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戀：18年後重逢乾柴烈火

　　皮膚白皙，妝容精緻，舉止大方……

　　事業小成的夢欣(化名)周身都散發出從容、優雅的味道。然而，在遇到少女時代的暗戀老師時，這樣的熟女卻無法從容和優雅。

　　他結婚前晚，我哭了一夜

　　我的老師叫南淮(化名)，初二時開始教我們，比我們只大四五歲。到現在我都記得他第一次給我們上課時的情景。他穿著一件藍顏色的褲子、白色的T 恤——那時候其實叫汗衫，簡單樸素的衣著，掩不住青春活力。他說了一聲「同學好」，然後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字寫得工整有力，引起一些學生髮出驚嘆聲。

　　就是這第一面，讓我對南淮暗生情愫。

　　其實，不止我一個人喜歡南淮這樣的老師。他書教得好，對學生也很好，很多女生經常在背後談論他。但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像我這樣痴迷。南淮的籃球打得很瀟灑，我經常混在女生的拉拉隊中，為他大聲地喊「加油」。我還會在同學們談論他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打聽他的情況。我為此還寫了6本日記，大部分是寫我當時暗戀他的各種心情。

　　這種關注一直持續到我上高三。眼看離畢業的時間越來越近，我想告訴南淮「我喜歡他」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可是我不知怎麼開口，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以什麼方式，告訴他我暗暗喜歡了他很多年。

　　夢欣的語速快了幾分，彷彿真實再現了當時她的急切心情。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我就從一個同學口中無意知道了南淮要結婚的消息。結果，在他結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哭得一塌糊塗。那天是五一，我高中畢業快一年了。

　　嫁人十餘載，他依舊藏心中

　　就在我為南淮結婚消息弄得肝腸寸斷的那段時間裡，我現在的老公恩晉(化名)出現了。

　　恩晉很喜歡我，總是借故找我玩。我為南淮痛哭的那晚，他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很不放心，便悄悄跟著我來到了一個小河邊。當看到我把中學時期的6本日記全部燒掉，他知道我肯定是為一個男子傷心，好心地問我他是誰，「我去幫你把他找回來」。

　　我說是我的一個老師。後來恩晉真的背著我去過學校，但他不知道南淮的名字，所以這事沒有下文。

　　燒了日記，哭了一晚，我對自己說：一切都結束了。

　　不久我上班了，來家裡提親的人多起來。我當時根本就沒有心情，想，這些人還不如恩晉呢，他人聰明長得又帥，既然我愛的人我得不到，不如選一個愛自己的吧。我開始認真地跟恩晉交往。但我父母強烈反對，因為恩晉是外地人，自己是打工仔不說，家裡還特別窮。

　　家人的反對反而讓我跟恩晉走得更近，一年多后我們就結婚了。因為我父母還在賭氣，婚禮很簡單，只在恩晉的老家吃了一頓飯，新家連一床新被子都沒買。

　　在孩子出生前，我和恩晉處在創業的最低谷期，生活很拮据，有時吃了上頓沒下頓。等到孩子出世，我和父母的關係才緩和下來。父母把當年準備的嫁妝錢給了我，我和恩晉的事業這才能夠在武漢發展起來。

　　18年後再見，乾柴遇烈火

　　說起來，我和恩晉十幾年來同甘共苦，經歷了很多困難和拼搏才有今天的起色。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南淮，他依然隱藏在我心靈深處的某個地方，我依然做著夢——有一天會親口告訴他我曾經深深喜歡過他。

　　沒想到，老天爺真的給了我這個機會。

　　去年五一長假，我們中學同學聚會，請了很多老師，其中就有南淮。我負責提前給他打電話邀請他。打通電話后，我剋制住內心的興奮，又和南淮在網上視頻聊了一下天。他多了副眼鏡，以前的青春陽光變成了現在的儒雅成熟和穩重內斂，仍然讓我著迷。

　　南淮當天因故沒有出席同學會，但我們從此開始了密切的QQ聊天。18年沒有聯絡，要說的話何止幾籮筐？終於有一天，我對他講述了我少女時期因他而生的所有憂傷和歡喜。南淮很意外也很感動，說要把我當妹妹一樣看待。我呢，也親熱地稱他為「老師大哥」。

　　好像心有靈犀，也好像牽腸掛肚，我們天天網上見，大家無可避免地談到了各自的感情生活。

　　南淮的妻子十年前因身體原因切除了一隻乳房和子宮，女性功能基本喪失。聽了他的話，我的心生疼生疼起來。我又一次為他哭了，為他的遭遇，為他的隱忍。南淮勸我不要傷心。他說，他平時包攬了各種家務，除了上班就是帶孩子，每天自己都弄得很疲憊，以便晚上能倒頭就睡。我更加心疼了，萌生了回家鄉看看南淮的念頭。

