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戈片場軼事》之八 沒有記錄的驚心一刻

作孽～啊！
在一片叫好聲的餘音還沒有結束的情況下，突然傳來這一極不和諧的沙啞的尖叫聲。這聲音如同在緊張撩撥的琵琶曲時有人猛地擊響了一面破裂銅鑼，尖銳刺耳又不失高亢和持久。
眾人聽到這聲音面色驟變：大老闆來了。

大老闆不是不知道我們在拍片，他原以為拍片就象拍照一樣「咔咔」就結束了。沒想到現在已經演變成一場曠日的持久戰。準確地說，這場持久戰把二當家的心魂給捲入進來，他的更多的心思和情緒，特別是行動已經偏離了作為這個祖傳家業的守護者應該遵循的軌道了。嚴重地說，二當家的行為已經威脅到超市的生存了。大老闆怒其不爭：生意這麼難做祖業這麼難守，老二他依舊這麼執迷不悟這麼頑固不化依舊是我行我素對店裡的事務不管不問。

今天他進貨回來，進門后見幾乎所有的員工們都離開自己的崗位跑地下室看熱鬧了。他頓時怒火中燒，尤其是看見二當家有失體統的表演實在是義憤填膺實在是難以克制自己，於是他大叫一聲以至於把嗓音都叫岔了。

眾人讓開一條道，大老闆犀利的憤怒目光和二當家倔強的反抗眼神對接上后大老闆帶著滿腔的新仇舊恨一步一步地跨向二當家。
我一看大事不妙，慌忙從二當家太太手裡接過攝像機往包里裝，然後塞到雜物架里。

砰的一聲巨響，我扭頭一看，大老闆和二當家像兩頭鬥牛一樣已經撞到一起了。大老闆輕車熟路地把手張開伸向二當家的額頭，二當家一低頭，大老闆手掌落空，僅僅劃掉了二當家的帽子。二當家奮起回招，他的大手像一隻鐵鉗卡住了大老闆的脖子。大老闆手掌落空迅速回防，慌亂中抵住二當家下巴，緩解了二當家的攻勢。兩頭鬥牛進入了相持的角力狀態。

交手是瞬間的，令人猝不及防。從雙方出招和防守的默契程度來看，決不是第一次。大家仍處在驚魂未定狀態，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拉架？悄然離場？
我開始後悔把攝像機裝進包里，想去拿吧，又不敢。看來我天生不是做娛記的料，沒有膽識而且缺少臨陣不慌果斷應急的能力。在我思維幾度混亂時曾偷偷地看了一眼攝像機的包，但是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順著寒氣，我瞄見了二當家的太太正以凌厲的目光盯著我。禍，因為我起，我，我，我得想辦法。。。
我趕緊走向前去，由於兩人的力量奇大無比，扭結在一起像座鋼鐵鑄成的雕塑一樣，難以分開。
這個時候，大家也都反應過來：該拉架了。
眾人圍上去，怎麼掰都掰不開。二當家的太太冷冷地說：繼續，讓他們繼續打吧。
頓時，兩人卻同時鬆手了。
但是，鬥爭並沒有結束，兩人開始用越南語相互攻擊。越南語，在場的人都不懂，但是，從兩人的語速和表情來看，決鬥隨時還會進行。
這時，大老闆語速突然加快，二當家又跳了起來，準備第二次交鋒。但是，明顯看得出二當家跳得有點虛張聲勢，有點力不從心。大家趕緊把兩人隔開。阿熊拉著二當家向後門走去，木三也拽著大老闆從前門走了。
結束了？結束了！沒有記錄的驚心一刻結束了。
大家鬆了口氣正準備散場的時候，突然身後鎂光燈直閃。
沒有結束，出紕漏了。
出大紕漏了：衛生官恰恰就在這個時侯來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