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自Murder in Store, by Brod, D. C.
(49)我感到幸運的是，艾蕾妮的公寓大樓沒有設守門人。否則象我這種樣子，實在是狼狽不堪，褲子撕破了，夾克上染有血跡。肯定會看作一個可疑的人物。
我一路上沒有碰見任何人，回到艾蕾妮的公寓門口，我才鬆了一口氣。我用她給我的鑰匙打開門后，卻發現了預想不到的情況。
起先我想著是走錯門了。公寓里雖然沒有開燈，但是借著走廊里的燈光，我看見沙發靠墊丟在地上，成堆的報紙和書籍扔得滿客廳都是。組合書架也有一部分被翻騰了過來。
「艾蕾妮，」開始我用正常的話音叫著。見沒人答應，就大聲喊起來：「艾蕾妮！」
接著我在門裡花盆旁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東西。我彎下腰揀起來一看，這是艾蕾妮的錢包。噢，天哪！我想。她是步行回公寓的，而殺手們竟然不讓任何目擊者生存。
噢，天哪！千萬不要發生意外。
我感覺到公寓里有些門開著，就利用微弱的光線，悄悄地走進廚房。艾蕾妮零點三八口徑的手槍就藏在廚櫃抽屜里。我一摸正好還在。有支手槍，比用刀子方便多了。
我把手槍從抽屜里取了出來。這時公寓里仍然靜寂無聲，給人以空空如也之感。我所感覺到的，只有牆壁的氣息。我想著艾蕾妮。她究竟在哪兒，她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最後我把腦子裡所想的一切全部推翻，再也不能一團糟了。
突然有什麼東西把光線遮掩了一下。我在黑暗裡轉過身子，悄然趴進沙發里，只伸出胳膊，用手槍瞄準著剛出現的人影，一個僵直地站在客廳里的人影。
我使勁咽了一口氣。「不許動。」我說道。感覺象是在命令自由女神不要睡覺。
「昆特嗎？」聲音很小，聽起來既含有恐懼又抱有希望。
「艾蕾妮？」我的話音也不比耳語高多少。
「是我。」艾蕾妮說，並接著問：「 你在做什麼？」
「我正在保護我們的城堡。」
我站起身來，打開了廚房的燈。
艾蕾妮站在混亂的客廳中間，並沒有受傷。她的頭髮亂蓬蓬的，雙手插在夾克口袋裡，而我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去抱住她。我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她的頭依偎住我的下巴，使我聞到她頭髮所含的冰涼氣息。她雙手環抱著我，使我們更為貼近。我真的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
過了一會兒，她說道：「你怎麼還拿著槍？」
我把槍放在咖啡桌子上，用手撫摸著她的臉。彷彿通過皮膚的感觸，才能證明她是為我而存在的。
我後退了幾步，觀察了一下房間。
「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她也注意到我的散亂外表，正準備反問。我截住她的話頭：「你先說。」
她脫掉夾克，環視了一下找不到地方放，只好丟到地板上。接著她揀起靠墊，重新放在沙發上，然後坐下來。
「咳，」她開始說了起來。「我上來出了電梯門，看見有人走進樓梯間。從來沒有人在十二層用樓梯，除非電梯壞了。當時我對此沒有多想，但是進門后，發現這種情況。」她指了指房間里亂七八糟的現場。「我一下子生氣了，顧不上細想就急忙追了出去。」她不由自主地聳聳肩。「這麼做顯然不是正大光明的。他下樓時沒有看見我，我也沒有注意看他。我追到大樓外邊，他正好爬進一輛汽車。我看見車牌號的一部分，並且也記不全了，象是什麼BRA 之類的東西。這是輛黑色的車─黑色的大車。」
「A』76 蒙特·卡洛，」我說。「現在它已經撞成烤肉的鐵格架了。」
她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是你的朋友？」
「我們已經兜了好幾個圈子。他們真的沒有看見你？」
「是的。他是拿著什麼東西走了。看起來想是公文包。」
「你看清楚他了嗎？」
「只看到他的背影，並且也只有一兩秒鐘。他穿著一件黃卡其布夾克，是勤雜兵穿的那種。長頭髮，我想是金色的頭髮。」 (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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