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中華文化

王輝耀  (2009-04-23 08:43:59)  

   上周末，應南洋理工大學孔子學院和英國曼切斯特大學孔子學院的邀請南下新加坡演講和訪問，這是我近十年來再度來到「獅城」。

   對新加坡一直保有美好和特殊的記憶，一是因為新加坡國際化的投資學習環境和科學合理的國家管理歷來為世人稱道；更深層的原因在於，除了中國，作為唯一的由華人主導建立起來的國家，新加坡在各方面的探索，也為世界和整個華人社會提供了寶貴的「新加坡模式」，這更是我們華人的驕傲。

  經過近六個小時的旅途，晚上十點鐘才抵達新加坡，而南洋理工大學孔子學院的許福吉院長等候在機場，給予了我熱情的迎接。新加坡人的敬業和細緻早有耳聞，深受儒家文化浸染的新加坡華人學者們一方面沿襲了溫柔敦厚的處世風範，也結合了西方高效的行動方式。在獅城的三天，南洋理工大學孔子學院的接待和安排無處不體現了此點。

   4月18日早上，應新加坡唯一的華文電視媒體——新傳媒的邀請，在新傳媒的演播廳接受了《早安，你好》的訪談。與西方類似，新加坡人都有在吃早餐的時候看訪談節目的習慣，這檔節目據說在當地收視率很高。在節目中，我與主持人暢談了關於金融危機對新加坡與中國的影響、新加坡自身的國際優勢，華人與新加坡等話題。

   下午，我與英國曼切斯特大學孔子學院主任劉宏教授應邀接受了《聯合早報》的訪問。訪問在新加坡《聯合早報》的總部進行，這家蜚聲國際的華文報業最近在李光耀資政的親自關懷下開設了「新匯點」版面。主要針對新加坡的新移民現象。採訪中我與劉宏教授分別從中國和英國的角度討論了關於新移民現象、華人群體的發展趨勢、國際人才戰爭背景下的中國方向等話題。

    當天晚上的演講是在位於新加坡教育部附近的南洋理工大學孔子學院進行的。該學院在新加坡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和影響力，2007年學院揭幕典禮由新加坡資政李光耀和原人大副委員長許嘉璐共同主持。新加坡龐大的華人群體與中國的迅速崛起都使中國文化的熱度持續上揚，就在我演講后的第二周，國家副總理、國務委員劉延東訪問新加坡時特意將到這裡參觀。早在這天晚上演講前，通知已經提前在《聯合早報》等媒體發布，吸引了近兩百人參加，許院長告訴我這在人口只有四百萬的新加坡算是參加人數很多的華文演講。南洋理工大學孔子學院的精品論壇在當地文化圈頗有名望，包括作家蘇童、王安憶、學者于丹等華人社會眾多知名人士在這裡進行過演講。在我演講后的下一名嘉賓便是台灣作家白先勇。新加坡當地的文化界人士將這個系列論壇作為聚會與交流的重要機會，聽眾中許多是新加坡華人圈、文化界的名流、華僑領袖、專欄作家、著名學者，他們有的年事已高，但依然堅持與我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的交流，讓我再此深感新加坡華人的熱情與高素養。演講的題目是《遊學世界、各地華人與海歸》，這些也是我有所研究的領域。我向他們介紹了我對遊學的理念、當代全球華人華僑、當代中國留學人員群體的研究，並在演講后與曼切斯特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兩所孔子學院的校長一起和聽眾進行了互動交流，得到了聽眾們熱情的回應。

   4月19日，我接受新加坡著名華人社團怡和軒主席林清如先生的邀請，來到了歷經百年風雲，蜚聲國際華人圈的怡和軒俱樂部。怡和軒於1895年由華僑領袖發起成立，歷史上曾為新加坡華社核心機構，會員均為新加坡華人僑領和商界領袖人物。上世紀20到40年代，怡和軒俱樂部的主席一直是由著名華僑領袖陳嘉庚擔任。該俱樂部本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無黨無派、關心民族、關心國家」的精神，積極支援祖國辛亥革命、抗日戰爭，參與區域性重大活動。由於這個俱樂部集中了本地華社的重要領導人，無形中這裡也成為華社非正式領導機構。會員都在不同程度上與本地及中國的重大事件有關聯。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到「九一八事變」、「蘆溝橋事變」等，怡和軒俱樂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參與。抗戰時期，當選為南僑總會主席的陳嘉庚就一直住在這裡，不分晝夜領導南僑總會開展支援中國抗戰的工作。

   今天的怡和軒依然是新加坡華人名流的聚集地，在林主席和幾位俱樂部成員的帶領下，我參觀了怡和軒的先賢博物館以及他們幾乎不向外人開放的內部設施。隨後與怡和軒成員進行了座談。

   這些老先生們是新加坡華人社會的名流，普遍接受過良好的英語教育，又有深厚的中國文化功底，他們的眼光和談吐既國際化又中華化。他們關心中國文化在這個以英語為官方語言的新加坡社會的發展和傳承。他們關懷世界範圍內的華人群體如何為中國的崛起作貢獻。可以感到他們對故土和家國的情感不僅僅停留在感性，而是在不斷為自己的群體思考問題。我也一一回答了他們的問題，介紹了中國當今的發展、中國的華人華僑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中國海外人才新移民的情況。

   這天下午，如約在酒店見到了前來拜訪的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長鄭永年教授。鄭永年教授在海內外具有很高的學術聲譽，他對中國對外政策，民族主義與國際關係，東亞與國際政治等領域有深刻的研究。國內外各大媒體場見到他富有見地的評論文章，他也是我們中國與全球化研究中心（CCG）的特邀專家。鄭永年為人爽朗，與他的交流是愉快的，我們交談了關於中國與新加坡人才、國際化、教育等政策的看法，以及中國與全球化中心發展的規劃。我邀請他5月底來北京參加中心的活動，他欣然應允。

   回北京的飛機上，我讀著怡和軒贈送的陳嘉庚先生傳記，這位來自新加坡的著名華人僑領一生的愛國情操無不讓人動容，在多元化的新加坡和東南亞，華人社會至今依然葆有拳拳的愛國心和對中華文化的深刻眷戀，與這種傳統一脈相承。陳嘉庚先生一生執著於海外華人的利益，華人融入世界、華人社會的現代化進程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在今天，中國經濟迅速崛起的大背景下，以新加坡為代表的海外華人社會，也以自己的模式和探索為推動中華文明在世界範圍內的全面崛起作著自己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