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同事：沒打死，一定要補一槍

小公司的好處是大家象一家人，奧托先生是公司里的主任工程師，年近６０了，見多識廣、人老話多，每天午餐時間，大家都要聽他講風趣的故事和各式各樣的牢騷。在我從中國移民到海外憤青的成長道路上，他的影響非常大，因為普通西方人的真實感受，讓我認識到西方世界和其他人類社會一樣，有著同樣的喜怒哀樂和愛恨情愁，完全不是國內精英描繪的那種自由民主的理想世界。

一、奧老頭的無聊故事

這一天，不知是什麼刺激了奧老頭，他突然問：如果你回家，看到有人在樓上強姦你老婆，你怎麼辦？

看我們有些木然，就自答：你當然要到地下室去拿槍了。

這位參加過１９５６年匈牙利事件的反蘇老兵接著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打野兔可能還行，但沒有面對面地殺過人，哆哆唆唆地一槍只打中了那人的腿，你怎麼辦？一定要上去補一槍，把他打死，否則他會告你傾家蕩產。

哦，終於明白了，一定是某件合法但不合常理的案件判決讓奧老頭義憤填膺了。在當時，我也只是笑笑而已，覺得奧老頭總是這麼極端。不過現在，你要讓海外憤青繼續講這個無聊的故事，我會說：打死後千萬不要打９１１，把那屍體剁吧剁吧，扔安大略湖餵魚就完事了。

二、多倫多當今一件難解的案件

如果你覺得海外憤青太糞，那最近多倫多華人商店業主陳旺的經歷，一定讓你覺得我糞得有道理。

有小賊到陳先生的店裡偷了一盆５０元的植物，轉手以２元賣掉，又回來繼續偷；早有防備的陳先生和店員立刻將其追上抓獲，綁著雙手，關在店內；＂懂法＂的陳先生並無毆打、謾罵小偷，而是打９１１招警察來；警察趕來，問明情況后，不單帶走小偷，也將陳先生拷起來、押入警察局。陳先生已被正式起訴攻擊罪、綁架罪、限制人身自由罪、和使用武器罪（因為用繩子捆人）四項重罪。

一時間，多倫多的輿論嘩然，但此事不合理卻合法，按崇拜西方法律體系的人的觀點，警察的和法院的做法非常正確，正好體現法制高於人治的第一原則。但是，如果西方真的是法制，就不需要法官、律師、和陪審團這麼複雜的法律體系了，他們設立這個體系，恰恰是為了以法律的名義，實現最符合統治當局利益的人治。

三、為什麼這麼荒唐？

以陳旺案為例，首先統治當局並不欣賞陳先生的義舉，因為你今天可以見義勇為，明天就可能武力對抗市政管理，所以警察一定是要先打擊陳先生的。這個聽起來荒唐的道理，中國在鼓勵了幾十年的見義勇為之後，終於又悟過來了，所以當今中國街頭見死不救、犯罪分子猖獗於光天化日之下，實乃又朝西方民主法制社會＂進步＂了一點。

其次，警察的做法的確很激起公憤啊，但警察可是統治當局最直接、最得力的工具，如果警察的公眾形象受到損害，可是大損失。所以法院出來承擔抓捕見義勇為人士的荒唐舉動的責任：警察不過是照章辦事，大家有不滿，讓法律來解決。

再次，大家還是很公憤啊，當局也清楚，但法律是自己統治的基石，它的尊嚴是不容挑戰的。可是有陪審團，最後就讓陪審團把這案件大事化小算了，所以我並不擔心陳先生會被定罪。

四、誰為荒唐事買單

這麼三全其美的系統，就沒有什麼代價嗎？凡事沒有免費午餐，其代價就是受害者冤屈得不到申訴，罪犯獲得優待，而無辜者常常受到損失，但這些和整個社會的法制治理相比較，在統治者看來就不算什麼了。

如最著名的辛普森殺妻案，當局一看，乖乖滴，黑白對立，黑人又要落山磯暴亂。算了、算了，扯個油頭，陪審團判其無罪就全解決了。至於白人民眾的抱怨，總統出面勸大家顧全大局一下，至少白人同志們總比黑人同胞們要知書達理些。至於那兩位受害人，反正已經是死鬼了，何必讓活人跟著受罪，大家為他們祈禱一下，就得了。

再看本案的陳先生，幸好他的店裡有防盜監控電視，小偷的一舉一動都記錄在案，否則他還真死定了。這小偷已伏法，並因同意出庭作證，協助警方控告陳先生的綁架行為，而輕判一個月監禁（又一荒唐法律行為）。此事已發生了近兩個月了，小偷早已重新開始享受民主社會的自由了，而陳先生卻要等到１１月份才第一次出庭，因為他是被控重罪的，怎麼也要把形式走一走。作為一名生意人，別的不說，多耽誤事兒！

特別想求教全西方的警察總長、大律師、最高法官等青天大老爺們一個小小的問題：一介小民，為保護自己的財產，如果不把小偷抓起來，如何能保證在警察趕來的五分鐘內，不讓小偷走脫。能解答的，可得懦卑兒法律獎啊！

人治還表現在社會輿論和政客上面。由於此案太過特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華人又佔加拿大人口的３％，是保守黨和自由黨可以左右爭取的選票，所以自然獲得政客的支持，聯邦移民部長甚至親自光臨陳旺的小店，真是蓬壁生輝啊！不知陳先生是否善於輿論炒作，到是可以藉此事，因禍得福。但是，如果此案只是租客和房東之間的爭執、如果華人選票不是處於"一兩撥千斤"的特殊地位，無辜一方的冤屈大概只有打落牙往肚裡吞了。

