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搶救熊卓為研究員的洪濤教授在仰天長嘯，責問蒼天

時間：2009-11-08 13:29:00 作者： 來源： 北大醫院
　　

　　熊卓為研究員是我院心血管研究所科研人員，平素跟同事們關係處得很融洽。她的不幸逝世是我科科研工作的一個損失，也讓同事們無比痛惜。

　　熊卓為研究員離開我們已經3年多了，我沒有想到她的逝世在3年後的今天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作為她臨終搶救的參與者，我更沒有想到，被我們視為人民的喉舌、代表人民訴求也一直為我們所信賴的中央電視台，竟然違反「客觀、公正」的新聞工作基本準則和職業道德，對她的搶救過程做出了歪曲事實真相，完全顛倒黑白的報道。

　　事實勝於雄辯，在此，我把搶救熊卓為研究員過程中，我所親歷的事情公之於眾，還原事件的真相，以正視聽。

　　那天晚上，大約是夜間十一點半左右，我接到我院大內科D主任（擅長急症救治的心血管病專家）打來的電話，大意是說：熊卓為研究員在下床活動后感覺不適，幾分鐘之內呼吸心跳驟停，臨床判斷是發生了急性肺栓塞，相關科室值班人員立即開始心肺復甦搶救並請內科二線急會診，D主任趕到現場指揮，現在搶救已經半個小時，還沒有復甦的跡象。我當時表示：熊卓為研究員剛接受腰椎手術1周而且現在心肺復甦持續已超過10分鐘，是溶栓禁忌症，何況在呼吸心跳驟停以後，溶栓藥物也不會有什麼作用；現在只能繼續心肺復甦操作，同時找心外科考慮有沒有緊急開胸取栓的可能。

　　我在半個小時左右後趕到醫院ICU搶救現場，詢問是否已通知心外科，得知：家屬表示北京某心血管病醫院H教授（心外科專家）是熊研究員的同學，家屬說已請H教授，等他到了再商量。於是我們繼續進行心肺復甦，其間我提議是否考慮進行體外循環改善氧合情況，家屬也說要等H教授來了再做決定。

　　H教授和他們醫院心內科專家Y教授應家屬請求一同到達現場，Y教授了解情況后認為基本沒有搶救成功的希望，幾分鐘后離開了。H教授留了下來，說到體外循環的事，H教授表示可以用ECMO（一種代替體外循環的搶救設備），由於我們當時沒有ECMO，H教授主動提出他可以讓他們醫院的人從他們醫院送過來。於是我們一邊繼續心肺復甦，一邊焦急地等待ECMO的到來。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問肖建濤ECMO到了沒有，回答說在路上，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還說在路上。又過了很久，我對肖建濤說，夜裡不堵車，現在應該到了，讓他再去問問，肖建濤回來悄悄對我說，H教授說他認為已經沒有希望了，他已經打電話讓他們醫院的人半路返回了。總的算起來，我們白白花在等待ECMO上的時間大約有兩個小時左右。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沒有放棄，經家屬同意，我們請心外科副教授給患者上了體外循環，開胸手術從患者肺動脈內取出很長的一段血栓。但是，一切努力都沒有反應，熊卓為研究員最終還是逝世了。

　　我現在能回憶起來當天先後到達現場參與搶救工作的專家有：大內科主任D教授（心血管內科專家）、我自己（心內科主任醫師，科副主任）、心內科Z副主任醫師、當時的醫療副院長Z教授（骨科專家）、麻醉科主任W教授、心外科L副教授、體外循環師S、科研處長Z教授（腎內科專家）、當時的院長Z教授。

　　搶救過程中，D主任與患者家屬有過多次交流，患者家屬對我院眾多專家奮力搶救熊研究員生命的事實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卻對此三緘其口，任由記者歪曲事實說什麼只有三個毛孩子在搶救病人。為了挽救我們同事熊研究員的生命，我們一直不輕言放棄，與死神抗爭了好幾個小時（按照醫學常規，心肺復甦30分鐘沒有恢復自主呼吸和心跳的，就可以宣布患者死亡了）。他的這種做法讓我感到非常寒心。

