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養老的憂慮 我們養老的無虞

坐井觀天下   發表於 2009-09-26 13:10:23

母親是個要強的人，總是縫縫補補到深夜。用各種各樣的布料，給小孫女做衣服，扎鞋墊，縫襪子。
母親愛看韓式肥皂劇。每當主角表情悲戚，她的眼淚總是隨著劇情，掉個不停，抹不幹凈。這時，父親總是要再說句寬慰的話：都是假的，導演安排的。母親聽后，情緒略微好轉，眼淚不再跟眼睛過不去。
母親有個一輩子都無法解開的心結。
30年前，母親還正青春無敵，拉扯著快三歲的姐姐，將近一歲的我。30年前，她還在家鄉的小村莊做民辦教師。性格倔強的母親，終究是一氣之下，回家務農。母親是姥姥最小的女兒，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對莊稼地里的活計，一竅不通。
印象最深的是，母親一個人要種十幾畝地。姐姐和我，在稍微年歲大些的時候，會幫她推拉滿東西的板車，一人推一個車軲轆。
母親差點上了大學，一個做教育局長的親戚，提供了一個機會。爺爺把這個大學錄取通知書，握在手裡兩周，始終沒有交給母親。母親好強的性格，絕不嫁給父親的言辭，讓爺爺膽戰心驚，怕丟掉了這個兒媳婦。
母親跟隨父親去了縣城，不用種地，再也沒有成為「國家」人的機會。在那個機會缺失的年代，機會改變人生軌跡的年代，母親終究還是要自我奮鬥，心存遺憾。不像現在的社會，機會多，只要努力，可以自己闖出個未來。
一輩子沒成為「國家」的人，母親對自己的未來很擔憂。姐姐做高級教師，收入穩定；父親是公務員，也有退路。唯獨母親，當過民辦教師，回家種過地，做過生意。現在的母親，事業上的孤獨，養老上的無依，總是讓她不放心。
在農村生活了5，6年，對「養兒防老」的觀念認知很清晰。母親堅持認為只有成為「國家」的人，才算真正在「養老」上無憂。母親的觀念，在先農村后城市生活的那部分人，有一定的代表性。
社會在進步，觀念上的固執，改變不了母親在各方面擔憂的多餘。像爺爺奶奶這輩人，在農村出生，長大，終老。父親和他的幾個兄弟，算是照著「養兒防老」規矩盡了孝。父親，母親這輩人，靠著個人奮鬥，進步了許多。
到了我們這一代，就更為安心。各種社會福利制度的完善，即便在外打工，也不用替未來擔心。
社會主義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