五、結束語

西方法律約束守法公民、姑息罪犯的案例比比皆是，但西方社會總體卻還不錯，為什麼？荒唐中突顯西人的逆向思辯能力。

首先，希望好好過日子的人是大多數，調皮搗蛋的總是少數，抓大放小，就這麼簡單。想當好人? 經濟、稅務、法律、社區規範，所有的條條框框都是你必須遵守的，社會環境自然就好了。而且法律在西方執行的嚴格程度，超出所有未出過國的人的想象：不管有多大冤屈，暴力抗法的直接後果就是被當場射殺（現在有電槍了）。

其次：＂有冤必申＂不利於社會的治安。記得小時候，男孩子打架，常說的就是＂我去告老師＂，而老師一般也會批評看起來有過錯的一方，結果小孩子們總是打打鬧鬧的。而小流氓團伙里，頭頭揍你就白揍了，結果他們內部之間，若非大衝突，並不怎麼打架。

國外的治安也用了這個原理，稍微有點法律常識的人都知道，在路上和人因雞毛蒜皮的事情爭執，被人家打死了，對方只判＂二級謀殺罪＂，關七、八年就又活蹦亂跳地出來了，而你卻永遠生活在地獄之下了。所以在國外，大家很少有無謂的爭執和肢體接觸，特別是西人成人，非常地怕事，這樣社會治安自然就好了。

代價就是喜歡打打殺殺的人更加如魚得水了，但他們畢竟是城市局部地區的一小部分，偶爾打擊打擊也可控制。還有一些非常邪惡和心理變態的人，犯超乎尋常的惡性的案件，這個就看每個人的命了，誰碰上誰倒霉。對這些惡性案件的長篇累贅地報道，而最終懲罰卻往往出人意料地輕，更加恐嚇了正常人，大家就更加小心翼翼的了。

代價就是在小心翼翼的同時，公眾對法律也逐漸失去了信心，奧老頭"一定要補一槍"的言辭，就是這種失去信心的一個小小的表現。奧老頭真的有兩把獵槍，公司櫥窗里還擺著一顆他留下的散幕槍子彈，至於他是否真能象他說的那麼狠，我不得而知。最近結識一位玩槍的華人朋友，他說只花五百刀，就可槍、證在手，而且子彈比鞭炮還便宜。等孩子大了，有錢有閑的時候，咱是否也該過一把槍癮？



原創：海外憤青，倍可親，2009, 10, 23

備註1：希望本文不要有太多誤導，西人對其社會和法律的牢騷是很多，但現實中大家還是遵守法律的。西方法律不鼓勵冤怨相報，還是有道理的。如果大家都很暴烈，就算有理，社會也會很麻煩，如今天多倫多星報的網站首頁：幾個開車的狂人，就因行人用手碰了一下車，就將該行人故意壓死。所以，在國外大家也要小心，不要讓自己捲入如此暴烈的事件。

備註2：本文立意也和「壓著人、必壓死」的說法也不一樣。本文一意在懲罰罪犯，而交通事故的受害人是無辜者。另外，交通事故由保險公司負責賠償，一般200萬夠用了。

讓我想起國內司機說的話：沒壓死人？倒回去再壓。不然得養活一輩子。

1# 海外憤青

2# 零下三度XVI

如果人人都有一點愛心，如果人人把愛護別人的生命勝過愛護自己的生命，決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如果人人都有一點愛心，如果人人把愛護別人的生命勝過愛護自己的生命，決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如果人人都有一點愛心，如果人人把愛護別人的生命勝過愛護自己的生命，決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韓冰 發表於 2009-10-25 22:13

你這不是烏托邦么，比共產主義還要不切實際。

這種法律確實沒法說。很多年前與老美同事聊天，說起 citizen's arrest，我才知道在美國只有美國公民才能「見義勇為抓壞蛋」、以 citizen's arrest 抓犯罪嫌疑人、交給警察，而非公民（當然，綠卡也不行）是不能作 citizen's arrest的。不知道加拿大是否也有這樣的法律？那個陳先生是不是加拿大公民？

這種法律確實沒法說。很多年前與老美同事聊天，說起 citizen's arrest，我才知道在美國只有美國公民才能「見義勇為抓壞蛋」、以 citizen's arrest 抓犯罪嫌疑人、交給警察，而非公民（當然，綠卡也不行）是不能作 ci ...
shanren 發表於 2009-10-26 09:06

加國有citizen's arrest，陳的律師現在也走這條路，但小偷的罪又太小了點。

你這不是烏托邦么，比共產主義還要不切實際。
零下三度XVI 發表於 2009-10-26 01:06

我以為我的文章夠沒有愛心的了，原來你更不相信愛心，一點民主人士的架子也沒有嘛。

典型的精英思想——顛覆傳統價值觀。

我以為我的文章夠沒有愛心的了，原來你更不相信愛心，一點民主人士的架子也沒有嘛。
海外憤青 發表於 2009-10-26 09:56

那種空翻的口號只有communist才會喊出來。

那種空翻的口號只有communist才會喊出來。
零下三度XVI 發表於 2009-10-26 21:07

錯！看來你只參加過政治學習，沒參加過教堂禮拜。懺悔吧，我的孩子

1# 海外憤青
西方的法律體系建立在非常淡漠的人情之上，西方的人與人的關係中最重要的是財產關係，然後是人權，再加上宗教的影響，所以西方人很容易諒解殺害自己親人的罪犯，因為他們沒有對親人的刻骨銘心的愛，也就不會有刻骨銘心的痛與恨，輔之以極為繁瑣冗長的程序，以及極為昂貴的費用，在我們華人看來匪夷所思的判例才會發生。
更重要的是海外華人還要面對若隱若現的歧視（比如陳果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