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對話--第一部分

絕大多數社會學問題三言兩語即可作答。然而建立在謊言上的西方社會學卻往往長篇大論不知所云。如對「民主」一詞眾說紛紜互相抵牾的解釋就是一例。這就像畫鬼，從沒見過鬼，自然只能憑個人想象無中生有，所畫之物難免因人而異。更有甚者，畫鬼為夢中情人，因此百般粉飾以饋靈欲之飢。本文將指鬼畫鬼，有則畫有，無則畫無，決不裝神弄鬼張冠李戴。
1、        何為民主？
答：民主是涉及人與人之間的一種社會或政治關係，在不同的場合被用來指謂某種國家的政治制度或人們作出決定的行為方式。它的內涵在出版物中常常因人而異。
2、        為什麼民主的涵義會因人而異？
答：今天每個西方國家都想把自己包括奴隸制、種族隔離制和殖民主義制度在內的政治制度都納入民主制度的範疇，這就不能不使作為政治制度的民主概念千奇百怪，無所不包。
3、        那麼民主制度究竟有沒有確切的定義？
答：應該有。
4、        是什麼？
答：根據普通教科書，在古代雅典民主制中，民主意味著平民作主。希臘文「民主」中的「民」是指不包括奴隸、婦女和兒童在內的平民。
5、        現代人說的民主還是這個意思嗎？
答：在推翻歐洲中世紀貴族專制的年代，民主指沒有貴族專制的平民統治，平民指貴族以外的人民。今天世襲貴族不再存在，而人民的成分和等級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西方多數人依然沿襲這個概念。細心的人考慮到多數普通人與少數新貴族的區別，將政治作主置換成政治參預。
6、        這種對民主的解釋或定義是否正確？
答：定義不存在正確與否的問題。而解釋本身首先依賴於民主的定義，因此說到底還只是個定義的問題。
7、        這麼說，把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稱為民主國家並沒有錯。
答：西方的民主理論正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不對人民的成分加以區分，空談民主沒有任何意義。按照同一個民主的定義，被西方稱為一黨專制的國家也是民主國家，因為黨員也是人民的一員。社會主義國家普通人入黨的條件比競選嚴重依賴於競選經費的資本主義國家普通人獲得競選資格的條件低得多。同時，社會主義國家共產黨黨員的人口比例高於資本主義國家百萬富翁的比例，而幹部的成分更加廣泛，因此具有更大的人民代表性。更重要的是，共產黨的黨綱中明文規定黨員必須對普通人民承擔許多責任和義務。而西方所謂民主國家的政客對選民承擔的是零責任。
8、        也就是說民主這個概念需要有更詳細的內在規定。
答：的確如此。既然民主所關乎的是人民的政治權力，就應該根據人民所擁有的政治權力來進一步研究民主制度。這樣，民主制度可以大致分為三個等級：理想的民主制度，現實的民主制度和類民主制度。
9、        何謂理想的民主制度？
答：在理想的民主制度下，人民擁有基本上平等的政治權力，但可以有階段性區別或分工。這些區別或分工是通過有關人民協商確定的。
10、何謂現實的民主制度？
答：在現實的民主制度下，人民政治權力的大小主次具有固定的等級上的區別。但是必須保證人民在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中具有一定影響作用的有效政治權力，雖然人民中的一部分在人民的自主性委託或授權下可以有更大的政治權力以決定有關全體成員的企業或國家的法律和政策等。
11、        什麼是有效政治權力？
答：受法律或制度保障的影響政治過程的權力。
12、        什麼是自主性委託或授權？
答：有關人民在委託或授權的全部過程中都具有發言權和監督權，而不只是在最後一刻對少數人確定的所謂候選人或協議書進行被迫的認可。
13、        何謂類民主制度？
答：就是目前西方國家相對於中世紀貴族專制而言由非貴族的平民主政的制度。在類民主制度中，人民在政治權力上的區別使人民在事實上按個人能力以外的其他因素分化為統治者和被統治者。被統治者可以有十分有限的政治權力或有效政治權力，但不能對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施加受程序保障的政治影響。
14、        類民主制度與專制制度有什麼不同？
答： 在專制社會中，人民沒有有效政治權力或政治權力，唯一的權力是服從。而在類民主國家，人民可以有有效政治權力用於選擇性地服從，就像今天西方國家的人民對少數人選擇的候選人以投票的方式進行選擇性認可一樣。
15、        理想的民主制度是不是指理想中的社會制度？
答：不完全是。
在原始共產主義社會之後，文明人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些社會制度具有理想民主制的重要特徵，如不包括奴隸和婦女在內的古代雅典的民主制。在古雅典的民主政治中，普通男性公民有權參預國家政治活動。
