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不了黑礦主，就來對付農民工？

周洪慶

    農民工在私挖濫採的非法煤礦打工，遭遇事故造成身亡等問題，責任由窯主和礦工自負，政府不再「埋單」。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日前印製發放10萬份《告民工書》，這樣的「告誡」，引來各方爭議。（5月18日《人民日報》）

    之所以要這麼做，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有關負責人解釋說：長久以來，非法煤礦私挖濫采現象屢禁不絕。一方面是煤礦老闆利欲熏心，組織非法採挖，一方面是農民工實際參與這些非法行為。太原市雖然去年已經進行了數次清理，但是在「黑煤窯」高工資的誘惑下，不少被清理的農民工還是鋌而走險，重操舊業。

    顯然，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是想用一紙《告民工書》嚇退那些為黑煤窯打工的農民工，以此達到遏制私挖濫採的目的。但筆者認為，這種做法有奈何不了黑礦主，就來對付農民工之嫌。恕我直言，此舉除了推卸政府應承擔的責任外，也不會對遏制私挖濫采起到任何作用。

    下井挖煤，又臟又累，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在非法煤礦挖煤還要冒生命危險，為非法煤礦打工的農民對這些是一清二楚的。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冒違法、喪命的風險呢？答案很簡單，是為了生計。如果不是迫於生計，農民工們不要說到非法煤窯打工，就是到合法煤礦幹活也是不願意的。農民工們下井挖煤，為的是度過眼下的日子，而不是想自己死後得到賠償。可以說，私挖濫采發生礦難，政府不再「埋單」，只能損害農民工這個弱勢群體的利益，對於治理非法煤窯則徒勞無益。

    如果政府部門都像太原市國土資源局這樣，治理不了私挖濫采，就發個「後果自負」的告示，那社會豈不亂了套？而這樣不作為的部門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為治理私挖濫采，山西太原市國土資源局表示，將再次掀起對涉煤區非法採礦民工的清理行動，除了清理民工聚集地外，還將印製10萬份告民工書，給民工講清從事非法採礦的危害性，告誡他們擅自從事私挖濫采造成身亡等事故，責任由窯主和礦工自負，政府不再埋單。（見5月15日《山西青年報》）

    在我看來，提醒民工別給黑煤窯打工是好意，但想用「政府不再埋單」的方法來治理黑煤窯是欠妥的。從管理部門的角度來看，一些礦工似乎是「屢教不改」，非往黑煤窯的火坑裡跳，而政府的賠償似乎讓礦工去黑煤窯沒了「後顧之憂」———果真如此嗎？

    對於礦工而言，他們不太容易分辨出哪個是合法煤礦，哪個是黑煤窯。更要緊的，在生存的壓力之下，為了全家老小的生活，即便知道打工的地方是黑煤窯，他們又如何能掙脫命運的困苦去選擇更好的前程？生命是無價的，如果能夠和家人好好地活在一起，誰會去貪戀那筆死亡賠償金？顯而易見，並不是政府的死亡賠償金在「誘惑」著礦工們去黑煤窯打工，礦工們之所以選擇黑煤窯，更多是出於生活的無奈。

    無論如何，黑煤窯的產生，與有關部門監管失職有關。一旦發生事故，政府不再埋單，有逃避責任的嫌疑。這裡面還涉及對於民工權益的公平問題。管理部門往往希望民工們覺悟夠高，不去黑煤窯打工，但相關部門如果難以在就業問題上給這些民工謀一條出路，而僅僅希望用這種類似家長對孩子「我不管你了」的做法，不是逃避責任嗎？

    管理部門希望通過這種非常措施來威懾民工，不排除它能起到一時的作用，但從長遠來看，只能是將民工置於更加艱難的境地。政府部門說出「不再埋單」的話，最高興的應該是非法礦主，他們可能會對民工說：政府不管你們了，你們更得聽我的，好好跟我幹了，他們可能會更加有恃無恐、為所欲為。