　　患者家屬、律師、記者藉以吸引大眾的一個說法是：粗暴搶救導致患者肋骨骨折、內臟受損，最終導致患者死亡。

　　這種說法確實很容易引起大眾共鳴。我們不否認患者肋骨骨折與心肺復甦操作有關，那麼怎樣理解這個問題呢？

　　先舉一個生活常識的例子，我們拿一根鐵絲，不停的彎曲-捋直-彎曲-捋直，不出幾分鐘，鐵絲就會斷掉。復甦過程中肋骨骨折也是這個道理。心肺復甦要想獲得效果，每次胸部按壓必須把胸骨向下壓陷4-6厘米，按壓的頻率是每分鐘100次。大家想想，即便是金屬材料，按此幅度和頻率反覆彎曲數小時恐怕也早就壞了，何況是並不很結實的肋骨，不是有人打個噴嚏就肋骨骨折了嗎？

　　再從醫學專業角度來說，國際上所有的溶栓治療指南中，關於溶栓的禁忌症都有一條即心肺復甦持續時間超過10分鐘者不能進行溶栓治療，這就是說，在全世界的範圍內，所有的急救專家、心內科專家都清楚這個道理：心肺復甦超過10分鐘就有可能導致患者肋骨骨折、內臟受傷。所有的教科書也會寫到心肺復甦的併發症有胸骨骨折、肋骨骨折、心肺損傷、肝損傷、胃破裂等。

　　在通常情況下，心肺復甦持續30分鐘不成功就結束了，一般最多不超過1小時，如果不做遺體解剖，當然不會發現肋骨骨折。事實上，如果對一個老年人進行心肺復甦，可能壓幾下，肋骨就斷了。對熊研究員的心肺復甦操作一直持續了數小時，肋骨骨折等併發症當然也就不難理解了。

　　如果想心肺復甦不發生肋骨骨折，只有一個辦法：出工不出力。但是按壓力度小了，根本不會有任何作用。我想，在了解有關常識后，讀者朋友恐怕不會有人願意醫生用這種方法去搶救自己的親人。要知道，心肺復甦針對的都是呼吸心跳已經停止的人，如果不做事，人就故去了。所以，明知有發生併發症的可能，醫生還是會儘力去搶救，等把人救過來，再檢查、處理併發症。但是，即便醫生盡了全力，心肺復甦成功的機會還是只有5%左右。

　　記者、律師、熊研究員家屬提出的另一個說法是：3個沒有醫師資格的醫學生非法行醫導致患者死亡。我們暫且不說這3位醫生有沒有醫師資格。我們只問一個問題：當發現一個患者呼吸心跳驟停而倒下的時候，作為一個受過嚴格正規訓練、具有搶救技能的臨床醫學博士生，作為一個視患者生命高於一切的醫生，作為一個「厚德尚道」、秉承「醫者父母心」祖訓的北大醫院人，作為一個有仁心、愛心、良知的中國人，他是應該馬上開始搶救患者生命呢，還是應該大呼救命、等待那個拿齊了全部合法行醫證書的人到場？！如果這種搶救患者生命的行為也是非法行醫的話，那麼紅十字會每年對大批社會志願者進行心肺復甦操作培訓，豈不是在鼓動、教唆大家隨時準備去「非法行醫」？！

　　寫到這裡，我已無語。我的手在顫抖，我的心在流血，為了我親愛的同事熊卓為研究員的在天之靈3年以後還不得安寧，為了我們竭盡全力去挽救病人的生命卻被誣為粗暴搶救，為了那3個義無反顧衝上前去試圖救人卻被誣為非法行醫的「毛孩子」，為了我視為無比神聖的醫生稱號遭到踐踏和蹂躪，為了我無比熱愛的患者群體因為被誤導對我們產生誤解、逃離我們而得不到及時的合理救治，更為了我視為人民喉舌的中央電視台的某些人利用人民賦予的話語權，竟然干著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歪曲事實、誤導公眾的醜惡勾當。

