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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居紐約兩岸三地遊子們齊聚長島, 祝福北京奧運倒數計時來臨, 並為將赴8月8天安門倒數計時獻藝的朋友們餞行. 大夥不斷舉杯預祝北京2008, 歡聲笑語中夜已很深了. 孩子們不耐久留, 過午夜即與朋友們道別. 離開了喧鬧的聚會, 也許是反差太過強烈, 回家路出奇的靜. 原本已人煙稀少的長島, 彷彿住民們都集體出遊了. 往日車水馬龍的周末夜, 此時一片寂靜. 回到住家所在的村落, 更是一團漆黑. 車碼錶顯示凌晨12點半, 孩子們吵吵嚷嚷跑步進屋.
我收拾好後背箱的雜物, 正準備進屋. 孩子們的喜笑打鬧聲卻嘎然而止, 隨之而起的是尖叫聲. 我快步跟進, 一股刺鼻的煙味讓我呆住. 我立即衝下煙霧來源的地下室, 沒見任何火焰, 但薄霧裡飄浮著橡膠和木質的混合焦味. 我立即關掉中央空調, 仔細檢查鍋爐、洗衣房......, 沒任何燃燒物. 檢查了樓上各房間后, 我再次回到地下室仔細察看. 牆角唯一沒封頂的雜物儲藏室, 煙味最濃. 但無任何燃燒痕迹, 困惑中再細想, 天花板里有什麼? 電線! 我別無選擇撥打了911應急求救電話.
......911......
電話里傳來了例行公事的平靜聲音: "晚上好, 緊急救援中心!"
"抱歉深夜打攪, 我家地下室發現不明煙霧, 但沒發現任何燃燒物或火源." 我首先自報住址, 然後儘可能平靜地敘述實情.
"請稍候, 我將轉你去消防局."
"晚上好! 這裡是消防局, ......請重複地址, 別緊張, 我們很快就到."
我掛上電話正準備再回地下室, 此時門鈴已經響起. 開門見一名警察站在門口: "消防車立即會到, 我們現在能幫你什麼嗎?" 車道上陸續又抵達了兩輛警車. 我將警察帶到地下室, 他邊走邊講: "好象有些油焦味, 這樣的情形, 我也會打911...." 我們正閑話時, 消防局的指揮車已經抵達. 警車和消防指揮車都是悄然進入的社區, 沒有警報和警燈閃爍. 消防局指揮員是位幹練的中年白人男子, 他進來即問我空調在哪裡? 電路板在何處? 隨即來到煙味最濃的儲藏室. 他盯視地下室天花板片刻后, 隨即拿起對講機: "有煙霧...., 需要紅外線槍支援......" 大約一分鐘后, 寧靜的社區完全籠罩在警報聲里. 三輛消防卡車將街區封鎖, 從車上跳下幾十名"全副武裝"的消防員蜂擁而來. 他們左手持滅火器, 右手拿李逵用長柄斧頭. 這種大陣勢立刻讓人聯想到911, 我趕緊衝上車, 快速將車倒移出車庫, 儘快讓出足夠寬的步道, 否則負重前行的消防員會把車撞得慘不忍睹. 在我手忙腳亂中, 自己倒車過快, 反而將車擦上了車庫門. 我隨後將小孩撤出房屋, 讓消防員對整棟屋進行地毯式搜索. 一位個頭最小的女消防員快速爬進了閣樓, 檢查位於房頂的空調傳送裝置. 凡是有電路的地方, 他們用紅外線探測器仔細梳理. 我漫無目的地上下來回跑, 我知道只要聽到斧頭破牆聲, 煙霧的源頭就找到了. 已是夜裡兩點半, 房內四處都是消防隊員. 這種只在好萊塢災難片里出現的場景, 不僅讓孩子們傻了眼, 我自己也迷惑了. 難道是自己反應過度?
我來到地下室指揮員處, 他看著我困惑的臉:
"我也很困惑, 煙霧總有源頭, 但任何儀器都測不到火花. 他們都快要想開牆了, 但我不願輕易下此命令, 因為那樣一來, 你的家就會徹底變成廢墟."
"真抱歉, 半夜裡打攪大家." 我有些尷尬地回答.
"不, 你做得很對. 我們現在準備撤退了, 若繼續再檢查, 下一步就得打開所有牆面. 你繼續觀察, 任何煙霧或異常狀況再起, 請毫不猶豫打911, 我們今晚都會對你家高度警戒. 若今晚沒事, 明天務必聘請電工技師, 對電路進行全面檢查."
望著陸續離去的消防大軍, 我心理有無限感慨. 長島的消防員, 除指揮和主管, 大多數人是義工. 他們為幫助他人而甘願出生入死, 我為深夜麻煩他們而內疚, 但我更希望自己不要再有驚動他們的機會.
煙霧消散了......, 昨天電工來了......, 禍源依然沒找著. 今天只得開牆檢查, 麻煩自己總比麻煩消防隊好. 生活嘛......總是麻煩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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