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何止毒奶粉 中國是一個相互投毒的國度

周筱贇
(博 訊北京時間2010年2月04日 轉載)
   
    衛生部在2月2日發布信息稱，全國食品安全整頓工作辦公室相關負責人披露：有企業未按照規定徹底銷毀2008年問題乳粉並私自藏匿和繼續使用。為此，1月30日召開了全國食品安全整頓工作會議，要求各地依法落實食品安全責任，安排從2月1日開始為期10天的乳品和乳製品專項整治。全國整頓辦已於近日派出8個督查組，分赴16個省份，嚴厲查處各類食品違法案件。
   
   
   

   
    這個會議開得非常緊急，可見目前局勢的嚴重程度，從媒體的報道中看出端倪。據《廣州日報》2月1日報道，廣東省負責文教衛生的副省長雷於藍，在1月30日凌晨1時接到通知，必須在30日下午趕到北京參加食品安全專項整治緊急會議。雷於藍不得不缺席了1月30日的省政協分組討論會。雷於藍會後又趕回廣州，在1月31日對媒體披露說：「因為2008年還有一批含三聚氰胺的乳製品沒被銷毀，現在有的又流到市場上去了。」
   
   
    但雷於藍當天沒有向記者透露這批問題乳製品的數量以及流向。我根據目前媒體的公開信息，檢索到的各地已經查處的使用2008年未被銷毀的含三聚氰胺毒奶粉作為原料，生產乳製品的企業和產品有：
   
   
    上海熊貓煉乳、陝西金橋乳粉、山東綠賽爾純牛奶、遼寧五洲大冰棍雪糕、河北香蕉果園棒冰，以及渭南市樂康乳業有限公司、寧夏吳忠市天天乳業有限公司的乳製品。
   
   
    我相信，這只是冰山一角。
   
   
    據廣州《南方日報》2月2日通過業內資深人士掌握的信息披露，至2009年6月，奶粉經銷商手中仍庫存6萬－7萬噸三聚氰胺含量高達60%－70%的奶粉。媒體報道稱：「這批數量如此巨大的毒奶粉的最終流向至今依然成迷。」其實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是迷。傻瓜也知道，奶粉經銷商在沒被查獲情況下，會把毒奶粉白白銷毀掉嗎？當然是重新包裝，又流入了食品加工市場，做成了奶粉、煉乳、雪糕、冰激凌，進了無數人的肚子，再成為無數人腎臟里的結石。
   
   
    而杭州《都市快報》稱早在去年6月，曾有一飼料商向他透露，自己從一奶粉經銷商手中購買了六七萬噸三聚氰胺嚴重超標的奶粉，準備用做飼料。也就是說，一個經銷商手中至少有6萬－7萬噸毒奶粉。這說明，在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之後，媒體廣泛報道企業都收回毒奶粉並銷毀，其實，對於流通在市場上的毒奶粉，監管完全是空白。當時回收的近萬噸三鹿奶粉如何銷毀、銷毀途徑，大部分沒有完全公開的信息。其他涉案的企業，只宣布召回，沒有公布銷毀情況。真的都銷毀了嗎？還是存在倉庫里，等著風聲不緊的時候再用呢？現在的情況，不就證明了是後者嘛。
   
   
    如果不是這兩天的報道，毒奶粉早已淡出大多數人的視線了。前年被揭露的三鹿毒奶粉，官方的統計數據，造成 30萬嬰幼兒遭受不同程度的傷害，其中5萬餘人住院治療。除了這30萬嬰幼兒的家長，誰還記得他們的苦痛呢？而這一切，隨著三鹿破產，受害者一分錢賠償也拿不到。但只要食品監管仍然處於這樣的失控狀態，三聚氰胺毒奶粉就絕不會隨著三鹿的消失而消亡。
   
   
    去年11月28日，三鹿被裁定破產後，我寫過一篇《三鹿「有錢造孽，無錢賠償」背後的秘密》，在文章中，我指出：
   
   
    中國，就是一個相互投毒的國度。豬肉有毒（瘦肉精），養豬的不吃自家的豬肉，但是他得去買大米吃，而大米有毒（土壤重金屬污染），種大米的又不吃自家的大米，但他得去買豬肉吃。以此類推，相互投毒。
   
   
    我這篇文章里說的「投毒」，並不是一種文學上的比擬，而是嚴格的法律術語。我一向最厭惡文學腔，我一直都說 「文學即垃圾，文人即流氓。我寫的不是文學，我只陳述事實。」在明知三聚氰胺毒奶粉嚴重損害健康且可能導致死亡的情況下，還要使用毒奶粉作為生產原料，這不是投毒罪，還是什麼？
   
   
    這裡要說明一下，從2002年開始，最高法對《刑法》中的罪名做了修訂，「投毒罪」改為「投放危險物品罪」。不過我覺得「投放危險物品罪」說起來沒有「投毒罪」順口，本文就暫且沿用舊稱。
   
   
    根據《刑法》的規定，投毒罪在客觀上是投放毒物，危害公共安全，即威脅不特定多人的人身（如果針對特定某個人投毒，那應該屬故意殺人罪或故意傷害罪）。投毒罪在主觀上表現為故意，即明知自己的行為將導致的後果。衛生部這次所揭露的未按照規定徹底銷毀2008年問題乳粉並私自藏匿和繼續使用的企業，他們的這種行為，完全就是投毒罪。按照《刑法》的規定，未造成嚴重後果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重傷、死亡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其實，在食品加工領域，這樣的投毒行為又何止毒奶粉！可是，無處不在的長期投毒者，我們看到有幾個被判刑？除了三鹿這樣的倒霉蛋之外。搞這樣的運動式執法，而不是從制度上加強食品監管，風頭過去，又捲土重來，怎麼可能解決問題？毒奶粉在兩年後重出江湖，不就證明了嘛。
   
   
    為了說明「這樣的投毒行為又何止毒奶粉」，我公布一組50張照片。這批照片曾在我的博客以《觸目驚心！生活中的50種毒食品全曝光》為題公布過，不僅就神秘消失了。這組照片是網友素油湯麵製作，向他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