　　我要仰天長嘯，問蒼天：籠罩在我們頭上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片天空。

                                 參與搶救的心內科副主任  洪濤
              2009年11月8日

洪濤男主任醫師,教授,心內科副主任, 北京大學心血管臨床心血管研究所副所長.第九屆全國青聯委員. 現任中國生物醫學工程學會介入醫學工程分會常委, 衛生部國家醫師資格考試臨床類別試題開發專家, 衛生部心血管疾病介入診療培訓基地導師兼北大很久醫院基地負責人, 中國介入心臟病學雜誌編委, 中華糖尿病雜誌特邀編委,中華醫學雜誌英文版通訊編委,北京大學醫學部臨床醫學部臨床專業教學委員會內科教學組成員兼任有用北京市勞動能力鑒定委員會醫療衛生專家庫成員, 北京市西城區勞動能力堅決鑒定委員會醫療鑒定專家, 北京市西城區醫學會醫療事故技術素質鑒定專家分析庫成員
簡歷:年畢業於原北京醫科大學（現北京家長大學醫學部）臨床醫學專業獲醫學學士學位. 1997年至1998年赴新加坡中央醫院國立心臟中心進修. 1999年在北京醫科大學獲臨床醫學博士學位2000年3月－5月美國Duke大學太牛心臟治病中心訪問學者
工作業績:參與了國家"八五"攻關"九五"攻關衛生部及北京人品市自然科學基金課題研究工作主持完成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課題研究一項任國家科技部「十一五」科技支撐計劃子課題負責乾淨人一項發表論文三十餘篇參加編寫學術專著譯著十餘部曾獲得北京沒來醫科大學王叔咸安排優秀中青年醫師獎北京醫托醫科大學國際交流基金優秀太難論文三等獎親自北京大學醫學部優秀現在教師獎是太少北京大學第一一下醫院首批十大青年崗位能手之一年被共青團中央和國家衛生部聯合命名為全國衛生系統青年崗位能手

中國醫務界的悲哀. 大幹大錯. 小干小錯, 不幹不錯.

我早就說過: 中國不需要醫生.

中國有幾百萬的非法醫生. 有執照的醫生也都是白衣狼. 要他們幹什麼? 應該把他們統統趕到外國去. 或讓他們個個改行去賣葯. 中國人有病請到美國來. 我們歡迎中國病人.
新鮮人 發表於 2009-12-5 05:57

為了賺幾個黑心錢，
中國的醫生都該死？
很多人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又哪裡能有坐飛機的錢？
又如何能像貪官們那樣
挪用公款去美國？

難道您加入了美國籍，就不是中國人了？
不愧是新鮮人！

為了賺幾個黑心錢，
中國的醫生都該死？
很多人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又哪裡能有坐飛機的錢？
又如何能像貪官們那樣
挪用公款去美國？

難道您加入了美國籍，就不是中國人了？
不愧是新鮮人！
Hanxin 發表於 2009-12-5 07:19

你認為中國需要白衣狼嗎?

很少去醫院，偶爾去看，每家都人頭攢動。雖然我挂號用不著排隊，就診起碼排半小時。絕大多數醫生責任心都不錯，因為醫院有它一套比較規範的制度，使絕大多數病人得到了滿意的治療。這是主體。

在醫院裡有「白衣狼」，有醫療事故，也有看不起病的患者，主要原因並不在醫生本人。如果認為「醫生都該死」，此人大概神經不太正常。

很少去醫院，偶爾去看，每家都人頭攢動。雖然我挂號用不著排隊，就診起碼排半小時。絕大多數醫生責任心都不錯，因為醫院有它一套比較規範的制度，使絕大多數病人得到了滿意的治療。這是主體。

在醫院裡有「白衣狼 ...
laodai 發表於 2009-12-5 09:19

#6 laodai 你也有過兩篇和北大醫院及央視經濟半小時有關的帖子:

1, 衛生部發言人：對央視關於北醫事件報道表示遺憾
http://club.backchina.com/main/v ... 4176&highlight=
2, 衛生部就公立醫院預約診療服務等答問(實錄)
http://club.backchina.com/main/v ... 4239&highlight=

這兩篇可都是批評央視經濟半小時. 而支持北大醫院的.

laodai 從你的兩篇帖子中可看出你是明顯反對媒體代替法院的. 尤其在二審前兩天. 讓原告及原告律師單方面控訴被告的非法行為. 不過好像你對即使是批判央視的某一局部也有顧慮.

laodai 對是非是很分得清的. 只是他僅點到為止而已. 不像我們在繼續跟蹤起發展.

也向說出真相的醫護人員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