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無處藏身 ――一個女孩的網路日記（下）

唯恐，愛情由此消失在柴米油鹽，奶瓶尿布之間。現在，有人開始問我，「你到底要什末樣的生活？」生活？我腦子中馬上浮現出一個擁擠的廚房。好像，那就是生活。不對呀？然後，我把人物也放進去。好看多了。我想了又想，忽然覺得自己全弄錯了……有一種生活，是「妥協」似的生活。我先承認了愛情的不可能。然後，毅然悲憤的投入到生活中。希望生活的瑣碎能麻痹我的神經。這種生活比較乏味，但是優點是」保險「。幾乎萬無一失。在這裡，愛情不必是開始，不必是過程；更不會是結局。還有一種生活，我一直對它垂涎三尺。可是我知道它的風險性，我就嚇我自己：那是巧克力，吃多了要發胖的！那是有愛情的生活。就象童話里仙女的魔棒一揮，給一切撒上一片金色的光彩。等等！「童話」？童話總是以「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結束。後來呢？我不知道。不過人們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說著說著，我想起一個「童話」故事的續集。我曾是「法國童話選」的忠實小讀者。那裡，確實有個童話講了王子公主婚後的故事。還是艱難萬險，最後還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愛情得到了考驗。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才是真的愛情。這是個「完整」的童話。王子公主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愛情也要經過考驗。童話不是一個虛擬的理想世界。我們也生活某個「童話」中，只是，我們不如童話中的人物勇敢。我們肯定了巫婆，怪獸的存在，然後想「反正不會有好結果的。愛情這東西不可靠……」轉身去走一條「安全」的小路，完全不顧自己內心城堡里，「公主」的呼救。我現在想，要不要給我們愛情的「童話」一個續集？
　　2004－04－2620：32：53
　　媽媽的信：
  昨天和前天都下雨了。我下班的路上看見一個小姑娘把穿著新新的小皮鞋的腳往充滿水的樹坑裡踩，正水淋淋地往外拿。我笑了：小傻瓜！這個歲數她哪裡知道不要那樣做。我也馬上想到了你，你也是年輕，沒有遇到過事，不知深淺啊！
　　我相信，那個小姑娘下次不會那麼傻了。起碼將來長大了不會那麼做，知道自己小時候「夠傻」。
  看完了，我哭了。
　　2004－05－1313：29：00
　　this has to be put here for the moment。idon't know where elsetoplaceit。some times，by gone is by gone but weare just not ready toerase／deleteit。問一個已婚的朋友：「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嘛？」他說：「是的」。他接著又說：「但是，沒有婚姻，我的愛情死無葬身之地！」他說服了我，我結婚了。再想一想，那離婚是死而復生嘍？！可怕！！我老大是個窮PhD。有一天，我問他，要是咱家只剩一碗飯了，怎末辦？他說：「那我一口，你一口。不過，你是一大口！我是一小口！」從沒聽過如此露骨的「情話」，我當即決定嫁給他。有時候，愛情是簡單的。我是北京女孩，很典型的，我覺得，北京女孩應該找北京男孩。我的一點體會。（其實是我媽只讓我嫁北京人。沒的可選。）還有，別找日本人！人是好人，但是日本男人太不善於和女人溝通，而且，他們不喜歡呆在美國，我不想當他村裡唯一的中國人口，我放棄了。我把他走在家鄉海灘的照片放在家裡，希望我的心情會像照片中穿過烏雲的陽光。但是，當我走在New York City的大街小巷時，還是心如刀絞。他走了！人有來生嗎？哲朗，來生我會嫁給你！（不管你是不是日本人！）
  2004－05－1823：51：19
　　感覺必須寫點兒什麼。要不真成了寫250日記的人了。晚上吃完飯，出去散步的時候，又和他講了一遍那些我記住的愛的故事。一些痴情的普通女人的故事。這些故事牢牢的印在我的腦子裡。過去現在將來它們都給我勇氣和啟示。我知道，在尋找愛情的單程車上，我不是唯一的乘客。我也不是唯一能到達終點的人……有人問我，你真的結婚了？不available啦？我說，真的，反正不在「市面上」了。
