話又無話可說,我自
己都覺得滿嘴的敷衍.每天至少和LG視頻一次. 也是無話可說. 鄰居和朋友來,經常也覺
得是敷衍. 整個世界,好象什麼也不值得在乎,沒人值得在乎.也沒人在乎我. 或許這種
孤寂感是生命里固有的東西. 打牌就是我自己派遣孤寂的一種方式吧.
曾經有過好幾個階段的沉迷於打牌的時期.
上大學要畢業的那一年, 所有的女生都在做兩件事,織毛衣和打牌. 我手拙,強勉織了一
件不成器的毛衣,加一條圍巾后,變堅決加入打牌的行列. 先打510K,打王三八二一,打喊
A,打鬥地主,最後就是雙升級. 只要不上課,我們都打牌. 那時候寢室9.30要熄燈. 我們
就點了蠟燭打.第二天每個人的鼻空都黑黑的. 這幫打牌的姐們,自然就是我這樣的不求
學習上進, 又沒有男友的等著混畢業證一群人.
畢業了是分在郵局. 當時的郵局還待遇優厚.我住在單身宿舍. 下班后我的宿舍就是單
身漢的聚集地. 那時剛流行老狼的歌. 在冬天我們用電爐烤火.上千瓦的電爐把整個房
間映的通紅.大家在我放間里打牌.我有時候打,有時候不打. 打牌的大多是男孩. 有的
人失戀了, 有的人還沒找朋友.我不知道我自己漂不漂亮, 反正我自認為不漂亮. 我也
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漂亮. 我從來沒覺得有人正而八經得追過我. 也並不是每天都能湊夠
人打牌. 有幾個小夥子,一下班就來房間報到. 有人打牌就打,沒人打牌的時候就一邊
烤火,一邊聽歌.有時候說些什麼. 有時候什麼都不說, 就這樣坐到我要睡覺的時候. 整
個郵局都以為我至少和一個人在談朋友.其實我沒對任何一個人動心過. 也沒覺得有誰
對我動心過. 我只是沒有事做,有人來打牌,來我這兒玩,我無可無不可.
過了兩年我辭職到了上海. 最開始一切都是新鮮地,刺激的. 過了三四年就一切歸於平
靜.後來失業了. 和租住在對面的也正好失業三個男生,就湊了一個班子.除開找工作就
是打牌. 沒有找到工作之前都有些苦悶,就打得多,說的少. 後來陸續地大家都找到工作
,搬走了.只有小D還繼續住在哪兒. 他每天會到我的房間里聊聊. 和我一起的女孩問是
不是在追我? 我說開什麼玩笑? 過了幾天小D問我我們可不可以處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
我真的打了幾個很大的哈哈. 小D就說我認你做姐吧. 我們真的象姐弟一樣在上海過了
好幾年.
後來我成了網蟲. LG是在網上找到我的. 他送了一封信給我. 說要找一個身材苗條的
人做朋友. 當時的網友多著.基本每信必回. 不過都聲明只做網友. 收到老公的信,也
就回了.說我覺得自己好象還身材苗條. LG就堅持要見面. 見面后第三天,說他認定要娶
我. 他出國在即.他要求出國前結婚. 我當時就不知哪根筋犯了,忽然覺得是該結婚了,
覺得出國也不錯. 就一晚我就答覆他可以.然後我們一起到了美國. 到美國的第一年,LG
上班,我準備GMAT和TOFEL,同時有我們家老大. 那時一年內我在網上玩了兩萬多把撲克.
接下來的有幾年很忙,讀書,生小孩,找工作,考各種各樣的證書,又有了老二. 基本上沒
有玩過撲克了.一直到去年二月被雷, LG 又決定回國,就準備自己在家裡做. 自己做,時
間自己可以控制,工作量也可以控制,就有很多富裕時間.家裡人總說把小孩帶好,不要出
去找工作了,錢掙多掙少無所謂. 我對掙錢確實沒有太大的動力. 就又回來打牌了. 我
說的打牌不是偶爾打一次.一個ID打了一萬多局, 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再打,就發誓戒了.
後來LG和小孩說你偶爾打打也沒什麼,只要不打的太晚,你喜歡就打吧. 我就又重新註冊
了個ID.
其實打牌是真沒意思. 或許對於一個無聊的人,就是這種沒意思的遊戲對他們才有吸引
力吧. 就象人玩PUZZEL,玩老虎機. 我就對這種低級遊戲沉迷.
或許自己該再走入教會吧.
或許還是可以這樣吧.既然無法派遣, 還不如享受這種孤寂的感覺.
或者可以考慮回國? 考慮再出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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