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成為「陪葬」，人們啊，你應當做些什麼？

(2011-07-27 18:10:15)
李悔之 新浪博客

——溫州動車追尾事件反思錄（一）

                    

本文開始前，想回顧一下錢雲會事件的真相追究往事：錢雲會命喪車輪后，通過仔細閱讀相關案情報道，我相信了官方的解釋：他確實是死於車禍。後來，我見到了從浙江樂清事件現場調查採訪回到到廣州不久的著名報人笑蜀先生。他亦認為：「確實是死於車禍。」為此，我更堅定了自己的看法：這確實是一場車禍引起的災難。

然而，到目前為止，太多中國網民仍然堅持認定：錢雲會是死於謀殺！並認定這是權力刻意包庇真兇——儘管錢雲會事件發生后，當局屢屢召開新聞發布會，並在CCTV播放事件調查真相錄相等等。有不少網民直到現在仍然表示：一定要為錢村長鳴冤昭雪。

言歸正傳——

當今中國，民眾對來自政府和官方媒體的消息懷有一種強烈的、本能的拒斥心理。因而，無論發生任何個體事件或群體性事件，民眾都不相信來自政府和官方媒體的報道和解釋。而網路和外媒這時則成了網民事實上的「權威解釋機關」。每有災難性事件發生，網民只從網路和外媒尋找事情的「真相」。

更嚴重的問題在於：每當有群體性事件發生，官方和官方媒體這時不但未能扮演權威消息發布者和詮釋者角色，在國人心目中，尤其是在絕大多數網民心目中，甚至淪為真相掩蓋者、罪惡包庇者的角色。溫州動車追尾事件發生后，鐵道部和一些官媒便扮演了如此角色——溫州動車追尾事件發生后，各種傳言滿天飛。而網民們又對政府和官媒發布的消息表現出一種本能的、強烈的拒斥情緒。在眾多與官方和官媒大相徑庭的網路報道中，網路之上更是輿情滔滔，罵聲震天。

昨天，我一位作了一輩子基層幹部的老人看了新浪微博后，痛心疾首地向我感嘆道：

「鐵道部說死了三十五人，網民任你喉嚨講出血就是不信。共產黨給那班敗家仔徹底玩完了！」

老人的話其實只講對了一半：「任你喉嚨講出血，老百姓就是不信」講對了；而「共產黨給那班敗家仔徹底玩完了」卻沒講到點子上：「玩完了」的是制度——謊言與暴力，是某種制度賴以生存的兩大法寶。制度不變，就是請馬克思作總書記，列寧作總理，他倆同樣會成為「敗家仔」！

這些年，我經常在「任你喉嚨講出血，老百姓就是不信」的現實面前深感憂慮和恐懼。原因是：「任你喉嚨講出血，老百姓就是不信」的背後，是政府公信力的蕩然無存！而政府公信力蕩然無存，則昭示著這個國家已經陷入深深的危機之中——這就是「為此深感憂慮乃至恐懼」的原因所在！

政府危機，在世界政壇上乃屢見不鮮之事。為何我卻為此深感憂慮乃至恐懼？原因是：在一個現代民主國家中，一個政府如果因公信力蕩然無存導致危機，結果是往往在和平條件下被另一個民選政府所取代（縱然像泰國這幾年的情況——經過短暫動亂后實行政權交接的代價也是可以承受的）。

而在一個非民主國家中，如果政府因公信力蕩然無存而陷入執政危機之中，面臨失控危機的統治者往往會不惜一切手段、不計一切成本進行「維穩」。甚至實行嚴厲的軍事管治手段。這時，絕大多數老百姓則成了最大犧牲者：不但付出了自由的代價，還必將承擔巨大的經濟代價。而當今中國恰恰如此：僅僅這兩項開支——超過軍費的巨大「維穩」支出和世界上規模最龐大、人均負擔最重的行政支出，便決定了在現行體制下，中國永遠不可能成為「國強民富」的國家。

人的苦難承受能力和忍受能力畢竟是有限的。在長期的、不惜一切手段的、不計一切成本的「剛性維穩」管治之下，官民對立情緒極容易轉化為仇恨情緒。而這種仇恨情緒近幾年來在中國便已經日益明朗化和公開化——從安徽池州事件、四川達州事件、雲南孟連事件、湖北石首事件、貴州甕安事件、安徽馬鞍山611事件、廣東潮安縣「古巷事件」、廣州增城「6.11」等事件便是明證。

