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63)當她再次開口說話時,幽默已經消失了。「我觸犯了法律嗎?」她望著我,象是在問一個深奧的問題似的。
「假定你沒有殺害他的話,我還講不清楚。」我說。並且出聲地分析:「可能會受到攻擊,但是沒什麼了不起。這個問題是如此的含糊,任何律師都能把你解脫出來。此外,我想蒲萊斯頓必須起訴。這已經是不可能了。」我在腦海里撥拉著許多罪名,唯一能夠提出來的我想可能是:「非法使用郵件。」
她把手指按在嘴唇上,努力使自己不笑出來。
「無論如何,」我繼續說,「假如這條罪名和謀殺結合起來的話……」─我搖搖頭─ 「那你後半生,只能在死囚牢里舔郵票了。」
「我告訴過你,我沒有殺他。」她如同表白似的說:「我沒有任何理由殺他。」
「我怎麼能知道你沒有殺他呢?如果你蒙著外套抽煙的話。」
「我說過我沒有殺他。」
「那是誰殺的?」
「有許多人會殺他,」她揚起一隻眉毛,又恢復了開玩笑的神態,「甚至是你。」
「還有誰可能?」
她喝口酒,開始旋轉快空了的玻璃杯里的冰塊。「他親愛的姐姐格雷絲,有什麼想法呢?我相信她現在絕不會袖手旁觀的。大概她正在設法散布,蒲萊斯頓的年輕寡婦是兇手的暗示呢。」黛安娜喝乾了杯里的酒。
「她沒有對我暗示過,」我說:「 她只是想知道是誰殺了他。」
黛安娜毫不幽默地乾笑著。她盯著玻璃杯,尋找是否還有沒喝完的酒滴。「自從我知道蒲萊斯頓準備賣掉商場以來,那是我們第一次對某個問題有共同的認識。」
「蒲萊斯頓想賣掉豪瑟公司?」
她搖搖頭。「實際上不是的。那顯然只是他剎那間的念頭而已,並很快就被他忘卻了。」
「你認為誰能在蒲萊斯頓的死里,獲得最大的好處?」
「如果從能得到多少錢的角度來講,那顯然是我。但是正如我所說過的,我並不需要錢。如果從我的生活角度來講,那麼我想,在這個事件里我將是失去最多的人。無論如何,我和蒲萊斯頓是休戚相關的,而我最大的損失就是失去他。」
我從咖啡桌上拾起那封信和照片,裝進口袋裡,站了起來。
黛安娜無聊地扯著腰裡系的絲帶結,低著頭說:「你想去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還不能確定。
「你準備去告訴奧亨利嗎?」
「不,」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可能是信任她,或者我打算相信她。「他並不需要知道。總之現在還沒有必要。然而,」我繼續說,考慮到她的美麗和詭計多端,我覺得我並不能完全相信她的靈魂深處沒有一個布網的黑蜘蛛。「假如我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他將會知道的。」
她點點頭。「那是應該的。」
我走進過道,聽見她叫我的名字,又回過頭去。她把胳膊搭在沙發背上,頭從肩膀上扭過來對我說:「你應該知道,你沒有必要走。以前所發生的事情,還不能算是整個案件的所有部分。我現在確實不想獨自一個人。我希望你能待在這兒。」
我差點兒想留下來,並且也絕不會因此而懊悔。然而,我還是搖搖頭,說了聲「很抱歉」而離去。
又增添了一個抓住蜥蜴的記錄。(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