    當然，政府部門希望通過「不再埋單」，讓經濟損失全部由不法礦主承擔，這樣的想法看起來不錯，可終究過於天真。我們誰也不反對要加大對不法礦主的處罰力度，甚至要罰到其傾家蕩產，但問題在於從黑煤窯的現狀來看，發生礦難事故之後，礦主們往往會逃之夭夭，想靠礦主賠錢，往往希望渺茫，關鍵時候，還是要靠政府部門出面料理後事。這是政府部門的責任，推卸不掉。實際上，正是因為有了不得不埋單的壓力，地方相關部門在礦難問題上，才會更有責任感。

    治理礦難，確實讓不少地方很是頭疼，但越是頭疼的事，越不能繞著矛盾走，不能一推了事。（歐木華）

「擅自從事私挖濫采造成身亡等事故，責任由窯主和礦工自負，政府不再埋單」——為從源頭治理私挖濫采，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日前印製10萬份告民工書，對民工們發出告誡。對此，該局有關負責人表示，「長久以來，除了煤礦老闆利欲熏心外，關鍵是還有一批採礦民工在支持這些非法行為，這也是私挖濫采難以根治的一大原因」。(《人民網》5月16日)

    筆者願意以最大的誠意來體諒太原國土局此一做法背後的種種苦衷，但不得不說，對於這樣的告誡，不僅不妥當，而且有卸職委過之嫌。

    從單純現象上看，民工的參與支持確實是導致「私挖濫采難以根治」的一個原因。但此一原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原因」——是可以與「煤礦老闆利欲熏心」、「政府打擊不力」乃至「官煤勾結」等礦難痼疾等量齊觀的原因，還是實際上僅出於生存逼迫、充滿辛酸無奈的原因？

    最近，湖南師範大學學生完成的一項有關煤礦工人心理和生存狀況的調查，或許能為我們回答這些問題提供一些線索：「要錢還是要命？對礦工來說，這個看似兩難的選擇，答案其實很簡單」，該項調查的組織者之一曹渝告訴記者，「多數礦工對於安全狀況並非不在意，而是無可奈何」。於是，調查得出的結論是：「貧窮比礦難更可怕」。而數據又顯示，目前，我國尚有年收入低於683元的絕對貧困人口2148萬，年收入不到958元的低收入人口3550萬，需要幫扶的貧困人口超過1億。

    既如此，在「貧窮比礦難更可怕」的無情現實之下，出於巨大的生存壓力，民工參與黑煤礦開採，縱然不無弊端，但政府能否「遇難不再負責」呢？面對民工「要錢不要命」式的做法，當地政府更應該捫心自問這樣幾個問題：自己是否為農村貧困人口的脫貧盡到了責任？是否為促進農民工就業、保障他們的體面工作權利，提供了足夠良好的環境？如果對這些問題的回答是否定的，那麼對農民工參與黑礦開採，當地政府就難以推卸責任。

    正如我國早已簽署並批准《經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國際公約》所闡明的：「締約各國承認工作權，包括人人應有機會憑其自由選擇和接受的工作來謀生的權利，並將採取適當步驟來保障這一權利」(6條)，「承認人人有權為他自己和家庭獲得相當的生活水準，不斷改進生活條件。各締約國將採取適當的步驟保證實現這一權利」(11條)。

    更重要的是，即使退一步——完全認可民工參與黑礦開採的違法性質，那麼政府是否就有理由對民工們的生命不再負責呢？答案同樣是否定的。參與煤礦非法開採即便有錯，但錯不至罪，更錯不至死，作為對公共以及國民人身安全負有最廣泛責任的政府，沒有單方宣稱棄置不管，不再負責、埋單的道理。再說，即便是罪犯、死刑犯，也依法享有人身保護、人格尊嚴不受侵犯的權利，更何況那些僅僅只是被動無奈之下參與非法開採行為的民工？