　　有人問我，你是不是想讓我設你為壞人？我說，隨便。大哥你看我象一個在乎別人評論的人嗎？我沒別的大本事，我就是敢做我自己。設計這個「壞人功能」的人，真不知道他／她怎末想的！如果這個世界上，可以簡簡單單的就把人劃分為好的，壞的，愛的，不愛的，那末我們都會更幸福些。你說對不？還有，我不喜歡有條件的愛。什末你愛我，我就愛你……如果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我也還是愛你。很多年以前，北京，春天，一個溫暖的下午，我站在陽光下，深深的呼吸，心裡有種莫名的感動，我告訴自己，我正和他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我不需要他愛我，但是請讓我和他呼吸同樣的空氣……我伸出手，試圖撫摸那片陽光，我的手，在眼前無望的晃動，就象他，為什末那末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我聽到一個朋友給她的愛人打電話，不經意的說：為什末不經常給我寫信？那天我站在大雨中等郵差送信……其實那個他至今不會用email。她說話的時候，是個寒冷的冬天。我周身卻感到一陣溫暖，很熟悉的。就象那年冬天，我站在冰天雪地里等我的愛人――那時，我也感到了溫暖。我不是一個對愛執著的人。因為在愛情上，我沒有「功利心」。愛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個結局。相愛是目的嗎？我覺得不是。如果刻以去愛，還是真愛嗎？我只想說，請讓我和你呼吸同樣的空氣……
　　2004－05－2421：03：02
　　我在想，我到底應該用「同情」還是「可憐」來形容我對他的感覺。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又一次……希望他以後能面對自己，面對自己的選擇，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以前說他象個孩子。今天，我為他高興。他終於「長大」了。他不再象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也不象傻子一樣「不管不顧」了；更不象我一樣，帶著人人都知道的永遠不能實現的「理想」（今天，我叫它「幻想」），「忘我」地坐著我的愛情單程車。很羨慕一種感覺：「象一陣風在時光里輕盈的走……」我經常有這樣的感覺，尤其是在戀愛的時候。愛不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嗎？後來我知道不是。對有些人，愛是一種負擔，他們也叫它「痛苦」。因為愛是選擇。選擇永遠是痛苦的。我很遺憾，我的翅膀無法分擔他的沉重……我已經停止了等待。我等待過嗎？愛不是一個答案，不是一個運算。加減乘處……誰又說得清楚？我從小數學不好，所以長大以後總是能不記得失的去愛。不是我多情，是我「糊塗」。沒辦法，我認了。從Joao離開我以後，我一直在找一樣「東西」。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找什末。我經歷了很多男人，但是很少遇見愛情，更不要說我在「找」的東西。其間有很多失望和絕望，有一天，我終於知道我在找的是什麼――內心的平靜。我一直在和自己「打架」，我無法接受他離開我的事實。我總希望別人，別人的愛情或是身體能拯救我。我當然找不到啦。我沒有內心的平靜。我無法愛別人，更體會不到別人的愛。今天，當我清清楚楚看到他的動搖時，我為他感到高興。我知道，他離內心的平靜又近了一步。今後，他總是可以這樣對自己說：我作了「正確」的事情。我愛他，我希望所有我愛的人都能象一陣風在時光里輕盈的走……向我走來也好，離我遠去也好……
　　2004－05－2722：32：27
　　在信中，他說「我愛你」，我毫不猶豫的回信：「我也愛你」。真的。我記得，我從來沒有當面對他說過這三個字。有時候，我看著他，非常想對他說我愛他。可是每次，我只是眨著眼睛，半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錯來……第一次，我不能「容易」的表達我自己。他說過，我們都不是完全自由的人，所以不能自由的戀愛。我覺得有道理。他在他的日記里說，他記得的最美麗的時刻，是那次我摟著他的肩膀大哭。我是那麼委屈，那麼遺憾……當我們終於找到彼此時，才發現已經錯過了。昨天晚上，回到家。看到他「落寞」的坐在我的客廳里。他坐火車又換汽車，輾轉來看我。事先，他寫信說他想我。我沒有理會。我承認，當時我是心有怨恨的，覺得他好「虛弱」，他背叛了我們的愛情……於是他就自己跑來了。在外面坐了一個晚上，直到我室友出門「揀」到他.昨晚，我一直在一個朋友家聊天。聽朋友講他的故事，我希望他的經歷能多少幫我「解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其間，他幾次打電話，我沒有接。我希望這一切從此結束。但是，當我看到他坐在我的客廳里，象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知道，「悲劇」還遠沒有完。過去的兩天，還只是「序幕」。無盡的痛苦掙扎，還在後面呢……這個夏天會是個「魔鬼」。我靜靜的看著他，他右臉和左肩上的傷疤，還沒有褪去。那是另一個女人留下的憤怒，痛苦和絕望。她為什末要堅持？！她很聰明。她難道不知道她的男人早就不再愛她？！她難道不知道，她撕咬，她「鬥智斗勇」搶回去的，只是一個男人的「屍體」？！她難道不知道，她的「今生今世」只會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我不是多末「高尚」，我要的也不僅僅是他的靈魂和永恆，我要的是我們的「今生今世」。可是，我又能拿什末來愛你？！「我愛你」「我也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