16、        人類歷史上有沒有出現過現實的民主制度呢？
答：中世紀以前的古代羅馬和希臘曾有過類似的制度。現代公有制的社會主義制度也比較接近，因為國家和企業領導按照國家的管理政策必須走群眾路線與普通人民，包括黨員，保持經常的和主動的政治互動。這在社會主義企業管理中尤其是這樣。
17、        民主制度有沒有一個最低條件？
答：有，就是現實民主制的最基本條件：人民在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中具有一定影響作用的有效政治權力。這個最低條件是判斷真假民主的試金石。
18、        你這個民主的條件與別人的有什麼不同？
答：其他人只是籠統地把民主解釋為人民參政或人民作主等，而迴避對人民一詞的內涵和參政或作主的基本要求進行必要的詮注。
相對於貴族而言，人民可以包括少數大資本家和特權階層。因此少數大資本家和特權階層作主也可以叫人民作主，他們控制的媒體也常常被西方學者稱為民辦媒體。今天的西方民主正是這個意思。另外，不對參政或作主的基本要求進行解釋，就可以把人民在別無選擇的前提下不得不對少數人指定的候選人進行選擇性服從式的認選也誇大為人民作主。
19、        今天西方國家的憲法或法律沒有對競選人提出經濟上的要求。
答：這些要求部分體現在法律之外的競選規則和慣例中。只要看一下每個勝選人的競選開支就明白。
20、        你對民主的定義或解釋有多大的權威性？
答：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如果有人認為在民主國家中人民可以沒有有效的政治權力，或者這種權力並不能通過合法的程序影響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那麼這種民主還有什麼意義呢？西方學者可以不說。但一旦有人指出，他們便無法否定。因此，多數西方學者不是努力否定這個定義。而是相反，極力將他們國家的制度描繪成具有這一性質的制度。
21、        在真正的民主制度下人民的有效政治權力有哪些？
答：這分企業政治和國家政治兩個層次：
在一個尊重人的社會裡，必須承認企業的構成不只有金融資本，還應包括人和人的技術才能。作為資本家企業人才資本的一部分，工人應有企業政治方面的發言權甚至表決權，而不只是活著的工具或牲口。
在真正的民選制度下，人民在國家政治方面可以有以下五種有效政治權力：公平的競選權利、審查和確定候選人的權利、確定當選者的權利、監督和罷免當選人的權利和參預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的權利。
最後在企業和國家政治的層面上，人民都應具有用於自衛的政治權利—訴訟權。
22、        那麼在現今的民主制度下人民的有效政治權力又有哪些？
答：在目前的西方國家，普通人民只有表面上的競選權利和選擇當選者的權利，以及部分訴訟權，而不具有審查和確定候選人的權利、監督和罷免當選人的權利和參預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的權利。在美國，選民甚至沒有確定當選者的最終權力，這一權力屬於由議員組成的選舉人團。
23、        為什麼是表面上的競選權利？
答：因為西方國家的競選嚴重依賴於少數人的提名和高昂的競選經費。因此西方國家的選舉實際上是富人競選，窮人認選。
24、        為什麼是部分訴訟權？
答：因為在像美國這樣的國家，人民只能提起民事訴訟而不是刑事訴訟。而政府官員，包括法官本人，享有許多法律上的豁免權。
25、        人民具有部分有效政治權力是不是也可以算成民主制度？
答：初級的民主制度不一定要求人民獲得所有的有效政治權力。但是具有部分有效政治權力的制度卻不一定是民主制度。  
民主制度要求人民的有效政治權力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西方國家人民的認選權即便算作一種有法律保障的有效政治權力，但不能影響有關自身利益的政治決策。這是因為人民不能把自主的利益訴求寫入競選人的競選綱領，之後也不能保證新的訴求得到議會的表決。而當選者對選民的利益訴求不負有合同上或法律上的責任。選民和當選者的關係是建立在沒有約束力的「承諾」和「願望」的基礎上的。
26、        西方學者同意這個觀點嗎？
答：靠政府的研究經費生存的西方主流學者當然不敢同意。近年來敏銳的學者注意到西方國家的人民在事關自己的問題上並沒有有效的參政權力，只好倒退到最後的防線，乾脆把民主同民選化上等號，並迴避討論保證人民在自身利益的問題上具有一定參政權力的民選需要哪些基本要求，同時以雙重標準把民選前的資本主義制度也稱作民主制度，因而使他們的民主理論矛盾百出。
27、        西方國家的選舉制難道不是一種民主制嗎？
答：不一定是。
28、        為什麼？
