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心驚:在法國有關中國的謊言正在被重複一千遍

50年後，法國史學家在研讀發生在2009年7月29日有關中國的事件時，他將發現，法國幾乎所有大報及網路版，從知識分子報刊《世界報》、到普羅大眾閱讀的《巴黎人報》、從左翼的《解放報》到右翼的《費加羅報》、從全國性的《法蘭西晚報》到法國最大的地方報刊《法蘭西西部報》、從發行量巨大的免費報《20分鐘報》到閱讀量很大的新聞周刊《觀點》，都刊登了由法新社或路透社發出的一條消息：熱比婭在日本稱烏魯木齊「一夜之間10000人失蹤」。如果他再追蹤下去，找到當天法國《24小時電視台》駐北京記者視頻報道的「證詞」，那他是否會相信，這就是「史實」？當然，這是我想象的一幕。但如果我們沒有反應的話，這一幕幾乎肯定會出現！這令我心驚！

很多國人以為「自由的」西方媒體應該是「嚴肅」、「屬實」的。但從涉及到中國的報道來看，其客觀性卻非常令人懷疑。我曾在法國最著名的記者學校留學。很多核實新聞的原則，一旦涉及到中國問題，就被一律「忘卻」了。原則一：一條消息如果只有一個孤立來源的話，是不能輕率報道的，因為失實的可能性太大。「萬人失蹤」恰恰是由一個根本不在現場的人提供的孤立消息，何以就被如此廣泛的使用呢？原則二：法語中有一種語法，叫做虛擬式。新聞學校教學中反覆強調，凡未被證實或確定的事件，都應使用虛擬式，以提醒讀者這一消息未被證實（中文沒有這種句式，但一般會加上「可能」、「或」之類的字眼）。但在「萬人失蹤」報道中，除了極少報刊如《巴黎人報》使用了虛擬式外，其他主要報刊幾乎都是用肯定句式來誤導讀者。這是偶然還是有意？原則三：為了報道平衡，在採訪當事一方的說法后，嚴肅媒體都應同時採訪當事的另一方。法國24小時電視台是如何來「印證」的呢？電視台播發了「萬人失蹤」消息后，即求證其駐北京記者。該記者並非轉述中國官方的斷然否定回答，而是表示，這一數字比官方的大得多，官方只承認一百多人死亡，而且大多是漢人（這裡該記者再次故意混淆了施暴者與受害者的身份），而世維會稱死亡人多得多……這樣的「印證」，受眾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即「萬人」即便有所誇大，但也肯定不止中國官方宣稱的一百多人。在法新社和路透社的報道中也玩弄了同樣的手法。真正令人觸目驚心！

幸虧，在法國和在世界其他地方一樣，質疑西方媒體客觀性的讀者、聽眾越來越多。在一家法國專門報道中國事務的網站《今日中國》里，我在「萬人失蹤」的荒誕劇式的新聞後面看到一些跟帖，閃耀著自由人性的光輝：

網友DuUK寫道：「從7月6日開始，國際傳媒包括BBC、CNN、ABC、華盛頓郵報、紐約新聞等60多家即趕到現場，沒有任何媒體報道『萬人失蹤』，甚至連類似的謠言都沒有提及……華盛頓郵報記者Ariana Eujung Cha 寫道，怎麼可能發生像熱比婭所聲稱的『晚上20時左右路燈突然熄滅、一片漆黑中槍聲大作，翌日萬人失蹤』？因為烏魯木齊在晚上八時（北京時間）天還很亮！」

網友Yves Paul 贊同：「正因為如此，美國媒體根本就不屑報道這個女人精心編造的故事。」他警告說，「正是熱比婭之流使否定猶太人大屠殺的人變得更為可信。」

網友Olli則「哀嘆」：「儘管如此，熱比婭也比世維會的其他人好一點，她只是個騙子，而其他人則是殺人犯……」

可惜，網友們對歷史是沒有發言權的。未來的史學家是看不到網友的評論的。我注意到，在很多報道這一消息的報刊網站後面，都把評論功能關閉了。顯然，這個謊漏洞實在太大了。《世界報》網站上一位網友YvesJ質疑道：「為什麼不幹脆說十萬？那不更戲劇性一點嗎？我不知道為什麼像《世界報》這樣的報刊，居然不想一想這一根本無法核實的消息是否可靠，就把它刊登出來。怎麼可能在一夜七、八個小時之內就使萬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記者有沒有想一下這樣的『屠殺』要多大的後勤支持？就是把他們全部運走，又要多少車輛？」網友們的質疑是真誠、也是尖銳的。但善良的網友沒有想到的可能是，某些西方媒體需要的恰恰是不顧事實把它刊登出來，為的恰恰是影響歷史、扭曲歷史！在歷史中抹黑中國！除此以外，我找不到其他解釋。

眼下，「10000人失蹤」的天方夜譚正在被重複一千遍。它是否會印入某些西方史學家和記者頭腦里、進而變幻到他們的筆下，演變成「歷史事實」？從所謂的蘇丹「大屠殺」到拉薩314慘案，西方媒體不正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編造著歷史嗎？否認或罔顧這一可能性、甚至是事實的存在，是對歷史的背叛！過去我們不理解歷史是如何被扭曲的，這就是又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今天我們不反抗，不對歷史大聲說出事實真相，那就不要責怪50年、100年後的史學家們誤解我們……

作者：鄭若麟