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願意從馬基雅維利的著作中發展出一些具備「正當性」的話題,如共和主義(J. G. A Pocock; Quentin Skinner)、價值多元論(Isaiah Berlin)、政治(thePolitical)的獨立性(Chantal Mouffe)等等,但也有人更直接地宣稱馬基雅維利就是「邪惡的導師」,如列奧•斯特勞斯(Leo Strauss)。客觀地說,前面所引的那些「邪惡的教條」其實並不是馬基雅維利的發現,它們跟人類歷史一樣久遠,但以前的人只做不說,在馬基雅維利之前從來沒有人將它們堂而皇之地放在一部嚴肅的政治學說中去講。馬基雅維利卻用那些教條作為某種「原則」指導君主,並告訴他們,其實,「所有武裝的先知都獲得了勝利,非武裝的先知都失敗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極為離經叛道的思想。
馬基雅維利與現代民主的關係其實遠不止如此。八十多年前,義大利早期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著名馬克思主義思想家安東尼•葛蘭西(Antonio Gramsci)就對馬基雅維利情有獨鍾。在墨索里尼將他關進監獄之後,他花了大量時間閱讀馬基雅維利的著作,其流傳後世的最重要作品《獄中札記》中專門有兩篇是關於馬基雅維利的。更為重要的是,他在書中明確地用「現代君主」一詞來指代「共產黨」,以至於葛蘭西作品的第一本英譯本直接就用《現代君主》(The Modern Prince)作為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