答：理由至少有二：一、在現有的選舉規則下，大多數人民沒有權力或沒有可能參與選舉的全過程，而只能在最後的程序中對少數人選舉的候選人進行被迫的選擇性認可。二、大多數人民無權有效督促當選人真正代表選民的利益。事實上，西方國家正是通過這種貌似民主的認選合法地剝奪大多數人民的參政權。
29、        這麼說光有有效政治權力或有政治性參與仍不等於有民主。
答：的確是這樣。被迫認選不過是一種選擇性服從。選擇性服從是一種有效政治權力，也是一種政治參與，但不能構成民主的基本要素，因為人民不可能籍此有效地影響有關自己切身利益的政治決策，而只能憑運氣，如當選人的良心發現和相近的價值取向。這就如在兩個強姦者之間被迫挑選一個被強姦不等於自願做愛是一個道理，雖然挑選也是一種有效權力和參與過程。
30、        那麼西方國家的民主是不是可以稱為間接民主呢？
答：也不能。間接民主是以自主性委託為前提的，並受條約或法律保障的一種契約關係。只有當選民有權確定候選人，同時當選者對選民的責任受到法律的監督和保障時，這種代表性才有可能成為一種間接民主的象徵。不受約束的承諾可以什麼也不是；沒有契約的民主還可以是專制的一種形式。
31、        為什麼說無契約民主可以是一種專制？
答：因為西方所謂民主國家的民選政客在契約上對普通人民承擔的是零責任。正是這種零責任和零監督，靠民選上台的希特勒能夠在第一任的短時期內把「民主」德國變成一個法西斯國家。
32、        這是不是說光有選舉還不能保證實行民主政治？
答：的確如此，如果選舉只是多數人對少數人選擇的候選人進行認選，而當選人對選民在法律上只有零責任和零義務。這是一個被歷史證明的事實。西方國家也同樣把它們不喜歡的民選國家當成專制國家。西方政客不肯給出明確的理由，因為這些理由一旦給出可能同樣適用於他們自己的國家。
33、        除了選舉，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實行民主管理？
答：有，例如通過法律或類似的規定來推行。在社會主義國家的共產黨的黨綱、紀律和政策中明文規定黨員和幹部必須對普通人民承擔許多責任和義務，包括民主管理。
34、        難怪你在前面給出的民主定義與選舉沒有必然的關係。
答：事實上，民主制度的其他定義也不都與選舉有聯繫。西方國家把它們推行普選制度以前的資本主義制度同樣叫作民主制度。判斷一個國家的統治究竟有多少民主成分，不僅要看具有權力等級的選舉規則，更重要的是看領導人對普通人民的利益訴求承擔的法律責任。
35、        西方學者認為競選人為了拉票當選，不得不代表多數人民並為他們服務，所以法律上的責任和義務規定是多餘的。
答：如果這種邏輯成立的話，世界上的一切法律和合同都是多餘的。生意人為了更多的生意一定會兢兢業業地為顧客效勞；公民為了自己的前途一定會小心翼翼地奉公守法。事實卻不是這樣。西方國家指責社會主義國家不是法治國家，但它們在統治人民最重要的責任問題上沒有法律保障，而共產黨國家卻有許多具有法律作用的明文規定。當西方國家政客的提名階級與認選階級不一致的時候，競選人只能倒向提名階級，因為獲得提名是必須的，然後可以用虛假的承諾欺騙認選階級，正如成功的競選者經常做的那樣。
36、        選舉是一種表決形式。沒有表決，如何證明領導人和其政治決策代表多數人民？
答：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值得人們去研究。事實是人民沒有也不一定能對每一個政治決策進行全民表決。如果只有全民表決才算民主，今天的世界上就沒有一個民主國家，因為人民只是對少數人選擇的決定政策的候選人進行表決。由於當選人對選民承擔零責任，沒有任何法律可以保障他們的政治決定代表多數選民，或多數選民的利益訴求能夠成為他們的政治決策。表決的另一個問題是忽視少數人和弱勢群體的公正利益。另一方面，如果法律或政策要求每個單位的領導必須隨時深入群眾，尊重群眾意見，同時認真考慮少數弱勢群體的利益，接受群眾的監督，這時全體群眾的表決對民主管理來說不一定是最好的或必須的。這就是社會主義的管理方式。
37、        公有制的社會主義國家通常是共產黨一黨統治的國家。你認為反而可以比多黨制的民選國家更民主。這很難使人接受。
答：事實是一種存在，與多少人理解沒有關係。一黨統治的國家可以給予人民某些方面的民主權力，而執政的兩黨卻不一定代表多數人民。民主不等於兩黨主。這個看似荒謬的觀點卻很好被事實所證明。在西方所謂的民主國家發生過大規模的甚至是全國範圍的群眾反抗和工人罷工，而在公有制的社會主義國家卻沒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真有民主，為什麼會有程序外的人民反抗？另外，自願選舉的西方國家的議員和總統，無論來自什麼黨派，很少獲得過多數有選舉權的公民的贊成票，他們代表多數人民的聲明從來就沒有被事實證明過。

對一些時尚、激情的口號，追本溯源是好的開始；俺簡單理解，何謂民主?=人民做主。如何做主？則是制度設計的問題，沒有唯一的式。應與經濟、文化、宗教相關。

話是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