　　終於見面了。我的心裡五味雜陳，委屈、不安、期待、興奮、尷尬……終於，他攬我入懷。這個遲到18年的擁抱，延續了五六分鐘，我們就那樣站在那裡，沒有言語，只有呼吸和我的抽泣聲。後來他拍著我的背，說，好了好了，這不是見面了嗎？我們又說了一會話，然後，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夢欣的聲音沉下去，頭也隨著垂了下去。

　　我瘋狂的愛，止於「不再愛」

　　積攢了18年的情感勢如洪水，將我和南淮吞沒。每個月，我都回老家見他兩面。每天，我們要通電話，發簡訊，QQ聊天，像回到了十七八歲的狂熱年紀。

　　南淮每天早上都會發簡訊催我起床，他的溫柔體貼和纏綿多情，讓我在老公那裡得不到的呵護，在他那裡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滿足。我的老公太忙了，總是風風火火，幹練果決，跟南淮完全相反。我覺得這時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感覺，想要的生活。

　　兩個月後，我和南淮又規劃未來：計劃兩年之內，南淮離婚，調到武漢來，我們再結婚，生孩子。

　　至於老公恩晉，我再也不許他碰我了，並且提出了離婚。他很震驚，但思來想去答應了我，他無奈又傷感地說：「我結婚時就下了一個賭注，我以為我們同甘共苦會得到你的心，沒想到你心中一直還有南淮，與其這樣不如我成全你，放了你。只要你能得到幸福，你就去吧……」恩晉還說，如果將來我受了什麼挫折，他和兒子永遠在家裡等我。

　　恩晉的大度和豁達讓我感動又羞愧，但陷在跟南淮的濃情蜜意中，我哪裡顧得上多想，馬上拿了離婚證。我希望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追求幸福，也希望對恩晉不要太不公平。

　　可這時在南淮那邊，我們的事情被他妻子察覺，不停地追問南淮，在家裡大發雷霆。南淮很頭疼，對我提出來暫時少聯繫。

　　我感覺到了南淮的動搖。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但，我等了18年的夢一步步在走向現實，我哪裡肯讓它破滅。衝動之下，我做了一個決定——這也是我犯下的一個最大的錯誤——給南淮的妻子打了一個電話。我準備告訴她，不要誤會我和南淮的關係。

　　南淮的妻子接電話的時候，他正好在場。他很意外，事後狠狠地責怪我不該打電話，把事情弄糟糕了。幾天後，他又打來電話提出分手。我雖然預料過，有一天南淮也許會放不下責任與名聲，選擇回家，但我沒想到分手會這麼快，才僅僅過了6個月呀。

　　我讓南淮給一個理由。他只說，不再愛了。

　　最痛苦的時分，最寬厚的胸懷

　　接到南淮的分手電筒話時，我真的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一瓣一瓣地往地上掉。這半年來，我不是用心而是用命在愛他，一句輕飄飄的「不再愛了」就能結束所有的海誓山盟嗎？我放棄了優秀的老公，可愛的孩子，全心全意來愛他，他卻這般絕情。他給了我一個夢想的開始，卻又無情地結束了它，這又算什麼？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夢欣以手撐頭。往事又讓她的頭疼起來了。

　　我開始用水果刀割手腕，血流得很慢。我又把家裡所有的葯，減肥藥，消炎藥，只要能找得到的全部吃下去了。

　　我給南淮、恩晉各寫了一封信。我對恩晉說：我對你和兒子有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我只能說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希望下輩子可以珍惜你。兩個小時后，我又給恩晉打電話，不停地說「對不起」。他正在上海出差，聽出我的聲音不對，著急得不行。由於趕不回來，他給在老家讀高中的兒子打電話。一直懂事又自立的兒子，連夜坐了幾個小時火車趕到武漢。

　　後來聽兒子說，我當時處於半迷糊和瘋狂狀態，死活不去醫院，在窗戶前站了整整一夜，不停地說「為什麼」和「對不起」，不停地對兒子說：你知道心碎的聲音嗎？

　　一天後恩晉又趕了回來，強制性地讓我閉上眼睛休息。那幾天，我滴米未沾，第一次體會到了撕心裂肺的感覺，也第一次更加體會到老公胸懷的寬厚。他說，都是他不好，平時太專註事業，沒有多陪陪我。

　　事情過去一年時間了，我和恩晉還有孩子，一家人都很好。南淮，只是偶爾地出現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夢欣說，她講述的目的一是「自己死過一回了，現在給曾經的火熱做個了結」，二是「感謝老天賜給我一個優秀的老公，我要珍惜」。離去前她又強調，她不怪南淮了，「他永遠是我的老師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