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技術上來說,漢字是比較難學的——一個具有中等讀寫能力的人要記住約四千個漢字。最初,這些字都有明確的形象來提示它們的讀音,但隨著口語的變遷很多這種音形聯繫都已經陳廢了,使得這些字更加難記。然而儘管如此複雜難記,中國人總是對學習漢字充滿熱情。中國文化十分強調書寫——書法是最受尊重的藝術之一,而繪畫作品也時常含有傑出的書法題辭。有的年代,人們甚至建起專門的爐子來為任何有字的紙片舉行合乎禮儀的「火葬」。到17世紀時,中國已經建立起相當完備的商業印刷體系,而各個階層讀寫能力的普及程度也比歐洲很多地方要高。據匹茲堡大學的歷史學家Evelyn S. Rawski估計,18至19世紀中國30-45歲男性的基礎識字率已經達到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五——足以同工業時代前日本和英國的男性識字率相比。
這本書出版於1991年。三年之後,美國一位惠特曼研究家Kenneth M. Price專程到北京拜訪了趙蘿蕤。 他們的對談錄發表在了《沃爾特·惠特曼季刊》上。在採訪中,Kenneth問趙是如何翻譯《來自不停擺動著的搖籃那裡》這首詩的第一小節的。這一小節的一個長句直到22行之後才出現主語和動詞,這種結構在中文裡會顯得非常拗口。趙蘿蕤答道:「這一句詩不可能仍然譯作一句,因為儘管我想要忠實於原文,我也希望我的中文表達流暢通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