更可悲之處在於：這些年來，執政集團內部太多人十分清醒地意識到了仇恨情結的快速增長。然而，他們或仍然寄希望於通過改革現行體制化解矛盾和仇恨，或者乾脆採取「拖」的策略——確保本屆不出大事，已成為公開的秘密。

前面說過：人的苦難承受能力和忍受能力畢竟是有限的，面對不惜一切手段的、不計一切成本的「剛性維穩」，火山暴發的一天遲早必將到來。

這時有人或者會說：不要杞人憂天，不要危言聳聽好不好？在毛澤東時代，中國人民忍受的苦難，要遠遠超過今天。還不是一樣忍過來了嗎？

我的回答是，問題的根本不同在於：毛澤東時代的中國，人民的覺悟與現在相比有天壤之別——在美麗的共產主義烏托邦面前，上世紀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大多數中國人在巨大的苦難面前仍然對制度寄於希望：「社會主義制度，共產主義目標是好的，只是領導人犯了錯誤。只是暫時走錯了方向。」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苦難的不斷加深，越來越多的中國人不斷覺醒：「關鍵問題出在制度上。而不是領導人犯了錯誤和方向出了問題！」一旦意識到這一點，一切便徹底改變了。尤其是當人們發現肉食者同樣意識到「關鍵問題出在制度上。而不是領導人犯了錯誤和方向出了問題」，但是，為了維護既得利益卻不走民主陽關道而故意「摸著石頭過河」時，水火不相容的敵我意識也就不可避免地日益加深了。這就是當今中國普通民眾中官民對立情緒和「仇官」意識日益嚴重的根源所在。

談到「為了維護既得利益卻不走民主陽關道而故意『摸著石頭過河』」，這裡我想談一個前幾天了解到的「內幕消息」：一位新認識的朋友用他價格不菲的豪華坐車帶我在一座旅遊名城中兜風。其間，他的夫人指著前面一塊地皮說：這是我單位新買的一塊地皮，要建職工的福利房。員工只需花幾萬塊錢，便可以擁有一套上近百平方米的「福利房」。她還告訴我：現在她住的近一百平方米的房子，也是單位的「福利房」，她事實上只付了一萬多塊錢！而目前這套幾年前建的房子，已值五十多萬元！

換言之，是「單位」白送了一套房子給她！

五十多萬，對中國普通老百姓而言是什麼概念？

我無意「出賣」這位新認識的朋友——事實上，當今中國的公務員群體和壟斷企業員工群體中，類似現象比比皆是。

我這位新認識朋友的「福利房」故事告訴了人們什麼？？？

所以，當今中國「任你喉嚨講出血，老百姓就是不信」的執政危機，並非僅是政府無能或領導人的道德品質造成的。關鍵是現政權的本質和中國人的人性劣根所決定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不肯作出實質的妥協和讓步。

——這就是我的憂慮和恐懼所在！

這時，有人或者會說：一個政權到了「任你喉嚨講出血，老百姓就是不信」地步，將加速它的消亡，這是好事嘛！你李悔之「憂慮和恐懼」什麼？這裡我要回答的是：一個國家，自上而下的變革才會帶來良性的社會進步。才會免除災難性的社會動亂。而現實卻是：面對公信力蕩然無存的執政危機，統治階層不是幡然悔悟，以人民利益和民族前途為重，果斷走上憲政民主之路。而是不惜一切手段、不計一切成本進行「維穩」。由此，災難是可以預期的。

近日媒體的曝光和揭露再明白無誤地告訴人們：溫州動車追尾事件，說到底是千瘡百孔的體制列車再次滑出軌道。而這些年嚴峻的政治現實又明白無誤地告訴人們：期望中國出現自上而下的制度變革，幾乎不再可能。無怪乎紅二代子弟洪晃在溫州動車追尾事件后發了如下一條微博：

「我真覺得我們都會被陪葬。這些腐敗的官員太多，已經不可能按個揪出來了。我們都將死在他們建設的公路、橋、高鐵和摩天大樓上面。」

為了避免「我們都會被陪葬」的悲劇發生，人們啊，你應當做些什麼？？？

外出旅行，不要坐火車，不要坐飛機，更不能坐汽車，因為汽車事故死的人》飛機，飛機死的人又》火車， 火車死的人》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