農民工在私挖濫採的非法煤礦打工，遭遇事故造成身亡等問題，責任由窯主和礦工自負，政府不再「埋單」。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日前印製發放１０萬份《告民工書》，這樣的「告誡」，引來各方爭議。

    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有關負責人介紹說，長久以來，非法煤礦私挖濫采現象屢禁不絕。一方面是煤礦老闆利欲熏心，組織非法採挖，一方面是農民工實際參與這些非法行為。太原市雖然去年已經進行了數次清理，但是在「黑煤窯」高工資的誘惑下，不少被清理的農民工還是鋌而走險，重操舊業。

    針對這種情況，太原市國土資源局再次掀起對涉煤區非法採礦農民工的清理行動。他們加派人手，對私開礦點集中的地區進行不間斷巡查，將農民工聚集的窩棚、廢棄窯洞集中搗毀。與此同時，太原市國土資源局在涉煤區加大宣傳力度。在非法小煤窯附近的商店、村莊以及農民工聚集地印刷大幅標語，並印製了１０萬份《告民工書》，派發到涉煤區和農民工聚集的村落。

    《告民工書》言辭懇切地給農民工講了從事非法採礦的危害性，告誡他們遠離「黑煤窯」。並強調指出，農民工擅自從事私挖濫采造成身亡等事故，責任由窯主和礦工自負，政府不再「埋單」。

    農民工在「黑煤窯」遇礦難，政府該不該「埋單」？太原市國土資源局的這一「告誡」引來各方爭議。贊同者認為，打擊私挖濫采就應該多管齊下，不僅要對非法礦主施以重拳，也要對為私挖濫採的具體實施者農民工予以懲戒。反對者則認為，除利益驅動外，「黑煤窯」的存在，與政府主管部門工作的疏漏有關係，農民工在「黑煤窯」打工遭受利益侵害，當然應該由政府承擔一定責任。

農民工在私挖濫採的非法煤礦打工，遭遇事故造成身亡等問題，責任由窯主和礦工自負，政府不再「埋單」。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日前印製發放１０萬份《告民工書》，這樣的「告誡」，引來各方爭議。

    太原市國土資源局有關負責人介紹說，長久以來，非法煤礦私挖濫采現象屢禁不絕。一方面是煤礦老闆利欲熏心，組織非法採挖，一方面是農民工實際參與這些非法行為。太原市雖然去年已經進行了數次清理，但是在「黑煤窯」高工資的誘惑下，不少被清理的農民工還是鋌而走險，重操舊業。

    針對這種情況，太原市國土資源局再次掀起對涉煤區非法採礦農民工的清理行動。他們加派人手，對私開礦點集中的地區進行不間斷巡查，將農民工聚集的窩棚、廢棄窯洞集中搗毀。與此同時，太原市國土資源局在涉煤區加大宣傳力度。在非法小煤窯附近的商店、村莊以及農民工聚集地印刷大幅標語，並印製了１０萬份《告民工書》，派發到涉煤區和農民工聚集的村落。

    《告民工書》言辭懇切地給農民工講了從事非法採礦的危害性，告誡他們遠離「黑煤窯」。並強調指出，農民工擅自從事私挖濫采造成身亡等事故，責任由窯主和礦工自負，政府不再「埋單」。

    農民工在「黑煤窯」遇礦難，政府該不該「埋單」？太原市國土資源局的這一「告誡」引來各方爭議。贊同者認為，打擊私挖濫采就應該多管齊下，不僅要對非法礦主施以重拳，也要對為私挖濫採的具體實施者農民工予以懲戒。反對者則認為，除利益驅動外，「黑煤窯」的存在，與政府主管部門工作的疏漏有關係，農民工在「黑煤窯」打工遭受利益侵害，當然應該由政府承擔一定責任。

黑礦主太黑
政府監管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